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康熙國策顧問 作者: 布老虎吃人(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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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0 19: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126424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49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誰都害怕

    紮木里心裡有數,這次隨秦有福出來自己算是揀了便宜了。

    別看秦有福平時顯得每個正經的,但是別人打起仗來還真是步步算計,幾次交手下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沒了,咸寧城也打下來了,順帶著,全火器營的兄弟都得了實惠。若是再這麽打幾仗,怕是全火器營的兄弟們都能發上一筆財,更不要說這些當將官的了。

    不過跟著秦有福有幾條得注意的。一個就是聽話,別看有時候他的那些個計策顯得挺幼稚或者挺冒險的,但是不管怎麽樣有用就行。再有一個就是得不怕死,秦有福這個人挺好說話,有什麽意見或建議在安排的時候你可以隨便提,能解釋的他肯定會跟你解釋,但是安排好了就得按照計劃執行。

    郝連澤的後臺不算小了,可是還是一樣砍腦袋,紮木里算是看明白了,秦有福根本就誰都不怕,也不擔心得罪了誰,除了皇上,恐怕沒誰能怎麽樣他的。這趟出來也就納蘭性德還看著他眼裡,別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不過想想也是,秦有福跟納蘭性德那是舊交,兩人在皇上面前都是說得上話的,剩下別的人在秦有福的眼裡都差不多。從這些日子的接觸看來,納蘭性德怕是有監督秦有福的意思,否則也不至於兩個主將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把東西送到武漢以後,紮木里等不及岳樂將軍的人馬,帶著幾條船先趕回了咸寧。紮木里心中有數,自己這次算是上了秦有福的眼了,只要以後的事情辦得漂亮一點,就憑著全火器營的功勞,只要秦有福上下嘴皮一動,回去以後自己怕是就得升級了,搞不好自己將來也能混個一品二品的。

    現在看來,最好就是能拿下全火器營來,若真是這樣,恐怕在京畿自己也就能說得上話了。

    “大人,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負責瞭望的軍士招呼著正在發楞的紮木里。

    “怎麽了?”紮木里心里一驚,這眼看就要到咸寧了,還能出什麽問題?

    “大人您看,我們的船怎麽擺成了這個樣子?”軍士指著正停泊在岸邊的船對紮木里道。

    紮木里一看,可不是有點不對勁怎麽的。全火器營在隘口消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以後,很是繳獲了一些快船。這些快船吃水淺速度快,但是防護水平比較低,秦有福的意思是用這些船運兵裝東西的,這樣地方寬敞一點,大家也舒服一些。靠岸下錨的時候,秦有福可是把這些快船都調集在岸邊,全火器營原來帶來的大船都放到後面的,用秦有福的話來說,這些大船結實一些,萬一碰上沒給幹掉的吳三桂的水師的船,用大船好歹也能多頂一陣,大家上下快船麻利,即使是出了問題,跑起來也方便一些。

    紮木里清楚,秦有福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別看秦有福打仗夠狠的,但是他可從來都沒有說過他不怕死,安全第一這話時不時的能聽秦有福說起。

    現在再看看停泊在江邊的船,外面一圈都是快船,幾乎呈包圍的狀態將原本處於最外圍的大船給圍在了中間,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停泊狀態。

    想到抓獲的近萬俘虜,紮木里一下緊張了起來,全火器營本來人就不多,如果這些俘虜鬧了起來,說不定還真的能鬧出點什麽來。

    “讓所有的人都小心一點,看管好俘虜,如果有不聽話的,砍了就是了。咱們過去看一看!”全火器營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再說剛剛占領咸寧,大家都不願意回去報信和運送東西,所以紮木里去武昌的時候用了不少俘虜。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當然不用擔心,不過現在出現了意外,一方這些俘虜作亂還是有必要的。

    ……

    納蘭性德看管著俘虜,心裡面急得不行。別看現在還沒有聽到交火的聲音,但是他實在擔心,萬一幾個城門中有一個守不住,事情就麻煩了。

    當初離京的時候皇上親自交代過,讓自己看好秦有福,注意保證他的安全,還給了納蘭性德一份密旨,讓他便宜行事。納蘭性德知道,皇上這是兩個意思,第一:秦有福是個人才,雖然戰場上刀劍無眼,但是只要有可能,自己是應該盡量維護秦有福的周全的。第二就不好說了,不過納蘭性德知道,皇上說的便宜行事無非是兩個意思,一個是預防秦有福變節投敵。

    秦有福於火器上的水平無與倫比,若是投了敵,對大清很是不利。另一個就是預防秦有福被俘。想來皇上也知道,秦有福本就不是個膽子大的,若是被俘了,他肯定投降,若是碰上了這兩樣,納蘭性德就該便宜行事了。納蘭性德相信,皇上給他的密旨無非是讓他取代秦有福掌控全火器營,這當然是在便宜行事之後的事。

    離開京城這麽長時間,這次是納蘭性德跟秦有福第一次分開。納蘭性德真擔心,萬一到了生死關頭,秦有福腦袋一熱,怕了。一旦他投了敵,那麽不但秦有福的家人,納蘭性德這邊也落不著好,到時候就麻煩了。不過納蘭性德很清楚,在當時的環境下,全火器營實在找不出什麽放心的領兵的人了,秦有福的安排無疑是最合適的,畢竟他更熟悉使用火器進行攻防。

    戰船這邊是全火器營所有人的退路,一旦有什麽問題,大家還可以放棄咸寧,退到船上。如果不守好這條退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調度完船只,做好了預防工作以後,納蘭性德就開始焦急的等待著,一方面等著岳樂的人馬趕快抵達咸寧,這樣全火器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另一個就是等著聽到秦有福他們守城時抵抗的炮聲,只要炮聲一響,想來拖到岳樂的人馬抵達咸寧還是不成問題的。只要岳樂的人馬一到,即使是將所有的火炮都交給岳樂也無所謂了,最多是全火器營至此返回京城,有全殲吳三桂的長江水師和拿下咸寧城的功勞,打不打岳陽都問題不大,至少對秦有福和納蘭性德來說是差不多的。

    “報告大人,紮木里大人帶著去武昌送貨的船回來了。”一名軍士來到船頭報告著。

    “岳樂將軍的船隊來了麽?”納蘭性德最關心的是岳樂的大軍什麽時候能到。

    “還沒有,剛才探子回報,岳樂將軍的船隊也沒有多遠了。半個時辰左右就能到達。”軍士匯報著。

    “去迎一下紮木里大人,等他的船一靠岸,讓他馬上來見我。”納蘭性德吩咐著。既然紮木里回來了,納蘭性德自然就可以把這邊的事交代給紮木里了。納蘭性德打算進咸寧城去跟秦有福在一起。

    ……

    秦有福這會正緊張得不行,眼看吳三桂派來攻打咸寧的先頭部隊就要到了,可是咸寧城里的老百姓還在拖家帶口的往城外跑。如果說換了別的人,到了這個時候,怕是早就令軍士強行驅散百姓,將城門關起來了,可是秦有福不敢。畢竟自己的兵剛剛鬧出了事,已經令咸寧城的百姓十分不安了,這個時候,如果再強行驅散百姓將城門關起來,秦有福擔心當真把老百姓給惹急眼了跟自己拼命。

    秦有福倒是有把握用血腥的屠殺很快震懾住鬧事的老百姓,但是想想這些老百姓實在無辜。秦有福實在是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再等一下吧,等看到吳三桂的先頭部隊趕到的時候再強行關閉城門,想來只要自己這邊一開炮,城門邊上的老百姓也都該跑開了。秦有福當然知道,若是想保住咸寧城,必須在吳三桂的兵馬趕到以前關閉城門,否則大批的敵軍蜂擁而入,全火器營就是想守也守不住咸寧,畢竟他們的人太少了。

    ……

    咸寧城外,由岳陽出發反攻咸寧的劉全這會正心裡暗暗偷笑。他早就從被秦有福殲滅的吳啟亮的長江水師漏網之魚和咸寧城裡逃出來的軍士那裡得知,殲滅吳啟亮長江水師和攻下咸寧城的那個滿清全火器營人數並不多,但是使用的火器無比犀利,一炮就能轟沉一條快船。

    只不過一陣炮火,咸寧城守備黃理信和上萬咸寧守軍便灰飛煙滅。盡管劉全不是很相信,但是這話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說的,總是應該有些道理的。咸寧如何跟他岳陽沒有什麽關系,有的東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冒險的事情實在有點犯不上。

    如果讓劉全自己選擇,他肯定不會管咸寧的事。可惜他畢竟還在岳陽將軍的節制之下,上命難為,只好帶領著他的騎兵部隊馳援咸寧。

    這一路上,劉全正愁著用什麽借口拖延時間,最好是能用不著去咸寧。結果地雷陣和咸寧城裡擠滿在官道上的百姓給了劉全最好的藉口。

    怎麽說咸寧城裡逃出來的百姓都是大周治下的子民,就算有天大的事,劉全也不能縱兵奪路而行不是?

    於是,吳三桂派出攻打咸寧的部隊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劉全甚至下令就地休息,然後派出軍士到後面請示將軍該當如何處置。

    岳陽守備李全寶也不是傻的,咸寧黃理信的兵馬雖然比他少了兩萬,但怎麽說也有三萬多人,碰上了秦有福的全火器營,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部隊就給打垮了,連黃理信也丟了性命。李全寶並不認為自己碰上了秦有福的全火器營會好到什麽地方。

    馳援咸寧是必須的,但是如果條件不許可就不是他的問題了。他現在更希望岳樂的大軍趕快抵達咸寧,這樣他就有理由返回岳陽,不用去冒險了。

    ……

    秦有福那裡知道,李全寶其實跟他一樣,誰都怕在這個時候對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0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秦大人,你說岳樂將軍會不會告我們縱兵搶劫啊?”紮木里心有餘悸的問道。

    雖說他們占領了咸寧,但是按照規矩,咸寧府庫裡的東西和賬目是要上交的,畢竟這個城市還要維持下去,需要維持下去就需要經費。秦有福他們已經把咸寧府庫給搬空了,而且一分錢都沒有上繳,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紮木里這是有點擔心了。

    “要不你跟岳樂將軍說一聲,就說你分到的那些錢是咸寧府庫裡的,你不過是擔心出了什麽問題,這才幫忙保管的?”秦有福斜靠在床上,一邊剝著瓜子,一邊漫不盡心回應著紮木里。

    雖說秦有福早就說過,打下咸寧以後,包括紮木里在內的幾名高級將領不要錢,所有的戰利品全部由屬下們分了,可是那些當下級的也不是傻的,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秦有福的態度,若是當真不把領導的那一份拿出來,誰不定下一次他就會安排你赤手空拳的去沖鋒了。打仗的事可不是開玩笑的,隨時會死人的。

    “得,當我沒說過。那點錢我還是留著當壓驚費吧!”紮木里其實也就是這麽一說。畢竟全火器營是當著全咸寧城人的面搬空了府庫的,他是擔心萬一岳樂發現占了咸寧卻一點便宜都沒有心裡不痛快,要想讓他把自己那一份給讓出來是萬萬不能的。

    “哎,你們說說,為什麽當時那麽好的機會,吳三桂的人卻停了下來,不來進攻咸寧了?”納蘭性德其實早就在琢磨這個問題了,他實在想不通,當時全火器營只有不到三千人守咸寧,不管李全寶進攻那個城門,全火器營想要守住也得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是李全寶的部隊卻在距離咸寧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讓全火器營順利的將守城的任務交給了岳樂的部隊,一直到上船離開咸寧,納蘭性德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畢竟當時的情況太緊張了。

    “還能為什麽?咱們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幹掉了黃理信那麽多人,如果我是李全寶,我也不來攻打咸寧,這不是找死麽?”秦有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全然忘記了當時他在城頭上差一點就給嚇得想逃跑了。

    “這次咱們殲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又拿下了咸寧,過兩天再拿下岳陽,這個功勞可不小了,不知道回到京城以後皇上會怎麽封賞我們?”紮木里跟納蘭性德和秦有福不一樣,納蘭性德的道路是早就規劃好了的,再說他本人名氣又大,即使是不出來打這一仗,無非是多熬幾年的問題。

    至於秦有福就不用說了,他是鐵了心了抱著皇家顧問這個頭銜不放,至於幾品官什麽的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對紮木里來說,這次的機會可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們家裡沒有什麽關系,人脈也不像納蘭性德和秦有福那麽寬廣,頂著祖輩的功勞,算是混了個官當,如果不是跟秦有福出來,這一輩子估計也就到頭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打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是他負責指揮的隘口火炮,後來聯系岳樂將軍也是他出的面。赫然已經是全火器營目前的第三負責人。秦有福和納蘭性德雖說現在統領著全火器營,可他們畢竟不是全火器營的人,一旦回到京城,兩個人還是得各歸個位的。

    憑全火器營現在的表現,回京以後肯定是要擴編的,說不定紮木里借著這個機會就上去了。

    “你就別擔心,納蘭性德是御前侍衛,我是皇家顧問,到時候回到京城以後我們兩肯定得離開全火器營的,只要別出什麽事,到時候全火器營還不是你說了算?”秦有福懶洋洋的說道。

    畢竟接觸這麽久了,大家也算有感情了,說起話來還是比較隨便的。誰也不能一天到晚頂著假面具過日子。

    “也多虧二位大人,否則我紮木里也沒有今天了。”紮木里這話是兩個意思。一個是指秦有福指揮得當,這才消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另一個指的是秦有福殺了郝連澤。要是郝連澤還在,這些好事也輪不上紮木里。

    ……

    “皇上,岳樂將軍八百里加急。”南書房裡,康熙正跟幾位大臣商議著平三藩的事情策略和步驟,喜公公急匆匆的將一份奏折拿了進來。

    康熙今天之所以跟幾個大臣商量平三藩的事宜,也是因為前幾天聽說秦有福他們殲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的原因。雖說對秦有福的報告有些將信將疑的,但總還是要有針對性的做出戰略部署的。

    一聽說是岳樂傳遞回來的八百里加急,康熙也不多話,接了過來,一下就拆了開來。

    索額圖、納蘭明珠和科爾可待幾個眼巴巴的看著康熙,誰也不希望岳樂傳回來的是壞消息。

    “好!太好了!”看完奏折,康熙一拍大腿,連連叫好。“看看吧,咱們也用不著商量將來該怎麽打了,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了。”康熙興奮的說。

    索額圖連忙接過岳樂的奏折,看到納蘭明珠和科爾可待兩個人都湊了過來,索性將奏折讀了出來。

    “……九月五日,秦顧問著紮木里傳回消息,言及全火器營於九月三日在洞庭湖隘口附近設計全殲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敵水師大都督吳啟亮所乘之帥船被火炮擊中,當即沉沒,雖未打撈到屍體,但基本上可以確認已經斃命。是日,全火器營擊沉敵船三百餘艘,斃敵萬人有餘,另俘獲敵船近兩百艘,俘虜近萬人。自此,長江之上除小股匪患,再無吳三桂之長江水師之名。”

    岳樂的書寫水平較秦有福可高明多了,至少能把事情說清楚。

    “……另據紮木里所言,秦有福率全火器營已經攻克咸寧,目前正全面戒備,等待我軍增援,……敵咸寧守將黃理信對敵之時被火炮擊中,屍骨無存。秦有福親自出戰,於兩軍陣前斃敵叫陣先鋒,大漲我軍士氣。是役,全火器營萬炮齊鳴,當場斃敵近萬,餘寇落荒而逃。臣將即刻馳援秦有福部。秦有福率全火器營殲滅敵長江水師、攻克咸寧功不可沒,為我軍克敵制勝打開了缺口,由此,我軍只需緩緩推進,三藩之亂指日可平……。全火器營遊擊將軍郝連澤臨戰退縮,擾亂軍心,秦有福為定軍心,當即將之斬首……”

    岳樂說得很中肯,該是秦有福他們的功勞一點都不沾,有什麽說什麽,根本就是流水賬。其實在岳樂的角度也只能這樣,他可不敢亂說。

    “好啊!全火器營不但殲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還拿下了咸寧,這樣一來,我軍就可以逐步壓縮吳三桂的生存空間,想來平定三藩用不了多久了。”索額圖看完奏折高興的說到。

    “是啊,真沒想到,秦有福帶著區區五千兵馬,居然能立下這麽大的功勞,實在難能可貴。傳旨,晉秦有福之妻熊婉兒三品誥命,晉秦有福之子秦凱旋輕車都尉之爵。”康熙高興壞了,秦有福現在不在京城,但是有功還是要賞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1
第一百一十三章 岳陽城外

    “秦大人,這麽下去不行啊,他們怕是知道了咸寧的事了,幾個城門也堵死了,咱們怕是攻不進去了!”紮木里滿臉黑乎乎跑進大帳。

    本來秦有福是打算讓紮木里好好表現一下,到時候回了京城也好升官,這樣對秦有福也是有好處的。畢竟紮木里手裡的全火器營回京以後肯定是要擴編的了。誰知道到了岳陽以後才發現,岳陽城城門緊閉,試著用火炮轟擊,結果整個城墻非常結實,炮彈打上去基本上沒有什麽用處,城門也讓岳陽城的守軍給堵死了。

    一時之間,還真拿岳陽城沒有什麽辦法。

    紮木里當然知道秦有福為什麽把攻城的任務交給他,可是轟了半天,硬是拿岳陽城一點辦法都沒有,老將這會也急了。

    “娘的,這幫家夥就是欺負我們人少。要是人多了,老子把他的岳陽城給他圍起來,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挺得了一天還能挺得過一年!”秦有福撓了撓頭,恨恨的說道。

    “要不我去別的城門試一下,他們也得進出,總不可能把所有的城門都給堵起來吧?”紮木里實在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攻城略地可是天大的功勞,秦有福和納蘭性德都放手給自己了,要是再拿不下來,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了。

    “不行、不行、不行。”秦有福一聽這話連連擺手:“開什麽玩笑,咱們才多少人?總共加起來五千人都不到。你要是去攻打他其他的城門,到時候他在野外埋伏上一支騎兵部隊,你這邊還沒等擺好架勢,他的騎兵就沖上來了,到時候城裡的部隊再一擁而上,拼得消耗一兩萬人,只要跟你的部隊攪合在一起,你的火槍還能趕上他的馬刀?這樣危險的事根本不要想,咱們不能幹!”秦有福直接拒絕了紮木里的要求。

    紮木里其實也知道,當時秦有福說要將營帳和部隊駐紮在江邊的時候就說了,反正現在洞庭湖上他們是老大,就算吳三桂的長江水師還有那麽三條五條小船的也無所謂,停泊在船隊外圍的快船上已經擺上了火炮,只要不是大批敵人水師的進攻,沒有誰能打得過全火器營這些船的。

    全火器營人少,最怕的就是受到兩面夾擊,把部隊擺在江邊,萬一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上船就是了,千萬不能在可能被夾擊的地方跟敵人硬拼情願,秦有福才不會冒那個險呢。

    “可是在這麽下去咱們的彈藥就不多了,這岳陽城還打不打?”紮木里明白,全火器營的進攻手段跟別的部隊不一樣,如果沒有了彈藥,手裡的家夥還不如菜刀。這兩天高密度的進攻已經耗費了不少彈藥,再這麽下去,別說打完岳陽打長沙了,岳陽都拿不下來。

    “他祖母的,看來不出一點絕招是不行了。”秦有福一拍大腿,咬牙切齒的說。

    “秦大人有什麽好辦法?”紮木里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

    “他還能有什麽好辦法?他打算挖一條地道過去,然後把火藥埋到岳陽城下面。”納蘭性德一邊撕扯著剛剛烤好的武昌魚,一邊不屑的說到。

    紮木里一聽是這個辦法,頓時臉就黑了下來,考慮到秦有福畢竟還是最高指揮官,不得不解釋道:

    “若是敵人沒有防備,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可如今我們已經快打了兩天了,而且又都是用的火器,想來岳陽城的受敵早就防著外面這一手呢。我們先不說岳陽城本身地勢就低,一旦開挖地道,絕對會侵水,根本就沒有辦法操作,就算是一般的城市,碰上這樣圍城之戰的時候,首先就是要預防地方由地道潛入或炸毀城墻,其實這個預防起來也很簡單,只需注意觀察或留心傾聽,就不難分辨我方地道之走向,屆時只需在城內相同之處開挖一個缺口聯通地道,到時候或是水淹,或是火燒,基本上就能消除地道之用途,此計不可用也。”

    紮木里是打仗的行家了,自然是知道該如何守城的,兵書上也多有介紹,所以趁早解釋給秦有福聽。

    秦有福原本還真是想挖地道來的,而且已經跟納蘭性德商量過了,可是納蘭性德當時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根本就沒理他,聽紮木里這麽一解釋,秦有福才明白,感情別人納蘭性德根本就是拿自己當傻子看得,已經懶得跟他解釋了。

    “哎,我說納蘭性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為什麽早上我跟你商量的時候你不告訴我,存心看我笑話不是?我發現你跟你老子一樣,都是狡猾狡猾的!”秦有福是什麽人?那是菜市場鍛煉出來的,平時摳別人小稱的時候不知道給抓到了多少次,無非就是打個馬虎眼過去了,要是為了這個就會難為情,早就羞死了。

    出來了這麽久,又一起打了這麽多仗,再加上原本兩人的關系就不錯,納蘭性德早就知道秦有福是什麽人,他才不會為了秦有福的話生氣呢。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自己的魚,一邊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我為什麽要早早的就告訴你?難道你還會親自去挖地道?這岳陽能攻得下咱們就攻,攻不下就不理它了,反正皇上也沒說到底要怎麽打哪兒。再說了,就這挖地道的事,恐怕也就你不明白,剩下但凡讀過一點兵書的誰不知道?我就算不說也會有人告訴你的。我還忙著吃魚呢,沒工夫跟你說。”

    納蘭性德心中有數,攻打岳陽憑的是突然襲擊,現在敵人有了防備,憑全火器營這點人想打下來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再說這幾仗打下來,帶來的彈藥也不多了,能打下岳陽固然好,打不下來也沒有什麽損失,全火器營已經打得差不多了。

    “嘿,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可是最高長官!”秦有福好不容易有機會指揮那麽多人,倒是時刻記得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再說了,他老覺得自己是現代人,應該比納蘭性德強一些,可是盤算來盤算去,自己還真沒有什麽比納蘭性德強的。兩個人的關系雖說不至於到翻臉的程度,可是給一個古代人小看了總是件丟面子的事情。

    “我就不信,沒有了鄭屠夫,我就得吃帶毛的豬了你等著,等我想個什麽辦法把岳陽給拿下來!”不爭饅頭也得爭口氣,秦有福還就不服了,憑著他的大炮火槍,難道連一個岳陽城都拿不下來?

    “我等著呢,我早就等著了,你趕快想輒去,別影響我吃魚。”納蘭性德有事沒事的就想逗一下秦有福,畢竟眼看大家就要回京了,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再在一起打仗了。

    “你....”秦有福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一拳頭砸在小桌上,想把納蘭性德的魚給震下來,哪知道納蘭性德的手腳利索得很,秦有福的拳頭是落在桌上了,可是他裝魚的盤子也端了起來。

    “輕一點,別砸壞了桌子,這可是黃楊木的,值點銀子的到時候你賠呀?”納蘭性德算是占了上風了,當然可勁埋汰秦有福。

    “我……。”秦有福是真給氣著了,轉著圈找東西想砸了納蘭性德的桌子,一看紮木里帶刀呢,想都不想,一把就把紮木里腰裡的刀給抽了出來。

    紮木里一看這連刀都動上了,雖然相信秦有福不會是想砍了納蘭性德,但是這舞刀弄棒的也不是個事,連忙一把抱住了秦有福的腰:“秦大人,快把刀放下,別整出事來。”

    秦有福就是個來人瘋,要是紮木里不攔著還好一些,這一攔他還不幹了:“不行,老子非把他這黃楊木的桌子給他砍了,我讓它值點銀子!”

    紮木里也知道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兩人的關系不錯,無非就是逗逗嘴,肯定不會生氣的,現在聽說秦有福不過是想砍了納蘭性德的小桌,倒也樂得看熱鬧。嘴裡雖然叫嚷著快把刀放下什麽的,可手底下卻鬆了勁了。

    憑秦有福和納蘭性德的關系,就算這桌子是黃金打的,秦有福要砍也就砍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秦有福刀提起來了,當然沒有就這麽放下去的道理。於是不管不顧的,秦有福對著納蘭性德的小桌就是一刀。

    黃楊木本來就結實,再說紮木里那刀平時就是個樣子貨,根本就不利,秦有福這一刀砍下去,桌子不過給砍了個口子,可紮木里的刀卻受不了了,“卡”的一聲,直接斷成了兩截。

    “呵、呵、呵……。”這下,不但納蘭性德,連紮木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娘的,就這破玩意!”秦有福訕訕的看著手裡的半截刀,嘟囔了一句,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了,手裡的半截刀往地上一丟,一屁股坐在了小桌對面的椅子上。

    “沒想到,這破桌子還挺結實的,連紮木里的刀都砍壞了,等回京以後我找皇上給你要一把好一點的到,省得丟人。”秦有福跟納蘭性德能開玩笑,但是對紮木里還是比較規矩的,一來紮木里年紀大,再說兩人的關系還沒到什麽玩笑都能開的地步。

    “嗨,沒事、沒事,不就是一把刀麽,我這其實就是領出來的。”秦有福可以客氣,可紮木里也得受得了才行,他到不是不相信秦有福有本事從康熙那裡幫他要一把好刀出來,可是也得能要才行,於是連忙推脫著。

    “紮木里,你別客氣,我跟你說,到時候你就讓他幫你跟皇上要一把寶刀出來,最好是把皇上的鄂畢龍寶刀拿來賠給你,到時候你不就想砍誰就砍誰了?”納蘭性德在一邊煽風點火道。

    “你拉倒吧,皇上的鄂畢龍寶刀那麽好要?你給我要要試試?你要是能要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秦有福瞪了納蘭性德一眼,一邊兩腿一擡,直接上了桌了。

    “咣當!”一聲,秦有福的特意惡心納蘭性德,兩條腿放得特別重。

    “哎,幹什麽呢你?我這還吃東西呢!”納蘭性德一看秦有福連腳都上桌了,當時吆喝了起來。

    “別!”秦有福猛然坐直了身子,豎起了指頭,跟著一下站了起來:“他奶奶的,老子有辦法攻下岳陽城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2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釣魚

    “過來、過來、過來,給本大人看看,那是什麽玩意?”李全寶蹲在城頭上,招呼了親兵隊裡一個眼力勁好的,讓他看看對面清兵在搞什麽東西。

    其實不用李全寶吩咐,這一大早的,全火器營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連船都拆了幾艘了,能不吸引眼球麽?但凡有些心思的,早就留心觀察著了。這會一聽李全寶的吩咐,哪有不馬上回答的。

    “說不好啊大人,清狗作的這東西有點像攻城車,不過這一來太少了,二來也太結實了,再說了,就他們這家夥,連二十個弓箭手都站不下,到底是什麽還真不好說。”親兵小心的回應著。

    其實不用親兵說話,李全寶已經發現全火器營正在建造的這個東西有些不對勁了。不管是樓車還是攻城車,都是中國部隊攻城的常規武器,但凡有一點常識的都認識。李全寶之所以會問,實在是因為秦有福的全火器營搞的中國東西有點怪。單從樣子看,全火器營搞出來的絕對是攻城用的東西,對於這一點李全寶是非常肯定的。

    李全寶不傻,他不認為全火器營勞民傷財的折騰出來的東西只是為了擺樣子的的。但是由於摸樣的原因,李全寶實在不敢確定全火器營到底造的是個什麽。

    一般來說,攻城車的樣子經過無數次實戰的檢驗,摸樣已經是固定了的,正常情況下,攻城車會根據城墻的高度而定,搞兩個平臺。上面一個平臺主要是弓箭手和盾手使用的,只有一個很小的樓梯。弓箭手負責壓制守城敵軍,盾牌手負責保護弓箭手。二層平臺有一個坡度很小的樓梯,能保證短時間內通過大批人馬。正常情況下,二層平臺上會躲藏著軍中最勇猛的武士,這些人會利用弓箭手壓制住守城敵人的瞬間,用他們的生命搶奪和守護著占領下來的那一段城墻,直到後續部隊沖上來擴大戰果。李全寶知道,這種戰法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進攻方面占據絕對優勢,而且不惜付出極大代價的情況下。

    一架攻城的樓車說起來簡單,但是要真正制造出來,費時費工不說,還必須在數量上取得優勢。單獨一架樓車是沒有意義的,即使樓乘上攻方的武士銳不可當,但只需要有針對性的調集兵力,總有蟻多咬死象的時候。

    再說制造樓車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那麽多樓車,工匠就不需說了,單是材料就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李全寶想不明白,全火器營造這麽一架樓車有什麽意義?

    “大人,清狗的這攻城車似乎有些不對勁。”劉全也不是全廢的,至少紙上談兵的功夫還是有的,要不然李全寶也不會派他當先鋒馳援咸寧。

    “怎麽說?”李全寶小心的躲在城垛的後面問道。這兩天來,全火器營已經用他們的火力證明了,凡是露頭的都可能成為靶子,雖然有可能躲過一次兩次,但是冒頭的次數越多,受傷或要命的可能性越大,保護好自己已經成了岳陽城守軍的習慣了。

    “他們的這個攻城車底盤特別大,上下兩層根本就接觸不到城墻,要是用這個攻城,他們還得準備好跳板。下官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些問題。”劉全反複觀察了很久了,攻城用的樓車書上多得是,沒有那一款跟全火器營打造的這一款相同的。

    “還真是,你看看,他們正在往樓車上加被子,這是為什麽?”李全寶想不明白了。

    “下官也不清楚,不過下官覺得的,但凡有可能,最好別讓全火器營的這個耬車接近岳陽城的好。”劉全心裡發毛,這樣不奇怪,畢竟是敵雙方,發現對手使用了自己全然不知道的戰術,實在讓人有點膽寒。

    “命令拋石機和步弓手、強弩做好準備,只要發現全火器營的樓車進入攻擊範圍就開始攻擊,另外多準備火箭,將敵人的樓車消滅在路上”李全寶拿定主意,下達著命令。

    ……

    “快一點,都給老子快一點,樓車出發以後大家就跟上,通道要注意連接,別讓箭給射了下來。”紮木里這會急得跳腳,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兩個主官昨晚上出了主意以後就打好了招呼,說是今天要睡懶覺的,沒事不讓紮木里找他們。

    其實一大早紮木里就聽到親兵來報告,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兩個主官昨晚上喝酒喝到後半夜,今天一大早讓拆船的聲音吵醒了,這會,兩個人一人一根竹竿,遠遠的躲在最外圍的船上躺在躺椅上釣魚呢。畢竟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碌,兩個主官也忙得一塌糊塗,適當的放鬆一下無可非議。

    可是紮木里已經聽說了,秦有福那個家夥連魚線都沒有裝在魚竿上,把竹竿往水裡一放就睡著了。

    一時之間,紮木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對全火器營此次出京有絕對的領導權,任何動作都必須經過這兩個人的同意才行的。也不完全是,應該說是任何命令都必須通過秦有福才能執行,只是秦有福總會給納蘭性德商量一下,讓大家都感覺納蘭性德的意見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攻打岳陽絕對是一場至關重要的戰鬥,特別是對紮木里來說,這是一場完全由他主導和控制的攻堅戰。正常情況下,領導現場指揮、鼓勵和支持是非常關鍵的,至少也得表現出足夠的關注,可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到好。只管出主意,剩下的什麽都不管,兩個人甚至無聊到連魚線都不掛就跑去釣魚的程度。

    面對這樣的主官,紮木里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這會他也沒什麽心思想想這些了。打下了岳陽當然好說,大笑幾聲方顯英雄本色。如果打不下來,紮木里恐怕連哭都不知道該跟誰哭去了。兩位主官不單是給出了意見和建議,幫他想好了進攻的策略,甚至完全放手讓他獨立指揮。

    作戰方案是紮木里認同了的,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打不贏,紮木里真就連跳樓的地方都找不著了。

    “大人,樓車已經就位,隧道也已經準備好了,是否按照計劃進攻?”傳令官跑到紮木里的面前,大聲的詢問著。

    “下令火槍隊就位,火炮注意控制岳陽城門,別讓人鑽了空子。樓車和隧道按照布置開始推進,通知輜重隊準備好火藥,一旦樓車就位,馬上把火藥傳遞上去。”紮木里已經沒心思看來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到底是釣魚還是睡覺了,他的事情還很多,能否攻下岳陽城就看今天了。

    ……

    “大人,敵軍的樓車動了。”劉全一直在注意觀察著,猛然間,他發現全火器營那巨大的樓車緩緩的移動起來。

    “我看見了。”李全寶從城垛邊小心的探出頭來,留心觀察著對面的動靜。他在看來,如果秦有福略微不小心,他即馬上發信號,讓一直埋伏著的那幾千騎兵沖擊一番,一旦引起全火器營的動亂,那麽他就會下令全軍出擊,一舉擊潰秦有福的全火器營。

    “他們排出了火槍隊列,火炮也開始向前移動了。”劉全仿佛自言自語的說,其實這也難怪,無論是誰,到了這個時候都難免會緊張,說話是減輕壓力最好的辦法之一。

    李全寶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觀察著。突然,李全寶發現了讓他更加無法理解的東西。

    “樓車後面跟著的是什麽?怎麽看著像封上了兩邊的桌子?。”李全寶開始緊張了。未知的東西是最可怕的。

    “不……不知道,兵書上也沒有這樣的東西啊!”劉全看著跟隨樓車不斷延伸的船板隧道,這會也蒙了。他已經安排了人在城裡到處設立了聽音處,根本無需擔心全火器營從地下打洞進攻岳陽的問題,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全火器營居然把地道建到東面上了,還這麽大搖大擺的。

    “還不趕快通知投石機和弓弩發射火箭?若是讓發他們把這個隧道和樓車頂到岳陽城的城墻邊上,你我就是大周的罪人了!”李全寶已經看出了全火器營的數段,目前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將樓車河隧道砸垮燒掉,否則讓全火器營到了岳陽城邊上,岳陽城再想守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

    “哎,你說這一次攻打岳陽會死多少人?”納蘭性德臉上蓋著草帽,夢遊一般的說到。

    “我怎麽知道?這得看李全寶的膽子夠不夠大,他手下的士兵肯不肯拼命了。如果換了是我,用李全寶那些武器,我連城門都不會關,直接就大開著,把咱們全火器營全都放進城裡去,到時候安排所有的部隊跟全火器營打巷戰,反正全火器營就那麽點人,一個拼不過就兩個。偷偷摸摸的,幹掉一個是一個。不等全火器營走出岳陽城,估計就得咱們兩個上去了。最關鍵的是,咱們這次是孤軍深入,一旦損失過大,連開船的人都湊不齊了,李全寶說不定還能白白撿一個長江水師,到時候岳樂將軍和咸寧就麻煩了。”

    秦有福頭都沒擡,腳上輕輕的抖著魚竿,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納蘭性德這會有點坐不住了,一把抓下了臉上的草帽,盯著秦有福:“我的天,原來你說的萬無一失居然就是這樣?萬一李全寶當真拼命怎麽辦?”

    突然,秦有福的腳上一緊,有魚了他急忙伸手抓住魚竿,一邊回答著納蘭性德:“慌什麽,要是換了是你,看到大炮一片的,你還敢打麽?好好的釣你的魚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3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攻打岳陽-1

    人們對未知的東西都懷著一種敬畏的心情的,就比方說李全寶。

    李全寶是見識過火炮的,他的軍中也有火炮,青銅鑄造的,每一門有一千八百多斤,能將海碗大的彈丸射出去兩三百丈,若是碰到人身上那是沒話說的,少不得缺胳膊斷腿的,即使是最好的駿馬也受不了那麽大彈丸的攻擊,基本上碰上就是個死。

    不過這火炮發射起來太慢,準頭也不行,只合適對付大部隊的攻擊,對付個體單位基本上就得靠老天爺保佑了。

    反正用過幾次以後,李全寶的總結就是火炮這東西的確是個嚇唬人的好玩意,但是真正兩軍對陣還是得靠真刀真槍的,若是算起傷亡的用處來,一門火炮怕是還比不上一個好一點的弓箭手,至少弓箭手靠譜一些。

    但是面對全火器營的火炮,李全寶心裡沒底了。

    雖然他沒有見識過全火器營的火炮攻擊的效果,但是他手下有不少從長江水師或咸寧城跑出來的散兵遊勇,他們可是見識過全火器營萬炮齊轟的場面的,李全寶詢問他們中的不少人,這些人每當談到全火器營火炮轟鳴的場面的時候,各個都顯得不寒而慄,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根本就是受了很大刺激的摸樣。

    不過通過大量的詢問,李全寶也算是掌握了全火器營火炮的一些特點。火炮的外形不大,看上去很輕便的樣子,發射了機炮以後便或被籠罩在煙霧之中,顯得卓越不凡。炮彈是會爆炸的,凡是炮彈附近的人,即使不當場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一個兩個頭腦不清,耳聾眼瞎的樣子,實在是可怕。

    這兩天來,李全寶算是見識了全火器營的火炮,雖說沒有那些戰場上下來的逃兵說得那麽可怕,但是也相去不遠了。至少了李全寶自己就不止一次看見全火器營的炮彈落到城裡以後的威力,且不說人,就是稍微單薄一些的房子,不過是一炮的事情,等硝煙過去以後,剩下的就只有殘磚斷壁了。

    若不是考慮就這麽放棄岳陽要擔著天大的干系,若不是考慮自己遠在雲南的妻兒老小,李全寶恨不得遠遠的就躲著全火器營,想要什麽地方由他們去。可是李全寶不敢,男子漢大丈夫怎麽都得擔著責任,就算不為了什麽狗屁的大周朝,也得考慮考慮自己的家人。

    黃理信是被一炮轟成了肉醬,自然是無需說的,可是李全寶知道,黃理信的家人前腳剛剛受了皇上的封賞,後腳就有戶部的官員尋他們討要房契地契,黃理信並不是南方人,他的家眷乃是作為人質留在衡州的,所住的房子乃是官宅,哪裡來的房契地契?就這麽著,黃理信屍骨未寒,他的一家老小就被畢恭畢敬的請出了官宅,至於以後他們該住到什麽地方就不是李全寶能關心的了,不過想一想就知道,這麽大的一家人,原來黃理信當官的時候還有俸祿和各種孝敬,日子自然是好過的,可是現如今黃理信已經死了,就算還有些家底,皇上又賞下了些東西,可是又能架得住多久的嚼口?即使在老家有些田地,但北方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果能節儉一些,或許能在南方買上點地,老老實實的當幾天田舍郎,不過想一想自己家裡的那幾個,李全寶實在不覺得黃理信的家人會有什麽好下場。

    反正他家裡如果出了這樣的問題,怕是用不了幾天就得去要飯去了。一幫肩不能挑手不能擡的公子夫人,你還指望他們能幹些什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李全寶是跟西平王爺從北方一直打下來的,在南方這些年,多少置辦了些田地莊園什麽的,只要不是太奢侈,即使沒有了李全寶,想來也夠家裡人挺一陣子的,將來的事就不好說了,不過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李全寶很是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不停地在揣摩著全火器營的動向,通過全火器營的攻擊方式,李全寶還真看出了點問題來。

    全火器營除了西門這個方向以外,並不攻擊其他方向的城門。而且根本就沒有合圍岳陽城的意思,不過想想也很自然,畢竟全火器營就只有那麽一點人,即使他們的火器再厲害,自己豁出去派出騎兵全力沖擊一番,只要能跟他們攪合在一起,那麽勝利的天平就要傾瀉了。畢竟自己的部隊在人數上遠不是全火器營可以比擬的,就算是十個拼一個,只要能動員岳陽城的老百姓跟著自己一起幹,拿下全火器營根本不在話下。

    李全寶也看出來來了,雖說全火器營的火炮厲害,但是面對高大堅固的岳陽城還是威脅不大的,他們可以隔著城墻在城裡炸出一片無人區來,但是大炮的炮彈打在城墻上的時候只不過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疤痕,根本無傷大雅。

    李全寶這兩天反複考慮,自己到底是就這麽抻著全火器營,等他們打夠了,沒有炮彈和糧草自己回家,還是發點狠派人出去沖一下,拼著傷亡些人,乾脆利索的嚇走全火器營。

    至於殲滅全火器營的事李全寶是不想了,別人的營帳就在江邊上,江裡看得見的地方都是他們的船,當真打得傷筋動骨了,無非是上船一走了之,反正自己的手裡也沒有水師,根本不用指望跟他們在水上拼命。

    其實李全寶不單是這麽想的,也小規模的試了一下,想看看全火器營的反應和底牌。哪知道這一試才知道,別人敢用這麽點人就攻打岳陽城那是有底氣的。

    西邊的城門李全寶自然是不敢開的,即使開了城門,估計不等他的騎兵走出去,全火器營的炮彈就落下來了,如果在跟著沖擊一番,說不定岳陽城就丟了。

    為了試一下全火器營的底牌,李全寶派出了一千騎兵,從東門悄悄的出了岳陽城,繞過岳陽之後,從兩個方向同時沖擊全火器營的駐地。雖說被發現是肯定的,畢竟上千騎兵同時攻擊的動靜不是一般的小,但是李全寶沒有想到,全火器營居然早早的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營帳外圍的溝渠(戰壕)裡藏的都是火槍兵,還有大炮。

    自己這邊的騎兵剛剛開始沖鋒,別人的大炮就響了,一陣炮彈一下就打亂了陣腳,本指望他們也就是這些防禦手段的,誰知道等騎兵跑起來了以後,溝渠裡的火槍兵成了真正的勾魂使者,整整一千騎兵,一個沖鋒,除了少數眼明手快的逃出來了以外,剩下的連別人的營帳邊都沒有有挨上,全都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這兩天來,全火器營那邊的大鍋就沒有斷過火,全在煮著馬肉,那個香味,連李全寶都能聞得到。

    其實也難怪李全寶的騎兵會全軍覆沒。秦有福是個怕死的,雖然是他主動要求出來打的仗,但是這主要還是希望借此告訴熊婉兒,自己是非常在意她的,甚至可以為她冒險出來打仗。

    正是因為秦有福怕死,全火器營的弟兄們都知道,秦大人什麽都好說,但是有兩樣是必須非常小心的,誰都相信,不管是什麽人,只要違反了這兩項軍規,秦大人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反正全火器營現在是他說了算,即使有能耐拿下秦有福,那也是回京城以後的事情,只要跟著秦有福,他可是誰都敢殺的。

    全火器營最忌諱的第一就是站崗放哨。按照規定,全火器營每到一處,首先選擇的是易守難攻的駐地,接著就是安排崗哨的問題。秦有福對安排崗哨不是一般的在意。不但要有明崗暗哨,而且彼此之間還得能相互照應,崗哨派出去的距離也很遠,遠到能保證全火器營能夠在面對敵人偷襲的時候有足夠的準備時間。

    明崗控制著附近的要點,哨位周圍布置著陷阱和竹簽,除非知道路徑,否則想幹掉哨兵是不可能的。按照秦有福的規定,哨兵周圍不能有障礙物,站哨的時候必須站直,哨兵之間彼此監督,一旦發現問題,第一時間鳴槍報警。至於暗哨就說不定了,就連明崗也不知道暗哨的位置,但是可以肯定,暗哨是可以發現明崗的情況的,而且也有自己的監督範圍。

    經過秦有福這樣明崗暗哨的布置,先要偷襲他的營地不被發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一個就是戰壕。每次紮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全軍挖戰壕,不但要挖得能保護全營地,還必須縱橫交錯,能起到交通壕和預防騎兵的做用。秦有福考慮過了,這個年頭,憑著全火器營的火力,有能力對全火器營照成威脅的只有大規模的騎兵突襲了,只要能扛住騎兵,全火器營基本上可以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包打天下。

    只要別給別人陰了,一般情況下問題不大。

    李全寶當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不過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已經不但算再去試驗著進攻前火器營了。他打定了主意,自己打死了都不開城門,就這麽跟全火器營耗下去,看看誰耗得過誰。

    可惜,全火器營這會的動靜還真是嚇著他了,不用說李全寶就知道,全火器營怕是想出了什麽攻城的辦法來,否則也不至於那麽大動幹戈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4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攻打岳陽-2

    “裝彈!”岳陽城裡,負責拋石機的指揮官黑著臉大聲命令著。

    負責裝彈的軍士已經都累得快動不了了,可是想想停下來的後果,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拼命往投擲斗裡填裝著石塊。至於打磨好的石彈早就用完了,好在拋石機不太挑揀,只要能放進投擲斗裡的,就算是磚頭也無所謂。

    也難怪負責拋石機的指揮官不舒服,自從發現了全火器營的樓車開始接近岳陽城以後,凡是夠得上的重武器都用上了。

    威力最大的當然還是火炮,雖說沒有辦法跟全火器營的火炮比,但是相對弓弩和投石機來說還是厲害的,那個東西不但打得遠,而且準頭也好。只可惜太不爭氣,一來數量太少,很難形成有效攻擊,二來太嬌氣,不過打了十幾跑,就有兩門炮炸了膛,結果沒傷到全火器營的人,倒是把跟他們在一起的弓弩隊給傷了不少。

    不過還得說全火器營的火炮實在是厲害,這邊火炮隊和弓弩隊還沒怎麽打呢,別人的炮彈就落到城墻上了,雖說隔上好半天才能打中一炮,但是只要打中了那就是一片,炮彈一落下來,城頭上就得擡下好幾個。

    不過一個時辰,岳陽城的火炮隊和弓弩隊就給打垮了,只剩下在城裡拋射的投石機還能進行一些遠程攻擊。

    負責拋石機的指揮官一邊詛咒著全火器營的火炮太厲害了,一邊在心裡哀嘆自己的命不好,暗暗的罵李全寶真是個豬,一點都不懂,凈在那裡瞎指揮。投石機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大威力武器了,但是這玩意根本就沒有個準頭,只能大概朝一個方向攻擊,原本就是用來對付大集群作戰的,誰見過像現在這樣用來打全火器營的樓車河,那個不知道幹什麽的船板通道?如果說全部用石彈還好一點,畢竟分量上差不多,而且是圓的,準頭能好一點,可是原本就不多的石彈早就用完了,照現在這樣用些磚頭石塊什麽的,有個準才怪呢?

    雖然心裡嘀咕著,可是負責拋石機的指揮官一刻都不敢懈怠,畢竟李大人可一直都在城墻上看著呢,打得準打不準的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一回事,看李全寶的架勢,拋石機的指揮官可以肯定,只要自己這邊敢停下來,他那邊就敢讓人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了。

    “砍纜!”隨著拋石機指揮官的命令,又是一批磚頭石塊什麽的帶著“嗚、嗚”的聲響越過岳陽城的城頭砸向正在以樓車位龍頭逐漸延伸的船板通道。

    ……

    “跨啦!”一下子,船板通道中信手敲打出來的一節在經受了數次攻擊後,當間的一根橫梁終於斷了,頓時,厚重的船板一下壓了下來,正在兩邊賣力推著通道前進的幾個全火器營的兄弟一下沒注意到,當時給砸得七葷八素的,有幾個運氣不好的頭上都給砸出血來了。

    “哈、哈、哈、哈……”其他正推著通道前進的兄弟們正閑得發慌,一下發現這幾個倒楣蛋狼狽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畢竟是整個通道同時推進的,幾個倒楣蛋的事一下子恨不得讓大家夥都知道了,通道中笑聲連成了一片,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笑、笑、笑都笑什麽趕快把通道連接好了,要不然讓弓弩射進來了,命可是你們自己的。”紮木里當然是不會在這裡出現的,他負責的是指揮,具體實施當然由下級軍官負責。別看校尉的級別已經不低了,可是在這通道裡,一樣也得推著通道前進。

    一般的弓箭和火箭對通道是沒有什麽威脅的,船板上面集中了全火器營所有人的被子(當然不包括秦有福和納蘭性德的),別的部隊的被子都是毛毯或氈子,全火器營用的是棉被,那玩意打濕了水以後比一般的盔甲差不了多少,還防火,就是太重了些。

    即使是弓弩的重箭,頂了天也就是射穿了棉被和船板以後在通道裡冒個頭,基本上沒有威脅,不過通道的每一段前後都是開口的,如果這個時候給射進來兩箭,搞不好就要死人了。

    別看全火器營都是一幫公子哥,但是怎麽說都是八旗子弟,建功立業的心思還是有的。這一趟跟秦有福出來順風順水的打了幾個勝仗,且不說回去以後的封賞,便是回京以後再見了原來那些朋友,自己也能昂首挺胸的說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了,不用說,便是家裡或主子都得考慮一下自己全火器營的出身,待遇上肯定是能好上幾分的,所以這會幹起活來也很拼命,不一會,整條通道又接了起來,緩緩的向岳陽城推進。

    樓車上,幾個打炮打得好的分別在一層和二層準備著,別看他們這會是給人推著前進,可是一旦開打,最危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

    “讓弓箭手開始拋射,盡量將樓車上的韃子都給射死了!”李全寶已經看出來來了,這樓車上的火炮不是擺樣子的,一旦開始攻擊,絕對是個大麻煩。

    “大人,要不您還是先下城吧,一會這火炮就夠上了。”劉全必須得想辦法把李全寶給支開,否則他也走不了。別看全火器營的大炮能打到城裡,但是由於角度的問題,城垛後面還是比較安全的,但是等樓車靠近了,全火器營的火炮就可以直射了,那個時候,李全寶絕對是目標,跟在李全寶邊上的劉全可不想死得那麽早,所以他必須把李全寶“請”下城樓去。

    李全寶雖然害怕,但是總還得保持一點主官的威嚴,於是一邊下城,一邊告訴劉全:“注意跟在樓車後面的通道,秦有福不是傻瓜,要是沒有點陰謀,他不會那麽費勁的搞這麽一條通道出來。”

    劉全一邊慶幸李全寶終於肯下城了,自己也就有機會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了,一邊答應著:“大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別看咱們現在還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是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幾十壇油,現在正燒著,等他們的通道一靠近,只需將油給倒上去,到時候一把火,任他怎麽樣都沒有辦法對付我們岳陽城。”

    “這樣就好!”李全寶其實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全火器營的這個通道實在不好對付,火箭一射上去,燒了一會就滅了。拋石機打了半天,也就打垮了其中的一段,還讓別人一會就接上了,要說起來火炮可能還行,可惜自己的幾門火炮沒打一會,不但沒打中通道,反而把弓弩隊給炸了沒了,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李全寶之所以能在城垛上堅持這麽久,不是他不怕死,實在是他想不明白,秦有福的全火器營為什麽要搞這麽一條通道?如果是強攻,應該多做樓車才對,可是他們只做了一架樓車就完了。這麽一架樓車你能起什麽作用?自己只要多派些人,守住樓車附近,即使全火器營的都是韃子的“巴圖魯”,自己這邊的人再孬,就是五個十個拼一個,甚至只是用弓箭遠遠的控制住,難道全火器營還真的能攻進來?

    ……

    “快點,快點都包仔細了,注意油紙,千萬別讓棉被上的水打濕了火藥,一會能不能炸開岳陽城可全都靠它們了!”紮木里這會正關注著整個攻城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裝置炸藥包。

    按照秦有福的計劃,只要將通道推進到岳陽城下,憑借樓車的掩護,全火器營的人就可以在岳陽城的城墻上摳出幾個大洞出來,到時候甭管岳陽城有多結實,把炸藥包往城墻上的洞裡一填,秦有福就不信了,大不了多放點炸藥包,岳陽城還能當真固若金湯?即使一次炸不開,再來一次就是了,反正秦有福已經算計好了,大不了把所有的火藥全用在岳陽城上,能不能幹成就看這一把。行也好,不行也罷,打完岳陽城全火器營就得回京城修養補充去了,剩下的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大人,這炸藥包準備得也差不多了吧?這麽大一堆,山都能崩開了,難道小小的岳陽城還炸不開?”這幫軍士差不多整整幹了一天捆包的活了,不但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而且神經高度緊張,實在有些不願意幹了。

    這也難怪,畢竟秦有福他們用的還是火藥,不是後來的炸藥,這東西可是見不得火的,平時堆放火藥的庫房邊上連馬都不讓過,進庫房的時候身上不能有任何鐵器,更不要說一幫人整天都埋在火藥堆裡了。

    “少給老子廢話,趕快給我幹,一會要是炸不開岳陽城,老子讓你們都從樓車上沖進去!”紮木里發狠了,秦有福好不容易給了他一個露臉的機會,如果這都幹不好,將來可就別怪自己不受人待見了。為了自己的將來,紮木里哪能不發狠用心。

    ……

    樓車的底部終於頂上了岳陽城,一路上又是開炮又是打槍的,這會,樓車附近的城墻上早就沒有人了。劉全發現樓車前面的地方不安全,幾乎是有多少死多少,一發狠心,乾脆讓出了那一段城墻,將弓箭手都安排到了附近,另外還準備了騎兵,打算當全火器營的人攻上了城頭以後再跟他們較勁。

    劉全算好了,其實留著那條通道更好,這樣雖然保證了全火器營的人在攻上城頭之前的安全,但是通道的規模也限制了每次能通過的人員的數量。在劉全看來,秦有福表面上是想出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辦法,實際上是出了一個昏招。全火器營的武器是很厲害,但是畢竟人數太少,只要自己不惜代價,硬是跟秦有福拼消耗,全火器營早晚得敗走岳陽城。

    “大人你看,韃子的樓車夠不上咱們的城墻!”劉全的親兵興奮的大聲說道。

    劉全仔細一看,可不是怎麽的全火器營的樓車的確結實,全都是用的船上的材料,下面大上面小,穩當著呢可是建造樓車的人也許沒有注意到,無論是岳陽城還是其他的什麽城,所有的城墻也都是下大上小的,兩個下面大上面小的東西即使是靠在了一起,注定它們是沒有辦法連接起來的。劉全也是讀過兵書的,他知道攻城的樓車制造的時候需要考慮到城墻的角度問題,一般來說,樓車一旦靠上城墻,軍士們就能直接沖上墻去,樓車的另一邊只需要搭上跳板,便可將軍士源源不斷的送上城墻,可是看到全火器營的這個樓車,劉全差一點沒笑出來,這也太不專業了,樓車二層平臺跟城墻還有差不多兩米的距離,這麽寬的距離,難道讓軍士們跳過來麽?看來這些八旗子弟是太久沒有打仗了,秦有福這個主帥也不過就這點本事,仗著槍炮的威力打了幾場順風仗,就以為自己不得了了。

    自己倒要看一看,秦有福到底有什麽本事拿下岳陽城

    “命令弓箭手看準了樓車上操炮的家夥,給我射!讓長桿手留心好了,發現韃子搭跳板的時候,給我不惜代價推下去!”劉全意氣風發,勝利就在眼前了。

    ……

    岳陽城下,樓車與岳陽城跟接觸的地方,紮木里赤膊上陣,親自督促著軍士們挖城墻。都說富貴險中求,紮木里自己是挖不動城墻了,但是只要他站在這裡,輪流上來幹活的軍士們便一個兩個沒有誰敢偷懶的。不一會時間,大塊大塊的城磚便給挖了下來,也無需運走,順手就鋪在了地上,等一會裝炸藥包的洞挖好了,這些城磚還得堆上去,秦大人已經說了,堆得越結實,一會爆炸的威力也就越大,要是裝藥夠多,周圍的人根本不用炸,震都能震死!

    ……

    劉全漸漸的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全火器營的人好像沒有從樓車上進攻的意思,他們只管用火炮轟擊任何看得見的敵人。兩層平臺上硬是讓全火器營的人擺上了十幾門火炮,轟轟隆隆的,打起來沒個完。

    他們這是想幹什麽?劉全想不明白了。拿到他們搞這個樓車就是為了將火炮送到岳陽城邊上的?那麽通道是幹什麽的?送彈藥的?

    這可是關鍵的時候,一定不能出錯劉全安慰著自己,他需要仔細觀察一下。

    ……

    全火器營最危險的就是在樓車上開炮的人,不過紮木里說了,按照秦大人的命令,凡是上樓車擔任炮兵的,無論是否能攻下岳陽城,賞銀百兩。凡有傷亡者,撫恤百倍,若是攻下岳陽城,樓車炮兵皆記首功,官升兩級!

    全火器營中不少屬於破落戶的,這會有這樣的機會,雖然是要拿命來拼的,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自願前往。畢竟拼了這一把,不管是死是活,好處都是有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5
第一百一十七章 岳陽得勝

    怎麽說都是盛名之下,劉全實在想不明白,全火器營到底想幹什麽,難道費了那麽大的勁就為了架上幾門炮往岳陽城裡打?他們在城外又不是打不進來,這麽折騰一輪,還搞了這麽長一條通道,就為了打幾炮泄憤?這不是兒戲麽?

    不過話說回來了,全火器營的火炮實在威力不小,特別是架在樓車上以後,幾乎可以覆蓋整個岳陽城了。

    劉全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全火器營樓車上火炮的炮彈遠遠的越過岳陽府衙,在巡檢司附近爆炸,說不上炸死了什麽人,不過那一片都是官宅,死傷的當然都是些官府的家眷。

    劉全本以為全火器營會仗著樓車上火炮的威力將岳陽城內的府衙之類的衙門都給炸了,誰知道開炮的幾個人仿佛都躲著這些目標一樣,出來示威一般,打了幾炮以後,開始跟城墻附近的軍士較起勁來,城垛附近有人,一炮幹過去。

    遠處的拋石機,更是多多照顧。躲在附近房子後面的弓箭手露了個面,還沒等他瞧清楚,這邊幾門炮就盯上了,一頓炮彈,別說是人了,就連樓都給炸垮了。

    劉全想了半天,實在是有心無力,他是可以命令弓箭手頂著炮火上城墻射殺那些炮兵,可是在沒有搞清楚全火器營的目的以前,劉全覺得還是等一下的好,不管怎麽說,那些弓箭手也是爹媽生養的,自己這樣不惜代價的派人沖上去,代價太大。

    再說劉全觀察過了,全火器營的炮兵沒帶多少炮彈,原本以為是起運輸作用的通道也不見有人送炮彈上來,換句話說,過不了多久,樓車上的炮彈就該打得差不多了,自己完全可以趁他們沒有了炮彈的當口派人沖出去射殺那些炮兵。

    大概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功夫,突然,樓車底部的一塊挺大的蓋板被打開了,原本正拼命打著炮的那些個炮兵沖樓車上丟下了幾根繩子,沒等劉全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樓車上的炮兵將炮管裡的炮彈打出去以後,一個兩個不管不顧的順著繩子就往下滑,很快,樓車上便一個人都沒有了,十好幾門火炮,辛辛苦苦才推到岳陽城邊上的樓車和樓車下那長長的通道顯得是那麽的突兀,那麽的怪異。

    “快,快搭跳板,趕快給我上到樓車上去,把那些炮給我搶下來!”劉全也顧不得看來為什麽全火器營的人都跑了,他只知道,如果能搶下了全火器營的這幾門炮,即使是丟了岳陽城,只要能把這些炮給整到衡州,至少自己就有功無過了。

    “弓箭手全部給我上城墻,無論如何都得堅持到把樓車上的炮給搶下來!”富貴險中求,劉全也顧不上是不是會被遠處全火器營的火炮給打中,一下從躲藏的地方跑了出來,親自指揮著。這可是最好的露臉的機會,無論如何,這個功勞是得坐實的。

    “大人,距離太遠,跳板搭不上”正在忙碌著的軍士高聲叫喊著。

    “傻蛋,趕快想辦法!”劉全大聲叫罵著,可以肯定,現在那些剛下了通道裡的全火器營的炮兵還沒有跑遠,為了避免誤傷,全火器營這個時候還不會開炮的的,可是再耽擱一下,那些人跑遠了,全火器營架在西門前面的火炮可不是吃素的,一陣炮彈轟過來,死幾個人是小事,這些火炮可就一門都別想要了。

    劉全焦急的跺了幾步,突然看見了守城用的長桿,這東西門來是為了對付全火器營強攻岳陽城時使用雲梯準備的,長度肯定能夠上樓車的了。

    “用長桿,把所有的長桿都給集中起來架過去,用繩子把炮捆上拉過來”劉全急急忙忙的吩咐著。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如果有時間,劉全肯定會吩咐軍士們去拆兩跟房梁過來,可是要真的等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用繩子可能只能把炮管之類的東西吊過來,炮架肯定是沒辦法要的,不過炮架並不是重要的,只要炮身到手了,做個炮架還是簡單的。

    “注意炮彈,把那些炮彈都給我從長桿上傳過來,一枚炮彈都不留!”劉全知道,全火器營的火炮之所以犀利,一個是他們使用的是非常方便填裝的後膛炮,另一個就是他們用的是一種開花彈,炮彈是會爆炸的。對大周來說,這也是需要學習的東西。

    ……

    劉全他們在城墻上忙忙碌碌的折騰著,遠處全火器營的營帳那邊,秦有福和納蘭性德也停止了他們的釣魚比賽,遠遠的坐在擺放著茶點的小桌邊看著岳陽城墻上的這一幕。

    “呸,你說現在城墻上是誰在指揮?會不會是李全寶?”秦有福順手拿起茶杯,虛虛的讓了一下納蘭性德,也不等納蘭性德有什麽表示,便自顧喝了起來,喝完後將嘴裡的茶渣一吐,開口問道。

    納蘭性德這邊也端起了一杯茶,掀開蓋子,輕輕吹了一下,一邊應道:“估計不會是李全寶。剛才咱們幾十門炮轟了那麽長時間,樓車上去以後又打了這麽久,李全寶要是不傻,早就躲起來了,哪會那麽快就跑到城墻上,要我說,城墻上現在充其量就是個副將之類的,要不就是百夫長或者千夫長,應該沒有什麽大官。”

    “哎,這就可惜嘍。”秦有福嘆了口氣,放下茶杯後順手抓了幾顆冰糖蓮子嚼了起來,邊嚼邊說:“我還尋思著,咱們搞了這麽大一顆炸彈,好歹也得幹掉幾個大官,要是只幹掉了幾個百夫長和千夫長什麽的,真有點虧了。”

    “你就拉倒吧,等一會要是炸不開城墻,剩下的炸藥可就只夠一次用的了。”納蘭性德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也拿了幾個冰糖蓮子,順手往嘴裡丟了一粒:“要是到時候李全寶硬撐著不退,咱們這趟可就白來了。你我到無所謂,你看看紮木里那個勁頭,要是拿不下岳陽城,怕是這老頭回到了京裡都沒有辦法舒服,這可是他的一場好機會啊。”

    納蘭性德說這話的時候嘴裡沒什麽,但是心裡卻有點酸溜溜的。

    秦有福是這一次的帶兵主將,但凡有功勞,當然有他的一份,更不要說攻打岳陽城的辦法是他想出來的,誰的功勞也大不過他的去。說起來如果自己提出要求,攻打岳陽城的事是輪不到紮木里的,可當初定這個事的時候秦有福想都沒想就把這活計安排給了紮木里,納蘭性德當然明白秦有福這是想幫紮木里一把,但是這明擺著立功的事,他怎麽會不動心?

    “沒事,昨天晚上我就讓人通知了岳樂將軍,讓他派兵來接受岳陽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如果這次咱們炸開了岳陽城,那麽剩下的炮彈封住缺口,到時候派兵在岳陽城裡占一塊地方是不難的。李全寶跑了,打下岳陽城的功勞就是我們的。要是李全寶撐著不跑,咱們就守住缺口等岳樂將軍的人,到時候大軍一到,咱們就把他們拉下水,讓他們配合我們攻打岳陽,有岳樂將軍的人幫忙,咱們的火槍也不是吃素的,拿下岳陽不難。要是這次炸不開岳陽城,那麽咱們就等岳樂將軍的人到了岳陽以後再炸,到時候缺口幫他們打開了,能不能拿下就是岳樂的事了,反正咱們只管拿咱們的功勞。到時候手裡沒有了武器,岳樂想留咱們也留不住,讓岳樂頭疼去吧!”秦有福沒心沒肺的嘿嘿笑了兩聲,道出了他的全盤計劃。

    納蘭性德一聽算是沒脾氣了,秦有福算個什麽官?即使算他是自己的上級,可跟岳樂這樣的封疆大吏來說,連點邊都挨不上,可就這樣一個人,算計了別人岳樂一次不說,還要來帶二次、第三次,這一回更徹底,拿下岳陽城,全火器營要拿大頭,要是拿不下來,那是岳樂沒本事。秦有福根本就是一錘子買賣,把彈藥用完了就跑,爛攤子全都給岳樂了。

    納蘭性德一邊揣摩著秦有福的話,心裡一邊暗暗提醒自己,今後再跟秦有福這樣的人共事的時候得小心點,這人算計得太精明了,一個不小心,給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突然,納蘭性德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不對呀?你現在就把岳樂給招來了,要是打下了岳陽,城裡那麽多好定西不就便宜了岳樂了麽?”

    納蘭性德是知道秦有福的,別看這家夥現在已經是整個大清少有的有錢人了,可是每每看到錢的時候眼睛就會發亮。按照他的脾氣,岳陽城那麽多好東西,他該是不會便宜了岳樂的。

    “我又不傻,我算計過了,岳陽城的城墻應該厚不到哪去,咱們這一次就用了那麽多炸藥,應該能把他給炸垮了。咱們攻打岳陽城已經兩天多了,除了西門,別的門我們都沒有控制,相信岳陽城裡跟大周有關系的有錢人早就跑了,只要府庫為了維持岳陽城的穩定是不敢輕易動的。我已經告訴了紮木里,讓樓車上面的那些家夥盡量把通往府衙的附近都給炸了一遍,到時候不管李全寶跑不跑,只要我們這次能炸開岳陽城,就安排火炮接力,一路轟過去,然後讓兄弟們推著炮彈車去裝,就算岳樂知道我們搬了府庫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他要是真有意見,頂多分他一份,按我的估計,岳樂怕是不會說話。”秦有福美滋滋的打著小算盤。

    納蘭性德心裡直搖頭,可嘴上卻不好說什麽的。秦有福就是這樣的人,當初攻打咸寧的時候,他就嚷嚷著他跟自己是不要咸寧城裡的財務的,可是咸寧城一打下來,沖在最前面的就是秦有福的親兵,大箱大箱的銀子封條一貼,手底下的人誰還好意思動手?好在秦有福也不是趕盡殺絕的,軍士們都得了好處,所以也沒有誰說什麽。即便還是不還意思伸手的納蘭性德也分到了上萬兩銀子。這一次更好,他連岳樂的份都給算上了,岳樂當然不會找他的麻煩。反正兵荒馬亂的,誰說的清楚出了什麽事?特別是像秦有福這樣的,只要錢一進了秦府超市,誰也沒話說了。

    納蘭性德已經預計到,全火器營回京的時候怕是帶東西最少的部隊,秦府超市開遍了江北各地,東西和錢都交給秦府超市就是的,誰還耐煩拿這些東西?

    納蘭性德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麽,只覺得屁股底下的板凳搖晃了幾下,小桌上的茶杯輕輕的響著,緊接著,岳陽城的城墻突然晃了一下,原本聳立著的樓車一下垮了下去,騰起的煙塵迅速將所有的東西都遮蓋了起來。

    跟著,雷鳴般的聲響震撼了天空,那聲音就像有人在耳邊打鼓似地,震得人心裡砰砰的直跳。

    全火器營早就排好戰鬥隊形的軍士們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全都直楞楞的站著。看著岳陽城的城墻閃了一下,接著仿佛變魔術一般,一個鍋底一般幾十幾米的大口子出現了。

    紮木里大概是最興奮的,沒等塵埃落地,一把抽出了腰裡的寶刀,大喝一聲:“全體注意按進攻隊形,推進火炮交替發射,控制進攻區域,前進!”

    老頭馬也不騎了,就這麽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裡的刀,在幾個護衛的掩護下,跟著進攻的隊列開始往岳陽城城墻的缺口處走著。

    納蘭性德算是明白秦有福為什麽那麽有底氣了,敢情這炸藥包還挺好使的,那麽大一段城墻,說沒就沒了,看看那個大口子,再想想剛才還在城墻上活動的那些岳陽城的守軍,怎麽考慮,納蘭性德都不相信還有人能活下來。

    ……

    李全寶其實並沒有回到府衙,自打看到樓車以後,李全寶就覺得府衙估計是最危險的地方。全火器營的大炮打得可遠,至少打到府衙是沒有問題的。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李全寶退到了東城附近,跟守城的軍士們呆在了一起。

    西城門的戰況當然是有人不停的給李全寶傳遞過來的,當他聽說全火器營那些在樓車上開炮的軍士突然丟下火炮跑了以後,知道事情該到了攤牌的時候了,於是命令部隊開始集中,打算到城西去幫著守城。

    畢竟是騎在馬上的,李全寶的帶著幾個親兵可比那些正陸續開往西城的部隊快得多,沒多久,他就已經過了府衙,快到城西的範圍了。

    突然,城西方向轟的一聲巨響,直震的李全寶兩個耳朵一時之間什麽都聽不見,跨下的戰馬一下兩腿一軟,跪了下來,猝不及防的李全寶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一頭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幾個護衛楞了好一會,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李全寶正滿臉是血躺在地上。正打算下馬看一下李全寶的情況,突然,天上大大小小的石塊開始不停的往下掉,當時砸得幾個人狼狽不堪的。好在護衛們還惦記著自己的職責,一個兩個急忙跳下馬來,將李全寶護了起來。

    等天上的石頭雨停了以後,幾個護衛發現,李全寶這會已經給摔暈了過去,再看看西面的城墻方向,哪裡還有什麽城墻啊,一個老大的口子開著,雖然滿是灰塵看不清楚東西,但是遠處的天空還是能看見光的。城破了!

    護衛可沒有指揮打仗的權利,他們的義務是保護李全寶,現在李全寶已經暈過去了,當然是首先要將自己的長官送到安全的地方。什麽地方安全?當然是城外最安全。

    幾個人二話不說,將李全寶抱著上了馬,一名護衛騎在馬上扶著李全寶,幾個人不管不顧的,掉轉了碼頭,直奔城東門。為了守住岳陽城,李全寶先是夏令將幾個城門都給封死了,後來發現秦有福的全火器營根本就不敢到處轉悠,再加上城裡一些有能耐的紛紛找上門來,讓李全寶開城門,放他們離開岳陽城。李全寶考慮再三,還是下令打開了東門。這會,東門便是出城的通道了。

    方才的一聲巨響,整個岳陽城的人都聽見了,雖然這兩天全火器營的人不停的在打炮,可是很明顯,剛才的動靜絕對不是炮聲。一些訥訥個看到城西動靜的人發現城墻給炸開了一個大口子,心裡算計著這岳陽城是守不住了,若是再不趕快跑,說不上韃子來了會屠城的。於是拿上早就收拾好的細軟,拔腳就往城東跑。

    正集結著打算開往城西的部隊也給城西的動靜鬧得人心惶惶的,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李全寶的幾個護衛快馬加鞭,一邊驅散著堵在路上的軍士,一邊護衛著李全寶往城東而去。當兵的也不是傻的,當官的都跑了,自己難道還留下來等死麽?於是跟著李全寶幾個護衛的身影,整個長基本上集結好了的部隊開始全體向後轉,跑得那是一個比一個快,整個岳陽城亂了起來。

    ……

    岳樂的部隊趕到岳陽的時候,全火器營除了安排了些人在幾個城門上站崗以外,連江邊營地上的帳篷都快裝到船上了。

    岳樂還得整理咸寧的防務,派來的是他的副將,秦有福也算大方,給了副將一張一千兩的秦府超市的購物券,又留下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當然是封好了的,讓他交給岳樂將軍,然後交代副將,全火器營打下岳陽城以後已經彈盡糧絕了,不得不回京補充。一番客套話以後,副將派人替換下了秦有福派去站崗的士兵。大家一場江邊送別,秦有福帶著全火器營剩下的弟兄和大家兜裡裝的,懷裡揣的金銀財寶什麽的。上百條船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岳陽。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6
第一百一十八章 準備回京

    畢竟沒有隸屬關系,全火器營當然不會使用岳樂的傳遞系統,往京城送折子和新近都是通過郵役單獨傳遞的。

    雖然是各報各的,但秦有福和岳樂的奏折還是同時抵達了京城。

    其實這不奇怪,只要康熙的旨意沒有下來,秦有福每天一百個大字就還得寫下去,這麽長時間練下來,成名成家不敢說,但是中規中矩是肯定的了,時間久了,寫字也就成了習慣。

    秦有福本來就挺愛現的,現在打了勝仗立了功了,這麽露臉的事,當然不能假手於人,所以盡管有些文理不通、詞不達意,但是秦有福清楚,康熙是不會在這件事上挑他的毛病的,所以秦有福寧可放著大才子納蘭性德不用,也要堅持自己寫折子,這是全火器營的折子到京的時間比較晚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方面,雖然康熙沒有給全火器營指定作戰目標,全憑秦有福高興怎麽打,但是部隊出京回京還是得康熙同意才能行動。現在全火器營說是彈盡糧絕,但是萬一康熙高興了讓全火器營再打幾仗,秦有福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說沒有彈藥了?沒關系,先駐紮著,京城快馬加鞭給你送,至於糧草輜重什麽的就更不在話下了,隨便給下面的那個縣招呼一聲,補充起來還不是簡單的事?且不說秦有福怎麽想的,全火器營那些公子哥離開經常這麽長時間了,哪有不想家的?再說現在雖說不上建功立業,但是打了這幾仗以後,那個沒有些功勞?當然了,錢作怪也是一個方面。

    別看全火器營的這些多少都能算的上公子哥什麽的,不過基本上也就只能算是最末流的那種。以前在京城裡表面上衣帽光鮮的,可到了月底,搞不好買點茴香豆都得算計著。

    這次跟秦有福出來打仗算是揀著了便宜了,統共不到五千人,紮紮實實的搶了兩個城市的府庫和大戶,哪一個口袋裡不趁個幾千兩銀子的?這都不算到時候皇上的封賞,有了這麽些錢,又有了這麽好(彈盡糧絕)的理由,這些人哪有不想馬上回到北京城好好擺顯一下的?

    秦有福是在熊婉兒出了事以後沒有多久就請命離京了,他實在不敢面對熊婉兒那悲痛欲絕的樣子,怎麽說都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人,即使當初是盲婚啞嫁,這麽長時間,連孩子都有了,這感情自然是不用說的。現在拿下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攻打下了咸寧和岳陽,秦有福算是能面對熊婉兒了,當然希望馬上回家。

    秦有福當然知道,沒有皇上的命令,別看全火器營是長駐京城的,但是只要出來了,也不是說回去就回去的,要是都這麽隨隨便便的,誰不上哪一天那個將軍就帶著兵回京城,一口氣把愛新覺羅一家都給砍了。

    為了能順利回京,不至於讓康熙流放在外面,秦有福玩了個花活。他特意抽出半天時間,交代全火器營的兄弟們都給家裡寫信,一個是說他們打了大勝仗,自己立了什麽功之類的,交代家裡趕快想辦法給活動活動,趁早把位置給留好了,另一個就是讓大家都跟家裡說說,就說目前全火器營的確是打了勝仗,可是由於全火器營使用的武器對彈藥方面需求很大,現在連打了幾仗,彈藥已經耗盡,不得不回京補充,讓家裡幫著說說,趕快想辦法讓全火器營回京。

    畢竟大家都在一個鍋裡混吃這麽長時間了,再說秦有福也不想升官,在他看來,別有人給自己找麻煩就好,所以一直以來對手下的軍士們都還是很好說話的,秦有福明白,別看這個全火器營的人現在還不怎麽起眼,但是誰都有些背景,再加上這次打了這麽大的勝仗,自己說不定就得仰仗著現在手下的兵了,於是在回武漢之前,秦有福特意召開了一個全體大會(其實就是讓所有的船都圍成了一圈,大家都到前面的船上來),有什麽說什麽,讓大家都給家裡寫信找門路,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法子讓大家都回京休息一段時間。

    秦有福的話是這麽說,其實他心裡有數,什麽休息一段時間補充給養,下回全火器營再出來,這些人當中能有一小半還在就不錯了,有路子的還不趕快想辦法運動走那就是傻蛋。反正秦有福是打死都不會再出來打仗了。這一趟出來雖說幫熊婉兒報了仇,可是耽誤了秦府超市的發展,熊婉兒因為斷了胳膊,心情本就不好,管理上自然鬆懈了許多,算起來秦有福是虧大了。

    好在這次打了勝仗,算是撈著不少好東西,手底下的那些軍士也知道感恩圖報,有點什麽好東西馬上孝敬了上來,這才平衡了一下秦有福受傷的心靈。

    武昌的郵役算是見識了什麽叫大手筆了,好家夥,全火器營的船才靠岸沒一會,秦有福就親自帶著負責聯絡的軍士跑到驛站來了,說是要八百里加急往京裡送戰報和請功、述職的折子,這屬於緊急軍務的範疇,用八百里加急當然無可厚非。當然了,對秦有福要求順便幫著帶幾封私人的信件的事也滿口答應。反正要跑一趟,幫幫忙當然沒什麽,更何況秦有福最近可是風頭正健的時候,搞好點關系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當秦有福手寫的軍士將滿滿一麻袋的詩人信件拖過來的時候,驛站的驛長差一點沒暈過去。

    驛站雖然也民間通信的傳遞的權力,但是能用得上八百里加急的卻只有緊急軍務,按照規定,六百里緊急軍務可以五百里換一個人,經過嚴格的交接手續以後不停的趕往京城。如果用到了八百里緊急軍務,為了節約時間,一千里才換人,途中負責通訊的郵役連吃飯都是在馬上解決的,累死人是常有的事。

    驛仗之所以敢答應幫秦有福捎帶家信,那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為了巴結上秦有福,驛長覺得就是貼上自己一年的俸祿也無所謂。可是看到秦有福拖進來這麽大一個麻袋的私人信件,就算他貼得起錢也沒有辦法,這一麻袋的信得有多重?八百里緊急軍務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不能按時跑到地方,按時間段算時間,輕了打板子,重了是要砍腦袋的。這麽重的信件,別說按時跑到了,不把馬給跑死就怪了。

    連連告罪之下,驛站的驛長擦著頭上的汗開始忙碌起手續來。當然了,至少秦有福、納蘭性德和紮木里等幾個人的信是可以幫帶的,多了他可就真不敢了。

    秦有福也不太介意,他有他自己的手段,招呼手底下的軍士趕著馬車,這一麻袋的信又給拉到了武昌的秦府超市。當初秦府超市形成了連鎖以後,每開設一次分店,必定會將秦府銀行和秦府郵政同時開辦起來,別看這兩項業務不起眼,可要說起掙錢,這兩項業務一點都不比秦府超市差。

    作為大老板,往京城送信的事自然是交給自己家的企業來完成。

    其實這會秦府超市已經熱鬧非凡了,在秦府超市的庫區,全火器營的軍士們正忙著辦理存款業務。誰也沒有那麽傻,懷裡揣著一大堆的銀子滿世界到處跑,秦府超市不光京城裡有,幾乎大一點的城市也都有分店,特別是秦府銀行,甚至獨立了出來,滿世界開店。

    把銀子存到秦府銀行,到什麽地方都能支出銀子來,剩了不少麻煩事。

    當然了,對於那些大包小包拿著東西的也不用發愁,兩個途徑可以選擇,一個是秦府超市經過鑒定以後作價直接收購了大家手裡的東西,你可以選擇拿存折或拿現銀,二個是通過秦府郵局將東西寄回京城或是指定的地方,路上有所損失,秦府郵局會按價值賠償。

    當然了,要是兩者你都不願意選擇,誰也沒逼著你辦。秦有福說了,回京的時候,大家必須利利索索的,像點軍人的樣子。要是肚兜什麽的當然能揣在懷裡不被人發現,但是你要是扛一張桌子什麽的回京,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總的來說,武昌秦府超市是做了一筆大買賣,好上百輛馬車排成了一串,車頭都向著北。拉車的馬都很是威風,看著就不一般的樣子。這一點都不奇怪,秦有福為每匹馬花了二兩銀子的當然了,馬屁股上原來大周軍馬的標誌已經被秦府超市的標誌給覆蓋了。

    辦好了這些事,秦有福他們也不等皇上的聖旨到地方,直接拔營往京城慢慢的走。秦有福很有把握,就算康熙不願意讓全火器營馬上回京,他還得聽聽自己手底下那幫大臣的意見。

    全火器營幾千人,找出幾十上百個能跟康熙說上話的大臣是不難的,秦有福都不相信,等他那一大包私人信件到了京城,康熙要是還能扛得住壓力才怪。反正全火器營沒有具體的作戰任務,只要不一口氣跑回京城,隨便溜達溜達倒是沒問題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7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京

    康熙總算是相信了全火器營立了大功的事情。

    秦有福來的折子說得不清不楚的,而且這人還有點喜歡吹牛,關鍵這戰果太令人感到意外了,所以很難讓人相信。

    但是岳樂的折子就不一樣了,別人手裡有寫折子的專家(貌似秦有福也有納蘭性德是能寫的),而且不可能幫著秦有福撒這麽大的謊,最關鍵的,岳樂一直是平叛的統帥,如果戰局發展不利,第一個倒楣的就是他。在這種情況下,岳樂的話當然是最可信的。

    康熙現在心裡舒服啊,別看全火器營從嚴格一樣上來說只打了三仗,但是這三仗的意義卻是不同的,不但幹掉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順手拿下了咸寧,還打下了岳陽,這樣一來,擁有水師優勢的大清便沿著長江對吳三桂形成了合圍之勢,從這以後,吳三桂想都不要想劃江而治的事了。

    就算他想,康熙也不幹。憑什麽大清在隨便什麽時候都能對吳三桂動手的時候,還要按照吳三桂的意思跟你劃江而治?除非是康熙秀逗了,否則這根本就不可能。

    現在康熙該考慮的是應該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手段獲得最大的利益罷了。

    大概當皇帝都有這樣的習慣,一旦發現了一個能用得順手的,恨不得能把人當牛使喚,現在全火器營成了他手裡最銳利的長矛,隨手刺了出去,便擊中了敵人的要害。

    對於這樣的神兵利器,康熙怎麽舍得就這麽一直將它抱在懷裡,不讓它有嶄露頭角的機會?不過也難怪康熙會這麽想,畢竟是君主制的環境,諾大的天下,又有誰不是他的臣民?別人為他賣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

    “眾位愛卿,全火器營這一次算是露了臉了,不聲不響的,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沒了,咸寧拿下來了,就連岳陽也沒能堅持兩天,楞是讓他們一個只有三千多四千人的隊伍給強攻了下來,連岳樂都說,他成了跟著全和火器營撿便宜的大將軍,根本就不用費勁,只需要聽了信把兵給派過去,接受全火器營攻打來的地方就行了。現在長江之上,吳三桂的水師全軍覆滅,只要岳樂高興,隨便選一個地方就能渡江擊敵,先如今又控制了咸寧、岳陽兩地,往東,可直逼衡州,令吳三桂不可不防,往南,可直搗貴州、雲南吳三桂的老窩,吳三桂又得調集大量兵馬防守,局勢對我極其有利。吳三桂可以說被我們掐住了軟肋,我們高興怎麽打就怎麽打,他吳三桂卻不得不處處設防,此役,我大清已經必勝無疑。”康熙坐在龍椅上,高興的對下面站列著的文武百官通報著消息。

    “皇上聖明,全火器營能大獲全勝,全賴皇上用兵如神,將全火器營調往前線,這才打破僵局,此次大勝,乃是皇上調度有方之功。”拍馬屁的什麽時候都有,特別是在皇上高興的時候,說兩句好聽的,即使現在不可能馬上見效,但是時間一長,總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好處自然就來了。

    要是能被皇上引為知己,把可就前途無可限量,搞不好子孫後代都能因為自己的這幾句好話沾上點光,這個時候,臉皮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皇上聖明!臣以為,湖南得勝若全歸功於全火器營的確不妥,當日若不是皇上當機立斷,將全火器營派往湖南,又賦予全火器營專權,即使全火器營有天大的本事,只憑區區五千人,如何能建此大功?再說,若不是岳樂將軍陳兵數十萬於江北,全火器營全無後顧之憂,即使能打下兩城又能如何?秦有福難不成一個城裡派上兩千兵馬就能守住了?臣以為,此次大勝若論功行賞,皇上首先得先賞了自己,然後再賞全火器營,之後就是岳樂將軍。”

    這個派馬屁的水平更高,說話滴水不漏,邏輯清晰,讓人聽著就覺得有道理。

    “啟稟皇上,臣以為,此次湖南大勝,首功當歸皇上,若不是皇上……”有一個大臣急急忙忙的站了出來,理由也是很充分的,讓人一聽就明白,要不是偉大領袖的正確指引,想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所以皇帝不必謙虛,應該重賞自己,最好還能給自己加官進爵,當然了,由於這個大臣也說不上皇上該怎麽給自己加官進爵,所以這話就略過不提了。

    ……

    “好了、好了,朕心裡清楚,如果說全火器營能打勝仗跟朕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就不是咱大清的軍隊了,不過這戰場之上訊息萬變,若不是秦有福臨機指揮,想建此功業也是萬萬不能的。秦有福在折子上說,全火器營帶去的彈藥有限,連克吳三桂長江水師、咸寧、岳陽以後,現如今已經彈盡糧絕了。全火器營所用裝備與我八旗一般軍隊不同,自京城所帶至彈藥用盡以後是無法在當地補給的。秦有福上折子說想帶著全火器營先回京修整一段,補充彈藥輜重,若有需要再行離京,眾位愛卿議一議,朕是將全火器營留在湖北等待京城運去彈藥補給,還是讓他們先行回京啊?”

    別看康熙是皇帝,但是打仗的事不是開玩笑的。雖然他有心將全火器營留在湖北等待補給,但是也擔心出了什麽意外,所以這些事情還是公議一下的好。

    納蘭明珠早就從納蘭性德那裡知道了前面的情況,也清楚秦有福打的算盤,再說了,沖納蘭性德傳遞回來的那些作戰情況就能看出,秦有福打仗是有兩下子,但是膽子太大,時不時的搞點破釜沈舟的事情來。

    這一次出去,納蘭性德不光是副將,還有監督秦有福的責任,且不說秦有福一旦失算,落到了別人的圈套裡,全火器營就那麽一點人馬,到時候還不連渣都給別人打沒了?再說了,秦有福太狠,打下一個地方就搶一個地方,根本就當那些府庫是自己的一樣,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上繳的意思,長此以往,秦有福早晚得栽在這上面,連帶著納蘭性德這個副將兼“監軍”必然落不著好,追究起來,事情就可大可小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見好就收,先把兒子搞回來再說。

    納蘭明珠當然知道秦有福動員全火器營全體官兵給家裡寫信走路子要回來的事,他也清楚,要想把納蘭性德搞回來,全火器營就必須回來,否則這是不可能的。

    納蘭明珠相信,只要他提出讓全火器營回京修養補充的話,贊同的肯定不是一個兩個大臣,畢竟全火器營是養公子哥的地方,別看單獨拿出來一個兩個有些不起眼,但是人多起來了,關系就複雜了,能量自然是不用說的。

    當然了,納蘭明珠是什麽人?他當然清楚康熙心裡想什麽,不過為了兒子,他總得想出點能讓康熙接受的理由來。

    “皇上,臣以為,既然全火器營到目前已經彈盡糧絕,那麽還是先回京城修養一下補充的好。畢竟全火器營的火器經過幾次大戰以後,勢必引起吳三桂的注意。全火器營中多數都是朝中大小官佐的子弟或奴才,與一般長期訓練的軍士略有不同,現在手裡的武器沒有了彈藥,若是留在湖北,自然是要將他們安置在比較安全的地方的。可是吳三桂等人得知了全火器營火器的威力以後,肯定千方百計要想辦法得到並仿制這些武器。如果在京城,這些事情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但是放到湖北,怕就不好說了,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說法。再說目前全火器營的主將秦有福當初請命帶全火器營離京征戰,為的不過是要給他的夫人熊婉兒出口氣,現在他的氣出了,皇上自當體諒秦有福夫妻之情,讓他回京照顧一二才是。況且秦有福此次離京乃是特列,但畢竟是沒有品銜的,長期統兵怕落人詬病,是以臣以為當招全火器營回京。”納蘭明珠仿佛很不經意的,但是卻切中了要害。

    先是不留痕跡的說出全火器營的兵都是些紈絝子弟,在京城他們是不敢調皮的,但是放到了外面,還不知道會捅多大的簍子,湖北這個時候乃是前線,如果讓全火器營這幫紈絝子弟把老百姓給惹毛了,說不定事情就會有什麽變故。第二個,全火器營的火器已經露了臉,吳三桂的人當然會千方百計得到這些東西。對那些紈絝子弟來說,反正是沒有彈藥的東西,說不上就給賣了。畢竟他們打了那麽多的仗,只需要報一個戰損,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至於說道秦有福就有些誅心了,誰都知道,秦有福這人是個有毛病的,別人都想當官,可偏偏他卻千方百計的往外推,搞到現在他家裡的老婆孩子都算的上是品級比較高的了,可他卻什麽都不是。這樣的人,今天能為老婆去打仗,說不定明天就不知道為了什麽會造反,把他留在外面實在是不安全,還是搞回北京的好。

    納蘭明珠的話音剛落,一慣都不開口的康親王很意外的站了出來:“臣以為,全火器營還是先回京的好,畢竟這次見識了新式火器的威力,算是心理有了底,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將全火器營收回來,以這些打過仗的軍士為基礎,擴編全火器營。畢竟現在全火器營人數太少,當尖兵突襲沒有問題,當真紮紮實實的要用,不擴編是不行的。”

    康親王說的這些理由其實是早就想好了的,不過當時他是打算等這場仗打完了以後再說這個問題。可是沒有辦法,昨天晚上,他最寵愛的小妾硬是跟他鬧了半夜,求他想辦法把她在全火器營的大表哥的小舅子從全火器營給調回來。康親王不是沒有辦法調一個兵回京,但是一貫標榜清廉的他實在不願意為了這麽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出這個頭,但是這件事還得幫著小妾給辦了。康親王想了半天,拋出了這麽一個合理的擴編理由來,也算是給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尋一條晉身之路。只要一擴編,這些老兵當然水漲船高,升官是不成問題的。

    “臣附議。”兵部尚書科爾可待站了出來,旗幟鮮明的贊同納蘭明珠和康親王關於將全火器營調回京城的說法,他昨天晚上見了一個老家奴,現在也是五品官了的,二兒子就在全火器營。老家奴受到了兒子的信,讓他想辦法求一下尚書大人,把自己調回京城去,於是老家奴找上了科爾可待。畢竟是自己人,科爾可待還是願意幫的。

    “臣附議。”禮部尚書也站了出來,情況跟科爾可待差不多。

    “臣附議。”…………

    “臣附議。”…………

    一下子,金鑾殿上的大臣基本上都出班贊同將全火器營調回北京的事了。

    康熙一看這麽多人都認為應該把全火器營調回來,再想想納蘭明珠和康親王說的的確有道理,這全火器營留在湖北不但一點好處都沒有,壞處不用想都知道,與其這樣,還留在外面幹什麽?

    “索額圖,擬旨,著令秦有福並全火器營即可啟程回京,不得有誤,令納蘭性德徹查全火器營所有火器裝備數量等情況,所有火器的必須去向明確,或是戰損,或是被敵繳獲均需說明將目前火器的情況馬上上報兵部。”

    既然打算讓全火器營回來了,康熙也不耽擱,直接下達了命令
mk2257 發表於 2011-5-20 21:58
第一百二十章 出大事了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全火器營的這幫公子哥從武昌上了岸以後,算是放了羊了。按照秦有福的命令,所有的武器裝備全部入庫。全火器營每天行進三十里,中午安營紮寨,布置好崗哨以後,沒有執勤任務的人可以自由活動,只要晚上八點以前回到宿營地就行了。

    為了方便大家出去玩,秦有福安排就近的秦府超市開通了全火器營到附近府縣的公交馬車,按路程的遠近,每人次兩里路一文錢,每車次上滿十人就出發,沿途不停靠,一直送到最近的府縣城外。

    說起來這個價格當真不便宜,可是誰也架不住全火器營的這幫公子哥都是些暴發戶,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兩個人包一輛馬車揚長而去的場面。只要是全火器營駐紮的地方,幾乎所有的高檔消費場所一改往日不願意接待大頭兵的習慣,全火器營的軍士成了最受歡迎的消費者。

    一些全火器營即將抵達的府縣那些高檔消費場所的老板都得到了通知,別的部隊的大兵可以不在乎,但是秦有福帶的全火器營的人一定得招呼好了,一來是這幫人有錢,而且屬於很有錢那一類的。二來是全火器營的這些人心齊,如果得罪了一個,雖說不至於砸了你的店什麽的,但是你放心,別說全火器營的生意你別想沾了,當地的官府說不上當時就會跟你翻臉什麽,什麽工商、稅務、消防、衛生、甚至婦聯都會找上門。

    要是你覺得這些你都能應付下來,沒問題,全火器營的那幫兵還有更絕的。你也不想一想,全火器營都是些什麽人,那都是些紈絝子弟。這幫人別的不會,陰人的手段多了去了。只需要輪流給你的大門口安排兩個崗哨,但凡看見有點摸樣的人要進來消費,馬上就有人上去盤問一下根底。這年頭,有能力上高消費場所消費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只需要想一想全火器營這幫紈絝子弟背後的勢力,還沒有哪個人願意得罪他們的。

    這天中午,吃過秦府超市特意從城裡最好的酒樓送來的酒菜以後,秦有福和納蘭性德、紮木里幾個人躺在椅子上喝著茶消食。這也是秦有福的意思,畢竟他們現在是奉旨出來打仗的,現在還沒有接到皇上下令回京的消息,這些當官的自然是不好隨便離開軍營的,再說秦有福說了:咱們這些人跟那些當兵的不一樣,玩的機會多得很,那些當兵的好容易放了羊,要是在街上看到他們的長官也滿街晃悠,還不有多遠躲多遠?這樣就玩不痛快了。都是提著腦袋跟著自己拼命的,有這樣的機會,就讓他們玩個痛快好了。

    秦有福這話說得挺直白,大家想想還真是那麽回事,再說有秦有福和納蘭性德做榜樣,每天好吃好喝的侍候著,這些當官的也樂得讓手下的人玩得開心一些,便都習慣了沒事的時候一幫人在一起喝喝茶、吹吹牛什麽,倒也樂在其中。

    “秦大人,你說皇上讓這麽返京的聖旨什麽時候才能下來?”紮木里也急著回京城了。他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回到京城以後,升官是肯定的了,關鍵是得向辦法趕快活動活動,最好能外放了出去,那可就是一方大員了,比在京裡不上不下的好得多,畢竟京城裡的大官太多了。

    秦有福手裡拿著個拳頭大的紫砂壺,是在岳陽繳獲的好東西,下面的兵孝敬上來的。別看秦有福不太會喝茶,但是吃過午飯以後,手裡抓著這麽個小壺,有事沒事了喝上一口,倒也有幾分味道。

    品了品壺裡的茶,秦有福一邊搖晃著躺椅,一邊不經意的說道:“別急,快了、快了,咱們的折子到京城打個來回得將近十天時間,再給皇上和朝廷中那些大人們一天的時間討論,我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秦有福很有把握,康熙再強硬,也不可能不顧滿朝文武大臣的意見,硬逼著全火器營再去打仗。

    “紮木里,你急什麽?隘口炮轟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是你負責的,攻打岳陽又是你占了先,這麽大的功勞,皇上不賞你都不行了,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的事,現在多舒服,天高皇帝遠,還是痛痛快快享受幾天吧。”

    說話的這位跟郝連澤的品級一樣,算的上是全火器營裡的重要人物了,可惜沒讀過書,說話又不帶拐彎的,挺不討人喜歡,在京城的時候,他跟紮木里是有矛盾的,可是出來打了幾仗以後,兩人彼此配合得挺默契,算是化干戈為玉帛,如今也稱得上是朋友了,只是說話還是那麽不討人喜歡。

    “我說你是怎麽回事?打仗打傻了?會說話不會?天高皇帝遠也是你能說的?再說了,別人紮木里是立了功,那是提著腦袋換回來的,當初那樣的情況,要是安排你上隘口你願意上去麽?再說了皇上賞不賞是皇上的事情,別瞎討論要是以後你還不能管好你的嘴,乾脆就少說話,要不然,人得罪了是小事,把腦地給說丟了就找不會來了。”

    沒等紮木里開口,秦有福先教訓上了,全火器營打的這幾仗全憑秦有福調度得體,特別是當初將吳三桂的長江水師誘入隘口全殲一戰,秦有福以身作則,全不畏死是大家都看到的,他有事現在全火器營的最高軍事長官,教訓一下下屬還是簡單的。

    其實秦有福也是看人來的,他知道什麽人能承受得了什麽樣語氣的話,要是他用這樣的語氣跟納蘭性德說話,即使納蘭性德不是全火器營的赴京,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背地裡捅刀子是肯定的。但是對付粗人,就得用對付粗人的辦法,你罵了他,他還覺得你這樣的語氣是一種表示親密程度的態度。這一招秦有福算是用得滾瓜爛熟了,幾乎百試百靈。

    “嘿、嘿、嘿,秦大人教訓得是,我就是粗人一個,心裡想什麽就說什麽,全部計較場合,當初為了這張臭嘴就沒少吃虧。要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才混上一個四品。話說回來,當初隘口跟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打那一仗,紮木里肯請命負責隘口埋伏的確讓我佩服。萬一我們這邊沒撐住,或者是吳啟亮那小子不上鉤,紮木里可就真危險了,那絕對是九死一生的活,就算想救都救不了,就為這,我得敬紮木里一杯。”

    粗人的休閑方式跟秦有福他們不一樣,秦有福他們喝的是茶,粗人喝的是酒。

    紮木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我倒是願意陪你喝一杯,說真的,當初我真的害怕。就為這,我陪你一杯。不過喝了這杯,你還得罰一杯。”

    “這是為啥?”粗人不明白了。

    “為啥?剛才秦大人還說你來著,說話的時候小心些。你也不想一想,秦大人敢制定這樣的計劃引誘吳啟亮,甚至陪上了大半個船隊,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讓吳啟亮上鉤麽?結果話到了你的嘴裡,說得秦大人的計劃好像很僥幸似地。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願意罰一杯,我就到處宣揚去,我就不信,你敢得罪我跟秦大人,你還敢得罪全火器營的兄弟們?”紮木里笑著說。

    左右大家都沒事,本就是消磨時間的,倒也不擔心這個粗人生氣。

    “紮木里,你可別害我,雖說咱們兩當初有點不對頭,那可是以前的事了,你要是現在跟全火器營的兄弟們一說這話,我度爾翔晚上就不用睡覺了,得,我老老實實的喝還不行麽?”

    度爾翔也不是全粗的,他可是明白,別看秦有福整天懶洋洋的樣子,可是全火器營的兄弟們都服他,得罪了誰都別得罪秦有福。說著話,咣咣兩杯酒就下去了。

    “哈、哈、哈……。”納蘭性德一邊看著幾個人鬥嘴看得直樂,別看他是個文化人,平時風花雪月的,但是隨著環境的改變,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

    “度爾翔的話可信程度太低,你們就沒發現,從我們開始喝茶以後,度爾翔就已經不耐煩了,因為沒有人陪他喝酒了。所以啊,他這是在找機會喝酒呢!”

    幾個人正聊著天,負責聯絡的小兵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秦大人,岳樂將軍派人來了。”

    “岳樂將軍派人來了?”一聽這話,秦有福一下楞住了。這是怎麽回事?自己跟岳樂沒有隸屬關系,況且現在都已經走出了戰區了,即使皇上要派全火器營協助岳樂,也應該是兵部或者是皇上下命令,跟岳樂沒關系。除非是碰上什麽非常緊急的情況,岳樂來不及通過皇上,才會直接找上自己,可是又能有什麽緊急的情況呢?

    自己當初也跟岳樂說過了,全火器營已經彈盡糧絕,沒有了彈藥的全火器營根本就沒有戰鬥能力,岳樂找自己幹什麽?

    “快,快將岳樂將軍派來的人請進來!”秦有福心裡怎麽想是他自己的問題,但是岳樂將軍派來的人還是要接待的。

    “下官見過秦大人,見過諸位大人。”岳樂派來的是一個校尉,品銜不高,進來以後很客氣。

    “岳樂將軍有什麽事?”秦有福是主將,當然是他說話。

    “岳樂將軍讓下官給大人送來一封信,請秦大人過目。”

    校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竹筒來。小竹筒是用火漆封住的,上面蓋著岳樂的虎符帥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偽造的。

    秦有福仔細檢查了封口的火漆,確認沒有被破壞以後,示意納蘭性德幫寫了一個回函,也就是收條的意思,交給了校尉。

    這是規矩,不管秦有福是否有回信讓校尉帶回去,收到岳樂用虎符帥印火漆的文件以後,第一時間確認是否有被拆看過的痕跡,如果沒有,那麽當時就得給回函。

    “來人,招呼這位兄弟下去好好吃點東西,洗一下。”秦有福安排著,這也是籠絡人心的手段之一,一般情況,像校尉這樣的傳令兵還用不著秦有福吩咐招呼,如果沒有交代,他得等秦有福看完信以後確認是否有回信或口信,之後才考慮吃飯或者馬上就走的事。

    “我先看看岳樂大人的信,有什麽吃晚飯再說。”秦有福交代著校尉。

    卻不說校尉感激涕零的樣子。自然有秦有福的護衛引著他吃飯洗臉去了。

    這廂,秦有福一把擰開了竹筒,往下一抖,一份卷好了的信函掉了出來。

    “看看,岳樂有什麽事情?”

    秦有福看都不看,直接將信函交給了納蘭性德。對這一點秦有福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別看岳樂也還是行武出身,但是別人寫東西都是有專門的“秘書”代勞的,寫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是秦有福能看得懂的,所以碰上這樣往來的公文,除非有特別註明需要只能秦有福一個人看的,否則納蘭性德便成了秦有福的專用“秘書”了。

    納蘭性德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角色,他也很有興趣知道岳樂為什麽會突然給秦有福寫來這樣一份函件,當時也不客氣,接過秦有福遞過來的信函,打開看了起來。納蘭性德知道,就秦有福哪一點文言文的水平,就是將信函讀出來了,秦有福也不一定聽得懂,與其到時候還要解釋一番,還不如自己先看看明白了,然後說給秦有福聽,這樣來的方便些。

    納蘭性德的臉色隨著他閱讀的進度開始慢慢的變了,變得很快、很難看。

    “怎麽了?岳樂說什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秦有福發現納蘭性德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了,急急忙忙的問道。

    他知道納蘭性德平時的養氣功夫還是很有些本事的,如果不是什麽大事,納蘭性德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出大事了!當真出大事了!”納蘭性德揮舞著手中岳樂將軍的信函,表情顯得異常凝重的說道:“要是搞不好,怎麽全火器營可能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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