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康熙國策顧問 作者: 布老虎吃人(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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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0 19: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126426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39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急流勇退?

    這一天的早朝朝會秦有福算是出了風頭了,鍥爾良才被他的解釋辯駁得無言以對,還虧得康熙開口,算是化解了鍥爾良才的尷尬。

    表面上看,其實秦有福本人也是這麽理解的,至少今天的朝會他是大獲全勝,以至於上了轎子以後不由得唱了那麽兩嗓子,不過緊接著想起兩位夫人經常告誡他,平時別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這才收斂了些,滿臉笑容的回到了家裡。

    “我說兩位夫人,老爺我回來了!”不等房通報,一下轎,秦有福便嚷嚷開了。

    “得了、得了,知道你回來了,叫喚個什麽?快進屋,姐姐還在後面等著跟你商量事呢。”

    朵藍提溜著秦凱旋的耳朵,挺著大肚子站在照壁邊上。每天散步是朵藍的功課,不過她還有些小孩心。即便是肚子大了,可愛玩鬧的心情還是有的,這不是,秦凱旋剛會走路沒多久,便成了她教育孩子的試金石,平時沒少折騰秦凱旋。

    “哎呦,你都這麽大肚子了,還跟凱旋鬧,小心他絆倒了你。”秦有福一看這個架勢,連忙一把抓過秦凱旋,一邊數落著。

    “沒事,我從小就跟我阿瑪學騎馬,就這麽個小不點還傷不了我,再說了,我額娘說了,這個月份的孩子已經坐穩了,只要別騎馬什麽的,一般沒什麽事,草原上的兒女沒有漢人家的女兒嬌氣,多少人的孩子都是生在羊圈裡的,不是照樣好好的?我額娘告訴我,要是這個時候沒精神,生出來的十有是閨女。你看我,現在精神多好?將來一定也能給你一個兒子!”

    朵藍當然是想生兒子的,畢竟這可關系到她的將來,即使秦有福想要個女兒,大不了將來再生幾個就是。

    “我不是反對你平時多走動走動,不過凱旋這會還不懂事,沒大沒小的,萬一出了事就麻煩了。”

    秦有福一邊拉過朵藍揪著秦凱旋耳朵的手,攙扶著,一邊小聲的數落著。

    其實秦有福知道朵藍的身體好,按說跟秦凱旋玩一下也沒事,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這朵藍可不比一般的老百姓,她不但是郡主,更關鍵的是她可是康親王的孫女,萬一要是出了問題,別人即便是知道這不過是意外,但是落到有心人那裡,事情就另說了。

    畢竟這樣的事在這個年代太多了,更齷齪的事情都會發生。

    “爹,媽媽已經告訴過我了,我會小心不碰傷朵藍媽,就算她玩捉迷藏賴皮我也不惹她生氣!”沒等朵藍說話,秦凱旋一邊有模有樣的接上了話了。

    也許是遺傳基因比較優秀,別看秦凱旋年紀不大,不過心眼可不小,渾身透著機靈,這不,一方面表現出自己懂事聽話,另一方面不動聲的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

    “什麽?我什麽時候耍賴皮了?我們說好了的,不管是誰被找到了,就要被揪三下耳朵,你剛才不是也揪了我的耳朵了麽?”

    朵藍這下可急了,不敢怎麽說,這耍賴皮的名聲可不能戴到自己的頭上。

    “怎麽不是耍賴皮?我揪你耳朵的時候一下子就揪完了,可是你老揪著不放!”秦凱旋爭辯了起來。

    朵藍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當然明白,自己的確是鑽了規則的空子,不過這也難怪,畢竟秦凱旋剛才揪了她三下耳朵,讓她心裡好不服氣,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當然得趕緊報仇了。

    當然了,這樣的事可是不能承認的。

    “那可不怪我,當初我們只是說被找到了要揪三下耳朵,沒說要揪多久,我想揪得久一點不行麽?”朵藍一本正經的跟秦凱旋分辨著遊戲規則。

    秦有福一看這個架勢,知道自己是斷不了這個官司了,要是陷進去,今天什麽事都不用幹,光等著看這兩個人打嘴仗了,連忙擺擺手:

    “好了好了,不如這樣,你們兩個也別玩捉迷藏了,換個什麽別的玩法,至於輸的就在臉上畫個小圈,我現在還有事,就不跟你們在這玩了。”

    這個時候都不知道溜,秦有福就真是個傻蛋了。

    當下也不管這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怎麽鬧,趕緊幾步,直奔後面的小樓,當然了,少不得要吩咐在一邊候的下人小心看著點,危險的遊戲不能玩,注意時間,別讓朵藍累著等等。

    ……

    其實從秦有福去上朝開始熊婉兒便懸著心,事情是怎麽回事是早就知道了,想來秦有福準備的說辭也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世事難料,畢竟要面對的是皇上,誰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萬一康熙心裡不高興,不問青紅皂白,直認為秦有福居心不軌,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老婆,我回來了你找我有事?”秦有福還沒進屋,聲音便傳了進來

    一聽秦有福稱呼自己老婆,熊婉兒懸了半天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她當然明白,雖然自己不讓他叫自己老婆,可是這人不知道是怎麽的,一碰上高興的是,這稱呼就跑出來了,現在看來,十有這次算是過關了。

    “瞎叫什麽呢?還有下人呢。”

    熊婉兒心裡美滋滋的,嘴上卻數落著秦有福,一邊走出屋來,幫秦有福將官服脫下掛起來。

    別看秦有福也到清朝好幾年了,可是一直都不喜歡穿官服,也穿不出個樣子來,用秦有福的話來說,這行頭太麻煩,一般人根本適應不了。

    熊婉兒知道這不過是秦有福的說辭,這大清朝不懂穿官服的怕是難找,再說也不複雜,只是相比秦有福平時穿的短打扮麻煩一些。

    不過想想也許秦有福在海外的時候已經習慣了短打扮,再說秦有福身邊也一直都不缺候他的人,所以也就不說什麽了,平時秦有福在家的時候,出穿衣的事都是熊婉兒或朵藍帶來的大丫頭候的。

    幾個丫鬟也不傻,知道到了這個時候這邊是沒有她們什麽事了,一個兩個都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兩位主人。

    “今天的朝會上皇上沒說你?”熊婉兒一邊給秦有福倒著茶水,一邊輕聲問道。

    “嗨,沒事。”秦有福端起茶杯一飲而進:“都是那個鍥爾良才多事,還給我整出了好幾條罪名來,好在早有準備,幾句話就說得他啞口無言,皇上心中有數,他才不會找我麻煩呢。”

    秦有福是真得意了,這也難怪,畢竟這件事情如果處理得不好,搞不好就要出大事了,現在解決了,當然是見好事。

    兩口子這邊說著早朝的事情,不一會朵藍和秦凱旋也進來了。

    眼看秦凱旋臉上畫了好幾個小黑圈,朵藍一臉得意的樣子,誰都知道朵藍不知道又怎麽玩了詭計,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只要開心就好,反正小孩子忘大,用不了一會就忘了。

    熊婉兒也沒說什麽,一邊給秦凱旋洗臉,一邊對秦有福道:“要不你還是想辦法辭了這個校長的差事吧,你想想,這也太玄了,萬一你出了事,我們幾個可怎麽辦?咱們家也算是有權有錢的了,何必惹麻煩?”

    “就是,咱們家不說是大清第一富戶,至少也能排得上號了,何苦再擔驚受怕的當那個官?要我說,反正你現在爵位也有了,凱旋也是受了爵的,我肚子裡這個孩子到時候可以揀襲你的爵,這不就都解決了?將來我跟姐姐要是誰生了女兒就揀我這的現主爵,反正不用擔心受誰的欺負,我看姐姐說得對,要不你就把這什麽破校長給辭了算了。”

    朵藍本來就沒什麽心眼,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麽樣的話來。

    她也不想一想,秦凱旋的那個爵位是能跟襲秦有福的爵位比的麽?這也就是秦有福和熊婉兒都清楚她的為人,否則換個人家,還不得說她這個郡主想謀了秦府的產業?

    要說滿人都是清楚的,像秦有福這樣的漢人,現如今的爵位基本上就已經到頭了,再往上是想都不要想。

    大清入關以後是封了幾個漢王,可是到頭來怎麽樣?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都是王爺,不正在跟大清打仗呢麽?秦有福又不在六部掛銜,能有現在的爵位就算可以了,再有心眼的話就是自己找死。話說回來,權利是要來幹什麽的?無非就是為了不受人欺負、為了撈錢,秦有福的爵位在這,又是駙馬,誰吃飽了撐的敢找他的麻煩?要說撈錢的事就更不用提了,秦有福現在不說富可敵國,但是估計比他錢多的就沒幾個了,趁這個時候急流勇退,也省得將來被人找到病丟了腦袋的好。

    一家人商量了好半天,秦有福也有些心灰意冷了,覺得還是別這麽擔驚受怕的好,打算辭了官不幹了。

    不過在那個年代,要想辭官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總得有個好的借口才行。

    秦有福年輕力壯,不管是告老還是告病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是不想個好的借口,說不定就被人挑出病來,那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0
第一百六十三章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秦有福當然不知道,就在他們一家人商量為官艱難、不如去休的時候,御書房裡也正在議論著秦有福的事情。

    康熙其實對秦有福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到現在為止,秦有福只是有些不懂規矩,倒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情。按康熙的本意來說,他是不打算怎麽樣秦有福的。

    不過這當皇帝也不是當真就能為所欲為的,畢竟這天下太大了,光憑皇上一個人肯定管不過來,再說大清上層的組織結構非常複雜,不但有八旗,還有古部族,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萬一這皇帝的統御力差了,或者是他的政策影響到了大多數權貴的利益,天下怕就要反了。

    所以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明明是違背了康熙的本意的,他還不但不得妥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皇上,臣以為,秦有福辦軍校有功不假,而且也頗費了一番心思,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不過臣想不明白,秦有福這些年來辦的事基本上都是無利不起早,這次為什麽對辦軍校的事這麽上心了?”科爾可待首先發話道。

    大家都明白,光憑一個鍥爾良才是不敢冒這麽大的風險出頭彈劾秦有福的,若是沒有科爾可待,他鍥爾良才打死也沒有那個膽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給秦有福戴帽子。

    “科爾可待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若說起來,秦有福這些年的確幹了不少事,也立了不少功勞,可是哪一次他都沒有白幹,就說湖南一役,秦有福帶著全火器營大敗吳三桂的庭水師,攻城拔寨屢立戰功,回程的路上還設計埋伏了趕來報複的叛軍,可謂功不可沒,可是臣聽說光是這一仗秦有福少說也掙了上百萬兩銀子,他們家在湖北的秦府超市直接就成了兌換銀子的地方,只要能拿出東西來,銀票就到手了,既不顯眼,又安全可靠,全火器營上下沒有不說他好的。這樣又得名又得利的事,也就是他秦有福幹起來方便。”戶部尚書哲恕裡跟著說道。

    康熙心裡有點不舒服,從關外到關內,清兵打仗本就是這樣的,戰場上大家用命,一旦得勝,自然得落點東西,要不然誰還那麽拼命?雖然有規矩戰場繳獲要歸到公裡,然後按戰功往下分,可實際上根本就很難執行,久而久之,也沒有誰拿這條規矩當回事。哲恕裡這個時候說出這個話來,擺明了是雞蛋裡頭挑骨頭,可偏偏自己這個當皇帝還不好說什麽。

    “皇上,要說起來,我們家那個小子跟秦有福也算是朋友了,按說我該幫著他說話,不過這段時間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秦有福這麽賣力的辦軍校似乎頗有可疑之處。”納蘭明珠是什麽人?那根本是個人精,從來都把字句擺在最有利的位置上,所以才有了他未來幾十年的不敗之地。

    納蘭明珠當然知道,如果追究起來,自己家跟秦有福的關系是不用說的,可話到了他這,頓時變成納蘭德跟秦有福的關系了,這樣一來,即使有什麽牽連,也不會牽連到他納蘭明珠。

    “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康熙這段時間已經聽到不少關於秦有福不利的言語了,不過都是些蒜皮的小事,直指要害的到沒有發現,現在連納蘭明珠都說話了,康熙當然重視了起來。

    “也許臣說得有不到的地方,還請皇上明鑒。”納蘭明珠是大學士,說話條理就是清晰,即使是將來追究也追究不到他,他不過提的參考意見而已。

    “說。”康熙不耐煩了。

    “臣以為,要是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來形容秦有福也許不合適,不過我們不妨回過頭看一看,秦有福是個很市儈的人,幹什麽都講究個回報。據我推測,秦有福之所以辦軍校上心應該是不無道理的。要說這回辦這個軍校一開始也許是皇上給他找的事情,可是經過一段時間以後,秦有福漸漸的發現,這軍校一旦辦下去,用不了十年,我大清中下級的軍官或許大多數就會都是他這個校長的學生了,如果運用得當,這就是一股龐大的勢力。”

    說到這,納蘭明珠停了下來,看來看大家的反應,在座的除了康熙,一個兩個都在不停的點頭。

    其實康熙心裡也一陣跳,不過畢竟是當皇帝的,榮辱不驚的水平還是有的,當然不會這麽快就表示出自己的意見。

    別看康熙沒有表態,但是納蘭明珠知道,只要康熙沒有反對,就證明康熙是聽進去了,這樣他就可以繼續發揮下去了。於是納蘭明珠接著說道:

    “可能是臣多慮了,不過臣一直以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且先不說秦有福是不是當真有什麽不臣之心,便是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忠臣,小心一些也是對的。就說這軍服的事情,今天秦有福在朝會上解釋的很清楚,也很合理,至少臣認為是無懈可擊的,但是長此以往,軍校的學員就很容易抱成團,以出自大清皇家軍校為榮,作為大清皇家軍校的締造者,秦有福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領袖,十餘年以後,我大清軍隊中充實著大批秦有福的學生,這股力量就太可怕了。要說他設計的軍服的確既好看又實用,幾年時間下來,軍校的學員是不是還會記得他們出身的本旗?他們還會願意穿旗裝麽?再說了,軍校目前教授的武器主要是以熱兵器為主,使用的是火槍、火炮和地雷、炸這些學員畢業以後,到底是以弓馬作戰還是以火槍為主?不用說,這些軍官們是不願意用刀劍弓馬的,那麽他們統領的軍士用什麽武器?我大清是打算放棄刀劍弓馬改用火器麽?若是讓他們自成一軍,那麽這些人有必要學習這麽長時間麽?所以臣以為,要麽軍校換將,要麽乾脆解散算了。為了大清的千秋基業,總不能將這大清皇家軍校交到一個漢臣的手上。當年我大清入關多虧了吳三桂,後來封了吳三桂的王,可是結果怎麽樣?一旦羽翼豐滿的時候,他們便不甘屈於我滿人的統治,這可是前車之鑒啊!”

    納蘭明珠的這番話是反複想了很久的,站在他的角度,特別是看到了大清皇家軍校的戰鬥力以後,納蘭明珠有些擔心了,他不放心秦有福,不放心將這樣一個重要的位置交到一個漢人的手上。

    ……

    這天朝會以後,康熙跟幾個大臣在御書房呆了很長時間,午膳和晚膳都是送進去的。

    大臣們說了許多的東西,康熙的態度也有些搖擺,不過康熙這個人還算是有點能耐的,在他看來,大家分析了這麽久,不過是認為繼續讓秦有福當大清皇家軍校的校長實在不利,但是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東西。

    其實不止康熙,就算是那些強烈要求免了秦有福校長一職的大臣們也都知道,如果沒有秦有福,先不說這大清皇家軍校能不能辦起來,即使是辦起來了,絕對也不會有現在的效果。

    至少在康熙看來,秦有福也許該離開大清皇家軍校,但絕對不該是現在就離開。

    眾位大臣走了以後,小喜子端上來了侍寢的牌子,康熙本來沒有什麽心思的,不過一晃眼看到了玉蓉的名字,馬上想到玉蓉不但是康親王的孫女,同時也是朵藍的姐姐。是不是該讓她出宮去走一走,看看康親王的態度,順便去一趟秦府,從朵藍那裡了解一些秦有福的事。

    腦袋中閃著念頭,康熙的手不由得拿起玉蓉的牌子扣了起來。

    小喜子一看康熙選好了侍寢的人,連忙躬身退了下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至少得馬上通知玉蓉收拾好了,別等皇上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妃子還蓬頭垢面的,那不但侍寢的妃子有罪,自己也有麻煩。

    ……

    玉蓉這一段時間在宮裡的日子很不好過,按說小產的妃子一般都沒有什麽好果子,要不是看在康親王的面子上,或許她這個妃子就要終老深宮了。

    幾個月下來,皇上再也沒有到過她的寢宮,玉蓉的心都涼了,她知道,即使皇上這輩子再也不來她這裡,只要康親王府不出事,她在宮裡就不用擔心會怎麽樣,無非是侍候的人怕是不會那麽盡心了,賞賜和孝敬會少一些,話說回來,在宮裡的有誰靠那點月例過日子的?還不是得靠娘家貼補?除非是當上了皇后或者是皇貴妃,否則只有皇上寵愛的妃子才會有更好的待遇。

    臨近天黑的時候,敬事房的太監過來傳旨,說是皇上翻了她的牌子,今天要過來。

    玉蓉當時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是貼身的宮女提醒,才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打扮好了,又使了錢,讓御膳房準備了些點心,興致勃勃的等著康熙的到來。

    不管怎麽說玉蓉在宮裡還是有優勢的,至少別人還得看著康親王的面子,所以一般的信息她還是知道的。玉蓉當然明白,秦有福這會算是倒楣了,眾大臣開始對他不滿起來,在這樣的時候,要是自己能稍微提一下,搞不好就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過大清後宮管理是很嚴格的,後宮不得乾政是大清的祖訓,所以辦這些事得講究技巧,不能讓皇上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

    “等著吧秦有福,我到要看看你的下場!”玉蓉心裡恨恨的說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1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蓉省親

    “萬歲爺,聽說您晚上要來,我特意做了幾個小菜,您嘗嘗可好?”玉蓉幫康熙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裳,一邊期待的問道。

    別看宮裡的娘娘們平時都有人侍候著,但是誰都不是白給的,不一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總得略知一二,至少還得有那麽一兩項能拿得出手的,這其中廚藝這一塊大概是所有的人最注意的東西,誰都希望自己這裡能有一兩樣拿得出手的小吃能對了皇上的嘴的,這樣至少皇上能多惦記著一點。

    “行,讓人拿上來吧,剛才在御書房裡想事情,沒吃好,正好在你這吃一些。”其實誰敢讓皇上吃不好東西?康熙當然明白後宮裡女人的心思,即使是不餓,嘗兩筷子也是好的,也省得白費了別人的一番心意。

    “是。”玉蓉欣喜若狂,馬上吩咐宮女將做好的東西端上來。

    ……

    “嗯,不錯,味道不錯。”康熙嘗了一口拔絲芋頭,覺得味道不錯,不由得褒獎了兩句。

    一聽康熙覺得好吃,玉蓉眉開眼笑的連忙伸出筷子,又夾起了一片芋頭,過了水放到了康熙面前的小碗裡:“皇上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

    為了這道拔絲芋頭玉蓉可沒少費心思,芋頭是早就過了季節的東西,御膳房是早就沒有儲備了的,眼下這點芋頭還是玉蓉早早就選好了,儲存起來的。這可是她的殺手鐧,當然得早做準備。

    康熙本身食量不大,再加上心裡惦記著事,更何況在御書房也已經吃過了,一樣嘗了一點以後就放下了筷子。

    “玉蓉,算起來你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要不朕說一聲,回去看看康親王吧?”洗過了手,康熙不經意一般的說道。

    “啊?謝過萬歲!”玉蓉一聽這個消息,頓時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別看在宮裡什麽都不缺,可是相比在康親王府,宮裡的日子就難過多了,再說她這次回去了就是奉旨省親,除了康親王,即使是她的父母都得給她行禮的,高高在上的感覺誰都希望。

    “哎,這是應該的。康親王是國之棟梁,你妹夫不但屢立功勛,又在幫朕當大清皇家軍校的校長,未來我大清軍隊的官佐可都要出自軍校的。我們滿人是馬上得的天下,這軍隊就是我們的個根本,可以說是我大清的命脈所在。你這次回去省親,除了回家看一看以外,順便去秦有福那裡轉一下。秦有福這個人神神叨叨的,誰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想什麽,難得他對軍校的事這麽上心,你打聽一下他為什麽這麽勤快起來了。”康熙交待著。

    “是,臣妾明白了。”玉蓉口裡答應著,心裡不由得喜出望外,自己正想著怎麽給秦有福添堵呢,皇上立馬就把機會給送來了,換句話說,皇上是對秦有福不放心了,讓自己從側面打聽一下秦有福的心思,換句話說,自己回來後報告給皇上的結果將決定秦有福的命運,至少能讓皇上不那麽寵信秦有福。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康親王府便接到了內務府的通告,玉蓉娘娘即將回府省親,著康親王府迎駕。

    ……

    玉蓉這些天可算是得意了,別看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到她的寢宮了,可是後宮那麽多女人,有誰能在進宮以後這麽短的時間就御賜省親?由此可見,盡管自己小產過一個孩子,可是皇上還是寵愛自己的,至少有什麽事能想到自己。

    ……

    康親王循例是有事就朝,無事就歇著。自從得知玉蓉小產的消息以後,康親王已經很久都沒有去上朝了。

    畢竟是見多識廣的,從一聽說玉蓉小產的消息以後,康親王便開始稱病,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別看他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可是活了這麽多年,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巧妙?

    老爺子心中明白,千不該萬不該,玉蓉就不該生在康親王府,也不該嫁入皇宮,即使是嫁給自己家裡的包衣奴才,玉蓉也能開枝散葉,留下個孩子。可惜啊,憑他康親王府的牌子,他康親王的孫女要麽和親蒙古,要麽就只有嫁入皇宮,否則怕是康親王府的這塊牌子就掛不久了。

    當初朵藍出嫁的時候,康親王不止一次偷偷的在背後禱告上天:老天爺算是可憐自己這麽多年來小心翼翼的過日子,總算是有了這麽一個秦有福冒了出來,也讓自己的小孫女能有一個好一點的歸屬,可憐玉蓉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畢竟她是自己的長孫女,實在是不能這樣安排,就算是這孩子為了報答康親王府的養育之恩盡點力吧。

    康親王本以為老太后會看在自己這麽多年老實本分,從來都沒有什麽逾越的份上能讓玉蓉在宮裡過得好一些,玉蓉進宮的時候康親王也千叮呤萬囑咐讓她小心謹慎,凡是不可強出頭,更不能擺出康親王府的架子。暗地裡,康親王又給玉蓉準備了不少錢財,供她在公眾上下打點的。

    當得知玉蓉懷了身孕以後,康親王當晚幾乎喝得人事不省,他本以為憑宮裡面的手段,玉蓉是不可能懷孕的,既然懷上了龍種,也就是說老太后和皇上對康親王府沒有什麽戒心了,等於說康親王府至少在他這一代不會出什麽問題,可是沒等康親王高興勁過去,宮裡面便傳出了玉蓉小產的消息。康親王明白了,玉蓉這一輩子怕是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

    玉蓉當然不知道這一切,她這會心裡還美滋滋的。按照宮裡的規矩,敬事房的太監會在皇上完事以後問一句:留不留?如果皇上不說話或者是說留,那麽這一天的房事便會記錄下來備檔,將來萬一與皇上過夜的妃子有了身孕,這便是最原始的記錄了。若是皇上說不留,敬事房的太監自然有一套宮裡秘傳的手法,只需要稍微按摩一下,懷孕的事便不用想了。

    自打玉蓉進宮以後,皇上每次在她那裡過夜都沒有說過不留的話,盡管小產過一場,不過玉蓉相信,既然自己能懷上一次,自然就能懷上第二次,說不定這一次就能懷上龍種,一旦將來生下個小阿哥,再加上康親王府的影響力,玉蓉不難母憑子貴,躍上枝頭。皇上現在還年輕,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

    ……

    “爺爺,我在宮裡很好,皇上沒事經常上我那裡去坐一坐,平時閑下來了就繡繡花什麽,昨晚上我該皇上做了拔絲芋頭,皇上還直說好吃呢!奶奶再教我做點小菜,等我回宮了好做給皇上吃。”畢竟是回來省親的,做足了規矩以後,當然是一家人在一起說說話,玉蓉也不是不懂事的,她怎麽會說皇上已經幾個月沒有去她那裡了?當然是揀好聽的說。

    玉蓉這話一出口,康親王妃當時淚就下來了。她當然知道宮裡的規矩,皇上是萬金之軀,玉蓉小產本是不詳的,皇上又怎麽會經常上他的寢宮去?再說了,康親王早就跟她分析了玉蓉目前的狀況,雖然不願意承認這是現實,可是康親王妃是明白人,她當然知道,就憑康親王在朝中的地位,皇家是斷斷不會讓玉蓉生下龍子的。

    “好孩子,奶奶知道,我們家玉蓉是最懂事的,來,跟奶奶來,奶奶這段時間給你準備了不少花樣,你先選一選,一會奶奶再教你做菜。”老王妃拉著玉蓉的手,心疼的說。

    玉蓉很詫異,自己剛回府沒多久,連家常話都沒說什麽,看奶奶的意思,怕是有什麽話要單獨跟自己說了。

    按說皇上的妃子回家省親,貼身服侍的太監是不能離開片刻的,否則有人利用這個時間給皇上戴了綠帽子怎麽辦?不過即使他們有心跟著,可康親王和幾個世子在一邊殷勤的招呼,難道還敢硬頂著非要跟著玉蓉娘娘和老王妃,連一點體己話都不讓人說麽?

    太監也是人,還不至於傻到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再說這可是康親王府上,出了什麽問題當然有康親王頂著,自己只當是一時疏忽了、沒看見就是的,於是,這些平時連康親王府都進不來的隨侍太監便在康親王和幾個世子的陪同下坐在那裡喝茶聊天。

    康親王妃也是懂規矩的,帶著玉蓉進了後屋以後沒過多久就出來了,玉蓉手裡還拿著一堆的紙樣,都是繡花的花樣,不過有眼尖的隨侍太監去發現玉蓉娘娘像是哭過了一樣,臉色撒白的。

    當然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會說出來,還沒有誰嫌命長了,只是大廳裡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

    還是康親王反應快,馬上吩咐了下去,讓人準備飯菜招呼宮裡的人。

    ……

    畢竟是娘娘,又是在京城,玉蓉省親的時間當然不會太長。前後不過兩天的時間,玉蓉便回到了皇宮。怎麽說都是奉旨出宮的,回到紫禁城的第一件事當然是面見皇上交旨。

    “怎麽樣,康親王還好麽?”康親王托病不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康熙知道康親王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但是既然康親王說自己病了,當皇上總得關心一下。

    “謝謝皇上關心。請皇上放心,康親王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王爺說了,但凡是皇上用得著的,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會義無反顧的。”玉蓉的回答中規中矩。

    “那就好,康親王是先皇安排給朕的輔政大臣,這麽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的,朕還真離不開他,現在聽說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好些了,朕也就放心了。”雖說是跟自己的妃子講話,但是這個時候也必須這樣說,這番對話是要記錄到皇上的起居錄裡去的。

    這天晚上,康熙再次駕臨玉蓉的寢宮,一來這是慣例,凡是有出宮省親的妃子,回來後只要沒有什麽病痛,皇上照例是要安撫一番,算是慰勞旅途的艱辛,表示疼愛和相思的意識。二來玉蓉是帶著任務出去的,有些話不能當著起居郎說,只好等晚上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時候再說了。

    ……

    “玉蓉,到你妹妹家好玩麽?”康熙也不好說得太清楚,只能用這樣的口吻問話。

    “皇上,臣妾也不好明著說什麽,只能旁敲側擊的打聽一點事情,要是有說得不對的還請皇上不要怪罪。”玉蓉靠在康熙的懷裡,小心的說道。

    “有什麽就說什麽,朕不怪你。”康熙話是這麽說,但是心裡卻一下緊張了起來,玉蓉雖然還沒說什麽,但是從她的口氣來看,怕是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玉蓉畢竟年紀還不大,雖說貴為皇上的妃子了,可算心眼的水平還是有限,再加上得知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懷孕了以後,這人的心性就完全變了,她不會再考慮別人。只要認為值得,玉蓉甚至連她自己都可以成為犧牲品和籌碼。這個時候,估計就連宮裡的太監也無法和她的那番刻毒相提並論。

    “臣妾在秦府到是沒有發現什麽,唯一的感覺就是若相比起來,秦府較之皇宮也不相上下,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地方太小,沒有宮中這麽多奇珍異寶而已,但是若論舒適,怕是宮中也比不上秦府。聽我妹妹說,秦府的小樓墻壁是空心的,內中有無數的鐵管相連,夏天的時候用風車引水納涼,冬日則燒熱水反複運行於管道,是以秦府的小樓一年四季冬暖夏涼,舒適異常。再有就是秦有福當初湖南得勝回來以後,曾打算用所繳獲之兵刃熔煉,建高塔一座,後因擔心逾制而未建,但是他卻將本來準備建高塔的鋼鐵全部熔化,在秦府建了一座諾大的門樓,說是叫做凱旋門,為的是紀念他第一次當兵打仗獲勝。臣妾知道,自古以來,這鹽鐵從來都是官家控制之物,秦有福本善於火器,只要有了鐵,他就能造出火槍來。”

    除了嫉妒和抱怨,玉蓉也認為自己小產的事根本就是妹妹朵藍帶來的,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康親王府的長孫女,現如今看著是比庶出的朵藍高貴了,可實際上跟朵藍根本就沒法比,在玉蓉看來,所以的這一切都該是她這個康親王府嫡出的長孫女享受的才對。

    康熙的心頭又是一緊,不過還是強撐著:“這不奇怪,秦有福本就善於奇技淫巧,這些是他的本事。”

    玉蓉當然明白康熙應該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也不申辯:“臣妾當然明白,不過有一樣或許是皇上不清楚的。那日皇上軍校檢閱,一路上排列整齊的冬青全都沒有樹根,是無根的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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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損人不利己

    “什麽?軍校道路兩邊的冬青都是無根的冬青?”康熙的眉頭皺了起來。

    “應該是沒有錯的。我們家的一個奴才辦差挺得力,當初他家裡的老人也是跟著王爺打過仗的,後來王爺覺得皇上用兵的時候應該出份力,就讓那個奴才投軍進了全火器營。這事就是這奴才告訴我的。”

    玉蓉的口氣顯得比較凝重的樣子,她明白單憑這一件事不一定能扳到秦有福,這不過是一個引子,只要能引起康熙重視就好。

    砍幾棵冬青樹,甚至在路邊栽上些無根的冬青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當時玉蓉說話時的口氣卻令康熙感覺到秦有福這樣做是別有深意起來。

    要說起來,康熙是一個非常勤奮、聰明的人,四書五經無所不精,文采比之那些應試的舉子怕也差不到哪裡去。

    不過在心底裡,康熙非常清楚,憑借滿清的歷史和文化底蘊若是跟擁有幾千年傳承的漢人相比那根本就是天差地別。滿人中要找不怕死的容易,可是論起文采來無論如何也是比不過天下漢人的,康熙也明白,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人口基數上的差距造成的,但是不管怎麽說,在漢人的眼裡,滿清根本就等同於沒有開化的野人,無論是學識還是教養上根本無法跟漢人相提並論。

    這也是康熙為什麽上桿子要跟孔子的家族拉上關系的原因。

    別看康熙平日裡顯得非常有教養,但是在根子上他還是對滿人不及漢人有學問感到自卑的,在康熙看來,辯論、討論,乃至於合理的讓步都是可以容忍的,但是對暗地裡冷嘲熱諷,用含沙射影的手段諷刺滿人的無知和愚昧就不能原諒。

    怎麽說玉蓉都是王府出來的,最是懂得揣摩人的心思,她知道康熙心底裡的忌諱,也很善於用語氣和表情表露自己的情感。

    玉蓉也明白,其實秦有福安排人在路邊插上冬青樹頭並沒有惡意,但是通過她語氣的這樣一番渲染,頓時性質就不一樣了。

    至少在康熙看來,秦有福的這個舉動有譏諷和詛咒大清國就猶如無根的冬青,沒有根底,命不久也。

    康熙也是明白的,他感覺到玉蓉在語氣上有誘導他的意思,但是別人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的確不好計較,再說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於是話頭一轉,問起了旁的東西:

    “要說這秦有福也算是個能人,赤手空拳的回到了大清,不過幾年的時間便創下了諾大的基業,為我大清屢立戰功。若是從你這兒算起,他也算跟朕是親戚了。朕覺得這個人平時有些漫不經心的,但是辦起事來還是靠得住的。現如今他的爵位也有了,如果能好好的給朕辦幾年的差,也不枉我們君臣一場。”

    康熙說這番話的本意是警告玉蓉,後宮不得干政乃是大清祖制,她今天說話的口氣有些過了。

    康熙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番話本身已經不經意間透露出來了一個信息,也就是說秦有福於康熙心中而言並不像原來想的,希望他能一直幫扶著自己,成為國家的不可或缺的人才。

    在康熙看來,秦有福是有用,但是也不過希望他能老老實實的在這幾年之內為康熙所用,至少在康熙的心裡沒有將秦有福永遠用下去的意思。

    玉蓉在康親王府的時候已經讓醫生檢查過了,按照醫生的說法,玉蓉不知道服用了什麽藥物導致了流產,而且這種藥物會令她這一生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皇上身邊的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不能生育,當康親王福晉將這個消息告訴玉蓉的時候,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般將玉蓉徹底擊垮了,康親王福晉對這件事的分析玉蓉並沒有聽清楚,其實她也不需要聽清楚,宮裡面的規矩她是明白的,身懷龍種的妃子飲食方面的安全措施毋庸置疑,能在這上面動手腳的人寥寥可數,皇上肯定是不會的,畢竟他有權利在每次房事之後回應一聲不留,這樣玉蓉也就不會懷上孩子了。

    那麽剩下能動手腳的就顯而易見,也只有宮裡的那位老祖宗能輕易的、不用擔心承擔什麽後果的讓玉蓉順利的服用下藥物。

    既然連唯一的念頭都沒有了,玉蓉已經沒有什麽更多的好想了,誰也說不上哪一天自己就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意外丟了性命,與其這麽糊裡糊塗的死了,還不如快意恩仇,讓自己活得更痛快一些。

    “皇上說得是,我的那個妹夫要真算起來說是皇親國戚也不為過,不過他實在是散漫慣了,平時也不太懂規矩,記得當初秦府以為建樓的事就差一點捅出簍子來,這一次又搞了這麽個無根冬青的事來,還不知道下一回會搞出什麽名堂呢。也虧得皇上不跟他計較,要不然怕是十個腦袋都丟了。”

    玉蓉裝著沒聽出康熙的話裡的意思的樣子,一句話就把無根冬青的事上綱上線,等同於建高樓窺視紫禁這樣大逆不道的情況了。

    “哎……,這和他當初建樓的事不一樣,再說了,當初他是剛回中土,哪裡知道這麽多規矩?你沒聽說麽?他們在澳大利亞的時候因為氣候潮濕炎熱,已經習慣住樓房了。你別說,朕去他那裡看過,那個樓房除了上樓的時候麻煩一點以外,要說舒適程度上還是可圈可點的。只是不知道這澳大利亞位於何處?想來當是個富庶之地。”

    康熙當然想不到玉蓉年紀不大卻有這樣的心眼,在康熙看來,秦有福是自己選出來當大清皇家軍校的校長的,現在看來,這軍校的確有可取之處,即使是將來不用秦有福了,也得等他訓練了這一批軍校學員以後才考慮。

    “臣妾也覺得這澳大利亞應該是個好地方,若是能為我大清之屬地就好了。只可惜秦有福現在還要當軍校校長,要不然皇上就派他去給皇上開疆拓土去。”玉蓉順著康熙的話說。

    康熙搖了搖頭:“這事怕是不容易的,你沒聽說麽?秦氏一族幾千人回歸中土,遭遇海上風暴全部罹難,也只有秦有福一人僥幸。這海上風雲變幻鬼神難測,開疆拓土不是那麽容易的。”

    “臣妾聽我妹妹說,秦有福的火槍可厲害了,弓箭刀槍難以匹敵,現如今這軍校基本上都學的是火器,弓箭之類的已經不學了,難道我們大清的軍隊將來就不用弓箭了麽?”玉蓉拋出了她反復考慮的撒手鐧。

    “這可不能這麽說,我大清乃是馬上得的天下,八旗子弟總是要練習弓馬刀劍的,火槍的確犀利,但裝填麻煩,供給起來也不方便,所以我大清子弟還是要修習弓馬刀劍的。”

    被玉蓉這麽一提醒,康熙想了起來,大清皇家軍校現在的練習基本上都是以火器為主,基本上放棄了弓馬刀劍,這樣下去就丟了滿人的一身本事了,看來以後得格外關注一些。

    “臣妾也是這麽覺得,我聽我爺爺說,當初這大明也是有火器的,哪個城墻上都擺滿了火炮,可是當真打起仗來,終還是要真刀真槍的擺兵亮陣,臨了,還不是我大清得了天下?臣妾覺得,秦有福的這個訓練方法有利有弊,火器雖然犀利,可是缺點卻很多,當初全火器營在湖南攻城拔寨,可是幾仗下來,火藥沒有了,只能班師回營。臣妾想,現如今秦有福所教授的乃是我八旗精英,學員中多是我八旗中要臣之後輩,這些人將來都是要領兵打仗的。現在這樣在軍校裡使上幾年的火器,說不定連如何舞刀弄劍都給忘記了,現在在京城是不愈火藥補給,將來領兵打仗的時候要是碰上火藥供應不上,手裡的火器怕是用來砸人都嫌不順手,所以這弓馬刀劍還是要學的,再說……”

    玉蓉早就打好了腹稿,她準備先說動康熙解除了秦有福軍校校長的職銜,到時候在挑撥一下,恐怕康熙就會完全放棄秦有福了,到時候他一個光桿爵爺,恐怕連縣衙裡的衙役都比不上,還不是任由自己怎麽整治?

    “夠了!”沒等玉蓉的話說完,康熙一聲斷喝,打斷了玉蓉的話頭。

    別看康熙年紀不大,可這麽多年當皇帝,別的沒學會,怎麽分析人還是有點把握的,雖然他不知道玉蓉為什麽跟秦有福過不去,但是就算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這玉蓉是不希望秦有福有什麽好了。

    其實康熙也承認,玉蓉說得話不無道理,這些天不少大臣也是這個意思,可大臣們說這個話沒有問題,但是玉蓉不過是後宮的一個妃子,居然也議論起朝中大臣起來,而且有很明顯的傾向性,這可就犯了忌諱,有後宮干政之嫌。

    康熙一慣在這件事情上非常謹慎,在他看來,歷朝歷代漢室江山每每出了亂子的時候最開始都是從後宮干政開始的,康熙不認為女人就先天上對政治缺乏敏感。

    他能當上這個皇帝就多虧了現在在宮裡頤養天年的老祖宗,但是天底下像老祖宗這樣的女人幾乎找不著了。

    自己身邊的女人哪一個都不簡單,她們的背後都有一個利益集團,一旦自己開了這個口子,讓她們參與到管理朝政上,就等同於對她們背後的利益集團開了一個口子,勢必打破目前的平衡狀態,大清朝說不定由此便會亂成一團,現在大清入主中原剛剛站穩腳跟,一旦自己內部亂起來,大元朝的前車之鑒便是大清的範例,康熙寧願凡是謹慎一些,寧願犯一點錯誤,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耽誤了大清朝的命運。

    屋裡傳出的動靜一下驚動了侍寢的太監和宮女,馬上便有人進來查看動靜。康熙翻身下床,一邊的小太監趕忙上前幫他穿上了衣服。

    “傳旨,玉蓉言辭不當,妄議朝政,著降一等。”別看玉蓉是康親王府出來的,可是進了後宮就得按後宮的規矩辦,再說康熙這麽做也有敲打康親王的意思,省得康親王的勢力太大。

    玉蓉萬萬沒有想到,康熙居然如此果決,連話都沒有讓她說完就直接降了她的品級。

    玉蓉到不是太擔心直接因為被降了品級在後宮裡受欺負,憑著康親王府的面子,敢欺負她的人還不多,可是這一次的事會導致康熙對她產生了厭惡的感覺,將來要想跟康熙再說什麽就困難了。

    看著漸漸遠行的康熙,玉蓉心裡冷冷的自嘲了一番:別看表面上康親王府風光無限,可是在這大清,不管什麽人都不過是皇上的一條狗,康親王是這樣,自己這個後宮的娘娘也是這樣,便是秦有福也不過如此。看來今天自己是孟浪了,處理事情上還是不夠謹慎,這才弄得個損人不利己。

    ……

    秦有福這兩天一直得意洋洋的,畢竟這次康熙檢閱軍校的事算是順利過關了,從康熙的表情上不難看出,至少這個大清朝的皇帝是滿意的,秦有福憧憬著有朝一日他站在大軍陣前振臂一護,麾下大小將領在一片校長聲中應和著。試想一下,能夠統領著這天下最強大的軍隊東征西討,那個成就感就不用說了。

    當年成吉思汗也不過是打到了多瑙河,結果因為統禦不善導致金帳王國四分五裂,諾大的大元朝不過幾十年的歷史。

    在秦有福看來,康熙總是個好皇帝,如果他能放手讓自己幹,說不定美洲就沒有歐洲人什麽事了。至於歐洲的那些小國家現在還無法跟大清相提並論,只要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推過去,那些個小國家誰會是大清的對手?

    不過可惜了,這大清畢竟是滿人的天下,自己是漢人,即使再有雄心壯志,這大清朝怕是也容不下的,好在現在還沒有鬧出什麽事來,若是急流勇退,恐怕還能善始善終。

    一旦康熙覺得自己成了威脅,恐怕能流亡天涯以及經是好運氣了。

    秦有福一家反復商量,覺得恐怕還是不幹這軍校校長的好,至於大清朝的將來會怎麽樣,康熙這個當皇帝的想幹什麽就由他們去,保住命比什麽都好。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3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蓉之死

   “老祖宗,剛才傳來消息,皇上不知道怎麽的大發雷霆,降了康親王家那個玉蓉的等級。”

    老太后正靠在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盹,一直服著老太后的宮女進來回報著。

    “哦,降了等了?”老太后本就沒什麽瞌睡,一聽有人說話,撐著坐了起來。

    畢竟是大清最尊貴的女人,要是真的在睡覺,誰敢驚動她?能跟在老太后身邊服她的都是跟了她多少年的人了,當然明白老太后的習慣,所以才敢在照顧時候說事。

    “聽說是上半夜的時候下的旨,說玉蓉言辭不當、妄議朝政,具體是怎麽回事就不太清楚了。”

    按說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宮女來打聽,畢竟這是後宮的事情,應該由皇後管著,不過這宮女可是代表老太后出去打探消息的,誰敢說三道四的?

    “哎,這個皇上啊怎麽說都是康親王的孫女,可不是說降就降的。這下好了,又得我這個老太婆幫他擦屁股了。”老太后靠在榻上,歪著身子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老祖宗可別抱怨,皇上的心思您還不知道?”宮女抿著嘴笑著說,一邊給老太后遞果皮茶杯去。

    “來,扶我起來。”老太太沒有接宮女遞過來的茶杯,撐了兩下沒起來,於是吩咐宮女道。

    “是。”宮女連忙攙扶著老太后起來。

    老太后下了榻以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了一個精美的梳妝盒前,打開盒子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個小紙包出來。

    “一會安排個機靈點的人把這給玉蓉用了,另外讓人去把康親王給請來,就說我老太婆想跟他說會話,請他吃餐飯。”老太后隨手將小紙包交給了宮女,吩咐著。

    宮女小心的將小紙包放進懷裡,點頭答應著:“奴婢明白,奴婢會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將康親王請進宮來,玉蓉娘娘午飯後會休息一段時間,大概老祖宗跟康親王吃完飯以後才會有人去關注娘娘的。”

    “好,該幹什麽幹什麽吧。”老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逗她養的那幾條金魚去了。

    ……

    早朝以後,康熙獨自坐在御書房裡,面對著一大堆的奏折,手上也在翻看著,可奏折上說的是什麽卻一點都沒看清楚。

    小喜子早就發現皇上有些不對勁,早早的將御書房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站在口候著。

    看看皇上那個樣子根本就無心看奏折,全在想著心事,略一琢磨,便清楚了皇上是為什麽琢磨心不在焉的。

    “皇上,要不歇一下吧,您都看了一個早上的折子了。”趁著給康熙倒茶的功夫,小喜子小心的勸了一句。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康熙被小喜子招呼了一聲,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走神了,看看眼前一堆不知所雲的奏折,只好將手上的折子先放下,又從頭將桌上的折子歸攏了一下,打算從頭看起。

    “皇上,您這一天都沒精神,這折子也都沒批,該不是因為秦大人的事情吧?”這宮裡要說還敢說這話的沒有幾個,奴才中也就只有小喜子才敢這麽說。

    要是別的奴才說這個話,恐怕康熙二話不說,直接就讓人把腦袋給砍了,不過小喜子不一樣,畢竟他跟康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康熙知道,別看小喜子是個奴才,平時做事還是很謹慎的,不過這不表示他沒有腦袋。像小喜子這樣的,要是沒有把握,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怎麽著?是不是你有什麽主意?”康熙端起了小喜子剛剛倒好的茶,輕輕吹了一下子表面上的茶葉末,喝了一口以後問道。

    “皇上,我不過是一個沒有用的奴才,這朝廷裡用人的大事我怎麽會知道?不過我覺得秦大人自打回到中土以後先是忙於生計,後來又為皇上所用,不管是辦差事還是打仗,秦大人都是有功勞的,可以說是為官之楷模,不過皇上怕是忽視了秦大人的家事。”

    小喜子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看桌康熙的反應,萬一康熙的臉色不對勁了,那麽他絕對會馬上想辦法把話圓回來,再怎麽說,這腦袋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朕怎麽就忽視了秦大人的家事了?難道這些年朕還不夠關心秦有福的麽?先不說朕親自給他主婚娶了兩房夫人,就連他們家的那個小崽子也是有爵位的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放到滿大臣裡也是不多的,朕難道做得還不夠?”康熙當然明白小喜子不過是給自己提個醒,只是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麽忽略了秦有福的。

    小喜子一看康熙的反應,知道康熙沒想清楚是怎麽回事,最起碼康熙還是對他的話感興趣了,連忙麻溜的給康熙的杯子裡續上了水,一邊小聲的提醒著:

    “皇上對秦大人當然是恩同再造,不過這秦大人九死一生回到中土,他那一族人全都在海上罹難,連屍骨都沒能找回來。按照規矩,這家中有親人長輩亡故了,至少是得守孝一段時間的。秦大人全族人都遇了難,這其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他的長輩,怎麽著也得守幾年的孝的,不過秦大人為了給皇上辦差,只能將自己的家事都給放下,一心一意的為皇上辦差事,這樣的官可不好找啊。不過現在三藩之即將平定,大清皇家軍校也步入了正軌,秦大人算是可以歇一口氣了。皇上也該為秦大人想一想,該放秦大人丁憂去了。”

    小喜子的這番話一下提醒了康熙。的確,秦有福的事情實在不好處理,康熙也知道,秦有福不但無罪,而且有功,可是他太招眼了,幾乎所有的滿大臣都看他不順眼。

    康熙當然明白,秦有福其實沒錯,進京之後秦有福幹了多少大事?就說他湖南一役,帶著一幫散兵遊勇一般的公子哥及居然立下了潑天的功勞,一舉打破了僵局,這樣的功勞若是放到任何一個滿大臣的頭上,雖說封不了王侯,但是官居一品位立朝堂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這些東西秦有福都沒要,只是小心翼翼的躲了起來,要不是自己還想逼著看一看他還有什麽本事,怕也鬧不出這軍校的事情來。現在想一想,自己當初同意他辦軍校更多的是為了褒獎全火器營那些立了功的八旗子弟,給他們一個晉身的機會,可是現在看來,秦有福不但把這個軍校辦起來了,而且還辦得很好。

    可是現在看來,把軍校辦好了不但不是秦有福的功勞,反而令他變成了滿朝權貴的公敵。康熙也希望一聲令下,褒獎秦有福,但是他不能,雖然他是大清的皇帝,但是大清卻不是他一個人的大清,八旗鐵騎不是他說要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他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為所慾為的程度。

    如果滿朝的文武大臣都不再擁戴他這個皇帝,就算他真的是真龍天子,也只有淪為喪家之犬,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個土饅頭。

    康熙這兩天都在想著這個事情,在他看來,相比起來,犧牲一個秦有福總比鬧得群情激奮的好,可是康熙實在是下不了決心處理秦有福。為了這個事,康熙這兩天實在不知道該這麽辦才好了。

    現在小喜子的這段話讓康熙為秦有福找到了一條出路,畢竟自己還年輕,秦有福的年紀也不大,只要出了他的職權,讓他在家裡呆幾年,等這陣子的事情過了,重新啟用他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原來一直沒有什麽好的藉口,現在這個藉口有了,讓秦有福丁憂!

    “小喜子,還是你會辦事這麽著,一會你去一趟秦府,就說朕念及秦有福辦軍校有功,賞他白銀千兩,去吧。”康熙得維護自己帝王的尊嚴,不能隨意承諾什麽。

    秦有福沒有犯什麽錯,丁憂的事根本就無從談起,如果不是秦有福自己主動提出來,康熙不可能跟秦有福商量,讓秦有福自己去丁憂,這個話只能讓秦有福自己提出來。康熙相信,小喜子是明白該怎麽辦的。

    果然,小喜子一沒有請旨,二沒有報備,只是安排了手下的太監服著皇上,便獨自出宮前往秦府去了。

    ……

    這天下午,康親王正跟老太后聊著天的時候,有宮人來報,康親王的孫女,皇上剛剛降了等級的玉蓉娘娘想不開,中午服下了毒自盡了。

    老太后一聽說這事急得不行,連攆都沒用,坐著便轎便趕到了玉蓉娘娘的寢宮。別看康親王是玉蓉娘娘的親爺爺,可是在這後宮之內,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隨便行走的,只能在老太后的宮裡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老太后當然知道康親王的心情,前腳去了玉蓉娘娘的寢宮,後腳就派人去找皇上請了旨。等康親王那個趕到玉容娘娘的寢宮的時候,不但老太后,就連皇上也到了。

    別看皇上貴為天子,可在這後宮,老太后的話就是聖旨。盛怒之下,老太后命人將一干候玉蓉娘娘的宮女和太監全都大板子給打死,皇上也給教訓得狗血淋頭。

    還是老太后說得好啊:這大清的天下可不光是皇上一個人的,要是沒有康親王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幫扶著,愛新覺羅家這會還在草原上放牧打獵呢,現如今別說玉蓉沒有幹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情,便是有一些不合適的,說了些不該說的,只當是沒聽見便罷了。玉蓉剛剛小產,脾氣自然是不好的,說話行事有些逾越,當皇上的怎麽就不能忍受?要都像皇上這樣說風就是雨,連自家媳婦的話都聽不進去,怎麽能治理好大清的江山?現在康親王的孫女想不開自殺了,這可讓老太后怎麽跟康親王府交待?

    康親王傷心就不必說了,不過怎麽都是跟太祖打天下的人,當然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再說玉蓉既然嫁如了皇家,就是皇上的人了,皇上要處置自然是沒話說的,她自己要想不開誰也沒辦法。現在老太后都已經這樣說了,康親王難道還非逼著讓老太后和皇上給自己一個交代麽?孩子已經沒了,老太后也給足了康親王府面子,也只有見好就收了。

    ……

    康親王回府的時候,玉蓉被降的等級升了上來,皇家玉蝶上玉蓉的謚號也都是一等的。

    康親王受了這個刺激,回府以後就病倒了,皇上和老太后關懷得無微不至,御醫就住在了康親王府,隨時候著康親王養病。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4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丁憂

    別看玉蓉被降來等的事不過才出來沒多久,一大早,宮門一開,康親王就得了信,連是怎麽回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其實康親王咋有一聽說玉蓉被降了等的事以後,已經安心了不少,有道是打了不罰、罰了不打。

    康親王是知道自己孫女的秉的,打小就爭強好勝不假,但是規矩還是清楚的,至少不會做出什麽不合適、太招眼的事情來。

    再說了玉蓉說的也沒什麽,在康親王看來,這無非是皇上在敲打自己而已。

    康親王當然知道玉蓉入宮後不久就能回家省親,並不是皇上真的體恤玉蓉,無非是派玉蓉出來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麽動靜。從行程的安排上來看,玉蓉出宮的事,怕是跟秦有福的事有關系。

    當然了,具體是怎麽回事玉蓉沒說,康親王也不好打聽,有些東西,爛在肚子裡比說出來要好。

    在康親王看來,皇上降玉蓉的等本來也沒有什麽,自己的孫女連孩子都生不了了,當然不能占著個位置。再說了,自己在朝中位高權重,皇上不放心是正常的,說起來當初讓孫女嫁入皇家,一個是不忍心孫女嫁到蒙古受苦,再一個也是想借這個機會緩和一下與皇室的關系。

    要是孫女能得皇上的憐愛、皇上還能信得過他康親王,當然是最好的,至於想憑著孫女的肚子得點什麽,康親王從來都不敢妄想。

    玉蓉小產的事對康親王來說並不意外,但是他沒有想到玉蓉一回宮就被降了等。

    康親王知道,如果不是玉蓉有什麽不得體的,皇上按說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降玉蓉的等的。但是這對玉蓉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按照康親王的想法,既然皇上已經降了玉蓉的等,就已經是在狠狠的打了他這個康親王的臉了,按說這事就該過去了。

    康親王心裡雖然不舒服,心裡頭也有恨,可是畢竟自己只是一個王爺,這樣的時候只能低頭。

    可讓康親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玉蓉居然自盡了。

    要說康親王原來還有些不服氣,心裡還有恨,可到了這個時候,卻不敢有別的什麽想法了。

    他不知道玉蓉是不是真的因為永遠生不了孩子而抱怨皇上,進而口出狂言,這才得罪了皇上,結果被降了等。

    其實想想也合理,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即使是貴為皇上的妃子,可心還是不那麽沉穩,真的遇上了事,說不定當真就想不開自尋短見。

    若真是這樣,老太后和皇上能這樣給康親王府面子,就已經是看在康親王為大清賣了一輩子命的份上了,就沖這一點,康親王即便心裡有什麽不滿意也無話可說了。

    總之,即便是康親王府沒了一個娘娘,康親王還是硬撐著讓世子進宮給老太后和皇上請安,叩謝皇上對玉蓉的厚待。

    ……

    且不說康親王對玉蓉娘娘出的事是怎麽看的,秦府迎來了小喜子公公。

    “秦大人,小的給您請安了。”

    別看小喜子貴為大內總管,但是人前人後的規矩可是做得足足的。不過話說回來,像他這樣的人要是不懂事,怕是也當不到這個位置。

    “哎呦,可不敢,喜公公,您這不是拿我開玩笑麽?我給您請安還差不多,再說了,您到了我這還用這些個麽?趕緊的,進屋喝兩杯去。”其實秦有福的地位還真當得起一個大內太監總管的禮,只不過要是連這些道理都不懂,秦有福也就白了。

    小喜子也不過是做個樣子,他當然知道,別說是秦有福,就是見了一般二般的王爺,怕是也沒有誰敢讓他這個大內總管見禮的。

    不過秦有福的這個招呼方法讓小喜子感到倍有面子,一下子就轉換了角度,大家成了朋友關系,這也是宮裡的太監都比較喜歡秦有福的原因,當然了,這裡面還有關鍵的一點:秦有福有錢,而且大方。

    “怎麽著,今天不用侍萬歲爺,有空上我這串來了?”秦有福當然明白,像小喜子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有事沒事上他這裡來串的,這次出來,指不定皇上就派了什麽差事了,不過既然他沒說,自己就當不知道,有時候糊塗一點比清楚一些的好。

    “嗨,你還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成天心裡就得惦記著服侍主子,要不然怕是就沒好日子過了。”小喜子知道秦有福是明白人,再說了,他這次出來雖說沒有皇上的聖旨,但是卻是幫回皇上辦事來的,所以還是說清楚一些的好。

    ……

    “喜公公天天侍候皇上辛苦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到了我這,怎麽著也得喝上兩杯。”秦有福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小喜子這是幫皇上辦事來了,只是這事怕不是很好辦,皇上沒有給小喜子出具書面證據,也沒有口諭,換句話說,這件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所以秦有福只能等小喜子說出來,看看是什麽事再說。

    “那是得喝兩杯。”康熙安排的事不是很好辦,小喜子既不能直說,又得把意思表達清楚了,所以只能另辟蹊徑,拐著彎說這事,於是也不客氣,坐上了酒桌。

    “來,走一個!”秦府要想置辦一座上好的席面太簡單了,一會功夫,酒桌上就擺上了皇宮裡都不一定能吃上的東西。

    這也得虧了秦有福的大棚,不然這反季節蔬菜可不好找。

    “喝!”小喜子也不客氣,說起來他跟秦有福的關系也不錯,好不容易有機會喝個小酒,當然得盡興,再說過了今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秦有福了。

    兩杯酒下肚,小喜子還在揣摩著怎麽說呢,秦有福開口了:“喜公公,我知道,要是沒事你怕是不能蹬我這個門,怎麽說咱們的關系都在這,有什麽好說不好說的你說就是了,要不然你不踏實,我心裡也著急。”

    秦有福都開了這個口了,小喜子也就能放開了,他端起了酒杯,敬了秦有福一個:“秦大人,按說這些年來,你的功勞皇上都看在眼裡,若是換成了滿人,怎麽賞都不為過,可問題是你不是滿人,皇上也為難啊。”

    秦有福當然知道,要不是為了這個,小喜子也不會這麽為難。

    不過話說到這,秦有福當然也不好說什麽。

    “皇上也明白,你秦大人是明白人,當初皇上要給你官作,可你秦大人硬是不幹,恐怕是早就想到了有這麽一天,就為這,皇上變著法獎賞你,可是現在皇上也為難了。”

    秦有福越聽越怕,聽小喜子這話的意思,皇上這是要卸磨殺驢了,當時就急了起來:“喜公公,你可得跟皇上好好說一說,我這人沒有什麽野心,就想安安心心的過點小日子,我不求皇上賞我什麽,這些爵位什麽的還有我的那點家產都可以不要,皇上可千萬別殺我。”

    秦有福是擔心康熙高興了直接給他來一個莫須有,賞他兩尺白綾什麽的,要真這樣,那可就冤枉了。

    秦有福真後悔,直接好好幹什麽不早一點明白,要是早一點明白,直接啥都不要了,帶著老婆兒子回家,皇上估計就不會怎麽樣他了。

    “秦大人多慮了,皇上雖然為難,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總不至於罔顧良心將你賜死,要真是那樣,也就用不著我跑這一趟了。”

    小喜子一聽當然明白秦有福會錯了意,連忙安慰著秦有福。其實小喜子也明白,這也就是秦有福吧,畢竟影響太大了,要是真的就這麽殺了他,滿朝文武會怎麽看?天下的百姓會怎麽看?要是換一個無足輕重的,別說是皇上,就是他這個大內總管,哪一年不得處死幾個宮裡的小太監?這大概就是人同命不同吧。

    秦有福擦了一把冷汗,只要皇上不殺他,什麽事都好說。

    “嚇死我了喜公公,您還是趕快有什麽說什麽,省得我提心吊膽的。”

    話說到這,也到了該直說的時候了,小喜子放下筷子,雙手抱拳往北一禮:“我出來的時候,皇上吩咐我,秦大人一家回歸中土,報效大清,這些年來履歷功勛,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如今又管著我大清皇家軍校,為我大清培養人才,按理來說應該讓秦大人多為我大清再立功勛才是,可是皇上知道,秦大人一族渡海而來,全族唯秦大人一人,餘者皆於海上罹難。照規矩,像秦大人這樣的事情於孝道之禮當守孝三年以敬先人,可惜啊,秦大人為國為民,捨孝心忠君為國,一忙就是幾年,實在難能可貴,現如今秦大人可以說是功成名就,又娶妻生子,當足以告慰先人了。然而禮不可廢,秦大人忠君報國耽誤了這麽多年,現在也該是回家告慰先人的時候了,所以按我的意思,秦大人是時候上折子請丁憂,依我看來,皇上看在秦大人這麽多年報效國家的份上,再說現在也太平了,肯定會準了秦大人的折子,同意秦大人回鄉丁憂的。”

    秦有福聽到這算是明白了,敢情皇上不好怎麽處理自己,想著法趕自己走呢。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明白,等著的就該是鬼頭刀了。

    秦有福不是不明白的人,當下敬了小喜子一杯:“喜公公,你算說對了,說真的,這些年我就一直惦記著為我那一族人守上幾年,可這一來二去的耽誤了下來,原本就想著過了這段等皇上心情好一點了就上折子請丁憂,可是又擔心給皇上添麻煩。現在想起來,雖然手頭這點事還算個事,可是忠孝難以兩全,我手裡的這些事可以交給別人也是一樣的辦,可我都忙了這麽多年了,連孩子都有了,再不回去給守孝,實在是說不過去了,這也不是為人子的所為。我已經打算好了,明天就給皇上上折子請丁憂,到時候還得請喜公公幫著說道說道,別讓皇上駁回了我的折子。”

    喜公公一聽秦有福這話,知道今天的事算是辦成了,當下也不客氣,拱手應道:“秦大人放心,我小喜子也是爹生父母養的,明白秦大人的心情,到時候我肯定會幫著秦大人說話,求皇上讓秦大人回鄉丁憂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5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府離京

    要說寫東西,秦有福是不行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上折子。

    大清的官員中有不少是目不識丁的,可是這些人手裡都有幕僚、師爺之類的幫他們,書寫方面本來就是秦有福的短板,特別是用小楷寫正式公文,不過只要秦有福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秦府能書寫的人才大把,更不要說還有像熊婉兒這樣文采出眾的。

    當然了,類似於請丁憂這樣的正式公文也只有交到熊婉兒手裡秦有福才能放心。

    這樣的文章可是一把雙刃劍,萬一措辭上有什麽問題,要賠的搞不好就是秦有福的腦袋。

    也虧得秦有福一家早就商量過怎麽想辦法脫身的問題,現在小喜子幫著康熙把梯子送過來了,順著桿子爬就是的,至於這丁憂的名堂合適不合適就不用他們考慮了。

    即便是小喜子假傳聖旨,至少這個名頭也沒有什麽大錯,相信康熙即便是不舒服,最多也就是奪情,還不至於為了這個追究秦有福。

    第二天一大早,秦有福上本,言情丁憂。

    按照規矩,大臣家裡亡故了長輩,朝廷是應該讓別人回家盡孝道的,除非這個大臣負責某一件事,而且這件事換了別人辦不了,這個時候,皇上實在沒辦法了,便可以祭出忠孝難以兩全,希望大臣以國家大業為重,暫時捨棄在家守孝的念頭,全心全意為國為民服務,這種情況被稱之為奪情。

    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大臣願意為了孝道耽誤了自己仕途的,當皇上的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到了一定位置的官員,就算是當真家裡出了什麽事,皇上還是會表示出挽留的態度,對大臣請丁憂的折子駁回,另外勸說一番,然後大臣再次懇請。

    如果皇上認為這個位置不是非此人不可的,這才會批準。如果皇上認為離不開這個人,那麽便幾次駁回丁憂的折子,最後下旨奪情。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別人就不會認為這個大臣的品行有問題,是不忠不孝的人,也就沒話好說了。

    秦有福的事情是個例外,康熙本來就很頭疼了,好不容易給秦有福想了這麽一個丁憂的藉口,況且秦有福在朝中本來就怨聲載道,當人不會像別人那麽麻煩,還得接二連三的裝樣子。

    折子一上,康熙當天便批了下來,大大的一個“準”字,秦有福只需要辦一個手續,便可以算是前官員了。

    其實秦有福他們也考慮過,萬一秦有福沒有了職位,搞不好阿貓阿狗什麽的就找上來找麻煩了。

    康熙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樣的事,秦有福不是沒有本事,之所以到這個地步,無非是太讓人妒忌了,即使是康熙這個皇帝,在沒有完全控制朝中的局面的時候也不好太幫一個漢臣說話,只能采取妥協的辦法,讓秦有福先回家。不過康熙明白,像秦有福這樣的早晚還是用得上的。別看秦有福身上還有爵位和駙馬的身份,可現在讓他丁憂回家了,萬一讓人趁機給整死了,損失的可是康熙這個當皇上的。為了給秦有福一個護身符,康熙在準了秦有福請丁憂的折子以後,又下旨給了秦有福一個“遇事專折密奏”的權利,也就是說,秦有福有了康熙的這個授權,不管他碰上了什麽事覺得難以解決或需要給皇上建議的,他的奏本可以走專用通道直接到達康熙的手上,沒有中間環節。其實這樣的權利秦有福作為顧問的時候一直就有,只是後來又當上了大清皇家軍校的校長,為了避免閑言碎語,他自己放棄了,有什麽事跟大家一樣走正常渠道。

    現在康熙特意給他下了這樣一道聖旨,為的就是告訴那些有心人,這個秦有福是自己看中的,將來還是要啟用的,別有事沒事的跑去找他的麻煩,否則惹了秦有福,小心他直接把狀告到自己這裡來。

    秦有福請丁憂的折子批下的速度之快讓滿朝文武都為之咋舌,雖然大家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康熙的這種不加掩飾的手段卻讓別人都以為是皇上面對滿朝文武不滿的時候不得不屈服了,這其中不少人都覺得是忌諱來了,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通過秦有福試探一下康熙的底線,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康熙緊接著又特意給了秦有福整了這麽一個專折密奏的聖旨,變相的敲打了朝中那些想試探他底線的人一番:我這皇帝也不是好惹的,現在迫於形勢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不等於就認輸了,秦有福雖然按照你們的意思下來了,可是這是我找個皇帝給你們面子,沒有把事情做絕,你們也該見好就收,別沒事惹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康熙的聖旨讓秦府的兩位夫人安心了不少,不過秦有福卻沒有這樣的覺悟。在秦有福看來,自己當這個官本來就有點不情不願的,無非是一種自保的手段,現在好不容易能無官一身輕,在家裡吃當米蟲了,幹嘛還要沒事找事給自己找麻煩?還密折專奏?秦有福覺得自己有事一般都是直接去找康熙的,好像想見康熙也不是什麽難的事情,再說了,就算康熙不待見自己,自己家裡的兩個夫人也不是白給的,雖然說她們不是那麽容易見著皇上,可想見皇后或者是老太后還是不難的,在中國歷來就有枕頭風的說法,刮起來也是不得了的,康熙又是有名的孝道,萬一老太后開口了,還有什麽不好商量的?

    這也難怪,秦有福本來就是現代人,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年代的跟後世的差不多,能在康熙那裡說上話,他怎麽知道,朵藍的姐姐、康熙的玉蓉娘娘這會已經一命嗚呼了,究其原因無非是說話而已。

    秦有福一廂情願的想法很快就被康親王府報喪的人傳來的消息給震驚了,他當然不知道玉蓉娘娘是為什麽事死的,至少在秦有福的消息裡只能知道康親王府報的信"玉蓉是自殺的"。

    畢竟是娘娘,康親王府當人不能為玉蓉辦什麽,況且康親王又病了,這個當口,當然不能接待上探望的,也只有像秦府因為有朵藍這樣從康親王府出來的親戚被通知到了,秦有福剛剛請丁憂,自然是不好上的,只能由朵藍獨自代表秦府到康親王府打聽消息,就這還只能用探視康親王的名義登門。

    康親王是不敢說太多,不過明裡暗裡暗示了朵藍那玉蓉的死因,朵藍是沒有什麽主見的,只能回家後將這些事情學給秦有福和熊婉兒聽,一家人分析來分析去,越想越可怕。

    秦有福一琢磨,這北京怕是呆不住了,反正現在康熙也準了自己丁憂,乾脆,趁著這個時候走。

    在去什麽地方上秦有福就有優勢了,按照一般規定,丁憂的官吏是要回原籍去的,這主要是因為家裡的祖墳和亡故的老人都在家鄉。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古代對人口遷移有非常嚴格的規定,不是說想流動就可以隨便流動的,別說滿世界到處跑,就是出跑個百十里都得官府報備,更不要說跑遠了,這主要是為了預防發生流民問題的出現。

    秦有福報的是丁憂,可是誰也沒有規定他必須去什麽地方丁憂。

    再說了,按照秦有福的說法,他一家人可都是死在海上的,這大海就是他們家的祖墳。至於對於一般百姓而言的報備手段就對他更加沒有什麽控制力,他可是有爵位品級的官員,一家上下都是有品級的,現如今沒有職務了,當然是想上什麽地方就上什麽地方。

    秦有福現在可是有錢了,整個大清比秦有福有錢的就沒有幾個,當然用不著擔心開銷問題,再說了,就算沒有這些,他們一家可都是有俸祿的,出行可以使用官方通道,不但可以不用什麽開銷,還有人招呼著。

    秦有福自然是不會那麽節儉的,本著躲一躲的想法,秦有福覺得還是跑遠一點的好,省得別人看他不順眼,到時候找他的麻煩,於是找了一個藉口,說他一族都是死於海上,當然得到海邊拜祭,上報拿了文書以後,秦府一家人便拖家帶口的離開了京城,一路順運河而下,直奔江南。

    秦有福早就打算好了,先到處看一看,然後找一個景色好一些、環境優雅一些的地方呆一段時間,等京城的風聲過了以後再做打算。

    秦有福是知道一點歷史的人,他當然明白,康熙打完了三藩,接著就是跟葛爾丹幹仗,收拾了葛爾丹以後又收拾臺灣的那個小朝廷,就這得折騰好幾十年,對秦有福來說,康熙怎麽折騰他不想管,也管不上,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上前線的事還是能少去就少去,別看現在的武器都不怎麽樣,可是打仗架不住人多,自己這邊的武器再厲害,碰上一大堆不要命的同樣完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秦府的兩位夫人都是在北方生活慣了的,聽了秦有福的蠱,也覺得江南之地應該比較舒服,於是都同意到江浙一帶住一段時間。

    就這麽著,秦府的出行路線便定到了江浙。

    秦有福很狡猾,他藉口當年也不記得是在麽地方上的岸,打算沿途尋找一下,於是在吏部根本就沒說自己最後會呆在上麽地方,反正按規定他這樣等級的人一但定下來以後是要告知當地官府的,就樂得方便,開了一個範圍很大的行程表。

    大家也清楚,秦有福這樣的人是丟不了的,皇上說不定上麽時候就又啟用了,到時候找得著就是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6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海上戰船

    “老爺,我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盡管秦有福已經用的是最大的船,可是朵藍因為懷著身孕,還是暈得七葷八素的,倒是熊婉兒這個深宅大院裡長大的大家閨秀,這會精神挺好的,自打船出了海以後就上了後甲板,跟秦有福一起裝模作樣的釣魚玩。

    “咱們在去溫州的路上。”秦有福收回了魚竿,看了看上面的魚餌,又丟回了海裡。

    “去溫州?不是說去揚州麽?聽說溫州可不怎麽太平。”熊婉兒挺奇怪的,當初商量的時候,秦有福明明說要去揚州的,怎麽這會變成溫州了?溫州距離臺灣太近,鄭氏之流經常登岸劫掠,歷來是不太平的地方。

    “我想過了,不管我們到什麽地方都會有人在康熙那裡嚼舌頭。正所謂三人成虎,別看現在康熙還信任我,知道我不會造反,可是時間一長,又不斷有人在他的耳朵邊上嘀咕,保不住哪一天康熙就會懷疑我了。倒不是我信不過康熙,但是怎麽說他都是皇帝,一旦讓他產生了懷疑,搞不好哪天咱們一家就不明不白的丟了腦袋。但是到了溫州就不一樣了,別看溫州離臺灣很近,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是不是要投了臺灣,說不定也會有很多人利用這件事說事,但是康熙清楚,越是這樣,就說明我越老實,根本不會有什麽不安分的心思。這樣咱們一家人才能安全。”

    都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程度了,秦有福難得的動起了腦筋,別看這家夥不懂什麽韜略,但是電影電視看多了,虛虛實實的道理還是明白的。這幾天時間,秦有福反複設想過各種可能性,生怕有一天康熙會用莫須有的罪名砍了自己,直到上了船以後,秦有福總算是行明白了,只有到溫州,康熙才會明白自己不會背叛。

    秦有福的話讓熊婉兒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秦有福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只是因為對皇上的稱呼上。

    嫁進秦府這些年來,熊婉兒算是了解秦有福的,她明白,別看秦有福平時經常有點迷迷糊糊的,好像什麽都不上心一樣,但是對皇上還是忠心的,秦有福平時也經常說,康熙是個好皇帝,至少對老百姓還不錯,但是有一點讓熊婉兒想不明白,秦有福像是不拿皇上當皇上似的,平時在家裡的時候,總是直呼皇上的名諱,這要是讓人聽了去,說不定就是一條罪名。

    為了這個,熊婉兒也沒少說秦有福,不過秦有福總是嘴上說得好好的,可話到了嘴邊,好像總是叫不出皇上兩個字一樣,好在也就是在家裡,熊婉兒也只能經常提醒著,卻拿秦有福沒辦法。

    “老爺以後說話還是小心些,在家裡倒也罷了,現如今在外面,犯忌諱的話小心些說。”對於熊婉兒來說,秦有福已經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別看她父親在皇上那裡還能說得上話,但是相比秦有福而言地位卻相去甚遠,萬一秦有福出了事,熊賜履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喔,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秦有福一看熊婉兒嚴肅了起來,當然明白她擔心的是什麽,頓時嬉皮笑臉的,指望能讓熊婉兒安心一些。

    其實秦有福知道,康熙是不至於因為自己稱呼他的名字就要了他的命的,不過現在一家人都提心吊膽的,何必還讓熊婉兒不安心?

    熊婉兒白了秦有福一眼,她當然知道,別看秦有福嘴裡說得好,可越是這樣,越說明自己說的話沒讓他放在心裡,不過也不好計較,只希望秦有福今後能謹慎就是。於是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

    “老爺說咱們家只有到了溫州皇上才會安心,這我就不明白了,溫州與臺灣隔海相望,老爺是被貶出京的,本應遠離是非之地,為何卻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住到了這溫州?豈不知這本就很容易落人詬病?”

    秦有福一看熊婉兒不再追究,提起了剛才的話題,頓時得意起來,不管怎麽說,這可是他翻來覆去才想出來,這樣的得意之作,當然是要有人欣賞的,當下款款而談: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啊,想當初……”秦有福一口氣將當年自己得以進身的法寶,也就是跟康熙說過的撤藩、平臺和剿滅葛爾丹的事說了出來,然後得意洋洋的道:“你想想,這些事可都是康熙一直……。”

    正說著,發現熊婉兒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秦有福趕快檢討一番,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改口:“是皇上……嘿嘿……皇上……。”

    熊婉兒一看秦有福忙不喋喋的改口,知道自己說的還是讓秦有福警惕了起來,頓時舒服了許多,臉色也就好看了起來,罕見的表揚了秦有福一句:“這還差不多,接著說。”

    話音剛落,熊婉兒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可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開始識字就學的女訓,別看嫁給秦有福也有幾年的,可骨子裡那種矜持和教養卻不是一下改得了的,現如今對秦有福說出這樣的話,對於熊婉兒來說卻是極輕佻的了。

    熊婉兒當然不知道,秦有福也就是來到清朝以後才見識了什麽叫男尊女卑,換在現在女人,別說不知道什麽女戒、女訓之類的,就是三從四德又有幾個人當回事?對熊婉兒這樣的話秦有福是早就免疫了的。

    當下秦有福也沒注意熊婉兒的表情,聽得熊婉兒已經不追究他了,便接著說了下去:“你想啊,皇上既然知道我是清楚他的宏圖大誌的,又怎麽會跟自己過不去?皇上心裡明白,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不吃虧的,怎麽可能眼瞅著臺灣就要完蛋了,還上桿子去投靠那個什麽鄭氏?在說康……”秦有福講得高興了,嘴裡一禿嚕,差一點又說錯話,好在反應快,連忙改口道:“皇上明白,我本就是無根的飄萍,走到哪算哪,他讓我丁憂我就老老實實的丁憂,把一個好好的大清皇家軍校拱手讓人,現在又跑到了溫州專門一個表面上看著敏感、其實已經是馬上就會成為大兵鎮守之地來呆著,這根本就是把腦袋都交給皇上了,他當然會對我放心,我估計,這會就算是有人說我不老實,動了不軌之心,皇上就算不降了那個人的職,罵一頓是免不了的了。再這麽說,咱對著康熙還是不錯,他總不能太對不起我的。”

    秦有福說得來了勁,當時也忘了熊婉兒勸誡的話,不過熊婉兒自己因為說出來不合適的話這會還在反省,滿腦子的不好意思,再一個秦有福的這番算計怎麽想都是最合理的,再說皇上也的確有對不起秦有福的地方,自己的丈夫抱怨兩句,又沒有什麽人能聽到,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

    秦有福和熊婉兒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不經意間,熊婉兒早早放下的釣竿猛的一陣搖晃,要不是固定著,怕是就給拖到海裡去了。

    “老爺!快!快!”熊婉兒當初為秦有福擋了一箭,被迫斬去了一只胳膊,動作起來當然不如正常人方便,現在釣上了大魚,一只手根本就忙不過來,只能趕快叫秦有福。

    “拉住!拉住!別鬆手!”秦有福一下跳了起來,趕快過來幫忙。

    熊婉兒釣上的魚大概不小,掙紮得很厲害。這會可沒有什麽鈦合金的釣竿和尼龍魚線,碰上大魚不能硬拽,只能慢慢的遊。要說起來,秦有福也就是小的時候釣過魚,到清朝以後都忙著掙錢了,根本沒功夫釣魚。

    至於熊婉兒就更不用說,她那樣的家庭,別說釣魚了,連出個門都困難。兩個人加一塊連半桶水都算不上,這一下子碰上了一條大魚,當然是忙的手忙腳亂的。

    好容易等魚浮了頭,秦有福也收好了線,正打算用抄網將魚給撈上來的時候,一擡頭,遠遠的,海面上幾面船帆映入了他的眼簾。

    “婉兒,你看看那邊船帆上打的是什麽旗號?”

    秦有福他們的船雖然不小,可是在這茫茫大海上卻顯得那麽的不起眼,遠離岸邊是肯定不敢去的,只有沿著海岸線走,這一路上碰上的船也不少,可是遠處幾條船的旗號確實沒有見過。

    別看熊婉兒平時不出門,可是別人喜歡讀書,特別是斷了一條胳膊以後,就把更多的時間放到了看書上,要說那些後人常識性的東西她不知道,但是對這個時代的東西卻少有她不知道的,聽見秦有福的發問,熊婉兒仔細打量了一下遠處幾條戰船的旗號,頓時大吃一驚:“老爺,那是臺灣鄭氏的戰船,咱們這下麻煩可大了!”

    秦有福一聽也大吃一驚,兩口子剛剛還商量著因為康熙要打臺灣,所以秦有福才一家都到這溫州來避嫌的,可是誰能想到,這溫州還遠著呢,臺灣鄭氏的船已經近在咫尺了,要是逃得掉還好說,若是讓鄭氏給抓住了,自己到底是投降好還是不投降的好?

    臺灣鄭氏雖然口口聲聲要反清複明,對大清的官員當然是不會放過的,不過自己這些年來也算是有些名氣了,特別是能造火炮,這對鄭氏海戰可是必不可少的東西,相信他們知道了以後應該不會為難自己,頂多是吧自己給抓到臺灣幫他們造火炮什麽的,可是康熙要打臺灣是早晚的事,自己這要是跑到了臺灣,怕是只有一條黑道走到底,說不定能幫助臺灣幹贏了康熙,問題是這樣一來,自己跟吳三桂又有什麽區別?秦有福一時之間胡思亂想著。

    “老爺,您趕快跟夫人到船艙裡去躲一躲,咱們的船是秦府超市運貨的,臺灣鄭氏跟我們素來有些往來,不會怎麽樣的。”船老大也看到了遠處的戰船,連忙跑到後甲板跟秦有福打著招呼。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7
第一百七十章 誥命儀仗

    不管怎麽說,秦有福當然不願意跟臺灣方面有什麽聯系,畢竟鄭氏那幫人根本就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為了走得方便才走的海陸,居然會碰上臺灣鄭氏的戰船,這可虧得這會沒有賣彩票的,否則他肯定會去買幾注。

    不過更讓秦有福意外的是船老大的話。秦有福畢竟是被康熙逼著離開京城的,多少臉上有些掛不住,再說兜裡也有點本錢,所以出海的時候就沒有按照他應該享受的待遇去坐官船,而是選擇自己找了一條比較舒服的大船。

    既然是要付錢的,秦有福也就沒有透漏有關自己的信息,只管包下了整條船,直放溫州。他那裡想到,自己包下來的船平時居然會是專幫自己家超市運貨的,更沒有想到,自己的秦府超市為了海上航運的安全,居然會跟臺灣鄭氏有來往。

    秦有福當然明白,秦府超市當然不會跟臺灣鄭氏有什麽關系,無非是平時碰上臺灣鄭氏的戰船的時候主動一些花錢免災,但是這事要是傳到了其他人的耳朵裡,說不定就得給自己安上一個勾結前朝黨的罪名。

    秦有福這個後悔呀,自己平時只會關心一下秦府超市的利潤和營業額,本想著只要按照一般市場規律辦事,自己只要把握總體方向就是了,可是沒有注意到在沿海地區貨運方面還會出現要跟臺灣鄭氏打交道的情況。雖然這些船不是自己家的,但是只要有這個情況,一個資敵的罪名就算是落下了。

    “婉兒,你趕快到船艙裡躲一下,我留著外面應付著。”秦有福相信船老大應該能應付得過去,但是熊婉兒等女眷肯定是不能露面的。

    雖說臺灣鄭氏的軍隊也是正規軍,一般來說不會來,可是誰又敢保證這幫一年到頭在海上漂著的軍人會不會見色起意,搞出什麽事來?這萬一出了事就麻煩了。

    “老爺,你也跟著我們一起躲一躲。”熊婉兒一聽秦有福要留著外面,頓時急了起來,連忙拉扯著秦有福的衣服道。

    “大家都躲起來了反而不保險,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像個當官的,想來臺灣的那幫人不會怎麽樣的,再說了,我也得看看是怎麽回事。”秦有福推了熊婉兒一把,讓熊婉兒趕快躲起來。

    熊婉兒心裡雖然不願意,但是轉念一想,秦有福的說法的確不錯。怎麽說都是當了那麽久的軍校校長,為了練兵,秦有福這一年來沒少風吹日曬的,看上去的確不像是當官的人。

    再說萬一敵軍上了船,秦有福在船艙外面反而安全一些,要真的跟著進了船艙,一旦出了事,秦府一課就都完了。

    船老大本來挺為難的,他也擔心一旦出了問題會害了自己的乘客,現在秦有福這麽一說,再看看秦有福的確不像是當官的樣子,到不如留著甲板上安全一些,念及於此,船老大突然注意到秦有福夫妻兩的對話,感情這位老爺還是個當官的?

    “秦老爺,您是在衙裡的?”船老大開始害怕了。秦有福當初租船的時候,他船老大只以為秦有福是個商人之類的,哪裡會往當官的上去想?要是當官的早就坐官船了,再說了,自己這跑一趟可不便宜,一般當官的哪裡租得起?臺灣鄭氏的軍隊對一般跑船的無非是收點錢糧什麽,並不為難,但是對大清的官員可就不一樣了,搞不好就會連自己都連累了。

    秦有福把熊婉兒打發進了船艙,這才有功夫應對船老大。到了這個時候,秦有福明白,只有船老大好好配合,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一家人的安全,所以也不隱瞞什麽,徑直道出了實情:

    “船老大別擔心,不瞞你說,我就是秦福超市的東家秦有福,這次是到溫州丁憂去的。具體的現在也不便多說,我只要你明白,想來船老大也知道我秦府超市的實力,只要你能好好的配合,保我秦府一平安度過這一劫,但有任何損失,我秦府超市雙倍賠償給你。若是你有什麽不規矩的,你也看到了我帶的這些下人,他們可都是當初跟我在湖南打過仗殺過人的,你放心,我保證,在我秦府一家出事之前,你一定已經見了閻王。”

    別看秦有福沒有品級,又卸了大清皇家軍校的差事,可他不但是郡主額駙,家裡有一個四品的雲騎尉,還有一個郡主和一個一品夫人,必要的儀仗還是要安排的。再說了,就算什麽都沒有,像秦有福這樣的人離開京城,康熙要是連一點安排都沒有就怪了,所以秦有福可不是在嚇唬船老大。

    別看秦有福沒有什麽品級,但是他的事早就傳得朝野皆知,船老大可是經常跟秦府超市打交道的,當然知道得更多一些。

    當初秦有福上船的時候他就看出這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根本就沒有問,反正別人租船給銀子,手續又沒有問題,幹嘛給自己找麻煩?現在秦有福這麽有一說,船老大就算不信也要信了,畢竟秦有福的人手裡可是有刀的。

    “哎呦我的媽呀,這……這……秦大人……。”船老大也算是有錢人,但是跟秦有福就沒有辦法比了,現在一聽說了秦有福的身份,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這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來,乾脆兩膝一彎,就想跪下。

    “你瘋了?”秦有福一看船老大的架勢,趕忙一把攙扶著船老大,免得他跪下:“你開什麽玩笑?想給哪些臺灣的戰船通風報信麽?”這個道理要是放在後世是人所皆知的東西,戰場上的軍官連軍銜都不敢掛,怕的就是讓狙擊手發現了,一槍敲碎了自己的腦袋,不過在這個時候可不一樣,當官的上戰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穿得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反正他們不怕,沖鋒陷陣是小兵的事,跟當官的沒什麽關系。可是秦有福怕,這要是船老大在船上這麽一跪,讓臺灣的戰船看見了,就算為了解也得上船來看一看,自己這一家怕是就危險了。

    “小人省得,可小人這兩條腿不知道怎麽的發軟。”船老大其實不是那麽膽小的人,畢竟有錢,見識也算是多的,但是秦有福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不解釋一下就說不過去了。

    “行了,行了,我告訴你,一會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們要什麽給什麽,到時候我都賠給你!”秦有福也懶得再說。

    他當然明白,船老大是老跑這條線的,肯定有辦法對付臺灣戰船。再說了,臺灣戰船也得靠臨近岸邊補給,一般是不會趕盡殺絕的。有這個功夫,秦有福還得安排一下自己的手下,也好以防萬一。別看這船上沒有炮,不過火什麽的還是有的,真逼急眼了,拼一把也不是不行。

    ……

    站在船頭,劉國軒的心思並沒有放在不遠處的大船上。劉國軒清楚,就算這艘船上裝的全都是糧食,自己也只能取很少的一部分,窮澤而漁的事情他是不幹的。

    劉國軒明白,臺灣要想長期堅守下去,只有依靠沿海民眾的補給,一旦自己激起了民憤,怕就是臺灣淪陷的時候到了。

    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生,劉國軒很矛盾,當年他是大清的漳州守備,後來在鄭成功圍攻漳州,劉國軒積極策反清軍守將獻城納款。

    後夜引鄭軍入城,兵不血刃,迫使清漳州守將張世耀等降鄭,劉國軒自己也就成了臺灣鄭氏的部屬。

    這些年下來,劉國軒成了臺灣鄭氏的重臣。當初三藩起事反清,劉國軒應耿精忠之請參加了戰爭,本以為憑三藩之勢,協天下百姓之威,即使不能完敗滿清,至少可以劃江而治,占上一席之地。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打來打去,三藩眼看就完了,自己也領命退守金、馬、澎湖,成了連吃飯都成問題的征北將軍。倒是自己原來的上司施瑯當初被逼無奈複降大清,現如今被任命為福建水師提督,一時間成了熱人物。

    劉國軒知道,施瑯可不是好對付的,大清任命施瑯為福建水師提督用意顯而易見,三藩平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接下來就是臺灣的事情,自己這個武平伯還不知道能活幾天,每每想到這裡,劉國軒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辦。

    學著施瑯降清?自己可是數次打敗清軍、死在自己手上的清軍可不在少數,再說三藩的例子就在眼前,誰知道大清還能不能接受自己?若是繼續抵抗,就憑現在這個樣子,誰都知道不過是挨時間的事,何去何從,真是讓劉國軒難以決斷。

    “將軍,前面的船已經按照命令停船了,我們該怎麽辦?”正在劉國軒神遊天際、胡思想的時候,軍士過來通報著。

    “哦,按老規矩十取一,不得傷了船上的人。”劉國軒隨口吩咐著。

    其實十取一的規矩已經執行很長時間了,畢竟這臺灣鄭氏是漢人的朝廷,相比之下,沿海的漢人還是很願意幫助的,大家也知道這臺灣要養兵打仗,產出又不多,所以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多少都願意給些幫助,時間一長,便有了十取一的規矩。

    士兵們得了劉國軒的命令,心裡都挺高興的,畢竟是一條大船,十取一下來,得到的東西一定不少,至少能好好的吃幾頓了。

    於是一幫軍士也不等船老大解釋,紛紛上了大船,想趕快把東西給搬下來。結果軍士們上船以後才發現,這船上根本沒有多少貨物,這一趟是有人包下來整條船到溫州去的。

    這下,這些當兵的不舒服了,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七手八腳的翻了起來。

    秦有福這次離京本就沒打算回去的,銀子自然是可以通過秦府銀行傳遞,用不著那麽麻煩,但是平時用的、還有珠寶首飾什麽的當然得帶上,當然也包括兩位夫人的儀仗之類,東西帶得特別多,這裡面有不少讓人眼紅的東西。劉國軒的兵一開始還挺規矩,知道船上有女眷也不打擾,只是在貨艙裡翻,不過很快就翻到了郡主和一品夫人的儀仗,這下,這些當兵的算是知道這船上有大人物了,當然不敢自作主張,連忙報告了劉國軒。

    秦有福和船老大一開始是打算花錢消災的,可是那些大兵根本就是沖著糧食來的,對船老大和秦有福送到手邊的銀子並不感興趣,更何況這人都有這樣的心理,既然你肯uā錢,那麽肯定會有比拿出來的代價更高的東西,反正拿到手的錢是跑不了的,當然要找一下還有什麽更值錢的。

    秦有福也明白,跟這些小兵是沒道理說的,只有一方面安排自己的手下多加小心,令一方面打算跟臺灣方面領兵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花錢消災。秦有福也明白,就憑自己兩個夫人的儀仗,肯定會驚動臺灣戰船領兵的將軍的,只要有可能,多給些錢沒問題,要是不行,那就只有硬拼一條路了。

    ……

    “將軍,我們在船上發現了不少女眷,還有兩套誥命的儀仗,看來這船上是有清狗的大官了!”一名軍士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報告劉國軒道。

    “哦?有兩套誥命的儀仗,都是什麽級別的?有沒有官員的儀仗?”劉國軒一聽這話來了興趣,在海上這麽多年了,還真沒攔到過這樣的船。問題是這船上如果有誥命夫人的儀仗,應該還有官員的儀仗才對,難道這兩位誥命夫人是趕到自己丈夫的屬地團聚的?可這麽會同時出現兩套儀仗?按理來說一個官員只會封一個誥命夫人,這裡怎麽會有兩套儀仗呢?

    “回將軍。沒有發現官員的儀仗,兩套誥命的儀仗一個是郡主的儀仗,一個是一品夫人的儀仗。”軍士回答的聲音很大。不過想想也是,且不說郡主最少是王侯之後,起碼也得是什麽皇親國戚之類的,就說一品夫人也不得了,整個大清有幾個一品大員?隨便說出一個,至少也得是六部尚書往上了,這樣的事可是百年難遇的事情。

    “什麽?”劉國軒也嚇了一跳,他可是當過大清的官的,當然明白這兩幅儀仗意味著什麽。先不說這兩位夫人是誰的夫人,就算再不濟,一旦這兩位夫人出了事,大清的臉面可就丟盡了。自己怎麽會攤上這麽件棘手的事情?劉國軒頭疼了。

    “走,待本將軍過去看一看”這件事情要是處理得不好,事情就麻煩了,劉國軒不敢大意,連忙招呼著。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2:48
第一百七十一章  唱戲的

    自打鄭氏的官兵進了船艙,秦有福的心可就算懸起來了。

    剛才船老大說得好好的,說是這些官兵平時就是要東西,並不為難過往的船家,也不會隨便傷及船上的乘客,秦有福想著要是這樣到也沒什麽問題,反正他也算是有錢的了,能花錢擺平的事就問題不大。

    可是秦有福萬萬沒有想到,鄭氏的官兵以為船上有糧食,根本就急不可耐,直接上了船想幫忙搬東西(當然,不排除這些人有多拿多占的念頭),可是沒想到這船上根本沒什麽糧食,這趟原本就是當客船跑的。

    說起來也怪秦有福心裡焦急(主要是怕夜長夢多、擔心出事),也沒經過船老大,直接想花錢了事。

    這下可好,秦有福拿出來的錢太多,到給自己找了麻煩。

    船老大其實不是不知道秦有福直接拿錢出來會壞了事,可是順民當久了,一慣見官就怕,更不要說秦有福不但是秦福超市的東家,更是威名遠播的大清皇家軍校的校長,一下子根本適應不了。

    等他反應過來,秦有福這邊已經銀子都遞出去了,船老大就算再伶牙俐齒也救之不及了。到了這個份上,船老大也只有硬著腦袋,全憑秦有福去折騰,反正了不起一推二六五,只說是自己不知道,他是跟臺灣鄭氏的官兵打慣了交道的,知道這些人一般不會太為難他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到時候秦有福一家出了什麽事是他們的事情,跟自己沒什麽關系,就算是官府追究下來,自己也只說是鬧了海盜,了不起是出點血罷了。

    劉國軒這邊可有些著急了,這船上一下出了兩個誥命夫人算是給他出了難題,先不說這回是什麽人的夫人,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位誥命夫人的背後至少有一個郡主額駙,一個清廷的一品大員(劉國軒先入為主,不知道這倆都是秦有福一個人的夫人),就這麽放過了肯定說不過去。

    可是真要是處理起來,先不說這不過是婦道人家,頂多只能算是清廷大員的家眷,就算把她們都給殺了,了不起是讓著兩位夫人的丈夫更加痛恨臺灣鄭氏,更加痛恨自己。

    劉國軒這會還真沒有仔細想過投靠清廷的問題,但是下意識的,他絕得自己辦事不該辦得太絕,沒必要跟這兩個婦道人家過不去。

    心裡想著事,劉國軒上了秦有福他們所乘坐的大船,來到了船艙裡發現兩套誥命夫人儀仗的地方。

    “去把船家給叫來,問問這是誰的東西。”劉國軒心裡雪亮的,但畢竟是儒家禮教教化出來的,本能的不願意跟女人打交道,於是下令手下的兵勇傳來船老大。

    秦有福跟船老大都被官兵用刀槍逼在甲板上,等著劉國軒的處理,一聽到兵丁過來傳召船老大,秦有福急了。

    秦有福心裡清楚,這事一旦讓船老大去處理,不用說,自己身邊這個站都站不直的家夥肯定會竹筒倒豆,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與其這麽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想點什麽辦法忽悠過去。

    “我去!”秦有福一把攔住正打算按命令出去見劉國軒的船老大,直接走了出來。

    船老大這會腳都是軟的,一看秦有福願意出來幫他去見劉國軒,當然是求之不得,反正這些東西都是秦有福的,讓他直接去說也沒有什麽說不過去的。

    別看從甲板到船艙沒有幾步路,可秦有福仿佛覺得有點天涯咫尺的感覺,時間久這麽多,要是再不想出主意來,怕就得倒楣了。

    ……

    “你就是船家?”劉國軒盯著跪在自己前面的秦有福,腦袋裡不停地轉悠。

    其實不用開口,劉國軒心裡就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這條船的船主,現在他肯過來接受自己的訊問,說明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系。

    不過看看秦有福的樣子,劉國軒有點拿不定主意了,至少從表面上看,秦有福也算是穿得衣帽光鮮的,像是有錢人的樣子,不過再看看他那被曬得黝黑的臉龐,劉國軒不明白了,按說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個養尊處優的,至少不是什麽當官的模樣,即使是當官的,也應該是一個武將,可看看他的模樣和這一身的打扮,怎麽都沒有個武官的樣子,再說了,大清能上個頭臉的基本上都是些驍勇善戰之輩,絕對不會像現在這個家夥一樣跪在自己面前。

    要麽就是個當下人的?要這麽說倒是有點可能,京城裡有錢的人多了去了,家裡管事的管家穿得好一點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這裡可是有兩副誥命夫人的儀仗,怎麽就一個管家負責?

    “回官爺的話,小的不是船家,這條船是小的包下了到溫州去的。”秦有福一副很是緊張的樣子,戰戰兢兢的答到。

    “哦?你包下的船?船上都有些什麽人?艙裡怎麽會有兩幅誥命夫人的儀仗?”劉國軒有些想不明白,倒不是說沒有兩幅誥命夫人同時出行的事情,不過一般都是一家子母女兩個,就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是一個郡主的儀仗,一個是縣主的儀仗,事情就很好理解了,這是母女兩個同時出行。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同時出現的兩幅儀仗一個是郡主的,一個是一品夫人的,這就讓人感覺到匪夷所思了。

    不說別的,但是從郡主的身份而言,即便是為了避嫌,也不會跟一品夫人如此通行。

    要知道康熙是最恨結黨營私的,你一個皇親國戚居然跟朝中大臣如此親近,要說不是一夥的都沒有人相信。

    “軍爺,您聽我說。”秦有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們是秦家班的,這次進京是奉了我們縣太爺的命令,為康清王福晉祝壽的,船上的兩套儀仗是唱戲的道具,船艙裡幾位都是我們班子裡的臺柱子,這次在京裡唱戲的時候得了些賞錢,再加上內子身子不便,所以就想著包條船回家。軍爺放心,這條路上的規矩我們也是懂的,絕對沒有少給一文錢。”秦有福滿口的瞎話,他就賭眼前的這位將軍有點見識,知道滿漢不通婚的情況,也知道康熙對結黨營私的反感,所以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兩位誥命夫人的儀仗同行的道理。

    畢竟是電影電視上演過的,碰上這樣說不清楚的事情,最容易讓人理解的就是這本來就是唱戲的戲班用的道具,另一方面秦有福對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是清楚,絕對不是那種讓人會認為的當官的形象。

    劉國軒正想不通呢,秦有福的解釋一下子讓他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的確,只有這樣解釋這一切才順理成章,否則真沒法解釋現在的情況。

    “哦,原來是一幫戲子。”劉國軒點了點頭:“都會唱些什麽?”既然事情清楚了,他也就不再糾結於這兩套儀仗的事兒了。

    秦有福一聽劉國軒這話,頓時喜出望外,他明白,自己總算是賭對了。

    當下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們班子是個草臺班子,唱得比較雜,比不得那些大戲班,不過一些地方上的小調還是懂一些的,要不我讓他們準備、準備,給各位軍爺唱上一段?”

    秦有福想到戲班子的這個主意也不是來的,這也都怪來到大清以後沒有什麽娛樂方式,再說秦有福的地位比較尷尬,平時很少跟別的大臣有什麽來往,為了給秦有福解悶,熊婉兒和朵藍只能多想些辦法讓秦有福能舒服一些,再說秦有福平時經常唱一些幾百年以後的歌,鬧得全家都喜歡聽,這一來二去,演戲唱曲就成了秦府平時最多的娛樂項目,別的不敢說,兩位夫人和幾個服侍兩位夫人的大丫頭玩點樂器、唱點小曲什麽的那是不在話下的。

    當然了,兩位夫人平時就受的是精英式的教育,雖不敢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基本的東西那是要比一般人都強一點的。

    劉國軒帶著幾艘戰船出海也有一段時間了,平時單調乏味不說,連青菜都吃不上,更不要說聽曲了,現在碰上這樣的機會,當然也希望能放鬆一下,讓手下輕鬆一會。

    “那好你去吩咐他們收拾收拾,一會給本官唱上兩段,唱得好了,本官不但不收你們的例錢,還重重有賞!”反正也不急於一時,聽兩段曲子倒也沒什麽,劉國軒於是安排手底下幾個主要軍官上大船來聽曲。

    ……

    “你們聽我說,一會大家都打扮打扮,把裝化濃一些,婉兒和朵藍就不要出去了。”秦有福吩咐著,接著又安排幾個護院家丁:“你們一會都給我注意著一點,一會咱們唱定軍山,都給我拿上真家夥。秦虎、秦豹你們幾個趁機會咱們艙裡的機槍給拿出來,看我的手勢,到時候一旦動手別客氣,先對付甲板上那些當兵的,當官的留著,搞不好咱們就得靠他們活命了。”畢竟這些機槍什麽的都是秦有福發明的,家裡看家護院留著一些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再說按秦有福原來的職位,家裡有點兵器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用的家丁護院符合規矩就是了。

    當然了,按照規矩,像秦有福這樣的品級是沒有資格是沒有使用熱兵器看家護院的,不過朵藍可是郡主,郡主是有資格擁有一定規格火器的。

    秦有福離京丁憂,按理來說家裡的火器應該全部上繳,郡主雖然能帶,不過就這麽公然拿著出京,難免會落人口實,只好藏得好好的,利用朵藍轎子的隔層帶了出來。

    秦有福本來就膽小,雖然他明白憑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有可能跟大清的軍隊對抗,但是手裡有家夥就能抵抗一段時間,至少不會坐以待斃,再說了,通過這一次的事,秦有福也說不好康熙會不會在什麽時候找他的麻煩,這也是秦有福為什麽要安排自己一家到溫州落腳的原因。

    按照秦有福的想法,一旦到了溫州,首先就得考慮留後路的問題,自己的老窩肯定是要安在海邊的,到時候把碼頭建在屋子後面,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當然是帶著一家人拔腳上船,反正這個時候外面還好大不了當真跑到澳大利亞當土皇帝去,他就不相信,自己手裡有槍,難道還對付不了那些土人。

    秦有福萬萬沒有想到,他為了保命夾帶出來的機槍沒等到溫州就派上了用場,也多虧了當初藏得好,否則早就給那些劉國軒的兵丁給翻出來了。

    “老爺放心,即便是我們幾個,也是騎得俊馬、拉得良弓的,到時候動起手來,即使幫不上老爺的忙,也一定不會給老爺添負擔,老爺只管放心就是。”夏荷在幾個大丫頭裡算是說得算的,家裡的一般事務都是她管,也是秦有福和熊婉兒最信得過的,即便是朵藍帶過來的幾個丫頭,在秦府的時間長了,也漸漸認同了這個事實,所以這會她說話時最合適的。

    熊婉兒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讓秦有福分心,所以對秦有福的安排沒有計較,不過為了讓秦有福小心一些,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老爺,我跟朵藍和凱旋會躲好的,老爺無需為我們擔心,但老爺也得保重,萬一您要是出了事,我們幾個怕是就沒法活了。”

    熊婉兒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平淡,就像在說一個跟自己不相幹的事情一般。熊婉兒知道,自己的丈夫明白,自己這時候不是在開玩笑的。

    朵藍原本一直就暈船,再加上妊娠反應,一直都不舒服,可是折騰了這麽久,居然精神好了很多,到了這個時候,也想說點什麽,可話還沒出口,就被秦有福給打斷了。

    “行了、行了,誰也別說什麽了,等一下一點動手,想要控制這些當官的應該不難,萬一真要是碰上不怕死的,也只能說是我們的命不好,到時候不用說,誰也活不了,所以大家都別說了,反正擺在大家面前就只有這兩條路,要麽我們過去,應付走了這幫家夥了事,要麽就破釜沉舟,大家拼上一場,看看誰能拼得過誰!”

    秦有福的話大家都清楚,若論船上的火器,控制船上的這些官兵不成問題,但是要想憑借這些東西對付戰船是不用想了,所以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畢竟一旦動起手來,誰也不知道後果如何。

    ……

    兩方面都在做著準備,劉國軒已經下令各戰船的官員到大船上聽戲,秦有福他們這邊的人化妝的化妝,準備武器的準備武器,就看是不是能的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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