[架空歷史] 唐農 作者:鬼屋夜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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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 18:30: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348170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1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修(四)

    從梯子上下來,瞄準方向,開始朝外走。

    嘿,你說這修房子的人可恨,你就不能弄成四四方方一條直路麽?怎麽就走走一堵牆,走走一間院子的

    還好老君觀地方大,道士少,加上又是晚餐時間,否則還不得被人家抓個正着?

    一路東轉西轉的,兩下就已經暈了。這會兒連北在哪兒都找不到了,恨的牙癢癢,這連回去吃素面的路都找不到了。

    走走,突然看見一個院子裏有人影晃動,不錯,總算抓到個活的了,咱認命了,讓人領回去吃素面吧。連走到這裏的理由我都想好了——夢遊跟當初遊到新羅去一樣,又遊了一回

    走到院子門口探頭一望,咦——小丫頭,還是個宮女?老君觀裏還有女的?轉頭拍自己一巴掌,晉陽公主可住在這兒,有個宮女啥的伺候有什麽稀奇。

    剛想換個院子碰碰運氣,這夜幕初臨的,貿貿然沖了人家姑娘家的院子他不合适。

    結果剛轉身要走,就聽見院子裏有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聽宮女說道:“公主,您怎麽出來了。”

    “屋子裏悶氣的很,出來轉轉”李明達有些稚嫩的聲音輕輕說道。

    “公主,您可是不舒服了?青兒去給你拿藥”還是那個宮女的聲音,原來名字叫青兒。

    “不是不舒服,今兒這夏天熱的早,待了屋裏熱悶的。”李明達不以爲意的說道。

    “那我去給公主泡上一壺銀杏茶吧,晉王殿下關照了,您要常喝。”青兒又說道。

    “也好”李明達應了一聲。

    腳步聲傳來,我心虛的往旁邊樹後面一鑽,躲了再講。否則萬一那個宮女嚎上一嗓子,今兒就熱鬧了。我臭了名聲沒啥,連累了李明達這個小丫頭就慘了

    瞄着看看,嗯,小宮女走了。趕緊樹下蹿出來,打算撤離現場。

    結果剛想跑,就聽見李明達的聲音:“扶風侯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啊?被發現了?

    我錯愕的轉頭看看,發現李明達正站在院子門口,一臉好笑的表情。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太神奇了,我應該沒發出啥聲音吧。驚訝過頭,又忘了行禮了。

    “呵呵”李明達沒說話,笑着指指地上。

    低頭一看,哦明白了,影子李明達肯定是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我的影子了而那個小宮女因爲站位關系,反而沒看見。

    嚯這小丫頭膽子大,居然不動聲色,而且還敢讓那個什麽青兒離開?

    “公主殿下托大了,若我是壞人,公主殿下豈不是就危險了”搖搖頭,看看李明達說道:“你是個小姑娘,下次看到這情況,立馬大喊一聲,更不可讓自己孤身一人,這是基本的防衛意識。”

    李明達眼睛都睜大了,看看我問道:“你以爲我會沒防備?”

    我看看左右上下,就我跟她倆人,一個十一二的丫頭,再防備能防備到哪兒去?

    “呵呵”李明達看看我的樣子居然笑了,收在雲袖中的一隻小手探了出來。

    媽呀,這丫頭手裏居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這是父皇讓工部爲我特制的匕首,用的可是扶風侯你獻的煅燒秘術。”小丫頭笑眯眯的看看我,手腕子晃了晃,匕首居然在她手裏來回打了兩個旋,一看就是練過的

    太可怕了李大帝家的血統太可怕了,這麽個小丫頭居然也敢玩兒刀子

    “公主殿下厲害佩服佩服”趕緊抱拳行禮:“那啥,要沒我啥事兒我就先走了公主殿下早點兒歇着”

    “不急青兒泡茶回來還要一會兒,扶風侯不打算解釋一下爲何夜闖我的寝院?”李明達小手往袖子裏一收,等再伸出來的時候,匕首居然不見了

    “呃……”一頭冷汗,這個貌似一定要解釋的,算了,實話實說吧:“其實,我晚飯沒吃,餓了想出去找些吃食,結果轉迷路了”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故意要闖了公主您這兒來的”

    李明達聽我說完,捂着嘴樂了:“久聞扶風侯是個不認道兒的,今兒倒是第一次見着。”

    “嘿嘿”我攤攤手,自嘲道:“是啊,這麽大個人,居然是個不認道兒的,我自己也覺得怪丢人的。”

    李明達笑着搖搖頭:“人無完人,老天爺既然給了你滿腹才華,别的地方自然會薄弱些。若隻是不認路的話,倒也算不上什麽。”

    瞧這皇家教養,不服不行看人家十來歲小姑娘講的這話,見識就是不一般啊

    “扶風侯覺得這觀裏的齋菜不對胃口?”李明達見我不語,以爲我有些尴尬,所以微笑着岔開了話題。

    我左右看看,反正沒人,也不怕丢人,苦着臉說道:“我就一粗人,這沒酒沒肉的日子,等于要我的命啊連吃了兩天素,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青菜了”

    “哈哈哈哈”李明達先是一愣,然後笑的花枝亂墜。一手扶牆,一手扶腰,直沖我搖頭:“都說扶風侯豪氣直爽,果然名不虛傳,敢在老君觀裏說這話的,大概也就扶風侯你了”

    嘿嘿傻笑,不知道說啥,幹脆再告辭吧:“呵呵,若是公主殿下沒别的事兒,我先告辭……呃……公主殿下能不能跟我說說偏門怎麽走?”

    李明達笑着歎氣:“扶風侯,你出了偏門就能自己找到食肆?”

    呃……,我傻眼了忘了這茬兒了,憑了我這認道兒的本事,怕是轉到半夜也找不到吃的啊

    “不如這樣,看在扶風侯你送了我一面鏡子的份兒上,我陪你出去一趟吧。”李明達看看我說道。

    “你?”我趕緊搖頭:“天太晚,而且公主殿下身份高貴,這事兒不合适算了,我就餓一晚上,明天再說吧。”

    “無妨”李明達揮揮手,小臉一昂:“我自有辦法”

    四匹馬拉着一輛宮車,從老君觀一路狂奔二十裏,沖進了上河苑。

    什麽原因?李明達哭着去跟李治說自己想母後了,要去看看母後,還死活不讓李治陪着,硬說自己有女兒家的話要跟母後說。

    李治疼李明達那可不是假的,沒半分猶豫就立馬下令備車,送李明達去上河苑。

    李明達帶着兩個裝衣服的大箱子就去看母後了。躲了箱子裏的我開始還納悶,李治怎麽就不懷疑?可後來想明白了,這公主出行更換的衣服,别說一箱,她就是帶兩箱那也不嫌多不是李治想來也是這做派,這是人家的習慣,有什麽好懷疑的。

    進了上河苑,李明達讓人給箱子擡下車放了房裏。

    李大帝跟長孫皇後就進來了:“兕子,這麽急,怎麽了?可是身體有何不适?”

    “父皇?”聽出來了,李明達也吃了一驚:“兕子參見父皇、母後”

    “兕子,到底怎麽了?”大概看李明達的樣子,不像是有事兒的,長孫皇後問道。

    李明達爲難的看看周圍的侍女和内侍。

    “你們都下去,沒有吩咐,不得入内”李大帝什麽人,立馬明白了李明達的意思,沉聲吩咐裏一聲。

    所有宮女、内侍退下後,李大帝才看看李明達問道:“到底何事?”

    “請父皇母後恕罪”李明達咬咬嘴唇,給我藏身的箱子打開,把我給亮出來了。

    “樂休?”李大帝和長孫皇後都愣住了。

    我就跟吃了三斤黃蓮一樣,臉上苦的都能滴出苦水來早知道李明達用這種馊主意,我到甯可餓肚皮了

    “微臣參見陛下,參見皇後”趕緊從箱子裏跳出來,給倆人行禮。

    “李逸”李大帝背着手皺皺眉頭:“這到底怎麽回事?”

    就連長孫皇後都滿臉疑惑的看着我。

    唉——還能咋辦?照實了說吧

    從想吃肉喝酒開始說,一路講到迷路遇見了李明達,最後被李明達塞了箱子裏送了上河苑,然後連連請罪道:“還望陛下、皇後恕罪,這事兒跟晉陽公主殿下無關,公主殿下隻是好心想幫我找點兒吃的。錯就錯在微臣嘴饞,微臣知罪,任憑陛下和皇後處罰。

    “不,父皇、母後,是我給扶風侯說,讓他聽我安排的。本來我隻想到母後這裏弄些酒肉給扶風侯吃,然後再讓人給他送回去的。隻是……隻是……”李明達扭着手說不下去了。

    “哼隻是沒想到朕今天正好在上河苑對吧”李大帝冷哼一聲:“胡鬧”

    “此事全怪微臣,還望陛下責罰”趕緊認罪,隻要不殺頭就行,最好他給我官制爵位啥的一撸到底,我還安心了,隻是不知道沒了官職爵位還能不能給尉遲紅娶回來。

    “呵呵,樂休你啊”長孫皇後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這性子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哼我說的吧,想這小子在老君觀老老實實待着那是不可能的又是給人助拳參加經辯的,又是半夜溜出來吃肉的。居然連爲善跟兕子都給套了裏面”李大帝揉揉額頭,狠狠瞪我一眼說道。

    “啊?經辯的事兒,陛下您也知道了?”我愣了一愣。

    “何止”李大帝沒好氣的看着我:“滿長安都傳遍了,太史令李淳風的師叔、袁大師的師弟、長安第一才子李逸入老君觀清修十個月,參悟了道家經意,已經破關而出,明天要跟三藏法師一較高下呢”

    “陛下今兒來我這兒,就是要明天與我一起,帶着滿朝文武去觀看經辯的。”長孫皇後看看我接着說道。

    “哈?”我下巴差點兒掉了地上:“不是……不是……這誰傳的太可恨了說好了是袁天罡、李淳風和我三個人跟玄奘和尚辯論的,怎麽如今成我一個了?”

    突然就想明白了,放這話的肯定是袁天罡跟李淳風。李淳風做爲袁天罡的徒弟已經輸了。自然得找個身份更高的去找場子,這時候剛好我傻乎乎的冒出來,這下好,頂杠頭的有了袁天罡的師弟,李淳風的師叔,夾了中間剛好去打第二陣。赢了,皆大歡喜輸了,還有個壓陣的袁天罡這算盤打的,實在太精明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2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修(五)

    垂頭喪氣的站了一邊兒,暗自郁悶。今兒這事兒從頭到尾,還真怨不了别人,隻能怨我自己,一來太饞。二來太沒腦。

    李明達什麽人?公主她長這麽大就熟悉兩個地方,一個是皇城,一個就是上河苑長孫皇後這兒。大晚上,跑回皇城,就爲弄頓肉吃?這根本不現實啊所以她理所當然就想到自己母親這兒了。畢竟閨女是娘的小背心,而且長孫皇後對我也不錯,所以她費這勁給我弄出來,就爲幫我找頓吃的,你說我能怪人家麽?我也就是想吃肉想傻了,不然怎麽會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公主真能帶我去找個街邊兒食肆呢?

    還好,李明達還小了點兒,要是再大那麽三四歲的,估計就沖大晚上躲李明達衣服箱子裏這一條,就夠得上砍頭的這傳出去敗壞公主名聲不是。

    李大帝屋子裏踱了兩步,看看我搖頭道:“你小子啊,有時候精明的吓人,有時候糊塗的吓人,加上這大大咧咧的性子,着實讓人不放心”

    “陛下,微臣知道錯了要不我這就回去閉門思過?”我低眉聳眼的答道。

    “呵呵”長孫皇後笑了:“你這孩子,怕是巴不得陛下罰你回去閉門思過呢,又随了心意,又有了逃脫明日經辯的理由。這腦子轉的到快”

    臉垮了,剛找到的好路子又被長孫皇後點破了。

    “哼”李大帝瞪我一眼:“明日經辯,已經滿城風雨,連朕與皇後都要去看看,你還想撂挑子?”

    歇菜了這回徹底歇菜了李大帝既然放了這話出來,明天我想不上場都不行了

    “行了”長孫皇後笑笑,沖李大帝說道:“樂休這是出來找吃食的,怕是晚飯也沒吃過。不如讓他先用些飯吧”

    李大帝看看我,再看看李明達,點點頭:“也好給這小子喂飽後扔回老君觀。明達就留下吧,明天随朕一起去聽聽這小子的經辯”說完李大帝沒好氣的沖我說道:“朕倒要看看,你小子才看了半個晚上的典籍,就能參悟出什麽名堂”

    說完,李大帝叫了一聲:“錢四”

    門外立馬傳來錢公公的聲音:“下臣在”

    錢公公推門進來,結果一眼就看見我也站在屋裏,眉角跳了兩跳,居然像是啥都沒看見一樣,恭恭敬敬到李大帝身邊道:“陛下有什麽吩咐?”

    這功夫深的,太厲害了佩服,佩服趁李大帝不注意,暗自沖錢四挑個大拇指。結果一低頭,看見李明達好笑的眼神兒,趕緊沖她擠擠眼,然後裝正經,規規矩矩站好。

    “去,悄悄帶這小子去吃點兒東西”李大帝沒好氣的指指我,沖錢公公說道:“弄倆個葷菜,再賞他半壺酒,吃完喝完就直接給他送回老君觀去記得,你親自操辦,朕不想聽到什麽非議”

    “是”錢公公躬身領命:“陛下放心,保證穩妥。”

    “你去安排吧”李大帝揮揮手,然後看看我笑罵道:“這下稱心了?還不趕緊滾蛋”

    “是謝陛下賞賜”趕緊躬身謝過,然後老老實實行禮告辭:“微臣立馬滾蛋”

    “撲哧”長孫皇後跟李明達都捂嘴兒笑了。你别說,到底是母女,動作都差不多

    李大帝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錢四領我出去了。然後看看李明達:“兕子,這小子雖然心智才華皆是萬中無一,但是過于憊懶油滑,你切忌不可學他,知道嗎?”

    “是”李明達點點頭。

    “行了,今夜你就跟你紅姐姐去睡吧。”李大帝摸摸李明達的頭笑道:“讓她明天也去看看那經辯吧。把他們小夫妻分開這麽多日子,倒也難爲她了”

    “是”李明達點點頭後,乖巧的跟李大帝和長孫皇後行禮,然後被人領着去找尉遲紅了。

    “陛下,本來我認爲樂休雖然聰慧,但畢竟不是學黃老之學的道家出身。而那玄奘和尚西行之前就已經是有名的高僧,這西去經年,修爲更是越發精深了。這次經辯,樂休怕是沒什麽勝算。”長孫皇後看看李大帝笑道:“可不知爲何,看了他這毫不在意的模樣,我到反而擔心起那玄奘和尚了。”

    “呵呵”李大帝笑着拉過長孫皇後的手說道:“被皇後這麽一說,朕到對明天這場經辯有了幾分興趣”

    長孫皇後笑着點點頭。

    “扶風侯爺,您這膽兒也太大了怎麽就真的敢鑽了晉陽公主殿下的衣服箱子裏”一路跟錢公公到了一間廂房裏。邊走邊給經過跟老錢說了,老錢咂着嘴歎道。

    “這不是想吃肉想瘋了麽。”我自已也搖頭:“連吃了兩天素,吃的腦子都木了”

    “呵呵,要說您啊,倒也是個異數。”錢四笑呵呵的給我請了位子上:“我伺候陛下伺候了一輩子,這事兒要是落了别人身上,那不死也得扒層皮。到了您這兒,居然就是賞酒賞肉的。可見您有多受寵了。”

    “錢總管,您就别寬慰我了”我擦擦腦門子上的汗說道:“沒看我這心才擱回肚子裏。還好今兒陛下心情不錯,否則我這屁股估計又得爛一回”

    “呵呵”錢公公捂着個嘴樂,還伸手給我肩膀上拍一下,直接讓我雞皮疙瘩起一身。

    “您呀,就是個會說笑的。”錢公公樂完沖我說道:“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安排吃食去。您有什麽特别喜歡吃的沒有?”

    “除了青菜蘿蔔啥的不要,别的我都吃要是有個羊頭豬腳的,那就更好了”我拍拍肚子說道:“您老快着點兒,我這兒都餓扁了”

    “行了我知道了”錢公公又樂一回,飄着就去給我找吃的了。

    給桌子上的茶壺抓過來,倒了一杯茶,咱潤潤先,就等着開吃了。

    錢四也是個麻利的,沒多久就指揮着兩個小太監端了兩大盤子吃的上來。

    好我喜歡紅燒豬腳,清炖羊頭,醬牛肉,醬香燒雞,西紅柿炒雞蛋,辣椒土豆絲,都是好吃的

    揮退兩個小太監,我直接拿過倆杯子,又擡手拿過酒壺,給酒杯斟滿,然後沖錢公公道:“錢總管,相約不如偶遇,來,一起整兩盅?”

    錢公公略一猶豫。

    “沒事兒,陛下不是還讓您等會兒派人給我送回老君觀去麽,這一來一回的,得不少時間呢,今晚陛下肯定不會再給你派差事了。您就把心放了肚子裏。”我笑呵呵的說道。

    錢四眼睛一亮,笑着點點頭:“還是扶風侯爺想的周到,既然侯爺擡愛,那我也就不矯情了,咱們喝兩盅。”

    哈哈笑着跟錢四開始推杯換盞的,倆人一路風卷殘雲,吃了個大汗淋漓,直到将桌子上這點兒東西掃的幹幹淨淨,倆人才心滿意足的抹嘴大笑。

    看出來了,老錢這平日的夥食怕是也不咋樣,沒看着吃相都快趕上我了

    酒足飯飽,看看夜色已深,拱手跟老錢告辭。順帶告訴他,等我回了自己莊子上,讓他有空來串串門,别的咱不敢說,要是想弄點兒琉璃飾品,水晶鏡子啥的,找我沒錯老錢臉上都樂開了花,一路笑着就給我送上了車,臨走還依依不舍跟我揮手告别呢。

    …………………………

    貞觀十八年五月二十二,黃道吉日。

    一大早開始,老君觀的道士們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又是敲鍾又是打鼓的,不知道要幹啥。

    給枕頭蓋了腦袋上,假裝聽不到,昨兒回來的晚,加上小酒喝的有點兒小興奮,迷迷瞪瞪快早上才真正睡着,要讓我這會兒起來,比殺了我都難受

    “師叔祖,該去做早課了”小鏡元進房叫我。

    “不去,跟我師兄說,我這兒正養精蓄銳等着跟玄奘和尚死磕呢”悶頭裝死。原來是做早課,咱還真不知道有這規矩。

    “哦”小鏡元走了。

    世界清靜了,繼續睡覺。

    可這兒貌似才又睡了沒一會兒呢,就聽外面又是鼓樂喧天,叮呤咣啷的吵鬧。

    一股邪火兒就燒了腦門子上,跳下床,光着腳就沖出房門叫道:“大早上的,敲哪門子樂器啊”

    “師叔祖,不是我們敲的”小鏡元居然就在門外面,看見我說道:“是三藏法師的儀仗。”

    “哈?”我眯着眼看看天,哦,時候不早,怎麽地也得快晌午了。

    打個哈欠,揉揉臉:“他一個和尚,居然還有儀仗?”

    “聽說是陛下欽賜的。”小鏡元看看我說道:“午時經辯會就開始了,師叔祖你是不是吃個飯,再沐浴更衣準備一下?”

    “也好”我點點頭:“沐浴就免了,對付個和尚還用不着這個,你先去給我弄碗油潑面來吃吃”說完轉身進屋,裝着準備去洗漱。

    關上門開始冒冷汗,完了……完了我連怎麽對付唐三藏的招數都還沒想好呢

    悶頭屋子裏轉圈,這可怎麽辦呢?要了命了裝病?怕是不行,這老君觀裏會醫術的道士不少,而且我昨天才跑到上河苑喝酒吃肉的,今兒就病了?

    最可恨的是我連道家經意都還沒學全呢,這要是萬一說了點兒啥不合适的,自己鬧笑話是小,被唐三藏抓住把柄把道家貶低的一文不是的話,我這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絕對遺臭萬年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3
第一百二十六章經辯

    油潑面吃完。鏡元直接帶着五六個道士湧進了屋子裏。每個人手上都還不空着。

    除了李大帝賜我的那套豪華版道袍外,從裏到外,全換新的,就連腳上的足衣都是雪白的蠶絲布做的。

    頭上的道士髻也重新辮過了,啥名堂不知道,隻知道爲了配合戴一頂白玉道冠,等道冠扶穩戴正,再給禦賜的青玉簪往上一簪,行了,頭上算是利索了

    晃晃腦袋,還行,比我那頂将軍盔輕多了。

    “師叔祖,您的拂塵”鏡元恭恭敬敬的把我那柄白玉拂塵捧過來。

    “行了走吧”一手懷抱白玉拂塵,我沖鏡元點點頭,很有點兒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是”鏡元應了一聲,然後規規矩矩站我身前,跟其他幾個道士躬身行禮道:“請三七師叔祖移步。”

    呼——深深吐一口氣,躲不過,那就上

    才出房門,就聽一聲雲闆悠然脆響:“三七師叔祖起步”

    定睛一瞧,我嘀個天啊好大的排場

    院子裏滿滿當當都是道士。各個衣冠整齊,表情肅穆,舉三清傘蓋的,舉符文彩旗的,吹拉彈奏,敲鑼打鼓的,家夥事兒那叫一個齊全。

    幸好咱也算領過兵帶過将的鍛煉過,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壓住這場子

    “走”一揮手,滿不在意的叫道:“去會會那個玄奘和尚,看他能玩兒出什麽花花來”

    “噗嗤”身後跟着的幾個道士裏有一個沒忍住,捂着嘴笑了。

    呃……也是,我這招呼怎麽看也不像是去經辯的,反而像是拉場子去砍人的。

    咳……嗯……清清嗓子,咱在鏡元的引導下,走進隊伍當中三清傘蓋之下。

    叮呤咣啷,嗚哩哇啦的這就開始奏樂了。

    一行隊伍緩緩啓動,向經辯的場地走去。

    還好,不遠,就在老君觀正殿廣場上。

    就在隊伍剛剛到達廣場邊緣的步道上時,一聲悠揚鍾聲,一個氣精神足的嗓門就是一聲唱名:“三七道長到”

    擡眼往廣場中央一看,乖乖不得了啊,更大的場面啊

    四四方方的廣場中央,搭起了一處三層高的混元兩儀經台。

    最底下一層十八個道士跟十八個和尚左右各自持旗而立。

    二層上九個道士跟九個和尚也是左右分開,圍坐一圈兒拱衛着中間的辯經台。

    三層上隻有兩個蒲團,分别放在混元兩儀圖的兩陣眼上。

    辯經台南北東西四邊兒一圈兒遮陽傘蓋,下面案子椅子的擺放的整齊劃一。其中以坐北朝南的一個明黃色傘蓋最爲搶眼。不用問,李大帝的位子

    再外面一圈是一排排昂然而立的皇城内衛,各個手扶腰刀站的筆直。

    最外面一圈,除了和尚道士之外,還厚大量百姓。屬這一圈兒人多,裏三層外三層的,但是在許多官兵衙役的疏導管理下,倒也顯得井然有序。

    如今除了李大帝跟長孫皇後等幾個重要人物沒到之外,其他官員什麽的都已經坐在遮陽傘蓋下安靜等候了。岑文本、褚遂良、上官儀等赫然在列。

    裏外掃一圈,現莊子上的人幾乎都來了,老關叔帶隊,雙兒、鐵牛、尉遲剛、剛孜、老泥金、格魯、蒂斯等等,居然能有百十号人,就連程福之和尉遲寶琳都跟在裏面。

    兩相一望,所有人都激動的沖我揮手,老關叔和雙兒一邊用力揮手,一邊抹眼角,怕是又流淚了

    鼻子挺酸,沖他們揮揮手,然後在鏡元的帶領下暫時坐在經台西面的一處休息位子上。

    銅鍾長鳴八響,一連串的報名聲起:“江夏王到——、河間王到——、晉王到——、晉陽公主到——、孝德公主到——、文成公主到——、衛公到——、趙公到——、梁公到——、英公到——、盧公到——、鄂公到——…………”好長一串,反正認識不認識的王公勳貴幾乎都進場了。

    之後又等了幾息的時間,李大帝跟長孫皇後也在袁天罡、李淳風的親自引路下,到場入座了。

    看這架勢,與其說是經辯,不如說是打擂台。雖然沒打擂台那麽血腥直接,但性質上差不多。

    煩煩索索的儀式套路又耍了一陣兒,總算是輪到選手上場,鳴鑼開始了。

    沒見過唐三藏,有這麽好的近距離接觸機會,自然要好好打量一下。

    光頭青噓噓的,不是想象中油光锃亮的樣子,有四十多歲,沒胡子,眉毛有點兒稀稀拉拉,皮膚很黑,而且皺紋不少,本來應該是圓臉,但由于人很削瘦,所以看着變成了橢圓臉。身材不高,比我還矮些,寬大的衲衣袈裟一穿,有種風一吹就能吹跑的感覺。氣質很安詳,眼皮低垂,上台很客氣的先沖我行了個合十禮:“貧僧玄奘,見過三七道長。”嗯,有點兒口音,怕是天竺待久了,大唐話說起來還不太習慣。

    趕緊規規矩矩行個稽禮:“貧道三七,見過玄奘大師。”

    心裏很佩服玄奘和尚,人家能步行萬裏,遠涉天竺求學,然後毅然決然的回國,光這份堅定的信念,就是我望塵莫及的。要是放在平時,我肯定得要個簽名啥的。偶像啊

    可如今這場面,這麽幹肯定不行的。唉——咋辦呢?突然想到玄奘的徒弟了,趕緊探頭望望,看看有沒有什麽毛臉兒雷公嘴的和尚,或者是長鼻大耳,大腹便便的那個

    哦沒有,真沒有心裏失望,看來聞名遐迩的孫大聖真的隻是筆下人物了。

    倆人一人一個蒲團坐好,玄奘雙手合十,沖我問道:“不知今日三七道長欲辯何題?”

    “呃……”我看看玄奘,心想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不是。然後無奈的說道:“不知玄奘大師在天竺學的是何佛法?”

    “貧僧所學乃大乘佛法”玄奘答道。

    “恕貧道孤陋寡聞,未曾了解這大乘佛法,如果大師不棄,可否先說說這大乘法佛的佛理,讓貧道長長見識?”我一副好學寶寶,謙虛求教的樣子。

    “這大乘佛法,從未在中原流傳,三七道長不知亦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貧僧逾越了。”玄奘挺謙虛,沖我微微點頭,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大乘法佛的佛理。

    所謂大乘佛法與如今流傳的乘佛法區别不少。

    先,在對于佛陀釋迦牟尼的看法上,如果說乘佛法是把他看做是一個教主、導師,一個達到徹底覺悟的人。那麽大乘佛法則把釋迦看做是一個威力廣大、法力無邊、全知全能的佛。

    其次,在修持方法上,乘佛教主張修“戒、定、慧”三學,、持“八正道”正法(即“修三學持八道”)。而大乘佛教除了“三學”、“八正道”外,還偏重于修習包括“六度”、“四攝”在内的“菩薩行”。

    最後,從佛,大乘與乘之間的最大區别在于:乘主張“我空法有”,簡單解釋就是否定主觀,部分承認客觀,略帶唯物主義思想。而大乘主張“人法兩空”,全面否定主觀與客觀,認爲關于客觀事物“空”的認識并不是通過“分析”方法得到的,而是“緣起性空”,即一切“法”都是由因緣和合而成,不存在本質實體,因而是“空”。事物現象的存在隻不過是一種虛幻的假象而已,即“性空幻有”。

    玄奘神采飛揚,口若懸河的講了有大半個時辰,台下那些和尚跟很多人都聽的如醉如癡,直到玄奘停口不言,仍然意猶未盡,滿臉熱切的看這玄奘和尚。

    玄奘沖我微微合十道:“大乘佛法,奧妙無窮,貧僧才疏學淺,也隻是略有所得而已。三七道長若是有意,到可與貧僧共同參悟。”

    有點兒目瞪口呆,先不說對佛學感冒不感冒,就是玄奘和尚這份學識,這份口才,那就是我得一百二十度仰望的看出來了,今兒絕對不能鋪開了亂扯,言多必失,咱肚子裏這點兒東西,拿出來不夠人家兩下掰扯的。得找到重點,尋求突破,然後再說。

    “玄奘大師,您講的佛理雖深,但卻是照本宣科而已,隻要假以時日,大師将這些經書譯出,大家都讀得到。是非對錯,自有評論,三七雖然不才,卻也不屑就這些表面文字多費周章。大師一路西行經年,身感體悟之下,必對佛理有所參悟,三七所感興趣者,乃大師所悟之佛理也,還望大師不吝賜教”我遺憾的搖搖頭,裝着一副鎮定的看着玄奘。

    台下頓時一片議論之聲,更有玄奘的粉絲噓聲不斷。

    可是玄奘卻又是驚訝,又是激動的看看我,合十行禮道:“三七道長果然法理精深。确如道長所言,法不自悟,乃假法。**有形,而法理無形,縱将**倒背如流,卻不去自身體悟者,學非所學也道長果然高人也”

    玄奘和尚一番話說完,滿場寂靜。有學之士相互望望,拈須颔。

    “大師即有此言,定是有所悟,還請賜教”也不管高人不高人的了,咱是死撐,撐到哪兒算哪兒了

    玄奘微颔,朗聲道:“貧僧所學所領,總而述之,乃一切萬法,唯識無境。以一切外境皆是諸識所變現的‘相分’,故諸塵境界、山河大地、有情無情,皆是此識所變現者,并無實體。行者作如是‘唯心識觀’,了達自心,不迷于境。于修斷中,斷除‘煩惱、所知’二障,不受境轉,心得解脫,證‘唯識實性’,得大菩提。”

    假裝明白的點點頭,然後閉目想了想道:“如此說來,玄奘大師所精研者,可是‘二我’(人無我、法無我)、‘三性’(依他起性、遍計所執性、圓成實性)、‘五法’(相、名、妄想、正智、如如)、‘八識’(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之體、相、用之法?”嘿嘿,這個我熟悉,唯識宗六經十一論俺可是記憶深刻的,上輩子練毛筆字時,抄的就是這個當真老天保佑,玄奘和尚居然是唯識宗的(其實唐三藏就是中土唯識宗的創始人之一。)

    玄奘和尚有些迷糊了,愣了半晌問道:“三七道長莫非也曾至天竺學經?否則怎知‘三性’、‘五法’、‘八識’之說?還請問何謂‘二我’?”

    台下一片嘩然,三藏大師居然向一個道士請教佛學?這太震撼了

    呃……,忘了,玄奘和尚還沒把經書譯出來呢,照理中原應該沒人知道這個。還有‘二我’之說,難道玄奘自己都還沒參悟到?那讓我咋解釋?

    笑笑道:“玄奘大師着相了百川歸海法歸宗,何謂‘宗’?宗者,道也大師身體力行,欲證菩提,何謂‘菩提’?菩提者,道也佛法,道法,名異,而理同,皆是求證天地至理,脫自我之法。‘人無我,法無我’若得‘二我之境’,便得以證道了”沖玄奘稽道:“三七之言,大師以爲如何?”

    “佛法三千,皆證菩提……,佛法三千,皆證菩提……,何處不是法?……何處不可證菩提?哈哈……哈哈……”玄奘不知爲何竟然有些癡呆了,口中喃喃自語,嘴中雖笑,眼中卻在流淚。

    不是吧,這和尚可是個執着之人,若不執着,怎麽可能曆經千辛萬苦去天竺求經?可越是執着之人,越是容易鑽牛角尖兒,一旦想不開了,那下場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趕緊站起身,抄起手中的白玉拂塵,捏着拂塵頭,轉過手柄,一家夥就敲在玄奘的左肩膀上:“和尚看”伸手一指台下風中飛舞的經幡:“是風動還是幡動?”

    “……是風動?……不對,是幡動”玄奘眼中有了些清明。

    “錯是和尚你心動了”大喝一聲,再次一手柄敲了玄奘的右肩膀上:“還不回神”

    “心動……對呀……是心動了哈哈哈哈,我悟了,我悟了”玄奘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風不動,幡不動,心動。”笑完居然沖我俯而拜:“三七道長今日之棒喝,令玄奘醍醐灌頂,請受玄奘一拜”

    沒等他拜,一把就給他拉起來了,哈哈,總算找到個我能拉動的人物了,自豪一下。

    開心的看着玄奘道:“大師錯了,拜與不拜皆虛妄,證道之路,既阻且長,互補互助,渡己渡人,大善也,何須這拜來拜去的俗理?”

    “道長說的是”玄奘搖頭歎道:“看來貧僧還是修行不足啊想不到三七道長以道法證佛法,這正合了一法通法通之理。道長法理精深,今後還望道長不吝賜教。”

    呃……這話沒法兒接,教教雙兒我行,教你?算了,沒那本事

    瘋了台下已經瘋了掌聲雷動,喝彩不斷。連李大帝跟長孫皇後都站起來鼓掌了,誰還敢不鼓掌?

    老妖精捋着胡子正跟李道宗、李靖、李世績三人說着什麽,尉遲老黑一旁笑的陽光燦爛。

    老關叔、鐵牛、程福之、尉遲寶琳、尉遲剛他們用力給我叫好,也不知他們到底聽懂了什麽了至于雙兒旁邊怕是手都拍紅了。

    擡眼望去,尉遲紅、李雪雁兩人都深情的看着我,哈哈,心中一熱,有了這一出,李大帝該不會繼續讓我清修了吧。哈哈,總算該娶媳婦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4
第一百二十七章零食(一)

擂台打完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佛道兩家誰高誰低的這種事兒,討論了幾千年都沒個勝負,憑我自然也沒那個本事弄明白。反正我沒輸,玄奘和尚也沒贏,大家和和氣氣嘻嘻哈哈皆大歡喜的收場挺好。

李大帝兩邊兒都捧一下,看套路那也是打太平拳的高手。

三藏**師被李大帝任命為洛陽白馬寺的住持,負責翻譯其所帶回的經書。白馬寺可是好地方,建立於東漢永平十一年,號稱是佛教傳入中原後,建立的第一座寺院,有著中土佛教祖庭之稱。在如今大唐地界裡,名氣之響亮,地位之崇高,猶在達摩所待過的少林寺之上。所以玄奘很滿意。

而我嘛,李大帝誇了兩句之後,終於開金口放我回家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把道籍給我消了。俺那個寫著三七道號的白玉牌子還掛在老君觀裡呢。算了,掛著就掛著吧,以後打死不在老君觀三十里周邊出現,難不成誰還敢到我府上去提這茬兒?

一路跟認識的都打個招呼,啥該說,啥不該說的自然心裡有數。大傢伙兒看來都挺好,招呼也都挺熱情,很好,說明咱人緣還行。

到老關叔等家人面前,鼻子挺酸,一把扶住老關叔的手說道:「老關叔,這麼多日子,府上辛苦你了」

老關叔老淚縱橫,緊緊拽著我的手,連聲道:「侯爺說的哪裡話,這是我老關頭的份內之事,反而侯爺您清修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您看您,都瘦了一圈。」

「少爺」雙兒眼圈兒紅紅的過來拉著我的袖子,剛說了兩個字,眼淚就跟下雨似地往下掉。

「別哭,我這不是挺好的。」趕緊伸手給雙兒眼淚擦擦:「就是吃素吃的人都木了,晚上雙兒你可得好好弄頓好的給我吃」

「嗯」雙兒用力點點頭。

笑著過去跟程福之、尉遲寶琳一擊掌:「哈哈,兩位大哥,咋樣?這些日子被老爺子們操練的可辛苦?」

「不苦」程福之咧嘴笑道:「頓頓好酒好肉,比你子滋潤多了。看你一臉菜樣子,沒說的,明晚同福閣,哥哥我給你接風」

「不錯樂休倒是消瘦了不少。是該好好補補」尉遲寶琳笑著拍拍我的肩膀:「否則到時候這新郎官怕是當的辛苦」

我搖頭笑道:「大舅哥,這個你放心,等你遼東回來,保證讓你升級當舅舅」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

程福之看看寶琳,笑道:「你子閉門清修十個月,怕是還不知道吧,我和寶琳已經都有孩子了還等著你這個當叔父的送見面禮呢」

哈?我一愣,心裡暗自流淚,都怪李大帝鬧的,否則咱肯定也能升級當爸爸了不是嗚嗚嗚嗚,虧大了

請程福之跟尉遲寶琳晚上來府上吃飯。然後關照老關叔先帶莊子上的鄉親們回去,晚上府裡開席,一來是補辦新府落成的席面,二來慶祝咱清修完畢,打道回府。老規矩,莊子南面廣場上,流水席老關叔笑著點頭。

留下尉遲剛等著接我回去,畢竟還要跟袁天罡、李淳風的打個招呼。本來雙兒想留下的,但想想這裡是道觀,一個姑娘家的留下等我不合適,所以給雙兒勸回去了。

大傢伙兒都先散了,我讓鏡元帶著我去找袁天罡跟李淳風辭行。

跟袁天罡、李淳風一通東拉西扯,倆道士還關照我有空多來老君觀走動走動,嘿嘿,你們放心,我打死不會自己跑來的。將李大帝欽賜的那本嶄新的《道德經》送給了照顧我兩天的鏡元。與眾人拱手而別後,然後與門口等候的尉遲剛一路快馬奔回了我自己的李莊。

……………………

到了府上,也沒來得及細細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府邸。直接奔去沐浴更衣了,身上那身豪華道袍脫了供上,反正沒打算再穿。

頭上書生髻,身穿月白色長衫,腳下一雙千層底兒的布鞋,哈哈,還是這一身好到底是雙兒做的,穿著就是舒服。

趁沒人的時候,在雙兒臉上吧唧親一口,看著雙兒滿臉通紅的樣子,哈哈,爽

晚上,老妖精帶著程福之,尉遲老黑帶著寶琳個人聯袂而至。

李德賢剛做完月子,程婓氏要照顧媳婦跟孫兒,所以沒來。至於黑白雙氏也要照顧寶琳的媳婦孟氏和孫女,所以也沒來。

「岳父、老爺子,兩位大哥,快,裡面請」門口迎客,笑著就給幾位迎進了府裡。

「好子,不錯,不愧是我老黑的女婿」尉遲老黑拍拍我的肩膀,笑的響亮。

「人家修道修修出來各個都是仙風道骨的,你子怎麼就修成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老妖精上下打量我一下,也是哈哈笑道。

鬱悶,總算明白一個道理,老妖精嘴裡想聽兩句好話,那是不可能滴。

「老爺子,我壓根兒就不是修道的料子,能修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我尷尬的笑笑說道。

「少來」老妖精笑罵道:「如今長安城裡都傳遍了,你三七道長也是成了仙得了道的,誰敢說你不是修道的料子?」

沒吱聲,這又是哪個傳的,被我逮住,有他好看的

席面鋪開,好酒好肉的張羅好,咱攥著筷子兩眼放光啊,這有多久都沒好好吃頓像樣的了。

席面上五個人都不是斯文種,加上都是熟人,沒顧忌,架勢拉開了就上

老妖精吃飯都不忘打擊尉遲老黑,笑道:「老黑,孫女貼心不?我家那個子可是個能鬧騰的,這府裡就沒個消停時候。」

「呸」尉遲老黑差點兒沒給嘴裡的雞腿骨吐了老妖精臉上:「這才剛開始,你也別得意,最後誰家的孫兒多,那還不一定呢」說完氣不過,一巴掌就拍了桌子上,沖寶琳叫道:「你子就是不爭氣,明兒就去再娶兩個回來,要是去遼東之前,不給尉遲家生個接香火的出來,這遼東你就別想去」

尉遲寶琳苦了張臉,也不說話,抬手自己悶一杯。

「寶琳都娶幾個了?」我悄悄問身邊兒的福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程福之悄悄伸出五個指頭,然後又比個二,意思是娶了七個了。

呃……寶琳這日子過得也苦啊白天校場上操練,晚上回家還得操練。這校場操練還有個沐休的日子,可晚上家裡這操練,怕是連個休息天都沒有,難怪臉色一直挺白啊

貌似府上還有兩根虎鞭啥的,要不泡個三鞭酒啥的給他補補?

沒敢吱聲,否則這火就得燒了自己頭上,等挑個時候,偷偷送給寶琳就行。

「你也別怪寶琳,你自己就不爭氣」老妖精鄙視的看看老黑:「你除了黑白倆個弟妹外,這妾也娶了不少,可除了寶琳跟紅丫頭,你還有啥成績?所以啊,這就不是娶幾個丫頭就能解決的事兒。」

這話也就老妖精敢說,放了別人嘴裡,怕是老黑就得一拳打爆他的頭。

「哼」老黑氣呼呼的不理老妖精,直接抄個羊頭啃得嘎吱帶響兒的。

「尉遲叔叔,這事兒不是鋪開了撒網就行的。要我說,兵貴精而不在多,要不您讓寶琳兄養精蓄銳一陣兒,到時候說不定就能一鼓作氣的生個兒子呢。」程福之憨笑著替寶琳圓場子:「我就德賢一個媳婦,就是照著這個套路來的。」

老黑看看福之,想了想,點點頭:「說的有理。」然後看著尉遲寶琳道:「一個月不准回房,天天去給我打熬力氣看你那虛樣子」

「是」尉遲寶琳如釋重負,趕緊點頭。

呃……這更要補啊老黑嘴裡的打熬力氣,那肯定不是輕鬆套路,咱這大舅哥還真是辛苦。

起身告個罪,說去方便一下,然後一路奔了院子外面。

「雙兒」給坐在院子外面候著的雙兒叫過來,準備了紙筆,寫了一個配藥酒的方子,反正上次被李世績打軍棍時剛孜買了n多藥材回來,讓雙兒去庫房看看,給這些藥材挑揀出來,我明天有用。若是有缺的,讓剛孜明兒去城裡買。

雙兒點點頭去了。

轉身給手洗洗,然後回了院子。

「你子幹嘛去了?」老妖精看樣子是吃飽了,剔著牙看我道:「看著樣子,不像是方便去了。」

「沒幹啥,嘿嘿,安排後面上點兒水果啥的。不知道老爺子你們想吃點兒啥水果?」裝沒事兒人一樣打著哈哈。

「吃膩了」老妖精搖搖頭:「你給老楊頭規劃的那個坡地上,如今水果要啥有啥,收成還好,老楊頭如今嘴都樂歪了。」

「哼,我女婿家的甜瓜那可是長安一絕」尉遲老黑鄙視的看看老妖精,得意道:「你家沒有」說完看看我:「女婿,去,給你家的甜瓜抱一個來,這東西味道好」

甜瓜?哦——想起來了,我去年讓鐵牛種的,種子還是我從玉門關關市上買的呢。還有葡萄,看來鐵牛倒是種成了。

點點頭,轉身又出去找老關叔了。

出了院子,抓個下人去找來了老關叔。

「老關叔,去年家裡種的甜瓜還有沒有?」我指指院子裡:「倆國公想吃了」

「有」老關叔得意洋洋的笑道:「如今咱家修了冰窖,這瓜能放好長時間呢到底是侯爺弄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如今這甜瓜,那是咱們莊子上的特產別家想吃還沒有呢您等著,我這就讓人給您拿兩個端上來」

哦——不錯啊,冰窖,高級東西,誰建議的,得賞

拉住老關頭,等會兒再準備四個,等筵席散了,倆國公一家送兩個,老關頭點頭應了。

沒一會兒,兩個老大的甜瓜切好端上來了。不錯,到底冰窖裡拿出來的,還散著如霧般的絲絲寒氣。

老黑也不客氣,抓過一塊,就是一口,邊吃邊讚:「好東西,涼爽爽的,又香又甜」

其他幾個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又給兩個瓜報銷了。

「行」酒足飯飽的老妖精點點頭:「還是你莊子上好東西多,到底是個有才學的。多弄點兒,人老了,嘴饞,吃了你這兒的好東西,別的一般的還真不想吃了」

「這倒是」老黑也點頭:「還有啥好東西,多弄點兒出來,我們這嘴啊,都被你養刁了,別家的東西,還真吃不慣」

呃……我又不是開飯館兒的

不過,以前倒是動過做零食的想法,就是沒空捯飭,如今看來,這生意倒也可以做做啊

第一更,嘿嘿,我還就喜歡吃零食。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5
第一百二十八章零食(二)

「雙兒,咱們府上到底有多大?」一屁股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我擦著汗問道。早上在雙兒的陪同下,想在府裡逛一圈,結果要了命了,走的兩腿酸,口乾舌燥,居然一圈還沒轉完。

雙兒拿過手巾幫我擦擦汗:「聽老關叔說,佔地五傾,前後十三個院子,房舍一百十二間,加上西北角上少爺您修的蓮花池,共有六個花園。」

「這麼大規模?」我苦笑道:「咱家裡哪兒有這麼多人住啊」

雙兒蹲了我跟前笑道:「這還算呢,老關叔說,少爺您的府邸是公爵制裡最的府邸。不過如今倒是很多院子都空著。」

搖搖頭,這太浪費了房子修那麼大幹嘛,路都找不到。

「算了,我是沒興趣再逛了,走的累對了,我那兩畝種子田怎麼樣了?」我看看雙兒問道。

「那可是咱家的寶地,當然維護的好好的」雙兒開心的說道:「就在少爺您的院子後面,裡面還種著少爺您種的東西呢。」

「哈?」我撓撓頭,這種子地我可是有日子沒打理了,我種啥了?

「走,去看看」好奇心起來了,拉著雙兒說道。

一路來了自己的種子地,一看,哈哈,我的研棉25號,可不是好好的在地裡種著。

「雙兒,這東西之前結的東西呢?」我撫摸著已經長挺高的研棉25號,左右道。

「是不是白白的,軟軟的,像絲一樣一團一團的東西?」雙兒比劃著說道。

「對,就是那些」我趕緊點頭。

「老關叔說是寶貝,都曬乾了存起來了,這兩年收了好大一箱子呢」雙兒開心的說道:「那東西可好玩了,摸著軟軟的,一點兒份量都沒有少爺,那是什麼東西啊?」

「棉花」我笑笑道:「這可是寶貝」

笑著給地裡走一圈,不錯,是細心打理過的,肥足土細,如今裡面除了我那一株研棉25號外,還種著玉米跟西紅柿。都打理的仔細,長勢很好。聽雙兒說,如今這地還是鐵牛自己在打理,有時候連老關叔都會來幫把手。

嘿嘿,好既然我回來了,那這塊地啊,以後就得好好揮一下用處了。

「莊子坡地上的葡萄跟甜瓜今年還種麼?」跟著雙兒回屋子,一邊擦手一邊問道。

「種」雙兒笑道:「去年只種了五畝,鐵牛後悔死了。所以從去年冬天就開始佈置了,如今兩個山包子上都開了坡地,前後算下來,能有百十畝地呢。一個專門種甜瓜,一個專門種葡萄。」

鐵牛果然有一套,這地裡的活路清楚,好該賞

點點頭,沖雙兒說道:「你等會兒跟老關叔說一聲,以後鐵牛就是莊子上的二管事,除了地裡的事兒,別的讓他也跟著老關叔學。還有,老關叔的二兒子,問問願不願意來府裡做事,願意的話,讓他當也給老關叔打個下手。」

「是」雙兒點點頭,笑道:「老關叔肯定高興。」

既然莊子上的事兒不用**心了,那我就干我自己的。

讓雙兒把昨天挑揀出來的藥材拿來,開始帶著雙兒倒騰。我寫的那些藥材府上都有,可見當初剛孜買了多少藥材。

三鞭酒的配方不少,但我用的是最貴重的一種配方。即以虎鞭、梅花鹿鞭、海狗鞭三樣為主料配製的三鞭酒。

輔料上鹿茸、丹陽、枸杞等更是精心選料,不是上品的咱根本瞧不上眼。

一邊教雙兒如何處理藥材,一邊把這酒的好處告訴雙兒。雙兒一旁聽的面紅耳赤,臉上都能滴出水來。

「少爺,這就您是制了自己喝的?」雙兒聲的問道。

「不是」我搖搖頭,笑道:「我還用不上,泡製了送大舅哥喝的。昨天你是沒看到,我那老丈人因為大舅哥養了個閨女,氣的不行呢。」

「那喝了這酒,就能養兒子?」雙兒驚訝的問道。

搖頭,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不是,喝了這酒呢,益精養氣,好處不少,可這生兒生女的,那可不是誰能控制的。我不過替大舅哥補補身子,具體能不能生個兒子啊,還真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雙兒點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路忙活,中午弄了碗麵吃,別人府上我管不了,自己府裡關照的清楚,除了請客吃飯,平時還是按了百姓過日子般的開伙。不准鋪張浪費,不准搞啥山珍海味的。

下午接著跟雙兒拾掇這些藥材。其實三鞭酒的藥材不是往酒裡一泡就行的。那樣藥效不大,要想泡一壇好的三鞭酒,藥材一來必須按份量調配,二來必須經過細加工。只有這樣才能揮最大的藥效,也更能提高藥酒的口感。

白酒不用挑揀,自己府上就有,讓雙兒去找個十斤裝的大罈子,給調製好的藥材放入後,加上白酒,用紅綢木塞塞住壇口,再用牛皮紙包裹一圈,黃泥敷上封口。

「行了」給手上的泥巴搓搓,然後對雙兒說:「找個下人,搬了府上地窖裡去,一個月以後就能開封了,到時候給大舅哥送去。」

雙兒搖搖頭:「少爺你放心,我自己搬進去就行了。」

哦,隨便吧,反正雙兒看著嬌,可那身武藝跟力氣,別說十斤的一個罈子,就是百斤的,怕也是舉著跟玩兒似的。

眼珠子轉轉,想到做零食的事兒,笑道:「那行,等會兒你放好了直接來我書房,我再寫些東西,你讓府裡幫我準備好,明天咱們再弄些新鮮東西」

「好」雙兒開心的點點頭:「少爺本事就是大,啥新鮮東西都能想出來。」

呃……這個其實不是我想的,是我學的

無奈的擺擺手,咱先洗洗手去跟笨笨玩兒一會兒。

笨笨如今有自己單獨的院子,離我的院子不遠,就在隔壁。它的院子裡一溜的草地,還有幾顆大樹,院子中間有個人工的假山,山下面挖個洞,剛好讓笨笨當窩。

看見我來,笨笨高興的人立而起,一把給我抱住。

如今這貨站起來已經比我都高了,體型更是龐大,加上餵養的好,身肥肉,看著胖呼呼的。

笑著抱抱笨笨的身子,然後抓著它的項圈給它拉開,不行了,這伙力氣大,被它抱著有被鐵箍子箍住的感覺。

「這麼長日子不見我,想我了沒?」摸著笨笨的頭跟它說話。

笨笨聰明,毛茸茸的大腦袋湊了我跟前,哼哼唧唧的,很是可愛。

拉著笨笨跟它說了一會兒話,一人一熊又追著鬧著的滿地打滾,玩了個滿頭大汗,不亦樂乎。

最後大家都累了,笨笨趴了地上耍死狗,我乾脆靠了笨笨身上,拿它當枕頭,就這麼靠著休息休息。

「少爺」過了一會兒,雙兒進來了,給我拉起來,然後摸摸笨笨的頭。

笨笨親暱的在雙兒腳邊蹭了兩下後,自己趴窩裡乘涼去了。

伸手給身上的草梗啥的拍拍,笑道:「笨笨越聰明了,就是太胖,要多動動。」

「嗯」雙兒點點頭:「它壞著呢,領它出去轉轉,走走就趴地上不動了,拉都拉不起來,非得牛車來接,可是個有排場的。」

哈?不是吧,驚訝的轉頭看看笨笨,我滴個天啊,連個熊都開始講排場了?

回到書房,寫了些材料給雙兒,讓她給府裡準備。然後一頭鑽大澡桶裡洗澡去了。反正也不麻煩,夏天,加點兒熱水就行,溫水澡,洗洗更舒暢。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才從鑽出來,換了一身衣服,福之和寶琳今天還同福閣給我接風呢。

一掛牛車,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同福閣,一進門口,就看見王胖子奔著就過來招呼:「哈哈,侯爺您可是來了,三樓請,三樓請,今兒三樓就您和兩位公爺一桌人,都已經收拾利落了。」

笑著看看這胖子,呵呵,更胖了,這腰圍快趕上身高了,遠遠看過去那就是一個球啊

摸摸王胖子的大肚子笑道:「王掌櫃,這才多久沒見,你可是越的福態了,近來這生意看來不錯啊」

王胖子哈哈笑的開心:「這還不是托了侯爺您的福?要是沒您的關照,我這買賣也做不下去不是。」說完衝我眨眨眼:「侯爺,您可得跟老泥金總管說說,讓他每月多供點兒貨,否則我這身肥肉都能被人撕扯開了。」

「哈哈哈」我搖頭笑道:「我說你怎麼在這兒等我,原來為了這個。你也知道,我最近鑽了老君觀裡,家裡也沒怎麼打理,昨兒才出來,這府裡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沒理順呢。要不你跟我說說,老泥金現在一個月給你供多少貨啊?」

「這是,這是。」王胖子連連點頭:「您老代天子入老君觀清修,昨兒才點化了天竺回來的三藏大師,當中自然沒工夫理會這凡塵俗事的。」說完衝我伸五個指頭,然後再比個三,說道:「老泥金總管如今每個月供我五十件琉璃配飾,三十面水晶玲瓏鏡子。」

「這還不夠?」我假裝驚訝的說道:「這東西產量本來就不高,能一個月燒出這麼多來,可見老泥金是用了心的。」

王胖子點點頭:「這我也知道,所以我也不敢再在這個上面跟侯爺您開口了。只是您看能不能跟老泥金總管說說,讓他燒幾面大一點兒的水晶鏡子出來?」王胖子比個:「如今想訂這個的人,多的數都數不過來啊而且這玲瓏鏡子也不太便攜帶,您開有什麼別的好辦法沒有?」

哦——,明白了,如今的鏡子都是木頭鑲邊兒,下面帶個把的,本來想著方便手拿。但今天聽了王胖子的話,看來已經有人想到要隨身攜帶了,呵呵,這個容易,化妝鏡嘛,配個漂亮點兒的翻蓋兒銀盒子,看著又貴重,用起來還方便。不錯,不錯

點點頭,沖王胖子說道:「行,算我答應你了。下個月開始,新款式的玲瓏鏡子會出來,老款式的每個月供你二十面,新品的先每個月供十件看看。還有,你要的大一點兒的鏡子也會有。」我照王胖子比的大比了比,然後笑道:「這東西越大越難燒,一個月能弄個五六面最多了,你看如何?」

「哎呦,我的侯爺謝謝您了,太謝謝您了」王胖子又是作揖又是抱拳的,笑的眼睛都沒了:「沒說的,今晚這頓,算我的,您無論如何都得賞了我這個面子。」

「呵呵,行」我拍拍王胖子的肩膀:「那就先謝謝你了」

嘿嘿,二章送到,這日子太平了就是好啊兩章寫了七千,哈哈,有點兒意思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6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零食(三)


   來到三樓,果然,偌大的三樓上,只有中央擺著一桌席面杯碟碗筷擺放的整齊,菜還未上

    “侯爺,您看是先來點兒茶水,還是先上點兒冷碟小食?”王胖子沒上來,過來伺候的是同福閣的沈管事,招呼的殷勤

    “先來點兒茶水行了,我到靠窗的位置涼快涼快”我點點頭,笑了笑說道如今同福閣常來,倒也混了個臉熟

    “是”沈管事躬身應道:“您老稍等,茶水馬上就來”說完親自下去準備了

    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好,從三樓窗子口往下看,這長安街市上車水馬龍的倒也熱鬧

    沒一會兒,沈管事已經端著茶盤子上來了

    “行了,沈管事你忙你的,都熟人,咱也別客氣”我笑著端過茶碗衝沈管事說道

    “侯爺客氣了,您可是貴客,要是招呼不好您啊,我們東家能扒了我的皮”沈管事笑道:“聽說今兒陛下親自到校場觀看操練,這會兒還沒散,兩位小公爺估計還得等會兒才能到呢”

    “哦?”我有點兒小訝異:“連校場操練散沒散你都有消息?”

    “呵呵,侯爺你說笑了,咱這同福閣可是就在朱雀大街邊兒上的好市段,從校場回城,那麼多車架可不是就從我們同福閣前經過?只要看看這些將軍的車架回沒回來,不就知道這校場散沒散了?”沈管事笑容中有點兒小得意

    呃……這個跟我說了也沒用,我不認道兒,連校場怎麼去都不知道

    點點頭,呵呵笑道:“倒是受教了”

    “侯爺您一個人坐著乾等也沒意思,要不我找個彈琴唱曲兒的來給您解解悶?”沈管事笑得有些猥瑣:“剛從江南來的素樂伎,歲數不大,這嗓子好聽著呢,聽說在江南名頭還不”

    素樂伎? 哦,聽說過,大概就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清官人兒

    感情同福閣也拉這種皮條?

    看看沈管事兒,轉念就想到了王胖子,同福閣是有自己的歌舞伎班子,但都是客人點了才出來的如今看這沈管事兒的做派,這個恐怕是王胖子特別準備好的

    呵呵,怎麼我認識的胖子都喜歡搞這一套啊,薩胖子就不說了,幹這個的高手如今王胖子居然也學這個,該不是從薩胖子那兒取的經?

    “行啊”我笑笑,無可無不可的說道:“既然你們東家特意準備好的,不讓她上來,到顯得我領情了,那就讓上來唱唱好了”

    “好嘞,侯爺您稍等”沈管事顛儿著就下去招呼了

    嘿嘿,跟侯爺我玩兒這個,還真不含糊你侯爺我兩輩子加起來見的美女多了去了,還怕被你震住? 愛唱就唱,愛跳就跳,反正侯爺不睬你

    不一會兒,沈管事兒領著一個抱著琵琶的少女上樓了

    抬眼一瞄,不錯,十五六的年紀,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眉毛沒有像一般樂伎那樣修成橢圓形,而是兩道彎月眉皮膚挺白,一身鵝黃裙子,淡淡施了些粉彩,倒也是個美人胚子

    “見了侯爺還不招呼?”沈管事跟這丫頭說話就不客氣了,直接呵斥道

    “奴家春草,見過侯爺”小丫頭低著頭行禮,聲音倒是軟軟糯糯的蘇州口音蘇州,古稱吳,擁有姑蘇、吳都、吳中、東吳、吳門和平江等多個古稱和別稱隋文帝開皇九年公元589年始定名為蘇州,以城西南的姑蘇山得名,沿稱至今

    “呵呵,蘇州人?”我笑道

    小丫頭一驚,抬頭看看我,眼中有點兒好奇

    “侯爺果然見多識廣,這丫頭才說一句話,侯爺就听出來了”沈管事兒沖我翹個大拇指:“這丫頭老家就是蘇州的”

    說完衝小丫頭喝道:“李侯爺可是貴客,你把渾身的本事使出來,伺候的侯爺高興了,東家自然不會少了你的賞錢否則,哼你自己掂量著”

    “行了,沈管事兒你別嚇壞了人家,你忙你的,我跟這丫頭聊聊”看不慣沈管事兒這態度,揮揮手笑道

    “是那我就在樓下,侯爺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沈管事兒趕緊點頭,笑瞇瞇的下去了

    呼——,清淨不少

    “行了,自己搬個凳子坐”我衝春草笑笑,抬手自己喝一口茶

    “謝侯爺賞座”春草還是很拘謹,先給琵琶靠邊兒放好,然後搬了個凳子在離我十步左右的距離,然後重拿起琵琶做好

    “不知侯爺想听個什麼曲兒?”春草低聲問道

    “你挑你拿手的唱”我笑笑,不太在意

    “那奴家給侯爺唱一個'明月幾時有'”春草應了一聲,開始調琵琶

    哈? 我愣了一愣,該不會是我抄的那首?

    叮叮咚咚的,小丫頭就彈上了,前奏過後,開口起唱,呃……樂府調兒的《明月幾時有》

    兩句一聽,果然,還真是我抄的那首

    啞然失笑,你說這叫怎麼回事兒呢

    小丫頭嗓子不錯,高音清脆明亮,低音委婉悠揚,中音中正平和,倒是個唱歌的料子

    一曲唱完,我撫掌笑道:“果然不錯,頭一回聽樂府調的,倒也好聽”

    春草輕輕福了福身:“謝侯爺誇獎,奴家有一句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問”我笑笑

    “那奴家就斗膽了侯爺,這曲子難道除了樂府調還有別的調子?”春草很期待的問道

    “呵呵,我以前聽人用別的調子唱過”我撓撓頭笑道:“可沒你唱的好聽”

    春草笑笑,說道:“不知侯爺還想听什麼?”

    “你挑你自己喜歡的唱,我無所謂的”擺擺手,我笑道

    春草點點頭,又調調琵琶,一口氣又唱了兩首一首《佇依小樓風細細》,一首《檻菊愁煙蘭露泣》

    我鬱悶,專挑我抄的唱抬頭看看春草,這丫頭該不是今天故意的?

    “春草,你認識寫這幾首詞曲的人?”我試探著問道

    “侯爺說笑了,寫這詞曲的可是當今長安第一才子,李樂休李公子奴家甚麼身份,別說認識,就是想見都見不著人家一面呢”春草自嘲的笑笑說道

    “啊?這李樂休真這麼有名氣?”我故作驚訝:“連你們江南道都有他的名聲了?”

    春草點點頭,驚訝的問我:“莫說我們江南道,這李公子的名氣怕是天下十道三百六十州都傳遍了,侯爺您身居京城居然不知道?”

    “呃……”我撓撓頭尷尬的笑笑:“我之前閉門修道不出,今天才出來逛逛,所以消息閉塞了些”

    “那李公子前陣子也替天子陛下入老君觀修道去了呢”春草嚮往的說道:“昨天他還在老君觀點化了一個天竺回來的和尚,大家都說李公子已經修成仙道了大概也只有他那種才情才能寫的出如此美妙的詞曲”

    大概看我挺老實,所以春草也放鬆了不少看她此時的眼神兒,那明顯是一派追星族的架勢啊

    呃,看著挺瘆人

    正不知道說啥,就听樓下一陣車喊馬嘶的

    探頭一看,好不少頂盔帶甲的將軍啥的帶著親衛打樓下經過瞧架勢怕是校場已經散了

    “今日聞春草姑娘彈唱幾曲,果然如聞天籟,在下之幸也區區薄資,還望姑娘笑納”說完從袖子裡掏出兩個五兩頭的銀餅,放在桌上:“我朋友馬上就來了,後面就不麻煩姑娘了”說完衝春草拱拱手,這意思就是要她該干嘛幹嘛去了

    春草點點頭:“如此,奴家就先行告退,謝謝侯爺賞賜”說完沖我行了一禮,然後過來拿了銀餅子,又行一個禮,這才抱著琵琶下樓了

    呼——,長吐一口氣,以後沒事兒不能提自己的名號,不然人家不嫌棄,我還嫌害臊呢,剽竊都剽竊成名人了? 瞧這事兒鬧的

    春草走了沒一會兒,樓下嗵嗵嗵的動靜,走路能走出這種氣勢的,我認識的也就程福之一個了

    果然,沈管事兒的聲音響起:“唉呦,兩位小公爺,李侯爺樓上等二位好久了樓上請,樓上請”

    “行了,老沈,你也別招呼了,趕緊好酒好菜的端上來,餓死我們了”程福之吆喝道

    “是,是,是”沈管事兒連聲應道:“那您二位請上樓,我這就給您到廚房催菜去”

    程福之和尉遲寶琳一身戎裝的就上來了

    “哈哈哈,樂休,你猜不猜的到今兒我和寶琳碰上啥好事兒了”程福之看見我就哈哈笑道

    他身邊的寶琳也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能讓他倆高興成這樣的事兒,只有兩樣,一個是得了啥好差事一個就是拾掇了哪個不長眼的如今寶琳已經通過關係,從右威衛調進了左衛,是左衛羽郎將跟程福之這個左衛中郎將一個品級

    今兒是在校場操練,所以怕是收拾了哪個不長眼的佔大頭這麼想就好猜了,校場操練中,左衛跟右衛向來是死敵誰讓老妖精這個左衛大將軍跟右衛大將軍薛萬徹不對付呢那今天被收拾的自然就是薛萬徹了

    笑道:“怕是今兒校場上給右衛大將薛萬徹的人馬拾掇的灰頭土臉了?”

    “哈哈哈哈”尉遲寶琳和程福之一起沖我豎拇指

    “我就說樂休一定能猜到福之偏不信,哈哈,咋樣,如今服了”尉遲寶琳笑著拍拍程福之的肩膀

    程福之大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樂休的眼光”說完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今兒樂休你是沒看到陛下親自點將演陣,右衛先演,結果演的那叫一個亂七八糟,把陛​​下鼻子都氣歪了後來左衛演陣,無論兵馬調度,進退配合,陣型變化,演的那叫一個精彩陛下樂的案子都能給拍斷咯結果左衛連演十五陣,陛下這才盡興,所以才弄得這麼晚臨散場,陛下狠狠訓斥了那個老匹夫,撤了他右衛大將軍的職位,降職一等,以示懲戒呢”

    “光是這樣,怕你們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軍中向來講究賞功罰過,既然罰了薛萬徹,自然要賞你們,說,陛下賞你們點兒什麼?”我笑著給兩人各斟一杯茶

    “你猜猜”程福之神神秘秘的笑道:“要是這個你都猜到了,那我就算徹底服氣了”

    尉遲寶琳也笑著看看我

    我看看他倆,想了想道:“左右兩衛,向來是陛下親軍如今陛下徵高句麗決心已定,這左右兩衛自然不可能再守了京城之內今日陛下親自點將演陣,應該是在為徵高句麗選將挑人的若我猜的不錯,怕是陛下欽點了左衛做出征高句麗的先鋒軍,而你們自然也成了當仁不讓的先鋒軍將領?”

    “高不愧是我兄弟,這眼光就是高”程福之一拍案子笑道:“我和寶琳已經被欽點為左右先鋒大將了”

    寶琳笑著點頭:“老爹一直讓我多跟樂休你學學,可樂休你這份兒算無遺策的本事,我怕我這輩子是學不來了”

    我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啊虧的這兩位還能這麼高興,這又不是去春遊,這可是去打仗啊

    沈管事兒麻利的招呼了兩個伙計,滿滿噹噹的給一桌酒菜擺好,又親自給我們斟了三杯酒,這才退了下去

    “樂休為何突然悶悶不樂?”尉遲寶琳看看我問道

    我搖頭笑笑,舉杯敬兩人一杯:“兩位大哥馬上就要奔赴遼東戰場了,小弟我如何樂的起來”說完一口悶了

    “樂休多慮了”程福之笑笑,一口給酒干了,然後拍拍我的肩膀:“樂休這段日子在老君觀清修,怕是還不知道,那高句麗如今已經亂成一鍋粥,連他們的國王高寶藏都逃到咱們大唐來了”

    “正是”寶琳也給酒干了,然後笑道:“那個之前來求救的羅女王,突然就像是得了神助一般,親自率領三萬兵馬與高句麗大戰結果不僅將入侵國內的十二萬高句麗大軍殺了個片甲不留,還攻入高句麗領地,伐城三十於座,佔地千里甚至連泉蓋蘇文都宰了當真厲害如今泉蓋蘇文一死,高句麗全盤內亂,相互攻伐不休,所以此去遼東,我們不過是痛打落水狗,樂休大可放心”

    “要說這羅女王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居然這麼能打啊要說她這用兵的本事,怕是跟樂休你有得一拼”程福之點點頭道:“這次去遼東,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厲害女人”

    呃……這話沒法兒接,看看兩個明顯血上頭的傢伙,苦笑著再敬一杯:“如此,小弟到安心不少來,兩位大哥,咱們再乾一杯,算是小弟提前祝兩位大哥馬踏遼東,橫掃高句麗”

    “好”倆人一擼袖子,豪氣乾雲,大笑著舉杯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7
第一百三十章 零食(四)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場戲劇,雖然最終的結尾都是進棺材,但演出來的戲精彩不精彩、開心不開心就得看各人的道行了。

    我改變不了程福之和尉遲寶琳的理念,我只能掌握自己的生活理念。 所以我還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步調在走。

    又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實在是餓的不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來。 昨天酒喝的有點兒多,頭有點兒脹。

    “雙兒”揉著眼睛叫道。

    雙兒立即從外屋進來了。 還是雙兒好,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需要,她都無條件的陪在我身邊,這也是我越來越依賴她、喜歡她的原因。

    “少爺,您起來啦”雙兒笑著給我拉起來,開始幫我穿戴。

    “嗯”萎靡不振的點點頭:“昨天稍微喝多了點兒,頭脹”

    “那乾脆別起來了。”雙兒停下手,關切的看看我:“我給您把飯端進來,您吃點兒東西繼續睡一會兒?”

    “不了”我晃晃腦袋:“今兒說好了做點兒新鮮東西,不找點兒事兒做難受”

    “那少爺您等會兒,我去給您打水洗漱。”雙兒麻利的給我外套穿好後,出去打水了。

    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呆,你說李大帝已經給我的婚期拖了一年了,這到底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去啊這麼大個府邸,如今連笨笨算上,喘氣兒的也就三十來個,住著太冷清了。

    洗鹽沫兒洗牙,青鹽水漱口,然後嘴裡含片薄荷葉子,給腦袋一頭扎進水盆裡,等憋的實在難受了才抬頭,雙兒緊著就過來用洗臉的手巾摟頭摟臉給我一通擦乾淨了。

    唏哩呼嚕給一碗炸醬麵吃完,神清氣爽。

    “走雙兒,咱們做零食去”拉著雙兒趾高氣昂的就向廚房出。

    材料讓雙兒都準備齊全了,新鮮牛奶,雞蛋,麵粉,蜂蜜、雪花糖、水果,那是樣樣不缺。

    照著後世裡做蛋糕的套路,先做蛋糕胚子。 本來想自己挽袖子和麵的,但雙兒死活不讓,沒辦法,讓雙兒做吧,我全程指導。

    大木盆,給麵粉倒進去,給雞蛋打成糊倒倒進去,在加上調和了蜂蜜的溫水,然後找根乾淨的棍子,開始攪拌。 攪拌到什麼程度呢? 就是稀而不散,稠而不厚。

    然後開始入模子,模子也不麻煩,就是找個新木盆,給底兒卸了,然後放了鐵板上入烤爐。 電烤爐沒有,但土烤爐有。 咱這廚房裡傢伙事兒還是齊全的。 以前在農村里沒有電烤爐,大傢伙兒還就是用土烤爐烤蛋糕的。

    烤爐的溫度好弄,用木炭火烤,然後再在鐵板上放一壺水,只要保證水開而不滾,這溫度就不會過oo攝氏度。 慢火烤雖然花點兒時間,但勝在烤出來的蛋糕鬆軟可口,香甜入味,

    這邊兒開始烤,那邊兒開始搗騰奶油。 鮮奶油的做法也簡單,等一大盆鮮奶油做好,備用的水果切好之後,時間上也差不多了。

    給鐵板上的烤的蛋糕拿出來,切去面子上一層跟周圍一圈兒,然後切一小兒片兒嚐嚐,呵呵,不錯,算是成功。

    雙兒的刀工那不是吹的,蛋糕胚子直接分成三層,切的是又快又平。 然後我掄著扇子就給還熱乎乎的蛋糕胚子搧風吹涼。 接著再把奶油一層層鋪好,給切好的水果往上一放。 哈哈,大功告成。

    “雙兒,來一塊嚐嚐好吃著呢”抄著刀子就給蛋糕切了一塊出來。 放了盤子裡遞給雙兒。

    “謝謝少爺”小丫頭很高興,畢竟這東西從頭到尾就是她做的。 咱不過就是旁邊動動嘴的事兒。

    “嗯好吃”雙兒用筷子夾了一點兒放嘴裡,旋即驚喜的叫道:“又鬆又軟,又香又甜,吃了嘴裡跟化開了一樣。”

    “不錯吧”我笑著也切一塊兒嚐嚐。

    嘿,你還真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雖然跟後世裡那些精細蛋糕房做出來的不能比,但好吃的東西,就是好吃。 賣相只要過得去就行了,重要的是味道畢竟做的再藝術,它歸根結底還是要吃進肚子的不是。

    “給這個切開,老關叔,鐵​​牛,剛哥,剛孜都送一份過去。剩下的咱倆吃。”我笑著擺擺手。

    “少爺,要不要做兩個送給兩位公主嚐嚐?”雙兒看著我問道。

    “也行”我想了想:“明天多準備點兒材料,咱們做成一塊一塊的,準備三份送人。”

    “好”雙兒點點頭。

    雙兒送蛋糕去了,我看看廚房裡這些傢伙事兒,反正還有剩餘,咱乾脆再做點兒別的。

    等雙兒拉著蒂斯進來的時候,我這兒正興高采烈的揉麵呢

    “少爺您怎麼自己動手了?”雙兒趕緊過來給我拉開:“瞧​​您弄的,一頭一臉都是麵粉。這個怎麼得了”

    “嘿嘿,沒事兒”我笑著伸手給臉上的麵粉擦擦:“看著手癢,做來玩玩。”

    “少爺好”蒂斯規規矩矩給我行禮,如今大唐話居然說的不錯。

    “好”我笑著揮揮手:“來,給手洗洗,跟雙兒先吃蛋糕。然後咱們一塊兒做別的”

    “我就是拉著蒂斯來做幫手的”雙兒伸手給我臉上身上的麵粉擦擦,邊擦邊笑道。

    蒂斯如今已經開朗了不少,也笑笑給袖子捲起來說:“好的”

    等倆姑娘一開始乾活,我就看出來了,蒂斯也是把好手,別的不說,至少做糕點這方面,肯定比雙兒強。

    也不弄啥複雜的,就是餅乾、鬆餅兩樣。 蒂斯做餅乾,雙兒做鬆餅。 我做指導。

    三個人嘻嘻哈哈忙活一下午,等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們看著滿滿噹噹的兩盤子餅乾和一盤子鬆餅,笑得很燦爛。

    “看出來了,蒂斯你做這個也是把好手,這樣,以後老泥金那兒不用幫忙的時候,你就當府上的點心師傅好不好?”我看看蒂斯問道。

    “好啊”蒂斯明顯很喜歡做糕點,欣喜的沖我點頭。

    “那好我等會兒就跟老關叔關照一聲,單獨給你分個小院,以後府上的糕點就由你操辦了。”我點點頭。

    “謝謝少爺”蒂斯開心的沖我行禮。

    晚飯的時候,拉著老關叔、鐵牛、尉遲剛、剛孜一起,湊了一桌。

    大家對我做的蛋糕都讚不絕口,連帶著對餅乾和鬆餅也大獲好評。

    蒂斯順利成為了府上的糕點師傅。 老關叔還專門給蒂斯配了一個使喚丫頭。

    小酒一喝,大家都很高興,說說笑笑間,都流露出對如今的日子很滿意,並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老關叔,大壯(老關叔的二兒子)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我笑道:“這家裡越的大了,等兩位公主進門後,怕是事情更加多,而且將來我要是有了孩子,你老肯定忙的沒個停。不如趁現在讓鐵牛跟著您先學起來,當莊子上的二管事兒。至於鐵牛手裡的活路,讓大壯也跟著學起來。這樣至少將來不會忙亂。”

    “侯爺,您的恩德,我老關這輩子也還不完啊”老關叔很激動:“能跟了您身邊兒,那是我們全家的福氣。我沒讀過書,不會說話,但是我心裡明白。您放心,鐵牛、大壯這倆個小子,要是敢有半點兒不用心的地方,不用侯爺您開口,我老關就第一個不放過他們。”說完一巴掌扇了鐵牛頭上,喝道:“還不趕緊給侯爺磕頭,謝謝侯爺的恩典。”

    “哎”鐵牛趕緊點頭,說著就要給我磕頭。

    一把給鐵牛拉住,笑道:“鐵牛,名義上咱倆是主僕,但心底里,我把你當兄弟。這莊子上要是沒有老關叔、沒有你,也不會有今天這規模。有你跟老關叔在,我這心裡踏實。好好跟老關叔學,好好把大壯帶出來。咱們這日子,肯定越過越好”

    “東家,您就放心鐵牛一定用心”鐵牛狠狠點頭。

    “來”我舉舉酒杯:“我這小李莊,能有今天,跟大家的盡心盡力是分不開的,咱們乾一杯。還是那句話,我李逸保證,一定帶大家過上好日子”

    “謝謝侯爺”所有人都舉杯,大家笑著一干而盡。

    酒席散後,一個人坐了院子裡,看著漫天星斗想心事。

    家啊屬於我自己的家。 上輩子我就是個孤兒,結果穿了這幅身板兒上,依然是個形影孤單的。 能走了這一步,實在太不容易了。 是福氣也好,是運氣也罷,但畢竟是我一步一步掙扎著走過來的。 個滋味,只有自己能體會。

    “少爺”雙兒從屋裡出來,走到我身邊。

    “雙兒。”我拉過她的小手,看看她問道:“你說,我能把這個家撐好麼?”

    “當然能”雙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個家,也就您能撐著”

    “呵呵,可是為什麼我有時候回怕呢?總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不能把這個家撐好”我轉頭看看星空,嘆口氣。

    “不是的”雙兒蹲在我身邊,看著我說道:“少爺已經做的很好了。只怕滿大唐也沒比您做的更好的。沒有少爺您,也不會有如今的我。老關叔、鐵牛就還是一輩子種地交租的農戶。正因為少爺您撐起了這個家,所以才有了我們的好日子。所以,少爺,您做的真的很好了。 ”

    我摸摸雙兒的頭,笑了笑:“要是沒有你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咱們都是一家人,正因為我們大家的努力,才有瞭如今的日子。所以,咱們要一起把這個家看好”

    “嗯”雙兒用力點點頭。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8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零食(五)

    看著眼前一箱子棉花犯愁。 不知道該拿來幹啥。 棉花的產地是印度和阿拉伯,正式傳入原地區是宋末元初。 而在這之前,原只有用於填充枕褥用的木棉,根本沒有可以用來織布的棉花。

    這堆棉花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看著放了一箱子,但都是蓬鬆的,份量上估摸著能有兩斤就是個頭了。 畢竟咱就種了一顆研棉5號。 兩年裡能有這產量,還虧得是我的種子好,否則,能湊個一斤就能偷笑了。

    兩斤棉花,刨去損耗什麼的,除了縫個襖子,幹啥都不夠。 當然,這襖子也只能縫件短衣,長衫是想都別想了。

    伸手捏出一團,撕開看看,不錯,棉籽都在。 就是看著有點兒乾巴巴的,畢竟放了有段日子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給手裡的棉花扔回箱子裡,出門抓個下人去叫老關叔。

    “侯爺,您叫我?”老關叔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老關叔,給府上的丫鬟集一下,給這一箱子棉花下去,每人一坨,幫我把裡面的棉籽取出來。然後再給棉籽、棉花的都收上來”指指那箱棉花,沒想著現在去整個脫籽機出來,就為兩斤棉花,我不夠廢那功夫的。

    “是”老關叔直接點頭,然後摸摸那一箱子棉花問道:“侯爺,這是啥東西?看著像蠶絲,但不蠶絲粗,韌性也足,就是沒蠶絲長。”

    “這個是棉花,禦寒的好動西”我解釋道:“老關叔,這東西用處大了,給這東西處理好了,可以做棉被、棉衣、棉手套、棉帽子啥的,穿了身上保證冬天不會冷著。還可以用來紡紗、織布,織出來的布既厚實耐磨,又柔軟貼身。穿在身上比什麼麻布、絲綢的舒服多了”

    老關叔聽得兩眼放光:“那可是寶貝,侯爺,就咱一家有?”

    我笑著點點頭:“如今就咱一家有。找遍滿天下,也就咱家種子地裡那顆棉樹了。”

    這個是實話,研棉5號,當今世上還就真的只有這一棵。

    “那這棉籽……?”老關叔抓著棉花的手有點兒抖。

    “老規矩,明年在種子地裡育種。”我肯定的點點頭,然後看看棉花說道:“可惜前些日子太忙,忘了拾掇,也不知放這麼長時間還種不種的出。為這點兒東西造個脫籽機出來也不划算。”

    “有侯爺您在,肯定種的出”老關叔倒是對我信心十足:“侯爺放心,這摘棉籽的事兒,我讓我家婆娘跟兒媳婦包了。這麼精貴的東西,不能放了這些丫鬟手裡。這棉籽和棉花,明天肯定分好給侯爺您送過來。”

    呃……我無奈了,如今身邊這些人,各個都這樣,你還沒法兒跟他們溝通,觀念上有代溝

    “老關叔,挑這東西廢眼神兒,挺累的活路。”我這兒還想勸勸。

    “沒事兒這事兒侯爺就交給辦好了,反正她倆閒著也閒著”老關叔不以為然道。

    算了,老關叔這犟脾氣,咱勸不來。

    “那行,就交給老關叔你了”我搖頭苦笑一下:“反正要明年才種,不急這兩天。讓老嬸子和嫂子別急,慢慢來好了。”

    “知道了”老關叔是個麻利人,沖我笑笑,直接兩手一抱圓,給箱子抱走了。

    看看天色,晌午剛過,反正閒著也閒著,乾脆去東西兩市轉轉,買些材料去尉遲家莊子上的作坊裡看看,畢竟答應了王胖子要弄方便攜帶的化妝鏡的。

    雙兒帶著蒂斯、尉遲剛和一票護衛給尉遲紅、李雪雁、李明達送蛋糕點心去了。 這活兒也就她幹合適,畢竟咱得避嫌不是。

    剛孜如今在酒坊,老關叔得府裡坐鎮,鐵牛莊子周邊熟悉,放了長安城裡也犯暈。 我竟然找不到能陪我去的人了

    有了,想起一個人來,嘿嘿,還就抓他合適

    吩咐門房套車,咱直奔侯君集的潞國公府

    “李侯爺,我家老爺不在,您這是……?”大廳之內,奉茶之後,出來見我的是潞國公府老管家侯丁有。

    “我知道”我點點頭:“我這是找成業來了。潞公去了登州訓練水師,我怕成業無聊,所以來帶他出去轉轉。麻煩老管家你跟嫂夫人說一聲,看看嫂夫人同意不。”

    “侯爺您倒是有心了”侯丁有笑著沖我笑道:“您稍等,我立即去禀告夫人。”說完轉身去了。

    茶才喝了兩口,老遠就听侯成業開心的叫聲:“李大哥,你真是太好了”聽這聲音,就知道侯夫人準了小侯跟我出去逛逛。

    抬頭一看,呵呵,小侯奔的飛快,躥了屋子裡就往我身上撲。

    侯丁友跟了後面一路小跑的也進來了。

    一把給小侯抱住,笑道:“小鬼頭,想李大哥了沒?”

    “想”侯成業笑的陽光燦來,露出倆豁牙來。

    “換牙了?還是調皮把牙磕了?”我關心的問道。

    “換牙。”小侯臉一下苦下來了:“吃玉米都不方便。”

    點點頭,笑道:“沒事兒,我剛做了新點心出來,鬆鬆軟軟的,好吃著呢”

    “真的?”小侯一臉驚喜:“那李大哥你給我帶來了沒?”

    “小侯爺”侯丁友後面略帶責備的叫了一聲。

    “沒事”我衝侯丁友笑笑,然後衝小侯說道:“我不知道你換牙了,所以沒帶來。今天先帶你出去玩一圈,晚飯到我那兒吃,然後我送些給你,你帶回來好不好?”

    “好”侯成業一個勁兒點頭:“要不李大哥你跟我娘說說,讓我到你莊子上住兩天?”

    “這個……”我沉吟一下,問道:“好是好,就怕你母親不答應。”

    “李大哥,你等我,我去跟我娘說,她保證答應”說完侯成業一下從我身上跳下來,飛一樣的跑到後堂去了。

    “李侯爺,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侯丁友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麻煩”我笑笑:“成業看似調皮,但聰明伶俐,倒也好管。何況潞公離家有段時日了,小傢伙怕是已經憋悶的狠了。”

    “可不是。”侯丁友苦笑道:“我家老爺請來的幾個先生都被他氣跑了。夫人正頭痛呢。”

    “無妨,剛好我也閒在家,我來教他課業好了”我不以為意的笑道。

    “真的?”侯丁友一臉驚喜:“您真的肯教小侯爺?”

    “是啊反正我閒著也閒著”我​​納悶的點點頭,這老頭這麼高興幹嘛?

    “那可真是太謝謝您了”侯丁友居然對我一輯到地:“您的才學,那可是滿大唐打著燈籠沒處找的。您稍等,我這就去跟夫人禀報。”說完老頭也跑了。

    哈? 我不是這麼有名氣吧?

    ……………

    牽著小侯的手出了潞國公府大門,小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李大哥,你說,咱們現在去哪兒?”小侯興高彩烈的問道。

    “先去逛逛東西市,去買點兒東西。然後去尉遲莊子上的作坊。最後回我莊子上。你看咋樣?”我笑道。

    “好啊”侯成業點點頭:“這長安城裡,我熟著呢李大哥你要去哪兒,儘管說,我領路”

    哈哈笑著跟小侯上了我的牛車,一路晃到了西市上,吩咐車把式在專門停車的地方等我們後,帶著小侯就進了西市。

    “李大哥,你看這個是什麼?”

    “李大哥,你看,你看,那個是什麼?”

    “李大哥,你看,那個賣皮子的,他賣的那個是什麼皮子?”

    “李大哥,你看,那條狗,好大”

    七,愁死狗是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奇心最大,最頑皮,精力旺盛的就跟用不完似的,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連狗都能愁死,更別說自己一屁股事兒的大人了。

    可是我不是一屁股事兒的大人,我如今的確沒什麼事兒,而且我是個才二十不到的小子,另外我也很愛逛,看什麼都新鮮,加上侯成業的問題也難不倒我,所以跟小侯湊了一塊兒正好

    “成業,快來看,這個東西新鮮”

    “成業,快來,快來,這個沒見過吧”

    “成業,這兒有個賣沙棗的,沒吃過吧,好吃著呢,不過當心,有果核的,別再給牙蹦了”

    一路西市逛完,我手裡拎著五六個包包,脖子上還掛了兩個。 小侯手裡也拎著兩個裝著沙棗、桑葚的油紙包,脖子裡也幫我掛了倆小包包。

    有小侯領路,倆人很快找到了車把式,然後一路又往東市上去。

    “李大哥,你吃”小侯仔細的給包沙棗的紙包打開,小手抓了倆沙棗就往我嘴裡塞。

    “不錯,挺甜”我也不客氣,倆下就嚼了,然後隨手從懷裡掏個手巾,給果核吐了手巾裡。

    “李大哥,幹嘛吐手巾裡?”小侯吃的歡快,吃完果核都吐了車外面。

    “拿回去種這東西好養活,而且耐鹽鹼,是好東西”我說道:“而且這東西秋天種,明年就出苗,長的快著呢”

    “這個你都懂?”小侯很吃驚。

    “那是”我自信的笑笑:“別的不敢說,要說種東西,滿大唐我也敢說自己算的上一號”

    “嗯那肯定,否則李大哥也種不出玉米、土豆、西紅柿了”小侯深以為然,然後問道:“李大哥,你當初咋學東西的?”

    呃……那可是痛苦的回憶啊

    “苦著呢”我皺了一張臉:“每天從早學到晚,晚上還得做作業,要是第二天交不上,不是罰站就是打手心。一連好幾年都是這樣子”

    侯成業咋舌道:“媽呀,這日子咋活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39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奇案(一)

    貞觀十八年六月初十,侯君集親自送高句麗王高寶藏及一眾王公大臣入京。 無論是護送還是押送,反正是送到了。

    李大帝親自接待了高寶藏,據說高寶藏痛哭流涕,幾次下跪哀求李大帝出兵高句麗,蕩平群醜,恢復高句麗的朗朗乾坤。 而李大帝沉吟良久,耐不住高寶藏的苦苦哀求,終於點頭答應了出兵高句麗。

    太搞笑了,瞧這戲演得,咱還真就乾不來這個。

    貞觀十八年六月十一,侯成業眼淚汪汪的帶著幾盒子零食跟幾面新出品的盒鏡(其實就是圓形的小化妝鏡)回家了。 畢竟老侯回來了,他也沒理由再賴在我這兒了不是。

    結果,太平日子還沒過兩天,一件突的大事,讓整個長安城陷入了一片議論紛紛之。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六月十三,有一名上河苑的宮女趁孝德、成、晉陽三位公主在後花園賞花的時候,攔駕喊冤。 結果三位公主聽了這宮女的冤情后,直接將這宮女的狀子送在了長孫皇后面前。 可長孫皇后她不管這個啊,結果轉頭這狀子就送了刑部尚書張亮手裡。 可就這麼一折騰,這事兒鬧大了,連李大帝都驚動了。

    據說如今這宮女鳴冤的案子,已經被李大帝欽點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部聯辦。 乖乖不得了啊三司推事,這是什麼概念? 相當於如今的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起來辦一起案子(比喻或不恰當,大傢伙兒擔待。)

    聽城裡回來的剛孜一講,我就犯暈,為什麼呢? 《唐律》明規定,代遞訴者,等視原告。 而且另外還有規定,衝撞王駕鳴冤者,無論情實否,先治冒犯罪,杖三十或鞭二十,後論詳實。 這長孫皇后肯定屬於王駕之一。 可三位公主呢? 她們一時的同情,替宮女把狀子遞給了長孫皇后,等同於稀里糊塗的就攪合進了這案子,跟宮女一樣,成了原告了可原告那是不論所述實否,先打了再說的

    要了命了? 晉陽公主咱先不說,另外兩個雖然還沒過門,但那可是我定了親的媳婦兒

    刑部尚書張亮不談,可御史台御史大夫兼諫議大夫褚遂良、大理寺卿孫玄威,那可都是出了名的諍臣,各個都是鑽了牛角尖裡認死理兒的人物,連李大帝犯點兒小錯都敢參,還會怕什麼公主?

    要是他們真按了《唐律》來較真兒,我的倆媳婦兒不是得先挨一頓打再說?

    急了,在院子裡亂轉,這叫什麼垃圾事兒啊

    咬咬牙,別人我不管,怎麼地也得給三個公主從這事兒裡攪合出來。 不找人是不行了,可找誰合適呢?

    張亮、孫玄威我不熟,肯定不能找他們。

    褚遂良熟,而且他是主審之一,照理找他最合適。 但這貨是個“癡人”,那牛脾氣,看著都有點兒犯怵,咱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好。

    長孫無忌、房玄齡、岑本? 不行,他們分管書、門下、尚書三省,名義上跟三司不搭邊兒,而且找他們有點兒犯忌諱,也不行。

    算來算去,只有找李道宗,一來身份高;二來他是禮部尚書,刑、禮、祭三法不分家;也能說上話;三來他是李雪雁的爹;四來他是我丈人,這事兒還就得找他合適。

    “來人,備車”扯嗓子吆喝一聲,然後沖一旁看著我著急的雙兒道:“雙兒,給我換衣服。咱們去江夏王府”

    “是”雙兒點點頭,麻利的給我準備衣服去了。

    嫌牛車太慢,直接帶著尉遲剛,倆人各騎一匹快馬奔了江夏王府。

    門房一看是我,直接給我帶了大廳裡等候,而尉遲剛則留在門房休息。

    “樂休,你如此急匆匆而來,莫非也是為了雁兒之事?”李道宗出來見我正在大廳裡亂轉,直接開口問道。

    點頭,然後問道:“岳父用個也字,莫非除我之外還有人來找岳父?”

    誰啊這是? 居然比我來的都早?

    李道宗點點頭:“晉王就在我書房呢”

    “哦”我點點頭。 難怪了,李明達可是李治最疼愛的妹妹。 沒想到李治也跟我想一塊去了。

    “走宗沒廢話,直接沖我說道。

    一路來了書房,呵呵,李治也悶著頭亂轉呢。

    “見過晉王殿下。”雖然著急,這禮數還是不能亂了。

    “樂休來了”李治看看我,點點頭:“舅父到沒騙我,他說這事兒他出面不合適,只有王叔出面還可有個婉轉。而且事關孝德、成兩位姐姐,樂休肯定也坐不住,定會來王叔這裡商量的。”

    呃……到底是老​​長孫,這算計得還真準。

    “唉——”李道宗嘆口氣:“這三個丫頭,莽撞了”

    “如今情況到底如何?”我問道。

    “如今那個鳴冤的宮女已經收入大理寺天牢待審,這案子還沒開審,三司上就已經鬧翻天了。三個丫頭到底該不該按律行刑,大家各持一詞,誰也說不過誰。”李道宗冷哼一聲,面色不善。

    “行刑?那不行誰敢”炸了,誰敢打我媳婦兒,我跟他玩兒命

    “是這話看誰敢動”李治啪的一拍桌子,狠狠說道。

    李道宗點點頭,然後吐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按律,若不先治冒犯王駕之罪,這案子就沒法開審。但陛下已下令三司推事,這案子又不得不審,如今此案民議甚大,加上又是趕了征高句麗備戰的節骨眼兒上,必須要對天下有個交代啊。”

    悶頭:“刑不上大夫,大夫以上有犯法者,不涉刑書,'八議'其輕重,這第一議,就是議親之闢,謂是王宗室有罪焉。三位公主此次代遞訟書予皇后,其罪曰犯駕,但其三人皆是宗室王親,名列宗譜,就算要予以處罰,也是在宗室內部處罰。岳父身為禮部尚書,又代帝執掌宗廟禮法,宗室子弟違法者,皆為岳父執掌,與三司無關。這是皇家宗法,誰人敢說有錯?所以,怎麼處罰三位公主,那是宗室內部的事兒,他三司有什麼權利管?岳父大可以此為據,讓三司少在這上面做什麼章,老老實實把案子審好就行了。”

    “對呀”李治擊掌道:“樂休之言乃正理,王叔盡可以此為據,讓三司那些人少拿皇家的事兒來鬧騰。皇家自由皇家法度,​​論不到他們評議。 ”

    “好”李道宗想了想,喜上眉梢,撫掌大笑:“關心則亂,倒是我一時情急失察了哈哈,妙,絕妙樂休這一番言論句句皆是正理,皇家的事兒哪兒輪到他們這些人管。晉王、樂休,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大理寺敲打他們”說完轉身就走,看來也是個心急的。

    “哈哈”李治看著一下輕鬆不少,大笑道:“大家都著急上火理不出個頭緒的事兒,樂休兩句就能抽絲剝繭的分析清楚,而且用禮用法,皆在規矩方圓之內,誰都說不出錯來。樂休這心智,果然非常人可比。”

    “晉王殿下謬讚了。”我訕笑道:“殿下跟江夏王皆是關心則亂,一時情急失察而已。就算樂休不說,只怕兩位少時便可拿定主意,何須樂休多言。”

    “非也,非也”李治搖搖頭道:“若說關心之情,只怕樂休比我等更甚之,這孝德、成兩位公主可是父皇親許你的妻子。若非如此,以你的脾氣,豈會急匆匆的跑來王叔這裡?”

    “呵呵。”撓頭笑的尷尬,不知道說啥。

    “對了”李治突然說道:“上次在上河苑,我聽父皇母后聊起你的婚事,樂休可知為何父皇遲遲不肯讓你完婚?”

    呃……這個真不知道,我也正納悶李大帝為何將我的婚事一拖再拖,照理早該操辦這事兒了不是。

    “樂休不知,還請晉王殿下指點迷津。”衝李治抱拳行禮,一臉求教的樣子。

    “樂休真猜不到?”李治笑道。

    “這個……我資質魯鈍,真猜不到。”搖搖頭,看李治這架勢,怕是沒好事兒啊。

    “樂休說笑了,你若資質魯鈍,那我大唐之內,怕是找不到一個玲瓏心肝的了。”李治不以為然道:“其實此事說來簡單,徵高句麗勢在必行,可我大唐兵員有限,此去不會過十萬之數。父皇必然要為先鋒軍選一穩妥之將,否則若出師不利,那後續征伐必然大受影響。以如今朝諸公的戰法,能勝任先鋒軍大帥之職的,選英公。但衛公已老,怕是難以再受這顛簸之苦,所以父皇又想讓英公輔佐左右,留作軍之用。故此,這先鋒大帥,自要另選良將。”

    陡然一驚,這話裡有話啊

    看看李治,試探的笑道:“我朝名將數不勝數,江夏王、河間王、盧公、鄂公等名宿不說,以潞公為的壯年名將也是一抓一把。區區高句麗還不是反掌而滅?陛下著實過慮了。”

    “哈哈哈哈”李治大笑,指指我道:“果然讓母后料了,母后說只要這事兒在樂休你面前一提,你就得想法子開溜定不會攬這差事的。 ”

    呃……你說我都遇到的是什麼人,怎麼個頂個的精明啊

    “不是樂休不願為國效力,殿下您也知道,我就一個不識道兒的弱書生,如今混了武將圈子裡已經惹人非議了,更遑論什麼領兵出征?憑我也服不了眾不是。說句大實話,昔日軍議之時,薛萬徹薛大將軍等軍將領已經看我不順眼了,樂休保證,若我敢領了這差,朝大部分武將都會跳起來揍我。就我這身板兒,這頓胖揍挨下來,輕則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重則骨斷筋折,一命嗚呼了所以這差,樂休是萬萬不敢領的。還望殿下可憐我還未娶妻生子,替家里傳下香火,幫我在陛下那裡代為分說分說。”我可憐巴巴的看著李治,這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0:40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案(二)

    皇城,御書房。

    李大帝坐在書案之前,長孫皇后坐在一邊。 倆人都沒說話,室內氣氛有些凝重。

    想了想,長孫皇后還是開口了:“我雖不管國事,但這兒女之事,我還是管的。”

    李大帝看看長孫皇后,輕嘆了一口氣:“你的心意我怎會不知。這案子雖小,但屬於國事,所以你不聞不問,直接讓該管的去管。但問題是《律》乃國法。若這口由朕開了,將來讓朕如何服眾?”

    “可是如今三司推事,這滿朝文武又有哪個敢幫忙開這個口?”長孫皇后難得強硬:“鄂公已經去堵在大理寺門口,可依褚遂良跟孫玄威的性子,豈是能低頭的?這要鬧將開來,難以收場不說,還失了朝廷體面。再說了,難道陛下真就忍心看著三個女兒去挨了廷杖或是鞭子?”

    “唉……”李大帝搖搖頭:“三個丫頭莽撞了,若是她們不接這訟書,而是直接讓人給那個宮女送有司處理,何至於鬧到今日這般田地。”

    說到這兒,李大帝突然面色陰沉,冷聲叫到:“錢四”

    “下臣在”錢公公恭敬的從御書房外開門進來,可是聲音有點兒顫。

    “你這總管怎麼當的?”李大帝明顯開始散邪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上河苑送?這次能攔了公主,下次豈不是要刺殺皇后了?”

    “咕咚”錢公公直接就跪下了:“陛下聖明,下臣知罪,請陛下責罰。下臣回頭就去拾掇尚秀局(唐朝皇城內專門管理宮女的機構,其官皆為女性)那群不長眼的。”

    “哼”李大帝冷哼一聲,他心裡知道,錢四雖為內侍總管,但還管不了尚秀局選秀的事兒,可如今他這火兒沒處發,總得拾掇幾個才順心:“你傳朕口諭,尚秀局總管、儀司、局監全部杖六十,徙黔州充營ji”

    錢公公一抖,趕緊接旨。

    “慢著。”長孫皇后嘆口氣道:“陛下,那個喊冤的宮女已經在上河苑司職有兩三年了,向來本份,這次事出突然,跟尚秀局實無太大干系。陛下若要責罰,廷杖即可,也算給她們長長記性。看在她們這些年倒也盡心的份兒上,還是免了徙黔州充營ji這一條吧。”

    李大帝手指頭在案子上輕彈一陣,才點點頭道:“也好。”說完衝錢四道:“去跟尚秀局的幾個說,讓她們回頭去謝皇后恩典,若下次再有紕漏,朕將她們滿門抄斬”

    “是”錢公公趕緊點頭,轉身出去了。

    李大帝瞇著眼再次沉默起來。

    長孫皇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輕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了。

    “啟禀陛下”結果錢公公的聲音又在御書房門外響起。

    “什麼事?”李大帝知道錢四不會傻到這時候沒事兒找事兒的來觸這個霉頭,所以耐著性子冷聲問道。

    “內衛傳訊,江夏王爺去了大理寺,如今已經與鄂公各自回府了。”錢公公聲音裡透著欣喜。

    “哦?”李大帝眉頭一挑:“進來詳奏”

    “是”錢公公再次進了御書房。

    “詳細講”李大帝催問道。

    連長孫皇后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是”錢公公點點頭講到:“內衛傳訊,晉王先是去了趙公府,後又至江夏王府。之後扶風侯李逸也從小李莊快馬去了江夏王府。江夏王爺與晉王、扶風侯在書房商議後,直奔大理寺,對御史台褚大人、大理寺孫大人、刑部張大人說,三位公主乃皇室宗親,名列宗譜,按《禮典》'八議'首條,屬議親之闢,不涉刑書。即便有犯法之事,也該由皇室宗廟按宗法處罰,宗廟自有宗廟法度,與外臣無涉,輪不到三司辯議。三司將案子審好就行了,其餘的用不著他們管結果三司官員都沒話說了,誰也不敢再在這事兒上做文章,如今三司已散,宮女鳴冤案擇日開審。江夏王爺、鄂公均已各自回府。”

    李大帝點點頭,揮手讓錢公公退下後。 長吁一口氣,衝長孫皇后笑道:“以道宗與為善的性子,是斷想不到用《禮典》做文章的,這法子,肯定又是李逸那個小子出的。”

    長孫皇后笑著點點頭:“另闢蹊徑,直指要害,樂休從來就是這個套路。”

    李大帝搖頭笑道:“呵呵,大家都在為該不該執行法令爭執,偏就這小子想得出,居然拿出宗廟《禮典》做文章,哈哈,典大於律,這次連登善(褚遂良)和玄威也吃個啞巴虧,偏還就說不出個錯處來,哈哈哈。三司官員爭執的面紅耳赤,結果卻是爭也白爭,這事兒就輪不到他們管。你說,這叫三司的官員情何以堪啊?哈哈哈哈”李大帝說著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這刁鑽的說法,真虧這小子想的出來”

    “若不是這事兒牽涉了紅兒、雁兒兩個,怕是這小子也不會從他的小李莊鑽出來。”長孫皇后看看李大帝道:“這婚事已經拖到現在,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陛下您看是不是挑個日子將這婚事辦了?”

    “不急”李大帝搖搖頭:“這小子就得吊著他,否則,想讓他出力,就得大費周章。”

    長孫皇后皺皺眉頭道:“若陛下真想這小子為國效力,何不直接給他個官職?雖然之前咱們議過用於不用之事,但如今看來,這小子著實可用。”

    李大帝再次搖頭道:“非朕不想用,但這小子前後做的這些事,所知者皆是重臣,下面官員皆無所知,若是貿然啟用,一來恐惹民間非議,二來恐難服眾啊”

    長孫皇后想了想,點點頭:“倒也真難為樂休了。別的不說,就是遼東這一次,依他的功勞,封個公爵也不為過。可偏偏這事兒不能宣之於口。難得他居然一句怨言也沒有,甚至連福之、寶琳這等至友也未提及。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認為,他這婚事不宜再拖。”

    李大帝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後,突然問道:“這次的宮女鳴冤案,案情之匪夷,確是少見。皇后以為三司當如何斷處?”

    長孫皇后沉吟半晌後搖頭道:“案情雖然匪夷所思,但卷宗上看,實在沒有什麼疑點,怕是三司也難翻案。”

    “一室之內,四人同時自縊,而且方式不同,這要是沒有隱情,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可偏偏這卷宗上看不出疑點,這等奇案,難怪引得京城沸議了。”李大帝也緩緩點頭,然後道:“張亮無才,登善耿直,玄威中正少謀,這案子在他三人手裡,怕是查不清楚的。”

    “難道陛下想讓……”長孫皇后試探的問道。

    李大帝點點頭,笑道:“反正這案子已經這樣了,剛好兕子與紅兒、雁兒三個又攪合了裡面成了原告,藉這個由頭,還怕這小子不上鉤?朕倒要看看,這小子又能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子。”說完李大帝站起身伸個懶腰道:“不怕皇后笑話,如今這小子擔角兒出場的戲路,朕到看上癮了哈哈哈哈。”

    長孫皇后笑道:“何止陛下,要說這小子的戲路,連臣妾看著也覺得過癮呢。”

    “那就挑個好時機,給他道聖旨,讓他以二品特進的身份主審此案如何?”李大帝捉狹的笑道:“無論成與不成,都可以有個迴旋餘地。 ”

    長孫皇后笑著點點頭。

    …………………………

    李道宗興高采烈的回來後,非要拉著李治跟我喝酒。 看樣子今天是大大的揚眉吐氣了。

    一頓小酒喝完,已經是月上中天。

    李道宗今兒高興,直接喝高了,已經被下人扶回房休息。

    本來這主人都趴下了,我們當客人的自然也該散伙了,可偏偏李治屬於酒上頭就得拉著人家說話的那種。 拽著我的袖子他不放手而且說的還特沒營養,他拉著你背書從《道德經》到《詩經》,反正五經六典的狂背。

    最可恨我還不知道怎麼給李治送回去。 送皇城裡那是肯定不行的。 送他府上? 要是被晉王府司職的那群老儒生抓住,李治逃不了一頓說教,我呢? 還不得被扣個狐朋狗友的帽子? 真要這樣,我冤枉大了送趙公府? 也不合適,因為倆人身份太敏感,是甥舅關係不說,老長孫還是李治的老師之一,如今司職晉王府,若是給醉呼呼的李治送老長孫手裡,等於給老長孫頂了槓頭上,這風兒放了有心人的嘴裡,不定能吹成什麼樣子呢,所以咱不能這麼幹不是。 留宿江夏王府? 得,那就更犯規矩,這宗法裡有明文規定啊最後一咬牙,算了,給李治拉我府上去吧

    抓江夏王府的侍女,半摻半扶的給李治抬到門房,李治這會兒居然開始背《論語》了,側歪著頭,唔哩唔哩的,要不是我耳朵好使,還真挺不懂他說什麼。

    招呼了江夏王府的管家,讓他弄套車駕。 李治的那套肯定是不能用的,這擅用王子車架的罪名可大,我擔待不起。

    招呼尉遲剛,倆人給李治架上車,一通手忙腳亂,總算給這位大爺運到我小李莊了。

    還好,這位背書背累了,已經沉沉睡去。 長吁一口氣總算解脫了

    親自給李治背了房間裡,讓老關叔招呼兩個穩妥點兒侍女伺候。 千叮萬囑,千萬不敢鬧出點兒啥風流韻事。 老關叔心領神會,直接招呼倆五大三粗的老媽子守著。

    讚賞的點點頭,今兒這罪受的,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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