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康熙國策顧問 作者: 布老虎吃人(已完成)

 關閉
mk2257 2011-5-20 19: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126417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49
第五十一章 老謀深算

    “爹,您這是怎麽了?”聽管家說父親在確山得了急病,熊婉兒顧不得太醫還沒走,急急忙忙的從內室沖進了熊賜履的房間,焦急的問道。

    “婉兒,不礙的,爹沒事,只是在確山有點水土不服,所以病倒了罷了。”因為病倒了,熊賜履沒有隨大隊通行,提前返回了京城。

    “夫人、小姐,熊大人的病看似兇險,其實並無大礙,好好調理一番,當可確保無恙。”送熊賜履回府的太醫心中有數,開口安慰道。

    “我爹到底是怎麽了?好好的跟皇上出去秋操,為何病成這個樣子被送來回來?”熊婉兒焦急萬分,也顧不得那許多規矩,直問太醫到。

    “熊大人乃是多日領兵,太過勞累,加上身體比較虛弱,飲食方面又不似府裡這般精細,一時之間難以適應,脾胃受損,這才濁血上湧,其實吐出來了對熊大人身體並無壞處,反倒有助恢複,只要這段時間在飲食方面精心照料,少吃多餐,忌食腥辣冰冷之物,切不可飲酒,平日裡多用些米粥蛋品之類,肉食需細細的切碎,經常用些魚湯,我這裡再開個方子,按時服用,相信不過月許,熊大人便可康複,熊夫人、熊小姐無需太過牽掛。”

    對於熊賜履的病,太醫還是很有把握的。

    只不過是這段時間飲食不規律,消化不良導致老胃病引發的急性胃潰瘍,本身並不嚴重,別看看起來挺嚇人,但是吐出來以後問題就不大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皇家的招牌就是管用。一聽太醫說熊賜履的病問題不大,只需小心些調養,熊夫人和熊婉兒都放心了不少。

    熊夫人安排管家送太醫出去,打賞當然得豐厚,還得服侍好了,馬車送到位。

    “老爺,此次秋操何以如初辛勞,也不知道體恤一下自己的身體?那些文章是寫不完的,慢一些不打緊。”太醫走了以後,熊夫人一邊將熊賜履攙扶起來靠在床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湯勺給他餵著水。

    熊賜履聽得太醫的腳步走遠以後,伸手接過夫人手裡的茶杯,用力灌下了一大口:

    “都快渴死我了!再倒一杯給我。”此時的熊賜履跟剛進門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顯得有精神了許多。

    “爹,您這是怎麽了?”發現熊賜履前後區別那麽大,趁著母親去倒茶的功夫,熊婉兒趕緊上前問道。

    “噯……爹本就沒有什麽病,不過卻不得不病啊!”看見孝順女兒關心的樣子,熊賜履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您得罪了當今皇上?”熊婉兒心思敏捷,一下就聽出了熊賜履話中有話。

    熊賜履點了點頭:

    “爹有些對你不起。此次確山秋操,確是爹與人賭賽演練攻防之技,本是打算借此機會一舉成名,贏得當今聖上歡心,成為天下諫臣表率,哪知道機關算盡卻技不如人,不但顏面盡失,還將你輸與他人為妾,這是當爹的不是啊。”

    熊賜履話雖這麽說,但是對於這件事情卻沒有太大的壓力。

    在熊賜履看來,女兒嫁人當然是父母說了算,盡管與人為妾似乎對女兒有些不公平,但是這件事情本身既然熊賜履定下了,當然就無可挽回,他可不能讓人說他言而無信。

    “什麽?老爺,咱們家婉兒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門閨秀,豈可與人為妾?再說老爺你怎麽會跟人賭賽攻防起來?你不是文臣麽?”沒等熊婉兒說話(當然了,這事也輪不到熊婉兒說什麽),熊賜履的夫人頓時大驚小怪起來。

    這也難怪,熊婉兒本不是熊賜履的夫人所生,虧得家中就這麽一個女兒,而且漂亮聰慧,熊賜履很是喜歡,老早就揚言,要給自己的女兒尋一門好親事,現如今卻不明不白的將女兒輸了出去,這麽會不讓人驚嘆。

    “我是那麽沒有計較的人麽?”熊賜履白了夫人一眼,然後看著女兒,臉上的表情溫柔了許多:

    “婉兒,別看爹將你輸與了這個人為妾,但是卻也是個好的。此人叫秦有福,今年28歲,乃海外歸來之人,現官居五品,卻不入我朝官吏序列,連俸祿銀子都是皇上內庫所出,被皇上委以顧問一職,實屬我朝另類。

    為父觀察多時,別看此人平時顯得不學無術,但於謀略、技巧等方面,造詣想當高明。深得皇上寵信,更為難得的,此人家資甚厚,但至今尚未娶妻,也不曾納妾,若是婉兒嫁與了他,一旦生下子嗣,將來定能掌管門楣。父親也從此在朝中得一助力,光宗耀祖可說是易如反掌。明日爹就將婉兒的生辰八字遞送過府,你就好好的等著嫁過去吧。”

    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嫁得好一些?在當時的環境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像熊婉兒這樣的大家閨秀,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自己找一個合適的人根本就是開玩笑的話,對她來說,盲婚啞嫁本來就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熊賜履的品級已經不低了,若是想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十有八九是要與人為妾的,若是想尋一個青年才俊,那就只有在進京趕考的士子中選擇,運氣好了,碰上一個有本事又沒有娶親的,那就是中了大獎了。運氣不好,尋來的還不一定是個什麽樣的窩囊廢。

    當然了,若是想攀上個富貴的,熊賜履就只有想辦法擡旗,一旦了擡旗,憑熊婉兒的相貌學識,即使選不進宮,配個朝中大員的兒子還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對於熊賜履來說又不太現實,畢竟他若是擡了旗,在漢官這邊,說話就沒辦法那麽響亮了。

    熊婉兒本來就是聰明的,她當然明白這些道理。

    “女兒的事情,全憑爹做主就是,只是爹還是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要累壞了身子。”

    熊婉兒明白,自己的命運基本上已經定了,是福是禍,只有靠自己將來去爭取了。

    “行,你先回房去吧,爹還有事跟你大娘說。”熊賜履擺了擺手,打發熊婉兒回房。

    “老爺,聽你說的此次只事似乎甚是兇險,逼得老爺不得不裝病脫困,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需不需跟家裡說一聲,拿些銀子來上下打點一下?”

    熊夫人非常擔心,別看熊賜履現在官居三品,可畢竟是漢臣,再說現在不過充任皇上的侍講,並無實權。

    如果得罪了皇上,甚至不需要得罪,只需要皇帝覺得不舒服了,侍講的職一免了去,熊賜履在朝中就會變得舉步維艱,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要真到了那個程度,熊家就算是完了。

    “無妨、無妨,如果我料得不錯,待我這次病好以後,官升一級已成定局,皇上還會下旨嘉勉於我。”

    熊賜履能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沒有點水平是不可能的,早在秦有福機槍響起的那一刻,熊賜履就明白,自己不得不另辟蹊徑,表現出憂國憂民,更重要的是忠君愛國的樣子出來,若是再在雞蛋裡頭挑骨頭,非要跟秦有福對抗,那麽就當真是不識好歹了。

    熊賜履當然知道,秋操結束以後,皇上是肯定會把自己和秦有福一同找來,讓兩人評論秋操攻防之戰的心得。

    在這樣的情況下,熊賜履如果強詞奪理,硬是跟秦有福狡辯,得罪的可就不但是秦有福一個人,朝中的文武大臣會不齒自己的行為,皇上也會說自己是小人行徑。如果是一般人,在這樣的條件下,當然只有老老實實的認輸,乖乖的聽皇上的教訓。

    熊賜履不願意這麽窩囊,他想出了第三種辦法:裝病!這個時候,裝病是最好的手段之一,不但會給皇上留下一個忠心耿耿的印象,滿朝文武都會佩服熊賜履的氣節,等於是給自己做了一次廣告

    事實證明,熊賜履的手段斯非常高明的,不但皇上,就連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幫他求情,加官進爵是肯定的了,再說拿學位來做賭注的事,如果秦有福早些時候流露出對女兒的意思,不用說,熊賜履肯定會好好的把女兒包裝一下,直接送到秦府,至於小妾還是正妻的,只要在秦府能說得上話,當什麽都無所謂。在這方面,熊賜履對女兒熊婉兒還是很有信心的。

    再說到打賭的事,這個事情熊賜履早就算好了,無論是輸是贏,對自己都沒有什麽壞處,贏了,有名有利不說,皇上也會另眼相加,自己不但成了臣諫,更是能文能武。不受重用才怪。萬一打賭輸了,表面上,自己貼上了一個女兒,還賠上了臉面,但是,誰能想到自己捆上了一個皇上的寵臣?至於臉面,只要女兒能籠住秦有福,誰又會給自己臉色看?

    可以說從一開始,熊賜履就已經處於了不敗之地。至於後來吐血的事乃是點睛之筆,有了這個,皇上難道就不考慮自己是一個忠臣,為了皇上不惜嘔心瀝血,這樣的人,如果皇上再不用,他又如何籠絡人心?熊賜履一步一步的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唯一讓他有些不滿意的,秦有福實在市井味道太重,有點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

    這天晚上,熊賜履仔細跟夫人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和手段,當然也考慮了一些不定因數,不過基本上看來,熊賜履這次是贏得了勝利了。

    ……

    “聖上有旨,熊賜履憂國憂民,抱恙在身,著免禮聽旨!”當值太監拿著聖旨進了熊府以後,顯得異常客氣。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皇上難得出一份這樣的聖旨。

    “臣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熊賜履顯得弱不禁風的靠在榻子上,畢恭畢敬的回答著,言語中還帶著顫音。

    “侍講大臣熊賜履一心為國,不惜以身犯險,親臨戰場,乃至積勞成疾,朕心不忍。著熊賜履修養半年,賞銀千兩,另賜黃金百兩以沖嫁資,熊府千金嫁入秦府即封五品誥命,特此嘉勉。”

    太監背得異常順流,整篇聖旨一字不差背了下來。這也是他們的基本功,如果連聖旨都背不下來,這輩子想在宮裡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

    “快。孩兒們,快代父親叩謝天恩!”熊賜履躺在床上當然沒有辦法磕頭謝恩,但是他的幾個兒子卻是可以代勞的。

    ……

    “我熊賜履費勁心計,總算是苦盡甘來,當暢飲此杯!”這天晚上,熊賜履在家中與夫人和女兒一起共進晚餐,席間,熊賜履感慨的說道。

    熊夫人這裡當然沒有話說,舉起杯來一飲而盡,倒是熊婉兒略微猶豫了一下,杯中的酒也灑出了不少,但是也不過片刻的功夫,說了句恭維熊賜履的話以後,整杯酒倒進了口中,倒是有幾分女兒家的豪爽。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0
第五十二章 耍賴

    “有福,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不準備準備納熊府家的大小姐過門啊?那可是京城數得上的美女之一,我聽朝裡幾位見過熊小姐的大人說,若不是因為熊賜履是漢臣,那輪的上你小子摘這朵鮮花?早就選進宮裡去了!”

    自打確山回來以後,納蘭明珠到秦府的次數就多了起來,經常下了朝以後連朝服都不換就直奔秦有福家,說是他這離的近,吃點喝點什麽的方便。

    秦有福是知道納蘭明珠最後的下場的,不過他也明白,至少在二、三十年裡,納蘭明珠是權傾朝野,得罪了他可沒有什麽好下場,話說回來,反正時間還長著,這些事到用不著那麽早就考慮,再說索額圖也經常來,只要保持別捆到他們身上去,即使將來有什麽也沒法追究,頂多算君子之交罷了。

    “誰說我沒有準備,這幾天我都忙著收拾東西準備新房呢,等搞好了這些我就去熊賜履那兒跟他商量一下請客的時間,到時候我可讓人給你下請柬的哦。”

    結婚這樣的事在秦有福看來可是個斂財的好機會,秦有福這段時間總在琢磨,這清朝也有清朝的好處,至少納妾是不犯法的,到時候跟大家把關系搞好一點,然後隔三差五的給他們發紅色罰款單,搞不好自己光娶老婆就能娶發財。

    “你打算自己去跟熊賜履商量親迎的時間?”納蘭明珠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是啊?”秦有福有點莫名其妙的,他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有什麽不行的麽?”

    納蘭明珠揉了揉腦袋想了一會,開口說道:

    “雖說納妾不可等同於娶妻,但是熊賜履畢竟是朝中三品員,身兼經筵日講的重任,再則,你至今尚未娶妻,熊家小姐進門以後就是你秦府的內管家,即便日後你娶妻過門,也比熊家小姐進門的時間晚,還需要熊家小姐幫扶一段時間才可以把持家務。另外,盡管這次熊賜履是把女兒輸了給你,但是以後你們二人的關系就要遠勝於他人,可以說比跟我們這些人的關系都密切的多,難道你就這麽委屈的讓熊賜履把女兒嫁過來,就不但先以後家無寧日,熊賜履天天指著你的脊梁骨罵你?要我說,你還是該把這件事情好好的當一場親事來辦,別忘了,親迎那天,皇上也是要來的,若當真你就這麽打發了熊家小姐,如後你娶妻之時,皇上應當如何處置?再說了,皇上已經許了熊家小姐過府既封五品誥命,到時候你娶個夫人回來,誥命的頭銜在小妾的頭上,日後進宮謝恩,你是帶夫人還是帶小妾?”

    秦有福給納蘭明珠說得傻了眼了,這些年來,他是見過娶妻和納妾的場面的,不過都是在確山那個小地方。家境好的人家,誰也不會願意讓自己家的女兒給別人當妾室,有訥訥個禮納妾的也多是有錢有勢的人家,所納的多是窮人家的孩子,要麽就是青樓、或者是官配等等,地位上相差甚大,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規矩,無非是先把錢給了,然後商量好時間,到時候接回家,請一幫朋友吃飯就是。

    可現在聽納蘭明珠這麽一說,事情好像真的有些不對勁了,一般來說,誥命或誥封是朝廷對官員的一種變相的獎勵,通常只有官員的夫人或生母才能得到相應品級的誥命或誥封(指五品以下),被稱為誥命夫人,別看誥命夫人沒有實權,可是別人也是拿國家俸祿的,到了外面,一樣有一整套的儀仗。

    秦有福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一家冒出兩個誥命夫人出來(秦有福是獨身一人回清朝的),現在皇上把誥命給了熊家小姐,將來家裡不亂套才怪。

    秦有福似乎已經看見,每天早上,他未來的夫人端坐的椅子上,熊家小姐規規矩矩的奉上茶水,低眉順眼的像個小媳婦似的(本來就是)口稱給夫人請安。接著場景一變,熊家小姐穿上了五品瑞草的朝服,端坐在書案後面,兩邊的丫頭一人手裡提著根水火棍,剛剛享受完了請安茶的秦夫人這會正跪在書案前,雙手托著茶盤高舉過頭,小心翼翼的說道:請誥命小妾安,請誥命小妾用茶。

    想到這裡秦有福不由得心裡一哆嗦,差一點冷汗都冒出來了,心理面不停的咒罵著康熙:好好的,老子贏來了個漂亮的小妾,讓你這麽一攪合,到時候連妻都沒法娶了,都不知道熊賜履有給你灌了什麽迷藥,非得把我也給折騰進去,這下好了,老子算怕了你了,老老實實的娶妻吧。

    秦有福算是明白,康熙就是通過這個辦法逼著自己娶熊賜履的女兒為妻兒不是像當初打賭的時候說的那樣納妾。

    奶奶的,你不讓我舒服,我也不讓你好過!秦有福心裡嘀咕著,他已經給康熙安排了一個最合適的職位了:讓康熙給自己當媒人!

    你既然能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在這個年月,當媒人一不是輕鬆的活,至少納采、納幣、親迎三種禮是必須到的,即使皇帝頂著他的那頂大帽子不好出面,至少得讓他出點血,還得安排人幫自己的忙。

    如果有禮部的人幫忙,事情就簡單多了,自己只管騎著馬跑一趟,到時候回來就能當現成的新郎倌!

    再說了,有皇帝當媒人,面子上都好看的多,估計來吃請的怎麽都得掂量掂量,紅包至少得翻倍!

    秦有福心裡有了計較,也就不想那麽多了,於是對納蘭明珠道:

    “納蘭明珠大人,我可真得多謝你的提醒,從確山回家這些天了,整天忙忙碌碌的,外面的事一點也不知道,又懶得進宮,我估計,十有八九,皇上是看我沒有把贏來的銀子分給他,故意給我找不自在。今天你這一說我算想明白了,我跟熊賜履女兒的事本來就是當著皇上的面說的,而且皇上還是證明人,可不就是現成的媒人麽?我這也省事了,一會我就進宮去,謝謝皇上給我跟熊賜履的女兒的那個媒人,一事不煩二主,剩下的事我也得求皇上幫我辦了!”

    納蘭明珠今天來秦有福這本來就是帶著任務來,一看秦有福反應了過來,也不提什麽吃飯的事了,當時抱了抱拳,離開的秦府。秦有福同志當然也不用多說,送納蘭明珠出府以後,一溜煙的跑回了內室更換朝服,他這回也已經想明白了,納蘭明珠跟熊賜履八竿子打不著,自己娶誰跟他也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他為什麽特意跑到自己這裡來說這麽一堆東西?

    兩個解釋:第一,他是受人“唆使”,這才勉為其難的跑來給自己“傳旨”的。

    第二,這個老政治家深謀遠慮,一心想拉攏自己,所以才在發現自己有決策上的失誤的時候拉自己一把,好讓自己將來對他感恩戴德,關鍵的時候幫他一把。

    不過想想剛才納蘭性德的表現,聽到自己要去宮裡請皇上作伐的時候顯得那麽平靜,秦有福相信,即使納蘭明珠不是得到了明確的指示,至少也是得到了明顯的暗示了的,否則他也不會那麽積極。

    皇宮裡,康熙和索額圖在南書房裡正商量著這個事情。康熙問道:

    “索額圖,你說秦有福今天會進宮裡來麽?你跟納蘭明珠說得含含糊糊的,說不定他躲過去了呢?”

    “皇上放心,若是別人難說,但是這件事情落到了納蘭明珠的頭上,他一定會不露聲色的給皇上辦好,你放心,過不了多久,秦有福肯定會進宮謝恩,搞不好就會請皇上給他賜婚。秦有福可是個不吃虧的人,什麽時候你見他吃過虧了?”

    索額圖是這次事情的導演,對這件事情的掌握程度更高些。

    “這倒是,秦有福實在是個精明的,這次秋操,表面上他是給熊賜履逼到了角落,不得不比試一場,可是實際上是怎麽回事誰也說不清楚。最可惡的,他竟然真的讓朕給他報銷秦家山莊因為秋操帶來的損失,連影響來年收獲都算進去了,他也不想一想,若不是朕,他現在還在確山當他的土財主呢!”

    康熙有些不舒服的說。

    事實上,正是因為秦有福的補償申請讓康熙覺得太不舒服,這才使得索額圖給康熙出了這麽一個主意,一來是搞一場婚變,好好的折騰一下秦有福,讓他明白必須安分守己。

    另一方面,秦有福在這次的秋操中表現得異常突出,已經到了非封賞不可的程度了,但是秦有福一直都排斥進入官員序列,想當初連現在的五品官都是強壓給他的,用索額圖的話說,像秦有福這樣的人,不可不用,而且一定要非常重視,但是也必須防備有一天他尾大不掉。

    因此,精心維護關系,好好籠絡感情的有必要的。對付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就得有非常手段來應付。

    “皇上說的是,但是皇上有沒有想過,如秦有福這般的人,若是放他歸隱山林,搞不好他更願意當個土財主,看看他的秦家山莊就能感覺到,這個人本就不想當什麽官,能舒舒坦坦的過日子或許是他最想要的!”

    索額圖已經很多次跟康熙皇帝分析秦有福這個人了,畢竟秦有福的表現實在驚人,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秦有福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三藩留京子弟過幾天就要離京返鄉了,這個時候,秦有福這個拿主意的人實在有必要進宮一趟,跟皇上說一說應該注意的東西。

    ……

    君臣兩個正說著東西,門外侍候的太監進來稟報:皇家顧問秦有福正在門外求見。

    “傳!”康熙覺得,自己有必要端起架子來,讓秦有福知道君臣之別。

    “傳秦有福覲見!”小太監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足夠清晰,絕對能讓站在身邊的秦有福聽得一清二楚。

    ……

    “皇上,你不帶這麽坑人的呀!你說句話簡單,我這將來可是要過日子的,現在可好,好容易贏了熊賜履的女兒回來,你這麽一攪合,我將來可怎麽娶妻呀!”

    一進南書房,秦有福就整個人癱在了地上,一副村婦耍潑的架勢端得足足的,演技也是一流。這不,連眼淚都下來了。

    “哎……”康熙真沒見過秦有福這樣的,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秦愛卿趕快起來,朕有什麽不對的你就說,不要這個樣子。”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1
第五十三章 皇帝當大媒

    這個時候的康熙可不是當了幾十年皇帝的康熙,年紀小不說,真正掌權的時間也不過幾個月,心智和手段當然還比較稚嫩,再說秦有福本來就是個怪胎(相對當時),耍活寶的本事乃是經過了幾百年中華文化的錘煉精選出來,或許跟現代的小品大師比起來還相去甚遠,但是放到清朝,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水準,一忽悠一個準,想不落進他的套裡都不行。

    這不,康熙皇帝一看秦有福那幅可憐巴巴的相,當時架子就端不起來了,口氣也變了,總覺得自己實在做得有些理虧,涼了秦有福的心,直恨不得馬上坦白交代,求個從輕發落。

    康熙身在其中當然不明白,可是有明白的人。索額圖在一邊冷眼看著,只需略微分析一下利弊,便知道秦有福這是在演戲,不過話說回來,秦有福跟索額圖又沒有什麽利害關系,再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給康熙皇帝支的招,別人秦有福現在找上門來打擂臺了,總得看看他後面還有什麽手段,於是索額圖沒有出聲,老老實實的站著一邊,凈等著秦有福往下演。

    若是這會再給索額圖一張小板凳,加上一些茶點、毛巾什麽的,那整個就一標準的票友。

    “皇上,您這也太不講信用了,說好了您就當裁判,負責評判我跟熊賜履打賭的勝負。現在勝負結果出來了,就等著熊賜履履約了,你可到好,搖身一變,又成了運動員了,照您這個玩法,任誰也玩不過您呀!我這將來的幸福可就毀在您手上嘍!”

    秦有福發現自己當真把康熙給忽悠住了,還不趕快順桿子往上爬?於是一副萬分可憐的樣子,就差沒有滿地打滾了。

    “沒有啊?朕何事當了什麽運動員?再說了,這運動員是怎麽回事?你將來的幸福又與朕有何關系?”康熙被秦有福忽悠得滿頭霧水,就快找不著北了。

    “呃……。”秦有福一下就沒詞兒了,他該怎麽跟康熙解釋運動員?難道還要把奧運會拿出來說一說?

    “皇上,我的意思是說,您一個當裁判的,只管判定我跟熊賜履之間的勝負就是,幹嘛突然橫插一杠子,偏幫著熊賜履?您可是重量級的人物,這麽一拉偏架,您說我這兒受得了麽?”

    秦有福趕忙把矛頭直指康熙的行事手段,把該談的都擺到明面上來。

    “朕怎麽就拉偏架了?你不是已經贏到了二十多萬兩銀子了麽?熊賜履也答應把女兒給你當小妾了,你還要怎麽樣?是不是要秦家山莊的補償費?你放心,朕堂堂大清皇帝,說話算數,你那點小錢朕會補償給你的!用不著在這哭天抹淚的叫屈。”

    到了這個時候,康熙要是還能被秦有福給忽悠住,那就真的是笨蛋了,不過他很樂意看秦有福的表演,於是故意裝出一副我很清白的樣子,開始忽悠起秦有福來。

    “不是這麽回事!”

    秦有福扛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伎倆有點不靈了,這會也該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皇上,臣不過是納個妾,您用不著那麽大張旗鼓的吧?你說你把五品誥命給了熊家小姐,將來我還怎麽娶妻?到時候一天到晚光看她們兩個掐架算了!皇上啊,這就是您的不地道了,不帶這麽折騰臣的呀!您這麽一搞,到底算我贏了還是算熊賜履贏了?我怎麽覺得我這個贏了的比輸了還冤枉啊!”

    秦有福一直就相信,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這個時候不裝一下可憐,再想找這樣的機會可不好找了。

    頓時,不光康熙,連一邊站著看熱鬧的索額圖也笑了,兩人心裡這個痛快!不容易啊!平時秦有福油得就像水裡的泥鰍,難得抓到他一次痛腳。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齣機會,也虧得索額圖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看把秦有福給急的,就差滿大街撞天屈了,就為這,康熙也覺得拿一個五品誥命是出來掙到了,對於秦有福來說,這簡直就是個無解的謎題。

    “秦愛卿,朕怎麽覺得你有點缺心眼啊?你若是不服,把這件事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說一下,看看別人是怎麽說的?難道朕對你還不夠關照麽?你納個妾而已,朕就送出去了一個五品誥命夫人的頭銜,若是這樣你都覺得不公平,怪朕拉偏架,那麽朕可就真的無話可說了。這天底下的老百姓若是有了什麽冤枉還可以告御狀。”

    說到這,康熙誇張的扭頭問索額圖:“索額圖,朕若是被人冤枉了,該上什麽地方告狀去?”

    “咳,咳。”

    索額圖乾咳了兩聲,強壓住了臉上的笑容,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異常誇張的擺出了恭恭敬敬樣子的回答道:

    “回皇上,請恕為臣孤陋寡聞,說真的,臣不敢說學貫古今,但是聖賢書還是讀過的,歷朝歷代規矩法則也略知一二,但是據臣所知,好像還真沒有什麽例子能告訴臣下,當今天子被人冤枉該找誰告狀去,所以臣覺得,皇上當真是有冤無處申,實在是有些苦不堪言吶!”

    索額圖這話一說完,還誇張的搖了搖頭,低著腦袋,一副喪氣的樣子。

    “哎……。”

    康熙非常配合的長嘆一聲,接著舉頭往天,其實就是盯著天花板:

    “朕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是可憐,有冤無處申,有理說不清。朕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秦有福一看這個架勢,得,自己這場戲算是演砸了,不但沒把皇帝忽悠進去,再過一會,自己就得給忽悠瘸了,還是趁早把這事給了了吧,省得夜長夢多,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皇上,別介,您沒有錯,全是臣的錯行了吧?臣求您一件事,還請皇上答應!”秦有福趕忙收起耍賴的那一套,老老實實的開口求人了。

    “哎,誰讓朕是皇帝呢!”

    康熙一看秦有福軟了,也只好給他一個臺階下,“行了,念你秋操之時表現優異,勞苦功高,朕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有什麽事你就說吧,能辦的朕就當是對你的褒獎,幫你辦了就是了。”

    秦有福一聽這話算是明白了,感情皇帝和索額圖玩的這一套無非就是為了這個,這下可好,到手的功勞飛了,折騰半天,自己的功勞一下就這麽給抵消了。

    好在他也不在乎什麽加官進爵,最近又剛贏了二十幾萬兩銀子,所以功勞什麽的就算了,現在只要康熙能幫自己把麻煩給解決了比什麽都強,否則自己真的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皇上,您就別拿臣來開心了,您這是料定了臣不得不來求您,所以把臣給吃得死死的,您就放臣一馬吧!”

    秦有福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耍賴是耍不過去了,還是乾脆一些,繳械投降吧。

    “行,說吧,想讓朕怎麽幫你?”

    康熙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來。遊戲到了這個階段,康熙已經控制了大局,也該饒秦有福一手了,否則把秦有福逼急眼了,誰知道他能幹出什麽來。

    “臣想請皇上為臣作伐,臣要娶熊賜履的女兒為妻,否則今後這日子當真就沒法過了,皇上可不能見死不救啊!”秦有福可憐兮兮的討饒。

    “你要求皇上給你當大媒?!”索額圖大吃一驚,按照他跟皇上商量的,只要秦有福服了軟,皇上就兩邊給說句話,到時候秦有福這邊說得過去了,熊賜履也不至於顏面盡失,不管怎麽說,熊賜履畢竟不是武將,在戰場上的精神還是可圈可點的,文采方面又無話可說,這樣的人,只要有了這一次教訓,相信以後就會聰明得多。

    再說了,熊賜履這次只是針對秦有福,現在秦有福就快變成他的女婿了,估計熊賜履也就老實了,可是誰也沒想到,秦有福根本就是個不懂規矩的,找媒人找到皇上頭上來了。讓皇上當媒人,也虧秦有福想得出來!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榮耀,即使是阿哥們大婚,皇上也就是指婚罷了,還沒聽說過皇上當大媒的說法的。

    秦有福一聽就想明白了,估計這有點不合規矩,趁著康熙還沒反應過來,趕忙開口拉扯了起來:

    “皇上,您說我也不白求您給我當這個媒人,您想想,如果不是您把誥命夫人給了熊家大小姐,我也就省了這麻煩事了。再說了,這樣一來,我結婚的時候就顯得跟皇上的關系比較密切一些,這段時間您不是打算把三藩的那些個留京人員都給放回去麽?到時候您可以讓他們都到我家裡來吃喜酒,這樣一來,我不但可以大大的收一筆紅包,有些東西,皇上不合適說出口的,我可以說,我保證,嚇都要把三藩的那幾個公子哥給嚇住,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回家勸他們的主子接受撤藩,你看怎麽樣?”

    秦有福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他知道康熙最愛聽的就是撤藩的事情,再說當初韋小寶可以從吳應熊那裡敲來那麽多錢,秦有福覺得自己也得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先宰一刀再說。

    索額圖之所以給康熙皇帝出這麽個主意逼著秦有福不得不進宮來討饒,除了想保下熊賜履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之前說的放三藩留京質子歸家省親的事情。

    索額圖和康熙都想得很明白,秦有福當初說的沒錯,三藩若是想反,即使把他們全家上下都捆在斷頭臺上,頂多是吆喝兩句:不報此仇誓不為人之類的,該造反的造反,該叛亂的叛亂,斷不會因為有幾個質子在京城就安分守己的,倒是秦有福說的,把他們都給放回去了,一來顯示皇家風度和皇帝的坦誠,讓天下人無話可說,另一方面讓這些人好好回去勸一勸他們家裡的王爺,老老實實的接受撤藩的好。

    否則當真跟皇上對抗起來,家破人亡當然就不用說了,落個千載罵名、受萬人唾棄,這又何苦來著?

    思前想後,這件事既然是秦有福給整出來的,還是得讓秦有福給出個主意,這麽樣才能讓三藩的幾個人老老實實的聽話,回去以後乖乖的說服他們家王爺,服從朝廷撤藩的安排,規規矩矩的當他的鐵帽子王。

    現在秦有福這麽一說,索額圖看了康熙一眼,發現康熙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康熙對秦有福的評價:

    秦有福這個人就是個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非得哄著慣著,掛上一把青草什麽的,要不然,早就不知道躲什麽地方去了。

    不如說現在這個事,本就是秦有福提出來的,如果說他不清楚該怎麽操作,任誰都不會相信。可是這個人就是這樣,兩句話往哪裡一撂,剩下的事撒手不管了!

    誰都知道,能夠提出這樣計劃的人,當然就已經想好一整套的應對辦法,即使有可能不那麽完美,但是借鑒一下總是好的,剛何況撤藩的事實在不合適大範圍討論,於是秦有福的想法便顯得尤其重要起來。

    索額圖微微的點頭示意康熙皇帝,先答應了秦有福的條件,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打算再說,若是不合適,了不起再召集心腹大臣討論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出來,眼前秦有福的要求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康熙的年紀放在那裡,即使有些不甚合適的,大家也會認為這是成人之美,斷斷不會說是壞了規矩。

    “秦有福,朕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對三藩的事,你有什麽打算?”康熙問道。

    “皇上,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只要在我結婚前的一天,您就和召見三藩的幾個留京人員,直接告訴他們,因為考慮到他們多是離家多年,皇上特別體恤幾位王爺,決定派他們幾位回家省親,順帶問候幾位王爺。您想啊,咱們秋操剛結束,當時的場面他們都是知道的,再說這次知情人的範圍比較小,說不定三藩留在京城的這幾位質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底細,他們會理所當然的認為,皇上目前訓練了一只精兵,這次秋操不過是一次檢驗罷了。至於我跟熊大人打賭的事,如果皇上當了媒人讓我娶熊大人家的大小姐為妻,他們那些人就會認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情報網沒有掌握到真實的情報,那麽他們就會順理成章的考慮皇上加強了對他們的防範,也就是說,他們目前獲得的情報很可能是不準確的。那麽他們就會考慮,到底皇上手裡還有多少更厲害的籌碼?若是小心謹慎一些的,當然會仔細尋找線索。可是在這個時候,皇上讓他們離京,而且讓他們在參加完臣的婚禮後再離開,那麽不用說,皇上的言下之意即是有些東西是需要臣交代給他們的、或者是臣根據皇上的意思掌握了一些皇上認為有道理的東西,皇上希望借臣的口讓幾位王爺知道。剩下的事就簡單了,臣敢擔保,三藩幾位留京的質子不但會選最貴重的禮物送給臣,以求臣不吝賜教,另一方面,臣會謹記皇上的恩情,幫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的,到時候即使有誰當真相試一下皇上的鐵腕,臣也會盡自己的能力,幫皇上打造一支全新的部隊出來,臣相信,只要我們能給三藩一點顏色看一看,三藩撤藩的事情就有可能和平解決。”

    秦有福現在可沒想那麽遠,只是這麽順口就怎麽說,反正別讓康熙挑刺就行。

    其實秦有福知道皇上做媒人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後,就堅定了他的想法,不管怎麽樣,自己也得說服康熙給自己當個大媒,沒準,未來的歷史上就會記上這麽一條,年月日,康熙皇帝應皇家顧問秦有福之特請,為秦有福親自作伐,開創了清朝皇帝當媒人的先河。

    “索額圖怎麽看?”

    康熙已經被秦有福說服了,他覺得,即使秦有福的這個辦法不成,但是對於大局最壞的局面影響也不大,如果萬一成了,那麽真就是萬家生佛的事情,對誰都是有好處的。

    “臣以為,秦大人的想法是在有點匪夷所思,但是我們要注意到,一旦撤藩成功,那麽可就是一件名傳千古的佳話。臣以為秦大人對於三藩的事情是十分了解的,換言之,在這些準備方面,我們甚至不如秦有福的預想,目前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決三藩的難題,做出一些讓步和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索額圖只能這麽含含糊糊的回答皇上,一個當臣子的,他總不能跟皇上說,犧牲了你一個,幸福全天下,估計他若是真的把這話說出口,康熙得記恨他一輩子。

    康熙想都不想,只是點了點頭,好一會,他才開口對秦有福說:

    “秦有福,回去準備去把,朕會交代喜公公代朕往熊府走一趟,為你當一回媒人,其它的事情你也無須多加考慮,只需算計好時間,將親迎的日子告訴朕就是,到時候朕自然會安排禮部的官員前往你府上效命,幫你打點好一切的。另外,秦家山莊補償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提了,我已經給熊家大小姐準備了黃金百兩,全當是對你的補償吧,這段是時間,你需好好的將如何應對三藩之人的事宜考慮清楚,千萬不要出了什麽紕漏。另一個,我已經讓納蘭性德前往秦家山莊,將你山莊內的所有工匠全部遷往京城,到時候,他們在研制火器方面,還需你去指點一二,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康熙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自己的安排和最近一段時間的動作。秦有福結婚的問題他答應幫忙了,於是要一些秦家山莊的那些工匠也就是正常的事情,盡管次序上有些顛倒,但這正說明了皇上的強權。

    具備一定的威懾力量對皇帝來說還是有必要的,否則像秦有福這樣的人不就要鬧翻天了。

    “多謝皇上!”

    秦有福還能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謝謝皇帝就對了。別看秦家山莊在秋操中漏了臉,可真正效果怎麽樣還是兩說。

    就算真的可以對付兩千八旗兵,可面對大清皇帝的時候,兩千八旗兵就不夠看的了,再說當真到了那個時候,別說進攻一方的敵人,就是自己陣營這邊,誰也不敢說有多少人會在背後打自己黑槍的,反正秦有福可以肯定,一但自己不聽話了,別看康熙的年紀不大,但是砍自己腦袋是綽綽有餘的,天下之大,自己連跑的地方都沒有!

    ……

    熊賜履在家裡療養的這段時間,簡直有點度日如年的味道。

    按理來說,皇上賜女兒熊婉兒過府就是五品誥命的事應該秦有福早就知道了的,但凡聰明一點的,當人明白皇上的意識,老早就派人過府來下聘了,可是左等秦有福沒來,右等還是不見動靜,熊賜履開始擔心起來。

    熊賜履當然明白,相對於秦有福,自己別看官居三品,可是在皇上眼睛裡,相比那個五品的毛腳女婿可就差得遠了,之所以答應女兒嫁過秦府以後就封五品誥命,完全是看在秦有福的面子上,若是秦有福當真油鹽不進,又或者對自己成見很深,一直惦記著自己的不是,那麽將來不但自己落不著好,連帶著女兒這個五品的誥命能維持多久都是個問題,皇上總不能見著秦有福府上小妾頂著個五品的誥命,正牌的夫人卻什麽都不是,這不是天下大亂了麽?

    可是萬一秦有福硬是頂著不肯低頭,又或者裝聾作啞,難道皇上還能給他一道聖旨,命令他到自己的家裡提親,答應娶女兒為妻麽?

    熊賜履開始後悔了,早知道秦有福的態度這麽強硬,自己是不是該主動一點,趁早低頭,也好給秦有福一個臺階下。

    ……

    就在熊賜履患得患失的時候,喜公公親自登門,為熊賜履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喜公公是代表皇上來的,秦有福擔心熊賜履記恨自己當初冒犯之處,特意請皇上當媒人,上門求娶熊賜履之女熊婉兒為妻!

    喜公公此次登門,正是代表皇上來的!

    一聽到這個消息,熊賜履激動得差一點沒熱淚盈眶,他當然知道,皇上親自做媒意味著什麽。

    就算熊賜履以前再不討人喜歡,但是有秦有福這個只是區區的五品官的女婿在,自己將來在仕途上就會是一馬平川,再也不需要動不動就搞一點像跟秦有福打賭這樣的驚人之舉來博取名聲,也就用不著想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了。

    “謝謝喜公公,這樣的事情還要勞動喜公公跑一趟,下官真正罪過。”熊賜履規規矩矩的給喜公公行禮道。

    別看喜公公品級不如熊賜履,但是怎麽說都是皇上身邊的人,這次到熊府也是奉了皇上的懿旨來的,一眼一想代表的都是皇上,受熊賜履這一禮還是受得起的。

    “熊大人客氣了,某家乃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到府上作伐的,當然與平時民間的媒人差不多,這婚姻之事,還是得熊大人拿主意,若是熊大人同意了,某家這就往秦大人府上走一趟,讓秦大人準備聘禮。你也知道,這皇上的事不同於其它的,答應下來就得快辦,某家的意思,這個過程,咱們能從簡的就簡單些,也免得皇上惦記。”

    喜公公早就知道了安排,跑一趟不過是程序上的問題,他相信,熊賜履就算再不開眼,皇上的面子總是要給的。

    “當然當然,喜公公說得是!”熊賜履連忙施禮:

    “還煩勞喜公公跑一趟秦府,兩邊換過了八字,讓秦大人將聘禮送過來就是,至於親迎的日子,讓秦大人安排就好,本官怎麽都好說。”

    熊賜履當然明白,這會可不是拿腔拿調的時候,如果還不懂事,事情就麻煩了。

    ……

    且不說喜公公兩頭跑了幾趟。康熙皇帝這邊,吳應熊的幾個藩王留在京城的質子都陸續接到了皇上的傳召。

    無他,皇上的意思,考慮到幾位藩王的親人久居京城,是該讓大家回王爺的封地看一看了,所以,皇上決定讓幾位藩王留京的質子回王爺的封地省親,順便也跟幾位王爺表達一下皇上的思念之情。

    最後,皇上無一例外的告訴幾位王爺至親,皇家顧問、也即是前一段時間在確山用二十家丁勝了二千八旗兵的秦有福秦大人大喜之日馬上就要到了,秦大人因為事情太多,特意將幾位藩王留京至親的請柬送到了皇上這裡,請皇上代為轉交。

    用康熙皇帝的話說,難得熱鬧一回,他也打算去秦有福的府上湊個熱鬧,到時候還希望在酒宴上跟幾位藩王世子喝上兩杯,也算表達一下對幾位藩王的敬意。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2
第五十四章 吳應熊的苦惱

    秦有福才不想跟吳應熊他們這幾個人有太多的交際,在他看來,這幾個倒楣蛋就算三藩不反,將來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卸磨殺驢的事本來就是當皇帝的拿手好戲,更不要說康熙這麽個強硬的人,就算他們老老實實的接受撤藩,滾到遼東養老,除非這輩子再也別出聲,否則康熙早晚也得找毛病把這幾個藩王給處理了,要不怎麽那麽多人都肯定撤藩必反呢?

    對於秦有福來說,幾位藩王反不反跟他關系都不大,反正他早就已經說過了,即使三藩作亂,早晚也得給平了,頂多是打幾年仗而已,只要吳三桂別打過長江,秦有福這個神棍就算是有功的了。

    如果三藩不反,老老實實的聽話去遼東,秦有福的功勞就更大了,能兵不血刃的實現撤藩的問題,康熙小皇帝還不得拿秦有福當成個寶?

    秦有福清楚得很,只要他不求升官,老老實實的拿他的五品俸祿,康熙就不會有對他動手的那一天,萬一不知好歹的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就是自己掉腦袋的時候到了。

    對於請吳三桂他們來秦府參加婚宴的事情,秦有福也是多方考慮的,第一個當然是想錢了,《鹿鼎記》裡,韋小寶可沒少從吳應熊手裡敲竹杠,秦有福是想有樣學樣,好歹也敲上一竹杠再說。

    秦有福估摸著,拉上了康熙這桿大旗,威懾力應該是足夠的了,到時候再嚇唬嚇唬幾位有錢人,怎麽著都該的能落個三瓜倆棗的。

    第二就當然也就是秦有福給康熙說的,由他來說服三藩撤藩的事,他才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呢,反正撤藩的事康熙時打定了主意的,與其讓康熙或者其他人來說,還不如讓自己來說的好,這樣的機會都推了出去,那不是往外面推錢呢麽?

    先不說秦有福對三藩的事是怎麽想的,還是先說說秦有福結婚的準備情況吧。

    好家夥,秦有福跟熊賜履女兒結婚的事動靜可鬧大了,康熙為了給秦有福造勢,不但透露出了自己就是秦有福的媒人的事,還特意安排了禮部的官員全程協助秦有福舉辦婚禮,而且完全按照古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一樣不少,只是因為趕時間,其中的過程縮短了許多,頭天納采,第二天就問名,兩天以後納吉,過了一天就納徵,當天就請期,接下來就是準備親迎了。

    離譜的事還不止這些,禮部的人幫秦有福送到熊賜履府上的聘禮居然有用四爪龍紋裝飾的,這可是犯了大忌的,要知道,四爪龍飾只有王爺才能用,其他人如果亂用是要砍腦袋的。

    其實當時民間婚配的時候也有人用龍來裝飾的,比方說龍鳳燭什麽的,一般來說只要別太張揚,一輩子就熱鬧著一回,也不會有人計較。

    但是這個事情如果說由禮部的人來辦就不一樣了,禮部的人怎麽會不知道規矩?不用說,這是皇上授意的。

    換句話說,秦有福這個小小的五品顧問,在皇上的眼裡已經直追親王了。盡管大家都把這事看在眼裡,但是沒有誰傻到要把這件事鬧起來,這事擺明了要鬧就只能鬧到皇上那裡去,到時候皇上來一個依民間規矩,為秦有福的婚事添點喜氣,誰還能說什麽?

    難不成讓皇上追究秦有福還是禮部的責任?這不分明是在追究皇上自己的責任麽?只有腦子壞了的才會那麽傻去出這個頭。

    秦有福本來覺得自己這事還辦得挺荒唐,打個賭就贏了別人的女兒,可是等納吉那天見到了熊婉兒以後,秦有福頓時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無比英明的,別看熊婉兒年紀不大,今年才15歲,可是長得那叫水靈,臉蛋漂亮不說,前拱後翹的線條看得秦有福是直流口水,難怪被京城了傳為美女之一,本錢絕對不是蓋的。

    到後來秦有福才知道,納吉那天秦有福的形象被人傳得活靈活現的,大家都說他借著給別人熊婉兒戴戒指的機會拉著別人的手一直舍不得放下,後來還是熊賜履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出手把熊婉兒從秦有福的魔爪下給拯救了出來,否則秦有福當時就能把熊婉兒給吃了。

    秦有福才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呢,在他看來,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啥說啥,反正熊婉兒娶到家裡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誰也眼饞不去。

    秦有福這邊是的日子過得是爽快了,可是有不爽快的人,比方說吳應熊!

    至打從皇上那裡得知打算讓他們三藩留京的質子都回去以後,吳應熊心裡那個緊張。他當然知道康熙皇帝是準備撤藩了的,可這事一直都沒有個準信,誰也說不上康熙有什麽打算,前一陣的秋操看得吳應熊是心驚肉跳的,他不明白,康熙手裡到底有多少他們不掌握的東西,萬一康熙為了對法三藩準備了一票全部使用火器的部隊,即使只有三、五千人,吳應熊懷疑,憑自己家裡的那點家底,恐怕拼掉了這幾千人,自己也就完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康熙皇帝又安排他們都回家去,這難道是康熙要動手的信號?一想到這些,吳應熊的頭都大了。

    “額駙,這兩日我見你心神不定的樣子,難道出了什麽事了麽?”

    和碩公主嫁給吳應熊已經多年了,現在兩個兒子吳世璠和吳世琳也已經長大。

    當時的女人、特別是滿蒙兩族的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們曾經貴為公主也好,嫁人以後變全心全意的撲在了自己丈夫身上,即使像吳應熊這樣很可能會跟自己的侄子康熙皇帝打仗的人,只要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她就會全心全意的去關心他、愛護他。

    “皇上前兩天把我們三藩的人都給招了去,說是體恤我們離家多年,打算讓我們都回家省親,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

    吳應熊並不介意跟和碩公主說這些事情,雖然吳應熊知道她是公主,但是畢竟還是自己的老婆。當然了,一些異常隱瞞的事情吳應熊是不會跟她說的。

    “這是一件好事情啊!”

    和碩公主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丈夫在京城的實際身份,別看有一大堆什麽少保兼太子少保之類的頭銜,甚至還是和碩額駙,但是這一切都不能排除他不過是一個質子的性質,上天早就注定了,只要吳三桂還是藩王,吳應熊就得留在京城當質子,除非是吳三桂翹了鞭子,吳應熊繼承吳三桂的爵位,但是即便那樣,吳應熊的兩個兒子也跑不了,還是得留在京城當人質。

    吳應熊搖了搖頭:“這可不一定是件好事,你也知道,你的那個侄子,這幾年一直惦記著撤藩的事情,可是我吳家在雲南有幾十萬的兵勇,一直為大清鎮守著南大門,並不是說撤藩就能撤藩的,這麽多的跟著我吳家出生入死的兵勇該如何安排?他們中大多都在雲南落地生根,開枝散葉,總不能讓他們妻離子散吧?這些事情又該如何處理?我擔心皇上是想利用我們回家省親的機會用武力解決三藩的問題,萬一真的是這樣,難道我們就只能伸著腦袋等著刀子砍下來麽?再說了,若是我回了雲南,你怎麽辦?皇上是斷斷不可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回雲南的,搞不好我這一走,我們夫妻兩個就永遠人天兩隔,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吳應熊跟和碩建寧公主說這些不是沒有目的的。

    怎麽說和碩公主都是康熙的姑姑,有些話,透過和碩公主傳到康熙的耳朵裡要比吳應熊去跟康熙說效果來得好得多。

    “我看不至於吧?若是皇上想動手武力撤藩,何必又讓你們幾個回去?直接在京城裡把你們給砍了,然後發兵雲南就是,現在讓你們回去正說明皇上不會動手的,他更希望幾位藩王能多為大清出力,不然幹嘛費這個事。”

    怎麽說都是皇帝的女兒,盡管是庶出,但是在政治方面還是有些見地的,要不怎麽說皇宮是最培養人的地方,在皇宮裡,如果不能洞察先機,更有效的保護自己,說不上哪天就會把命給送了。

    建寧公主雖然不比那些當皇子的整天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但是權力也有限。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吳應熊痛苦的揉了揉腦袋:

    “更奇怪的,若皇上讓我們回去,直接放我們走就是了,可是前兩天招見我們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幫那個五品顧問秦有福遞了張請帖給我們幾個,說是秦有福馬上就要跟熊賜履的女兒結婚了,希望我們等秦有福行完親迎之禮以後再走,皇上還要趁這個機會跟我們幾個喝兩杯,說是讓我們給父王帶好。我真想不明白,秦有福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皇上非讓我們去參加他的婚禮。”

    吳應熊還是第一次碰上這個奇怪的事,按說秦有福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還不在大清官吏序列,自己可以說跟他一點都沒有交結,這樣的人,即便跟皇上比較親近,也不過是到時候多給幾個錢的事,按照吳應熊平時在京城的習慣,他基本上都不會去湊這個熱鬧,省得被皇上看在眼裡,誤會自己拉幫結夥拉攏朝中大臣。

    “我看皇上是想借秦有福的嘴透露點什麽!”

    和碩公主一下就看穿了這裡面的問題,她當然知道,皇上最忌諱的就是這些藩王的人在京城裡跟朝中大臣們走得近了,這個時候主動說出這個事,讓吳應熊跟最近風頭正健的秦有福接觸,當然就是想讓秦有福跟自己的丈夫說點什麽。

    吳應熊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但是我不明白,有什麽事皇上親自跟我們說不好麽?還非要通過秦有福這麽個顧問?”

    和碩建寧公主想了好一會也說不出個道理來,最後只能用了個迂回的手段:

    “要不這樣,我跟熊賜履的女兒熊婉兒也是認識的,不如明天我到熊府走一趟,見一見熊賜履,看看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吳應熊這會也是滿頭霧水,建寧公主能跑一趟當然是最好的,於是說道:

    “明天多準備點東西,就當是給熊婉兒添妝的,能打聽出點什麽最好,實在不行就算了。左右我是跑不了得去一趟秦有福的府上,到時候再說吧!”

    吳應熊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事到如今,還不如多考慮一下該拿出點什麽來當賀禮才好。

    其餘兩位跟吳應熊的想法都差不多,也都想破了腦袋,最後的結論不約而同,多準備些禮物就是,只希望秦有福能多透露出些消息來,那就什麽都值得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3
第五十五章 秦有福大婚-1

    幾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這幾天裡,不光吳應熊到處找關系打聽皇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安排,非得等自己參加了秦有福的婚禮以後才讓走。

    耿精忠、尚可喜這邊留在京城的幾個人也都積極行動起來,平時關系比較密切的趕緊聯系,說得只是上話的幾位朝中重臣也“巧遇”了好幾個。

    幾句話說不上就往秦有福身上撤,花起錢來就像流水一樣,要多大方就有多大方,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些什麽有用的東西。

    可是他們怎麽知道,康熙只不過是想借秦有福的口把撤藩這件事給提出來,然後敲打敲打三藩,如果幾位王爺到時候能識趣一些,老老實實的繳械投降也就罷了,若是不然,秦有福已經說了,他會聯名納蘭明珠、索額圖等幾位大臣一起上折子,隨便想個什麽理由,請求皇上裁撤三藩。

    秦有福和康熙小皇帝定下的這個計策當然沒幾個人知道,三藩留京的幾位世子多方打聽,到頭來花錢不少,可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什麽都沒打聽出來。

    這天一大早,禮部的禮官就趕到了秦府四處查看,他們今天的工作非常緊張,不但要檢查整個秦府還有什麽地方沒有注意到的,看看有沒有什麽犯忌諱的東西,整套親迎的程序也得安排妥當,之後的行禮、宴請等也得提前準備,接待方面還得安排一個比較熟悉的官員負責。

    除了為皇親國戚操辦婚事以外,禮部還很少接到這樣的差事,更不要說秦有福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不過想一想別人能夠住進當初鰲拜的府邸,大家也就沒什麽說了。

    “黃侍郎,您看我這樣行了麽?”秦有福也有些緊張,不管怎麽說,這可是他第一次結婚。

    “秦大人放心,你只需按照吩咐去做,我保證你錯不了!”

    黃侍郎是禮部的老人了,最是熟悉各種慶典禮節等等,當初大明朝的時候別人就幹這個的,到了大清朝,品級職位上去了,幹的還是這個。

    “黃大人,不瞞您說,這會我心裡就像打小鼓似地,怦怦的亂跳,你說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回,萬一要是搞砸了,還不得讓人取笑一輩子啊。”

    秦有福這會手心裡都是汗了。這也難怪,現在正是熱的時候,秦有福卻被像裹粽子似地裹了起來,不出汗才怪。

    “呵呵呵,秦大人,相信老夫就是!別的不敢說,操辦一個婚禮老夫還是遊刃有餘的,再說了,只要大的方面不出問題,小事情上有些許忙中出亂的,來賓們是不會笑話大人的,大家都是過來人,誰都知道,這樣的情形難免激動一些,有些小瑕疵作為將來的談資,或許更能讓大人多些閨中情調,不礙事的。”

    黃侍郎也挺高興的,畢竟現在他手裡就有這麽一個在皇上面前正當紅的菜鳥讓他調教著,將來這可都是人情,當然盡心。

    ……

    有禮部的官員幫忙操持一切,再加上納蘭性德他們一幫皇家侍衛的幫忙,秦有福這趟親迎倒是轟轟烈烈的派頭十足。

    一幫孩子足足跟了幾里地,到是掙了不少糖果。

    熊府這邊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自從喜公公代表皇上到熊府幫秦有福說親開始,熊賜履的笑臉就沒有斷過,經常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被笑醒了,熊賜履哪裡會不知道,他這次算是真的賭對了!

    熊賜履看得出來,即便這次秋操他打了敗仗,但是皇上一點沒有抱怨他的意思,也虧得當初他當機立斷的“病”倒了,不但皇上親自指派御醫診脈,還得了不少賞賜。

    現在女兒更是嫁了秦有福為妻。別看熊賜履當初氣勢洶洶的跟秦有福吵架,恨不得都動上了手,不過熊賜履心裡清楚,秦有福官是不大,比自己還還低好幾級,但是在皇上面前,他可要比自己吃香得多。

    只要秦有福以後不出什麽問題,自己這方面只需要慢慢的熬資歷,用不了幾年,往上提一提問題不大,也算沒白當這個官。

    雖說熊賜履不算什麽有錢人家,但是家底還是可以的,秦有福前一段時間已經送來了不少的聘禮,再加上朝中關系比較密切的大臣們當然知道熊賜履是攀上了一棵大樹,這個時候自然是表現的機會,於是那個不知道指使家裡的家眷和一些年齡相仿的女孩往熊府送些添妝的東西?當然了,三藩幾位家眷更是送了不少好東西來,是以熊婉兒也算是嫁妝豐厚了。

    秦有福挺奇怪的,熊賜履嫁女兒你就嫁吧,嫁妝多就多安排幾副擔子,嫁妝少就少安排幾副擔子,實在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楞是要挑上幾十副擔子充數。

    就算不得不安排一些人充數,好歹也整得好看一些,就像現代人結婚擡嫁妝都是擡的空電視架箱子,空冰箱箱子一樣,明明一個手就能拿一個箱子,還非得兩個人擡不可。

    這古代人就是笨,實在沒東西裝了,哪怕裝上一擔稻草,好好的包裝一下也行,反正到時候往庫房裡一放,誰知道是什麽?

    騎在馬上,秦有福時不時的扭頭看一下跟在身後那幾個挑著瓦片的家夥,不就一片瓦麽?還用得著兩個人擡著挑子?再看看這樣的還有好幾幅挑子,秦有福簡直都不知道該把臉往哪兒放了。

    不過想想黃侍郎的話,或許這是什麽規矩也不一定,秦有福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怎麽在確山的時候沒見過這樣的規矩?

    一直到回到秦府,秦有福發現,黃侍郎看著跟上的嫁妝,兩個眼睛都有些直了的樣子。

    還以為是這個禮儀大家發現熊府有些失宜的地方,連忙早機會接近黃侍郎,想幫著解釋些什麽。不管怎麽說,只要熊婉兒被接過了府,熊府就跟秦有福有了割不斷的關系,任何時候,回護一下熊府的臉面還是有必要的。

    “秦大然,我當著沒想到,你岳父熊大人還真是舍得,居然連家底子都給翻了出來,全搬到你秦府來了。當真要恭喜秦大人得此良配,若是本官嫁女,怕是沒有熊大人的這番肚量了。”沒等秦有福開口,黃侍郎便開口恭賀著。

    秦有福一頭的霧水,實在是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狀況,但是在今天這個環境下,碰上有人給他賀喜的,當人也只得連忙回禮答謝。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秦有福便再也沒有機會去了解究竟是什麽讓黃侍郎如此感慨了,直到三朝回門之前,秦有福才找了個機會詢問熊婉兒,這一問之下,連秦有福也震驚了。

    原來,搬紅冰箱、空電視機盒子的手段並不是現代人發明的,中國人愛面子的事由來已久,至少在秦有福婚禮的這一天,這些事情就已經演繹得淋漓盡致。

    那些秦有福非常不屑的兩個人擡的一塊瓦片,代表的居然是一處房產!難怪要兩個人擡著走呢!秦有福感慨著。

    若是說起來,熊賜履即使當真有那麽多處房產可以用來當女兒的陪嫁,但是在那個男尊女卑的年代,恐怕熊賜履是斷斷不會拿出來送給女兒的。

    這也是秦有福在確山見過那麽多次婚禮,無論是有錢的沒錢的,卻從來都沒見過擡瓦片的事。當時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有錢人家嫁女當然嫁的也是有錢人,嫁妝意思到了就行,犯不著拿家裡的不動產充數,窮人家就更不用說了,僅有的那一屋半瓦的也許就是全家人安身立命之所,怎麽會拿來給女兒當嫁妝、白白的便宜了自己的女婿?女婿有半子之說,可那畢竟只是半子,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得更親?

    熊賜履並不是大方得沒邊了。

    若是正常情況下,熊婉兒出嫁,熊賜履這個當父親的當然也不得不拿出點拿的出手的東西來撐門面,陪嫁一兩處小院子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即使當時家裡沒有,恐怕熊賜履也會去買了來放到女兒的嫁妝挑子裡去。

    可是這一次,別說黃侍郎,就連熊賜履都覺得看著那些代表房產的瓦片眼熱了起來,卻又不得不充進熊婉兒的嫁妝裡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熊賜履拿出來的,都是熊婉兒的那些阿姨、姐妹什麽的給熊婉兒送來的添狀之物,根本就不是熊賜履的財產。

    這其中,數三藩的幾位世子送得最多、也最名貴。至少吳應熊是這麽考慮的,左右自己就要回家了,那些原來在京城置辦的房產中一些可有可無的,與其匆忙中便宜的兌了出去,還不如拿來送人情的好,秦有福現在如日中天,正好又有這麽個機會送人情,不如就便宜了他,日後萬一有些什麽,也希望秦有福能看在自己送出大禮的份上能居中調和一下,幫著在皇上那裡說上兩句話。

    熊婉兒自然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跟父親交接的,當時的漢家女孩,特別是一些有些地位的官宦人家的閨秀,平時講究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裡來了客人,當然是父母出面接待,即使是一些手帕交,見了面的時候也不好拿出些許阿堵物來降低了身份,自然都是交給熊賜履處理,她當然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如此巨額的陪嫁,連見多了世面的黃侍郎都給震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熊婉兒看來,就算自己的陪嫁中有金山銀海,只要跟秦有福拜了天地,自然也就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了,至少這些東西已經不是她的私有財產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面子讓別人又是房子又是地的送,這些東西無非是送給自己嫁的這個男人的,即使自己將來在秦府當家作主了以後,也不過是管理這些產業而已,東西依舊是自己丈夫的。

    秦有福這會是忙得團團轉,前來觀禮的達官貴人多如牛毛,之後還得分別跟三藩的幾位世子談談撤藩的事,然後還有酒宴得忙著應酬,最重要的,還得能洞房才行。

    秦有福可不希望,自己結婚的第一天是被人擡進洞房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4
第五十六章 秦有福大婚-2

    “吳世子,您能親自前來參加下官的婚禮,實在是令下官感激不盡!聽說令尊西平王爺甚是喜歡收藏些古玩字畫之類的,下官這裡有一幅字,據說是當年書聖所書,只可惜沒有題跋。您也知道,下官才疏學淺,大字都不認識幾個,鑒賞這類的東西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只是平日裡不敢勞動世子,好容易今天世子大駕光臨,即便異常失禮,但為了求個心理踏實,也只好厚顏煩勞吳世子幫下官掌掌眼,辨別一下真偽,不知吳世子可有時間?”

    趁著開席前還有一段時間,秦有福換下了身上的禮服以後,一邊跟各路賀客打著招呼,一邊走到了吳應熊身邊,像真有那麽回事似地跟吳應熊說道。

    “秦顧問客氣,今天乃是秦顧問大喜的日子,我等上門叨擾本就給秦顧問添了麻煩了。還請見諒才是。”

    別看吳應熊乃是超品的爵位,又貴為駙馬,但是在京城裡,地位最低的也就是他們這些人,品是無論是見了那一級的官員,只要可能跟皇上說得上話的,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更不要說秦有福現在跟皇上走得那麽近,當然更加客氣。

    吳應熊心理清楚,連他都不知道吳三桂還有什麽收藏古玩字畫的嗜好,自己更是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要說讓幫忙鑒定了。

    秦有福這麽說根本就是一個由頭,應該正是皇上代秦有福將請帖送給自己,讓自己等秦有福大婚以後再離京的緣由。

    這個時候,別說讓他去“鑒定”字畫,就是讓他去當人體模特也只有走一趟,當下連連答應著:

    “沒想到秦顧問與家父的嗜好如此接近,聽你這麽一說,我當真有點迫不及待了,不過有句話可得說到前面,想來秦顧問是知道的,過幾天我就要回家省親了,我父王最是喜歡收藏這類名人字畫的,這段時間我就一直在京城裡搜尋,希望能給家父帶點什麽禮物回去。若是合適,還得請秦顧問忍痛割愛,將那幅字轉讓本人,也算全了我這份孝心。”

    行賄的最高境界是什麽?那就是光明正大的送錢給別人,還讓其他的人沒話好說。中國人玩這個是玩得最精深的。

    就比方說某些手裡有點小權利的幹部,削尖了腦袋也想鉆進什麽書法家協會或是一些什麽其它的協會裡面,只要有了名頭,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隨手寫幾個什麽字出來,到時候名正言順的收一筆巨額潤筆,於是乎,賄賂變成了合法收入,地下交易搬上了臺面,別人還沒什麽話說。

    吳應熊現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什麽為父親收集禮物,那只不過是個說辭,到時候即使秦有福給他拿一卷白紙,他也可以解釋成“皇帝的新裝”,反正藝術品無價,現在就得看秦有福能付出些什麽了。

    “吳世子這麽說可就難為我了,要不咱們先到我的書房去鑒賞一番,鑒別一下真偽,其它的事情咱們好商量。”

    秦有福心裡不停的表揚我們的吳應熊同志,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難得碰上一個這麽上道的,自己不過是隨口找了這麽個理由,這邊吳應熊就已經想好該怎麽給自己送錢了,這樣的肥羊若是不好好的泡制一番,還真對不起康熙小皇帝給的這次機會!

    秦有福一邊應和著吳應熊,心裡一邊嘀咕,一會該賣點什麽給另外那兩位世子爺?吳道子的畫還是張旭的字?反正不能便宜了!

    ……

    “世子請看,就是這幅字了。”將吳應熊讓進書房以後,秦有福當真從書架上拿了一幅字下來。

    別看吳應熊不怎麽懂得字畫,但是小時候也是臨過帖的,雖說沒什麽成就,但是至少行、草、篆、楷還是分得出來的,當他看到被遞到手上的那副被秦有福稱為王羲之的字居然是一幅篆書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心說這個秦有福也太不專業了,編瞎話也得編得有點邊,若是他隨便拿出一副楷、行、草、隸、八分、飛白、章草之類的東西,都能往王羲之身上靠,到時候不管別人怎麽說,只要自己認定就是王羲之的字,那麽花再大的代價也沒人好說什麽,可是這個秦有福居然拿出了一幅篆書來硬說是王羲之寫的,這讓吳應熊連不知道該怎麽給秦有福圓這個謊了,難不成他要拿著這幅篆書滿世界告訴別人,自己新近獲得的這幅王羲之的作品乃是從未聽聞過的王羲之的新作?

    可問題是也得能有辦法讓王羲之活過來證明才是。剛才兩人的對話外面的賓客可都是聽見了的,現在秦有福拿了這麽個東西出來,自己到底該怎麽跟外面的人解釋?

    可是略一端詳,吳應熊就異常堅決的拿定了主意,且不管這幅字是誰寫的,也不管這幅字上面寫的是什麽,只要上面的那一方藏書印在,即使秦有福把這幅字說成是玉皇大帝寫的,吳應熊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它買下來。

    “好字!!真不愧是書聖!沒想到!真沒想到!秦顧問居然尋來了這樣的精品。且看這勾畫之間,幾聞金石之韻,渾厚有力,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我本以為書聖只是精深於楷、行、草、隸、八分、飛白、章草之中,沒想到他對於篆書也有如此之功力!”

    吳應熊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述自己對這幅字的震撼了,只能隨口說上幾句,略微掩飾一下自己(秦有福)的無知。

    “秦顧問,我知道求你將這幅字轉讓給在下實在是為難你了,可是誰讓我見獵心喜,再說這等禮物定當是我父親最喜歡見到的東西,我這裡只好懇求秦顧問,求你勉為其難,將這幅書聖的篆書轉讓於我,也全我一番孝子之心。”

    吳應熊一副誠懇的樣子,近乎哀求的對秦有福說。

    秦有福一聽吳應熊的這番話,頓時明白自己搞出了大烏龍來了。他原本想著,王羲之既然被稱為書聖,當然寫字是絕對沒話說的。

    在秦有福看來,自己既然要拿出一個像書聖寫的大學,當然得拿出點絕的,也好讓別人沒話好說。於是他就找來了納蘭性德幫忙,秦有福知道,別的不敢說,納蘭性德的水平肯定是沒話說的。

    納蘭性德不知道秦有福要幹什麽,以為只是想讓自己幫著寫點東西,於是答應了下來。秦有福想了半天,讓納蘭性德用最古老的文字寫,於是就搞出了這麽個篆書的書聖書法來。

    不過秦有福並不介意吳應熊說的,他知道吳應熊搖買的不是這幅字,而是這幅字上那枚“康熙藏書”的印章。

    “吳世子拳拳孝心感天動地,西平王爺鎮守邊陲勞苦功高,即使下官極為喜歡這幅字,但是又怎能不估計王爺的嗜好?世子贖買一說今後修要再提,下官就將這幅字贈與世子爺,也算全了下官對西平王爺的尊敬之意。”

    秦有福非常大度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吳應熊讓在一邊的椅子上。自己開始裝腔作勢的點評著:

    “書聖的書法水平之高實在令人敬佩,你看他寫的這幅對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簡直是字字珠璣,落落大方,筆下之韻味令人嘆為觀止。下官每每看到這幅字,就有了修習書法的沖動,只可惜現在事情太多,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啊。”

    吳應熊在一邊聽得差一點暈過去了,書聖王羲之乃是東晉書法大家,現在姑且不論他會不會寫篆體字,就算他會寫篆體,可是打死他也寫不出南宋狀元王十朋為山海關孟姜女廟撰寫的對聯來,這簡直差得太遠了。

    可是事到如今,吳應熊除了硬撐著還能怎麽辦?他還得聽一聽秦有福要轉達皇上的意思呢。

    “是是是,書聖當然不同凡人,如若不然,也不會被稱為書聖了。倒是秦大人這段時間都忙些什麽你可不能因公廢私,累壞了身體。”

    吳應熊仔細的咀嚼著秦有福說的每一句話,皇上把這件事情搞得那麽神秘,必定有他的深意的。

    “哦,本來這是個挺機密的事,不過對吳世子來說也就無所謂了。”

    秦有福裝出一副八卦的樣子,歪著身子靠近了吳應熊一些,壓低了聲音道:

    “這段時間我正忙著對皇上編練的新軍進行一些人士上的調整,畢竟是一支全火器軍隊,攻防能力都非常強,如果還像原來那樣交叉管理,婆婆太多了難免會扯皮,皇上考慮將這支新軍的管理權親手抓起來,實行垂直管理的方式,從上到下逐級管理,按照軍、師、旅、團、營、連、排、班的序列,采用三三制的辦法由皇上親自控制,這樣一來,指揮起來就顯得方便得多,新軍的反應速度也會快許多,比較容易應對突發事件。”

    “喔?何為三三制”吳應熊的興趣被提了起來,那張擺在書桌上的字已經被他丟到腦袋後面去了。

    “也就是一個班有十二個人,三個班就是一個排,三個排就是一個連,逐級推上去。皇上為了練這只新軍準備了很長時間,當初是打算用來對付鰲拜的,不過沒用上鰲拜就完了。上次的秋操你也看到了,二十人對兩千都能打贏,新軍的作戰能力可以說是異常彪悍!”秦有福故意裝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道。

    “那是那是!新軍的戰鬥能力是沒得說的!”

    吳應熊一邊口中稱是,另一方面在心裡緊張的計算著:一個班十二個人,三個班一個排,三個排一個連……赫然,一個將近三萬人的新軍已經出現在了眼前,若是在配上相應的後勤輜重等協同兵種,這支部隊怎麽說都有將近五萬人,考慮到新軍的戰鬥能力,要想跟這個新軍進行對抗,沒有十倍的兵力是不可能取勝的,也就是說,皇上只要派出他的新軍,父王吳三桂如果不想找死的話,只有乖乖投降一途。

    “皇上前一段時間跟我說,令尊西平王對大清是忠心耿耿的,這一點不光皇上知道,先皇當年也多次提起過,只可惜王爺已經尊為親王了,要不然,皇上還得想辦法褒獎西平王爺的。其實也難怪皇上會有這樣的想法,有些個藩王的確有些不識好歹,蹬鼻子上臉的,,把他的那一畝三分地整治得像個國中之國一樣,政令不通,下面的百姓只知道王爺,不知道皇上,皇上哪能不生氣?哎,我看這個皇上也不好當啊。”

    秦有福嘆了口氣,仿佛多為皇上為難似地。

    “秦顧問,還請轉告皇上,我西平王府從上到下無不以皇上的號令為左右,但凡皇上一聲令下,從王爺到封地每一位軍民皆一皇上馬首是瞻,皇上指東,我們絕對不會往西,請皇上相信我們的忠誠。”

    吳應熊一聽秦有福的話,明明就是指桑罵槐,就差沒有點名道姓了,雖說他沒有辦法提吳三桂拿主意,但是表決心是會的,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說點好聽的,那就真是不可救藥了。

    “吳世子放心,在下一定將吳世子的這番話轉告皇上,相信皇上是理解西平王爺的。”

    說到這,秦有福一指桌上的那副字: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要不是為了這幅字,恐怕也沒有機會跟吳世子談論這些東西,好在是吳世子,否則在下就有泄密的嫌疑了,要不我們還是欣賞一下書聖的書法?”

    吳應熊一聽就知道,這是秦有福在趕人了,當下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施了一禮:

    “秦顧問請放心,剛才除了欣賞書聖的書法以外,我們還討價還價了一番,秦顧問總是讓著我幾分,究竟將這幅書聖的篆書讓與了我。”

    吳應熊說著從袖口裡掏出了一份房契:

    “本人無以回報,只好以京郊的一座小院讓與秦顧問,院子雖小,但廚房內的地窖卻冬暖夏涼,很是舒服,權當是謝謝秦顧問的厚賜,今天乃是秦顧問大喜的日子,想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這就告辭。”

    吳應熊的袖子裡準備了好幾份禮物,輕重各有不同,就是打算看情況給的,現在拿出來的這份最不起眼,但是地窖裡的東西確是最值錢的。

    秦有福一聽就知道這次是掙到了,他當然明白吳應熊的意思,看來那地窖裡的東西絕對價值不菲!

    “既然吳世子誠心相送,在下就卻之不恭了。這幅字帶回雲南後,請令尊好好欣賞一番,相信一定能感悟良多。在下還要招呼一些來訪的賀客,就不陪吳世子了,一會還請吳世子一定要多喝兩杯!”秦有福送走了吳應熊。

    ……

    沒過多久,尚志信被秦有福用鑒賞張旭的書法作品的名義也請到了書房,十幾分鐘過後,尚志信搞來了一份張旭的楷書。同樣長聯,基本相同的對話為秦有福換回來了黃金千兩。用尚志信的話說,張旭的楷書乃是舉世絕品,用一字千金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自己不過是送了秦有福千兩賀儀,卻換回了這樣一幅獨一無二的佳作,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假以時日,定當厚報秦有福的贈字之舉。

    耿精忠的弟弟就似乎小氣了一些,一幅吳道子的配長聯梅花圖只為秦有福換回來了一對上好的玉佩和千兩白銀,不過不管怎麽說秦有福還是非常高興,畢竟這些都是外財,皇上默許了的,掙到多少算多少,只要達到了目的就行。

    ……

    康熙皇帝是晚宴將開始的時候來的(當然了,他不到晚宴也不會開始),酒宴上,皇上下旨,為表彰秦有福在秋操中優異的成績,特賜秦有福“巴圖魯”,另賞銀千兩。

    賞銀千兩到沒有什麽,關鍵就是這個“巴圖魯”,要知道,這可是有多少戰功赫赫的大清名將夢寐以求的東西。

    別人是怎麽樣想的吳應熊不知道,但是他除了震驚之外,想到最多的就是看來秦有福所言不虛,皇上的新軍當真開練了,而且這只部隊就在秦有福的掌握之中。

    定義了這一切以後,對秦有福這個大清官場上怪胎的脈絡便清晰了起來!難怪康熙皇帝會特意設置了顧問這麽一個古怪的職位,品級低不說,還不在大清官吏序列,原來這就是為了新軍而設置的!

    從秦有福的餉銀由內庫發放這個情況來看,皇上這也是為了控制新軍特意為之,估計整個新軍的軍餉也都是皇上內庫裡出了,這樣既能做到嚴格保密,更關鍵的是這支新軍就成了皇上一個人的軍隊!

    由此看來,皇上還真是打算動手了!

    吳應熊很不得現在馬薩揮那個就飛到雲南,於吳三桂商量一下對策,看看到底是老老實實上書請撤還是積極備戰,準備跟康熙打上一仗。

    ……

    秦有福當然是一夜纏綿、風流快活,苦的是三藩的那些準備回家省親的,連夜收拾行李不說,幾個當家作主的這個晚上都沒有睡著,除了與家中的謀士商量對策以外,最重要的是將今天的見聞詳細的記錄下來,包括高價“買”來的字畫,這些東西必須馬上送回封地交給王爺,現在是關鍵時刻,到了該爭分奪秒的時候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5
第五十七章 秦府女當家

    這一夜,秦有福睡得異常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

    看著枕著自己的胳膊正在酣睡的熊婉兒,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突然湧上了心頭。秦有福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能娶到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小美女為妻,想想昨天晚上的那個架勢,自己本以為會非常害羞的小美女居然顯得那麽沈著冷靜、落落大方,甚至在秦有福手忙腳亂的時候還能幫他一下,若不是事後那點點落紅,秦有福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不是接收了一件二手貨。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就在秦有福仔細觀察小美女的時候,小美女的眼睛眨了兩下,一下睜了開來。

    “老婆,你醒了。”秦有福一邊嬉皮笑臉的說著,手上也動作起來。

    “別。”

    小美女的臉一下就像床上的被面似的,被染得通紅:

    “夫君,奴家的身子實在不堪索取,還是讓我歇兩天的吧。”小美女的聲音像蚊子叫一樣,一邊將身子往床裡面躲著,一邊小聲的哀求著。

    秦有福是食髓知味,那裡就肯罷手,甚至一邊跟著往裡挪,嘴上一邊說道:

    “沒事,你老公會小心些的,昨晚上你不是也挺舒服麽,那技術可比我強多了。”

    聽秦有福這麽說,小美女的身子一下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臉色也顯出了蒼白的樣子,調整了一下口氣,正義嚴詞的解釋著:

    “夫君,奴家嫁與夫君之前,自懂事開始,除了家父以外,便是那三尺孩童也是不假顏色,斷沒有什麽於他人行茍且之事,若論如何得知這男女之道,乃是出嫁之前家母使人找了來兩個婆子演示解說過的。家母稱言及為妻者從夫之後當尊夫君為天,令夫君愉悅乃是為妻的本份,然此事當於行房之前與夫君言明,事後落紅亦當請夫君觀之,以證清白,可是……”

    說到這,小美女的臉又一下紅了起來,想來是實在不好意思了,但是這件事情可是大事大非,關乎名節的事情,來不得半點猶豫,否則今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只好咬咬牙,接著說道:

    “只是昨晚夫君行事太過激動,奴家慌亂之間羞於是出口,幸得落紅沾巾夫君是見到的,當可證明奴家所言不虛。”

    盡管這些年來秦有福已經習慣了聽那些讀書人和用這種文縐縐的口氣說話,但是猛然間讓他接受一個正躺在自己懷裡的小美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實在有點感覺不是那麽好,不過著並不耽誤秦有福理解小美女話裡的意思,難怪自己會覺得小美女無論在技巧還是熟練程度上都比自己強得多,原來別人出嫁之前安排了專門的技術指導的。

    別看秦有福沒結過婚娶過媳婦,但是這類的情況是知道的,夫妻之道相互信任、彼此幫扶,特別是不能出現這一類有關名節的感情危機,熊婉兒是名家之後,真正的大家閨秀,一旦處理得不好,出人命都有可能。

    秦有福知道,既然熊婉兒能說出婚前性教育的事情,想來著就已經是上流社會的習慣,大家彼此心照,早就不是什麽秘密的秘密了。這也難怪,你說當年13、4歲的小女孩連發育都不健全就要結婚生子了,如果沒有人教她們,在那個沒有電影電視、沒有黃色錄像的年月,你讓像熊婉兒那樣平日裡連門都不出的小女孩怎麽懂得這些東西?

    如果真沒人教她們,說不定就得出多少洞房血案了。再說了,別人熊婉兒都說了,並不是她不把這個事情說明,只怪秦有福太猴急,根本沒給別人反應的時間。

    “老婆,你別多心,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怎麽會信不過你?”

    秦有福一副豬哥樣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知道,越是這樣才越容易取信於人: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很舒服,你看能不能咱們再來一次?”說著,秦有福動作了起來,他得馬上打消熊婉兒的顧慮。

    “別,別了!”

    果然,熊婉兒顧不得想其它的,連忙手忙腳亂的招架著秦有福。

    昨晚上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出嫁前母親交代過,新婚當晚一定要將丈夫服侍好了,恐怕連第一次都不會結束,熊婉兒就得逃跑了,再說現在天都大亮了起來,對熊婉兒來說,招架若是再任由丈夫肆意妄為,豈不是有白晝渲淫的嫌疑?

    當然了最關鍵還是她真的受不了:

    “夫君,還請體恤婉兒初為人婦,實在難以招架了,假以時日,當如夫君所願。”

    “呵呵呵。”

    秦有福見到熊婉兒嚇成那個樣子,心中豪氣頓生,成就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忍著不再糾纏小美女,只是將她輕輕的摟在懷裡上下撫摸著:

    “好好好,我就不折騰你了,不過你以後別叫我夫君夫君的,聽起來怪怪的,咱們這是在家裡,說話得自然一些,你知道,我讀書不多,那些文縐縐的聽起來費勁。”

    秦有福老覺得夫君這個稱呼是戲裡的東西,放到自己身上實在不對勁。

    秦有福讀書不多,說話辦事異於常人(相對熊婉兒這個層次)的事熊婉兒是知道,也能夠理解,但是對於這個稱呼就迷糊了,本來秦有福就是她的夫君,不讓叫夫君叫什麽?

    小丫頭眼睛眨呀眨的想了半天,到底沒想明白,於是乾脆開口問道:“可是,奴家若不稱呼夫君夫君,該如何稱呼夫君呢?”

    秦有福聽到小丫頭繞口令一般的問題,差一點沒笑起來,好在顧及到熊婉兒臉皮薄,只能強壓著笑意,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是知道的,我家在澳大利亞生活了幾十代人,已經習慣了我們那邊的稱呼,在澳大利亞,人們覺得夫妻之道在於天長地久,於是夫妻間一般稱為老公和老婆,意思就是一起到老的意思,不如你以後就叫我老公好了。”

    熊婉兒又是眼睛一陣亂眨,開口道:

    “老公、老婆?雖然聽上去略顯粗俗,但寓意是好的,只是這般稱呼,習慣上似乎只有宮裡的太監才被人這樣叫,奴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秦有福一聽頓時楞住了,他沒有想到,未來夫妻間專用的稱呼在這個時候居然是稱呼太監的,想到下面沒有了的感覺,秦有福忍不住一陣惡寒,老天爺,叫什麽也不能叫老公,不然讓人聽見就麻煩了,於是連忙改口:

    “若不是婉兒這麽一說,險些就鬧了笑話了,要不你以後叫我福哥吧?”

    “福哥這個稱呼是不錯,不過讓人感覺有點像稱呼小廝一般,放在夫君身上也有些不妥,要不以後我還是稱夫君老爺吧,這不也有地老天荒的意思麽?”

    熊婉兒感覺自己的這個稱呼不錯,心裡有些甜絲絲的感覺,忍不住往秦有福的懷裡拱了拱。

    秦有福不由得感慨起來,鬧了半天,老爺這個稱呼被熊婉兒演繹成了這樣,不過也好,總算比老公強得多,看來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

    感覺到了熊婉兒的動靜,想想再這麽下去自己實在憋得難受,於是在熊婉兒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小懶貓,起來了,今天是你在秦府當家作主的第一天,總得去見一下下人的。”

    反正秦有福臉皮厚,鬧了半天了,他卻催著別人小美女起床了。

    熊婉兒屁股上挨了一下,又聽得秦有福的話,連頓時紅了起來,小聲嘟囔著:

    “還不是怪你,若不是你一直糾纏著,奴家早就起來了。”話是這麽說,可人卻一直沒有動彈。

    秦有福一骨碌爬了起來,光著身子就跳到了地上,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調侃著熊婉兒:

    “行行行,怪我,若是感覺不舒服就在床上多躺一會,我讓下人們散了就是,明天見也是一樣的。”

    我們的秦有福同志還以為是因為他的英明神武使得小美女連床都起不來了,當時心情大好。

    熊婉兒當然知道今天是必定要見一下家裡的下人的,否則如後難以樹立威信,聽了秦有福的話,連忙開口:

    “不礙的,你趕快穿好了衣服出去,我這就起來了。”原來,熊婉兒是不習慣當著秦有福的面袒露自己的身體。

    秦有福本來沒有注意到這些,聽熊婉兒這麽一說,頓時生了捉弄一下小美女的心思,反正天氣還不冷,於是秦有福猛的伸手一把就扯掉了蓋在熊婉兒身上的被子。

    熊婉兒哪裡防到秦有福那麽捉挾,一個不留神,整個人便暴露在床上,下意識的,小丫頭“啊”的大叫了一聲,也顧不得搶被子了,雙手往胸前一抱,兩條腿一蜷,腦袋直往胸前紮了下去。

    秦有福可算是大飽眼福了,整個一個大白羊躺在床上,一看上去就有感覺!只是,秦有福發現,小丫頭腳上還穿著襪子。

    穿著襪子睡覺?秦有福心中一動,頓時想了明白,小丫頭是裹腳的!

    這可要不得!但凡有一點明白事理的現代人都知道,裹腳純粹是自己找罪受!不但好好的腳給整殘廢了,平時連路都走不動。

    可以說除了平時浪費裹腳布以外,一點好處都沒有了。秦有福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媳婦是個小腳老太太。

    根本不急細想,秦有福一把就抓住了熊婉兒的小腳,隨手扯下套在腳上的襪子,跟著七手八腳的就想拆熊婉兒腳上的裹腳布。

    秦有福的舉動先是讓熊婉兒一驚,接著一下反應過來,也顧不得穿沒穿衣服了,一下就掙紮著按住了秦有福的手。

    “夫君,我知道我的腳大,難看得很。都怪我小時候怕疼,母親大人又憐憫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孩,所以很晚才裹的腳,前一陣子母親已經說過了,只要狠點心,裹得緊些,用不了兩年還是能裹起來的,只是無法如旁的大家閨秀般那麽精致罷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將腳裹好來,定不會讓夫君難以見人的。”

    熊婉兒邊說邊抽泣了起來,對於她們這樣的大家閨秀,不但要比臉蛋比學問,一雙小腳也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讓人知道你有一雙大腳,那麽就算臉蛋再漂亮,學識再好,終究很難融入到圈子裡去,別人會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你,因為只有最下等的人家的女兒才不裹腳。

    “有病!”

    秦有福氣急敗壞的一下甩開了熊婉兒的手,接著解她腳上的裹腳布:

    “好好的一雙腳,硬是要折騰得廢了就舒服了!你看看別人滿族的女人,不但能跑能跳,還能騎馬射箭,為什麽?別人不裹腳的!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也不許裹腳,否則我就休了你!”

    秦有福是現代人的思想,他知道裹腳的危害性。所以見到熊婉兒裹腳的時候很是激動。這就跟我們平時見到身邊最親近的人吸毒是那種深惡痛絕的感覺是一樣的,所以不知不覺的,連休妻的話都說出來。

    這邊的熊婉兒可嚇壞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秦有福居然如此痛恨裹腳。但是秦有福那休妻的話卻刺痛了她,要知道,今天可是他們結婚的第二天。

    ……

    秦府的前廳裡,喜公公和納蘭性德已經坐了有一會了。喜公公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一個是給熊婉兒送來五品誥命的公文和服飾,另一個是為皇上傳個口諭,康熙幾經等不急秦有福的婚假結束了,他想馬上知道秦有福是怎麽跟三藩的人談的。

    本來喜公公和納蘭性德一到秦府,秦二就想馬上去叫秦有福出來。可是被喜公公攔了下來。這可不光是喜公公的意思。康熙知道秦有福家裡沒有長輩,所以用不著每天早上起來給長輩請安,再說別人昨天是新婚之夜,自己今天就要把人給叫到宮裡來,本就有些委屈了秦有福了,若還那麽早就把別人從床上給叫起來,實在殘酷了些,所以特別吩咐,若是到秦府的時候秦有福夫婦還沒有起來,那麽就稍等片刻,等他們起來了再說。

    喜公公奉旨出宮,身邊當然得跟些侍衛,納蘭性德今天本不當值的,喜公公估計到秦府可能要等一會,特意叫上了納蘭性德一同到秦府。也好閑下來的時候聊聊天。

    納蘭性德算是秦府的熟客了,進門以後也不用這麽招呼,讓秦二忙他的事,自己跟喜公公就在秦府的前廳裡聊了起來。

    ……

    就在秦二忍不住想去叫醒秦有福的時候,秦有福攙著剛剛放開了小腳,一時還適應不了的熊婉兒出現在了前廳的門口。

    “呦,難怪讓我們兩等了這麽久,看來秦大人的功夫實在不淺,你看看,你這嫂子連走路都得讓秦大人攙扶著了。”

    喜公公是個太監,對這男女之事最是敏感,一看熊婉兒連路都走不動了的樣子,馬上就聯想到了秦有福在床上的威猛,憑著大家平日裡關系不錯,開起秦有福的玩笑來。

    納蘭性德是讀書人,臉皮也好、地位也罷,自然是不能跟喜公公比的,再說讓他調侃秦有福也實在不好意思,他跟秦有福是熟,但是跟熊婉兒可不熟,這一見面就調侃秦有福,估計秦有福的問題不大,可熊婉兒肯定就受不了了,於是笑著沒說話。

    秦有福一貫大大咧咧的慣了,也不在乎喜公公說的是什麽。熊婉兒現在是家裡的女主人了,丈夫的朋友來了,陪著見一下是禮貌問題。

    秦有福將臉漲得通紅的熊婉兒扶著坐了下來,然後撇了一眼喜公公,想到早上熊婉兒說的老公的話,不由得咧嘴一笑。

    “喜公公,您就別調侃我了,我是不忍我們家婉兒裹腳受罪,所以給她把腳給放了。說起來也是,你說這女人都把腳裹成那個樣子,連路都不會走了,萬一打起仗來,跑都跑不了,不但害了自己,還連累了別人。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人喜歡那麽變態的東西。”

    在秦有福看來,不過是議論一件事物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再說這事在秦有福看來還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當然了,畢竟老公不老公的有些貶義的味道,秦有福還不至於拿出來調侃皇上身邊最信得過的大太監。

    可是秦有福的話聽在喜公公和納蘭性德耳朵裡,這件事情可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要知道,在當時的社會情況下,女人的小腳幾乎等同於身上的性器官,屬於非常隱秘的東西,秦有福居然就這麽大鳴大放的當眾說出來,把喜公公和納蘭性德都鎮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過了海一會,納蘭性德捅了一下喜公公,喜公公這才想起今天來要辦的正事。於是一番交代以後,秦府就丟給了初為人婦的熊婉兒,秦有福換上了官服,跟著喜公公進宮將皇上去了。

    別看熊婉兒在家的時候幾乎不出門,但是對於當家理財的事是從小就學習的。像她們這樣的大家閨秀,若是不懂得些持家理財的手段,將來嫁為人婦的時候如何管家?

    也無需吩咐,熊婉兒了解了一下府裡各人的司職以後,開始整理起秦府的賬目起來。若是整個時候再有人看見她,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不過是一個第一次管理諾大府邸的女主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6
第五十八章 君臣對話

    “你的那個辦法到底管不管用,三藩會上折子請撤麽?”

    畢竟年紀還小,康熙的養氣功夫還不到家,秦有福進到南書房以後沒一會,他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皇上,你知道昨天我把那兩幅字和那幅畫賣了多少錢麽?”

    秦有福沒有正面回答康熙的問題,笑咪咪的問道。誰碰上這樣的事情都會有個好心情,畢竟是“奉旨”受賄啊。

    “你真把那些字畫給賣出去了?你是怎麽賣的?”

    康熙實在感覺到有些意外。這些字畫的來歷他是知道的,都是納蘭性德搞出來的。康熙當時還很奇怪,秦有福為什麽非得恬著臉讓他在上面蓋個藏書印。

    按說這個事情即使康熙心裡不管怎麽想,但是拿到明面上來說都是不合適的,畢竟三個藩王可不是康熙封的,若是讓人知道是皇上逼著三藩撤藩,傳了出去,天下人就該說朝廷出爾反爾、卸磨殺驢了。

    可秦有福再三保證不會牽涉到自己和朝廷,而且用的也不是皇帝之寶,只是一方沒什麽意義的藏書印,最關鍵的是,秦有福說要把納蘭性德的這些字畫賣給三藩,還要賣出個好價錢。

    康熙實在想不明白,只要秦有福一提撤藩的事,三藩即使當時不發作,也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看,還會花大價錢買納蘭性德的字畫?難道納蘭性德的字畫一下子變得值錢了起來?

    “當然了,我告訴吳應熊,那幅篆書是書聖王羲之寫的,想請吳應熊幫著鑒定一下,結果吳應熊就非說他父親吳三桂最是喜歡收藏名人字畫,硬是非得把那幅字給買了去,給了多少錢我還沒清點,不過上萬兩恐怕是有的!”

    秦有福這麽說也有他的用意,他明白康熙時不會跟他要這個錢的,但是不表示收錢的事就不用跟小皇帝說了,萬一有一天小皇帝搞個什麽廉政公署出來,還不得差逐漸一個巨額財產來路不明啊。

    “天哪!”康熙以手撫額:

    “你編點別的不行麽?書聖從未有過篆書作品問世你!居然還能賣出萬兩之巨?再說西平王乃是武將,並不善於書法繪畫,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朕給你找點什麽,也省得丟臉。”

    康熙畢竟是當皇帝的,讓他指鹿為馬,如秦有福這般行這小人行徑,實在是想都不敢想。

    秦有福才不管康熙皇帝是怎麽想的呢,昨天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碰上康熙這麽個好奇寶寶,當然得大吹特吹一番:

   “尚志信用黃金千兩從我這買去了一份張旭的楷書。耿精忠家的小氣一些,不過也花了白銀千兩買去了那幅吳道子的梅花圖。”秦有福洋洋得意的宣告著。

    “天哪,秦有福啊秦有福,朕當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了,虧你當初還要求朕任你為顧問,你難道就不知道,書聖根本就不會篆書,張旭乃是草聖,畫聖吳道子善於工筆人物。這樣的問題,即使是三尺孩童都不會說錯,你這不是謬之千裡嗎?”康熙真的被秦有福打敗了。

    其實昨天晚上東西送出去以後秦有福就知道,自己搞了個大烏龍。他手裡就只有兩幅字和一副畫,當時想都沒想,隨口問了納蘭性德一下,誰的書法比較有名,誰的畫比較有名。納蘭性德也不知道秦有福為什麽問這個,不過既然問了,當然就把最有名的幾個給說了出來。

    秦有福根本不在意誰寫什麽畫什麽,他沒有把王羲之安排去畫畫,讓吳道子寫篆書就已經算是記性好了。

    不過後來一想,這樣反倒有好處,萬一出了什麽事,自己更容易拎得清楚。

    “皇上,你別急啊。我想問一下皇上,撤藩這麽大的事,為何皇上不親自跟幾位藩王言明,而通過臣這裡轉一個圈子麽。”

    秦有福昨晚上就想好了這個計劃了,現在正好賣弄一下。

    “三藩永駐封地,爵位世襲罔替的事不是朕定下來的,若是朕提出這個事情,難免落人口舌,是以只好請秦愛卿當這個小人。”

    這些事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康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這就是了!”秦有福大大咧咧的手一揮:

    “若是臣手裡沒有一點能證明這是皇上的意思的東西,您說當時三藩的那幾個人會不會鬧起來?到時候扯著臣到皇上面前來打官司?”

    經過了一個晚上,秦有福已經將整個過程想得很清楚了。

    康熙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三藩歷來一榮皆榮、一辱皆辱,若是有一個來朕這裡告你,其它兩藩必定隨後跟上,到時候朕也只能斷然否認撤藩一說,對你進行懲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秦有福微微一笑,仿佛早就計劃好了的:

    “臣也是這麽想,若是臣手上沒有一點東西能證明臣不是自己的意思,那麽三藩定然會鬧將起來,到時候皇上也不好收拾,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三藩主動要求撤藩,否則皇上也不好說。那三幅字畫上面皇上的藏書印雖然不是皇上之寶,但是足以證明這著臣不是個人的意思,但三藩無論是想追究臣還是想說皇上背信棄義去不是那麽容易。”

    說道這,秦有福玩笑一般的眨了眨眼睛:“這個事情他們只能忍著,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們說的!”

    經過秦有福這麽一番點播,康熙恍然大悟:

    “我是說呢!秦愛卿當真是國之棟梁,朕之謀士!三藩若想說些什麽,首先就得要有證據!可是若他們拿出來的證據是納蘭性德所書,被稱為書聖王羲之的篆書,三藩不但會變得信譽掃地,朕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追究他們!秦先生大才,這一招正打得三藩有苦難言,看來對付三藩還是得用秦先生的手段。”

    康熙心裡翻騰著,秦有福看似荒誕不羈的手段,不但占了便宜,還讓三藩無話可說。最關鍵的是,經過秦有福這麽一攪合,水變得更渾了,三藩肯定把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因為他們不知道真正站在後面是誰。

    對於三藩來說,隱藏起來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

    ……

    從京城到廣東正常來說要走將近一個月,別看尚誌信這會才剛出京城,但是他的的家信連帶著那幅張旭的楷書昨天晚上就被秘密送出了京城,這個時候,正八百里加急送往廣東。

    吳應熊的信送出去的時間是慢了一些,但是是通過密寫的手法經好幾個平西王沿途安排的通信站用信鴿傳遞,速度到比尚誌信的八百裡加急更快捷更保密。

    三藩幾路人馬中,耿精忠的弟弟或許是最不著急的,秦有福那個意思大家都明白,無非是讓三藩自請撤藩。耿精忠是藩王,可他弟弟不是,撤藩不撤藩跟他關系不大,再說了,若真的撤藩,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皇上肯定得做出相應的補償。他在京城當了這麽多年質子,一旦撤藩,那就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了,相比之下,撤藩對他來說更有好處。所以他一點都不急,甚至有點希望耿精忠得罪了皇帝,被削了爵甚至拿下,這樣他就有機會上去了,畢竟福建的封地總是需要有人管理的,耿精忠下來了,他的機會就有了。所以耿精忠弟弟這邊對於傳遞消息並不是很積極,反正不過是早晚的事。

    ……

    “秦有福,如果三藩不肯主動請撤,事情就會比較棘手了,朕也不能真無緣無故就動武啊。再說了,大清剛剛平定了幾年,若是真的打起來,搞不好就會出問題的。”

    康熙這段時間天天想著的就是撤藩的問題。對於康熙來說,撤藩是必然的,否則始終是個隱患,但是皇家的面子還要講,大清的信譽還得留著,否則何以服眾?

    “要我說這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三位藩王實力相差甚遠,耿精忠在駐守福建,背靠臺灣,最是肆無忌憚,加上他們兩兄弟明爭暗鬥的,最容易反的就是他。

    但是耿精忠有個最大了劣勢,即使他造反,福建山高林密,物產不多,如果切斷了他與臺灣的聯系,陸地上再逼得緊一些,剿滅他不是什麽難的事情。”

    秦有福分析著。電視上都說了,耿精忠是最先被打敗,至於現在康熙有沒有能力切斷福建和臺灣聯系,就不是秦有福這個顧問該管的了。

    康熙點了點頭:“說得有道理,接著說。”

    撤藩的事情現在還是康熙的想法,為了保密,沒辦法拿出來討論,只能先聽一聽秦有福等有限的幾個人的意見。

    “接下來就是廣東的尚可喜。三藩之中,尚可喜實力最差,而且身體又不好,如果朝廷集中兵力先對付他,估計用不了幾天他就完了。所以為了保命、也為了保住他們家世襲罔替的爵位,我估計尚可喜很可能是最早請撤的藩王。尚可喜的封底夾在耿精忠和吳三桂之間,一旦他請求撤藩,我們應該馬上派兵過去接管尚可喜的封地,把他的兵馬全都調到遼東甚至更北的地方,一方面防著老毛子,另一方面可以讓他們就地拓墾,把那些地方變成東北的糧倉。”

    秦有福對這個是有把握的,歷史上,尚可喜就老老實實的響應了中央的號召,將爵位傳給了尚誌信,自己跑到遼東養老去了,尚誌信也不願意打仗,可惜被吳三桂和耿精忠脅迫,不得不成了三藩作亂的一個成員,也連累著尚可喜後來被砍了腦袋。

    “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樣想的!”

    康熙顯得激動了起來,其實這段時間來康熙已經不知道分析了多少種可能性,這當然也就包含了這樣的可能,秦有福一番演繹下來,沒道理跟康熙的想法背道而馳,合乎康熙的心思是正常不過的事。

    “那麽剩下的就是吳三桂了。三藩之中,吳三桂實力最大,兵將眾多,而且輜重補給都能滿足需要,若是他造反,再裹脅了尚可喜和耿精忠,想要平定下來就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更可怕的是,吳三桂有眾多部下門生,其中不少是都是各地的統兵大將,若是吳三桂振臂一呼,這幫人彼此呼應,說不定全國就會打成一團,那個時候,不管是大清打贏了還是叛軍打贏了,都將面臨來自蒙古、西域和老毛子的威脅,他們甚至不需要動手,只需等兩邊打得差不多了,然後大軍開進,一路收拾殘局就是了。這才是最危險的。”

    秦有福當然知道歷史上吳三桂可是建立了政權的人,雖然最後他還是失敗了,但是當時的情況的確危險萬分。

    雖然這些事情康熙都想到過,但是三藩的問題一直是哽在他咽喉上的一塊骨頭,早晚是必須解決的,這就使的他很不願意面對這樣的情況,現在聽秦有福這麽一說,他反倒顯得輕鬆起來,畢竟秦有福已經明確提出應該撤藩了,那麽他就一定有什麽辦法能控制這樣的局面的出現。

    康熙沒有說話,直望著秦有福,當他交代解決的辦法。

    秦有福本來還想賣弄一下,聽一聽小皇帝對自己的贊賞的,誰知道康熙一言不發,秦有福只得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下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這邊先穩住吳三桂,趁他觀望之際,然後定下一個制度對各地總兵、總督等領兵大將進行一番輪換調整,使得他們他們沒有辦法完全掌握手中的軍隊,同時在軍隊中進行廣泛的忠君愛國教育,讓軍士們知道他們首先應該的是忠於國家,忠於皇帝,這樣就砍去了吳三桂的手腳,然後對尚可喜進行利誘,讓他老老實實的同意撤藩,然後迅速派出一支全火器的部隊接管尚可喜的封地,將吳三桂和耿精忠分割開來,我料定吳三桂這個會肯定會猶豫不決,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畢竟全火器部隊的戰鬥能力他是知道的。這個時候,如果耿精忠老實就罷了,若是他不老實,找個由頭,直接平了他,剩下吳三桂孤掌難鳴,當然也就只有撤藩一途。若是還不老實,我想皇上也不會介意再打上一仗的。”

    對於三藩的事情,秦有福還真是早就想過了,他覺得,如果真的組建一支有規模的全火器部隊,別說在大清,就是打到多瑙河邊上去也應該問題不大。

    雖說秦有福平時對政治不感興趣,但是愛國之心還是有的,若是真的因為自己的出現使得中國真的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帝國,自己也不冤枉回了一趟清朝。秦有福就是這麽想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7
第五十九章 三家籌謀

    “王爺,依我看來,康熙是真的打算對我們三藩下手了,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希望王爺您急流勇退,主動申請撤藩,當個太平王爺。”

    劉玄初是吳三桂手下第一謀士,前明的時候就是蜀王劉文秀的智囊之一,歸附吳三桂以後,吳三桂對他甚是依賴,接到吳應熊的急報以後,馬上就拿了來與劉玄初商量對策。

    吳三桂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如果康熙有意思讓我撤藩,為什麽還把世子給放了回來?我手裡頭好歹也有幾十萬人馬,若是不肯撤藩,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三桂的意思很明白,他這個親王可不是康熙封的,封地也跟康熙沒什麽關系,當年他引清兵入關,被封鐵帽子王的時候,連康熙的父親順治都還沒有出生。

    現在是康熙當家作主了,可他也不能公然推翻他祖上定下的誓言,否則何以服眾?再說吳應熊一回來,吳三桂就沒有了後顧之憂,雖說兵力比不上康熙的八旗兵,但是占上個半壁江山,或者乾脆固守雲貴,康熙還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屬下不這麽認為。”劉玄初搖了搖頭:

    “別看康熙年紀不大,但卻是個心狠手辣的,鰲拜在朝中只手遮天,可康熙不動聲色之間,一舉拿了下來,那麽多的鰲拜舊部心腹大臣一夜之間悉數被清理了出來,朝廷現在已經被康熙完全掌控。按理來說,換了一般的人,即使想要有所動作,怎麽都得等局勢穩定一些以後再徐徐圖之,當康熙卻反其道而行,如此著急的開始盤算著撤藩的事情,我們就不能不考慮他是不是有所依仗,否則憑世子與康熙的關系,襲爵不過是遲早的問題,他大可等到那個時候再動手不遲。”

    康熙有心策撤藩的事西平王早就知道了,劉玄初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是說康熙想卸磨殺驢,利用撤藩的事逼反本王,置我吳家於死地?”

    吳三桂也不是沒有考慮這些,但是他一直懷疑,康熙現在不過是個16、7歲的少年,行事不該那麽老辣生硬才是。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康熙正是這麽做的。

    “屬下以為正是這樣!”劉玄初說得很堅決:

    “屬下認為,世子說言不虛,康熙的確掌握著一支我們還不了解的,作戰能力遠勝於火器營的全火器部隊,從世子發回的秋操情況可以看出,這只全火器的部隊戰鬥能力非常兇悍,即使不能以一當百,但以一當十應該是不在話下的。雖然王爺手下兵多將廣,但是若是對上了康熙的這支全火器部隊,即使勝了也是慘勝,若這個時候康熙的八旗兵再抽出兩湖兵馬和水師乘虛而入,則王爺斷無戰勝的可能,到了那個時候……”

    劉玄初沒再往下說了,他相信,就算不說吳三桂也清楚得很。

    “嘶……”吳三桂倒吸了一口涼氣,劉玄初說的秋操的是他知道,也正好解釋康熙匆忙動手的原因。

    “這麽說來,這藩是撤定了?”

    吳三桂心裡不舒服了起來。當初分封藩王的時候,大清可是說得好好的,自己這個親王世襲罔替,封地恒古不變,這才安穩了幾年?

    康熙這個小毛孩子剛剛掌了權,就開始動起撤藩的念頭來了。

    劉玄初搖了搖頭:

    “也不盡然,若是康熙再遲幾年動手,屬下會毫不猶豫的勸王爺上折子請撤,找個安穩點的地方好好當個太平王爺。相信憑王爺的功勞和當年大清皇帝的承諾,只要王爺手裡沒有了兵,這個爵位想來還是穩的。但如今康熙太過急躁,動手的時間太早,若是好好的籌謀一下,說不定還是一次機會!”

    吳三桂也不傻,不但頂著親王的頭銜,手裡掌握幾十萬大軍,封地之內他就是皇帝,如果就這麽讓吳三桂拋棄這一切,只留下個親王的頭銜,任誰也是不願意的。現在聽劉玄初的口氣若是能好好操作一番搞不好還能掙到便宜,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現如今大清入關的時日尚短,還遠不到民心歸化的程度,王爺乃是漢王,天下百姓自然更容易接受,此乃人和。王爺統管雲貴兩地多年,手下兵勇多在此地安家落戶,雲貴之地山高林密,易守難攻,此乃地利。康熙掌權時日不久,各路領軍將領多有不服者,再加上他的全火器部隊訓練時間有限,即使依仗兵器犀利,然作戰水平定不如王爺麾下的百戰之師,此乃天時。有了這三樣,若是能好好利用起來,王爺或能與朝廷劃江而治,占它個半壁江山,假以時日,榮登大寶也尚未可知。”

    劉玄初這類的人就是投機商,任何事情都考慮利益最大化,他當然知道,只有自己的主子好過了,他的日子才能好過,否則還不如去教書呢。

    吳三桂當然知道當皇帝是件好事,可是也得有命當才行,這個事可不是這麽說一說就能解決的。

    聽了劉玄初的話以後,吳三桂想了好半天,最後什麽話都沒有說,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

    廣東的尚可喜接都尚誌信傳遞回來的家書以後,幾乎一整天都沒有動地方。

    尚可喜不比吳三桂,別看他手裡也控制著廣東、廣西兩個省,但是無論是實力還是年齡都令他無法像吳三桂那麽敢想了。

    遣人招來謀士金光言之後,尚可喜將手裡的書信遞給了金光言。

    尚可喜的身子一直不好,從順治年開始,他就多次請求歸老,將爵位傳給尚誌信,考慮到尚可喜比較聽話,有他在吳三桂身邊能放心一些,順治皇帝始終沒有答應他歸老的請求。於是這一拖就是十幾年。

    “你怎麽看這個事情?”見金光言將信看完了以後,尚可喜問道。

    “王爺,這次恐怕就不是歸老那麽簡單了,康熙皇帝擺明了是要撤藩啊!”盡管尚誌信在信中已經將他的看法說了出來,表明康熙這次恐怕是想撤藩了,但金光言還是得先說出自己的判斷。

    “我看也是!不過康熙這麽一搞,本王就成了夾在吳三桂、耿精忠和他之間的餡餅,左右為難了。若是吳三桂或耿精忠要造反,肯定會挾持著本王跟他們一起造反。吳三桂手中幾十萬大軍,即使造反不成,還可以退出雲貴到附近的暹羅等屬國,憑他手上的兵馬,那些屬國又豈是吳三桂的對手?即便是耿精忠,這些年來一直與臺灣鄭氏眉來眼去,手中的水師又是大清首屈一指的,如果出了什麽事,了不起降了臺灣鄭氏,這樣背靠臺灣,他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可是本王這裡,兵稀將寡不說,一旦出了問題,即使能退到瓊州島,可憑借那小小的海峽,有如何抵擋得住大清的水師?本王現在若是同意撤藩,他們那些人就能把本王給切成零碎吃了下去,如果不同意撤藩,康熙一旦動手,本王就成了最好的靶子,他肯定會先對我下手的。就算康熙不針對本王動手,吳三桂和耿精忠他們也會把本王的所有兵馬擺到最前面跟康熙消耗,讓本王替他們跟康熙拼命。總是落不著個好啊。”

    尚可喜非常無奈的說道。

    “王爺,我覺得這件事情您先不要急,還是等世子回來了,具體了解一下情況再說,不過有一點我並不是很認同您的話。我知道王爺早就萌生退意,只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撤藩的問題。按照規矩,王爺退則退矣,然世子卻是不可承爵的。畢竟王爺不是皇家,無法分出兩個王爺來。當如果這次康熙真的打算撤藩,對王爺來說就是一個機會了,王爺可借自請撤藩之機請退養,並請皇上降爵,將王爺的頭銜讓出來給世子爺。我想,若是王爺的這步棋能走在其它藩王前面,皇上為了做給吳三桂和耿精忠看,說不定會不同意王爺降爵,反而升世子爺一個爵位,這樣一來,一門兩王,即使另一個不是鐵帽子王,將來兒孫們也能多幾個人享福,倒也不失為以退為進的辦法。”

    金光言是知道,尚可喜早就不想當這個可憐兮兮的王爺了,在他看來,能把這個王位傳下去,讓子孫後代能有個依靠比什麽都強。

    “你說得是,怕就怕吳三桂和耿精忠不會讓我那麽如意的撤藩離開,一旦被他們裹脅了進去,我們尚家一脈可就萬劫不複了。”

    尚可喜如何不知道,三藩歷來息息相關,一旦皇上開始撤藩,撤的就肯定不是自己這一路,為了保全自己,吳三桂和耿精忠都不會讓自己那麽輕鬆就走掉了,這個事情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其實王爺大可不必擔心,我覺得您不如現在就給皇上寫一份密函,將種種考慮都寫了進去,先看看皇上又什麽反應,在下看來,皇上既然動了撤藩的念頭,必然還會有後手,如果皇上肯派人接管兩廣封地,同時派八旗兵進駐,那麽撤藩的事就成了,王爺的首功是跑不了的了。現在就看王爺如何決斷。”金光言說到。

    這天晚上,尚可喜看來到了後半夜,又把金光言給叫了進來,讓金光言給康熙皇帝寫了一封密函,告知了自己的顧慮。

    ……

    別看耿精忠的弟弟耿精衛對會將省親的事以及秦有福那天對他說的東西不是很在意,也沒有通過最快的手段通知耿精忠,但是並不意味著耿精忠就沒有其他的渠道知道事情的經過。

    對於這件事,耿精忠非常重視,馬上找來了謀士劉巴,與之商量對策。

    用耿精忠的話來說,康熙動了撤藩的念頭不但是大逆不道,還有悖皇家信譽而不顧,簡直是不把他們這些為大清打天下的功臣放子眼裡。

    “自我父王耿繼茂鎮守福建以來,臺灣鄭氏哪裡還敢到福建來找麻煩?現在康熙小子翅膀硬了,就想奪了我的福建。我弟弟那個家夥也不是個老實的,當初讓他到京城去就百般不願,現在又這麽重要的消息,他還不緊不慢的,要是都靠他,搞不好我的腦袋都掉了,他人還在路上,回來就能揀個現成的王爺當著,我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想辦法自保才行!”

    耿精忠對撤藩的事最是不滿的,因為耿精忠善於海戰,一直以來,臺灣的鄭經都不敢在福建沿海調皮搗蛋,為了換取生活必須品和糧食,還得時不時的給耿精忠送點賄賂,比一般的屬國還要老實些。

    習慣了這種感覺以後,耿精忠很是不把康熙放在眼裡,認為康熙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沒什麽了不起的。

    “王爺話是不錯,但是我們也得小心為上,福建地勢複雜,只要我們控制住延平、邵武、福寧、建寧、汀州等諸府的要道,背靠大海,便是王爺想在福建登基也不是不行的,想那臺灣鄭氏,守著那麽個孤島不是也活得好好的麽?若是王爺不欲撤藩,現在就該準備一二了。”

    與其說劉巴是個謀士,還不如說他是個馬屁精來得更恰當些。耿精忠襲爵之前就是個紈絝,襲爵以後更是目中無人,這跟劉巴之流整天吹捧有很大的關系。

    “你說的對!雖然我們不怕康熙,但是卻也不可不防,這樣,下令曾養性、白顯忠、江元勛等人接管延平、邵武、福寧、建寧、汀州等府,高築城墻,囤積糧草,另外命令水師加緊操練,隨時做好攻打臺灣的準備。通知鄭經盡快派心腹之人到王府來一趟,我要跟他商量一下配合作戰的問題。另外傳令下去,待耿精衛等人一如城門就將一干人等拿下,全部給我押進大牢裡去,我倒要看一看,他到底有什麽不服氣!”

    耿精忠話是這麽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擔心他弟弟會不會使出什麽手段來搶了他的爵位,乾脆把耿精衛給關起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別看耿精忠嘴上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卻十分緊張,他不知道康熙到底有多少底牌還沒有亮出來,只能按最壞的環境考慮應對辦法。

    按照他現在的布置,一旦完成,整個福建邊進入了戰爭準備狀態,隨時準備打仗。但是大家都知道,一旦進入了戰爭準備狀態,那麽就意味著所有的行業都開始轉入戰爭機制,生產力和生產力水平會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高,但是接下來便會直線下滑,全面影響經濟的發展。

    耿精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但是他不知道康熙到底想幹什麽,只能被動防禦。

    耿精衛早年就進京為質,跟耿精忠就沒見過多少面。一般情況下,應該是耿精忠這個要襲爵的長子留在京城為質子的,可是當年靖南王耿繼茂身體一直不好,誰也說不清楚那一天就會蹬腿咯屁,為了彰顯皇家氣度,順治皇帝當年就破例將耿精忠留在了福建,讓耿精衛代替耿精忠留在京城當質子。

    耿精衛在京城一呆就是幾十年,當然心有不滿。兄弟兩人平時連書信往來都很少,也難怪耿精忠要把耿精衛拿下大牢了。

    ……

    三藩各有打算,都在做著準備工作,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準備工作做得最差的正是他們千防萬防的康熙小皇帝。

    康熙畢竟經歷過的東西還少,再加上這一段時間又太順利了。本來以為對付鰲拜有多麽困難,康熙甚至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誰知道不明不白冒出來了個秦有福,三言兩語說動了康熙,結果異常順利的拿下了鰲拜,成功把持了朝中大權。

    這一下,康熙算是迷信起了秦有福來。他那裡知道,秦有福本就是個現代文盲,即不懂政治,有不懂軍事,可是偏偏還看過幾部電視連續劇,算是知道一點歷史的軌跡,這家夥就是個小販出身,平時做小買賣做慣了,忽悠人的水平是一等一的,凡事都能想出點歪理來,再加上秋操時二十對兩千的勝利,使本來就讓人看不透的秦有福更是蒙上了神秘的面紗。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康熙有些不自量力,太急於求成了些,諸多因素混雜在了一起,就搞出了這麽個誰也看不透的烏龍撤藩事件,偏偏還就是這麽個烏龍事件經過幾位藩王和他們的謀士分析以後判斷,認為這是康熙發出的戰爭信號。

    理所當然的,既然康熙敢先發出這個信號,說明康熙已經準備好了,幾位藩王誰敢不小心戒備?特別是耿精忠,已經將福建轉入了戰爭機制。

    如果他知道康熙根本就是被秦有福給忽悠的放了一個空炮,恐怕跳樓的心都有了。

    歷史正在因為這點點滴滴的誤會和錯誤的判斷發生著變化,就像一個豁了口的杯子,最終裂開的總是從最先豁口的位置開始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0:58
第六十章 康熙的猜忌

    “秦顧問,皇上正在南書房等著你呢,我先去幫您通報一聲。”

    傳旨的小太監當然知道秦有福官雖然不大,但是在皇上那裡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自然知道得服侍好了。

    反正秦有福熟門熟路的,也不擔心他走丟了。進宮以後沒多久,跟秦有福告了個罪,匆匆忙忙的跟主管喜公公匯報去了。

    等秦有福暈暈乎乎的走到南書房門口的時候,喜公公正正門口等著:

    “秦大人,你可算來了,皇上都等急了。”迎出來了幾步,喜公公小聲對秦有福說道。

    經歷了那麽多事,秦有福也算是摸熟了官場上的規律了。別看喜公公現在那麽客氣的擺出一副關心的架勢跟自己說小話,其實無非是想告訴秦有福,他還是很惦記著秦有福的事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麽關心跟秦有福有關的東西。

    如果喜公公不開口,秦有福或許打個招呼就進南書房見康熙去了,既然喜公公那麽給面子,秦有福也不是傻的,當然得投桃李報,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場。

    於是秦有福站下了腳步,隨手拽了一下喜公公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皇上這麽急急忙忙的叫我來有什麽事?”

    這也是秦有福這些你那總結出的經驗了,只有關系密切的朋友才會說小話談秘密。反正皇上肯定是在等自己的,不在乎這麽一下兩下時間的。

    喜公公是有心跟秦有福搞好關系的,當然不會介意秦有福那很不禮貌的行為,當時站住了腳,輕聲在秦有福耳朵邊回答道:

    “尚可喜給皇上來了一份密折,詢問撤藩後兩廣該如何安排,他已經打算舉家遷往遼東歸養了。”

    “噢?這麽快?”秦有福本以為這事沒有一年兩年是辦不了的,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幾天時間,尚可喜就回函請撤了,這還真出乎秦有福的預料。

    喜公公一邊帶著秦有福往南書房走,一邊回答道“折子上早上送來的,一下朝,皇上就讓人按回了的折子似地辦,估計就是這個事了。”

    喜公公進屋給康熙換茶的時候聽見皇上說,當然知道皇上是為什麽操心。

    眼看就到南書房門口了,秦有福也不好繼續答題昂什麽,想著著急的是皇帝,自己就算都知道也不能怎麽樣,只是必須跟喜公公表示一下態度罷了。

    趁著喜公公幫著通報的功夫,秦有福隨手往喜公公手裡塞了張一百兩的銀票,一邊小聲跟喜公公道:

    “幫著賞給下面的小太監。”

    秦有福知道喜公公不缺銀子,再說按照自己跟喜公公的關系,怕是給他銀子他也不會要,但是讓喜公公拿自己給的銀子當人情就不同了,喜公公知道該賞給誰不該賞給誰。

    ……

    “你看看,你上回說的計策奏效了!”一看見秦有福走進南書房,康熙興奮的將兩份奏折遞到了秦有福的手上,一邊高興的說。

    按照規矩,封疆大吏的奏折、特別是密折可不是秦有福這樣級別的人能看的,即使有些東西需要讓品級比較低(類似秦有福這樣級別)的大臣知道,也是讓他們看謄抄過的文件,這樣才更能保密。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封疆大吏敢在密折上說事情的原因,因為能接觸到元件的人非常有限,保密要求是非常高的。

    若是換了一個人,康熙也不至於直接將原件給別人看,但不知怎麽的,在康熙看來,秦有福這個恨不得整個大清朝最大大咧咧的五品官倒是最讓人放心的。

    再說了,幾乎整個計劃都是他策劃的,有必要讓秦有福了解最全面的情況。

    秦有福根本就沒有接康熙遞過來的兩份奏折,不是他不想看,也不是他懂規矩。秦有福根本就看不懂那些用繁體字寫的文言文!除非給他時間慢慢的研究。

    但是看康熙的架勢,已經急不可耐的想了解一下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了,與其自己看奏章,還不如聽康熙解釋來得快。

    “皇上,奏章我就不看了,您還是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秦有福沒接奏章,開口說道。

    聽了秦有福這話,康熙微微一楞,但是很快就醒悟過來,在康熙看來,秦有福還是很自覺的,知道避諱守規矩,即使是自己給他看尚可喜的奏折他也不看,情願讓自己這個當皇帝的給他解釋,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秦有福有心計,知道什麽是自己不該接觸的。

    康熙本來還想勸說點什麽,但是一想到在邊上記錄的起居郎,邊改變了主意,給秦有福講解了一下尚可喜奏折的主要內容。

    尚可喜的密折主要說的是他擔心的問題,特別是一旦吳三桂和耿精忠得悉兩廣撤藩,會不會馬上爆發,裹脅著自己造反,即便是自己順利撤藩,當地軍民若不好好安置,說不定就會就近投靠了吳三桂和耿精忠,所以填補權力真空是目前的關鍵。

    “正如秦顧問所料,尚可喜果真是真心想撤藩的,只是擔心能不能撤出來。你看看,按時間計算,現在尚誌信還未回到廣東,尚可喜就已經上了請撤藩的折子了。”康熙興奮的將手裡的奏折用力在手心上拍了一下,仿佛鼓掌似地。

    “這是好事啊!只要有尚可喜帶頭,三藩必然鬆動!現在就看吳三桂和耿精忠怎麽辦了,按我估計,只要吳應熊一到家,必定會勸吳三桂請撤,這樣一來,就剩一個耿精忠了。即使耿精忠不肯就範也問題不大,到時候他要是不肯老老實實的,就讓吳應熊帶著吳三桂的兵先去打耿精忠,算是遞上了一張投名狀,了不起再給吳家封一個王!”

    秦有福一聽康熙的解釋,算是放下心來,想都不想就信口說道。

    “朕也是這麽想的!”康熙高興壞了,當初鰲拜的事自己反復考慮,結果秦有福幾句話就解決了,現在三藩的事也是這樣。

    “但是尚可喜說的事情也得注意,若是當真將撤藩的消息一說出來,吳三桂和耿精忠不願意撤藩,真有可能裹脅尚可喜,甚至直接聯手吃掉尚可喜,這樣一來,他們可就控制了江南四省了。”康熙有點擔心道。

    “這個我到不擔心,先不說吳三桂和耿精忠聯手的事。他們不是沒有可能聯手,但是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即使聯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真的等他們控制了一定地盤了,不用我們打,他們兩就會自己打起來,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這樣的如果能相安無事,打死我都不相信。”

    秦有福開始發揮神棍精神,站起來在南書房裡轉悠開了:

    “現在要注意的是得對尚可喜請撤藩的事暫時保密,趁吳三桂和耿精忠還沒有反應過來,馬上準備一個全火器的部隊抵達兩廣,全面接管尚可喜的舊部,同時對尚可喜舊部中的中高級將領進行調整,把他們安排到北方養老去,另外我們還得加快對各省總督、總兵的對調,讓他們在短時間內難以直接掌控部隊,沒辦法興風作浪,對我們的後方產生威脅,這一條應該形成制度,每隔幾年,就調整一下國內的高級軍事指揮官,讓他們很難形成自己的勢力圈子,這樣就可以很大程度上免除後方起火的威脅。對於尚可喜的舊部,要逐步撤出兩廣駐地,騰出來的地方調派其它地方的部隊填補,這個可以解釋為調防,也就是調動防區的意思。我們現在的兵役制度也應該進行調整,將兵戶制改為兵役制,要求全國所有滿足年齡要求的年輕人都有必須服役幾年,服役期滿了以後就可以退伍,這樣就能藏兵於民,一旦國家發生全面戰爭,皇上只要一揮手,大批受過訓練的退伍老兵就能直接拉上前線。也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地方指揮官不容易控制的問題,畢竟那些當兵的都是為國家當兵,而不是給某個封地的軍戶,受制於封地管理者。”

    秦有福信口開河,想到什麽說什麽,他的想法很簡單,反正他有不是什麽大官,即使政策上出了問題,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的頭上去,當然無所顧忌,想到什麽說什麽。

    其實也難怪,當年秦有福就想當兵來著,可是全鄉就那麽幾個指標,甚至連一些市裡面有關系的都跑下來占了名額,那裡輪得到秦有福?

    報名以後沒幾天就因為體檢不過關給踢出來了。看看那些坐著掛軍牌的小車來參加體檢的年輕人,秦有福算是斷了當兵的念頭。現在有機會接觸最高層,能對兵役制度說上話了,當然想到什麽說什麽,全不顧康熙能不能接受。

    康熙還真給秦有福忽悠住了,硬是讓他說得一楞一楞的,想了好一會以後才跟上秦有福的思路。康熙沒想到,秦有福居然從尚可喜撤藩的事慢慢的扯到了改變兵役制度上。

    到不是說秦有福的這個辦法不好,康熙也憧憬著,全國的老百姓都是一些受過訓練的退伍兵,一旦打起仗來,他這個當皇帝的大手一揮,滿地的士兵就冒出來了。

    可是這事可能麽?那些商人的子弟也有資格當兵?你指望那些成天子曰詩雲的讀書人物舞刀弄棒的?

    再說了,到時候真的全都是兵了,說不上那個諸侯大手一揮,全國受過訓練的士兵就把自己這幫滿人連骨頭都給啃幹凈了!滿人才多少人?可天下的漢人是多少人?若是天下的漢人都像滿人那樣全民皆兵,這個江山還輪得到滿人來坐麽?康熙想想都怕。

    “秦有福!別說了!朕是讓你來參詳一下該如何應對尚可喜撤藩的事的,別的事將來再說!”

    康熙發現,秦有福的言論有些危險了。難道這個人別有用心麽?康熙不由得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