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康熙國策顧問 作者: 布老虎吃人(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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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0 19: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126422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29
第九十一章 刺殺-3

    如果說秦有福沒有覺悟或者警惕性不高就錯了,這天底下有沒有不怕死的英雄,秦有福不想知道,那跟他的距離太遠,也太不現實。

    反正秦有福怕死,雖然不敢確定如果他死了以後,老天爺會不會再安排他穿越一次時空,但是想想現在的妻子和孩子,再想想現在這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秦有福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安全第一才是上策,就算有機會真的要是再來一次,老天爺還不知道會把自己安排到什麽時候去呢,萬一給安排到了恐龍時代或者別的什麽時候,自己恐怕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機會,也還是等自己老了以後再考慮吧。

    這次針對秦有福的刺殺案雖然只是殺了一個陳克和一名御林軍小校,但是這其中的內涵卻足以引起康熙的重視。

    朝廷中那麽多一品二品的大員,甚至還有自己這個皇帝都可以成為目標,可是吳三桂費了那麽多的勁,卻安排人刺殺一個連品銜都沒有大清報白話文總編,他為什麽不殺米思涵?

    按說在當時的條件下,殺米思涵跟殺秦有福的困難程度差不多,又或者刺殺兵部尚書?可是偏偏吳三桂選擇了對秦有福動手。也就是說,在吳三桂的眼睛裡,秦有福的價值要比這些六部尚書或者其它什麽人有價值得多。

    當然,康熙相信,如果有可能,吳三桂更願意刺殺自己,只是他沒有那樣的機會。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可以是盟友,這話還是那一年秋操的時候秦有福隨口說出來的,康熙現在的理解就是,吳三桂是自己的敵人,秦有福是吳三桂的敵人,那麽他就是自己的朋友。

    在眾多敵對的人當中吳三桂選擇了刺殺秦有福,正是因為秦有福對他威脅更大。

    這一回,大清報兩個版本的比較已經被最公平的裁判給選擇了出來。

    非常明顯,秦有福的白話文版大清報的影響力和對三藩的威脅更大,所以他被選擇成為了目標。

    康熙一聲令下,秦府的保衛工作被再一次加強,原來只是安排了幾個御林軍監視秦府的動作,不讓秦有福離開京城,先如今人手增加了一倍有餘,工作重點從監視監督轉變成了保衛。

    吳應熊大概是最倒楣的,很明顯,吳三桂知道再想讓他回來是不可能的事了,於是將目光轉向了吳應熊的兒子吳斯番,徹底放棄了吳應熊。

    吳應熊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意思,好在他還有一個額駙的身份,想想著小心一點,只要老老實實的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吳三桂居然派出了刺客進京來刺殺秦有福。

    這下,吳應熊的好日子算是過到頭了,誰還管他跟吳三桂有沒有聯系?康熙一聲令下,整個額駙府除了建寧公主以外,剩下的被殺了個雞犬不留,原來幫吳應熊說過好話或者跟吳應熊關系比較密切的朝廷官員都受到了審查,當然,這不包括秦有福。

    刺客沒有落網,秦有福當然小心,不用吩咐,秦有福便躲在家裡不肯出門了。

    好在除了大清報以外,他並不需要負責什麽具體事務,再說康熙也覺得秦有福是該躲一多,便許了他在家裡辦公。

    類似勁裝大漢這樣的刺客們就是死士,在他們看來,完成任務才是第一位的,自己的命倒也無所謂。本來幹完活了以後刺客已經第一時間離開了京城,可是沒過多久便傳出了消息,他殺錯人了。

    根本沒有猶豫,勁裝大漢又一次返回了京城,這一次,他將目光放在了秦府上。

    秦有福不用上朝的事情刺客是知道的,現在秦有福又躲在家裡不出來,想要刺殺他實在是一件非常難辦的事情,京城不比其他的地方,出了一點問題以後,所有的地方都盤查得非常仔細,略微有些什麽不對的地方很可能就會落入法網。

    勁裝大漢在京城雖然有掩護的身份,但是卻經不起推敲,只要仔細的查,用不了多久就會露出馬腳。這就逼得他不得不馬上行動,盡快幹掉秦有福。

    ……

    祥福點心鋪是京城有名的點心鋪,以前一直以生產高檔、特色點心為主,供應各大門戶和一些高級場所,幾代人發展下來,光是這些客戶已經很難滿足他們的胃口了。祥福的東家有心將自己的點心打入低消費市場,但是又怕會影響了原來的名氣,一直猶豫不決。

    這樣是正常的,畢竟祥福原來一直是以高端產品為主,供應上流社會的。就比方說一些高檔名牌,它寧願以銷定產,也不會生產一些低端產品。就好像有人告訴你他買了一個100塊錢的lv的皮包,那麽不用說,這個包一定是假的。

    祥福的點心也是一樣,它的市場定位就是上層社會,想要打入貧民市場非常困難。不過秦府超市的出現給了它一個契機。

    超市的出現是一個新鮮事物,當初秦有福請祥福點心鋪加入秦府超市的時候,祥福點心鋪的東家還很是猶豫,生怕降低了自己點心鋪的品牌價值,後來秦有福給他出了一個主意,祥福點心鋪在自己店鋪裡販賣的點心還是走原來的路線,但是在秦府超市這邊的點心卻降低包裝成本,在點心上啟用新的印鑒以示區別,這就相當於後世另外使用一種商標的辦法。

    祥福點心鋪通過超市專賣的這個手段進入了主流市場,成為了貧民化的產品。

    畢竟有品牌效應,祥福點心進入秦府超市以後,銷售額和利潤都大幅上揚,著實掙了不少的錢。

    為了供應超市的需求,祥福點心不得不另外在京郊尋找了一處新的加工點,專門加工超市特工點心。

    ……

    這天晚上,祥福點心鋪的點心師傅忙到半夜,總算是將明天要進超市的點心都烤了出來,連夜進行了包裝,並貼上了封口,只等明天一早店裡的車來了,東西就可以送到超市去了。

    好在超市開門的時間比城門打開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倒是能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好了,都洗洗歇著吧,明早東子和祥順負責點貨裝車,其他的人可以晚一個時辰上工,都散了吧。”說話的是祥福點心鋪東家的大哥,庶出的,所以沒能接下家裡的產業,現在跟秦府超市的活計是他總負責。

    被他點名送貨的祥順其實是祥福點心鋪東家的大少爺,未來祥福點心鋪的東家,現如今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幹的活計卻是比一般的活計還要多,不但要當點心師傅,還得管理與秦府超市的賬目,連送貨的活都是他的。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在他成為祥福點心鋪東家以前,這些事還得繼續下去,每個祥福點心鋪的東家都是這麽過來的。

    “大伯,要不咱們還是再招幾個夥計吧?老這麽幹太累了,天天都幹到這個時候,夥計們太累了。”祥順等大夥散了以後,湊到大伯身前,小聲的說道。

    “說得輕巧嫌累了是不是?若是你嫌累了,我明天就跟你爹說去,只要你爹同意,就是把這邊都給你管我都沒有意見”大伯眼睛一翻,直接就沖了出來。

    這也難怪,他們這一輩的都是這麽苦出來的,祥福點心鋪能有今天這樣的名氣和規模,若不是歷代東家的勤奮,那會有現在的結果?這也是為什麽每個祥福點心的東家都必須從小夥計幹起的原因。

    “大伯哪裡的話,我這不是看著大家夥太累了,想多招些人分擔一下麽?”祥順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你呀,我怎麽說你呢?你將來是要當東家的,得知道這些夥計的心思。你知道麽,這些夥計他們不怕累,只要身體能扛得住,就是每天再幹兩個時辰他們也願意,但是你要是就這麽冒冒失失的招了人來了,大家夥是用不著幹那麽久了,可是工錢也少了不是?他們跟你不一樣,別人是靠掙工錢養家的,只要多拿錢就行,要是錢拿得少了,怕是就沒有人給你幹活了,到時候吃虧的是你。”大伯語重心長的說道。

    在這樣的大戶人家,他們這些庶出的永遠也不可能分到店鋪裡的任何份子,只要好好的幫東家管好了店鋪和工場,這其中也包括幫著帶好下一代東家,將來老東家去的時候,自然會有一份意思,保證他們的未來。當然了,這份意思就得看他們這些年的表現如何了。

    “大伯教訓的是,祥順明白了。”祥福的少東家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行了,早些洗洗睡吧,我再轉一圈去。”大伯點了點頭,背著手,也不管一直站在那裡行禮的少東家,自顧去了。他不介意將來誰當東家,他的使命會隨著現在的東家卸任而宣告結束,到時候即便是新上任的東家要用他,也只會讓他當師傅帶徒弟,不會再讓他管理其他的事物了,這也是他們祥福的規矩了。

    ……

    祥福加工場在京郊的這個點的燈都熄滅了以後,成品庫房的瓦被輕輕的揭了開來,勁裝大漢小心的用繩索從屋頂墜下,仔細觀察了一番以後,將已經包裝好了的十幾包點心打了開來,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將包內的藥粉均勻的撒在了打開的點心上,然後按原來的方法又包裝好,接著將這些點心混入了成堆的點心當中。

    ……

    “爺爺,我想吃點心。”一個小姑娘站在祥福點心鋪的貨架前咬著手指對一位老者小聲的說著。

    “呵、呵、呵,好,爺爺給買。”老者一身的裝束顯然屬於不缺錢的那一類人,聽了小孫女有要求,滿口答應著,隨手拿了一包祥福的點心丟進購物籃裡。

    “小姑娘,我們這裡還有玫瑰糕,是我們祥福新出的點心,要不要來一份?”每一個進入秦府超市的導購員都是經過培訓的,不但要負責自家商品的防損,還需要有一定的導購技巧,祥福的這位女導購一眼就看出小女孩才是購買的主力,於是竭力誘惑著小女孩。

    小女孩本來已經拉著爺爺的衣角打算走了,一聽導購員的話,腳步停了下來,小手又放進的嘴裡。

    老者一看當然明白小女孩的意思,於是伸手拿起一包玫瑰糕打算放進購物籃,不過拿上手以後發現包裝有些破損了,當時也沒說什麽,換了一包放進了購物籃裡。

    導購員發現了老者的異樣,等老人家帶著下女孩離開了以後,檢查了一下剛才老人家放下的點心,發現是包裝出了問題,當時便將這包點心拿下了貨架,放到一邊破損品的貨櫃裡,這些商品會在晚上閉店以前降價處理。

    ……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秦有福這些天天天躲在家裡不出去了,他倒是想在墻頭上像確山老家的秦府一樣裝上地雷,可這是在京城,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圍墻外面就是大街,萬一不留神把地雷給搞響了,到時候傷了人也是個麻煩事。

    不過秦有福也不太擔心,府裡面養了十幾條大狗,小樓周圍不但布置了警戒,而且還用鐵條打的防盜網給封上了,若是有人進來,一旦發現不對勁,十幾支機槍也不是吃素的。秦有福相信,除非那個刺客會飛,否則想要突破他的防守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爺,你就這麽天天躲著,不打算出去走走?”熊婉兒調侃著秦有福道。

    “不去!”秦有福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誰知道那個刺客還會不會來?我還是等我的鐵轎做好了再出去吧。”

    發生了刺殺事件以後,秦有福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幫他做了一頂鐵皮包裹的轎子,秦有福想好了,除非轎子做好了,否則他那裡都不去,反正他在家裡也可以辦公。

    “你呀。”熊婉兒翻了秦有福一眼:“城裡搜查得那麽厲害,我估計那個刺客早就跑了,再說還有那麽多御林軍保護著,應該問題不大。”

    其實熊婉兒也不願意自己的丈夫出去冒險,但是秦有福實在是膽小了點,她這是逗秦有福玩呢。

    “我也知道問題不大,可萬一有問題呢?到時候你可就得守寡了。”秦有福這麽不知道熊婉兒是逗他,不過這是在家裡,秦有福到不介意讓自己的老婆知道自己膽小的事。

    “你說說你……”熊婉兒正想繼續調侃一下秦有福,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老爺,出事了!”秦二大聲叫嚷著。

    “怎麽了?秦有福一邊急急忙忙的往叫上套著鞋,一邊問道。

    “咱們超市的祥福點心有毒,已經有好幾個人中毒了,超市那邊都亂了套了!”秦二站在門口焦急的說到。

    “怎麽會這樣?”秦有福一聽著急了,伸手就想抓衣服。超市出來問題可就麻煩了,搞不好整個超市的聲譽就會毀於一旦。

    “老爺,你還是呆在家裡吧,我去看一看。”熊婉兒一把拽住了秦有福的衣服,開口說道。她可以逗秦有福,但是不表示她會讓自己的丈夫去冒險。

    “對,老爺還是留在家裡吧,我跟夫人去看一看就好了,祥福那邊的東家已經來了。”秦二這會也定下了神來。

    他當然知道秦有福為什麽這段時間都不出門,再說當初跟各商家簽訂上櫃合同的時候已經明確了,秦府超市只是提供場地和管理,防損和銷售還得靠各商家自己負責,特別是產品質量,各商家必須獨立保障。

    ……

    勁裝大漢已經在秦府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躲了很久了,秦府這邊畢竟原來是公主的別院,不像一般的街上那麽熱鬧,沒有誰會去注意樹上有什麽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0
第九十二章 刺殺-4

    創辦秦府超市的時候,秦有福就將超市定位成了一個環境優雅、便捷安全的一站式購物場所,主要針對的是中檔消費層次,這也是當初他在開辦的時候,為什麽籠絡了幾乎全京城知名品牌的店鋪進駐的原因。

    現在發生了中毒事件,雖說只是祥福點心鋪出現了問題,按照合同的規定,與秦府超市關系不大,但是處理起來卻必須小心,而且得想辦法趕快在不影響商品和超市的關系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與秦府超市拎清楚,總之處理起來是比較棘手的。

    秦有福現在不敢冒頭,那麽就只能是熊婉兒出去處理。雖然秦府超市現在是秦二在管著,但是他只是秦府的大管家,若是一般的情況也就罷了,但出了這樣的事情,秦府的主人再不出面,事情就說不過去了。

    熊婉兒換了身出行的行頭,很快就進了早就準備好了的轎子裡,秦二帶著兩名家丁和御林軍的兩名護衛急急忙忙的出了秦府,直奔秦府超市而去。

    ……

    自從上次行刺殺錯了人以後,秦有福一直躲在家裡不出來了,刺客略微試了一下,便知道想進秦府行刺是不可能的事,之所以在祥福點心裡下毒,為的就是把秦有福給逼出來。

    他很清楚,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家裡主事的肯定就得露面了。一般情況下,大戶人家總有一個專門負責管事的,秦有福孤身一人,還是前兩年才娶妻生子的,當然得是他主事。秦府超市出了問題,秦有福是肯定得處理的。

    刺客那裡知道,他的那套邏輯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沒有問題,但是在秦有福這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秦有福才不管什麽男主外女主內呢,在他看來,只要是家裡的事情,熊婉兒跟他是有同樣權力處置的,這大概就是接受的教育不同的問題。

    如果在一般情況下,熊婉兒是不會搶著去管這個事情的,畢竟她接受的教育認為這樣的事本來就應該是自己丈夫的事情,可是前兩天鬧刺客的事大家都知道是針對秦有福的,這個時候,如果秦有福再出去的確是比較危險,再說自打超市步入正軌以後一般都是熊婉兒在處理,為了避免危險,再說自己也熟悉些,熊婉兒認為還是自己去處理比較好。

    秦有福也知道這時候不管是誰出去都有一定的危險,但是這件事情肯定得去處理。在秦有福的概念裡,古代的刺客應該都是荊軻之類的大義之士,必然是不會針對熊婉兒一個婦道人家的,再說熊婉兒的確比他更熟悉秦府超市的情況,讓熊婉兒去處理祥福點心中毒的事情比他去更好些。秦有福那裡知道,真正的刺客講的是不擇手段,要不然他也幹不出下毒的事情來。

    ……

    跟著熊婉兒一起出行的兩名御林軍護衛都是老熟人了,這兩年時間他們天天在秦府蹲點,雖說不在秦府拿俸祿,但是逢年過節的賞錢是少不了的,跟秦二拿的一樣,另外吃的用的也都不缺,一應開銷都是秦府裡一等的。反正秦有福有錢,就當是在御林軍裡交幾個朋友了。

    結果這樣一來,秦府的差事到成了一個美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不過這個事還不是羨慕就羨慕得來的,畢竟擔著責任,上面派人的時候當然有考慮。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人在負責任的同時,跟秦府已經有很好的關系了,平時進出的時候,只要不違反原則,當然盡量給寫方便。

    “讓開、讓開,官差辦事,趕快讓路。”

    兩名御林軍護衛在前面開著道。其實這條路上本就沒有多少人,不過他們並不是吆喝給路人聽的。轎子裡坐著的可是秦有福的夫人,秦府裡內當家的,這一趟下來,只要這位秦夫人滿意了,賞錢肯定是很少不了的,再說這位秦夫人好歹也是五品誥命,倒也算不得逾制的。

    樹上的刺客遠遠的看見秦府的轎子急匆匆的趕過來,前面還有兩名御林軍護衛開路,當時就抽出了箭來。平時秦有福進出的時候他是知道,總有兩名御林軍護衛跟著。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可以肯定,轎子裡坐著的就是秦有福。

    畢竟隔著轎簾,刺客也看不清楚轎子裡的人,不過他到不是很擔心,因為他這次用的是毒箭,只要見了血,事情就算成了。

    刺客慢慢的站穩了身子,將手裡的弓拉了開來,泛著藍光的箭搭在了弓上,望著轎簾處便是一箭射去,接著又抽出兩只箭來,對著兩名御林軍護衛的馬射了過去。

    他不是不想射人,不過御林軍護衛還是很有經驗的,聽到弓弦一響,當即就判斷出了箭射出的位置,一把抽出了刀,跟著身子就伏低了下來,開始控馬打算沖擊。

    對於皇帝直接掌控的御林軍,這些都是基本訓練常識。

    刺客當然知道御林軍護衛的習慣,他可是只有兩條腿,若是被御林軍護衛糾纏上了,再想脫身就不那麽容易了,所以先得處理了兩名護衛的馬。

    不能不說,刺客的箭射得很準,兩名御林軍護衛的馬當時就倒了下去。刺客從樹上跳下來,弓箭什麽的都不要了,隨手一丟,拔腿就跑。兩名御林軍護衛這時也從馬上跳了下來,一看這個情況,知道追是來不及了,也不多想,用刀護著熊婉兒的轎子大聲喊到:

    “快,退回秦府!”秦府裡還有其他護衛,再加上高墻猛犬,防護一時是沒有問題的。

    秦二這時那裡會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轎子裡的情況,直接下令兩個轎夫調頭就往秦府跑。

    這個時候,不管轎子裡秦夫人受沒受傷,趕快離開是最關鍵的,萬萬不能打開轎簾,萬一刺客還有後手,轎簾一開,秦夫人就成了靶子了。

    “趕快關門上拴,吹牛角號,秦夫人遇刺了!”畢竟是自己家的轎子,遠遠的門房看見剛剛出去的幾個人沖了回來,知道事情不太對勁,老遠就打開了大門。沒等秦二吩咐,御林軍護衛就吩咐著。

    大門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府裡面留守的幾名御林軍護衛,一聽這話,當時該上墻的上墻,該準備的準備,牛角號也響了起來。

    熊婉兒走了以後,秦有福也不知道該幹什麽了,於是找了張躺椅躺了下來,一邊搖晃著一邊瞇縫著眼,挺逍遙的樣子。

    雖說秦府超市出了問題,但是對秦府的影響不大,跟超市也沒什麽關系,熊婉兒不過是去協調一下,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剛躺下沒多久,便聽見前院亂了起來,緊接著牛角號響了起來,秦有福心中一驚,一下站了起來,猶豫著是該躲起來還是該出去看一下,正在這個時候,秦二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後院,老遠就喊了起來。

    “老爺,夫人遇刺受傷了,您快看看去吧!”秦二焦急的說。

    秦有福一聽心中一驚,所有的事都明白了。秦府超市之所以出問題,正是刺客搞的名堂,無非是為了將自己調出去的,誰知道熊婉兒為了自己的安全出去了,結果碰上了刺客,她是替自己受的傷。

    別看秦有福跟熊婉兒當初是沒有什麽糾葛,可是兩人成婚以後,關系還是非常密切的。秦有福的意思很強烈,不管怎麽說,熊婉兒是自己的正妻,是秦府的女主人,與旁的是不一樣的,所有很是寵著熊婉兒,現在一聽說熊婉兒遇刺,當時也顧不得許多,拔腿就往前廳跑。

    等秦有福到前廳的時候,熊婉兒已經被府裡的丫頭從轎子裡攙扶了下來,一支箭正插在她的小臂上。

    “怎麽樣?”看見熊婉兒還算清醒,秦有福急急忙忙的俯身問道。

    “秦大人,秦夫人中的箭有毒,怕是……。”沒等熊婉兒說話,一邊的侍衛便接上了口。

    他們在平時的訓練中是有這些項目的,其實就算沒有受過訓練也不難看出,那藍汪汪的箭頭肯定不簡單,再說刺客就那麽隔著轎簾射了一箭,也不管好壞就跑了,要是這箭沒有問題就怪了。

    秦有福一聽這話,當時臉就白了。尚可喜的事他還是知道的,也是這樣中了一箭。雖然他是請退養了,但畢竟還是藩王下來的,中了一箭以後就要了命,可想而知,若是再不處理,熊婉兒估計也危險了。

    “老爺,不用擔心,奴家不要緊的。”熊婉兒這會人還清醒,雖說很疼,但是看見秦有福急得那個樣子,強忍著疼安慰著秦有福,其實熊婉兒也心中有數,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秦有福牙一咬,一把將站在身邊的侍衛腰裡的刀給抽了出來:

    “蕙蘭,坐到你們家小姐身上去,給我把她壓住了秦二,按住夫人的手。兩位侍衛兄弟,一起幫幫忙,把我夫人按住了”

    一聽秦有福的話,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秦有福這是要砍下熊婉兒的胳膊。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這個辦法估計是最好的了,但是誰都有僥幸心理,再說萬一把手給砍了熊婉兒能受得了麽?

    熊婉兒也是聰明的,秦有福這話一出口,她就知道秦有福的意思了,當時就想站起來跑。這個事情如果放在現在,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跟秦有福作出一樣的選擇,畢竟丟一條胳膊總比丟了命好。可是在當時不同,特別是像熊婉兒這樣的女人,不說追求完美,但是讓她少一條胳膊卻是很難接受的。

    秦有福的想法當然不一樣,不管怎麽說,現在是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要是丟一條胳膊能把命揀回來當然最好,如果還不行,那也是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搶時間,來不及想那麽多。

    秦有福一把按住熊婉兒,跟著大聲喝了起來:“蕙蘭,幹什麽哪?動手”

    每個人都知道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誰都知道後果。蕙蘭也來不及想那麽多,他是知道自己家老爺的脾氣的,別看平時嘻嘻哈哈的,但是真的拿起主意來,絕對是不由分說。當時眼睛一閉,一錯身子,坐到了熊婉兒的懷裡,整個人壓了上去。兩名御林軍侍衛對視了一眼,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便都蹲下身去,一人抓住了熊婉兒的一條腿緊緊的按著。秦二跟秦有福的時間更長,他知道秦有福是有主意的,再說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當時也不管熊婉兒如何掙扎,一把抓住了熊婉兒的手緊緊的拉扯著。

    秦有福根本不聽熊婉兒如何哭喊,咬了咬牙,對著被秦二拉直的熊婉兒的胳膊用力就是一刀。秦有福知道,這個時候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只要心裡稍微軟一些,恐怕就要了熊婉兒的命了。

    腰刀閃過,秦二整個人拉著被秦有福砍下來的小臂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斷臂處的血一下就噴了他一身。秦有福把刀一丟,雙手一下就掐在了熊婉兒的胳膊上,緊緊的卡著。嘴裡大聲吩咐著秦二:

   “趕快去拿家裡最烈的酒和紗布來,快去!”

    在秦府,經過多次蒸餾的燒酒(酒精)是常被的消毒用品,秦二自然是知道的,也顧不得自己一身是血,當時跳了起來,一下就沖了出去。

    這些消毒用的燒酒平時都放在後院的庫房,當然也包括其他的藥物。

    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熊婉兒被生生的砍斷了胳膊,當時就疼得昏了過去。不過這樣一來也好,省得受了很多苦。

    ……

    宮裡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當康熙知道秦有福居然那麽果決的就砍斷了熊婉兒的胳膊以後,不由得開始佩服起秦有福來。

    沒過多久,陸續有消息傳了回來,根據太醫的經驗,多虧秦有福當機立斷將熊婉兒的小臂給砍了下來,否則根據箭傷的毒性來看,只要秦有福當時略微猶豫一會,這會就該給熊婉兒準備葬禮了。

    根據太醫的回報,熊婉兒雖然被砍斷了手臂,但是只要調理一段時間,命是能保住的,畢竟毒性上傳得還沒有那麽快,但是失血過多,要想康複是需要一段時間了。

    熊賜履聽說了這個事以後也顧不得許多,帶著夫人就進了秦府,也好就近照顧女兒。

    刺客的事鬧得整個京城亂成了一團,為了京城的穩定,也為了安慰秦有福,康熙傳下諭旨,不拘死活,一定要拿下刺客

    ……

    話說泥人還有三分脾氣,下一章秦有福就該發彪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1
第九十三章 尋死覓活

    “搬趕快搬到樓下去。”

    秦有福搽著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的命令道。

    “蕙蘭,一定得看好了夫人,若是夫人有點什麽閃失,你就別指望活了,別跟我講什麽客氣,有什麽需要的只管開口,家裡沒有的,我上皇宮裡找康熙要去!”

    蕙蘭這會都快給嚇傻了,除了點頭,其他的那還會說什麽。

    府裡其他的人這會也不敢開口。都這麽久了,誰見過秦有福對家裡人說這麽重的話?平時他跟府裡的花匠廚娘都能聊上兩句,整天嘻嘻哈哈的,根本沒有一點架子,可是現在居然這麽說蕙蘭。

    大家都知道,蕙蘭可是夫人的陪房大丫頭,進府的時候就脫了奴籍的,夫人可是一直戳合著她跟老爺的事,現在秦有福居然連這樣的狠話都對蕙蘭說上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指不定就當場打死了呢。

    不過剛才的事的確危險,幸虧秦有福眼明手快,否則熊婉兒就從四樓上跳下來了。

    “老爺,蕙蘭小姐和老爺已經不眠不休的服侍了夫人快兩天了,夫人又是個有主意的,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萬一有個閃失,誰也受不了。以我看還是跟熊府那邊說一聲,讓熊老爺派幾個原來服侍慣了夫人的丫頭過來,這樣也好輪換著看著夫人。”

    秦府上下現在要找一個還敢說話的大概就只有秦二了,怎麽說他都是府裡的大管家,又是脫了奴籍的,這會要是再不拿個主意,事情就麻煩了。

    秦二其實也是給逼的,跟秦有福也有些年頭了,可從來都沒見過秦有福這麽沒主意的時候。

    平時秦有福在府裡有說有笑的,府裡的下人只要不是貪墨了錢財,平時犯點小錯,他總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也有在采買上出問題的,不過秦有福也不說別的,只管往官府一送了事,還沒有聽說過動用私刑的。

    蕙蘭已經脫了奴籍,若是老爺真的對她動用私刑,事情怕就麻煩了。

    “對、對、對。快,趕快派人到熊府跑一趟,讓熊老爺給派幾個得力的人來。”秦有福這會也是六神無主了,一聽秦二的話,連聲答應著:

    “跟熊老爺說一聲今天的事,順便跟他把派來的人的丁口給要了來,到時候要是不老實,老子打死她們!”秦有福是下了狠心了,他真怕熊婉兒出了事。

    “老爺。”秦二躊躇了一會,覺得還是跟秦有福說一下的好。

    “這事可不能跟熊老爺說,您也看到熊夫人那天那個樣子,若是再知道了今天的事,怕是熊府也得出事了。”

    秦有福一聽秦二這話,覺得也有道理,不過這回他也沒心思想那麽多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你看著辦吧反正你給我記住了,如果夫人出了什麽問題,老子豁出去。不過了,我就不相信還有不怕死的!”

    秦有福這會哪有什麽心情跟秦二討論該怎麽跟熊府那邊說?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如果熊婉兒出了事,他是一定要追究責任人的。

    秦有福這話聽到的人可不少,至少秦府裡幾個負責服侍熊婉兒的丫頭都聽見了,所有的人都心驚肉跳的,別看秦有福平時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就沖他能那麽果決的砍下自己夫人的胳臂這件事上看,恐怕砍人他也是敢的。

    ……

    秦二去熊府求助的當口,在秦府當值的御林軍也把這消息傳進了皇宮。

    “你說什麽?秦夫人差一點從他們府裡的樓上跳下來?”康熙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震驚的。

    “是,幸虧秦大人眼明手快,從窗戶邊把秦夫人給拽回來了,不然恐怕真就出事了。就為這,秦大人發了狠話了,如果秦夫人有什麽三長兩短的,他就要了服侍秦夫人的通房大丫頭的命,秦府上下現在可以說是人心惶惶的。”御林軍護衛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敘述著。

    “哦?”康熙瞇縫著眼,擡頭看著御書房的天花板想了一會:“他為了熊賜履的女兒要殺了自己的小妾?”

    “不是的,秦有福一慣潔身自好,從來都沒有進過秦夫人那個通房大丫頭的房,也沒聽說他跟府裡面哪個丫頭有染的。”御林軍的這個護衛在秦府呆了幾年了,秦府上下的事還是知道的。

    “嘿、嘿。”康熙樂了:“沒想到熊賜履厲害,生了個女兒也那麽厲害,居然連秦有福這樣的人都管得死死的。哎,可惜呀,這下手都沒了,今後可就難過了。”

    在康熙看來,女人本就是附庸,秦有福這樣的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熊婉兒太厲害了。

    “不是皇上想的那樣的,臣在秦府值班也有一段時間了,秦夫人還是認識的。她是個很有教養的人,也很和善。聽秦府的下人說,秦夫人懷著身子的時候,曾經幾次關著房門,讓秦大人到大丫頭那裡去住的,可秦大人都沒去。有一次他還跑到門房跟我們幾個喝了一夜的酒,那個大丫頭過來叫他他都沒去。”侍衛本就有責任報告這些事,特別是現在又出了狀況。

    “還有這樣的事?該不是秦有福有毛病吧?嘶…..這也不對啊?這事怪了。”康熙納悶了,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很難理解的事。

    “這個應該不會,……。”侍衛想都沒想就答應到,可是話剛出口才發現自己犯錯誤了,不過已經說到了這裡,也就不得不說下去了:

    “秦夫人懷著身子的時候,秦大人去過幾次萬花樓,好幾個當值的侍衛也都知道的,這些事我們也報上來過。臣……臣也跟秦大人去過,後來在回府的路上,秦大人跟臣聊過一會,他說當男人可以在外面玩一會,但是不能搞得家無寧日的,若是家裡三妻四妾的,早晚得鬧起來,到時候都是自己的女人,幫誰都不是。秦大人說的,女人爭起寵來,花樣多了去了,為了安全,有一個老婆就行,至於說出去玩一玩無所謂,反正是給錢的,怎麽鬧都鬧不到家裡去,他懶得麻煩。”

    按說若是真的計較起來,侍衛也是大清的官吏,上青樓是不許可的,不過他們不時跟著秦有福,再說這事若不老老實實的說出來,萬一給康熙查到了就麻煩了,所以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嗬,還有他這樣的。”一聽侍衛這麽解釋,康熙稀罕了。按照大清律,官員狎妓是違法的,但是納妾可管不著,所以一般的官員少有不納妾的,就連熊賜履這樣的都有兩房妾室。

    可是秦有福為了家裡安寧,寧願出去狎妓,也不願意納妾,這可還真是少見。難道他就不怕御史言官找他的麻煩?不過想到這康熙好笑了,秦有福是沒有品銜的,真正論起來,還真不好說他算不算是官,再說他也不太跟朝中的大臣們搭界,倒是罕有御史言官找他的麻煩。

    想到熊婉兒是被吳三桂派的人所傷,算起來秦有福已經是兩次死裡逃生了,何況熊婉兒這次更是被砍斷一支胳膊,雖然是秦有福為了救她的命才砍的,但總算是未了大清才落到這個地步,不賞點什麽實在說不過去,再說這個時候還不表示一下,難免寒了秦有福的心。

    “擬旨,晉秦有福之妻秦熊氏四品誥命,另外讓容妃去秦府走一趟,看看秦有福的夫人,順便安排兩個手腳麻利的去幫著服侍著,秦有福家裡女人少,怕是忙不過來了。”康熙吩咐著。

    康熙這邊吩咐,那邊的侍講大臣早就鋪開了聖旨寫了起來,在御書房當值的小太監也飛一般跑去通知容妃去了。

    不多一會,容妃穿戴好了,帶著幾個丫頭到了御書房。

    “皇上,我打算讓春桃和夏荷到秦府去幫忙,您看合適麽?”畢竟是要去秦府傳旨的,容妃是穿著全套禮服來的。

    “春桃和夏荷都是你用慣了的,若是到了秦府,你這邊不就不方便了麽?”

    康熙當然知道這兩個宮女都是常跟在容妃身邊的,雖然算不上最好的,但也是一等的了,沒想到容妃打算派她們兩個過去。

    “皇上既然讓臣妾選人過去,自然是要讓那秦有福念著皇上的好的,再說熊婉兒的事我也聽說了,還真是可憐,若是其他人去了我不放心。”容妃之所以得寵,當然會做人是最關鍵的,皇上只是一說,她就把自己身邊最順手的兩個宮女給派去了,這樣的舉動無疑會在康熙這裡加不少分。

    “也是,既然是宮裡派去的,自然是派兩個好的。一會你去傳旨的時候,讓秦有福他們不用跪著了,那熊婉兒剛才差一點跳了樓,現在怕是起不來了,要是看她精神還好,就陪她說會話,讓她好生活著。”康熙交代著。

    “臣妾明白。”容妃行禮道。

    ……

    “起來吧,皇上說了,讓你不用跪著。還是帶我去看看你家夫人吧。”容妃勸住了正打算下跪的秦有福道。

    秦有福心裡正嘀咕著呢,這容妃也來得真不是時候,家裡現在亂得不可開交,熊婉兒雖然給自己拽了回來,可誰知道她還會不會想不開?夫妻這些年了,秦有福對熊婉兒的脾氣還是知道的,別看熊婉兒年紀不大,可卻是個有主意的,若是好好的當然不會有什麽問題,即使是自己出了事,她都會撐著帶大孩子,但是現在自己把她的手給砍了下來,對於追求完美的她來說,這根本就是不能接受的,再說自己為了家裡的和睦有一直不肯納妾,誰知道熊婉兒會不會因為殘疾了想用自己的性命來給讓路?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好好安慰她的時候,誰知道容妃卻跑來了。

    現在一聽說容妃要去見熊婉兒,倒也沒那麽多抱怨了,或許熊婉兒能聽一聽容妃的話也難說。

    “娘娘,你也知道,我家夫人前兩天為刺客所所傷,逼不得已,臣砍下了她的胳膊,剛才她想不開,尋死覓活的,娘娘一會能不能幫臣勸一勸她?也省得臣提心吊膽的。”

    秦有福跟康熙都不客氣,對容妃就更是不怕了,當然趁機提出請求來。

    “這個事本宮知道,皇上也正是為了這個才派本宮來的,皇上說了,你秦府的女人不多,怕是沒有幾個會服侍人的,讓本宮帶了兩個人來幫忙。”容妃說著招呼春桃和夏荷過來:

    “這是春桃,這是夏荷,都是本宮用慣了的,服侍人都是能幹的,這次就先留在你這幫忙,若是有不聽話的不用給本宮留面子,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本宮已經吩咐過她們了。”這樣的人情當然要讓秦有福心中有數,要不然容妃就不會把春桃和夏荷給派出來了。

    “謝謝容妃娘娘!”秦有福當然知道,能在宮裡服侍娘娘的宮女,絕對是一等一的人精,有了這兩個人在,自己就輕鬆多了。

    春桃和夏荷很有眼力,趕忙上來見禮,說了幾句必定盡忠職守的話,她們當然知道,若不是皇上很是看中秦有福,是絕對不會從宮裡派人出來幫忙的,按照規矩,宮女這樣出來了,自然就回不了宮了的,換句話說,容妃娘娘是把自己賞給了秦有福了,雖然還沒有辦手續,但是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即使不用容妃吩咐,她們也知道必須忠於秦有福。

    至於以後秦有福是將她們收了房還是賞了下面的家人,那就得看她們的命了。

    ……

    躺在床上的熊婉兒聽了容妃宣讀的聖旨以後,心裡也頗為感慨。別看秦有福沒有品級,但是按照一般的規矩,夫人的誥命是跟著丈夫的品級掛鉤的,還未聽說過夫人的品級高於丈夫品級的說法。不然平時當丈夫的豈不是要給夫人行禮?話劇話說,現在在皇上的心裡,秦有福的品級至少要高於四品了,怎麽說也算是一件喜事。可是一想到現在自己身體殘缺,實在是配不上秦有福,熊婉兒巴不得當初那只毒箭是刺在自己的心窩上,這樣至少還能保證自己是完完整整的,可是現在……。

    熊婉兒唯一擔心,自己萬一不在人世了,秦有福再娶的妻子會不會對秦凱旋好,不過好在秦凱旋也是五品的雲騎尉,只要好好的過下去,別惹什麽亂子,這一輩子倒是有保障的,有沒有自己都問題不大了。

    能在宮裡眾多佳麗中得到皇帝寵愛的人,如果沒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的,容妃一眼就看出熊婉兒當真是了無生趣了,心裡也是一陣緊張。她當然知道皇上是為什麽派她來的。熊婉兒在她沒來以前出事不要緊,跟她沒有關系,如果是她來了以後再出事,難免會給康熙留下辦事不利的感覺,雖然這樣一件兩件事影響不大,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會凸顯出來了。

    當皇帝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一朝失寵,除非有非常大的機緣,否則根本就是萬劫不複,畢竟皇帝的女人太多了

    能當上皇帝寵妃的當然是有手段的。一發現熊婉兒有不對的苗頭,容妃當時就有了主意,她不好隨意處置秦府的下人,但是處置春桃和夏荷的權力還是有的。當時便不動聲色的招呼過來兩個宮女。

    “秦夫人,這兩個丫頭以後就留在秦府服侍你了。”說著話,容妃對春桃和夏荷道:

    “你們兩個記住,若是秦夫人好好的,本宮自然有賞,我想秦大人家大業大,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可是如果秦夫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你們倆也不必回報本宮,到你們忌日的時候,本宮會吩咐人給你們燒點紙錢的。”

    春桃和夏荷在宮裡呆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容妃的手段,別看容妃平時很好說話,但真是想要她們的命,那麽還不如自殺的好,否則憑宮裡的手段,怕是到時候想死都死不成了。

    兩人趕忙跪下,規規矩矩的行禮,齊聲道:“請容娘娘放心,春桃(夏荷)必定竭盡全力,服侍好秦夫人。”

    躺在床榻上的熊婉兒一聽這話當然明白,自己想死怕是不容易了,別的不說,自己若是死了,春桃和夏荷肯定就得一起陪著了。

    換句話說,自己現在不光是未來自己活著,也得為春桃和夏荷活著。

    ……

    看到熊婉兒漸漸的好了起來,也逐漸適應了少了一個胳膊的現實,再加上春桃和夏荷的確非常得力,不但把熊婉兒服侍得好好的,也分擔了少管家的工作,讓蕙蘭能逐步接手一些超市的事情了,秦有福開始惦記上了吳三桂起來。

    倒不是說秦有福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可秦有福也不是泥捏的,總是有些脾氣的。

    自己給康熙出主意撤藩本是不想打仗,讓國家安定幾年,若是吳三桂肯放棄一切,老老實實的撤藩,多活幾年怕是不成問題的。後來的事情雖然與自己設計的有些出入,但是站在康熙的立場,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按照自己設計的撤藩計劃代價比較大,現在雖然要打仗,但是對統治階層來說並不是壞事,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秦有福也不敢說自己會不會像康熙一樣設計三藩。

    可是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是康熙辦的,跟自己沒什麽關系,自己只不過是在報紙上罵了他一下而已,至於三番五次的刺殺自己,害得熊婉兒連胳膊都丟了麽?如果是這樣自己都能忍得住,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當然了,這裡還有一個關鍵的就是,雖然秦有福不知道平定三藩到底打了多少年,但是他清楚,吳三桂自立為王沒幾天就咯屁了,接著他的那個孫子吳斯番更是沒用,才當了幾天的皇帝就給清兵打得屁滾尿流的,後來死在昆明。這個時候都不去搶一點功勞那簡直就是傻蛋。

    這天上午,秦有福在南書房外求見康熙,康熙還挺納悶的,自己雖然給了秦有福隨時進宮見自己的權利,可是還很少見他主動進宮的,不過有一點康熙可以肯定,秦有福這家夥要麽就老老實實的,鬧騰起來比誰都厲害,左右手邊的事不多,康熙決定見一見秦有福。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2
第九十四章 領兵出征

    秦有福求見皇上,不但康熙,凡是知道這個事的人都很吃驚。

    別看秦有福在沒品沒級的,但是實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無論他鬧出點什麽動靜來都會搞得眾人皆知的。

    其實這也不奇怪,畢竟整個大清朝就秦有福這麽一個怪胎,家裡老婆孩子的品級都比他高,自己是有個職位,可到底這個皇家顧問算什麽誰也說不清楚,大概也只有索額圖等有限的幾個人當初聽過秦有福解釋顧問的意思:顧得上就過問一下。

    換言之,顧不上就沒辦法了。可這大清朝還有什麽比皇家的事更顧的上的麽?索額圖也說不清楚當初皇上這麽就許了秦有福這麽個皇家顧問的差事。

    不過想想這些年來秦有福幹的那些事,哪一件算不上是轟動的?一般人還真沒這個能耐。

    “說吧,急急忙忙的要見朕有什麽事?如果是關於刺客的事朕現在就可以答複你。朕安排在吳三桂那邊的眼線傳回來了消息,的確是吳三桂派來的人幹的,為的就是要給你一個教訓,這次雖然沒有殺了你,但是傷了你夫人,整個京城都快給翻遍了,刺客的目的達到了,所以目前已經取到回了雲南。沒能抓到刺客,朕還真有些對不起令夫人。”

    康熙說得挺誠懇的,不管怎麽說,秦有福也算是忠心耿耿的,特別是熊賜履的女兒,白白的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為了保命,連胳膊都沒了,這樣的事落到一般人頭上都受不了,更何況像熊婉兒這樣的大家閨秀身上?

    這也是康熙當時晉了熊婉兒品級的原因。

    “這事我能想得到,謝謝皇上了。”

    秦有福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他當然明白,若是那個刺客這麽好抓,早就給抓住了,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消息,不用說都明白,肯定是跑了。

    現在江南是吳三桂的地盤,只要刺客一過了江,康熙一時半會也拿他沒有什麽辦法了。當然了,京城裡的動靜秦有福還是知道的,康熙的確是出了大力氣了,還真該說聲謝謝。

    “那你進宮有什麽事?朕好像覺得除非朕召見你,要不你都恨不得躲著朕似地。”康熙知道秦有福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故意說的輕鬆一些。

    “皇上,臣是來求皇上的。”

    秦有福低著頭,小心的觀察著康熙的表情。當初康熙不讓秦有福離京的事秦有福是知道,所以得小心些。

    “求朕?”

    康熙有興趣了,按說秦有福還真不太求人,反正他有不想當官,要說發財就不用提了,秦有福也算是京城裡的有錢人了。若是說有什麽紈絝欺負他,康熙估計不會有這樣的事,畢竟他家有御林軍守著,進出也都帶著人,除非哪個真的不開眼了才會去惹秦有福。

    這麽算起來,還真想不出秦有福有什麽好求自己的。

    “皇上,您看著兩年臣老老實實的在京城裡呆著,不招災不惹禍的,甚至連官都不當了,按說我這樣的人不得罪人吧?本本分分的掙兩個錢我容易麽?可吳三桂太不地道,老來找我的麻煩,頭一回在文學館的事就算了,可是現在害得我們家媳婦連胳膊都沒了,這場子我要是不找回來也太沒面子了。所以……”

    話說到這,秦有福悄悄的看了看康熙的反應。

    康熙靠在椅子上一幅專心聆聽的架勢,其實心裡早就計較開了。他怎麽會沒聽出秦有福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去找吳三桂的麻煩唄,要說起來,秦有福這人古靈精怪的,南方的戰事正處於調整階段,等這邊安排好了,誰去都是揀便宜的活。

    康熙這會也不太擔心秦有福離京了,實在不行就多在他身邊安排兩個侍衛,發現有什麽不對的直接砍了就是,不過想想秦有福找的這個時機可真好,根本就是看準了時間去揀便宜的,偏偏還說得冠冕堂皇的,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簡單。

    “你說。”康熙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到要看一看秦有福到底想幹什麽。

    “……所以臣想帶點人去一趟南邊,試試吳三桂這個老家夥到底有什麽本事,順便幫我們家媳婦報仇。怎麽說我一個大老爺們不能白讓人給欺負成這個樣子,您是不知道,我們家那口子整天尋死覓活的,都快把我給心疼死了,再說她那個胳膊又是我給砍了的,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敢多跟我媳婦說話,我這是沒臉見她呀,如果皇上讓我到那邊去跟吳三桂幹一場,不管是輸是贏,好歹我也算是幫我們家媳婦出了頭了,將來也不至於讓我兒子小看了,省得他將來長大了……。”

    秦有福發現康熙沒什麽反應,頓時繞口令一般絮叨起來,大有康熙如果不答應他就不停下來的架勢。

    “行、行、行,你別說了。”康熙都快給秦有福繞暈了,他真沒想到,秦有福這麽會是這樣的人,如果換了別的文臣武將,那還不說得大義凜然的?誰會像他這樣,楞是把打仗說得像兩個鄰居打架似的,今天你打了我家的雞,明天我給你家的狗一棒子。

    但凡他往國家大義上靠一點,也顯得他忠臣不是?再說了,有像他這麽請命領兵的麽?還不管輸贏都算是替他家媳婦出頭了,感情他本就沒那輸贏當回事,只是想去表現給自己的媳婦看一下。

    他就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難道國家的這些軍隊就是給他用來給媳婦出頭的?就算是吧也用不著說得那麽粗俗不行麽?什麽叫我們家媳婦,難到他就不知道他家的那個媳婦是朝廷的誥命夫人麽?一口一個媳婦的叫著,整個就是市井無賴,估計整個大清朝的官吏中,也就只有秦有福會在自己面前這麽說,這人還真是極品了。

    “那皇上您看……。”秦有福眼巴巴的看著康熙。這點眼力勁秦有福還是有的,起碼他知道康熙現在並沒有生氣。

    其實秦有福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裝斯文,但是他明白,自己沒必要在康熙面前裝斯文,康熙可不傻,萬一惹得他不高興了,那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的主。自己耍耍無賴搞不好效果還會好些。

    “說來說去不就是在京城呆煩了麽?什麽想去跟吳三桂打一仗?你根本就是想撿便宜去了朕都懶得說你,不過你們家……”

    康熙停了一會,終究還是沒能把你們家媳婦的話說出來,畢竟他是皇帝,說話不能太市井了,要保持威嚴。

    “不過你夫人的事的確是太過了,吳三桂如此下作,身為大丈夫,是該有所擔當,這樣吧,朕就給你五千兵馬,到南方跟吳三桂較量較量,全都帶著火器去,也讓朕瞧一瞧你這火器上了戰場表現如何,不過朕警告你,上了戰場可不許亂來,朕的這些兵也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不是給你泄憤的,還有就是你得想想你的夫人和孩子,若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他們將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你要好自為之。”

    康熙說完這番話,隨手拿起桌上的折子讀了起來,他是實在懶得跟秦有福說些什麽了。

    在康熙的心理,秦有福實在是個小人。當初撤藩的事他不是沒有參與,能想出這樣計劃的人,怎麽會不知道現在的局面?

    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候,隨便去一個將領,只要不是笨得不可救藥的,老老實實按照安排的節奏打就是了,功勞是現成的,可秦有福居然提出要領兵上陣,這不是明擺著要去搶功勞麽?

    雖然康熙很是不屑秦有福的這個表現,一時之間還真不好拒絕他,正好新的全火器部隊也該有機會去檢驗一下效果,秦有福怎麽說都是對火器最熟悉的,讓他去領兵打幾仗到真是個合適的辦法。

    秦有福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麽順利,畢竟當初不讓他離京的話是康熙親口說的,這些年來,自己的身邊一直跟著御林軍,都已經成了習慣了,本來覺得自己跟康熙提出要帶兵去打吳三桂會有多麻煩,甚至還提前想好了一大堆煽情的段子,打算跟康熙討價還價的。

    誰知道自己不過是一說,甚至連話都還沒說完,康熙就已經答應了,甚至還讓自己帶剛剛裝備起來的全獲取營。一時之間,秦有福還真沒反應個過來,這會正傻楞楞的站在那裡,等著康熙的說教呢。

    喜公公在一邊看是什麽都看出來了,剛忙幫秦有福解圍:“秦大人,你該跪安了。”

    秦有福這才發現,別人康熙這會看上折子了,根本就沒打算跟他說什麽。連忙行禮打算退出去。

    “秦有福,到了南邊,多想想你的夫人和孩子,我派納蘭性德給你當副將,你要好自為之。”就在秦有福將出門的那一刻,康熙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看都沒看他一眼,對著奏折說道。康熙的意識很明顯,他還是不太信得過秦有福,擺明了告訴他,他的妻兒老小可都在京城裡當人質呢,納蘭性德原來一直是負責監管他的,這個時候被派了副將,根本就是去監督他的,若是秦有福不老實,說不上別人納蘭性德隨手就能摸出一份聖旨出來,直接砍了他的腦袋。

    秦有福也不是不明白的,當然知道康熙這話的意思,可他能說什麽?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反正秦有福也不像怎麽樣,跟吳三桂打幾仗,能不能為自己老婆報仇不敢肯定,但是只要能為自己的後代掙點工分就算了。

    ……

    這一年七月,看看熊婉兒沒有了什麽大礙,關鍵是秦有福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家裡的擔子就都壓在熊婉兒身上了,不管是為了家和孩子還是為了家裡瑣碎的事情,熊婉兒也應該不會再鬧什麽了。

    於是選了個好日子,秦有福跟納蘭性德領兵出征了。

    不過秦有福出征的時候又惹了一個大笑話,成了京城裡街頭巷尾的談資。

    秦有福被就是個怕死的,這次是上戰場,可不是像上次那樣的秋操,當然得把自己給保護起來。一般情況下,大清武將該穿什麽制服和鎧甲是有規定,秦有福雖然沒有品銜,但是他的副將納蘭性德可是三品的一等侍衛,出去領兵的就穿參將的鎧甲,這樣一來秦有福不管是穿參將的鎧甲還是穿二品副將的制服都是合適的。

    秦有福自己在家裡試驗了一下,別看那些制服和護甲都挺漂亮的,但是真正意義上的防護並不怎麽樣,都挺危險的。

    若是一般的人當然不敢隨便設計護甲或制服,可是秦有福一直沒有品銜,皇上也沒定個什麽規矩,這家夥想了半天,為了自己的安全,索性特意跑了一趟工部,讓工匠們幫他打造了一套西方的全護步兵重甲來,也就是秦有福在電視上看過的西方古城堡裡裝飾用的鎧甲。

    為了保險,他還特意吩咐加厚了前面的鋼板厚度,整套鎧甲連頭盔差不多有一百幾十斤。

    秦有福是沒感覺有什麽了不起的,畢竟是冷兵器時代,防護好一點是有必要的。可是看在送行的文臣武將眼裡,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見過怕死的,沒見過像秦有福這麽怕死的,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的,連臉上都給罩了起來,就剩下幾條縫隙喘氣和看東西,偏偏秦有福還不自覺,楞是穿著這麽一身出了京,讓所有的人都哭笑不得,只是可憐秦有福的馬,楞是要比別的馬匹多駝一百多斤的東西,出來城沒多久就累得不行了。

    當納蘭明珠把這事當成笑話說給康熙聽的時候,康熙先是一楞,接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到沒想別的,只是跟納蘭明珠他們說了一句:

    “你們說這麽熱的天,秦有福他穿這麽一身就不熱麽?再說了,若是他都需要這麽防護,手底下的那些兵是幹什麽的?”

    康熙這話音剛落,所有的大臣都笑了起來。大家都在笑秦有福的無知。誰都知道要保護好自己,難道那些八旗將軍就不怕死麽?

    可為什麽別人會穿那些防護那麽不可靠的護甲?其實那些護甲多數的身後都是為了好看,真正兩軍對陣,主將講究的是排兵布陣,打仗的事是小卒子幹的,要真到了需要領兵的將軍上戰場的時候,這仗也就沒有什麽打法了,肯定是完敗的,這個時候,多好的護甲都是假的,就算你躲在烏龜殼裡,也有辦法整死你,穿那樣的鎧甲根本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3
第九十五章 取道洪湖

    由於大清八旗扼守住了武漢,武漢距離長沙不遠,為了保險起見,吳三桂是在衡陽(當時稱衡州)宣布政權的。

    秦有福他們這次出征一個是秦有福要報複吳三桂,主要還是康熙想看一看全火器部隊的戰鬥力。

    其實應該如何鏟除三藩早就有了全套的計劃,有沒有秦有福他們都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秦有福他們這次出來跟別的部隊並不一樣,既沒有詳細的攻擊路線和計劃,也沒有什麽戰果要求,甚至沒有確定他們的隸屬關系。

    換句話說,他們是一支獨立部隊,想怎麽打仗是秦有福的事,岳樂也管不了他們。當然了,部隊的給養之類的還是需要岳樂供給的,他們也有義務協助岳樂進行戰術調整。

    秦有福心中有數,別看康熙那麽大方的將權力下放給了他,但是他有權沒職,只要有一點不合適的,納蘭性德可不是吃素的,發現他要是有了問題,肯定不會放過他。

    “岳樂將軍,明天我們就打算過江去攻打長沙了,到時候如果有需要的時候,還得請岳樂將軍幫忙。”在岳樂的帥帳裡,秦有福一邊享用著岳樂提供的美食,一邊跟岳樂商量著。

    岳樂是知道秦有福的,其實大清的官員就沒有誰不知道秦有福的。別看秦有福的官不大,但是他的職位太奇怪,而且還搞出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想讓人不知道他都難。

    這次秦有福帶著全火器營出征的事岳樂是知道的,皇上早就跟他打了招呼,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他想看一看這個全火器營到底有什麽能耐。

    反正不指望他們攻城略地,只要試驗出部隊的真實戰鬥水平來就行。現在的全火器營就像是雞肋,看上去威力十足,但是造價太高,裝備這個五千人的全火器營的錢康熙能養兩萬兵馬了,如果這次試驗證明全火器營真的能行,不說這五千人能當兩萬兵馬使用,只要能抵上一萬人,那麽放在關鍵的地方還是可以的,特別是京畿重地。但是如果這五千人馬名不副實,那麽乾脆就裁撤了全火器營,已經使用八旗兵好了。

    兵部發來的上諭中說了,這次秦有福帶的全火器營不參與岳樂的統一行動,也跟他沒有隸屬關系,換句話說,全火器營打全火器營的,岳樂打岳樂,功過獨立評判,岳樂這邊只不過多付出一點糧草和給養罷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岳樂是非常滿意的,他才不願意管著一幫京城裡的紈絝子弟呢,誰都清楚,除了御林軍,京城裡最好混的地方就是火器營,不但訓練強度低,而且各種補給也是最好的,有點路子的都把家裡沒什麽出息的子弟往火器營裡塞。

    雖然這個全火器營跟原來的火器營有些不一樣,但是不用想都差不多。管著這麽一幫兵,當官的是最頭疼的。現在秦有福他們自行管理,只需要幫忙補充點給養什麽的,當然是岳樂最願意的事情。

    “這個事秦大人只管放心好了,別的不敢說,但是幫著送點給養什麽的還是沒有問題的。但不知秦大人明天過江以後第一站到什麽地方?江南之地現如今還在吳三桂的手裡,我大清只是占著了武漢,若是太過深入敵方,恐怕有被圍困的危險。”岳樂提醒著秦有福。

    在岳樂看來,秦有福帶的這幫公子兵與其說來打仗,不如說是來度假的,嘴裡說著要去打長沙,可是且不說長沙距離武漢將近一千里的路程,中間還隔著咸寧和岳陽兩個重鎮,那可不是說打就打的。

    秦有福也不是白癡,出征之前就做過準備的。他當然明白,就憑他者幾千人馬想一口氣打到長沙去是不現實的,他可不想孤軍深入,到時候給人包了餃子。

    這打仗還是講技巧的。只不過現在他還不能把自己的計劃都說給岳樂聽罷了,他得把岳樂牽著,逼著岳樂給自己當後勤。

    “岳樂將軍放心,下官已經跟納蘭性德將軍商量過了,岳樂將軍只需借給下官一百條船。下官打算由洪湖而上,先攻打咸寧,等拿下了咸寧,再逐步推進,並沒有一口氣就打到長沙的念頭。”

    秦有福這話半真半假的,這條水路進功的路線是他跟納蘭性德商量過了的,吳三桂目前的水軍還很弱,其實就算是有幾條船,按秦有福的估計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畢竟他手裡有炮。

    按照秦有福知道的,新配方生產出來的黑火藥的威力遠比康熙的紅衣大炮威力大不少,關鍵是他現在火器營裡用的都是後膛炮,雖然現代的火炮那麽大的威力,但是發射速度上卻快了許多,為了防止炸膛,秦有福甚至給虎跑上特意增加了一個降溫用的水套管,到時候只要加水,就可以保證火炮連續發射不出問題。

    有了新式的火炮,秦有福才不怕跟吳三桂的水軍打水戰呢。這樣一來,只要有船,秦有福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他已經打算好了,他才不想打什麽殲滅戰呢,他就打算用火炮和拋射炸藥包的方法把駐守咸寧的吳三桂的兵馬趕跑,至於他們庖代什麽地方就是岳樂頭疼的事了。

    岳樂點了點頭,秦有福既然想先打咸寧就讓他打去,反正自己只管提供船和糧草就行了。

    “如此說來本官就只要祝大人旗開得勝了,秦大人放心,今天晚上本官就下令將輜重糧草裝船,明天兩位大人帶上走就是了。”

    岳樂才懶得管這些,他心理面到情願讓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吃點苦頭。

    ……

    “秦大人,前面就是洪湖了,估計很快就能見到吳三桂的水軍了。”小校進來報告說。

    “哦,知道了,讓船隊靠攏一點,齊頭並進,如果發現吳三桂的水師就靠過去,試一試咱們的大炮怎麽樣,讓大家留意一點,別讓人給偷襲了。”秦有福吩咐說,臨了加上了一句:

    “納蘭性德將軍怎麽樣了?能不能起來了?”納蘭性德是滿人,本就沒有坐過船,上船後就開始暈船,一路吐個不停,這一天多下來,早就吐得站不起來了。

    “納蘭性德將軍還是老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了,之前他讓小的告訴大人,若是遇上了吳三桂的水師,如果能全殲,最好還是全殲了它,畢竟我們還得用船攻打常德,若是吳三桂的水師老是糾纏,實在是煩人的事。”小校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行了,通知前面的船注意觀察,別給吳三桂的水師給摸上來一把火燒了我們。”秦有福命令道。他才不會呆在前面呢。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怎麽說?還是安全一點的好。

    ……

    大周水師都督吳啟亮早就知道秦有福帶著五千全火器營的官兵乘船準備攻打咸寧了,別看咸寧不大,但卻是長江的門戶,打下了咸寧,常德就直接擺在大清水師眼前了。

    若是讓大清有了常德這個切入點,便可通過水路兩方面攻打江南,所以咸寧不容有失。好在當初大清水師不善舟船,否則想跟清朝劃江而治還不是容易的事,這次秦有福居然想依仗著火器之利通過水路進功咸寧,吳啟亮當然不能給他什麽好臉色。

    “火船準備好了麽?”吳啟亮問道。

    “都督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您一聲令下,便升帆對敵。”副將在一邊匯報著。

    “秦有福的船隊還有多遠?”吳啟亮站在甲板上,盯著北邊的水面問道。

    “剛才探子來報,秦有福的大清船隊距離隘口只有十五里了,時間上差不多了。”副將回報著。

    “好啊我到要看一看,他康熙的全火器營到底怕不怕火。傳令下去,火攻船列隊升帆,準備出發!”

    為了對付秦有福的全火器營,吳三桂這邊可是沒少費心機,畢竟全火器的威力是吳應熊親眼見識過的,若真的然秦有福帶著這五千的全火器部隊在陸地上進攻,吳三桂還真有些怕他,但是聽說秦有福取到洪湖打算走水路,吳三桂算是鬆了一口氣。

    別人不知道,吳啟亮是清楚的,大清的水師若是與自己同齡的水師在水上較量起來,別的不說,就說水上的經驗,自己這邊的水軍訓練多年,隊形手段多樣,哪裡是大清水師能比得了的?秦有福以己之短攻人所長,簡直是不知好歹。

    吳啟亮統領水師對年了,若是連秦有福這麽個弄臣都打不過,也就實在沒臉了。

    不一會,副將報告說已經準備好了。

    吳啟亮一聲令下,一百多條火攻船便一起遊動了起來,不一會便離開了視線範圍之內。

    “行了,咱們也學一學關公溫酒斬華雄的,先把酒給燙上,等一會消息回來了好好喝上一杯。”

    吳啟亮見已經看不到火攻船了,便返回了船艙。要說起來,別看吳啟亮別人是吳三桂的親戚,可學問可比秦有福強多了,至少說說三國是沒問題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4
第九十六章 鐵索攔江

    “快去報告大人,前方傳來消息,發現敵軍的火攻船!”桅桿上負責聯絡的軍士大聲吆喝著。

    雖說秦有福和納蘭性德的坐船已經是大清水師中比較大的船了,可是也大得有限,桅桿上軍士的吆喝聲早就落到了秦有福的耳朵裡。

    正在船倉裡品著小酒的秦有福一聽說這個消息頓時渾身一激靈,心裡直罵自己是烏鴉嘴,怕什麽來什麽。

    別看在往前的水面挺寬,但是現在這個位置卻是最窄的地方,大清水師的船吃水都比較深,只能按照航道走。這個時候,如果碰上敵人使用火攻船,唯有馬上退出去,找一個寬一點的地方讓過火攻船。

    吳啟亮也不是白給的,他早就算好了打伏擊的地方。之所以被稱為隘口,正是因為這裡的地理環境所得來了,從這裡往前就進入了開闊的湖區地帶,正是葫蘆頸的位置。

    大清的船隊只要進了這裡,想掉頭再出去是千難萬難了,即使指揮的水平再高,因為水面比較狹小的原因,即使整個大清船隊都掉過頭來,最晚進入隘口的船一出隘口速度就會馬上降下來,即使放棄後面的船,在火攻船的攻擊下也得承受巨大的損失。

    用吳啟亮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塊死地,只要守住了隘口,他就能控制整個洞庭湖區。

    秦有福也是電視看多了,用火攻的手段燒船的故事比比皆是,秦有福想走水路,當然就想到了對應的手段,不就是放火燒船麽?只要不讓你的火攻船靠近,愛怎麽燒就怎麽燒,當是看焰火了。

    “傳令下去,讓前面的船按計劃封住江面,後面各船開始掉頭,順序退出隘口。”秦有福下達著命令,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辦法到底能不能行,萬一不行,留條後路還是好的。

    秦有福剛剛下達完命令,納蘭性德就跌跌撞撞的從船艙裡走了出來:“怎麽了?我好像聽說火攻船真的來了?”

    這一天可把納蘭性德給吐得不行,現在連站起來都很勉強了。

    “是啊,我已經讓前面的船封江了,不過咱們還是先退出去的好,誰知道我那個辦法行不行?萬一有點什麽問題就麻煩了。”

    秦有福根本就不介意別人會不會說他怕死,雖然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但是千萬別讓自己掛了,否則實在是不上算的事情。

    聽了秦有福的話,納蘭性德搖晃了一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有福,搞得秦有福心裡毛毛的,真擔心納蘭性德的性取向有些什麽問題,

    “我說你是不是跟吳三桂的水師商量好了?想什麽來什麽,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吳三桂的水師在配合著你揀功勞呢。”

    納蘭性德的話一開始嚇了秦有福一跳,按照秦有福的理解,納蘭性德肯定是肩負著監軍的使命的,如果他懷疑自己跟吳三桂勾勾搭搭,真把自己給砍了,即使後來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也什麽都晚了,畢竟腦袋一人只有一個,砍了就長不會來了,直到納蘭性德的最後一句出口,秦有福才放下心來,到了這個時候不賣弄一下,簡直是辜負了納蘭性德了。

    “你還別說,我早就跟吳三桂商量好了,讓他把脖子洗乾凈了,另外給我準備一把利一點的刀,省得到時候我砍起來費勁,他老人家也難受。到時候一刀兩斷,他解脫了,我也省事了,這多好。”秦有福開始侃起大山來,反正跟納蘭性德也是熟人了,只要說的東西別太出格,問題都不大。

    “你就吹吧,我還是歇一會去,實在是太難受了。”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納蘭性德也就不那麽擔心了,再說他實在是不舒服,還是趕快躺著去最好。

    ……

    “小子都給我動作麻利點,火攻船就要上來了我告訴你們,要是火攻船上來之前咱們還沒有把鐵索給橫起來,秦大人砍我的腦袋之前,我肯定先砍了你們的腦袋。”

    在大清水師最前面位置的船上,一個四等侍衛罵罵咧咧的指揮著船上的軍士們加快了絞纜的速度。他們的船現在已經靠到了岸邊,跟他們對應的是另一只也同樣靠在岸邊的船,在兩條船之間一根粗大的鐵索正隨著絞盤的攪動慢慢升出水面。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秦有福考慮了許多,其中就包括如何封鎖江面,以防可能發生的火攻船攻擊船隊的問題。

    工具倒是現成的,大清水師不慣水戰,於是跟從火燒赤壁那裡學來了一個辦法:用鐵鏈將船都串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水上平臺。

    秦有福只不過是將原來的船改了一下,畢竟可能面對的是是敵方幾條甚至是幾十條上百條火攻船同時進攻,若是封江的船光用錨鏈固定,搞不好一個沖撞就被扯斷了鐵錨一起給帶下來了。

    為了保險起見,秦有福特意讓人做了幾根很粗的鐵樁,然後外置一個絞盤。平時可以做壓艙用,一旦遇上需要封鎖江面的情況的時候,只需要將鐵樁豎起插入江中,到時候攪動絞盤,兩條船之間的鐵鏈就能攔住江面。

    不過這玩意有點問題,就是需要再次移動的時候很困難,畢竟鐵樁很重,又打進了江裡面,想要拔出來就困難了。當然了,若是不擔心受些損失就簡單了,鐵樁和絞盤是安置在船尾的位置上的,如果實在拔不出來,就只有放棄鐵樁,將船尾的活門打開以後,船開走就是了。

    ……

    “大人,前面發現大清船隊,他們正在掉頭打算逃跑。”

    火攻船上,吳三桂水師的觀察手報告說。畢竟是順流而下,火攻船上需要的人不多,只要有人掌舵和點火的就行了。

    “發信號,通知各船把定船舵之後點火,火著起來以後全部上小船,我們離開!”負責指揮的軍官命令著。

    他不是沒有看見秦有福他們的船隊,到了這個時候,別說秦有福他們剛剛掉好船頭打算退出隘口,就算是已經退出去了一部分又怎麽樣?出了隘口的船根本不能跟隘口內的船比速度,相對於上百條船的船隊來說,跑掉十幾二十條船根本算不了什麽,最關鍵的,只要一把火燒了這些船,大清水師往來於長江的船只就不夠了,大周的水師就能控制長江水域,劃江而治也就成為了可能。

    這也是吳啟亮不惜血本也要想辦法消滅秦有福的船隊的原因。再說火攻船本身就是消耗品,跟戰船不一樣,百十條火攻船換幾十條戰船是絕對的大手筆。

    通過信號旗,吳啟亮的火攻船隊紛紛點起了火,一時間,江面上濃煙滾滾,上百條火龍順江而下,直撲秦有福的船隊。

    ……

    “大人,火攻船就要撞上鐵索了!”正在瞭望的軍士大聲叫喊著。

    “知道了!”侍衛兇神惡煞一般的吼叫著,“快一點快一點,趕快把第三道鐵索絞起來,如果讓火攻船沖下去了就完了。秦大人們說了,如果我們能攔下火攻船,每人賞銀百兩!”

    侍衛大聲嚷嚷著,其實秦有福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讓侍衛自己出這個錢他也幹,江面上上百條火攻船可不是開玩笑的,只要能攔下來,隨便放到什麽地方都是大功一件,經過這一次,侍衛相信,就算這次他連一個敵人都見不著,回京以後封爵問題是不大了。

    ……

    “大人,清兵搞了攔江索,咱們的火攻船給卡住了!”正劃著小船打算離開的大周水兵突然發現出了狀況,連忙告訴坐在船頭上的指揮官道。

    “什麽?”負責火攻船隊的軍官緊張了,若是他不能完成任務,後果就不用說了。

    吳啟亮再也調整不出那麽多的火攻船來對付大清水師,再說只要大清水師過了隘口,大周的水師就被動了,他們不但船小,人員數量上也明顯處於劣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吳三桂的封地在雲貴兩省,現在的水師還是打下了湖北以後新成立的,正面對抗,不可能是大清水師的對手。

    負責發動火攻的軍官想了好一會,若是就這麽回去了,不用說,吳啟亮肯定不會饒了他的,如果拼一下,萬一能搶下一條負責固定攔江索的船,將火攻船放下去,自己的功勞就不用說了。即使是死了,相信大周皇帝也會考慮自己悍不畏死的情況,應該不會為難自己的家人,事到如今,只有拼一把了。

    “給各船傳令,大家跟著我,不惜一切代價搶了左邊這條船,放開絞盤把火攻船給放下去,否則吳都督必定不會留我等的性命,就連我們的家眷也得受牽連。拼上一把,如果是成了,我保你們一輩子錦衣玉食!”

    負責火攻的指揮官也知道,這個時候是到了該拼命的時候了,即使成功了,能夠活下來的也不會有幾個,相信憑著這份功勞,皇上是不會舍不得給些賞賜的。現在的關鍵是拿下一條船。

    軍士們也都知道這一點,誰都明白,今天是個死局,不拼命是不行的了,而且還得壞一些,火攻船是燒不了多久的,萬一船燒沈了之前還沒能搶下攔江索,自己這些人也用不著回去了,還不如死了乾脆。

    負責布置攔江索的大清官兵生怕出了什麽問題,正緊張的布置著第三條攔江索,整條船上的人都在忙碌著。攔江索太長太重,只憑幾個人根本就絞不動,得十幾個人一起推動絞車。另外的人還得負責固定鐵樁,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

    水面上火攻船正燒得熱鬧,滿船的柴草和油料冒著滾滾的濃煙,順著風正好遮擋住了正在設置第三條攔江索的大清官兵的視線,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幾十條小船正一窩蜂的靠了過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5
第九十七章 御賜筆洗

    “二位大人,火攻船已經被攔下來了。”負責瞭望的軍士在船頭上報告說。

    秦有福他們的船在船隊的中間,雖然能看到遠處江面上的濃煙,但是因為視線受前船所阻,卻是看不見的,只能通過前面船上的令旗兵將消息傳遞回來。

    “怎麽樣,我說得有效吧!”秦有福這會牛得不行,滿臉笑開了花似的沖著納蘭性德神侃著。

    納蘭性德豎起了大拇指在秦有福眼前亮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厲害,你牛放心好了,回去我就把皇上賞我的那塊獨山玉筆洗給你送家裡去!”

    一看納蘭性德這架勢,秦有福不由得心中大樂,嘴裡還不忘記稀落著納蘭性德:

    “既然納蘭性德你言而有信,我也就只能卻之不恭了,你也知道,皇上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非逼著我每天臨帖一百個字,這都兩年多了,說真的,我都覺得我的字已經不比那秦儈差了,可皇上還是沒有叫停的意思,倒不是兄弟我貪你那獨山玉的筆洗,你知道,別看每天只寫一百個字,可也架不住時間長啊,我當初準備的好幾個筆洗都給用壞了,聽說納蘭性德你的這個筆洗是皇上賞的,想必是好東西,用不壞,兄弟我先幫你用個百十年的試試。”

    納蘭性德給秦有福稀落得差一點沒吐血,碰上這麽個無賴,還真拿他沒辦法了。想想也怪自己最多,沒事幹了擺顯什麽?這下好了,自從離京那天秦有福聽說自己得了皇上賞的這麽個獨山玉的筆洗以後就惦記上了,怎麽著都想辦法要從自己的手上弄走。

    他秦有福是缺這麽個筆洗的人麽?皇上這些年賞他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了,就連他家的那個話都說不全的小子都得了一塊皇上的龍紋玉佩,他犯得著惦記自己這個筆洗麽?納蘭性德知道,這秦有福就是看不得自己高興,想著法折騰自己。

    納蘭性德本就是滿人裡面少有的才子,而且又是皇家侍衛,可以算得上是文武全才了,康熙雖不善詩詞,但欣賞總是會的,這筆洗就是一次納蘭性德做了一首好詩的獎賞。

    其實納蘭性德可以說是秦有福少有的好朋友之一,別看兩個人的學識水平相去甚遠,但是並不妨礙兩個人成為好朋友。

    畢竟納蘭性德專精的不過是詩詞,秦有福雖然連字都寫不好,但是別的方面的見識卻是一等一的,就這麽,兩人見得多了,平時什麽都聊,也就成了朋友。

    這次兩人領軍出征,一路上沒有什麽好消遣的,當然就只有東拉西扯的聊天,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學問上,納蘭性德知道秦有福是不會詩文的,故意用詩文來調侃秦有福,這可把秦有福給惹毛了。

    要知道,秦有福本就小學都沒有畢業,這樣的人在現代就被稱為現代文盲的,好容易在清朝混了點名氣出來,誰也說不上他的深淺,結果被納蘭性德說他不會詩文,當然就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於是秦有福開始變著法的往溝裡帶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一時占了上風,忘了秦有福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一個不小心,擺顯的時候就說出了自己得了一個康熙賞的獨山玉筆洗來,這下,秦有福算是惦記上了。

    一開始秦有福是說“借”來欣賞一下,都幫秦有福看了幾年的門了,納蘭性德怎麽會不知道秦有福的作風?那筆洗若是真給秦有福“借”了去,用不著等到第二天,他就會告訴你給摔了,賠錢是沒問題的,反正秦有福有錢,東西是肯定別想要回來了。

    毫不猶豫,納蘭性德便拒絕了秦有福的這個“借”的說法。秦有福這然有個怪脾氣,非常犟。納蘭性德當時如果說陪上點小心,再想拌飯讓秦有福高興高興,說不定他把筆洗“借”去玩夠了以後就還給納蘭性德了,反正秦有福還真看不上這些東西。

    誰知道納蘭性德那麽乾脆的就拒絕了秦有福的要求,這下,秦有福算是跟納蘭性德卯上了。

    這一路上,秦有福算是花樣百出,什麽招都使上了。比如說收購,秦有福承諾出一萬兩銀子買納蘭性德的筆洗。一萬兩銀子絕對是夠高的價了,納蘭性德也不是不想要,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答應了,秦有福前腳蹦銀子拿回了東西,後腳他就敢拿到金鑾殿上去獻給康熙,這麽落面子的事,秦有福就算給再多的錢納蘭性德也不敢要。

    收購不行秦有福又換了花招,他開始折騰納蘭性德。畢竟這次領軍出征秦有福是主將,該怎麽幹秦有福說了算,只要秦有福不叛變投敵,納蘭性德就只有聽話的份。秦有福知道納蘭性德沒有坐過船,於是特意提出要從水路攻打吳三桂。結果這幾天來,納蘭性德差一點沒吐出苦膽來。就這麽,納蘭性德也沒有鬆口。

    逼得沒招了,秦有福有想著跟納蘭性德賭上了。秦有福賭吳三桂的水師必定會在隘口附近用火攻。納蘭性德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畢竟那裡的地形決定火攻是最合適的。這也是岳樂一直不敢從水路進攻吳三桂的原因。

    秦有福跟納蘭性德賭,他只需要兩條船就能破壞吳三桂水師的火攻之計。若是秦有福輸了,他就得給納蘭性德一萬兩銀子,若是納蘭性德輸了,不用說,康熙御賜的獨山玉筆洗就得歸秦有福了。

    納蘭性德一想這個賭注倒是不虧。秦有福贏了,納蘭性德落個好名聲。秦有福若是輸了,一萬兩銀子就到手了,納蘭性德也不吃虧。這樣的賭注怎麽算納蘭性德都不虧,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秦有福這會得意的忘乎所以正是因為賭贏了的原因。

    “納蘭性德,你也別不服氣。”秦有福一邊說,一邊胳膊就搭在了納蘭性德的肩膀上。納蘭性德這兩天暈船暈得不行,秦有福本就比他高大壯實,這會又故意整個人都恨不得壓了上來,納蘭性德還不還直接把他給摔開,畢竟兩名主將打賭的事不少手下都知道了,納蘭性德這會要是把秦有福給甩開了,就顯得太小氣了。

    “我跟你說,其實吳三桂的水師玩這些東西都是小兒科了,我都懶得跟他玩,要不是為了贏你這個筆洗,老早我就一路大炮開路,我就不相信,他的火攻船再厲害還得有打不沉的?”秦有福都快牛的沒邊了。

    後面幾個高級一些的將官聽得秦有福這番話差一點沒給嗆著,見過氣人的,沒見過秦有福這樣氣人的,真是不氣死納蘭性德他就不舒服。

    納蘭性德給氣得也忘了暈船了,臉上漲得通紅,也就是手裡沒刀把,要不然他都能捅了秦有福。不過怎麽說都是讀書人,不一會,納蘭性德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秦有福其實並不是在意那個筆洗,他就是想氣自己,自己越生氣他就越高興,既然是這樣,自己幹嘛還要生氣?再說自己即使是賭輸了筆洗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皇上日後知道了會在心裡給自己添上一筆。

    有了皇上那裡的印象分,自己少了個筆洗又怎麽了?一點也不吃虧。這要是傳到那些讀書人的嘴裡肯定又是一段佳話。

    “秦大人,既然已經攔住了吳三桂水師的火攻船,我看咱們的船隊也就用不著掉頭了,不如先靠近一些,等火勢稍微小一點的時候就開炮轟開那些破船,順勢進入湖區,與吳啟亮的水師對決,只要消滅了吳啟亮的水師,到時候咱們想打哪裡就打哪裡,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納蘭性德神色鎮定的說道。

    秦有福本是想氣氣納蘭性德開心的,誰知道只不過這麽一會,納蘭性德居然不生氣了,還開始引導起作戰來。這可讓秦有福大失所望,他不甘心的看了看納蘭性德的臉色,還真沒有生氣的樣子了,不由得納悶起來:

    “你不生氣了?我可是贏了?”

    納蘭性德白了他一眼,順勢將他的胳膊抖摟了下來:“我也沒說你輸了,東西在京城,你總不能讓我現在就拿給你吧?再說了,我沒有龍陽之好,你不要擺出那麽親密的樣子,否則我又該吐了。”

    納蘭性德的話說得非常平淡,但在這平淡背後卻藏著刀子。頓時,船上的幾名將領再也忍不住了,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

    這些,輪到秦有福沒臉了。這讀書人說話就是有名堂,不管是解釋還是不解釋,自己都落不著好去,當下秦有福差一點就要給納蘭性德豎大拇指了。

    秦有福是什麽人,他可是久經菜市場考驗出來的,臉皮厚著呢。一發現苗頭不對,當時大聲吆喝著罵道:

    “你們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不知道上官說話的時候要有禮貌?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像什麽樣子?都給我規矩些!”

    說著,秦有福開始給傳令名下達命令:“通知船隊,掉轉船頭,開進隘口。”

    別看秦有福是上官,是這次出征的領兵大將,但是這些天的合作,底下的軍官都知道,這個皇家顧問其實是很有人情味的,只要不是什麽違反原則的事,平時嘻嘻哈哈的沒什麽,他自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根本就嚴肅不起來。

    當然了,這在納蘭性德看來,根本就是秦有福的統御之道。御下之道的手段很多,但最容易讓手下接受的就是秦有福這種當寬則寬,當緊則緊。比方說平時秦有福可以嘻嘻哈哈的,但是平時斥候的派遣和偵查方向,平時營地駐紮後崗哨的安排和營地管制等方面,秦有福的要求可比別的將領嚴格得多,甚至還特別設置了進出營地的口令、明崗暗哨的配合等手段。

    按照秦有福的辦法,敵人若是想夜間偷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夜間的崗哨可不管誰是誰,只要進入攻擊範圍而沒有口令的,按秦有福的規定直接就動手並示警,這在當時大清的軍規中可是沒有的。

    ……

    秦有福的船隊接到命令後開始集體轉向,打算繼續前進。

    隘口處,正負責設置鐵索的那幫官兵們正忙碌著,第三條鐵索雖然只是起保險作用的,但是按照秦有福的命令卻必須完成。別看秦有福平時嘻嘻哈哈的,但是誰都知道,這家夥要是真的狠起來,他才不管你老子是不是李剛呢!

    反正皇上是給了他專權的,凡有違紀者,秦有福可以直接斬首,無需上報。全火器營的兵勇是嬌貴,甚至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恨不得比秦有福的官大,但那不過是品級。納蘭性德的品級夠高了把?還不是一樣給秦有福吃得死死的?八旗子弟可不全都是紈絝,他們平時是嬌貴,但是眼力勁還是有的,但凡是家裡有關系,誰沒有得過家裡的信?跟秦有福出來一定得收斂一些,如實不知好歹,到時候給砍了家裡還得上門去請罪,傻事是沒有人會幹的。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再綳緊一點就把絞盤卡住!”船上負責指揮的軍官急吼吼的叫嚷著。

    負責瞭望的軍士早就被這邊的事給吸引住了,再說這會也看不到什麽。火攻船上傳過來的濃煙簡直要把人給嗆死,沒見整條船的人都背對著風頭麽?

    突然,負責瞭望的軍士仿佛聽到鬧轟轟的聲音中有點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是從船頭傳過來的,不由得轉頭想看一眼,哪知道他的腦袋還沒有轉過來,一把砍刀就將他的脖子給砍斷了。幾乎在瞭望手倒下的那一刻,負責攔江的船上船頭開始不斷的有人爬了上來。

    負責火攻的吳三桂水師的指揮算是運氣不錯,江風和濃煙幫了他們的大忙,幾十條小船順利的靠近了秦有福負責攔江的大船,一陣拼殺之後,吳啟亮的水軍終於奪得了這條封江船的控制權。

    “快,抽出絞盤上的卡子,把火攻船給放下去!”雖然奪得了大船的控制權,但包括火攻船指揮在內的大周水兵少有不受傷的,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拼著命推動著絞盤,試圖將卡著絞盤的鎖銷給取下來。

    終於,在付出了兩條人命以後(被飛快轉動的絞盤抽下了江中),吳啟亮的火攻船隊終於將火攻船放了下去。

    這個時候,秦有福他們的船隊正在轉向,打算一口氣沖過隘口。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6
第九十八章 火燒藤甲兵

    橫豎吳啟亮的火攻船都給攔住了,這個時候趁機靠近一點,搞不好能起到突然襲擊的效果,聽了納蘭性德的建議以後,秦有福指揮的大清船隊開始在江上集體掉頭,打算一鼓作氣沖過隘口,直接對付吳啟亮的大周水師。

    “大人,不好了!火攻船沖下來了!”秦有福等一幫軍官正閑得發慌,不知道該幹點什麽的時候,突然,瞭望兵拼命喊叫了起來。

    “怎麽回事?”秦有福當然明白這個時候火攻船沖了下來意味著什麽。

    每條船上都有火炮,但是當初考慮的是萬一攔不住火攻船,就用這些火炮把火攻船給轟了,所以配置的時候已經將兩舷的火炮放置到了船頭和船尾的位置,這些火炮的重量可不輕,要想憑人力挪動位置可不是簡單的事。現在幾乎所有的船都在掉頭,可以說都橫在江上,若是那麽多火攻船沖下來,搞不好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前面的船傳來信號,說是發現火攻船不知道怎麽的離開了鐵索,正往我們這邊過來,很快就要和前面的船接觸上了。”瞭望兵大聲回答道。

    這下可完了秦有福心裡一下冒出了這個念頭。好好的,自己非得賣弄一下,這下可好,當真的是賣弄出問題來了,即使這一回自己能夠幸免於難(上了小船就能跑掉),可是一家夥讓大清水師損失了這麽多的船和康熙幾乎掏空了腰包才裝備起來的全火器營,就算自己能活著回到北京,即使康熙不砍了自己的腦袋,可有了這麽一次,自己在康熙的眼裡就絕對成了廢物,到時候別說滿朝的文武大臣會找自己的麻煩,至少秦府超市是肯定保不住了。

    再說了,不用想就知道,康熙不砍自己腦袋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康熙可不是大方的人,自己有用的時候好說,如果覺得自己沒有了,還不趕快就砍了自己的腦袋,順便搶走自己的家產?自己用鐵索封江的辦法並沒有什麽紕漏啊?這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秦有福想不明白了。

    “秦大人,現在怎麽辦?”納蘭性德也著急了,他現在惦記的不是什麽筆洗的問題。最先提出船隊掉頭的是他,其實就算這事不是他先提出來的,作為副將,若是秦有福敗得一塌糊塗,他也不可能有什麽好日子,至少受牽連是肯定的。現在出了這樣的問題,秦有福若是想推卸責任,根本就能自己砍了他的腦袋,納蘭性德當然著急。

    “慌什麽!”秦有福大聲吼了出來,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危機,如果不馬上想辦法解決,後果是可想而知的。他不是沒想過拿納蘭性德出來頂缸,可問題是光納蘭性德的腦袋根本就頂不住,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扛下來,也算是結一段善緣,畢竟未來的納蘭明珠可是權臣,萬一自己能過了關,說不定納蘭明珠還能幫上一點忙的。

    “傳我的將領,命令最前端的幾條船保持目前的狀態,橫在江上,兩船首位相接,同時下錨停船,擋住火攻船。從船上挑選不怕死的,準備好火藥之類物品,用繩索捆好,等到與火攻船接觸的時候甩到火攻船上去,能炸多少算多少其餘的人全部下小船到後面的船上。告訴那些留下的,就說我秦有福欠他們的,等回到京城以後,我會照顧他們的家眷一輩子!”

    秦有福也是給逼的,現在只有犧牲幾條船和部分官兵了,總比大家都給燒了好。丟卒保車本就是戰場上最常用的手法。

    “其餘各船加緊掉頭,將火炮全都搬到船頭上去,一旦發現前面火攻船沖了下來,自由開火,想辦法把那些船都給炸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以為鐵索能攔住火攻船,所以各船之間沒有拉開間距,一旦讓火攻船沖下來,事情就麻煩了。

    隨著秦有福的命令,船隊開始動作起來。位於船隊最前端的四條船一字排開攔在了江面上。前後船錨都丟到了江裡,船被固定在了江面上。

    “秦大人說了,每條船留幾個不怕死的,等火攻船上來了用火藥炸他奶奶的,凡是留下的,秦大人負責照顧他們家眷一輩子有誰願意留下來?”橫在江心船上的一個滿臉橫肉的把總大聲叫嚷著。

    火攻船順著水流,已經很快就要靠上他們的船了。

    全火器營裡除了秦有福以外都是滿人,正經的八旗子弟,京城裡說大不大,滿人總共也就那麽多,特別是八旗管理方式,別看不過是一個小兵,說不定身上就有經過無數次稀釋的皇家血脈,要是真的攀關系,誰也說不上他們能找到哪一級。

    這些人當中,不少人當兵只不過是為了圖個出身,只要混上幾年,還說不定有什麽成就呢。當初和珅不過是個轎夫,後來怎麽樣?估計全世界也沒誰敢說比他更有錢的。

    現在的情況,雖然已經說了,自願的才留下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秦有福是個有錢的,只要他稍微留意一下,照顧家裡人一輩子還真不是難的事情,不過誰都知道,留下來的就是個死,根本就沒有幸免的可能。

    到不是說大家沒有死的覺悟,當兵的,現在又上了前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死的,但是被一刀砍了腦袋和被燒死是兩回事,後者實在是太痛苦了。

    看到下面的軍士都不說話,那個把總咬了咬牙,把身上的錢袋子解下來往自己親兵的手裡一塞,反手抽出刀來一下插到了甲板上:

    “娘的,隨你們便吧,記得跟秦大人說一聲,若是我知道他沒把我老婆孩子給照顧好了,就是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他!”

    到了這個時候,把總只能自己留下來了。雖然秦有福沒有硬性命令,但是誰都知道,這幾條船上是必須有人負責將靠上來的火攻船給炸了的,否則一旦火攻船沖了下去,整個全火器營就麻煩了。

    “總爺,我跟你一起留下!”把總的親兵是他家的奴才,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雖然把總把錢袋子給了他,意思就是讓他回家能交差,有照顧他的味道,可八旗兵之所以能打仗,靠的就是用宗室親情做紐帶。

    到了這會,雖然明知道留下來就是個死,可是當奴才的也不能丟下主子自己活下來,否則將來就算主子家裡不會說什麽,他也沒法在四九城混下去了,別人綽脊梁骨就能把他給綽死。與其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還不如跟主子一起死了的好,至少主子會關照自己一家子一輩子的。

    “這……。”把總知道有心讓跟著自己的奴才留下一條命,可是想想將來可能發生的事,當然明白親兵的心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

    “行,那你就跟我留下,咱爺倆一起走了,到下面也好有個關照。”

    什麽時候都不缺血性的漢子,只不過需要有人帶頭罷了,把總是這條船上的長官,連他都豁出去了,其他人只要稍微骨頭硬一點的,自然不願意留下個貪生怕死的罵名。

    一下子,船上大多數的兵丁都嚷嚷著要留下來。把總知道,這個時候,多一個人留下來就能多給後面的船一些機會,相對於整個全火器營來說,就是他們這一船人都死了,也不過是很小的代價,是合算的。反正大家都是自願留下來的,他當然也不好說什麽。

    “大家把身後的事都交代一下,爺,你帶剩下的人到秦大人船上去,就說我帶的隊上都是爺們!”把總將自己的和親兵的東西都交給了一個老兵。

    別看他是把總,但是論起輩分來,他還真得管老兵叫爺。

    “大家夥聽著,趕快割繩子捆上藥包,一會丟到火攻船上去沒準咱們能把火攻船都給炸了,那樣大家夥就用不著去見閻王老子了!”

    把總大聲吆喝著,一邊用手裡的小刀將船上的繩索都給割了下來。其實他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火攻船順流而下,就算是炸了它,船上的油也能把大船給點燃了,他這麽說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不光是他們這條船,橫在江中的四條船上的把總都沒有下船,演繹著基本上相同的故事。

    八旗兵的規矩,真的上了戰場,他們這些低級軍官是必須沖在前面的。

    ……

    秦有福和水面上的船在轟轟隆隆的爆炸聲中慢慢的掉轉著船頭,船上的兵丁都拿出了吃奶的勁拼命搬動著火炮,想辦法將盡可能多的炮都集中到船頭,過一會,這些炮可就是保命的東西了。

    “秦大人,那邊的船快散架了!”瞭望兵為了能看得更遠,這會已經爬到了桅桿上了,這會正在桅桿上大聲叫喊著。

    “讓距離最近的船靠過去下錨,給我頂住了前面再拉開一條防線,千萬不能讓火攻船沖下來!”秦有福不懂得什麽慈不掌兵的道理,但是他知道,萬一讓那上百條火攻船沖下來,自己的船隊就算完了。

    ……

    幾乎是船隊剛完成轉向,第一排防線上的四條船已經連燒帶擠的全散架了,火攻船雖然給炸沉了不少,但是大半都沖了下來,這會已經靠上第二條防線。

    “命令前面夠得著的船給我開炮,往火攻船中間打。誰要是打中了我們自己的船,老子砍了誰的腦袋!”秦有福下了狠心了,這個時候,狠一點是有必要的。

    ……

    江面上足足燒了半天,秦有福設置的兩道防線到底沒擋住上百條火攻船,讓十幾條船漏了下來,不過好在炮火還算密集,整個船隊損失不大,只毀了二十多條船,倒是有不少軍士都給燒傷了,連秦有福也給烤得出了滿身的痱子,所幸問題不大。

    吳啟亮也不但是會火攻這麽一招,他指揮的大周水師就跟在火攻船的後面,趁著秦有福他們忙著應付火攻船的當間,吳啟亮領著他的水師想跟著占點便宜,可惜的是,吳啟亮的船上只有投石機和弓箭之類的武器,炮不是沒有,但是相比秦有福他們的炮來說。

    吳啟亮水師的炮跟投石機也沒多大區別,若是說有,無非是吳啟亮他們的炮不如投石機的威力大,而且只能打直線。運氣好了給蒙上一個兩個人的,運氣不好只能在船上砸壞兩塊板子。畢竟在他們看來,火炮是陸戰的武器,不適合在船上應用。

    一來二去,吳啟亮的水師發現跟秦有福他們對戰占不到什麽便宜,於是仗著技術熟練和船身比較小的優勢,一溜煙跑了。

    ……

    “娘的,不能饒了吳啟亮的水師,得想辦法先幹掉他,不然他們再卡住隘口,咱們的後路就斷了。”

    秦有福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他才不在乎什麽時候能平定三藩呢,吳三桂早晚是個死,但是如果把自己給陪上就麻煩了。現在他們的輜重和補給都在船上,再說又已經深入敵後了,如果不能消滅吳啟亮的水師,那麽就得被迫水陸兩線作戰,最麻煩的,如果真的給吳啟亮卡住了隘口,萬一有點什麽,秦有福想跑都跑不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7
第九十九章 算計

    雖然秦有福他們沒有明確的作戰目的和要求,這次讓他們上戰場不過是為了檢驗一下全火器營的戰鬥水平,不需要上交什麽戰果,可畢竟這次出來是秦有福自己提出來的,要是晃蕩一圈就回去了,別說秦有福沒有辦法對熊婉兒有所交代,自己也勢必在康熙的眼裡變成一個一無是處、只會嘴上功夫的家夥。

    現在秦有福可是無品無級的,如果背後沒有康熙這棵大樹,京城裡隨便找幾個紈絝子弟就玩死他了。現在全火器營與吳三桂的水師才接觸就已經損失了二十幾條船,軍士也死傷了幾百人,可以說是打了敗仗了,要是再不行辦法把場子給找回來,秦有福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咱們的船跑不過吳三桂的水師,炮又夠不上那麽遠,只要吳啟亮不跟我們正面對敵,我們實在拿他沒有辦法,看樣子現在吳啟亮是跟我們磕傷了,下狠心要滅了這麽全火器營立威,我們現在是孤軍深入,如果不想辦法幹掉吳啟亮的水師,一旦登陸,我們就得面臨兩面對敵的危險,若是讓吳啟亮搶了我們的船,那麽我們連輜重和給養都沒有了,還怎麽打仗?依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回武漢,然後協同岳樂將軍的大軍一同從陸地展開攻擊的好,相信岳樂將軍有了我們全火器營的協助,攻城略地不是什麽難的事情,到時候同樣是大功一件,回到京城也就有交代了。”

    納蘭性德知道秦有福這兩天憋著一肚子的火沒出發泄,於是勸說著。

    納蘭性德當然清楚秦有福是為什麽出來領兵打仗的,當然也清楚全火器營在康熙眼裡的重要性。別看全火器營的官兵對康熙來說算不得什麽,無非是些數字而已,但是這幫人在京城的能量可就大了,隨便拿一個出來說不定就是當主子的,這些人之所以混到軍隊裡不過是為了鍍金,混個資歷什麽,說不上那一天就有人因為襲爵而成了朝廷的大員,雖然這些人這會並不重要,但是如果因為領軍大將的作戰指導思路有問題導致大範圍的傷亡,別說秦有福受不了,就算是康熙也得考慮考慮該怎麽面對那些哭爹喊娘的王公貴族們。

    換句話說,秦有福可以帶著這幫人遊山玩水不打仗,但是絕對不能打敗仗,更不能出現大範圍傷亡的事情,否則不但秦有福沒法交代,就連康熙都不好說什麽了。

    要說起來,全火器營的這幫官兵對自己的戰鬥力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他們是真的掌握著武器的人。按照他們的想法,憑借著全火器營火器的威力,雖不敢說包打天下,但是攻陷一城一池還是手拿把攥的,所以當初秦有福提出從水路進攻咸寧,進而攻打岳陽和長沙的想法獲得了絕大多數軍官的贊同,這幫人都憋著勁想一戰而功。

    可前兩天在隘口全火器算是開始倒楣了,先是損失了幾十條船和大批的火炮軍械,雖然死亡的人並不多,但是受傷的的確不少。於是這幫人跟秦有福的想法都差不多,打算找吳三桂的水師一決雌雄,可是兩天以來,他們數次與吳啟亮的水師交鋒,雖然吳啟亮沒占到什麽便宜,可是他們也沒有吃虧。吳三桂的水師船小,而且多是些弓弩之類的冷兵器,但是速度很快,時不時抽冷子就來上一下,然後掉頭就跑,而且還利用夜間能見度低的優勢一夜數次偷襲,搞得秦有福他們苦不堪言,這邊有槍有炮,可還沒等你準備好,別人就已經跑出射程了,即使是提前有準備,可是也得打得準才行,於是這兩天秦有福和他領著的全火器營凈給吳啟亮的水師增加戰果了,自己這邊除了有幾次運氣比較好以外幾乎沒有什麽收獲。

    這就難怪全營上下都有點提不起勁來,連納蘭性德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勸秦有福退回武漢了。

    “不行!”秦有福斷然拒絕道:“老子要是就這麽回了武漢,還不得讓吳啟亮他們笑死?他祖母的,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吳啟亮這麽折騰我,老子怎麽都不能讓他好受了!”

    其實這些年秦有福已經學得收斂了許多,不再滿口粗話了,不過這次領兵出征後秦有福特意又變得市井了許多。

    秦有福知道,別看全火器營的這些軍事們多少都在京城裡有些關系,但是根子上還是軍戶出身,不像納蘭性德那樣飽讀詩書的,跟這些人在一起,如果想融入進去,就得學得讓他們感覺到你跟他們沒什麽兩樣,至少跟他們是一路人。

    所以平時秦有福除了跟這些軍士們大口酒大塊肉以外,說粗話也是他的技巧之一。在你系大看來,秦有福不過是回歸本源,但是在一般的軍士當中,跟秦有福這樣的將官一起打仗才覺得親切,他們可不喜歡那些整天搖頭晃腦吟詩作對的,畢竟那玩意沒有幾個人聽得懂。

    “秦大人說得是,那個吳啟亮實在可惡,整天就知道偷雞摸狗的,搞的老子這兩天都沒睡好覺了,要是不想法教訓教訓他,真他奶奶的丟臉丟大發了!”

    赫連哲是正四品的副前鋒參領,全火器營裡級別並不是最高的,但他家裡是正白旗的,雖說只是個奴才,可當年是父輩是立了大功的,憑著長輩的功勞,也算混得如魚得水,平時在全火器營就是說得上話的主。這次出來本就是家裡看著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千方百計才把他給推出來的,就指望著能混點攻來,到時候家裡也能有些臉面。

    “話可不是這麽說,別人吳啟亮根本就不打算跟我們好好打,這麽大的洞庭湖,你上哪裡找他去?這兩天大家也看到了,他們總是趁著晚上的時候三五條船就抽冷子找我們一點麻煩,搞得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再說他們的船快,咱們就算想追也追不上,老這麽下去,這仗根本就沒法打,我覺得納蘭性德將軍的話有道理,咱們還不如退回武漢,從陸地上根他們真刀真槍的幹上幾場,我就不行了,憑吳三桂他們那些弓箭長矛什麽的能幹得過我們的機槍大炮,到時候我們只需跟岳樂將軍說我們全火器營願意當先鋒打頭陣,功勞還少的了我們的?”

    紮木里是正紅旗的,品銜可比郝連澤高一些,是從三品的遊擊,全火器營裡算是品銜最高的幾個人之一了,別看平時他不太吭氣,可他跟郝連澤不一樣,這些年就一直都沒停過打仗。頭幾年康熙除愛白的時候,覺得京裡少了些能打仗的,這才把他們這些武將給調了一部分回來。招他也算是運氣不錯,後來組建全火器營的時候,覺得需要有些老家夥扛著點,就把他給搞進來了。要說打仗,紮木里真會打仗的。

    “照你這麽說這個虧我們就白吃了?”一聽紮木里這話,郝連澤不幹了。他本就是紈絝一個,京城裡講的就是誰勢力大誰拳頭硬就是老大,別看紮木里評級職位都比郝連澤高,但是郝連澤的勢力可是紮木里比不了的,再說了,像紮木里這樣的已經習慣了哪裡丟了份子哪裡找回來,都給吳啟亮他們欺負了幾天了,他當然不能這麽輕易就放過吳啟亮。

    “他奶奶的吳啟亮是個什麽東西?不就是仗著他的船跑得快麽?只要能堵上他一會老子就把他給轟到河裡餵王八去。我就不相信了,他能跑得了一天兩天,他還能這麽老跑下去?早晚的給老子抓著了,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們全火器營的厲害!”郝連澤也不全混,畢竟還是有血性的。其實他們這些八旗子弟在這會還是比較厲害的,至少不怕死,不行後來過慣了好日子的,聽說打仗腿肚子都抽筋。

    是人都有三分脾氣,別看紮木里家裡的勢力不如郝連澤,而且又不是他的直接上司,但這麽說品級都比郝連澤高,讓郝連澤這麽沖了幾句,當然就不舒服了,嘴裡也就沒有那麽好聽起來:

    “是啊,你有本事我要是吳啟亮,我就天天派兩條小船跟著你,不讓你吃不讓你睡,即使是這兩條船都給你打掉了又怎麽樣?人沒幾個人,根本不能傷筋動骨的。剩下的遠遠的吊著你,等你筋疲力盡的時候,得著個空子我就要了你的命,這就叫沒有千日防賊的!”

    紮木里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對於滿人來說,這樣打仗的方式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當初跟大明朝打的時候,滿人在數量上處於劣勢,如果搞正面對抗他們打不過大明朝,但是滿人來得快去得快,戰術靈活,又不用固守城池,大明朝空有那麽多軍隊,卻一點都拿他們沒有辦法,現在想起來,吳啟亮的手段又何其相似。

    “紮木里說得對,如果吳啟亮他們一直這麽跟我們周旋下去,我們還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能找到他,但是我們的船沒有他的船快,遠遠的看見了,一哄而散,你能拿他怎麽樣?若我說,我們還是退回武漢的好。”

    納蘭性德一看這就要吵起來了,趕快出來打圓場,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領兵的赴京,跟秦有福的關系又不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娘的,這打又打不著,找到了也拿他沒奈何,還真不好辦了,要是能把他給堵起來就好了。”秦有福撓了撓頭,其實納蘭性德的話他是聽到心裡去了,只是實在不服氣,總覺得自己手裡拿著高射炮卻對付不了幾個小蚊子,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那倒是,要真能把他給堵起來,吳啟亮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了了,可是這麽大的地方,你上哪裡堵他去?”

    納蘭性德發現秦有福的口氣軟了,知道秦有福是心動了,便趕忙添上了一把火。

    秦有福轉了幾圈,手不停的撓著腦袋,想著到底該怎麽對付吳啟亮和他的水師。突然,秦有福停下了腳步。

    “你們說,要是我們的船再少上一半,或者說我們給吳啟亮的水師吃掉了一半的船,到時候我們想退回武漢的時候,吳啟亮會不會派他的水師追著打我們?”

    反正秦有福是膽子大的的,他才不介意受了上面損失呢,只要能出了氣,就算船都損失了又怎麽樣?只要能保住人,能保住武器,最關鍵的是能打敗吳啟亮的水師,受點損失沒什麽的。

    “大人的意思……。”

    納蘭性德是知道秦有福的,京城裡比較高層次的,包括康熙在內都覺得秦有福是個有本事,這家夥經常不按照牌理出牌,卻屢屢有些妙不可言的東西,有時候看著他挺傻的樣子,可後來回過頭去想一想,這家夥總是留著後手的。

    “你們看啊!”秦有福來了精神了。

    “吳啟亮不是在隘口埋伏過我們一次麽?如果你們能把的他的水師給引到隘口去,我們就不信我們埋伏不了他不能總數他算計我們,老子也要算計他一把!”秦有福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38
第一百章 設計定策

    郝連澤現在後悔了,其實他不是不怕死,也不是願意呆在船上。

    平心而論,郝連澤更願意直接退回北京去當他的太子哥,好好的享受生活,誰吃飽了撐的才願意到這前線來呢,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文不成武不就,他家裡的那個老子就算想幫他也得他自己有所表現,否則這一背子基本上當到三品武將基本上就到頭了。

    長輩的權力和面子並不是很值錢,能到這個份上就已經很不錯了。對於郝連澤來說,要想有所改變,今後想吃香喝辣的,只有自己為自己掙一點本錢。這次出征對郝連澤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他不是主將,不需要考慮排兵布陣什麽的,至於勝負也跟他的關系不大,他只需要有機會能打上幾仗,不管是輸是贏,只要他沒有逃跑什麽的,再找機會說幾句一心求戰的話,到時候奮勇殺敵是跑不了的了。

    可是郝連澤千算萬算,漏算了秦有福這個怪胎。他不像納蘭性德那麽熟悉秦有福,不知道秦有福這家夥腦袋一轉就是一個主意,而且膽子還大,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從來都不肯吃虧。

    吳啟亮這次沒少給秦有福找麻煩,前兩天在隘口差一點沒燒死秦有福,這個仇可就結得大了。

    本來按照秦有福的想法,自己扛住機槍大炮到了前線對付一些只有冷兵器的三藩兵馬,要是還需要正而八經的小心安排細心籌謀,簡直就是太欺負人了,可是沒想到剛到前線就讓吳啟亮的水師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

    雖然已經查明這次遇襲並不是秦有福指揮不力,而是手下執行的時候出了紕漏,但是連著幾天吳啟亮的水師想著就上來偷襲一下,整夜整夜的折騰,秦有福就算想不生氣都難了。

    本來秦有福這兩天就想著這麽陰一下吳啟亮,至少讓他不敢再來少燒自己,哪知道這幫人一議論,秦有福算是有主意了,他現在想的不只是想陰一下吳啟亮,而且想整個幹掉吳三桂的長江水師

    “郝連澤,你想不想咱們能消滅了吳啟亮的水師?”秦有福這話問得誅心,根本就不給郝連澤拒接的機會。

    “那還用說!”到了這個時候,郝連澤當然知道自己多嘴的後果了,不過既然秦有福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他還能說什麽?

    “秦大人你就吩咐吧要怎麽幹我聽你的。”事到如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利索點。

    “好,等一會你去找二十條船,我安排人把隊列外圍的船上的炮和機槍、火藥等物品除了少部分以外全都搬到岸上去,人員也抽調出三分之二,從現在開始,整個船隊的警戒就由你領著這二十條船負責。如果吳啟亮他們再派人來襲擾,你就領著這二十條船去追,追遠一點,一路上鳴槍放炮的不要斷了,但是不要太密集,最後照成落單的樣子,吸引吳啟亮派出他的水師主力來對付你這二十條船,到時候發現他們攻擊得比較厲害了,就讓你的兵把船給燒了,剩下一兩條船跑回來就行。實在不行也可以全部棄船逃跑,反正就是讓吳啟亮感覺火炮、機槍也不過如此,別讓他怕了我們。”

    秦有福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納蘭性德馬上就聽出了秦有福話裡的意思:“秦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們要示敵以弱,誘敵深入?”

    秦有福還沒有本事組織出這麽精辟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戰術,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得懂,一聽納蘭性德幫他的語錄給濃縮成了口號,頓時成就感倍增:

    “是這麽回事,要不然我們都快給吳啟亮這小子給煩死了,要是不讓他膽子大起來,咱們怎麽打他?”

    “可是為何要將槍炮和火藥都運到陸地上去?咱們現在可是在吳三桂控制的地盤上,若是讓吳三桂知道了我們有這麽大批的槍炮和火藥上了岸,他派人來搶怎麽辦?”

    紮木里是老將了,凡是謹慎小心,聽說秦有福舍近求遠要將槍炮和火藥運到岸上去,頓時擔心起來。

    “怕什麽?咱們不還有那麽多人麽?他吳三桂敢派兵來,老子就敢挖坑吧他們都給埋了,我就不相信,那麽多大炮和機槍還對付不了拿冷兵器的步兵?就算再不濟,我一把火全他奶奶的給炸了,吳三桂想從我手上把我的槍炮給搶了去,簡直是做夢!”秦有福大大咧咧的說。

    他才不怕吳三桂派人來搶東西呢,反正他這次帶的裝備多,誰想動他的腦筋誰倒楣。

    納蘭性德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他這次跟秦有福出來,說是副將,需服從秦有福的命令和指揮,但是接到命令以後他見過康熙一次,雖然不是說得很明顯,但是明裡暗裡的讓納蘭性德監視和保護著秦有福,甚至還給了他一份聖旨,言明如果發生意外的情況的時候,納蘭性德可拆閱這份聖旨,直接接替秦有福的指揮權。

    康熙交代的話中就有意思讓納蘭性德留意全火器營的軍火萬萬不能落入吳三桂之手。現在秦有福的意識是要讓這批軍火脫離視線,納蘭性德當然擔心。

    “秦大人,我們還有這麽多船,從哪些船上撤下來的槍炮直接搬到這邊的船上就是了,也省了不少事,何必勞師動眾的搬上岸去?”納蘭性德這也是為了秦有福好,如果秦有福不能說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納蘭性德是不能讓秦有福將武器拿到岸上去的。

    “我算想好了,隘口那個地方是個合適打伏擊的地方,老子豁出去把這些船讓吳啟亮折騰一半,只要能把吳啟亮的長江水師給引到隘口去,我就不相信他能跑得了,老子要全幹了它!”

    秦有福惡狠狠的說,大清水師少了百把條船問題不大,但是如果能把吳啟亮的長江水師給幹掉了,那可就不止是報仇那麽簡單了,吳三桂沒有了長江水師,大清就沒有了障礙,的可是天大的功勞,秦有福現在就賭吳啟亮貪功,只要吳啟亮貪功,事情就算成了。

    現在的關鍵就得看郝連澤表現得這麽樣了。

    郝連澤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說話的機會,連忙借口道:

    “秦大人,到不是我郝連澤怕死,您也知道,吳啟亮的水師的船比我們快,若是真給他們圍上了,咱們那些兄弟可就難出來了。到時候損兵折將,還陪上那麽多船,實在有點划不來啊。要我說咱們就這麽一路打過去,平時在外圍多放幾條小船,吳啟亮他就是滿身長滿了牙也拿我們沒辦法。”

    郝連澤是奔著立功來的,可不是來當敢死隊的,秦有福布置的活太危險,他可不願意幹。

    一聽郝連澤這話,秦有福就氣都不打一處來,還他奶奶的武將呢?頭裡叫嚷著要對付吳啟亮,自己想出辦法來了,本以為他是個能擔待的,誰知道臨到頭了才發現,根本就他奶奶的是個膽小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可是就他那個主意,還不如退回武漢去走陸路呢。

    秦有福越想越生氣,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混身上下就剩一張嘴了,見了功勞就行分一份,有點危險就想跑,要是都這樣,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不由得,秦有福突然想起了一個詞:打官腔,對,就是打官腔。

    廢話一整天,黑的能說成白的,還能給你找出理論支持來,任何時候領導都是對的,只是下面理解有問題,這就是官。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秦有福的動作說多麻利就有多麻利,直接給了郝連澤一記耳光。

    “啪”一聲響亮,整個船艙裡的人都楞住了。官場上有爭有吵的,到了戰場上砍頭的都有,可是那得能抓到真憑實據。誰都能聽出來郝連澤的意思,可是他說的並沒有什麽不對的,最多只能說對戰法有不同理解。可是就這麽,秦有福居然就動手了,打的還是一個四品的武將,要真說起來,秦有福可是連品級都沒有的。

    “你他媽的怕死就直說,拐彎抹角的,老子是指揮官我說怎麽打仗就這麽打仗,怕死就別在這唧唧歪歪的!”

    秦有福吼了起來,說完也不看郝連澤的反應,直接問紮木里:“紮木里,我要是把這個活派給你你去不去?”

    紮木里是見過血的人,要說他不怕死是假的,但是怎麽說都是老家夥了,看看郝連澤的下場,他可不願意給秦有福當眾打臉。於是身子一挺:

    “我去就我去,要是我死了,記得跟皇上說一聲,我紮木里家裡不能有人要飯!”

    老頭也是給逼的,與其說這話是讓秦有福轉告康熙,還不如說還是在擠兌秦有福,讓秦有福有所承諾。

    “這話不用說,用不著皇上給你拿錢,只要我秦有福家裡沒餓死人,你紮木里家裡就不會有人要飯,到時候留下兩條船的多裝備一點機槍,其它的船彈藥打完以後就在船上準備好地雷,引線留長一點,炸死那些王八蛋。”

    秦有福是發起狠了,他能理解出去的這二十幾條船的危險性,既然是打算放棄了,還不如留點東西坑吳啟亮一把。

    郝連澤完全被邊緣化了,他被解除了職位,成了一個閑人。沒有誰敢跟他說話,官員們都躲著他,好像跟他多說兩句就會被大家看成一類貨色一樣。

    雖然因為條件有限(主要還是秦有福認為沒有必要)他的事情還沒有報到京裡,但是誰都可以預見到郝連澤的下場。或許郝連澤不會被免職,甚至連處分都不會給,但是他是肯定沒有希望了的。

    再說今天的事一旦傳回京裡,不光是郝連澤,就連他的父親都得受牽連,他算是完了。

    ……

    一門一門的火炮被從船上拆了下來,幾個軍士擡一門,慢慢的移動到了平緩的地方,然後裝車開始運往隘口。

    今天晚上,整個全火器營的人都別想睡了,他們得在天明之前在隘口布置好火炮陣地,等著吳啟亮上鉤。

    紮木里領著二十幾條船開始在船隊不遠的地方開始執行起警戒任務來,大家都在等吳啟亮的襲擾船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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