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康熙國策顧問 作者: 布老虎吃人(已完成)

 關閉
mk2257 2011-5-20 19: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126415
第一章 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該不是在做夢吧?」秦有福一邊心裡嘀咕著,一邊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嗨、、、、、、還真疼!」用手在大腿上輕輕揉著,一邊小聲嘀咕著:「都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麼在夢裡不會疼,跟真的一樣疼!」

  不怪秦有福質疑前人的理論,實在是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畢竟眼前見到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且不說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他所瞭解的任何一個地方,就看看自己身邊的這些大樹,用參天大樹來形容絕對恰當(其實是相對),直徑7、80公分算小的,一米以上的多了去了,這要不是在夢裡,除非在原始森林裡才能看得見,可是在南方哪還來的什麼原始森林?就算有,肯定也不會在城市邊上,更不要說自己不過是喝多了一點,沒道理一下子就到了大森林裡。

  用力揉了一下陣陣發漲的腦袋:「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睡一覺的好,下一回可真不敢喝這麼多了。」說著,秦有福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躺,連兩秒鐘都不到,樹林裡又響起了陣陣鼾聲。

  ……

  陣陣鳥鳴驚醒了秦有福,「看來下回還真不能這麼喝了,整個晚上都睡得腰酸背痛的。」眼睛都還沒睜開,秦有福就心裡嘀咕上了。

  習慣性的伸手一撐,秦有福先生打算起床了。

  「這床上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咯手?」秦有福隨手在他心目中的床上嘩啦了一下,猛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參天的巨木和滿目的悠悠青草。

  「不是吧?怎麼會是這樣!」這下,秦有福忍不住叫出聲來。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自己就跑到荒郊野外來了?看來還是沒睡醒,自己是在做夢呢。有了這個合理的解釋,秦有福的面部表情頓時放鬆下來,整個人又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躺。習慣使然,既然做夢,當然是繼續睡,睡醒了為止。

  「哎呦!」剛剛躺下的秦有福彷彿屁股上被點著了一般一下跳了起來。這也不奇怪,一塊暴露出來的石頭正好咯在了秦有福的腰上,強烈的刺激之下,秦有福這回徹底清醒了。

  「天哪!原來我不是在做夢,可是我怎麼莫名其妙就跑到這裡來了?」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秦有福徹底蒙了。

  難道是朋友們開玩笑?沒理由啊?!看一看周圍的環境就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甚至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確山附近的任何一個地方。誰都知道,河南這個地方,要說幾百年前可能會有一些大樹,可是解放後這也搞林場那裡也搞林場,再加上當年大練鋼鐵,別說大樹了,就算是樹苗都差一點絕種,這兩年即使有點樹不過那也是後栽的,怎麼都不會有這麼大。哪麼自己現在會在什麼地方?

  當初秦有福他們一幫朋友不是沒有開過別人的玩笑,曾經有一次,他們一個朋友新婚之夜喝得大醉,搞得秦有福他們連鬧新房都鬧不成了,幾個人一商量,乾脆,直接把新郎官打包送上了出租車,到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讓新娘子一個人在新房裡過了一夜。結果就是新郎、新娘連著一個月都用不著自己開火,直接在秦有福他們幾個朋友家吃了一個月。

  問題是他們再怎麼開玩笑也不過是把喝醉的朋友給送到了酒店,沒道理自己喝醉了會被朋友們送出幾百里外的大森林裡吧?

  「喂,有人麼?……有人沒有?……」秦有福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剛才他努力的想過昨晚的一切,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到了這個大森林裡的。當然,秦有福的記憶僅限於自己一直在酒桌上喝酒為止,後來的是他就不記得了。秦有福也明白,自己平時還是能喝一點的,但是也會有喝高的時候。正常情況下,他喝多了以後倒不至於有什麼不理智的舉動,只是喝著喝著就倒在酒桌上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都是聽老婆朋友們說的)。

  連續叫了幾聲,再看看周圍的環境,秦有福覺得自己先別考慮是怎麼來這裡的,現在的關鍵是想一想該怎麼離開。

  打電話當然是最好的求救辦法,別看秦有福不過是一個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平時靠販賣小菜過日子的農民,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至少知道報警電話是110、實在不行打119也可以。但是他這會也得有電話可用。不用翻兜秦有福就明白,自己的習慣是一回家就把電話放在電視櫃上,這會哪來的電話?

  昨天是秦有福進新房的日子。這些年來隨著城市化水平的逐步提高,秦有福他們村的地基本上都給縣裡征了。按說發下來的補償款是足夠秦有福建上一棟小樓的,可惜那會他年紀還小,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了,再加上他父母又去得早,結果分到手的那幾個錢沒幾年就給秦有福糟蹋得差不多了,兩個哥哥看著秦有福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幫了他幾次以後,乾脆撒手不管了。就這麼,秦有福又混了兩年,眼見著村裡家家戶戶建新房,自己不但沒建成新房,反而把征地款給花得七七八八的、要是再不想辦法,連過日子都成問題了。可惜的是,要文:秦有福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根本就是文盲一個。要武:過了那麼多年安逸的生活,這時候的秦有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功夫把式一概不會,根本就是此路不通。沒有辦法,只能另闢蹊徑,好在還是農民,當年跟曾經當過赤腳醫生的老媽賣過菜,索性也不想其它的,直接踩上家裡的三輪車,批發市場一轉,幹起了倒賣小菜的生意。

  別看一斤菜不過掙個五毛一塊的,但是幾年下來,秦有福算是掙到了點小錢了,於是下了狠心,直接幹了一棟五層樓的房子,考慮著拿四層來出租,自己住一層,這樣就算將來不賣小菜了,也能有點收入,起碼混個溫飽不成問題。

  樓建好了,請朋友來吃頓飯是自然的(怎麼都得混點紅包收入)。怎麼說秦有福都是當主人的,酒場上當然義不容辭。誰也說不上他喝了多少,反正大家都知道,秦有福肯定是喝醉了。令人想不到的是,大家都以為秦有福不過是出去方便一下,可是直到停電的時候他都沒有回來,整個人彷彿蒸發了似的。

  事實上,秦有福的確是蒸發了!

  這天晚上,秦有福喝多了酒,或許是感慨自己的新樓建成吧,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一個人迷迷糊糊的上了天台。其實這個時候秦有福已經醉得處於無意識狀態了,站在樓頂上,感慨著自己的「偉大」,沒過多久,他開始有了膀胱充盈的感覺,於是不管不顧的,秦有福摟開了褲子,掏出了他的「灑水機」,對著樓下噴灑起來……。

  也活該秦有福倒霉,他的房子剛建好,供電部門還沒來得及給他供電,接進新房的電是從隔壁接來的。考慮到用不了幾天,臨時用電當然就沒有那麼講究,管它是什麼電線,只要能導電就行。就是這樣一根接了不知道多少個接頭的電線,由於已經架空,再說又是臨時的,電工甚至懶得給接頭上扎上絕緣膠布。

  於是,不可預計的後果出現了。當秦有福的體液噴湧出他的「灑水機」接觸到380伏電線的那一瞬間,一道詭異的藍光以秦有福體液和電線的接觸點為起點,一頭竄向了正舒坦著的秦有福,另一頭延著電線直奔變電站。

  這天晚上,確山縣供電局給市供電局打電話求助的時候說:由於下面鄉鎮農民大規模偷電和不安全用電,導致確山縣變電站所有線路全部跳閘,三個110千伏的變壓器燒燬,下面鄉鎮大批小型變壓器出現故障,急待上級供電部門指導搶修。

  秦有福的朋友們奇怪了,自從停電以後就誰都沒有見過秦有福,一開始大家還以為秦有福喝醉了,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睡覺去了,可是直到兩天以後還是誰都沒有見到他,大家開始著急了。於是,當地派出所多了一樁人口失蹤的案子。

  當然了,這些事就跟正在山上轉圈的秦有福沒有什麼關係了。小秦同志滿世界吆喝了一遍以後終於確定,自己是被那幫醉鬼朋友連夜給丟到什麼大山上來了。開玩笑要有個限度,至少別搞出什麼危險,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誰知道這山裡頭都有什麼?那幫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要是連這樣都能忍,那我們小秦同志的脾氣還真就是泥捏的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要想解氣報仇,自己怎麼都得先想辦法下山,找到了家再說。至於說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人來救自己,秦有福心裡倒是有點巴不得那幫傢伙回去的時候開車翻到山下去了。當然了,他可不想死人,不過但願這幫傢伙一個兩個缺胳膊斷腿是沒少嘀咕的了。

  。。。。。。

已有(188)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0
第二章 被古代人俘虜了

  跌跌撞撞的,幾個小時下來,秦有福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總之鼻青臉腫是肯定的了。身上襯衣掛了好幾個口子,還好穿的是牛仔褲,還不至於漏屁股。天快擦黑的時候,秦有福發現林子漸漸的變得稀疏起來,已經可以看見幾條山間小路了。

  有路就有人家!秦有福變得興奮起來,肚子也不那麼餓了,腳上的步子變得輕快了許多。

  又走了一會,遠處傳來陣陣的敲擊聲,秦有福聽了一會,按敲擊的頻率來看,好像是有人在伐木的聲音。

  「嗨!……有人麼?!嗨!……有人麼?!」確定了聲響的人為的以後,秦有福一邊叫喊著,一邊興奮的朝著伐木聲傳出的地方跑去。

  因為太興奮,再加上將近一天湯水未進,跑了沒有多遠,秦有福就覺得口乾舌燥,想喊也喊不出來了。好在伐木聲一直沒停,秦有福相信,只要自己快一些,肯定能碰上那些伐木的人。

  轉過山坳,遠遠的,靠近山腳的地方,幾個人正在砍伐著幾棵大樹。

  「嗨!……」秦有福興奮的叫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這會根本就發不出什麼聲音來了。秦有福知道,這是因為剛才叫喊得太厲害,聲帶充血導致的。原來看足球的時候有過幾次這樣的事,不過都沒有這次嚴重罷了。秦有福心中有數,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小心一些,吃幾顆消炎藥,用不了兩天就能好。在的關鍵是趕快趕到伐木人那裡,他們肯定有水!秦有福感覺自己現在都快渴死了。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怎麼像古裝戲似的?導演在什麼地方?」愈發感覺得不對勁的秦有福沒敢驚動正在伐木的工人,只是遠遠地觀察著。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古裝戲看得不少,但是哪個不是俊男美女的?哪像現在見到的,不但一看就是一份營養不良的樣子,而且長得都不高……。最關鍵的,秦有福怎麼看都沒有看到應該有的劇組人員,更不要說攝影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也太離譜了!該不是那幫兄弟趁我喝醉了,把我丟到原始社會了吧?不過沒聽說河北有什麼原始社會部落,只聽說廣西和雲南那些地方的山區會有一些還沒有完全接受現實社會的人,但是也不至於到留辮子那麼誇張的地步。那麼現在的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每個人都會有自我防範的意思,秦有福當然也不例外,碰上這麼怪異的事,小心一些比什麼都好。小心翼翼的,秦有福悄悄的向山腳方向移動著,沒有辦法,實在是他不認識路,必須依靠這些人回歸社會,就算這些人有問題,但是只要跟著他們,至少可以找到水和食物。喝醉了的人是非常渴的,秦有福醒過來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到現在一點水都沒有喝上,這會已經受不了了。

  別看秦有福是農村長大的,但是他那裡有在山林裡穿行的經驗?他們村子附近除了一些人家自己種的柿子樹和棗樹以外,就是想割點茅草餵牛都難找到,對於穿行這樣的「大森林」當然沒有什麼經驗。於是,很不幸的,我們的秦有福同志就在接近山腳的時候被長長的茅草又一次絆倒了,更不幸的是,他的鼻子跟一塊高出地面十幾公分的岩石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秦有福頓時滿臉是血,山邊伐木的幾個人也被驚動了。

  「什麼人?」畢竟這裡屬於山區,平時人煙稀少,突然間聽到有動靜,當然讓這些人大吃一驚,頓時發問道。

  秦有福本來擔心這些伐木的是一些說不清楚的「野人」,所以小心翼翼的,結果一聽他們的口音,嘿嘿,到底是露出馬腳了,真沒想到,那幫朋友竟然跟自己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把自己給丟到深山老林裡來了,還找了這麼多人裝「野人」嚇唬自己,可惜的是,這些人一開口就露初了破綻,一口確山方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說得好的。看看環境,現在這裡應該遠離確山了,應該是朋友們為了慶祝自己的新房落成送給自己的一個旅遊項目。不過想到正在流血的鼻子和擔驚受怕在山上呆了那麼長時間,怎麼都得好好的敲他們一槓子的!問題是這些人裡怎麼一個眼熟的都沒有?十里八鄉的,要是見過,怎麼都該有點印象。

  這些念頭不過是轉瞬間的事,秦有福的確是渴了,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當然也不客氣,當即站了起來:「得了、得了,玩夠了啊!讓他們都出來吧,他奶奶的,這一整夜熬得我,都快渴死了,把水給我喝一口再說,沒看我的嗓子都啞成這個樣子了。」一邊說著,秦有福一邊走向伐木的人群,當然了,一個手還得捏著鼻子,不過滿臉的血的確挺嚇人的。

  幾個伐木的彷彿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好一會都沒有動靜,眼看著秦有福越走越近,突然有人動了……。

  其實秦有福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造型。一身衣服是狼狽了一些不過看著朋友們費了那麼多心思的份上就不計較了。至於滿臉的鼻血的樣子,其實他站起來以後完全有機會搽一下,不過秦有福特意保持著這個樣子,流點血對男人來說算不了什麼,似乎更有些男人味。起碼秦有福自己是這樣理解的。

  一個讓秦有福沒有想到的場景出現了:幾個伐木的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嬉笑著熱情的迎上來,手裡拿著礦泉水……。不,也不完全對,迎是迎上來了,不過他們的臉可不是笑臉,手裡拿的也不是礦泉水或毛巾什麼的,而是……斧頭!

  秦有福一開始感覺還挺好,多少為自己的血流滿面的形象感到驕傲,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那幫伐木的提著斧頭,一聲不吭的朝著自己就撲了過來。沒錯,是撲過來了,就像自己欠了他們多少錢沒還似的。

  「不是吧?這也演得太像了?!」秦有福心裡說道,腳底下可一點都不慢。他本來就膽子不大,特別像現在這樣,面對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當然是撒開丫子飛跑。當然了,一邊跑也得一邊表明自己的態度:「喂,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打電話報警了!」

  秦有福不跑還好,這一跑,幾個伐木的叫了起來:「抓逃人!別讓他跑了!」追趕的腳步越發快了起來。

  幾個伐木的「工人」身高實在有點可憐,也就1米6多一點吧,相對秦有福來說還真不算什麼,但是秦有福又渴又餓,哪裡跑得過幾個長期在山裡跑慣了的?再說了秦有福赤手空拳,那幫伐木的手裡可掂著斧子吶!

  「哎……哎……!你們幹什麼?輕一點!輕一點!我的手要斷了……!我求求你們,別鬧了!我都快渴死了!」三兩下的功夫,秦有福給幾個小個子伐木的五花大綁捆了起來,誰也不理會他的哀求。

  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對很可能直接剁到身上的斧子的時候,秦有福還是很配合的。也由不得他不配合,那些人根本不聽他說的是什麼,幾個人捆豬一樣吧秦有福按倒在地,手腳之間繩子一穿,這下,他連動都動不了了。

  「兄弟們,別鬧了!快放我下來吧!沒有你們這樣玩的!……」

  「就算你們要玩也用不著那麼狠吧?好歹把我放下來,我跟你們走還不行……。」

  「你們演戲也不用演得那麼認真吧?這都快把我折磨死了……。」

  「……」

  「……」

  「把他的嘴給我堵上,老這麼叫喚,聽著就煩!」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受不了秦有福不停的在一邊鼓噪,乾脆讓人堵上了秦有福的嘴。其實也不怪他難受,換了是誰都受不了。秦有福叫了一夜救命,嗓子早就啞了,再加上幾個小時沒吃沒喝的,根本就形不成完整的句子,一般人聽來當然就是噪音了,到這會才堵上他的嘴已經算這幫人非常有耐心了。

  其實秦有福並不想說那麼多的話,因為他發現這幫人以後沒多久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了。試想一下,就算自己的朋友要開玩笑,怎麼也不至於把他一個人丟在荒山野嶺呆了一夜。再說了,就算他們真的要把玩笑開到地,真的干的那麼絕,也真的花那麼大的代價找一幫人來裝野人,可頭上的辮子沒有辦法裝吧?「被捕」以後秦有福仔細觀察過了,這些人的辮子絕對不是戴的假髮,全是真傢伙!還有,他們穿的衣服!隨便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手工紡制的!誰都知道,要真是一件純手工紡制的衣服可是價值不菲,這麼一幫子人,身上全是這樣的衣服,那得多少錢?而且明顯可以看出那些補丁的確是因為磨損造成的。有錢穿純手工衣服的人會把一件衣服穿到磨爛的程度?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難道……自己被古代人給俘虜了?

  秦有福實在覺得今天這事太詭異了,但是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至於不停地叫喚,秦有福也知道那是白費口舌,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好像不說點什麼就沒法證實自己還存在一樣。不過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他的嘴裡給塞上了一大把青草。按說秦有福是有能力吐出來的,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擔心要是自己吐出來以後這幫人會不會把他的舌頭給割了。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1
第四章 忽悠領導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跪著了,我看的出來,你不是個習慣下跪的人」縣衙的廂房裡,坐在主座上的縣官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彆扭扭跪在地上的秦有福,下顎稍微擺了一下,示意秦有福站起來。

  「謝謝!謝謝!」秦有福可是長在紅旗下的人,根本不習慣下跪。剛才在大堂上跪了那麼久已經跪得他雙膝酸軟、得要靠不停的變換動作才堅持得下去了。現在聽到縣官不用他跪了,當然不客氣,連忙站了起來。

  「剛才你在大堂上說的那些東西我並不完全相信,別看本官是山西人,但是來確山上任也有些日子了,雖說不會說確山話,但是確山口音還是聽得出的。儘管你說的話跟確山方言很接近,但是明顯可以聽出有比較濃重的京城口音,我朝有不少洋大人,他們至西洋而來,居京城幾十年,仍讓人一聽就能聽出是夷人。我很奇怪,你自稱你們家族旅居海外多年,難道真的不與西人交流麼?」縣官問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的。

  「是的,我們家族對著方面要求非常嚴格,每每對外交流的都是家族裡固定的幾個人,其他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這樣才能更有效率。」別看秦有福不過是一個小販,但是道理還是明白的,新聞聯播也不是白看的,說點大道理蒙人當然沒有問題。

  「你說的這些我現在沒有辦法證實,不過聽著有些道理,可以容後再議,但是你可知道,根據我朝律法,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換了什麼地方都屬大不赦,就連當初官居一品的湯若望大人都剃了頭留了辮子,你說你這樣我該怎麼辦呢?再說了,現在你是空口無憑,怎麼能證明你不是逃人?我朝進關以後對逃人一事一直甚為重視,各級官府但凡發現逃人都會不遺餘力緝拿,你何以證明自己不是逃人?」

  秦有福到現在一直都迷糊著,當初那些山民抓他就以為他是逃人才抓他,可是他連什麼是逃人都不清楚,雖說字面上可以想明白一點,但是總還是問清楚的好,免得下回還受罪。

  「縣官大人,您能告訴我什麼是逃人麼?我真是不清楚!實在不想為了這個被冤枉。」秦有福有點著急了。在他看來,剃頭留辮子的事好解決,只要這位縣官老爺認同了他的講法,那麼搞一根假辮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電影上這樣的情況多了。現在似乎逃人的問題是主要矛盾,得首先解決。

  縣官頗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有福。剛才在大堂上他之所以選擇退堂而把秦有福帶到後堂來瞭解情況就是因為對秦有福逃人的身份有太多的懷疑。要說秦有福是逃人他怎麼都不相信,因為沒有任何一個逃人會像秦有福這樣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怪異的,除非是有毛病,要不就是不想活了。看秦有福的樣子也不像有毛病的樣子。

  「逃人是我朝入關以後為了禁止八旗奴僕逃亡和其它八旗人員逃旗而頒布的法令,其中規定,凡逃人者,一次黥其右頰,鞭一百歸主;二次黥其左頰,鞭與歸主如初。三次則論死歸刑部。窩逃正犯,照例擬絞,妻子家產籍沒,窩家的鄰居流徙邊遠,有司以上各官分別處分。因為窩逃,早些年,我朝幾位一品、二品的大員、甚至有藩王都差一點因為屬下窩逃的事被削爵,所以逃人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誰都不願意跟這個事沾上關係。」縣官說著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的,但是引經據典的,顯然是要告訴秦有福震驚說的言之有物。

  秦有福也不傻,這下他算明白了,難怪那些村民那麼「熱情」,感情逃人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連藩王都差一點因為屬下窩逃被削爵,自己這個形象被別人當成逃人當然一點都不奇怪!

  「縣官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跟逃人可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想啊,如果我是逃人,我有必要打扮得這麼另類麼?這不是往自己腦門上貼標籤麼?再說了,你看看我這塊表,還有我的圓珠筆,還有我的打火機……。」秦有福一邊說,一邊從手上、兜裡往外猛掏:「這些東西您見過麼?我相信,別說是您,就是皇帝也沒見過,你說……」秦有福正打算仔細解說撇清自己跟逃人的關係。

  「住嘴!」聽到秦有福竟然說起了皇上,縣官嚇了一大跳。雖說他不知道皇帝見沒見過這些東西,不過妄議天子,那可是大不敬,要掉腦袋的。

  「聖上也是你能說的麼?!」縣官連忙打斷了秦有福的話:「罷了,現在權且當你真的是從海外回來的,你先說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其實縣官一直都有點相信秦有福是從海外回來的,再聽一聽他說話那麼的「另類」,手裡拿出來的東西那麼的「怪異」。況且也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打扮得那麼怪異,所以不如先聽一聽秦有福到底想怎麼樣。

  秦有福一聽縣官這話,當然明白意思,於是戰戰兢兢的回答:「我明白、我明白!主要是在澳大利亞習慣了,我們在那裡不太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所以……」這下,秦有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澳大利亞好像一直是殖民地,至於是英國人的還是法國人的說不上,但是那兩個國家都是有皇帝的。

  「無需解釋,只要以後慎言就是。」縣官擺了擺手。

  「謝謝!」停了一下,秦有福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現在當今聖上是哪一位?已經在位多少年了?大人如何稱呼?您知道現在是公元多少年了麼?」

  這些問題秦有福早就想問了,但是一直沒敢問出口。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縣官一抱拳:「真不知爾等讀的是什麼書,豈可將當今萬歲與我等臣子相提並論?不過想來你等旅居海外多年,諸子禮儀已然全然淡忘。本官也就不與你計較了。你且聽好了,現如今是康熙6年,當今聖上乃是康熙皇帝。至於你說的公元紀年依湯若望大人編撰的《時憲歷》推算,現如今應該是新歷1667年,不過在三年前,西洋新法已經廢止。本官乃是確山縣縣令,姓吳、名?、字伯美。」吳?有些玩味的告訴秦有福說。

  經過仔細觀察,吳?已經基本上相信了秦有福說的。畢竟是不是逃人基本上還是看的出的,秦有福這個樣子,肯定是沒幹過什麼體力活的,而且一身穿戴一顯得不俗,像他這樣的,如果是逃人也只能是哪個大戶人家家使的奴才,但是但凡大戶人家的家使奴才、特別是識字的,哪個不是出口成章?至少說話辦事有規有矩,而且一身的奴性很容易讓人看得出來。可是反觀秦有福,就從他連怎麼打千下跪都搞不清楚,基本上一副主子的做派,說話又粗俗不堪全是民間口語,要不是他說是從海外回來的,吳?真懷疑他是不是上八旗哪個旗主家的紈褲。當然了,吳?相信,就算是上八旗家人和一個旗主家也不會出一個敢把辮子給剪了的主。再說他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儘管不知道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單從外觀來看就價值不菲。吳?自問也算見多識廣,可是也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吳??你就是吳??」秦有福瞪大了眼睛。在確山這個地界,吳?可算是個名人了,確山能算得上風景名勝的地方大概就是吳?的祠堂,別看秦有福對吳?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碼知道這傢伙是順治年的進士,當過湖廣巡撫,後來又當上了刑部尚書、左都御史和保和殿大學士,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整個確山再沒有比他有名的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至何處聽聞本官的?」吳?有些奇怪,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知縣,雖說有些官聲,但是秦有福應該沒有聽說過才是。畢竟這傢伙連現在是誰當皇帝都不知道。聽他的口氣似乎知道自己,吳?當然奇怪。

  一聽這話,秦有福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心裡有數,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是後世來人的事說出來,否則皇帝肯定得把他給整過去,到時候自己要是告訴皇帝:你的清王朝不過三百年而已,後面的事還亂七八糟的,皇帝肯定會砍了他的腦袋。再說了,有的東西要真的說出來了別人就會防範了,萬一不出現九子奪嫡的事怎麼辦?那不是說自己說謊?照樣得掉腦袋。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真讓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等著腦袋搬家就是的。

  「您也知道,我們家族既然打算回歸故里,當然要打聽一下確山縣的主要領導是誰。不過那是順治皇帝當朝的時候了,沒想到時隔多年您還在確山當領導,所以我聽過您的名字。」秦有福順嘴說慣了,整個一個瞎忽悠,連領導都出來了。

  「領導?呵、呵、呵……,很是形象麼!引領一縣,導向民生,的確形象。這是你們在海外時稱呼部族頭領的稱呼麼?」吳?聽秦有福的說法比較另類,有興趣了起來。

  秦有福是什麼人?那是個察言觀色斤斤計較的好手,一聽吳?這話,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過關了,當然馬上投其所好,開始神侃一番,什麼袋鼠啊鴕鳥、考拉之類的,反正往神奇了說,還順手給吳?畫了一幅世界地圖,當然了,用的是他自己的圓珠筆,而且也不太像,寫的還是簡體字,但是這都不影響吳?受到得震驚。

  讓吳?震驚的不是秦有福畫的地圖,也不是在吳?看來通篇白字的秦有福的簡體字。讓吳?震驚的是秦有福的圓珠筆!他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的書寫工具,甚至比西洋人用的鵝毛筆還要方便,竟然不用施水研磨,而且書寫出來的字……。

  「秦先生,能把你的筆給我看一看麼?」儘管吳?覺得秦有福是個(算是粗通筆墨吧)有點奇技淫巧的人,但是畢竟落入了下成,不過在地理和雜學上,秦有福還是有一定見解的,也勉強當得起先生。再說現在有求於人,當然就……。

  「這個沒有問題。」秦有福一早就預備了用手裡的這些東西換一條活路的。雖說吳?的官聲不錯,可是誰知道他到底貪不貪?再說了,如果用這些東西能換來一些好處,比方說一個戶口之類的,那就算物有所值了,怎麼著也得想辦法生存下去。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2
第五章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有了吳?的承認,秦有福基本上算是沒有危險了,不過要想呆下去就必須有個名分和身份戶口,也就是得落戶,不過落戶還是一件麻煩事。

  清代編製戶籍有兩種:一為裡社制,一為保甲制。裡社制戶籍編製目的在於徵調賦役故又稱服役冊;保甲制戶籍以警防為主,故稱保甲冊。裡社制戶籍以家為主,要載明一家的田糧和丁數,。保甲冊是以人為主,以察個人的出入及動靜,裡社制戶籍以一戶為以一籍,家的構成及家族的身份關係,恃戶籍而證明,保甲制戶籍可以數家合而為一籍,或一家分為數籍。清代,裡社與保甲並用,前期側重裡社,後期側重保甲。各州縣每三年必須將境內人丁編審一次,攢造黃冊,由各省轉呈戶部,那可是登記在冊的東西。

  秦有福這樣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要想報上戶口,不但要想辦法落戶,還得有保人什麼的。就這麼還不算,你還得想辦法把名字編進黃冊裡去。

  如果說是個嬰兒,甚至說是個孩子都好說,了不起報官說是為了防止孩子長不大所以沒有給孩子落戶之類的,反正理由很容易找。但是秦有福就不同了,他可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了,按照規定,年滿十六歲者就必須徵收地丁,如果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火耗什麼的,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更何況憑白無故多出來了一個人,即使如吳?是確山縣令,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好。反正除非秦有福不想解決戶口問題,否則這件事情就一定是要上報的。

  「有福,入籍的事有點麻煩。如果不辦理戶籍,你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幾天接觸下來,吳?覺得秦有福是個挺有意思的人,說他不學無術吧,這傢伙不但識字(儘管有些磕磕絆絆的),而且還會寫,當然了,很多字都是錯別字,甚至有不少字是直接脫胎於草書,筆畫簡單了許多。他還會算學,簡單一些的算術隨口就來,即便是複雜一些的也比普通人快許多。另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雖說不少東西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很多東西不但言之有物,而且還會時不時的出一些好主意,讓吳?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秦有福好了。至於有福這個稱呼,吳?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很明顯,跟這麼一個連戶籍都沒有的,甚至連字都沒有的人稱兄道弟實在是丟了吳?的臉,但是總不能一天到晚連名帶姓的稱呼他,好在秦有福似乎不是很重視儒家禮教,於是叫他有福也就沒什麼了。

  「吳大人,您無論如何得幫幫忙,你想啊,我們舉家費盡千辛萬苦從海外歸來,臨了,能回到確山的只有我一個人,如果到頭來還是一個黑戶,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我天朝子民,我們一家幾十代人的心血不就白費了麼?再說了,我們在海外雖說所學已經距當今天朝正統相去甚遠,但是在一些雜學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的,我們家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怎麼著我也得全力以赴,爭取光耀門楣,要是連我都是一個黑戶,這些理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秦有福可是現代人,他知道,除非一輩子不出頭,否則戶口和正式身份還是有必要的。再說了,雖然他還沒有想好自己到底能幹什麼,但是他相信,就憑自己現代人的眼光,要想在康熙年間混得風生水起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所以這個戶口是一定要辦的。

  「說的也是,這麼說都是你家先人的心願啊!行了,這個事情本官再想一想辦法,到時候幫你辦了也就是了。」吳?給秦有福拐帶壞了,說話也不像原來那樣咬文嚼字的。不過也很正常,畢竟是地方官吏,接觸的多是一些小老百姓,平時你說得文縐縐的不難,可也得有人聽得懂才行。當然了,這只限於私下交流,畢竟滿口俚語有失士子身份。

  「那就謝過吳大人了,這段時間一直吃住在您這裡,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秦有福客氣的說。秦有福不是不想出去自己找地方住,而且也不是負擔不起。他相信,只要他肯從牛仔褲的口袋上取下一個扣子,丟到當鋪去,換幾個零花錢還是不難的。更不要說他襯衣上的塑料扣子、手上的手錶、兜裡的打火機和圓珠筆等等。秦有福相信,搞不好他把短褲脫下來都能換上幾兩銀子(起碼橡皮筋是值錢的)。可是這一切都得在秦有福敢出去的基礎上,要知道,雖然他現在穿的已經是長衫了,可頭髮還沒有長出來,要是這個樣子出去了,估計用不了兩個小時就又得回到確山縣的大堂上。被別人扣一個逃人的帽子也就罷了,萬一被說成是亂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沒什麼的,怎麼說我也是確山的縣令,代天子牧守一方,自然要為地方百姓辦些實在的事情,你的情況很是特殊,相信巡撫大人是可以理解的。」要想為秦有福辦理戶籍,除了自己這裡,當然還得經過巡撫衙門,只要過了這一關,在黃冊上補的名字才算有效。

  「謝謝吳大人!」秦有福這話可是發至肺腑的。

  吳?小心的吹開浮在面上的茶葉,細細的品了一口。要是換了一個人肯定知道,這是該走的時候了,吳?的這個動作是端茶送客。不過早幾天前吳?就明白了,這個秦有福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端茶送客,你要是不說明白了,這傢伙就根本不知道走。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當著秦有福的面喝茶了。

  想想秦有福這幾天的事,吳?就忍不住想笑。這個傢伙,不管自己幫了他多大的忙,最多也就是一句「謝謝」了事,就像剛才說的幫他辦理戶籍的事,連自己都得求到巡撫衙門那裡去,多大的人情!他到好,仍然不過是「謝謝」兩字,這要是換隨便一個人,怕不早就跪在地上,三叩其首?不過吳?正是因為這樣,也就愈發使得吳?覺得幫一幫秦有福是對的。別的不說,秦有福應該沒有什麼學問,懂的東西卻非常雜,正常的家庭是不會這樣教育子孫後代的,因為這會關係到這個人未來發展的問題。但是有一類人會被家族刻意這樣培養,因為他們不需要很有學問,但是必須懂得很多看似無用,但是卻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東西。這一類人一般會是這個家族或者是一個集團的接班人,他們學的是掌握這個集團的技巧。他們不需要太有學問,需要有學問的是他們的手下,這些人需要更多的是一些雜學,這關係到未來集團管理的時候能夠觸類旁通。就好像當皇帝的,從小就接受著最嚴格的教育,給皇帝侍講的哪個不是當代大儒?按理來說培養出一個某方面學術的翹楚來根本沒有問題,但是他們教的是皇帝,皇帝學的是帝王之術,他不需要成為一個學者或者是某方面的巨匠,他需要的是對這個方面略有掌握就可以了,因為將來會有許多的這些或那些方面的學術巨匠為他服務,而皇帝需要懂得的怎麼樣來使用這些人。

  在吳?看來,秦有福無疑是他們家族未來的接班人,當然不會給家族裡的其他人下跪,至於家族裡的長輩,應該是溺愛有加,捨不得讓他跪。別看秦有福的穿著打扮很是另類,但是無論做工還是衣料,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這當然不是一般家族子弟可以享受的。再看看他的隨身物品,如果不是專門定制,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承擔得起這樣奢侈的消費,這全都是為了給家族的主人(或是未來的)造勢,營造出一個上位者的感覺,這才是大戶人家的權謀之道。只是可惜,秦有福的所有班底全部葬身海難,如若不然,誰也說不清楚他會走到哪一步。

  當然了,吳?想的這些東西秦有福是不知道的,要不然這個小販出身的文盲肯定會激動得熱淚盈眶!多不容易啊,總算沒白給整到清朝來,好歹咱也算有身份的人了!!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3
第六章 時政建議

  第六章

  「吳大人,我有點搞不明白,剛才您說辦戶籍比較麻煩,如果不辦戶籍的話就簡單了。難道還有人不辦戶籍的麼?」秦有福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之所以那麼執著的腰辦理戶籍,因為他知道戶口的問題牽涉到許多方面,比方說入學等等,要知道,沒有戶籍就辦不了身份證,沒有身份證就寸步難行。他當然知道,就在他們村,當年也有不少人沒有辦戶口,不過那是為了避免計劃生育罰款。好像沒聽說清朝時有什麼計劃生育政策,既然沒有計劃生育政策,為什麼會有人不辦戶口的?

  「呵、呵、呵,有福你有所不知。但凡我朝丁戶,每戶添人進口都需申報,朝廷按人增收地丁稅,丁口越多,當然繳稅越多。是以有不少貪圖小利的刁民為了躲避地丁稅瞞報丁口。這樣的情況一旦被查實,當然是要受到處罰的。不過還有一種情況,至我朝入關以後,除一些故明王侯名士的土地外,為了安撫八旗和有功將領,實行了圈地政策,所圈之地視為永業,只需繳納部分田賦,餘者自用,這樣或多或少出現一部分小業主田地被圈的事,為了保有田土,這些人唯有投身為奴。這樣他們就只需繳納部分產出,無需繳納國稅。不過這樣一來,這些人的身份就變成了大戶人家的奴僕,丁口從主,當然無從著籍。後雖停止圈地,但衣食無著不能資生者可以投允滿洲旗人為奴,結果大批農民為了逃避地丁而投充大戶。直至順治4年,攝政王多爾袞下令永停投充,這才好了一些,但是大戶人家奴僕丁口隨主,是以無從統計。這也就出現了部分人因為主子盤剝過重或自思發展等現象從而逃匿的,也就是逃人。我朝規定,凡容留隱匿逃人或知情不報者置之重刑,全甲及總甲皆受牽連治罪,所以當初你被發現的時候當地村民會那麼緊張。」吳?笑著解釋。

  秦有福點了點頭,這事吳?前幾天已經說過了。不過這會他才明白,原來想入籍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看來關鍵還是得證明自己不是別人的「東西」才行,奴隸制度害死人啊!

  看看秦有福的表情,吳?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於是接著解釋:「由於投充隨主,當然也就無需辦理戶籍。像你這樣,嚴格意義上可說是來歷不明,想我吳家也算是山西大戶,如果你無需辦理戶籍,本官可當你是早年投充我家族之人,這樣你只要跟隨本官,有無戶籍自然無妨。」

  秦有福一聽樂了,這不是跟以前報紙上說的差不多麼?什麼時候都有會變通的人。

  「嘿、嘿……吳大人說的是,這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看來辦法都是人想的!」

  別看秦有福很普通的一句話,在吳?聽來就大不一樣了。要說秦有福沒有經過系統、有針對性的學習,怎麼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如此精闢的總結歸納自己剛才說的話,而且顯得那麼的言辭犀利。

  「見笑了。其實這個辦法並不是本官想出來。怎麼說呢,有些小戶人家,因為人口多,土地少,如果繳納了地丁稅,很可能就過不下去了,只能將自己的土地並人口投充入大戶,然後租賃部分大戶人家的土地,這樣只需交納地租,減少了地丁稅,儘管從此以後放棄了些許權利,但是保證了一家老小穿衣吃飯問題,算起來還是划算的。我等一般大戶也不忍鄉民流離失所,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這樣不是變相的偷漏國家的稅收麼?」畢竟是現代人,說話沒有太多的顧忌,秦有福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合適的。

  「看來有福一族在海外的確時間久矣,言語之間鋒芒畢露,甚少顧慮。正如你所言,我朝的確早已停止圈地投充之事,現在無非是為了你身份的問題想的變通之法。如若不然,爾落籍之事就需經過巡撫衙門,然後上報戶部。由於這樣憑白增添人口的事情少之又少,一旦上命令你補充之前年份之地丁稅費,著實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我見你兩手空空,於本地又沒有產業,為你擔心罷了。」吳?也不完全是為了秦有福著想,他只是覺得,像秦有福這樣的人,畢竟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同,很可能有一些奇思妙想,如果放在自己身邊,說不上什麼時候能幫得上自己。即使窮其一生寸功未立,無非當養個閒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幫他辦理了戶籍,那麼像秦有福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寄人籬下,說不定自己就漏了一個優秀的幕僚。

  秦有福撓了撓頭,心裡也覺得有點後怕。電影電視上什麼時候說過古代官員的好話?即便有也是鳳毛麟角。自己先入為主,總覺得吳?是一個好官,說話的時候就沒那麼謹慎,像剛才自己的那些話,要是被別人上綱上線,搞不好就要命的!好在吳?還真挺好說話的,只是旁敲側擊的警告了一下自己,沒真的拿自己的話當回事,否則還真有麻煩了。

  「其實我覺得目前的土地政策和稅務政策有點問題,要我說,根本就不用那麼麻煩,只要把所有的土地全部重新統計一下,落實一下根本數據,也用不著管它屬於什麼人,只管土地要稅收。到時候把土地分成三六九等,按等級徵收稅費。這樣一來,圈地的問題和人口的問題就都解決了,國家的稅收也就穩定了。我相信,沒有誰會放著田地不種,只會有人開墾更多的荒地,於是,國家的耕地面積也就隨之增加了。慢慢的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什麼逃人的問題也就解決了。土地多的多交稅,土地少的少交稅,大家都公平,也就不會有誰為了避稅而瞞報人口了。」秦有福說的這在現代人看起來根本就是小問題。當年交農業稅的時候,誰也不會管你家裡有多少人,只管你有多少地。地多就多交農業稅,地少就少交農業稅,誰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初聽秦有福說土地政策和稅收政策有問題的時候,吳?差一點就要呵斥他了,畢竟這是國家制定的政策,豈是升斗小民可以妄加議論的?但是聽了秦有福後來的話,吳?彷彿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都震驚了。別看秦有福說得輕描淡寫、一點都不經心的樣子,但是他說的話的確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辦法,要是真的按照秦有福的這個辦法,解決了全國的人口統計問題是小事,關鍵的是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國家的土地問題。

  中國從來都是一個農業大國,明清時期,全國人口的93%以上是農民。可以說,只要解決了農民問題,國內的安定就基本上沒有問題了,即使會有一些外來入侵等等問題,但是只要有了良好的人口政策,徵兵就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也就不怕打仗了。儘管不知道秦有福說的「以地定稅」在實際操作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至少這是一個新的思路,如果操作成功了,那麼不但可以改變地丁稅逐年下降、國家人口與統計人口嚴重不符的問題。最關鍵的,這個政策可以全面提高農民的自主性、用多勞多得多刺激農民開荒種糧,全面提高國家的整體實力。另一方面,只要真的實施了這個政策,那麼每一個農民或地主就會拚命的往土地裡進行投入,只有多投入才會有多產出。國家的稅務政策不會老變,多打出來的糧食就是自己的,長此以往,土地就會漸漸的肥沃起來,糧食的出產就會更多,農民富裕了,流通領域就會變得更發達,從而全面帶動經濟全面發展。相信只要這個辦法可以實施,國家的稅收可以再斷時間內迅速增長,從而從根本上解決國家的經濟問題。

  「有福,我不知道你們家所行的是何等的教化方式,但是單憑你所說的這個辦法,相信必是經過深思熟慮而得,你放心,不為別的,就憑你今天的這個辦法,我皇必以國士待之,所謂戶籍之事何足掛齒。我這就給巡撫大人寫折子去!」畢竟年輕,吳?興奮啊!這個折子傳上去,無論用不用,自己的考評落個優是肯定的了。一旦入了幾位輔政大臣或是萬歲的法眼,封侯拜相豈不是指日可待?吳?真慶幸,自己撿到了秦有福這麼個寶貝。

  「這沒什麼,不過是我隨口說的,您也別當真,到是我要謝謝你,這段時間,為了我的事,您沒少操心。」秦有福根本不覺得自己說的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這本就是習慣了的。人就是這樣,對習慣了的東西自然而然就當成事理所應當的東西。

  「對、對、對,是我著相了。現如今滿漢一家,想我華夏兒女,為國為民,出謀獻策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先入為主,吳?更覺得別看秦有福表面上其貌不揚,又是海外歸來,但是所受教育絕對是最優秀的,否則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出這麼精美絕倫的辦法來,他甚至開始有些嫉妒秦有福了。

  「吳大人別客氣,你要是這麼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秦有福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點東西竟然被上升到了政治高度。想當初,自己最多是在村民小組開會的時候說過話,而且最數的時候是在「同意或不同意」這兩個詞裡面選擇。別看吳?現在不過是個縣令,可要是放在以後,給個市長都小了,沒想到自己說的東西竟讓這個歷史名人如此重視,實在還真有點嚇住他了。

  「對了,現在皇帝開始親政了麼?」為了岔開話題,秦有福只能選個比較敏感的話題說。

  「沒想到你們人在海外,對我朝的形勢還是很瞭解的麼。」吳?笑著點了點頭,他很滿意秦有福的反應,有些東西就該點到為止,否則他怎麼去延伸、怎麼形成自己的理論?這可是天大的政績,自然不能出自他人之手。

  「前不久,也就是今年七月初七,康熙皇帝親政,鰲拜鰲少保位列輔臣之首,我朝滿漢大臣同心協力,國家興旺指日可待。」吳?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上頭有什麼風聲草東當然輪不到他管的,自然知道的只是一些表面的東西。

  秦有福不知道康熙王朝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電影、電視上都說了,當年剛剛親政的康熙可是挺可憐的,整個就被鰲拜給欺負得沒話說了。剛剛親政沒兩天,輔政大臣蘇克薩哈就被吊死了。結果費了老鼻子勁才在索尼兒子索爾圖的幫助下抓住了鰲拜,這才真正當家作主。按照吳?說的,目前這會應該正是滿清王朝最灰暗的時候,要真這個時候跳出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吳大人,有句話不知道是不是該說。」秦有福覺得還是該讓吳?小心一點的好,畢竟吳?還是相信他的。

  「有福怎麼變得客氣起來了?有什麼說就是的,你我之間,無需太多顧慮。」即便秦有福要自己開戶立籍,但他還是希望秦有福能一直跟著自己,吳?一直相信,秦有福這個人絕對是一個人才。這不,就憑今天他的一番話就能看出,別看他表面上顯得有些不堪,但是這個人絕對見識不凡。

  「當今皇帝剛剛親政,朝廷正處於過渡期,這個時候你要是一下子就把我剛才說的東西拋出去,搞不好就惹禍上身了。我覺得還是等一等看一看的好。」別看秦有福沒讀多少書,但是他知道,這會可別惹鰲拜,這傢伙連蘇克沙哈都敢殺,惹上了他十有八九沒命。

  「這個無需擔心,只要對朝廷一片忠心,即使略有瑕疵,相信萬歲和各位輔政大臣都會體諒做臣子的,再說了,我一個小小的縣令,即使說錯了什麼,只要一心為國,相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吳?這會還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秦有福剛才說的按田納稅的方法說到哪裡都是對的,要是這個建議出於自己的口,自己豈不是大清的王安石?

  「我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畢竟我現在連頭髮都沒有長出來,戶籍的事也不著急,我可以幫您出點主意,詳細斟酌一下稅制改革的事。」秦有福不是想爭什麼,他不是董存瑞,他是擔心萬一吳?出了事,自己可就麻煩了,保住吳?就是保護自己。

  「……」

  「大人,巡撫衙門有公文到,還請您簽收。」吳?正打算說什麼,有衙役進來傳話。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4
第七章 不懂規矩

  吳?正和秦有福說著話,一個衙役手捧公文步入內堂。

  「縣大人,巡撫衙門有公文下傳,還請您簽收。」

  「喔,且將公文呈上來。」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說到。

  衙門見公文互傳、上下級間的文件傳達室很正常的事,多的時候一天幾份,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吳?當然不用太經心。其實就算是非常重要的事,在知道內容之前也不能反應太大,此乃中庸之道也。吳?好歹是應試為官的,習的是孔孟之道,這點修身養性的功夫還是有的。

  結果衙役手上的公文,檢查了公文上的火漆封印以後,信手在公文記錄本上畫押用印,這才拆開了公文。

  「天哪!怎麼會是這樣?輔政大臣蘇克沙哈竟然下獄了?」按理來說,類似於這樣的消息是需要保密的,可是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連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克沙哈是順治皇帝欽定的四個輔政大臣之一,位列首輔的四輔政大臣索尼剛剛病故,康熙皇帝又剛剛即位,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正是最需要穩定的時候。可是看到巡撫衙門傳來的公文,就在四天以前,四輔政大臣之一的蘇克沙哈又因為眾多罪名被抓了起來,也就是說,目前朝廷上順治皇帝欽定的四位輔政大臣就只剩下鰲拜和遏必隆了。雖說康熙皇帝已經親政,但是怎麼說也不過是一個14歲的孩子,畢竟沒有什麼處理政務的經驗。四大臣輔政多年,原來朝廷的所有事物都是他們處理的,現在首輔大臣索尼剛剛病故,遏必隆一貫就是好好先生,凡是不管,朝廷政務當然就把持在鰲拜和蘇克沙哈的手上,現在蘇克沙哈下了大牢,朝廷裡說話算數的就只有鰲拜了。

  「還是皇上英明,看來蘇克沙哈不臣之心久矣,否則我皇不會登基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剷除蘇克沙哈。」雖說吳?對蘇克沙哈被關押的事有些疑問,但是該怎麼當官還是知道的,按照目前這個情形,蘇克沙哈肯定是不行了,要是這個時候還說些不該說的,自然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邊正跟吳?聊天的秦有福這會都快給嚇傻了。他當然不記得鰲拜是何年何月被康熙整下去的,只是知道這件事情會在這段時間發生,沒想到這說來就來了。電視裡都說了,當初為了殺不殺蘇克沙哈的事,鰲拜差一點就揍了皇帝一頓,搞得皇帝沒有辦法了,不得不同意處死舒克薩哈。接下來的兩年裡,鰲拜一手遮天,恨不得他說什麼皇帝要是不馬上辦的話就對皇帝報以老拳。後來還是因為韋小寶幫皇帝訓練了一幫摔跤手,這才制服了鰲拜,皇帝這才算真正當家作主。在這之前,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鰲拜,否則就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吳大人,依我說,我們剛才說的以地定稅的事還是緩一緩再上報的好,畢竟現在朝廷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舒克薩哈死後,鰲少保就是唯一的輔政大臣了,誰也說不上鰲拜是不是願意搞稅制改革,我看您還是等一等的好,要是真的沒問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要是風頭不對,還是老老實實的為妙。」秦有福哪敢說鰲拜過兩年會被整下去的事,這話萬一傳出去了。十有八九腦袋就得搬家。

  「哎,有福大可不必擔心。」吳?揮手打發走了衙役,接著說道:「首先,舒克薩哈畢竟是輔政大臣,正所謂刑不上大夫,怎麼樣都罪不至死,巡撫衙門的公文裡說了,舒克薩哈現在不過是被關押了起來,尚未奪爵,何談死這一說?再說了,除去舒克薩哈和過逝的索大人,我朝尚有輔政大臣遏必隆,舒克薩哈並不是唯一的輔政大臣,再說吾皇現以親政,凡事都可以拿主意了。我們當臣子的,凡有利國利民的手段,當然應該拿出來,至於用是不用,當然還是聖上說了算。有福大可放心,本官自當在公文中將以地定稅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稟告巡撫大人,相信聖上定會對你有所褒獎的。」

  畢竟秦有福是剛從海外回來的,凡事不通,吳?對他道是無需防範,有的話儘管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也覺得不需要太防範。要是換了一個人,剛才的這番話毛病可就多了,萬一碰上一個有心的,真的折騰起來,說不上會折騰出什麼事來。

  吳?這麼一說秦有福也想起來了,除了鰲拜以外,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個輔政大臣,不過那傢伙本就是個龍套,幾乎沒聽說過他什麼事,想來也是個沒有用的,這麼看來,對鰲拜就更得防範著一點了,他要是一個好人,康熙肯定不會那麼恨他。

  儘管秦有福不知道鰲拜對以地定稅會是個什麼概念,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康熙早晚會對鰲拜動手,自己的這個主意如果在這之前出台,不管是通過海事不通過都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通過了,吳?可定會受上面注意,甚至可能飛黃騰達,但是注定就會被烙上鰲拜同黨的烙印,到時候鰲拜一倒台,吳?連帶著自己跟著倒霉不說,以地定稅的事也會被推翻。要是通不過,說明這個事情鰲拜是不同意的,吳?一個小知縣竟敢妄想改變國家的稅務制度?不用說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現在萬萬不能把這個辦法拿出來。

  「吳大人,我倒不指望得什麼獎勵,反正我一分地也沒有,又不做生意,這個新的稅法跟我沒有什麼關係。要是能實施了,我倒是能省得交地丁稅了。我是覺得,這段時間朝廷上事情特別多,稅制改革的事也不急於一時,您不如等朝廷穩定一些再說。」秦有福是說習慣了,他沒有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要是被人追究起來問題就大了,什麼叫朝廷穩定一些?難道現在就不穩定麼?

  「有福何出此言?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需要進行一定的變革,但凡是利國利民的東西,我們就問心無愧,何必擔心其它的。當下恰逢聖上親政,相信我們這個折子遞上去,聖上一定喜歡,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吳?得了秦有福的主意,一時間喜歡得不得了,畢竟以地定稅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相信皇帝一定喜歡。要是換了一個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會跟秦有福商量,直接就寫折子去了,吳?畢竟是讀聖賢書的人,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吳大人,你可千萬不能急!要不然這樣,咱們以十天為限,我相信十天之內,舒克薩哈肯定得死,要是他死了,你就按我說的,以地定稅的事過一段時間再說,如果十天之內他不死,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秦有福不是膽子小,他知道康熙後來說過永不加賦的話,但是鰲拜是什麼人?那可是連皇帝都敢打的主,這會他還在台上,老實一點比較穩妥,給自己找不自在的事別幹。

  「有福說的有道理,這等大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我會小心的。」吳?話是這麼說,其實根本就沒把秦有福的話放在心裡,在他看來,秦有福那十日之約根本就很荒謬。舒克薩哈是什麼人?他可是輔政大臣,先皇順治托孤之人,就是不算這個,那也是位極人臣的皇親國戚,像他們這樣的人,只要不是謀逆造反,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了不起判個奪爵抄家然後充軍,總是不會丟了性命。他已經想好了,等秦有福一走自己就動手給巡撫大人寫折子,順便把秦有福落戶的事也辦了,到時候多給秦有福些好處就是的。至於那十日之約,為了大義,倒是用不著去理會的。

  「有福,喝茶。」既然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吳?也得處理一下公務了。畢竟巡撫衙門的公文下來,規矩是要回一個公文的,還有就是得給巡撫衙門寫折子報請以地定稅,另一個還得給秦有福辦理戶籍,於是就端茶送客。

  「好的、好的,吳大人請。」秦有福端起茶杯虛讓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兩人聊了半天了,他還真的渴了。

  吳?一時沒反應過來,端著茶杯愣住了,秦有福喝茶的時候他才想明白了過來,自己純粹是浪費表情,秦有福根本就不知道端茶送客這碼事。

  啞然一笑,吳?就著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跟著說:「要不有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也該處理公文了。」

  「好的,那您就忙吧。」陪著吳?聊了半天的天,秦有福也有點不耐煩了,現在好不容易吳?鬆口讓他走了,當然連身答應著起身告辭。別看到清朝有幾天了,但是習慣中午要睡一點時間的毛病一時半會還不容易改掉。秦有福這會正感覺不舒服,想回去睡一會了,他那裡知道,別人吳?是看在他海外歸來的份上不好意思說他不懂規矩,要是換了一個人,怕是沒有好臉色了。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5
第八章 小常識挑大樑

  秦有福到清朝的第一天在山上吹了半宿的風,又不習慣走山路,雖然不至於到皮開肉綻的程度,但是多少也東一塊西一塊的整出了不少傷痕,還劃開了好幾個大口子,這要是放在現在,也就是清洗一下,搽點碘酒的事,可是放在清朝就沒辦法了,沒條件吶!剛剛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古代,整不好連腦袋都有可能隨時搬家,他哪有心思去考慮身上這點皮外傷?再說了,眼看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來挺兩天,等結痂就好了。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點皮外傷,再加上被村民抓住的時候誰還管他身上有傷沒傷,當然是按到在地,捆上再說。接下來不說大家都明白,傷口被污染了,然後感染發炎,於是這天中午,我們膀大腰圓,身高過人(相對當時)的秦有福同志終於被小小的微生物擊倒了。

  ……

  「有福、有福!現在感覺如何?好一點沒有?」吳?輕輕的搖晃著秦有福。

  吳?已經習慣了,這個秦有福別的還好,就是對禮數不甚瞭解,特別是在吃上,但凡到了吃飯的時候,隨便招呼一身就來,根本不知道客套,而且食量甚大,一個人當兩三個人吃的,而且無肉不歡。吳?哪裡知道,秦有福根本不習慣這個時代的飲食習慣和方式。

  這個年月,正常的人家平時一日都是兩餐,十天半個月吃一次肉已經算不錯的了。哪像現在,誰家不是天天喝酒吃肉?就算是下崗職工條件差一點,也不至於到十天半個月吃一次肉的程度。秦有福習慣的是每天吃三頓,就算不是頓頓有肉,至少吃飯得管夠,現如今猛的一下子改成了每天吃兩頓,而且肉也見少了,當然不習慣,見著吃的當然熱情。就這麼,一來二去的,營養跟不上不說,休息不好,受了皮外傷還沒有好好的消毒,感染發炎也是正常的。於是,秦有福病倒了。

  其實感覺到自己不舒服以後秦有福就讓吳?的下人幫著找了醫生。怎麼說都是縣太爺府裡的客人,而且診金也不菲,醫生治療起來當然盡心盡力,可是效果就沒法說了。

  畢竟秦有福是從小就經受抗生素「磨練」出來的人,再加上猛然間換了一個環境。儘管這個年代的病毒、細菌什麼的相對幾百年以後的病毒、細菌來說簡直是低級得不知道低級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是對於秦有福來說就不同了,在他所接受過的病毒和細菌當中,許多這個年代的病毒細菌已經被認為完全消失了或已經完全進化了的,秦有福當然也就沒有相應的免疫力,所以該感染的照樣感染不誤,而且由於病毒斷代的時間太長,受感染的程度反而更顯得有些來勢洶洶,從感覺不舒服到病倒不過兩三天的功夫,幾個來給秦有福看過病的大夫根據症狀都說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讓所有的人感到意外的,儘管秦有福整整昏睡了兩天,吳?已經根據醫生的建議打算幫秦有福買一口薄皮棺材的時候,我們的秦有福同志奇跡一般的醒了過來,體溫迅速降了下來,身上原來紅腫化膿的地方也消退了許多,從症狀傷來看,這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得不說,秦公子這一次是在閻王殿裡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照目前的症狀來看,只需再貼上幾副拔毒的膏藥,另外修養一段時間,老朽敢保秦公子可以痊癒。」沒等秦有福說話,吳?請來的大夫搶在頭裡拍開了胸脯。

  這也難怪,畢竟秦有福的病症城了好幾個大夫都看過了,大家都說凶險得緊,可是輪到現如今這位,不過兩服藥下去,眼看著秦有福的病就明顯好轉了,這樣的功勞和名聲當然得趕快搶過來。

  「謝謝大夫,謝謝吳大人,我感覺好多了!」別看秦有福讀書不多,但是並不意味著他的醫學常識少。當初他老媽可是生產隊裡的赤腳醫生,儘管後來這樣的赤腳醫生不被承認了,但是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懂得的,他當然知道,自己之所以會病倒,主要原因還是傷口感染的原因。可問題是在當時的情況和條件下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在第一時間處理傷口,再加上為了不顯得那麼與眾不同,他不得不穿上常山馬甲,大熱的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另一個就是秦有福自己大意了,他老認為憑他的體格,一般的小病小疼應該扛得過去,可是忽略了時間和環境的因素,結果差一點直接見了閻王。

  「看來你這個人的運氣還真不錯,城裡的幾個大夫都說了,碰上你這樣的情況,十有八九是得準備後事了的,害得我還白白擔心了幾天。現在你沒事了就好,我也就省得擔心了。」要說吳?也是讀書人出身,一般情況下都滿口的之乎者也,大概也只有面對秦有福的時候才會如現在這般的說話,一來他覺得秦有福算是個可交的朋友,再說他要是說複雜了秦有福也聽不懂,與其後來解釋還不如直接大白話來得好。

  「從小我媽就說我命硬,這點小毛病閻王爺還沒有辦法把我帶走的。」秦有福很是自信的笑著說。他說這話還是很有底氣的,一個人要是連穿越時空這樣的事都能碰上,再加上小時候還打過那麼多的疫苗,想來在這個時代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秦公子可別大意了,這次你這場病甚是凶險,之前幫你診治的幾位大夫在確山可都是大名鼎鼎的,雖不敢說各個都有妙手回春之術,但也多少是有些手段的。秦公子這傷要不是他們之前下藥尚算對症,只怕等老夫來了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都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大夫短短的一段話,不但不留痕跡的狠狠的打壓同行抬高自己,還有邀功求賞的意思。

  老大夫的話一出口,吳?哪有聽不出來的?當即吩咐管家:「來人。」

  吳管家一直候在門外,就等著吳?招呼,這會推門進來應了一聲:「老爺,有何吩咐?」

  「請黃老先生到廂房休息片刻以便開方,再從帳上支2兩銀子,一會雇上一頂小轎把黃老先生送回去,順便把藥給抓回來。」吳?吩咐著。

  黃老大夫當然知道自己這會是該走的時候了,也不客氣,將出診的傢俬歸攏了一下,拱手施禮:「吳縣令客氣了,那麼老朽就幫秦公子開方去了,過幾日我再來看看秦公子的傷勢如何。」

  「老先生好走。」吳?和秦有福異口同聲道。

  老爺子神清氣爽的走出了秦有福養病的房間。

  「真要謝謝你了吳大人,這次要不是你,估計我這一百多斤就交代在這了。」黃老大夫走了以後,秦有福移動了一下身子,靠在了床上。剛剛清醒過來,人顯得很疲勞,但是不管怎麼說,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

  「有福無須多禮,濟困扶危本是平常之事。想你秦氏一門歷盡千辛萬苦回歸中土、卻不幸除你以外悉數罹難。雖你現下還未曾落籍本縣,但是本縣已經當你是治下子民一般,碰上這樣的事情,伸出援手理所當然。想我泱泱大國,如不是如此,怎能令你等煞費苦心冒死相投?現在你需要好好休養,客氣的話就無需多說了。」對於吳?來說,秦有福算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是考慮到他海外歸來,雖說說話辦事顯得比較粗俗,諸多規矩也不甚瞭解,但是一些其實妙想倒也令人耳目一新。對於吳?來說,只要是有可能對自己的仕途有幫助的,舉手之勞又何妨大方一些?反正他們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那點俸祿銀子。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請吳大人放心,雖說我秦有福現在身無長物,但是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必定有那麼一天,我會有所報答的。」秦有福說這話的時候很輕鬆,因為他心裡有底!要是吳?不是個官還說不準,只要吳?還繼續當官,想要報答他就太簡單了,那麼多的歷史資料,雖然不是很清楚詳細的時間表,但大概還是有數的,到關鍵的時候,隨便給吳?支一招,什麼恩都報了。

  秦有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堅定輕鬆的語氣讓吳?心裡暗暗吃驚,聽秦有福的語氣,彷彿就算是活命之恩,只要他想報也不過是信手拈來一般,到底是什麼底牌讓這個怪異的海外歸客有這樣的底氣?

  想是這麼想,但畢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想要做到不露聲色還是很簡單的:「有福怎麼也變得咬文嚼字起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那些什麼報恩的話今後無需再提,這段時間好好休養,身體將養好了才是關鍵。」

  秦有福點了點頭:「是。」

  說了這會話,秦有福感覺到熱了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蓋著棉被,整個房間門窗緊閉關得嚴嚴實實的,稍微活動一下身子,就覺得渾身上下黏黏糊糊的難受極了。秦有福知道,這肯定是因為這幾天都這麼捂著,沒有洗澡的原因。

  「吳大人,有勞您幫我把門窗都打開通通氣,另外能不能幫我找點高度酒?要度數最高。」別看來清朝沒幾天,秦有福已經知道這個時候的高度酒實際上消毒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的,只不過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有什麼微生物的概念,當然也就不知道酒精的好處了。

  「這門窗是萬萬開不得的,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加上連續幾天高熱不退,如何見得了風?至於你說的高度酒是什麼本官不甚瞭解,可是燒酒?」吳?當然不知道病房之內保持良好的空氣流通已經是現代人的共識了,現代人都知道,良好的空氣流通對於病人的好處。在吳?看來,外傷和發熱就應該避免吹風,另外還需要發汗。他不瞭解,發汗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通過大量出汗達到降低體溫的目的。

  「吳大人有所不知,我家旅居澳大利亞多年,且甚少與外界交往,族內一干人等但有疾患,都是憑著家傳的些許手藝醫治的。雖說我在家裡學的不是醫,但是一般常識還是有的,按照我家祖傳的醫理,但凡發熱或其它什麼疾病,一般來說,保持室內空氣流通良好是非常關鍵的,當然了,這得在保暖的情況下。另外發熱時發汗也得看情況,通常情況下,發汗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降低體溫,因為發熱病人的體溫比正常人高,所以讓他們自然出汗就得通過類似於裹棉被之類的方式迫使病人出汗,但是只要條件許可,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把體溫降下來的,開開門窗肯定沒問題。」說到這,秦有福的舌頭打了一下卷。

  「至於高度酒就是燒酒,越辣度數越高,這是我們家的習慣說法。什麼事都得有規矩,為了衡量酒,家裡老一輩就想出了一個酒度的衡量方法,可惜我不善飲酒,對這方面就沒有太關注,甚至連如何鑒定酒度都不清楚,不過根據家裡的傳下的醫術,酒度達到最高的酒可以很好的防止傷口紅腫發炎。我打算用高度酒處理一下傷口。」秦有福在這方面的優勢就在於他有過一個當赤腳醫生的老媽,雖說後來不被承認,但是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教給了孩子們的。至少秦有福知道,酒精度低的酒只能用來做物理降溫,只有達到60度以上的酒精才能做消毒酒精,當然了,理想的消毒酒精是75度,可惜秦有福也明白,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有那麼高度數的酒,唯一可以考慮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細菌和病毒對酒精的抵抗水平。秦有福是打算用自己的這點小常識來挑大樑了。

  「這個……。」吳?猶豫了,秦有福說的東西大多數他沒有聽懂,但是這不妨礙他通過語氣和措辭來判斷這些信息的準確性。就憑秦有福說話的口氣不難聽出,這還真不是秦有福異想天開,應該是有一定道理了,最起碼秦有福是試驗過的,既然如此……。

  「有福,雖說我是進士出身,但是對於醫術我可是一竅不通,或許你家祖傳的醫術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這可跟大夫說的相去甚遠,不過話說回來,畢竟身體是你自己的,該怎麼醫治還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認為沒有問題,本官幫你一下又何妨?」吳?打定了主意,他要看看秦有福到底有什麼本事。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6
第九章 確山危機

  縣太爺的手下動作還是很快的,沒過多久,一小壇燒酒拿了過來。秦有福嘗了一點,絕對稱得上威力十足,估計75度應該是沒有的,但是60度以上是不用說的了。按理來說這並不能作為外傷消毒用的酒精,但是考慮到這很可能是目前能拿出來最高度數的白酒了,再加上這會的細菌病毒什麼的或許沒有將來的那麼厲害,為了自己的健康,秦有福幹了一件令吳?瞠目結舌的事情。

  「有福,你這是為什麼?!」吳?非常驚訝,因為他發現秦有福將幾處腫脹得比較厲害、但是已經結痂了的傷口又給挑開了。

  「沒事,我這是要給傷口消消毒,將來會好得快一些!」秦有福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沒辦法,實在是疼得厲害。

  「消毒?黃大夫不是給你開了拔毒膏了麼?何須刮骨療傷?」秦有福的方式是吳?所不能理解的。誰也知道傷口應該設法保持清潔,但是在吳?的理解上這一般指的是初創階段。正常情況下,除非是傷口裡有異物,否則不會有人將已經結痂接近癒合程度的傷口再一次揭開,位的不過是所謂的給傷口消毒,再說吳?也不覺得烈性燒酒會對這樣的傷口有什麼好處。

  「也不是說拔毒膏沒有用,不過那個東西效果太慢了,現在忍著疼,將化膿的傷口好好清洗一下,過兩天就可以收口了,到時候只要保持傷口清潔,應該比拔毒膏好得更快。」畢竟有個當過赤腳醫生的老媽,村裡面孩子磕著碰著了基本上都往秦有福家裡送,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這麼多年,沒見過誰因為傷口感染要了命的。

  「你們家在海外都是這麼處理傷口的麼?這簡直太可怕了,山中野人尚知道創傷用藥,可憐你們在海外連藥都沒有,竟然只能用點燒酒胡亂塗抹一下傷口,行了,別折騰了,難道你的醫術要強過黃大夫麼?」吳?先入為主,以為這樣處理傷口是秦氏一門流落海外被逼無奈的結果,他當然不相信秦有福就這麼用燒酒清洗一下傷口會比用拔毒膏還好得快。

  「不是沒有藥,雖然跟中土的不太一樣,但是海外也有草藥的。現在這樣只是會好得快一些。其實用鹽水清洗也可以,只不過太疼了。一會清洗好了以後還是要用藥包上的。」說到這,秦有福已經將身前和胳膊上的傷口處理好了,背後還有兩個傷口,不過試著比劃了一下,實在是無能為力,只好開口請吳?幫忙了,「吳大人,幫幫忙,幫我把背後兩個傷口上結的痂給揭了,用燒酒洗一下,然後塗點獾油包起來。」

  可以說吳?是秦有福碰上的第一個還能談到一起去的人,儘管是個官,但是至少交流還算方便。再說了,吳?給秦有福的感覺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官架子。秦有福是做小生意的人,他已經決定要幫一下吳?了,現在到也用不著那麼客氣。

  如果換一個人讓吳?幫忙幹這個事,即便是實在推脫不掉,吳?也會覺得很不舒服,不過面對秦有福,吳?並不感到意外。在吳?看來,秦有福原本在海外應該是個被人服侍慣了、對禮儀教化不甚瞭解的人,另一個就是感覺秦有福為人坦蕩,說話直來直去,怎麼說也該算是個性情中人,對他頗有好感,現在說出這話,到也不覺得有什麼很令人意外的。

  「既然有福你認為這樣對於你的傷病有好處,本官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本官對於岐黃之術也略也涉獵,還真未曾見過用烈酒清洗傷口的說法,更不要說你這些傷眼看著已經漸漸恢復了,何苦又受這二遍的苦?」吳?接過竹刀,動手前覺得還是該提醒一下秦有福。

  「吳大人放心,只要按我說的處理,相信過不了兩天就能看到效果了。」秦有福是信心滿滿的,即使燒酒的酒精度不夠,但是清洗了傷口,將感染化膿的部分處理了以後,獾油一封,只要不要再污染傷口,相信就不會再感染了。」秦有福很是有幾分得意的賣弄著自己少得可憐的醫學常識。

  「或者你說得有道理,本官拭目以待。」吳?以便幫秦有福處理著傷口,以便跟秦有福聊著天。

  ……

  秦有福的傷好得非常快,也就一兩天的功夫,體溫降下來了,人也舒服了許多,處理過後的傷口結痂了。幾位為他看過傷的大夫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畢竟這跟他們預期恢復的時間相差了許多。當然了,這話誰也不會明著說出來,畢竟他們是有份醫治的。有一點是相同的:每一個來看過秦有福傷病的大夫都會開上一堆的藥、左叮嚀右囑咐的讓秦有福按時服用。最令秦有福不解的是,不管是哪個醫生開的藥,吳?的下人都會照方抓藥,一次都不落。

  「吳管家,這都換了幾個大夫了,藥也開了這麼大一堆,我看處方基本上都差不多,想來療效也應該差不多。現在家裡的藥都快堆起來了,我也不可能吃那麼多,幹嘛還要這些藥?」秦有福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現在看到這些中藥就有點怕,想到還有那麼多位大夫開的藥,根本就不可能吃得完,再說這明顯是在浪費錢,於是找來吳管家問道。

  「秦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家大人吩咐過,讓我們好好的侍候著秦公子。我們當下人的當然不敢怠慢。儘管現在看來您的病似乎沒什麼大礙了,但畢竟還是虛弱了許多,多找些大夫來看一看是應該的。大夫既然開下了處方,照方抓藥是必然的,否則會顯得怠慢了別人的手段。至於藥抓回來是否服用,我們家大人當然還需要辯證一番,這個您放心就是了。」吳管家不溫不火的回應著秦有福。

  秦有福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大夫請來了,開下的處方不過是個參考,至於怎麼用藥還是吳?說了算。

  「怎麼你們家大人也會看病麼?既然這樣,何必又從外面請什麼大夫?」秦有福想不明白。

  「話不能這麼說。想我們家大人出身書香門第,10歲能詩,23歲便得中進士,對於醫道自然是有所涉獵的。但一來我們家大人乃是讀書人,又豈可與一些醫者相提並論?再說畢竟術業有專精,雖說我們家大人的醫術不見得弱於斯人,但豈能妄言從醫開方?按照律法,庸醫誤人是要治罪的,是以秦公子的傷病只能擇方用藥,卻不可擅自開方。」吳管家好像永遠只有一種表情一般,跟秦有福說話總是這樣的口氣。

  聽了吳管家的解釋,秦有福點了點頭,想當年他老媽就是因為不是科班出身被取消了處方權的,看來這個情況根本就一早就有了。

  「你說的我能理解,不過我想不明白,就算是擇方用藥,只需擇方就是,何必每個大夫開的方子都要把藥拿回來?這不是浪費麼?」

  「若是換了一般的人家,大夫開了方子,不是很講究的,任一家藥鋪拿藥也無所謂,畢竟大夫是拿了診金的。但是一般當大夫的,多數會支撐著一家藥鋪。畢竟是自己鋪子裡的東西,成分藥效自然要清楚得多,有些時候,一些醫術高超的,對於一些臣輔之藥,難免按藥開方,劑量或有增減。再說這也是藥鋪裡的生意,我們這樣的人家,自然是不會只開方不拿藥的。」吳管家說得很坦誠。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假冒偽劣產品什麼時候都有啊!」秦有福差一點沒笑出來。別看吳管家說得冠冕堂皇的,但是話裡的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其實無非是誰開的方子誰心中有數,用的藥自然不同,無傷大雅的誰都知道黑一把,當大夫的也不例外,除了出診的錢要掙,藥錢也是要掙的。

  「秦公子說笑了!我們家老爺交代過,秦公子初回中土,許多習俗還不甚瞭解,有的事情還是跟您好好的解釋一下,也免得將來吃了虧。」吳管家很不情願的樣子,的確,這樣的話都需要挑明了說,對於吳家這樣一個書香門第的世家來說,實在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不過這也許正是不是吳?而是他來說的原因,必經他是一個下人,可以丟面子,而吳?是進士,是大清朝的政府官員,是名門望族之後,有些話是不能在這樣的時候、對一個還不是很瞭解的人說的。

  「謝謝!」秦有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畢竟也在社會上混了這些年了,好賴話還是會聽的,吳管家已經把話說得這樣明白都還聽不懂就真的是笨蛋了。

  「對了,這兩天怎麼沒有看見吳大人?」秦有福挺意外的,自打他來到這個確山縣衙,幾乎每天都會跟吳縣令聊幾個小時,別看兩個人說話的方式有一定的區別,但是並不影響交流,不經意間,吳?說話的方式開始變得白話起來,而秦有福卻漸漸的開始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了。

  「我家大人這兩天略有不適,現如今正在調養,不宜見客,你還是好好休息,養好了傷病才是。」吳管家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了,至少是情緒低落了許多。

  「吳大人病了?我想我該去看一看他,希望能幫得上忙。」秦有福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畢竟他有一個曾經當過赤腳醫生的老媽,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在秦有福看來,要是真的逼不得已的時候,割個盲腸、進行一個剖腹產之類的小手術還是敢幹的,估計也能有幾分把握,當然了,不保證不死人。

  「謝謝秦公子,如果有需要,老奴定當拜上山門,求公子力挽狂瀾。」吳管家根本就是客套話,說不說都一樣。

  ……

  誰也沒有想到,也就是這幾天,確山縣範圍內出現了大量高熱不退的病人,確山縣幾位有名的大夫已經開始注意到這個現象。正常情況下,風寒也好中暑也罷,幾劑湯藥下去,這麼都會有一定的作用,可是這一次出現的病例很怪,跟風寒的區別不大,但是不管是用什麼藥效果都不是很好,已經有好幾個大夫也病倒了。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7
第十章

  誰也沒有想到,因為秦有福莫名其妙的到來引發了確山縣的一場災難!

  最先感覺到身體不適的正是幾位到縣衙為秦有福診治傷病的大夫。其中幾個身體稍弱的大夫至縣衙回到家裡以後不久就開始感覺到身子不舒服,一開始的症狀就很明顯,明顯到每個感覺到不舒服的大夫都第一時間定義自己受了風寒,當即處方下藥。在這些個大夫看來,偶感風寒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處置及時得當,不過是小毛病,只需幾劑藥下去,很快就會好了。

  可是不過兩個時辰,這些感染了「風寒」的大夫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這個病來得太快,,從感覺到不舒服到出現高熱現象不過兩個時辰,一般的湯藥根本沒有效果,令人猝不及防。

  正所謂醫不自治,再說等這些大夫反應過來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因為高熱而陷入了昏迷狀態。於是,這些大夫的家人只能去找來其他更專業的大夫進行診治,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更複雜了。不過幾天的時間,一傳十、十傳百,縣城裡「風寒」開始出現井噴式爆發的趨勢,不少人都出現了病狀。更可悲的是,這次的「風寒」首先便擊倒了城裡面治病救人的主力軍,幾位專科大夫無一倖免,或早或晚,都感染上了「風寒」。頓時,縣城裡人人自危,開始出現了拖家帶口逃離的現象。

  鑒於當時的醫療水平,朝廷對時疫的控制是有嚴格規定的,無論任何地方,凡是出現大面積人群感染時疫的,當地官員必須首先控制人口流動,避免時疫的擴散,同時迅速上報,由就近官府並協同駐軍封閉當地進出道路,實現就地防治的目的。為了避免時疫的擴散,政府部門是有權對違反命令擅自離境的疫區人員就地處決的。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的疫病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爆發起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確山縣政府的幾位領導。縣令吳?算是身體好的,但是病得也早,這都已經病倒兩天了,一直高燒不退。縣宰劉玉田也沒能倖免,吳?病倒的第二天也步了後塵,跟著躺下了,師爺本就身體不好,甚至比吳?病得還要早。剩下縣裡一干能說得上話管得了事的也基本上一網打盡,只有一些個身強體健、平日裡舞刀弄棒的衙役還算幸運,病倒的沒幾個,到還能維持地方上的秩序,只是要拿主意就難了。

  秦有福挺奇怪,自打他住進縣衙,吳?本是每天必見的,後來說是病了,吳管家接著照顧他,可是不過一天,也不見過來,換了一個家使的小廝服侍秦有福換藥吃飯。

  「你們家吳管家呢?」換過了身上的膏藥,秦有福問道。

  「想是這段時間有些勞累,加上年紀大了,昨晚上回去以後吳管家就感覺不舒服,還沒到後半夜就開始發熱,現如今已經病得不輕了。」雖說秦有福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但是府裡的人都知道,大人很是有心交好這位海外回來的異人,所以這些事也沒有必要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吳管家也病了?」秦有福聽了一愣,雖說在小廝嘴裡吳管家是年紀大了,其實也不過40幾50不到,相對秦有福原來生活的年代,正是事業最高峰的時候,更不要說成日裡相對那些坐在辦公室裡不動的人,吳管家的身體絕對沒有問題,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病倒了?

  「是,這幾天,不光縣衙,城裡也有不少人病倒了,都是高熱不退,聽說是傳開了時疫了。縣裡面的師爺和縣宰大人也都病倒了,聽說跟吳大人和無管家差不多,也都是高熱不退人事不省,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廝擔心的說。

  「怎麼會這樣?這下可麻煩了。」秦有福多少還是有些醫學常識的,現在這樣的情況連不用想就能肯定是傳染性的疾病,否則不會這麼大面積高密度的集中爆發。聽小斯的說法,很是有點像流行性感冒的症狀。秦有福可是清楚,當年一個非典搞得整個中國雞犬不寧的,好在政府不惜代價強力控制,又積極研發疫苗,這才沒有出現嚴重後果,可是這麼一鬧,經濟上的損失又怎麼算?現在這麼個年月,別說疫苗,恐怕放眼全世界也只有秦有福清楚抗生素指的是什麼東西,萬一真來一個什麼非典,還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吳大人除了高熱不退人事不省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症狀?比方說咳嗽什麼的?有沒有皮下出血的現象?」秦有福急急忙忙的追著問道。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平日裡不是在內宅服侍我們家大人的。剛才說的也都是聽來得。」大戶人家的規矩當然不一樣,家裡人口多,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近大人身邊的,要不規矩就亂了。小廝不過是個二等奴才,當然許多事情不是很明白的。

  「這樣,你領我到你們家大人那裡去看一看,說不上我還能幫上一點忙。」別看秦有福不懂醫不懂藥的,但是他知道一些基本的醫學常識,人發熱是一種生理現象,特別是對抗感冒病毒的時候,但是無論如何不能讓病人的體溫太高,否則很容易引起併發症,還容易燒壞了腦子。如果能將體溫控制在38度以下,而且不引起其它的併發症,一般來說,人體會在7天之內對感冒病毒產生抗體,病自然也就好了。

  「這可使不得,不是我不讓您去,您是我們家大人的客人,我們當下人的自然要好好招呼,現在城裡都在傳,說是我們家大人這病像是時疫,您現在身子還沒好,萬一過給了您,小的的罪孽可就大了。」小廝誠惶誠恐的說。不是他矯情,實在是沒有這樣的道理,再說秦有福也不是大夫,這樣犯險的事情,當然得攔著。

  「別說這些沒用的,那麼假大人現在可病著呢,這萬一燒的時間長了燒壞了腦子可是一輩子的事,搞不好要了命連說的地方都沒有!別看我受了傷剛剛好,可是身體底子好,過不了病的。」秦有福倒是信心滿滿的,原本發燒的事被他歸到了傷口感染上,想著自己可是經受了已經不知道進化了多少代感冒病毒考驗過來的,理所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低級得感冒病毒。

  考慮到當下人的也為難,想了一會後用手比劃著說道:「要不這樣,你去找兩塊這麼大的紗布,中間厚厚的墊上棉花,然後在兩頭栓上根繩子,能把這東西戴在臉上就行。讓人趕快做,一會我去看一看吳大人。」

  感冒通常的傳染途徑就是呼吸道,秦有福跟小廝比劃的當然是口罩。

  若是換了一個現代的醫術,不需要秦有福一說,當然明白口罩的好處,可換到這個年月,小廝為難了。這也不奇怪,一般來說,只有當仵作的在驗屍的時候才會戴口罩,而且鼻子裡還會插上兩枚大蒜,平時的時候,戴口罩是很不恭敬的行為。

  「秦公子,我帶你去就是,這戴在臉上的東西就沒有必要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一般的人都忌諱。」若是一般的物件,憑秦有福客居在縣衙的身份,小廝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只是這口罩之類的東西太過另類,實在是不能不讓人產生歧義,是以小廝才會說出來。

  「其實我用不用到也沒什麼,畢竟我的身體好得很,一般的傳染病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你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雖然帶上口罩的樣子不好看,但是對一般的呼吸道疾病還是有很好的預防作用的。府裡面現在又病人,大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秦有福很是得意自己注射過的各種疫苗,按照他的理解,目前情況下,這個年代裡,幾乎沒有什麼傳染病能危害到他的了(腸道傳染病例外),再說對一個小廝,秦有福覺得自己有明顯的優勢,所以也不管別人聽得懂聽不懂,想到什麼說什麼。

  小廝想了一會,也是擔心自家大人的病,與其這麼乾熬著,倒不如讓秦先生看一看,或許有些別的什麼辦法也不一定,於是帶著秦有福往吳?住的內宅便去。

  幾天以後這個小廝得了吳管家給的賞錢的時候才知道,要不是他不知輕重的把秦有福帶到了後宅,說不定吳大人真的就危險了。

  ……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08
第十一章 救縣令

  「吳大人怎麼樣了?」秦有福攔住了剛從吳?房內出來的黃大夫問道。

  黃大夫前兩天剛幫秦有福看過傷,知道這位秦先生是吳大人的朋友,到也不怎麼避諱。搖了搖頭,挺沮喪的回道:「吳大人的病來得甚是凶險,這兩天一直高熱不退,如此下去……哎……」黃大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就趕快想辦法先把體溫給降下來吧!」秦有福挺著急的,不管怎麼說,吳?於秦有福算是有恩的,要不是吳?,秦有福真想不出自己現在回事個什麼樣子。

  「老夫也明白,可是說來也怪,該用的藥都用了,而且劑量甚大,正常情況下怎麼著都該退燒的。但如今已經兩天了,不但藥石無力,甚至有欲發厲害的樣子,老夫也束手無策了。」黃大夫顯然是個痛快人,當然了,這也得怪縣衙裡已經沒有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了,連吳管家都病了,請他出診的是吳?的小妾。

  「我去看看吳大人。」秦有福一邊戴口罩一邊說著。

  「別!」黃大夫一把攔住了秦有福

  秦有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很詫異的望著黃大夫。

  「這個……。」黃大夫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這兩天我基本上就沒有停過,城裡面有不少人都染上了類似吳大人這樣的病症,已經有些病患挺不住去了。秦公子身上本就有傷沒好利索,正是體虛的時候,我怕你要是進去看吳大人,很可能也染上了病。再說現在藥石無力,你就算進去了也沒什麼用處,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黃大夫這是一番好心,這幾天他都忙壞了,眼見著城裡的病患蔓延開來,可偏偏卻沒有辦法,真把人都給急壞了。

  「我到不要緊,別看我受了點傷,但是身體沒問題,再說我也不能眼見著吳大人就這麼病下去,要是老這麼燒,早晚燒壞了腦子。我先看看,實在不行就物理降溫,怎麼著也先把體溫給降下來。」秦有福滿不在乎的說道,一邊將口罩戴好。

  秦有福是真的不太害怕。畢竟還有點醫學常識,而且又打過那麼多種疫苗,只要不是鼠疫之類的惡性傳染病,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再說了,他現在在清朝可是什麼人都不認識,連辮子都沒有,全指望著吳?保護著他了。萬一要是吳?出了問題,還說不上會怎麼樣,反正不可能比現在好,難說連小命都保不住。

  「秦公子這罩口之物到是精巧,說不上真能防範少許,不過你說的什麼物理降溫是怎麼回事,是否可以令吳大人體熱退下來?」黃大夫一看秦有福的架勢就知道,自己怕是很難攔得住他了,再說這段時間給秦有福看病的時候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說,說是這個秦有福乃是剛從海外回來,再看看他用的這個罩口之物,比自己用的紗巾還真是強多了,好像還真不是一點不懂得樣子,說不定真有點什麼奇方妙術。

  「我也不知道吳大人得的是什麼病,但是他老這麼發燒也不是辦法,早晚燒出問題來。物理降溫就是用酒精給他擦拭肘彎、腋下等地方,把體溫給降下來。」秦有福也知道,正常情況下,發燒只是人體對炎症的應激反應,並不完全是什麼壞事。但是人體是很脆弱的,長時間的高熱絕對是致命的。物理降溫雖說並不能滅殺炎症,但是至少可以保證人體不至於因為長時間高熱出現其它的問題。

  黃大夫也不是對吳大人的病症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藥石見效需要時間,現在他最頭疼的就是病人一直高熱不退,長此以往,不等藥石見效,病人已經因為高熱出問題了。現在一聽說秦有福有辦法把吳?的高熱將下來,當下大喜,連忙拉住秦有福的手問道:「秦公子真的有辦法把吳大人的高熱給降下來?要真是這樣,老夫有絕對的把握能治好吳大人!」

  說道這裡,黃大夫臉上一紅,覺得自己把話給說大了。在他的理解,秦公子既然能用那個什麼酒精把吳大人的高熱給降下來,自然就是把病給治好了,自己還談什麼有把握治好吳大人?猶豫了一下:「只是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有需要老夫幫忙的地方,別的不敢說,老夫家裡的藥鋪乃是確山縣最大的藥鋪,雖說沒有仙芝靈草,但是一般的藥物還是齊全的,如果有用得上的東西只管開口就是。」

  「我只能控制吳大人的體溫不至於太高,但是對他的病是沒有辦法的,還得黃大夫出手幫著醫治,畢竟我不是大夫。」對物理降溫秦有福還是有把握的,但是說到治病他就沒有辦法了,除非能給他一點抗生素什麼的,目前的情況下,只能指望中草藥了。

  一聽秦有福這麼說,黃大夫大喜過望,連連應道:「不妨、不妨,秦公子只管施術,只要吳大人的高熱能降下來,老夫自然有辦法治癒。」

  秦有福不再多說,繫好了口罩,推門進了吳?住的內宅。黃大夫本想跟著進去,但是轉念一想,說也說不上秦有福這物理降溫之法是不是什麼不傳之密,再說吳?的小妾還在屋裡面,自己這樣貿貿然就進去了自然是不好,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秦公子!」吳?的小妾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吳?的床邊,見到有人未經通報就闖了進來,雖然看不見臉,稍微一看穿著,就知道是秦有福。

  「吳大人怎麼樣了?」秦有福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吳?的小妾。話說村裡面有錢了以後,也有人找小的,但是沒見過哪個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公開自己的小妾的,畢竟婚姻法不是白給的。當然了,秦有福不是不知道在清朝納妾是合法的,只不過習慣使然,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罷了。

  「哎…..,這都快三天了,我們家少爺一直都沒醒過,都快急死人了!」雖說只是妾,但起碼還識文斷字,比起秦有福強多了,只是她也知道,別看這個秦公子看上去相貌堂堂的,但畢竟是剛從海外回來的,對中土禮儀是一竅不通,更不要說咬文嚼字了,跟他說話,要是說得文了,這人根本聽不懂。

  「我剛才也聽黃大夫說了,這麼燒下去不是個辦法,得趕快想辦法給吳大人退燒。我們在海外對這個還有點辦法,不知道行不行?」秦有福也就是這麼一說,他當然明白,要是再不給吳?退燒,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這個……。」吳?的小妾猶豫了。秦有福住在家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也聽吳?說過,別看這個秦有福貌似不學無術,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手段和見識的,只是治病的事可不是小事,讓她一個婦道人家拿主意,當然有些不知所措。

  「黃大夫,您也進來吧!」秦有福衝著門口叫道,這個時候,黃大夫說的話當然比他這個二把刀要管用,再說一會還得他來開藥呢。

  黃大夫本就一直在門外等著,屋裡的話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現在聽到秦有福招呼,當下也不客氣,推開簾子走了進來。

  「太太。」怎麼說別人可比秦有福有水平,起碼知道該怎麼施禮和稱呼吳?的小妾。

  「妾身是個婦道人家,吳大人病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請二位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大人。」吳?的小妾給黃大夫還了一禮道。

  「太太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我醫家本份,無需言謝。老夫原擔心吳大人再這麼燒下去的話即使藥石對症也難以及時救治,現如今秦公子有辦法將吳大人的高熱壓制下來,老夫再施以針藥,想來是不礙的,吳大人定能轉危為安,還請太太放心。」黃大夫滿口應承著。

  「那就有勞二位了,只要能救得了我家大人,妾身定有厚報!」話說到這,儘管她是吳?的妾,但是也不合適繼續留下來了,深施一禮後推門而出。

  ……

  一個時辰以後,因為高燒昏迷了兩天多的吳?第一次清醒了過來,張口要水喝。

  吳?的小妾連忙將溫熱著的藥端了過來,用小勺一勺一勺的餵著吳?。

  「我這是昏睡了多久了?」喝下了幾口藥以後,吳?有了點精神,開口問道。

  「都快三天了,多虧了秦公子和黃大夫,要不然妾可能就要與少爺人天兩隔了。」吳?的小妾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這兩天,她過得實在是擔驚受怕的,生怕吳?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可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公子?你是說秦有福?」如果單是說黃大夫吳?還可以接受,這麼還扯上秦有福了?

  吳?的小妾點了點頭,小心的幫吳?將嘴角上漏出來的湯藥擦了去,接著端過一杯溫開水,一邊餵著吳?一邊應著:「這兩日你一直高熱不退,連湯藥都灌不進去,妾身都快急死了,多虧了秦公子,教妾身用白酒給你擦拭腋下、肘窩,體熱這才降了下來,後來黃大夫又給你開了提氣、退熱的湯藥,要不然你哪能醒得這樣快?」

  「還真沒想到,這個秦有福竟然有這兩下子!」吳?就著小妾的手喝了兩口溫開水,接著問道:「讓吳管家去請一下廖大人,我都睡了兩天了,縣裡的事也該有個交代。」吳?說的廖大人是確山縣的縣宰,確山縣的二把手。

  「吳管家和縣宰劉大人都病了,秦公子正和黃大夫在吳管家那。這兩天,縣裡面許多人都得了時疫,秦公子說這在他們海外被稱為流行性感冒,甚是為危險。」吳?的小妾心有餘悸,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

  「流行性感冒?這些人還真是不通教化。」吳?的精神好了許多,竟然有心取笑起秦有福來。這也難怪,畢竟吳?是書香門第,即便不會開方,但是於醫理還是清楚的。既然這麼多人染病,不是時疫又是什麼?哪裡來的流行性感冒一說?一聽這個詞就知道,肯定是不學無術之輩生拉硬套編造出來的。

  「縣城裡的情況怎麼樣?嚴重麼?」怎麼說都是父母官,轄區出了問題,肯定是會被追究的。

  「聽家裡的小廝說,昨天開始,臨近縣府已經封閉了確山的出入,城裡面已經有數位年老體弱者亡故,大家都惶恐不安的,市集上幾乎都沒有人了,我已經安排了人繼續打聽消息。」小妾當然知道吳?為什麼關心這些事情,早就安排人打聽去了。

  「開始死人了麼?」吳?頓時緊張了起來,到了這樣的程度,再不上報就要出大事了。

  「趕快扶我起來,我得給撫台大人寫折子。」吳?掙扎著說。

  「要不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你都幾天沒吃東西了。」小妾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可是吳?是她的相公,她又怎麼忍心讓吳?這麼拚命?

  「不行,這事拖不得,要出事的!」吳?掙扎著將腿挪下了床,他得馬上給巡撫衙門寫報告,否則上面追究下來問題就大了。

  ……

  「吳大人,你怎麼就起來了?你的病還沒有好呢!」秦有福教會了小廝如何給吳管家做物理降溫以後又回到了吳?這裡。按照黃大夫的說法,只要高熱降下來了,吳?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所以秦有福想先過來看一看,就算是享受一下自己的成就感吧。至於吳管家那邊有黃大夫在,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走了的好。結果一到吳?這裡就看見吳?正倚著小妾在寫東西,簡直是不要命了。

  「有福來了!你先坐,等我寫完了這個折子再跟你說話,這就是當官的命!」吳?已經聽說了,要不是秦有福的法子,自己連藥都灌不下去,更不要說退燒了,可以說自己的這條命是秦有福給救回來的。

  儘管知道吳?這麼拚命對身體不好,不過秦有福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吳?正在寫的是公文。習慣使然,他總覺得公務時第一重要的。

  ……

  當吳管家高熱退下來以後,黃大夫已經被秦有福這個用燒酒做物理降溫的法子完全折服了,儘管現在時疫還在流行,但是有了這個法子,再對症下藥,應該會少死很多人。黃老先生怎麼說都是個醫生,他當然希望自己能有能力戰勝時疫。不過這個法子畢竟是秦有福給出來的,雖然他已經學會了,但要想傳播出去,還得秦有福答應。當時的人就是這樣,在黃大夫看來,別看不過是一個手法,但對於一個大夫來說卻無異於一份財產,自己要是沒有經過秦有福同意就傳遍了出去,那就是不告而取,跟賊沒有什麼區別。

  「吳大人,秦先生,老夫有禮了。」黃大夫先是給靠在床上的吳?鞠了一個躬,復又對坐在桌邊的秦有福鞠了一躬。

  「黃大夫這可不敢當,您這不是讓我難堪麼?要是沒有您,我恐怕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秦有福連忙跳起來回著禮,一邊說道。其實這也算是秦有福的習慣之一了,畢竟黃大夫的年紀當秦有福的爺爺都有餘了(其實並沒有那麼老,只是營養水平的問題相對現代人顯得老的多),他怎麼敢受黃大夫的禮。

  「就憑秦先生的物理降溫之法,受老夫一禮是理所當然的事,另外……這個……。」黃大夫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他是想讓秦有福同意讓他使用這個物理降溫之法為得了時疫的病人降溫。

  「黃大夫有什麼話說就是,我這人沒有什麼忌諱的。」秦有福聽出來了,黃大夫是有事想跟自己說,但是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是黃大夫能看得上的。

  「吳大人、秦先生,你們都知道,時下我確山縣時疫流行,眾多醫家束手無策,老夫這幾天也是焦頭爛額,今天有幸得見秦先生神術妙手,不過幾兩燒酒,施術之下,竟然能有妙手回春之功,為了確山百姓,老夫厚顏懇請秦先生能將此術相傳。老夫對天發誓,只用此術治病救人,絕不敢有牟利之心!」老頭這也是急了,賭咒發誓的話都說出來了。

  「你不是都已經會了麼?怎麼還要我教?要不我再示範一次給你看?」秦有福想不明白了,給吳?降溫是秦有福動手幹的,後來又教給了吳?的小老婆,黃大夫可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盯著,後來到吳管家那裡的時候,因為秦有福身上還有傷,就是黃大夫動的手,好像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怎麼又要自己教了?

  「有福,黃老先生不是那個意思。」吳?一聽黃大夫的話就明白了,他也知道,秦有福根本就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再說吳?也希望能通過黃大夫將秦有福的這個物理降溫的手段傳播出去,至少能很大程度上減少確山縣因時疫出現大量人員死亡的情況。

  「黃老先生是希望你能同意將你的這個物理降溫之法用於目前確山縣的時疫治療上,這可是萬家生佛的事,不知道你可願意?」吳?解釋給秦有福聽。

  「吳大人說得是,老夫就是這個意思。」黃大夫緊張的盯著秦有福道,他生怕秦有福一口就拒絕了。

  「這有什麼的?黃大夫只管用就是了,我巴不得這個手法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要知道,一般的感冒只要不引起併發症,人體可以在7天之內產生免疫力,而且終身對這種感冒病毒免疫,有的時候,只要護理得體,不引發併發症,適當的感冒並沒有什麼壞處,反而可以提高人體的免疫系統進化。」秦有福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身處的地方和時代,把平時用來跟村裡面那幫混混扯蛋的話拿出來說起來了,當然了,他說的這些有些是他那個當過赤腳醫生的老媽說的,有的是自己看他老媽留下來的那些醫書背的,至於他自己,一旦感冒了肯定第一時間吃康泰克。

  「感冒?」吳?都快愣住了,清朝也有這個詞,不過說的可不是得病,而是指官員帶病工作的意思,而且流傳範圍很窄,幾乎沒有人用。

  「哦……,就是傷風的意思。」秦有福臉紅了,雖然他不知道目前感冒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可以肯定,現在是沒有這個說法的。

  吳?有點不明就裡的點了點頭。

  「那麼秦公子說的這個免疫力和感冒病毒是什麼意思?可是《免疫類方》簡稱而來?」黃老先生可是大夫,他可不願意追究秦有福說的這個感冒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明白,一般來說,傷風病人只要不再感染其它的病症,7天之內還真的會好,只不過平時沒有人注意到。這也就是說,秦有福說的這些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經過了一番觀察研究才得出來的結論,結合他用燒酒給傷口消毒、自己準備的口罩,只須從手法上就不難看出,這位秦公子是習慣了這些東西的,單憑這些就可以斷定,這位秦公子絕對是一個醫學大家,要麼也得是一個醫學隱士大家裡出來的,《免疫類方》可說得上是一本非常孤僻的醫術,但是這位秦公子都能款款而談,換言之,如果能從他的這番話裡聽出點什麼,或許就能在醫術上更進一步。

  「啊……這個……。」秦有福這下傻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黃大夫解釋了,《免疫類方》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至於感冒病毒他到是知道,問題是他手裡也沒有電子顯微鏡什麼的,這讓他怎麼去跟一個老中醫解釋病理學?再說就算秦有福想跟黃老先生解釋也得秦有福自己懂才行,可這哪裡是他該懂得得東西?

  「吳大人、黃大夫,其實我們家是一個大家族,族內子弟所學很雜、分類也很細,醫學病不是我所學的東西,即便是現在會的一點東西也是平時見到家裡有人如此使用了才明白的,至於道理我是真的不明白了。醫術方面更是一竅不通。所以這些東西那麼還是不要問我了,不過在一些預防時疫的方面我知道我們家族一般是這樣安排的,很有效果。」秦有福趕快轉換話題,他相信這個話題會很快引起吳?和黃大夫的注意。

  「當真?!有福你趕快給我們說一說。」一聽秦有福的這話,吳?激動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當然了,能這麼快從床上坐起來,這裡面有黃大夫很大的功勞,他開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

  「那我就說一說。首先是製作大量的口罩,都說病從口入,有了口罩,就能減少感染時疫的可能,然後就是對重病的病人實行隔離治療,還有就是飲用水消毒……。」秦有福開始賣弄他那點可憐的防疫知識,當然了,這會他已經明白了,得盡量用一些黃大夫、也包括吳?能聽得懂得話來解釋這些防疫知識,否則給這兩個人一問就得原形畢露。當然了,秦有福相信,就算他不懂這些東西的好處,但是當年為了防禦非典下發下來的這些《防疫手冊》上說的東西應該是可信的,至少應該沒有壞處。

  ……

  這天晚上,確山縣衙一改平時大堂的樣子,兩邊擺上了兩排凳子,凳子前是一張小方桌,確山縣的名門大戶、善長仁翁,特別是一些大夫,他們人手一支筆一個本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大堂上,縣令吳?高坐正堂現身說法,本縣名醫黃大夫則有板有眼的教授著如何使用燒酒對感染了時疫的病人進行物理降溫、如何製作口罩、如何對室內進行消毒等等。

  所有的人都聽得非常仔細,因為大家都知道確山縣目前出現了時疫、而出縣的道路已經被臨近府縣封閉了,大家還知道,縣令吳?早兩天就感染了時疫,這個時候能夠坐在大堂上,說明黃大夫教授的方法肯定是有效的。這個時候多聽一點、多學一些,到時候就能保住自己的命,用這些簡單有效的方法能夠幫助一些本縣的百姓無疑是為自己添上一個善長仁翁稱呼或者是積陰德最好的機會。大家都知道,縣裡面既然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傳這些防治時疫的東西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捆綁到了同一架戰車上,如果有誰在這個時候不賣一點力氣,那麼過了這段時間,能不能在確山縣直著身子站起來都成問題了。

  能進確山縣衙的都不是傻瓜,誰都明白道理。正如秦有福跟吳?和黃大夫說的那樣,第二天一大早,確山縣一改這幾天街面上冷清的狀況,幾乎所有的名門大戶都敞開了大門,有發放食醋的,有發放明礬的,還有將家裡存放的燒酒免費發放的,當然了,也有開粥鋪的。

  縣衙派出的人全面控制了縣裡面的幾家酒坊,監督酒坊全力生產30-40度左右的燒酒,產品剛出來就被送到了防疫第一線。當然了,確山縣衙也不是白拿這些東西,現在縣衙裡有大量名門大戶捐贈的銀兩,足以支付這些開支。確山縣的防疫工作全面展開。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