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老子是癩蛤蟆 作者:烽火戲諸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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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4 16:42: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1 421162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3
第150章 出乎意料


趙甲第愣了一下,隨即釋然。他對這丫頭有印象,上次被司徒堅強騙去一公子哥的別墅k歌,這打扮很非主流的小妞一見面就跟他扮演了一回靦腆良家,當時她把趙甲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個遍,要不是她的妝扮實在讓趙甲第無法接受,加上司徒堅強趕緊發了短信提醒這妞是妖精,趙甲第還真被她的純真表情給糊弄過去。後來綽號小青蟲的她一聽說蔡姨也要參與k歌,立馬掉頭走人,正是這個女孩勾引出了蔡姨的不簡單,讓司徒堅強說起蔡姨一挑三個部隊特種兵的壯舉,迄今為止趙甲第還是不太願意相信一個娘們的武力值能如此跋扈,哪怕這位娘們是女王蔡姨。

紈袴氣勢十足的小妞似乎忘記了趙甲第這號人,看都沒看一眼,叼起一根煙走進酒吧。趙甲第沒什麼挫敗感,只是有點恍惚。

進了酒吧,他們的位置在2樓,鬥牛犬酒吧是上海的英國球迷大本營,這段時間又正好世界盃,很難想像今天能在這裡一口氣包下將近30個人的位置,司徒堅強幾個一直在門口等著,開蓮花的小妞跟他們是一個圈子的,不過顯然這位千金小姐架子奇大,對同樣在一個圈子裡的知了王國不理不睬,只是跟司徒堅強點了頭敷衍了事,然後就踩著木拖發出清脆的噠啦噠啦徑直走入酒吧。趙甲第把三個「狗腿」介紹給室友,司徒堅強和知了兩個都是一口一個馬哥李哥沈哥喊過去,一向自負的王國則相對冷淡一點。

到了2樓,袁樹成為當之無愧的焦點,今天的她換上了氣場最足的一套,高跟鞋,職業裙裝,包裹兩條美腿的誘惑黑絲,手腕是一隻掐絲琺瑯的雅典表,職場女神一般。把那些個同班同學給徹底震懾住,說實話,馬小跳李峰幾個習慣了馬尾辮的清純氣質,剛接到的時候也差不多震驚,總算是見識到馬尾辮氣質百變的一面。袁樹很乖巧溫婉地坐在趙甲第身邊,她那可是實打實92的偉大胸圍啊,把那上半身的精緻職業西裝給撐得飽滿異常,誰不願意給這種女上司女領導賣命誰是傻瓜嘛。

30來號人分成4座,在司徒堅強的提議下熟悉的人都要錯開,所以三個團體交融在一起,王國知了這幫人帶來的美眉都是把夜店當第二個家的猛人,調戲起那些個男尖子生還不信手拈來,加上這裡自釀的啤酒沒白啤黑啤黃啤分類這麼簡單,有一款挺招牌的威麥扎啤據說是定期從德國空運大桶過來的,還有一款剛引進的TKOindiaPaleAle,不過這都是喝慣了啤酒的老饕們才能嘗出滋味的東西,李峰沈漢這兩頭髮情的畜生喝高了後才不管啥風度,只要是酒就往肚子裡灌,一邊看著球賽,一邊跟身邊的很快由陌生到熟悉的高水準美眉們眉目傳情。趙甲第趴在欄杆上,喝了不少黑啤的袁樹沒什麼反應,陪著他,司徒堅強屁顛屁顛跑過來,遞了根煙,指了指樓下獨自玩飛鏢的大耳環女孩,笑道:「師傅,今天這場地就是她幫忙找的。」

趙甲第好奇問道:「那輛蓮花是她自己的?」

司徒堅強搖頭道:「不是,聽說是她一個在廣東珠海辦廠的姑姑辦的,那車我開過一次,左轉的時候轉彎半徑很大,稍微快一點就跟甩出去一樣,因為排檔在左邊,每次停車啟動我伸手一摸,就摸到車門,他媽的。」

趙甲第笑道:「別跟我扯專業術語,聽不懂。」

司徒堅強嘿嘿笑道:「袁樹聽得懂,師傅,回頭讓她教你。」

袁樹臉一紅,她沒有學著趙甲第那樣趴在欄杆上,只是站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因為以她的身材和目前的穿著,實在不適合擺出這個姿勢。她的駕照是在去年暑假考出來的,每次被裴翠湖拉著逛街或者去私人酒窖什麼的,都是她開車,戰戰兢兢,但還是掛擦到好幾次,那輛邁巴赫也算命途多舛,估計保險公司都要哭了,這種車本來就不被車保青睞,加上袁樹這位新手三天兩頭出狀況,保險公司連死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袁樹的車技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脫離馬路殺手的菜鳥行列。

酒吧2樓,不知道多少雄性牲口羨慕眼紅趙甲第那隻正被馬尾辮胸脯觸碰著的幸運手臂。

在趙甲第趴欄杆看一樓女妖怪小青蟲在角落玩飛鏢的時候,來了一條短信,是一個沒想到的人,問能談談嗎。趙甲第回覆說當然。那人說來找他,他知道對方有著並不輸給自己的執拗,就不再堅持,把鬥牛犬酒吧的地址發過去,趙甲第一直是頭習慣觀察蛛絲馬跡細節的牲口,對他自己來說不算啥出奇本事,無非是在別的男人上下半身注意力全放在搜尋女人臉蛋身段的時候,稍微擠出一點時間來應付最糟糕境地,發生火災槍戰的概率再低,總歸不是零。發地址的時候提醒對方不要急,他今晚沒事,凌晨前都呆在酒吧。對方回覆說一個鐘頭後到。

「有朋友要來?」馬尾辮輕聲問道。

趙甲第點點頭,似乎想笑,沒能笑出來,但又不願意板起臉裝嚴肅,總之有點故作輕鬆的牽強,這種古怪神態落在了馬尾辮眼中,袁樹覺得很詭異,印象中,他敢在嘉善西塘小鎮上挑翻地頭蛇,接著在杭州酒吧又大鬧一番,可那會兒趙甲第的臉色說不上輕蔑啊鄙夷什麼的,但都還算輕鬆淡定,偶爾猙獰,也不會讓馬尾辮忐忑不安。趙甲第也察覺到馬尾辮的沉默打量,不想再一而再再而三犯類似的錯誤,揉了揉臉解釋道是我追求過的一個女孩,在美國留學,回國了要見一面,有點小尷尬。一身職場佳麗成熟OL裝的馬尾辮甜甜微笑,俏皮問道漂亮嗎。趙甲第捏了捏她臉頰,笑道很漂亮,都讓我一見鍾情了,能不漂亮嘛。袁樹俯身輕輕靠著他小聲道需要我迴避嗎?趙甲第搖搖頭嘆息道不需要。

馬尾辮笑容燦爛。趙甲第突然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平靜道以前我很幼稚,覺得可以隱藏你一輩子,只要不讓你跟她和她們見面,只要給你一個不錯的前程,就能心安理得,後來才知道,都是狗屎,我這種理科生就是操蛋,以為什麼都在掌握之中,都可以理性化,然後量化,回想一下兩次戀愛,都挺失敗的,寒磣得沒邊。我的初戀是個馬尾辮,估計你早就猜出來,放心,你不像她,你更不會是她的替代品,我再牲口,也不至於這麼下作。聽到這些,你可以有怨氣,但別奢望離開我,我不會放手的,甚至我可以說,哪怕你以後有了喜歡的男人,我就是用繩子捆也要把你捆在身邊。

說完這話,趙甲第瞅了一眼馬尾辮,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她非但沒有委屈,反而一臉如夏花秋葉絢爛的真誠笑容。趙甲第呢喃道果然你是不一樣的。

袁樹握住他的手,放在馬尾辮上,解開馬尾辮,一頭青絲散落肩頭,愈發女神,博覽群書(僅限於yy和情-色小說)的寢室長李峰曾經點評過這位打心眼疼愛的小樹妹妹,一語中的:異界小說裡男主角要麼是廢柴零屬性,要麼是萬中無一的全屬性,俺的小樹妹子就是全屬性女人,氣質百變哇。現在的馬尾辮在趙甲第和裴翠湖的調教下,外加與蔡姨接觸過,馬尾辮有意無意向女王靠攏,鬆開馬尾辮的袁樹,高跟鞋,美腿,黑絲,驕傲的胸部,雜糅嫵媚和冷豔的臉孔,散發巨大的氣場。

她依偎著他,笑道:「我當然是不一樣的,我不會矜持,不會撒嬌,不會蠻橫,因為我知道哪天自己要是庸俗了,就一無所有了。」

趙甲第無奈道:「花痴。」

袁樹眯起眼睛可愛微笑道:「我願意,我喜歡。」

趙甲第笑容詭譎地說了句袁樹沒能聽懂的話:「說不定將來某一天,你能跟她和她三足鼎立的。」

接下來趙甲第便沉默不語了,只顧喝酒,比以往跟黃華楊萍萍這幫死黨蹲夜宵攤還生猛。趴在欄杆上,觀察著什麼。

袁樹依然是站著,不願意暴露絲毫多餘的曲線給周圍男人。悄悄順著他的視線,袁樹看到了那位打扮很90後的女孩,誇張的小煙熏妝,特立獨行的木製小涼拖,戴著超大號的單枚耳環,在一樓角落獨自玩飛鏢,桌球附近的四五個男女同樣在打量這個能讓紈袴馬小跳自慚形穢的年輕女孩,玩桌球的是兩個英國人,40來歲的標準大叔級,各自帶著女人,估摸著是某類土生土長的上海白領,妝容精緻,尋常口袋裡沒什麼鈔票的外省男人,光是看到她們的眼神和高跟鞋,就自動退避三舍,她們在給兩英國佬鼓掌叫好。

小白臉黃華因為家族外貿生意的緣故,跟不少台灣同胞打過交道,曾經對趙甲第這批人說這批有錢來大陸玩的台灣男人,最樂意做的事除了大肆撈錢,就輪到包養幾個青春靚麗的拜金女,其中以包養北京和上海女白領最有成就感,狩獵的地點當然以酒吧最為頻繁,其次星巴克哈根達斯之類的小資場所也不少見,很難想像混黑的手槍最大的興趣愛好是畫漫畫,理想是反攻日本,而黃華的志向稍稍低級趣味一些,活捉台灣美眉去。可惜現在看來,在東北走趙三金那條老路血路的老楊是沒這個精力了,而即將做父親的黃華更是沒那個雄心壯志,沒辦法,昔日的國寶級小白臉都在翻《西爾斯懷孕百科》。

袁樹一點都以為趙甲第會喜歡上他在關注的飛鏢女孩,但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明明是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反感的類型,他仍舊一直在看她玩飛鏢。他的眼神很乾淨,帶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絕非裴翠湖姐姐所謂的中年男人式侵略性,跟那位被京翰投資和通銀私募高層暗地裡稱為胭脂虎的姐姐所說的截然不同,趙甲第顯然並沒有征服那個同齡美眉的男性慾望。袁樹愈發好奇,樓下女孩玩飛鏢很嫻熟,手法漂亮,賞心悅目,袁樹相信那是一個清湯掛面會更好看的女孩,唯一讓袁樹擔憂的是女孩身後兩個英國男人盯著她竊竊私語,笑容不善,果然,其中一個男人拿著啤酒朝她走過去,挽住她肩膀,試圖打著幌子揩油,結果大叔尖叫一聲,袁樹大吃一驚,那男人搭著女孩肩膀的手背上被插了一支飛鏢,鮮血淋漓,一個女孩敢單獨廝混酒吧已經算膽量不俗,可敢拿飛鏢二話不說扎人的,一紮就扎一個手心通透的,恐怕這位耳環美眉是前無古人了。

袁樹下意識瞥了眼身邊的趙甲第,他的神情讓袁樹心一跳。

他一臉幾乎是想殺人的神色,雙眼通紅。

以趙甲第的性格,絕不會對陌生人落井下石,也懶得錦上添花,但要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麼的,同樣不太可能。可趙甲第接下來的動作,有點驚世駭俗。

雙臂按在欄杆上,一提,雙腳一躍而上,像深山野林裡一頭靈巧的猿猴。

一蹬。

整個人便直接從2樓跳下去了。

轟砸在一張酒桌上。

他的身體展現出超乎尋常的柔韌性,酒桌一震,他身體先是微微蹲屈,然後猛然間舒展開來,借勢向前一躍,落地後幾個縱步就到達目的地,像極了武校小說裡所謂的「兔起鶻落」。

可惜,按照常理髮展的英雄救美那一幕並沒有上演,趙甲第剛到達女孩身前,被紮了一鏢的倒霉蛋和剩餘三個同伴就被幾名陌生壯漢掏出一份證件,很「客氣」地「挾持」出去。

女孩歪著腦袋,盯著趙甲第,緩緩吐出一句:「你神經病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4
第151章 再見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趙甲第同志沒有動怒,只是望著眼前小刺蝟一般的性格女孩,輕聲笑問道你挺厲害的,說帶走就帶走,何況還有兩位國際友人。圈子裡綽號小青蟲的女孩陰陽怪氣道是不是賊像錦衣衛呀。趙甲第點點頭。小青蟲揚起手中剩餘的一枚飛鏢,笑眯眯道給你3秒鐘消失,否則你身上就要多出一個窟窿,而且還得去蹲局子啦,怕不怕。

趙甲第搖頭道不怕。小青蟲習慣性歪了歪腦袋,一臉很純真無邪的表情,當然,知根知底的都知道那只是她的眾多偽裝種類之一,伸出一根異常纖細蒼白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彈著下垂的精美耳環,她緩緩道我知道你心思,肚子裡正衡量揣測我家底厚度,嘴上說我厲害,其實是認為我父母爺爺外公啊之類的誰誰很厲害吧,咋的,蔡姨的小白臉,想曲線救國,多線操作,吃膩歪了熟女姐姐,跟我這種青蘋果玩一腿?

趙甲第還是搖頭,道沒你想那麼複雜。小青蟲眯起眼睛,像一頭危險的小母豹,冷冷道那你還不滾,3,2,1。趙甲第抽出一根煙,低下頭剛想點上,當數到2的時候,猛然抬頭,左手靈巧一探,手指夾著一枚來勢洶洶的飛鏢,兩米距離,接鏢,超水平發揮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還是女孩欠缺足夠的臂力腕力,她有著一般業餘玩家拍馬不及的技巧,可比起趙三金身邊的3號保鏢魏鋒,就顯得過於小巫見大巫。在觀音村支教的一年裡,他每天要花將近3個鐘頭跑將近20公里山路,山倒是不高,但羊腸小道上的翻山越嶺,太講究體力和平衡感,在長跑途中,他身上會帶一袋子石子,隨意認準目標,邊跑邊丟,後來張許褚悶不吭聲跟著他一起跋山涉水,趙甲第就讓小八百丟石子,他接,所以在學校裡,沒有孩子願意跟趙老師玩丟沙包的遊戲,因為從來就沒人贏過。趙甲第從來沒有看輕過國術,趙家宅子裡有彷彿天下無敵的黃鳳圖老爺子坐鎮,如一座巍峨大山一般,老人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打樁磨礪告訴趙甲第一個真相,練武一途,是逆水行舟,是滴水穿石,是要艱苦一輩子的活,那些個在二三流武術學校耍把式幾年就自視高手的年輕人,上了擂台也不過是貽笑大方的花拳繡腿。玩了一手漂亮接鏢的趙甲第還是一臉不正常的平靜,看著足夠稱呼為心狠手辣的女孩,她顯然沒預料到這傢伙可以安然無恙,咬著嘴唇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跟前面那白痴一樣悲劇了。趙甲第伸出手,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似乎想掩飾自己暴露出來的怯弱,卻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一臉懊惱,怒氣衝衝,將自己的失誤轉嫁到眼前的趙八兩頭上,果真不是一個好說話容易相處的孩子,趙甲第不以為然,只是輕輕將鏢拋給她,轉身離開。

那妮子貌似在天人交戰,猶豫是不是應該把手中的飛鏢一股腦丟向他的後背。最終,她還是沒有偷襲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丟掉飛鏢,繼續踩著小涼拖噠啦噠啦離開酒吧。趙甲第回了2樓,司徒堅強戚皓知了三位狗腿小巨頭立即興匆匆跑過來,恨不得端茶送水敲腿揉肩,戚皓原先不是司徒堅強這個圈子的角色,只是佩服趙哥的勾搭手段,還有驚訝那小美女的囂張跋扈,最熟悉小青蟲底細的還是層次差距最小的司徒堅強,他小聲道師傅這妞可帶刺了,不好惹的。

趙甲第先給袁樹一個無需擔心的眼神,繼續趴欄杆,等著八卦黨精英人士司徒堅強科普一下內幕,司徒堅強沒有讓他失望,比婦女還婦女地竹筒倒豆子道她叫李青湖,不過高一的時候改成了李青斛,據說是她自己要求的,下半年讀高三,咱上海的第三女子中學,是裡頭的大姐大,一籮筐的光輝事蹟,聽說搞了個樂隊,名字倒是詩情畫意,桃花,可搗鼓的音樂卻是重金屬,在杭州西湖音樂節上出過風頭,她收集了無數的zippo打火機,以及同樣無數的典藏版模型。玩跑酷,是資深驢友,跑西藏青海就跟玩一樣。最近那支桃花被她解散了,重組了一支街舞團隊,還是那幫子清一色的女子三中美女,仿假面天團JabbaWockeeZ的,叫blackwidow,黑寡婦,牛b吧,倍兒帶勁,我看過一個某哥們偷拍下來的演練視頻,確實有點意思,這些成員都是她很早就相中的手下,個個人前淑女人後妖精的,在三中都是風雲人物,我估摸著這些公主千金們的父母都挺鬱悶的,本來是想送三中培養貴族淑女的,結果愣是被一小妞禍害成狐狸精。

趙甲第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興趣,看了下手錶,說坐下來說。司徒堅強灌了一口黑啤,繼續爆八卦道這李青斛是半個北京人,外公是南京軍區前五把手的老頭子,爺爺是公安部的,不知道有沒有退下來,師傅你上次見過那開保時捷的笑面虎,他爺爺也是公安系統的大佬,好像是政治部還是督察局的2把手,記不清了,雖說才副省級,在京城裡不顯眼,可扛不住人家鐵打的實權啊,但笑面虎見到小青蟲一樣得夾起尾巴,不知道是不是那笑面虎給我下眼藥,喝了點酒裝醉,跟我透露小青蟲的一個叔叔死於一場火災,天津,在她叔叔自個兒工廠裡,一把大火就燒死了一個人,傻子都知道不簡單,結果兩年多過去了,還是沒能查出個結果,這臉打得太狠了。

袁樹就跟聽天書一樣。趙甲第開始有點理解李青斛的作風。老一輩公安系統混出名堂的拔尖一群,誰沒一抓一大把的仇家。司徒堅強笑道也不知道這消息的真假,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每個接觸小青蟲的傢伙,肯定都會被小青蟲背後的某些人盯上,查清楚祖宗八代,就像我們每次出去耍,小青蟲肯定要接好幾個電話,都是家裡人打來的,所以她難免有點不可理喻的神經質,其實這女孩人很不錯,講義氣,不認識的人覺得這妞太他媽擺譜,架子忒大,其實熟了後就完全不一樣,一年到頭的一身非主流打扮,但最愛吃的竟然是麻辣燙,十來塊錢一大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上一次。開跑車和坐公交車對她來說沒啥兩樣。笑面虎跟她是兩類人,表面看著跟誰都能嘻嘻哈哈,活雷鋒一樣,要有多平易近人就有多平易近人,玩個夜場就能跟做酒吧營銷的人互換電話號碼,還tmd真的會常聯繫,這種人太陰了,還是跟小青蟲處起來舒服,不喜歡你就會不待見,好臉色都不打賞一個,對脾氣了,可以交心。哈哈,她有個超經典的女王式三段笑,可惜她今天應該心情不佳,你們沒機會欣賞。有個段子比較有意思,在一家spa館,某個據說家裡光悍馬就有十來輛的富二代千金難伺候,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就扇了服務員兩巴掌,恰巧被小青蟲撞見,二話不說扇了那傲嬌婆娘十來個巴掌,事後那山西女人還被老爸拉著去給小青蟲道歉,當然,這個段子的真實性有待商榷,反正小青蟲自己從來不理睬這些,不承認不否認。

趙甲第喝了口酒,馬尾辮笑問道小強,你爸怎麼樂意把你丟我們學校。

司徒堅強嘿嘿笑道我自己選的,沒辦法,上中復旦附中師大二附中這類太憋屈了,本來我爸的意思是去耀中國際,可我一死對頭在那裡稱王稱霸,我去了單槍匹馬的,沒好日過的。至於西外外國語,那裡頭喜歡我的女孩子太多,眼不見為淨,要不我去了准沒安寧。西南位育有啥不好,我看風水最好了,班長你看你都是市狀元了,我也破天荒離復旦錄取線沒差多少,花點錢就繼續做你的校友,最關鍵的是認識了師傅,打死打殘我也要讀西南位育。

趙甲第笑罵道不拍馬屁你會死啊。

還有15分鐘,趙甲第起身道我出去接個人,你們繼續。

在酒吧門口等了足足半個鐘頭,終於等到一輛出租車,以及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

「沒想到那麼堵車,你等了很久吧?」她輕聲道。依然氣質清亮,嗓音天籟。站在不遠處,煢煢孑立一般。

這是一條注定要在家族安排下跳過龍門的紅鯉魚。

她有她的驕傲和堅持。

「還好。其實我也才剛出酒吧。」趙甲第搖頭道。憨憨的,一如那一天在浦東機場等了11個鐘頭。

「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一點都不會說謊?」沐紅鯉微笑道。

「知道一點。」趙甲第點頭道。

「不請我喝酒?」沐紅鯉眨了眨眼睛。

「沒問題。不過最好點到為止。」趙甲第撓撓頭,轉身帶路。

走在他身後的沐紅鯉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爛醉如泥,能自己回去。」

趙甲第苦笑。

上了2樓,馬尾辮換了一桌位置,遙遙遠遠坐在角落,神情自然地與馬小跳幾個人玩骰子。善於察言觀色的司徒堅強早早騰空出僻靜位置,桌上擺滿了各色啤酒。兩人面對面坐下。

「考完沒有?」沐紅鯉問道,望著趙甲第。

「沒,大一下半學期和大二上半學期欠下學分的都要補考出來,明天馬小跳他們只考一門,我有3門。」趙甲第頭疼道。

「應該的,你完全沒必要在大學浪費一年時間。」沐紅鯉柔聲道。

「也不能說是浪費。」趙甲第笑道,喝了口酒。

「支教生活很苦吧?」沐紅鯉喝酒很慢,但一直不斷,相同頻率地一口一口,很快就喝空一瓶。

「不說這個。」趙甲第微笑道,「說說你吧,習不習慣美國那邊的飲食。學習緊不緊張。」

沐紅鯉停頓了一下,打開第二瓶酒,硬生生浮現出一個燦爛笑容,道:「還好,沒胖起來,也沒瘦下去。依然是92斤,一斤沒增加,一斤沒減少。學習挺緊張,進哈佛不難,但想出類拔萃挺難,總之很充實。」

趙甲第輕輕笑道:「你的韌性和後勁很足,不管在哪裡都會冒尖的。」

沐紅鯉笑道:「這是表揚嗎?」

趙甲第點頭道:「是實話,你也說過,我不太會說謊。」

沐紅鯉低下頭,靠著椅子,拿著酒瓶,問道:「你有沒有話要說。」

趙甲第沒有絲毫猶豫,道:「你媽和舅舅舅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有波折,請幫我道個歉。」

沐紅鯉抬頭,搖了搖那張醉紅的清麗臉蛋,道:「沒有必要。」

趙甲第嘆息一聲。

沐紅鯉問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你是金海實業創始人的兒子,連我媽他們都不告訴?」

趙甲第凝視著眼前的她,平靜道:「那個時候,我以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才是兩個家族的事情。」

沐紅鯉盯著他,問道:「打一個電話很難嗎?」

趙甲第搖頭,但又點頭。「想再聽一個喜劇故事嗎?」

沐紅鯉沒有說話。

趙甲第緩緩道:「有個孩子,他有兩個奶奶,有三個媽,五個女人都各自深愛著外人看來很對不起她們的男人。所以這個孩子從小就以為一個男人可以喜歡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女人,這個孩子的爺爺是個頑固老頭,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個更偏執的中年人,他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親生母親即使受了那麼多傷痛,依然珍藏著結婚證書,嘴上說是要給她兒子屬於他的財產,但那個孩子知道,她其實只是愛著那個陳世美而已,就這麼簡單,無藥可解的。所以那個孩子又錯誤地以為,世界上像母親的女孩子,都可以像母親一樣可以等待,可以吃苦,可以委屈。這個孩子,曾經很膽小,很女孩子氣,喜歡哭,從小就被父親丟到一個陌生地方,被外地人欺負了得自己打回來,生病了得悶在被窩裡熬過去,他有一個半斤八兩的姐姐,異父異母,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就是她把一身冷汗的他從被窩裡拎出來,背去醫院,路上跌倒了,磕出血來,第一時間是問背上的弟弟疼不疼,再大些,很戲劇性地被綁架了,姐姐對那兩個禽獸不如的綁匪說,只要你們放了我弟弟,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包括做-愛,我是處女。那個時候,孩子又錯誤地以為世界上像姐姐的女孩子,都可以堅強,可以偉大。長大後,這個孩子有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初戀,一開始覺得太蕩氣迴腸痛徹心扉了,可惜沒過兩年,就明白其實當初覺得連疼痛都很神聖的事情,非但不純潔,反而會骯髒,世俗,不那麼幹淨,後來這個孩子很狗屎運地憑藉自己找到了另一個女孩,與他的父親無關,家族無關,但他還是不懂事,還是不安分,在犯錯,可憐的是那些錯在那會兒的他看來是罪不至死的錯,覺得只要自己加倍努力了,拚搏了,幸福就唾手可得,她就會心滿意足。可孩子不知道,有種女孩,與自己一樣執拗,是不會妥協的,會玉石俱焚的,所以這個孩子窩在一個不知名小山村一整年後,就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孩子很幼稚,經常犯錯,還偏執,而那個女孩雖然有點驕傲,但優秀,出色,清澈,於是他最後還是堅持把那捧鮮花放下,而不是丟掉,因為他相信,她只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善意謊言,她不是第一個馬尾辮,她永遠都是那個第一次見到的唱那首《孩子》的善良孩子。」

趙甲第講完後,輕聲道:「還是不好笑,是不是?確實,哪來那麼多傻乎乎的女孩女人啊,畢竟善良不等於可以堅持。」

沐紅鯉起身道:「我先走了。」

趙甲第說我送你,她拒絕了。

趙甲第卻堅持送出酒吧,幫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後排,女孩一隻手摀住嘴巴,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自己手腕,手掌下,隱藏著什麼。

趙甲第站在原地,細眯起眼睛,看不透,隱約有了趙太祖的風範。

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忘了,這曾是一個少年時代便弄死兩個成年人並且摳出他們眼珠子的「孩子」。

人生不能如初見。

再見。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5
第152章 燈火


等到那輛出租車徹底消失於視野,趙甲第轉過身,看到捲髮小涼拖的李青斛就在不遠處,盤膝坐在蓮花轎跑的車蓋上抽煙,很囂張拉風的姿勢,絕沒半點觀音坐蓮的佛氣,正望著自己。

趙甲第走過去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想找回場子,喊援兵沒。

她吐出一個煙圈,不屑道幼稚。

趙甲第站在車旁,笑問道難不成你要跟我單挑。

小妖精冷笑道滾蛋,姐姐不想見到你,死小白臉。

趙甲第啞然失笑道我怎麼就小白臉了,再說了,蔡姨的軟飯,能吃到嘴也是本事。

她絲毫不隱藏自己的鄙夷唾棄,道不想跟你說話,再煩我,信不信讓你體會一下官三代的無惡不作。

趙甲第笑了笑道不煩就不煩,要不給個號碼。

她徹底怒了,陷入暴走邊緣的境地,冷聲道呦,你還真有膽量腳踏兩條船,吃軟飯上癮了?

趙甲第搖頭道那你記我號碼也行,以後不開心了找我發火,我是很稱職的出氣筒,還能幫忙跑腿,大事幫不上,磕磕碰碰還是能幫上忙的,最重要的是免費。

她翻白眼道滾你丫的,死遠點。你這點伎倆去騙無知少女吧你,白痴。

趙甲第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很耐心報了三遍。然後就在她的怒視下走進酒吧。

馬小跳司徒堅強一夥人在鬥牛犬酒吧鬧到凌晨一點才盡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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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不起眼,有點傴僂駝背,通過後視鏡瞥了瞥沐紅鯉,得知目的地是上海浦東機場的莫泰旅館後,估計瞅著後座上的美女沒心情客套寒暄,就很識趣地不再言語,不過每隔幾分鐘就關注一下,很符合40歲大叔的標準心態,對於瓜子臉,美腿,黑絲等等這類青春活潑的美好風景,哪怕心有餘力不足了,也樂意多欣賞一下,尤其是開出租車的師傅,接到一位美女乘客的成就感不低。理所當然的,沐紅鯉沉浸在自己的灰色世界中,側望著窗外的上海市區,燈紅酒綠,熙熙攘攘,歌舞昇平,眼神卻沒有焦距。

大叔貌似實在看不下一位氣質知性美女如此消沉,就試探性問道咋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家教森嚴古板的沐紅鯉從小就被教育要知書達禮,接人待事要滴水不漏,立即轉過頭,習慣性禮貌回覆道沒有。大叔笑了笑,用地道的上海腔道那就是打冷戰了,這可不好,真說起來還不如吵架,啥都憋著,會憋出內傷的,《新白娘子傳奇》裡有句話咋說來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千年?聰明的沐紅鯉接著道千年修得共枕眠。

大叔一拍大腿,喝了口保溫杯裡的開水,道就是這個理嘛,小兩口沒過不去的坎,年輕好啊,犯錯也不怕。沐紅鯉興許是被勾起了心事,再度沉默。大叔是個天生自來熟,估摸著是做出租車司機歲月多了,加上本身口才不錯,有點八面玲瓏的意思,繼續說道不過咱們這一代跟你們代溝大,很多道理說不通,我這個年紀的男男女女,再吵架打架都不敢說分手,現在的孩子可了不得,敢今天認識明天就結婚後天離婚,說不定大後天再復婚,搞得做父母的整天心慌。

沐紅鯉問道大叔你子女多大了,上大學沒。瞅著起碼有四十多歲的大叔偷偷抹了把汗,藉著喝水的功夫嗯嗯啊啊,含糊不清,最後嘆息苦笑一聲,沐紅鯉是多有靈犀的一個女人,知道這裡頭可能又是一本難念的經,就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說道我沒跟他吵架,也沒有打冷戰,他是很好的男孩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女人紅臉發火。大叔感慨道那就真是個好男人了,其實戀愛結婚什麼的,只要別窮到一屁股子債別苦到柴米油鹽都買不起,說到底最重要的還不是兩個人恩恩愛愛,這才是最實在的東西,兩個人每天勒緊褲腰帶喝粥吃泡麵還房貸也不怕嘛,這兩年電視裡老是播那些生活劇,還不都是有錢惹得禍,我看平淡是真安穩是福,這話把天大的道理都說透了。

沐紅鯉一根手指輕輕撫摸手腕,那裡繫了一根紅繩,不知道是本命年的裝飾還是掩飾些什麼懷念些什麼,輕聲道他有錢還是沒錢都不會變的,因為知道這一點,我當初才願意跟他在一起。我比誰都相信他將來可以出人頭地,可以飛黃騰達,但說出來也許可笑,我一開始就不希望他有一天高高在上了,我不要他賺多少錢,有多大的出息,我還是喜歡你說的,過小康生活,不欠人錢就足夠了,最多有中產階級的日子,在上海或者南京有一兩套房子,自己有車,生兩個孩子,孩子可以不用太聰明,但要善良,堅強,獨立,我跟他說好了,要把孩子從小就培養成小驢友,每年都花兩個月去全國各地自駕游,等孩子10歲,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班級上跟同學說他的旅行,等18歲了,就讓他們自己去國外旅行。

兩鬢已經有霜白的大叔羨慕而感慨,略帶一點過來人的唏噓,開車很穩,緩緩喝了一口水,道這樣真的很好,我這個外人光聽著都覺得幸福。

沐紅鯉打開話匣子後,嗓音溫純,臉上洋溢著一種久違的光彩,這種光彩,無關相貌美醜,無關家世深淺,每個母親生下孩子後見到自己孩子第一眼的時候會有,孩子拿到考試滿分的時候會有,被喜歡著的男孩寵溺著的時候也會有,躺在籐椅上回憶張揚而美好青春的時候更會有。沐紅鯉微笑道他說他媽媽小時候總覺得他是個討不到媳婦的兒子,所以他小時候一直偷偷努力要娶十七八個漂亮媳婦回家,這念頭到了高中才淡去,因為他說可以喜歡很多女孩子,但愛一個就足夠了,有些女孩可以打情罵俏,可以稱兄道弟,可以紅顏知己,但未必適合結婚生子,一輩子是很長的事情。

大叔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笑道我想起前幾個月一個乘客,跟你差不多年紀,大清早就在市區買了一千多塊錢玫瑰,差不多半人多高的花,他說是去浦東機場接女朋友,到機場才7點多一點,我中午下午的時候還接了兩撥客人去浦東,恰巧都看到這年輕人蹲在門口抽煙,光是我看到的,他就等了差不多十來個鐘頭,我覺得這個男孩,除非是吃軟飯的,要刻意討好某個有錢女孩子,否則真不容易,起碼我做不到,現在稍微有點出息的男人不對女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就算燒高香了。

一直很能察言觀色的大叔這一次卻不解風情問道看你年紀,應該是去浦東國際機場出國留學吧,照我說,距離這東西不靠譜,最容易出亂子,現在年輕人太浮躁,稍微沒點定力,就散了。

沐紅鯉紅著眼睛,猛然轉頭,透過後座玻璃窗,是一條略顯寂寥的機場道路。

依稀還是那個燈火闌珊處。

但似乎沒誰願意傻傻憨憨等待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6
第153章 神通廣大的東莞妹


18歲以前,趙甲第一直是個胸無大志的孩子,王半斤恨鐵不成鋼說他格局小,必須得多走多看多做培養視野,可他一直懶得去做,在自個兒一畝三分地自娛自樂,跟目前已經做爹了的黃華這幫死黨打架鬥毆,天塌下來也不管,反正考試難不倒他,所幸跟那位枯黃中年人學了圍棋和俄語德語,這才使得趙甲第除了理科,還能拿出手一點壓軸本事。從觀音村回來後,趙甲第才徹徹底底轉變心態,股市上的瘋狂短線只是熱身,熱熱手,賺那點錢不再是最終目的,只是一種挖掘和爆發潛力的手段,然後他開始系統地對自身知識儲備進行歸納、篩選、解析和整合,付諸於筆端,筆記本越來越厚。

除了應付兩年半後的杭州私募,還有更大的目標,或者稱之為野心也不為過,經過有條不紊的信息整理,加上對一些類似性格方面軟性條件的自省,趙甲第不再把過多精力放在空而大的幾個論壇網站上,近期都泡在清華北大的bbs上,鑽研一些先驅先輩們的求職應聘「秘籍」,類似《向世界頂級投資銀行衝刺》之類的。再就是重新撿起許久不曾玩耍的高級C++,還特地抓了一下以前沒機會深入到頂尖程度的隨機過程,為暑假實習做準備,對很早就能創建堪稱傳說級牛叉數模的趙甲第來說,java和Vba略微小兒科了。

趙甲第在期末考試需要考核的科目將近是馬小跳這些同學的三倍,跟一般人不同,讓他頭疼的不是那些枯燥數據的專業課,而是一些死記硬背的選修課程,期末考試前後兩個星期幾乎耗費他全部時間精力。st九發這支也許成為年度最大妖股最終給趙甲第帶來不俗收益,經過會談後,趙甲第知道東莞妹那10萬塊純粹就是個幌子,這娘們肯定不缺錢,他媽的能把一家較大私募的基金經理研究總監當大白菜甩的女人,要沒點零花錢就奇怪了,他讓韓道德查詢過李枝錦的賬號,跟當初順藤摸瓜裴洛神一樣,都籠罩在云裡霧裡,對於這個認識已經四年多的東莞妹子,趙甲第興許是當初被糾纏怕了,一點不好奇她身世背景,尤其是相貌,生怕長得天雷陣陣霸氣外露,還是留點念想比較穩妥。

期末倒數第二天晚上,趙甲第在寢室喝茶看書,筆記本電腦開著,偶爾瀏覽一些財經網頁,東莞妹猛彈qq視頻,很嫻熟的伎倆了,要是趙甲第不接,不管是隱身還是離線,她都能彈起碼半個鐘頭以上,其毅力堪稱現代版精衛填海愚公移山,趙甲第關掉視頻請求,問道什麼事情。id就是「李枝錦」的東莞妹回覆道你說st九發的畸形漲停能持續到什麼時候?趙甲第乾脆利落說7月上旬還有一定概率,東莞妹疑惑問那你為什麼6月底就拋空,趙甲第不耐煩道做短線沒百分百的事情,要堅持起初的底線,否則跟賭博一樣,十賭九輸,賠得一乾二淨,當然,你不懂的。鬥嘴鬥法四年一直處於下風的東莞妹顯然養成了逆來順受的好習慣,打了一個哦字,不過很快就噼裡啪啦打了一長串,大致是詢問趙甲第接下來下半年做哪兩隻牛股,該怎麼做,預期值如何,等等。趙甲第蛋疼回覆等兩個月再說,我有點事。東莞妹不依不饒問啥事,公事,私事?方便透露否?趙甲第不客氣道不方便。她發了一個超大號表示失望的魔法表情,讓趙甲第又有一陣想狠狠抽她的衝動。

趙甲第突然想起這妹子貌似信息面挺廣,就試探性發了一條消息:你覺得什麼投資公司跟我比較對口。

她很理所當然回覆:你都對口,去哪裡都是金子,大大滴金元寶,各大投資公司都應該放鞭炮迎接你。

趙甲第告訴自己要淡定要友善要對小朋友有愛心,儘量耐心問道:給我說正經的。

李活寶猶豫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果真,手速驚人的她半分鐘後給出一堆海量信息:摩根士丹利,埃森哲諮詢公司,中國國際金融公司CICC,銀河證券,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GIC,UBS研究部,花旗銀行投資銀行部,或者四大會計事務所。大摩嘛,當然是最好的,不過人家眼光比較挑剔,我估摸著你的簡歷第一輪就被槍斃。中金CICC的直接投資部還馬馬虎虎,你能去混日子還是不錯的,本來在我看來GIC挺適合你,哦,還有個GoldmanSachs,香港有分部,可惜都遠,你的英語口語不過關,很難吃香的,不過你要是願意在簡歷裡附帶上一兩個自創的衍生工具模型,肯定一切ok。

趙甲第鬱悶回覆:你丫說了等於沒說。

東莞妹:嘿嘿,你想去哪,姐門路多,看有沒有熟人,給你開開後門。

ts莊稼漢:摩根士丹利,或者淡馬錫控股的子公司。

東莞妹驚訝了:你是想要鍍金?還是真打算在這些巨頭裡晉陞?

ts莊稼漢一如既往直截了當:鍍金,還是越金燦燦越好的那種。

東莞妹思考片刻:那你去中金,淡馬錫天高皇帝遠的,我可沒那本事,大摩裡朋友死黨倒是有不少,可惜內部鬥爭挺盤根交錯,你這種超一流純技術人才去了恐怕要水土不服,按照你的要求,我個人覺得還是中金更適合你,你不是在上海嘛,剛好CICC這兩個月要進軍杭州,有一個營業部要創立,新有新的好處,人事上可以不用太擔心,一切以成績為準,我有人在這個營業部當小boss,能照應到你,最重要的是你一旦有想法就能送到中金高層,這叫「直達天聽」,職場上這點太重要了。

ts莊稼漢:你沒給我下套吧?

東莞妹:嘿嘿,小女子哪敢哪敢,還眼巴巴等你半年後來廣東給我們當搖錢樹呢。

ts莊稼漢:你該不會是北京賣批文的紅色子弟吧,否則哪來這麼多門路,每年不知道多少清華北大高材生削尖了腦袋要擠進摩根士丹利,看你態度也是我想進就能把我丟進去的,加上這個中金,而且你還摻和私募,口氣真大,頭一個單產品就募集10個億,不是吹牛的話,這傢俬募最少也是跟朱雀尚雅這一線差不太遠。你坦白,什麼來頭。我可不想到時候陪你們一起進秦城監獄。

東莞妹發了一個耍寶的表情:小女子老百姓是也,身世清白簡單,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雖說腦袋瓜靈光程度比你要差上那麼丁點兒,但好歹也是公認的才女呀,勤能補拙,笨鳥先飛,一鼓作氣,寒窗苦讀20載,終於修成正果,江湖人稱打工小女王。

ts莊稼漢:別跟我貧,你個文盲。

東莞妹發了一個泫然欲泣的qq表情:我受傷了。

ts莊稼漢:受傷了?沒死就行,沒死就立即給我發一份中金總部附加杭州營業部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東莞妹:半個鐘頭後,注意查收。

32分鐘左右,趙甲第qq郵箱收到一份文檔,一萬兩千多字,簡明扼要,可貴處在於有的放矢,趙甲第琢磨著怎麼像是臨時整理出來的,這神叨叨的婆娘該不會是20來分鐘就搗鼓出來了吧,要真是,這女人去給省部級大員當御用筆桿子都綽綽有餘了,忍不住問道:你剛複製黏貼出來的?

李枝錦:恩啊,複製黏貼了大概七千字,剩餘五千字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敲鍵盤敲出來的。

趙甲第一陣冒汗:你是打字員出身?

李枝錦發了個得意表情:哪能啊,平時沒事玩連連看遊戲練出來的手速。

趙甲第是傻子才相信她的胡說八道:忽悠,你就忽悠吧。

李枝錦:騙你是豬,是小狗。

趙甲第被打敗了:愛咋的咋的。

李枝錦:我正和中金的小boss打電話,跟那傢伙說好了,你去杭州前先打聲招呼,幫你安排好一切手續,我猜你就是怕麻煩的人,省得你到時候把不滿轉移到我頭上,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可不干。先打一下預防針,CICC畢竟有一定紅色背景,水淺不到哪裡去,我可以儘量把外部干擾減少到最低,但你也必須拿出足夠出色的成績單,既然是想鍍金,那就鍍得厚實一點。對了,這個暑假實習兩個月,離你大學畢業還有兩年吧,要不我乾脆都把你的鍍金大業給全部安排妥了?

趙甲第一肚子狐疑:喂,你未免太慇勤了點,不對勁。

李枝錦似乎很委屈:我真的受傷了。

外加標誌性一大串感嘆號。

趙甲第哭笑不得:好吧,算你是救苦救難無所能不能的觀世音菩薩。

李枝錦:其實吧,我這也是投資,投資某塊金子某隻潛力股比什麼都強,我認識很多投行的老油條,給不給錢的理由都很奇怪,瞧一個人順眼了,就願意燒錢,那些唱企業價值投資腔調的孩子,不過是一些金融界高級打工仔的一己之見罷了,層次不到而已,你看史玉柱那個大忽悠,當初落魄的時候,身無分文,別人還是願意掏錢讓他玩票,跟我是一樣的道理嘛,認準一個人就成,其它都是浮云,是大海,是夕陽。

最怕酸的趙甲第罵道:死文青。

李枝錦:……

兩人終於有了一場相對正常和相談甚歡的對話。

如果不是趙甲第說要複習功課,意猶未盡的東莞妹還要糾纏不休。

關掉qq會話框,趙甲第起身去倒第二杯濃茶,對這個李枝錦的後台第一次有了好奇心。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7
第154章 正軌


一切都步入正軌,趙甲第是如此,他身邊的朋友死黨女人也一樣,年紀輕輕就身為人父的黃華依然在研究那本《西爾斯懷孕百科》,人生如戲,本來圈子裡所有人都覺得這小白臉要打一輩子光棍,不曾想卻是第一個「自尋死路」的傢伙,生了個女兒,當年黃華說即便結婚了,也是打死不要生女孩的,因為怕糟蹋太多閨女,報應到自家孩子頭上,要生就要生兒子,可以繼承老爹的志向繼續去糟蹋小白菜。這混球二百五的女兒叫黃嘉佳,小名呶呶,認了趙甲第做乾爸,就等著去吃滿歲酒了,網上發了照片,粉雕玉琢的,很可愛,一大堆恩恩愛愛的父女合照,看得出來,黃華是真浪子回頭了,果然,混蛋男人心甘情願靜下心來後,往往比一些看似憨厚卻沒有經受過誘惑的年輕男人更可靠。

北大高材生楊萍萍依然憤世嫉俗著,自稱混吃等死缺少愛,說是打算畢業後去開一家西餐廳,當老闆娘。豹子在廣西站穩腳跟了,在傳銷這個談虎色變的迷幻世界裡風生水起,想必不可能再是那個在趙家村叼煙遛狗調戲美眉的二流子了。老楊貌似是最有出息最有光明前途的有為青年,在軍隊系統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很踏實,他的性格也的確適合當一名軍人,有老一輩所看重的血性和堅強,用萍萍姐的話說那就是一身浩然正氣哇。與老楊截然相反的是手槍,在觀音村見過一面後,手槍就很少跟他們聯繫,趙甲第只是側面從東草姐那裡得到一些消息,老楊在給某江湖大佬當保鏢,順便罩一個地下場子,賭場,跟朝鮮交界的邊境上,估計注定是魚龍混雜的跌宕生活,手槍是幾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悶騷男,打架最沒分寸,說捅誰三刀絕不會只捅兩刀,鑽牛角尖,總是一條路走到黑,誰勸都沒意義的。

比起豹子和手槍,虎子就正兒八經許多,跟著父親跑生意,儼然是一名老道油滑的商人,虎子的家業不算大,公司店面加上房子大概將近七八千萬,存款肯定不多,很多業務都是貸款。不過跟喜歡奇瑞qq多於保時捷卡宴的低調萍萍姐不同,這犢子喜歡在檯面上顯擺,年初弄了輛路虎攬勝,也不知道在車上跟多少拜金女「震」過了,很有意思,圈子裡拋開奇葩趙八兩不說,最有錢的胡璃家反而是最不顯山不露水的,自家用的車就兩部,她爸開奧迪A6,她媽是一輛很早就停產的老款奧迪A4,放在豪車多如牛毛的ts市,確實不起眼,這也許跟家庭的消費觀念有關係,很多半吊子有錢人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所以很喜歡在車和房子上得瑟,而虎子的可愛之處就在於他要面子了,卻一點不會掩飾自己的虛榮心,在一夥哥們死黨裡就明說自家最寒磣,得弄輛好車使勁炫耀下,要不心理不平衡嘛。

至於跟八兩叔一起在上海闖蕩的商雀,大二階段反而不如大一那般鋒芒畢露,專心致志給復旦的ts同鄉會招兵買馬,商雀的定位甚至與豹子都有所不同,他幾乎從小就被貼上趙家子弟的標籤,而他也樂意站在八兩叔身後使力,出風頭的時候後退一步,幹事的時候向前一步,很得趙家老佛爺的喜愛,兩次三番要求趙三金給小雀在金海實業鋪路,趙三金也有趣,對自己親生兒子不聞不問的姿態,管著萬把人的他對商雀算是很上心,所以在趙家村,或者說趙家大宅裡,出現一個奇特場景,尋常層次的趙家嫡繫心腹對商雀的器重程度甚至遠遠超過名義上的太子爺,而趙太祖也從不為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說什麼,冷眼旁觀,不置一詞。

司徒堅強已經去父親手下的子公司打工,當然不是端茶送水的那類,而是直接投身銷售第一線,西裝筆挺,像模像樣,他跟師傅兼偶像的趙甲第說暑假結束得給老爹一份萬字報告,到時候拿到手50萬,繼續讓趙哥拿去炒短線,這突然成熟起來的孩子總是對趙甲第有種莫名的信任感。Loli陳永遠是無憂無慮的狀態,鋼琴,芭蕾,繪畫,煮茶,在女王蔡的羽翼庇護下安靜長大,個子竄得很快,小蘿莉說要14歲就有1米7幾的馬尾辮那麼高,應該沒有問題。因為不再需要家教,趙甲第就沒騷擾蔡姨的機會和理由,只能通過偶爾跟loli陳的qq聊天知道一點,說實話,蔡姨的廚房手藝一般般,但趙甲第還是很懷念,因為他有一個廚藝不精卻很多年沒有嘗過的母親,很多飯菜,越是精貴華美,就越沒有家的氣息。少婦裴消停了許多,以每個星期一次電話或者短信的頻率保持聯絡,要麼是怨婦的牢騷,要麼是蕩婦的勾引,趙甲第實在整不明白書香門第出身的裴少婦那些矜持和溫雅咋到了他這裡就全被狗吃了一般,他倆的短信聊天都快能去*發精彩小說了。章東風,帥氣,陽剛,氣場彪悍,家世雄厚,上次在蔡姨小窩見到一面,如果不是少婦裴洩露天機,怎麼都料不到這麼完美的男人會是在床上一點都不爺們。這個血淋淋的事實告訴趙甲第同學某個真相,未必每一個女神在晚上都會被她的男人圈圈叉叉到腿軟的。

中金CICC營業部,杭州,少婦裴。加上那個蟈蟈哥牽連出來的VOGUE幕後女強人,方姐,方菲,以及她背後的男人郭志軍。當然還有紈袴室友馬小跳和他一大幫子杭州鐵桿。

貌似一下子串聯成線了。

蔣老師不犯賤了,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美女老師,顯然她的人生缺了某人後,並不曾黯淡無光,也對,即便是趙甲第跟她「同居」的日子裡,心智成熟的她也一樣不曾小鳥依人過,趙甲第在校園裡見過那輛銀灰色轎跑兩三次,這位私底下是賤貨蔣的女人想來還是清高地住在她自己設計的精緻loft裡,在黑板上寫她的減肥宣言,會去弈城或者tom上下圍棋,贏了會雀躍,輸了會沮喪,然後就去恆隆廣場血拼,獨自一人吃最小資的燭光晚餐,回了小窩就趴在沙發上看書,蔣老師讓趙甲第知道這世上的優秀女人可能在某個特定階段發瘋,癲狂,但事後,她還是亭亭玉立,不依賴誰,不花痴誰。

趙甲第很多時候很羨慕巔峰時期的黃華,能做到上床比老公還老公下床比陌生人還陌生人,他做不到,而且也不想修煉出這種神仙境界。因為其實一點都不賤貨的蔣談樂,趙甲第想到了擦肩而過的李青瓷,甚至還有周瘸子的那個女兒,前者稱不上什麼遺憾,只是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至於後者,印象中,一直是躲在簾子後面的紮辮子小女孩,周瘸子說要下海經商,哪天淪落到討飯,就找趙甲第照顧女兒,趙甲第不希望有這一天,不是不想念那個一到冬天就凍紅鼻子的女孩,而是覺得周瘸子這樣的好人應該有好報,應該出人頭地。

冬草姐終於要執掌一方了,金海實業的淡水處理項目基本敲定下來,由她主導牽頭,幾位金海元老諸如潘鴻鵠、傅放和馮國平都隱然位居二線,而傳說一直對齊助理情有獨鍾的徐振宏更不會下絆子,這種狀況著實大跌旁觀者們的眼鏡,雖說觀察家們都知道這位金海第四代精英佼佼者遲早要獨立上位,卻沒預料到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如此聲勢浩大,這個淡水處理項目可不是十幾個億的投資,牽扯上的層面也不光是省市一級,可以說,這將是未來幾年金海航母的重頭戲。

在趙甲第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冬草姐坐鎮項目之餘,多了個礙眼的王春風,這小子在集團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真正步入一線核心圈,趙甲第在被膈應的同時,揣度趙三金的意圖,石佛王厚德明擺著想要在這個項目上擺姿態露立場,可趙三金還是力排眾議把王春風拎了出來,比王春風稍低一個序列的,還有見過兩次面的王術峰,大致趨勢顯而易見,金海要把第四代集體推向前台。趙甲第惡狠狠嘀咕,tmd,這些個金領精英們怎麼個個都是對冬草姐有企圖的。

不過最具爆炸性和衝擊力的,還是王半斤,這女人竟然順從家族的意願,不瘋瘋癲癲了,進了北京共青團市委,她回國後先是去普陀山看望她媽,後來就風塵僕僕趕回北京,加上趙甲第年前趕去四川,陰差陽錯的,兩人一直沒有見面,從四川回到ts市,她才給趙甲第打了個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八兩,姐咪咪疼了。趙甲第每次聽到這句口頭禪就渾身不自在,因為她總說姐沒蛋蛋,不能蛋疼,所以只能咪咪疼。而當她說這話的時候,肯定就有大狀況,例如當年她抽筋了考去英國帝國理工,這一次王半斤依然沒讓趙甲第「失望」,她說被老太爺拉著一番促膝長談,恩威並濟,她只能先去共青團那邊廝混一段日子,趙甲第劈頭蓋臉問道王半斤你咋不30歲做尼姑啦。

她笑笑說不急,先渡過難關再說,老太爺發話了,要麼進市團委,要麼就嫁人,做女人難吶,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趙甲第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省得你玩什麼本土奢侈品名牌,我到時候非被你玩死。

王半斤樂呵呵說玩不死,姐也不捨得,再說了,你現在生龍活虎的,姐一個人還真沒把握收拾你,回頭我喊上小姐妹一起才有底。趙甲第怒罵道你丫咋還這麼流氓,不知道你弟已經是成年人啊。王半斤在電話那頭依舊風騷得令人汗顏,嬌滴滴調戲說八兩呀,都很長時間沒激情視頻了,想念姐的美腿絲襪不?趙甲第悲憤道想念你妹。王半斤故作哀怨道小八兩,你是嫌棄姐人老珠黃了嗎,姐獨守空閨20幾載,卻換來情郎的嫌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呀呀?趙甲第當時拿著手機,仰天無語,只能恨恨道王半斤算你狠。

最後王半斤沒怎麼嘮叨,稍微寒暄下就一點不拖泥帶水掛了電話,只說是穩定下來後就來找小八兩幽會,這就是王半斤的強大,從不會小肚雞腸,而且與趙甲第有太多的心有靈犀,矯情永遠與王半斤八竿子打不著。

袁樹最終選擇了復旦,拒絕了北大清華和香港幾所大學的邀請,立場之堅定讓人無可奈何。暑假裡她會繼續去京瀚投資工作,裴翠湖透露這次要讓她接手一些項目,馬尾辮有些忐忑地徵詢趙甲第意見,趙甲第當然不會拒絕徐振宏方面伸過來的橄欖枝,讓袁樹大膽去做,積累經驗,徐振宏一手打造的京瀚投資和通銀私募在圈內狼性十足,不過跟趙三金事業初期一致,極少步入公眾視野,埋頭賺錢,理所當然的,徐振宏賺的錢很多都是灰色甚至是黑色,最近據說還在籌備一個上規模的拍賣所,不用猜,又是洗錢了。趙甲第覺得別說金海的發家史,光是金海千奇百怪的洗錢方式,就能寫出一部讓老百姓和小白領們瞠目結舌的大紅暢銷書。

期末考試終於不冷不熱的結束,本來說好這個暑假去趙甲第和沈漢老家玩,因為兩牲口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只能作罷,這讓寢室長大人很是不滿,不過還是他主動讓父母再次給兩人買了北上的車票,寢室四個散之前搓了一頓,馬小跳當仁不讓掏腰包,不知道是不是物以類取,103寢室的情史就沒一個一帆風順的,身材火辣的蕭筱姐最終還是沒能拴住紈袴馬小跳的心,馬小跳在寢室裡坦白說是某次在床上恩愛的時候,收到了一條某關係私密姐妹的短信,然後蕭筱姐就暴走了,馬小跳被壓制了將近一年多的火氣也一口氣衝上來,兩個赤裸-身軀的男女當場一拍兩散,很有喜感,馬小跳被一腳踹下床,趕出他定的房間,第二天兩人重新坐下來談,總算好聚好散,只剩一句還是朋友。李峰的女朋友則是因為實在受不了這位寢室長的不務正業不求上進,怒其不爭,也分了,兔子吃窩邊草的代價隨之而來,李峰在班上不招很多美眉待見,幸虧他心態好,繼續玩他的psp遊戲,每天一絲不苟打掃寢室也不覺得無聊,沈大元帥稍微好點,不溫不火的,不過他自己說畢業以後也沒戲,因為古箏美眉家裡人的意思是女婿必須在他們那邊買房才能結婚,沈漢問了下房價,草,不是市區的都快要一萬五一平米,沈漢雖說是個喜歡-吟詩作對的文學青年,可其實沒啥浪漫主義情懷。

四個傢伙在飯桌上狂喝酒,最終出了飯館,站一排吐了,馬小跳紅著臉說了句,咱們四個都記著,女人可以常換,可哥們是一輩子的事情。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8
第155章 浮出水面


臨行前一天傍晚,司徒堅強突然打電話來說蔡姨要親自下廚,對這類大召喚術趙甲第毫無免疫力,而且還有專車接送,司機規格相當不低,蔡槍,已經通過蘇杭那棵江浙政界參天大樹轉入浙省委第2梯隊的男人,雖說目前還只是第二梯隊的邊緣地帶,但朝中有人做官自然就順暢百倍,他現在是省委大管家的小管家,遠非上海地界上那般寄人籬下,樹挪死人挪活,蔡槍的氣質愈發耀眼,趙甲第出了宿舍樓見到樓下浙江牌照奧迪A6旁的蔡槍,感嘆一聲這哥們還真越來越像桿槍。

上了車,如同第一次,趙甲第依然是識趣地坐在副駕駛席上,蔡大秘書跟趙甲第見面次數不算多,不過每次印象都在中上水平,所以比起最初略微居高臨下的察言觀色,多了不少熱情,一路調侃,趙甲第侃大山的本事自然無法與靠耍筆桿動嘴皮爬升的蔡槍媲美,都是蔡槍找話題,趙甲第附和,很快就來到蔡姨所在的小區,這次蔡槍得以破天荒被姐姐留下來蹭飯,這恐怕才是仕途遠大的蔡槍兄最欣慰的事情,進了房子,奇怪的是loli陳和司徒堅強都不在,多了一位個子不高氣場不足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廳看電視,蔡姨圍著圍巾在廚房忙碌,很不客氣地把趙甲第當苦力使喚,讓這一頭霧水的可憐同志洗菜切菜,蔡槍和那男人在客廳談一些老百姓接觸不到的話題,說不上相談盡歡,基本上都是蔡槍在說,他在聽,偶爾說上一兩句畫龍點睛的,因為房子不大,廚房和客廳不似豪宅那般相隔十萬八千里,趙甲第依稀聽到一些話語,剖魚的時候好奇問道:「姨,誰啊?」

「叫蔡姨。」蔡姨淡淡道,一副少喊一個字就吊著趙甲第胃口的女王架勢。

「蔡姨。」趙甲第二話不說很沒骨氣地妥協了。

「自己問去。」蔡姨很不厚道微笑道。

「蔡叔的老上級?還是殺人不眨眼的軍火販子?跟你有生意上來往?」趙甲第笑道。

蔡姨不理不睬,專心燒菜。即便圍上圍裙,她還是沒啥賢妻良母的風範。趙甲第很無奈蔡姨這種八風吹不動天邊月的態度,就像無懈可擊的高手,防禦值最大化,護甲最大化,還他媽沒天理的物理魔法傷害雙重免疫,所以每當蔡姨如此表現,趙甲第就知道該轉移話題了,別自取其辱,所以他百折不撓地問道:「小強和小果兒呢?不一起吃飯?」

蔡姨搖頭道:「小果兒拉著小強去書店淘書了,他們在外面吃。」

對話告一段落,終於沒啥事的趙甲第沒能臉皮厚到去客廳旁聽的境界,欣賞蔡姨下廚的風采也不錯,只不過近距離瞧著瞧著,趙甲第就一陣冒汗,終於知道蔡姨為什麼明明看上去很用心專注去對付一樣菜,還是做不出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答案只有一個,天賦。忍無可忍的趙甲第小心翼翼提醒蔡姨這個水少放點那個油放晚點,可蔡姨依舊我行我素,趙甲第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在一旁很不客氣地嘮叨不休,上綱上線,蔡姨終於轉頭瞪了他一眼,放下小鍋鏟,憤憤道你行是吧,你來。趙甲第伸手,蔡姨把鍋鏟遞給他,趙甲第使了個眼神,蔡姨一臉納悶,趙甲第很大爺道圍裙,蔡姨深呼吸一口,胸脯隨之一蕩,風情無限,把圍裙給不知死活的趙甲第繫上,這下終於有那麼點賢惠小娘子的意思,前提是不去看她的凜然臉色,趙甲第手藝一直不錯,歸功於從小就被丟出家門,又恰巧碰上書呆子周瘸子,這位恐怕是世界上揍趙甲第次數最多的瘸子也是不講究生活品質的主,有些時候給趙甲第補課到了吃飯的點,他就藉著要批改作業蹩腳理由讓小八兩去做飯炒菜,久而久之,趙甲第的廚藝就給熬出來,那些青澀的歲月裡,教師宿舍樓裡,總會經常見到一個個子不高的小男生在走廊裡對著煤餅爐子,炒出一份份家常小菜。蔡姨望著比她更動作嫻熟的趙甲第,站在廚房門口,微笑不語,倒沒什麼惱羞成怒。

一桌四個人,東道主蔡姨,蔡槍,未知角色中年大叔,還有剩下那位最無足輕重的趙甲第。穿著風範相貌甚至比蔡槍還要輸一大截的大叔沒怎麼跟外來戶趙甲第刻意熱絡,點點頭就算了事,給人的感覺卻不是擺譜端架子,只能解釋為天生的冷臉色,餐桌上是這位大叔跟蔡姨聊天,蔡槍今天能坐下來吃飯就感恩戴德,所以甘心做綠葉陪襯一男一女,趙同學最為尷尬,蔡姨跟大叔談的東西聽是都聽得懂,可總不會隨便插話,天曉得對面那位不是沒可能是大軍火販子的大叔會不會一言不合就拔槍亂掃,百無聊賴的趙甲第只好埋頭啃飯,見蔡姨只吃素,就給她夾了一塊紅燒鯽魚,說這鯽魚到冬天才好吃,肥嫩,就是刺多了點。蔡姨皺了皺眉頭,沒有拒絕,小口嚥下那塊魚肉,看得蔡槍一顫啊,大叔也眼神古怪,大叔也夾了一塊魚肉,咀嚼了一下,笑道這魚燒得不錯,言芝手藝進步很大。趙甲第低著頭憋著笑,蔡姨瞧不出神情變化,坦然接受,桌子底下卻是踩了趙甲第一腳,其實這條魚就是趙甲第頂替上陣後燒的,大叔這馬屁拍錯地方了。

趙甲第陪著蔡姨一起清洗碗筷,心情不錯的蔡姨在廚房感慨說下廚就是這點麻煩,準備和掃尾工作兩個環節最頭疼,趙甲第鄙視道姨,知道要燒一手好菜最重要的是什麼嗎?蔡姨這一次沒有計較趙甲第的稱呼,輕聲笑道是耐心不成?趙甲第故作高深地搖搖頭,蔡姨笑道是天賦?趙甲第嬉皮笑臉道錯,是愛心。蔡姨一愣,最近翹起弧度,對情緒掌控力出類拔萃的女王竟然因為兩個字笑得異常,最後愈演愈烈,摀住嘴巴,幾乎要放肆大笑,很稀罕的迷人風景,這下子輪到趙甲第無言以對,一個小玩笑竟有如此出人意料效果嗎,可惜蔡姨很快恢復平靜,沒給趙甲第太多咀嚼這副畫面的機會,看著他動作熟練地戴手套刷盤子,揭開謎底道:「他是小強的父親,是來專門會一會你的,想知道何方神聖能夠把小強引入正途,你很聰明地不打算從我口袋裡掏走一千萬,等下不妨跟小強父親多交流一下,說不定失之桑榆收之東隅,運氣好,還不止一個一千萬,最大的好處在於你跟他談錢,只有生意上不虧,永遠不會傷感情,他這個稱職商人最不喜歡談有交情的生意,說難聽一點就是,這位只認錢,不認人。」

「姨,聽上去你對小強的老爹評價不高啊,這大叔怎麼有資格來這蹭吃蹭喝的?」趙甲第納悶道。

「錯,這是很高的評價,甚至可以說不能再高了。做生意做到司徒翰海這個層面,差不多能算無慾無求,再往上,就不是金錢層次,而是追求一種類似精神圖騰的東西,比如長江實業李嘉誠,還有聯想柳傳志和萬科王石,當然,還有北方那個頂著暴發戶外衣的趙鑫。」蔡姨笑道。

暫時還是小人物小蝦米的趙甲第對此無話可說,除去趙三金,其餘的大佬都高不可攀了點。出了廚房,蔡姨開始煮茶,小強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爹,也就是司徒翰海很自然而然向趙甲第自我介紹加寒暄客套,言語簡練,聲調平和,這個在長三角經濟圈呼風喚雨的男人,平庸外貌跟他的商業手腕恰好是兩個極端,一個毫無殺傷力,一個幾乎是大殺器,可他教訓高層領導的時候同樣是不急不緩的語氣,嘉獎骨幹的時候也不例外,如同一名冷靜的頂尖刺客,不起眼,但總能見血封喉。很遺憾,從頭到尾,趙甲第都沒想去司徒翰海那邊忽悠出一兩個一千萬,不是不敢,而是直覺告訴自己現在開門見山談生意,固然能留給對方一個乾脆利落的良好印象,可比起晚點發力,籌碼會小很多。

喝完茶,司徒翰海就起身離開,蔡槍尾隨其後,留下細細思考的趙甲第和閉目養神的蔡姨。

蔡姨輕輕道:「你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趙甲第問道:「怎麼說?」

蔡姨指點迷津道:「不知道有多少懷揣著野心和夢想的商場俊彥希望抱上司徒翰海的大腿,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他短期內能再給你第二次見面的機遇吧?」

趙甲第搖頭道:「如果我跟小強不認識,我肯定會向這位大叔兜售我的規劃。」

蔡姨冷笑道:「這恰好是司徒翰海對你失望的地方。」

趙甲第平靜道:「他失望的不過是少了一個潛在的生意夥伴,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如果我激進了,他失望的就是他兒子的眼光了,姨,你說哪個失望更大?」

蔡姨微微一笑,瞥了眼,道:「不錯,表現比我預想的要好一點。」

趙甲第憤懣道:「看戲?」

蔡姨笑道:「本來就是,要不然?」

趙甲第沉默了,也對,要是蔡姨過於熱情,才是事出無常必有妖,難不成還讓司徒浩瀚這位大叔覺得自己跟蔡姨在上演夫唱婦隨,趙甲第自認沒這天大本事,起碼現在遠遠不行。

最後,蔡姨不輕不重道:「你裴姨有沒有跟你單獨聯繫?」

趙甲第呆滯。

蔡姨卻沒有刨根問底,只是輕描淡寫拋出一句:「她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趙甲第剎那間一身冷汗。

哪怕離開小區的路上,也是一陣接一陣的冷颼颼。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29
第156章 北上


這次北上隊伍規模浩大,除了趙甲第臨時通知一同前往ts市的馬尾辮,還有商雀率領的兩枚廢柴,一個胖子一個瘦子,加上為首商雀的英俊陰冷,組合諧趣,而韓道德和保鏢田圖婓見怪不怪地出現在隔壁車廂,原本趙甲第所在車廂兩名乘客不知咋被韓道德坑蒙拐騙威逼利誘下了車,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那對中年夫妻還特開心。最終趙甲第和袁樹一個車廂,韓道德和小六靠左車廂,一個才30來歲就滄桑老態十足的男人帶著一個憨厚魁梧青年,怎麼看都像父子,韓道德指不定還被當做被戴了綠帽的父親,商雀帶著兩嘍囉睡靠右車廂,胖子見著了傳說中的八兩叔,有些怯場,很害羞很靦腆,侷促不安,一旁清瘦斯文的大氣許多,叫孫澤寧,同樣是ts市人,被商雀從復旦同鄉會挖掘出來,綽號牡丹的胖子卻不是地道的北方人,稀里糊塗就上了商雀的賊船,論人格魅力和領袖風範,相比趙甲第,商雀似乎更有前期優勢,趙甲第在那所金融學院來來往往了一年多,在103還得被寢室長領導,更別提招徠獨具慧眼倒地拜服的小弟。

七個人很熱鬧地擠在一間車廂,趙甲第坐下鋪中央,商雀和袁樹一左一右,對面是胖子牡丹和極有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氣勢的孫澤寧,韓道德陪著壯碩如牛的小六在門口蹲著。要擱古代,韓道德絕對是忠僕裡的忠僕。商雀指了指那朵肥壯牡丹笑道:「李牧旦,我們復旦計算機科學技術學院的。初中之前都在美國讀書,回國後04年和05年紅客聯盟裡的小魚小蝦,論壇上有點名氣,經過兩次解散事件,就成灰客了,這死胖子道德指數無下限,不讀書的,大一掛科無數門,全被他侵入教務系統篡改成及格,最喜歡偷偷摸摸去女生電腦上找私密自拍照,不知道現在收集了多少豔照,牡丹,你那座寶藏有沒有幾個g的儲量?」

袁樹瞪大眼睛,匪夷所思。胖牡丹支支吾吾,縮著腦袋,臉紅耳赤,在真真切切的美女面前,他一直很頑強很光榮保持著猥瑣膽小懦弱的低級宅男形象,比起偶爾還能爆發的偽宅趙甲第,段位低了無數。商雀指了指那位正襟危坐的青年,「澤寧在數學系,ts一中的,同鄉會的秘書長,高中拿過數學奧賽的金牌,物理銀牌,不過理想是做文學青年,qq簽名在系裡很出名:找個女人一起浪跡天涯,老死在面朝古寺春暖花開的地方。」

孫澤寧微微點頭,果真相當文人。

後來韓道德和田圖婓搭檔,牡丹和孫澤寧搭檔,去隔壁車廂玩撲克,韓道德牌技不錯,奈何一來小六同志水平實在丟人,二則那對復旦奇葩的黃金組合實力過於彪悍,玩個撲克都能用上嚴謹的概率和統籌學,尤其是牡丹,記憶力被商雀評價為能與八兩叔媲美,跟這種腦力遊戲天賦異稟的傢伙玩撲克,韓道德很憋屈,所幸對於輸,不是中年人卻比大叔更大叔的韓道德很看得開,四個人其樂融融。

袁樹坐在角落看一本作者叫JohnHall的經濟專著,有關於衍生品方面的權威,趙甲第推薦的,他很早就在這個領域下了大功夫去鑽研,比較有發言權,能讓馬尾辮少走很多岔路。金海實業以實業發跡,起家,飛黃騰達,卻在資本運作環節上有潔癖,創始人趙三金是如此,石佛王厚德也不試圖越過雷池,堅持不上市,這裡面固然有金海的集團結構不清晰、夾雜太多灰色地帶的重要因素,可很大部分還是趙三金和王厚德的濃重實業情懷使然,否則很早就可以學廣東碧桂園,玩一些手段,剖離一些,整合一些,就能撈錢去,事實證明這樣的堅持未必符合利益最大化的遊戲規則,但起碼給金海帶來一個穩固的根基,至於現在,就是第四代精英們走上舞台的時機,黃睿羊,徐振宏,齊東草,王春風,王術峰,被譽為金海的黃金一代,最早的青銅時代元老們,都被趙太祖用各種或者懷柔或者鐵血的手段剔除出局了,以王厚德為領袖的白銀一代重劍無鋒,替打下江山的趙太祖守江山,而黃金一代顯然要開始踩在大佬們的肩膀上厚積薄發。這20年來,不是沒有富有旺盛鬥爭精神的職業經理想走資本化道路,例如一些個從德隆逃離到金海的運作高手,就一直躍躍欲試,草根出身的他們具備空手套白狼的超一流本事,逐利的嗅覺堪稱異常出眾,只是苦於被趙太祖「鎮壓」而已。趙甲第在高中階段開始研究期貨,接觸各種金融工具,無非是給趙三金傳達一個信息,你的金海不是要堅持製造業為王嗎,那我就玩你不肯碰的東西,趙三金你愛誰接班誰接班去。不過現在回頭再看,趙甲第覺得幼稚是幼稚,可若非當初的幼稚和衝動,就沒有今天這個比工科精英還要精通C++等工具的趙甲第了。

等牡丹和孫澤寧離開,商雀才透露底細道:「孫澤寧不複雜,父母是ts普通人,這傢伙的統籌能力很出眾,還能再進步。李牧旦稍微不同,他爺爺那一輩是瀋陽軍區的人,退休後是上校銜,去美國養老了,父母原本是沈飛的高級工程師,在家族主心骨退下來後,也一起去了美國,李牧旦這次是回軍區大院,解決一點家庭糾紛,這胖子人很聰明,但是純粹的直線思維,沒什麼彎曲腸子,跟老楊差不多類型的軍人子弟,很難得,交心後,一喝酒高興了就什麼話都會說,他家那部隊大院當然不是司令部政治部所在的瀋陽軍區大院,不過也出了很多牛人,李牧旦說這次頭一回去大院是跟叔叔搶房子,他家在大院裡還有棟小樓,名義上應該傳給他,去被一個叔叔給霸佔了,那家子也是極品,死活不肯搬,李牧旦說這個叔叔除了貪房子的錢,還有就是做生意得靠這個部隊大院子弟的名號撐門面,談生意都喜歡拉對方去大院談,他爺爺很不高興,覺得這是性質很惡劣的狐假虎威,這不就讓李牧旦去協商了,我估摸著小胖子搞不定,八兩叔,要不到時候我們幫個忙?收買下人心。真說起來,胖子父母在沈飛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袁樹好奇問道:「沈飛是什麼?」

趙甲第笑著解釋道:「瀋陽飛機工業集團,曾經的天子驕子。一般人想進去除了花錢,還得有關係。」

商雀壞笑道:「八兩叔,還記得黃華和老楊在沈飛吧的耍流氓不。」

趙甲第哈哈大笑,道:「廢話,這兩活寶,太賤了。」

見袁樹很期待內幕,趙甲第說道:「老楊跟沈飛一紈袴很不對眼,就慫恿黃華去沈飛貼吧裡搞了一個類似現場直播的成人-小說教育,男主角原型是那紈袴,那倒霉蛋被黃華塑造成一個偷窺癖,制服控,絲襪控,比較淒涼,最狠的是黃華一開始找楊萍萍借了一大堆絲襪,找個陽台全部掛上,拍照,然後傳照片,貼吧裡那幫子牲口還不嗷嗷叫,加上老楊拉我們註冊馬甲在一邊搖旗吶喊,這帖子立即就火了,黃華自己就禽獸,所以寫出來的東西很有代入感,那紈袴名聲一下子臭了整個沈飛,而且老楊還專門帶黃華手槍去沈飛的廁所寫宣傳語錄,就是不知道現在刮掉沒有。這種缺德事,以前我們常幹的。你現在見著的麻雀,是咱圈子裡為數不多的正常人,或者說是碩果僅存的。」

商雀歡樂大笑。

「趙樂毅還是拖字訣應付你?」趙甲第問道,這個趙樂毅跟從小就被他揍的趙傻卵不同,這娃陰沉得很,喜怒不露於色,是趙家村除了他們仨之外最有號召力的年輕佼佼者。

「差不多,要不趁這次回去拾掇一下他?」商雀嘿嘿笑道。

「拾掇是必須的,不過讓趙大權那幫子上,兩幫人先鬧起來,到時候你再出面。這叫納投名狀,趙大權想來我們這邊,總得出點力。天底下沒免費的大蔥饅頭。」趙甲第點頭道。

「行啊,這樣最好,趙大權最大的優點就是講義氣要面子,他鬧起來,誰都攔不住,村子長輩也不好說啥。這次就讓趙樂毅這些滑頭長一長記性。」商雀陰森道。

「一個村子都擰不成一股繩,太浪費資源。」趙甲第笑道。

馬尾辮懵了。

「哈哈,是不是覺得特幼稚,跟小孩子過家家慪氣打架差不多。」趙甲第很有覺悟道。

袁樹搖頭,一臉認真。

趙甲第輕聲道:「等你進了村子,就知道為什麼我肯花精力在這個上面。」

袁樹一路忐忑,聽到這句話,更加緊張。

再隨便聊了會,商雀回自己車廂睡覺,他依然是想睡就能睡的猛人。

趙甲第來到過道,把韓道德喊出來,遞給他一根煙,平淡道:「別再做畫蛇添足的事,下不為例。」

韓道德把香煙小心翼翼夾在耳朵上,彎著腰笑道:「好嘞。」

趙甲第望著眼前的男人,心中嘆息,這個被趙三金棄如敝履的偏門人才有個強大的地方在於他哪怕是看著嘻嘻笑笑應承某件事,但絕對比一些職場人員滿臉肅穆給出承諾來得更有力,趙甲第感慨道:「前段時間在上海麻煩你了,接下來過不了幾天還得讓你陪著去杭州。」

韓道德笑道:「小事小事。」

貌似在傴僂男人的眼中,天底下沒有大事,都是小事。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30
第157章 回家


在ts市,楊萍萍死乞白賴要求趙甲第一夥人下館子搓一頓,趙甲第扛不住萍萍姐的撒嬌加撒潑,只好打電話給奶奶晚飯不用等他們,那朵肥牡丹繼續北上去他的部隊大院解決家族內部矛盾,這胖子沒心眼沒城府,估摸著去了根本不是那對精明叔叔嬸嬸的對手,商雀讓他保持聯絡,樂天派的牡丹兄說沒事,大不了就被那一家子拖槍帶棒攆出院子,身反正上有路費的錢,到時候來ts找雀爺玩就是了。書生意氣的孫澤寧家就在市區,就留下來一起吃飯,楊萍萍偷偷用小金庫的錢瞞著父母買了輛0點8排量的小qq,只敢停在小區兩百米遠以外,不過今天人多,沒有把她的寶貝車開過來,還是那輛在ts根本不算好車的suv。

她在車站一見到趙甲第身邊的馬尾辮,兩眼放光,上了車,商雀開車,孫澤寧坐副駕駛席,楊萍萍不要臉地擠在後排中間,左擁趙甲第右抱袁樹,袁樹習慣蕭筱那類實際的拜金女,習慣裴翠湖的八面玲瓏,習慣蔡姨的高高在上,唯獨不習慣楊萍萍的超級自來熟,趙甲第笑罵道萍萍姐你別嚇到人家,你就不能假裝矜持一點,哪有一見面就問人家怎麼豐胸的道理,你丫太狂野奔放了。楊萍萍總算捨得把豔羨視線從馬尾辮的胸部上挪開,嬉笑道咋了,嫌棄萍萍姐胸部小,還不許萍萍姐追求大圓白挺翹嫩的境界啦。袁樹俏臉通紅,慌張,眼神繞過肆無忌憚的某位姐姐,求助趙甲第,趙甲第不屑瞥了眼楊萍萍其實很有料的胸脯,惡意打擊道這下自卑了吧,讓你浪,瞧你目中無人的。

楊萍萍親暱挽著趙甲第的手臂,一臉怨婦的淒婉,道八兩,要不你幫忙開發開發,說不定姐還能漲一個罩杯。商雀實在聽不下去,咳嗽一聲道楊萍萍你再流氓就滾下車。楊萍萍叫囂道這是老娘的車,要滾也是你滾,死麻雀,信不信姐一記猴子摘桃把你小麻雀給摘掉。商雀苦笑道你這賤貨怎麼還沒撞上專克你的好漢,北大不是出人才嗎,是高不成低不就還是你已經始亂終棄一大票北大驕子了?楊萍萍拋了一個媚眼道姐是剩著的聖女,冠蓋滿京華,伊人獨憔悴,人生寂寞如大雪崩呀。

趙甲第對袁樹說這妞就這德性,要是男的,早被我們揍成豬頭了,別跟她見識就行,否則准輸,非吐血。商雀落井下石道就是就是,楊萍萍欠拾掇,遲早有天要遭報應,被某個男的治得死死的。楊萍萍擺出一副高處不勝寒的賤貨表情,嘆息道姐3歲出道,6歲通殺幼兒園,12歲名動天下,20歲飛昇在即,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找到敢sm姐的男人,滴蠟皮鞭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單純的袁樹被震驚了。

孫澤寧一直很生猛的神情淡定,冷不丁冒出一句,可謂蓋棺而論,一語中的,「這位萍萍姐是性情中人,巾幗不讓鬚眉。」

楊萍萍終於正眼這位存在感幾乎為零的哥們,伸了伸大拇指誇獎道:「小兄弟有眼光。」

打打鬧鬧侃侃笑笑,解決掉晚飯,老規矩,楊萍萍把卡宴借給趙甲第開去曹妃甸,前提是先把她送回家,孫澤寧不嬌貴,早早主動要求打的回去,驅車回趙家村的路上,楊萍萍給趙甲第發了條短信:這位馬尾辮不錯,好生養,還聽話,姐要是男人,肯定餓虎撲羊。

趙甲第收起手機,給袁樹大致說了一些楊萍萍的背景和故事,有關楊萍萍的精彩段子不計其數,光是她正兒八經談過的兩個男朋友就誕生過很多八卦,除此之外,傲嬌腹黑屬性的楊萍萍對待同性也很犀利,尖酸刻薄,極盡挖苦之能,不錯過任何一個興風作浪的機會,火上澆油,惹是生非,當年老楊這批異性死黨為此沒少給她擺平風波,而她也屢教不改,要不是她在異性-交往方面還算神志清醒,趙甲第真不敢把她當朋友,楊萍萍有一點很講分寸,那就是能跟男的玩曖昧,甚至把他們撩撥得*焚身,可不會輕易上床,能上她床的,只有正牌男友,迄今為止,才一個,第一個談的據說特純潔,只到了牽手的地步,當然,那時候萍萍姐才剛15歲,對象才14歲,第二個男的主要是他自己不爭氣,見識過楊萍萍的家底後,不堪重負,主動退出,雖說不夠爺們,但還算心地不錯的孩子,換做現在的一般男人,知道楊萍萍有個退休後享受副省部級待遇的高幹爺爺後,加上她家怎麼算都有九位數的家產,估計就是被楊萍萍父母無數白眼,都願意入贅。

不知不覺到了趙家村外圍。

袁樹震驚的程度比聽到楊萍萍說喜歡皮鞭滴蠟還要嚴重,簡直就是驚駭。

車子在主幹道上長驅直入村子,徑直來到兩尊巨大玉石獅子坐鎮的鐵門前,大門緩緩打開,沿著兩旁古樹參天的山坡向上駛去。

趙甲第笑了笑道:「現在是不是知道動車上我那些話的意思,我們村子大,有錢人也多,但大多單打獨鬥,即便父輩們有結成商業聯盟,也散亂無章,比較鬆散,到了我們這一代,就更沒有關聯。浙江溫州一帶之所以能夠崛起,一定程度上依賴他們的抱團,鄉里鄉親互相幫襯一下,很多難關門檻就跳過去,不至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很多信譽硬的人更能夠一呼百應,這些人走門串戶借錢,比去銀行要輕鬆得多,最多就是給個借條,連程序都不用麻煩。所以我想趙家村就是一塊風水寶地,很多東西無人問津,其實稍微挖掘一下,有利可圖,大利可圖。」

袁樹一邊聽著趙甲第的盤算,一邊瞪大眼睛望著窗外的樹木,喃喃道:「這些都是你家的?」

商雀樂了,道:「當然都是八兩叔的,這兩排樹,18棵,山頂還有9棵,我估算了一下,買樹挖樹加上運費,就差不多2點6個億,哦,對了,還有門口那倆獅子,也是天價,所以一般人眼中的超級豪宅到了這,都小打小鬧了。」

趙甲第平靜道:「不是我的,是趙三金的,到時候,你喊他叔叔就可以,他今天不在,等下下了車,我喊誰什麼你就喊什麼。不過等下見著我奶奶,你儘量乖巧溫婉一點,她老人家喜歡這個類型的女孩子。」

趙家老佛爺在主樓門外候著,見到孫子的時候笑容寵溺,老佛爺只是輕描淡寫瞥了一下孫子身邊幫忙拎包的高挑女孩,聽到她喊奶奶,也只是輕輕禮節性點頭,沒什麼熱情。今天趙家宅子沒什麼外人,一大幫子親戚都在外頭闖蕩拚搏,宅子裡只剩下幾十年風風雨雨巋然不動的老佛爺,黃芳菲依然安靜扮演趙太祖偏房的角色,每天在家都悶不吭聲,一年裡除了陪趙三金參加一些宴會,有大半時間是去世界各地購物,跟差不多層次的貴婦們在北京私人會所休養生息,或者組團去瑞士阿爾卑斯一帶美容順帶旅遊什麼的。

趙硯哥和張許褚今天一大早就去鐵門那邊蹲點守候,等了足足一個鐘頭,後來趙甲第打電話說要在ts吃飯,他們這才撤兵,現在並排站在門口,趙硯哥還是一身標準富二代的精緻穿著,昂貴,得體,張許褚就樸素許多,還是比趙硯哥矮半個腦袋,但皮膚白了一些,眼睛更有靈氣,這孩子走出觀音村後,立即就脫胎換骨,趙甲第一直關注他在學校的表現,沒有失望,雖說一時半會成為不了尖子生,但八百的潛力擺在那裡,一個瘦弱的十來歲孩子能夠咬著牙陪他一起跑幾十里山路,這股子毅力狠勁,就超出同齡人一大截,可以說,張許褚只是欠缺成長的環境和土壤,並沒有輸在起跑線上,反而在男孩子要窮養下贏了許多分。

老佛爺得去佛堂唸經,已經為趙甲第破了戒,等到孫子後就立即趕去頂樓,老佛爺一走,趙硯哥就立即猴子稱大王,朝馬尾辮很調皮喊了聲嫂子好,接著自我介紹道我叫趙硯哥,是八兩哥的親弟弟,喊我小鴿子就行。袁樹小心翼翼望了眼趙甲第,趙甲第笑道隨意就好,不理睬趙硯哥,摸了摸張許褚的小腦袋,問道還習不習慣。小八百狠狠點頭,笑容燦爛,趙硯哥嘀咕道這傢伙一去學校就掀翻了書桌,把一個傢伙的小拇指給壓折了。

趙甲第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趙硯哥,不冷不熱道後來呢。趙硯哥收斂輕佻,輕聲道這不能怪許褚,是那傢伙自討苦吃,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得寸進尺要欺負許褚,這不找死嘛。後來?沒後來了,那兔崽子轉學了,他沒辦法不轉學呀,在學校他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我讓他上個廁所都會被人搶走擦屁股的紙,真夠悲劇的,hoho~趙甲第臉色好轉,張許褚朝趙硯哥露出一個真誠笑臉,打架打不過張許褚但還是被喊四兩哥的趙硯哥嘿嘿一笑。

哥,暑假帶我一起站樁吧,許褚死活不肯教我。

我後天就要去杭州,沒空。

啥?哥你後天就走?tmd,那這個暑假有雞-巴意思哦。

我打算帶八百一起去杭州,你去不去?

tmd,不去老子就是純2b。

你再說個tmd試試看?

趙硯哥立即閉嘴。

商雀對馬尾辮笑道習慣就好。

趙甲第拿回下車前故意讓袁樹拿著的大包小包,牽著她的手,輕聲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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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雞飛狗跳


商雀開車先回去。袁樹絲毫不掩飾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驚訝,進了大廳,看著那個按照京城俱樂部大堂模子刻畫出來的金碧輝煌風景,再強大的適應能力也不太吃得消,哪怕她很早就通過湯臣一品的定價猜測過趙甲第家底,後來陪著湖州胭脂虎坐過超級豪宅逛過私人酒窖玩過私人會所,眼界開闊許多,可還是扛不住某位暴發戶的變態手筆,趙甲第把不算繁重的行李交給張許褚,這孩子背著提著拎著噌噌噌就跑去3樓,身形靈敏,看得本來想幫個忙的趙硯哥腹誹山裡來的小孩咋跟小野豬一樣,打架猛,體力好,拍馬屁還勤快,還讓不讓他這個正牌親弟弟混了。

黃芳菲在客廳坐著看一本藍色比肖酒莊的介紹冊,依稀能見到燙金的鹿頭徽標,趙甲第拉著馬尾辮坐下,給黃芳菲介紹道:「黃姨,這是袁樹,袁世凱的袁,樹木的樹,半個上海半個陝西米脂人,今年剛高中畢業,上海的理科狀元。」

「小樹這麼厲害,準備報什麼大學?」黃芳菲微笑道,儀態嫻雅,放下那本酒莊介紹冊子,是上次她去法國勃艮第商談入股一兩個小型酒莊時帶回的眾多手冊之一,黃芳菲雙手疊放在膝蓋上,望著眼前的女孩,青春,婉約,溫順,拋開某些第一隻腳踏入趙家宅子就注定了的立場不說,黃芳菲很喜歡這個叫袁樹的孩子,因為女孩身上依稀有自己當年的風采,一樣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也永遠不是一看上去就給男人侵略感的女人,但沒有侵略性,不代表一味與世無爭淡泊明志,這一刻,生出一股親近感的黃芳菲心中有數該送袁樹什麼見面禮。

「復旦。」袁樹輕聲微笑道。坐在趙甲第身邊,沒有鋒芒,卻不卑不亢。

黃芳菲竟然沒有半點費解神情,反而是早早篤定果不其然的眼神,眼神更多了幾分親暱,她起初見袁樹下意識瞥了自己手上的冊子,很稀罕地當著趙甲第的面主動找了個話題問道:「小樹也喜歡葡萄酒?」

「接觸了點皮毛,還在學習中。」袁樹臉紅道。

「小樹,這兩天黃姨剛好在家沒事,我有個酒窖,有時間帶你進去參觀一下?」黃芳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輕輕看了眼趙甲第。

「黃姨,我和袁樹後天就離開村子,我去杭州應聘一個實習單位,袁樹去徐振宏手下的京瀚投資積累經驗,不過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就讓袁樹陪黃姨好了。」趙甲第微笑道,看不出情緒有多大的起伏波動。

黃芳菲輕輕點頭,不悲不喜,略微古怪。趙甲第倒是沒有深思,跟這位黃姨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十多年,要是深究每一個細節就太工程浩瀚了,這比建模還要繁瑣,他對黃姨有沒有怨氣,當然有,沒有就不是趙甲第了,可有怨恨心不意味著嘴上必須有怨言,必須爭鋒相對,觀音村一年瞬間成熟後趙甲第懂得冷戰之類的手段終究是消極處理,如果說針尖對麥芒處處硝煙是下策,那冷戰只能算中策,絕非上策,趙甲第最近越來越喜歡看文學作品,尤其是一些老道官場文和圓滑商戰書,覺得裡面的很多勾心鬥角能讓自己觸類旁通。

隨後趙甲第拉著袁樹去參觀了一下3樓他的臥室和書房,這棟樓裡一直是他的地盤最寒酸,不說老佛爺的金玉滿堂,不說黃芳菲砸重金聘請頂級設計師勾畫的居室,王半斤光是儲衣間就有兩個,一個放衣物,一個專門擺放高跟鞋,尤其是讓人眼花繚亂的高跟鞋,堆積如山,大多都是買來一次都沒臨幸過的奢侈品,袁樹面對如大海如星辰的高跟鞋,終於是長了見識,對那位只聞其人不見其面的趙甲第異父異母姐姐有了深刻的高大印象,童養媳姐姐的房間素雅清新,陽台上種植了很多盆蘭花,除了黃芳菲送的一盆云南蘭花,大多都不是名貴品種,甚至有很多是趙甲第初高中時代十幾塊錢一盆買來的吊蘭。騷包趙硯哥和簡樸張許褚跟在他們後面,一起來到小八百的房間,跟尋常學校寢室差不多的小鋼絲床,一些從觀音村帶來的瓶瓶罐罐都完好無損,擺放整齊,這恐怕是袁樹整棟樓裡最沒隔閡鴻溝的地方,北上的路上趙甲第給馬尾辮講過張許褚的身世,只不過跟他自己有牽連的事實都跳過了。袁樹第一眼就很喜歡張許褚,就像趙家眾多外戚的精神支柱黃芳菲一下子就喜歡馬尾辮是差不多性質,並沒有交織利益,都只是在小輩身上瞧見了自己年輕時代或者兒童時期的影子,這種友善,最為玄妙,也最為簡單。

趙甲第坐在床上,摸了摸小八百的腦袋,笑道:「我們那個寢室長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他說像他這種城裡孩子,家庭條件不算優越,上了高中和大學可能比那些農村來的同齡人更尷尬,因為家境不怎麼好,可還是沒從小就受過太多的苦,再者城市生活賦予他們一種敏感自尊和難免的膨脹虛榮心,一旦遭遇逃不掉繞不過的困境,大多死翹翹,很少能夠像從小吃苦的農村娃那樣坦然面對。」

趙硯哥鬱悶道:「哥,是在說我嗎?我怎麼聽著許褚是正面典型,我就成反派了。」

趙甲第調侃道:「沒,你臉皮厚,是蟑螂命,不在你名譽徒弟所說的行列。」

趙硯哥心滿意足道:「李峰這徒弟為人確實蠻好,就是笨了點,玩遊戲沒啥天賦,經常打電話來跟我求教。每次我罵他不開竅,他也不生氣。」

趙甲第打賞過去一個板栗,笑罵道:「他是不敢跟你這個師傅生氣,可敢對我實施特權啊,怪不得我說怎麼幾次跟你打完電話後就不肯幫忙洗襪子了,以後跟寢室長打電話的時候脾氣好點,耐心好點。」

趙硯哥嬉皮笑臉哦了一聲。

張許褚被趙家接納並不出人意料,但出人意料的地方在於如此迅速就被趙家老佛爺青眼相加,甚至很多次樂意拉著小孩在佛堂一起吃齋唸佛,惜字如金極少誇人的老佛爺某次在公開場合發話了,八百這孩子有慧根靈氣。這可是了不得的評價,金海實業的封疆大吏們和嫡系高層們只依稀記得當年齊助理獲得類似的贊語,而這個孩子也玲瓏聰明,偶爾有人來宅子做客和談事,都會端茶送水,只做事,不說話,被誇獎了只是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一笑,笑臉乾淨,眼神純澈,搭配趙硯哥的油腔滑調老氣橫秋,這對小搭檔聯手後所向披靡。

晚上袁樹住一間客房,輾轉反側,只覺得人生如夢,不敢睡覺,怕醒來後只是南柯一夢。後來在書房看一本職場小說的趙甲第跟他打了半個鐘頭電話,她才安心睡去,幸福安詳。

大清早起床後趙甲第拉著馬尾辮、趙硯哥和張許褚一起沿著引龍河晨跑,上次裴少婦出現後,趙家村就廣為流傳,說趙八兩這孩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年紀輕輕就帶了個比村花趙寡婦還水靈的婆娘回家,估計這次馬尾辮現身後,難免又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嘀嘀咕咕,趙家村除了有錢很有錢超級有錢這一點外,跟一般的農村鄉下沒什麼不用,家長裡短,男女老少都會拉幫結派相互嘮嗑,誰家發達了就會一邊羨慕一邊眼紅,誰家落難了就會一邊假惺惺一邊幸災樂禍,誰家孩子帶女孩上門了更會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顯然,口碑一直不錯但僅限於不錯的趙甲第帶了裴少婦和馬尾辮回家後,某種程度上確實造成一種這犢子果然是老趙家種的感覺,在女人方面都牛b槓槓的。

一家子吃了早飯,黃芳菲果真主動邀請袁樹去她精心裝置的酒窖瀏覽參觀,以她今天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什麼85年拉菲什麼羅曼尼康帝都沒了太大誘惑力,像黃芳菲現在就開始自己去波爾多和勃艮第開發小酒莊業務,除了自己的興趣和品位,很大部分原因自然還是給趙三金撕掉暴發戶標籤,不愧是圈內公認的賢內助。袁樹接觸葡萄酒時間不過一年多,即使再用心去學,也只能勉強稱作登堂入室,在黃芳菲面前都不值一提,所以這個黃姨就很不藏私地把品酒藏酒的心得感悟一股腦傳授給馬尾辮,她的酒窖不算大,比起袁樹以前去過的幾個帶有盈利性質的酒窖儲酒量要小很多,而且收藏範圍也相對狹窄,但更高端拔尖,也更冷門,用黃芳菲那個混賬寶貝疙瘩的話說就是更能裝b,天曉得這耳濡目染家族華麗一面的兔崽子以後長大成人,能變成啥樣的紈袴,趙硯哥跟趙甲第明顯是兩條路線上的奔跑者,趙甲第自己主動選擇了一條自力更生的獨木橋,這條道路上很險峻,是期貨,是德語俄語,是金融衍生工具,是C++是ExcelVBA,是圍棋,是國士無雙。而趙硯哥則是葡萄酒,是油畫,是鋼琴,是英倫風,是敗家,是一呼百應的氣場,是一路光鮮到底的自負,是我不裝b能而是牛b到你自慚形穢。

這對哥倆,能由生死大敵變成真正的兄弟,不容易。

馬尾辮整個上午都被黃芳菲拉著在酒窖聊天談心,很融洽。最後黃芳菲還送給她一塊上等羊脂玉雕成的玉珮,入手溫暖,寓意鳳求凰,是她珍藏多年的心愛珍品,一開始袁樹不敢收,黃芳菲態度很強硬,氣質底蘊都還在迅猛上升期的袁樹再厲害,終究敵不過圓熟通透的黃姨,只能忐忑收下。

老佛爺安心曬著太陽,拉著乖巧小八百聊一些往昔的滄桑故事,說人說己,對於兒媳婦正大光明的動作,老太太臉上瞧不出端倪。

趙甲第則很識趣地離開山頂宅子,跟商雀一起把趙大權喊出來,這哥們雖說身材壯碩,可跟那個被趙硯哥罵做趙傻卵的村長孫子一樣,都是從小被趙甲第麻雀豹子三個一起揍大的命苦孩子,小時候落下的心理陰影,一直對八兩叔崇拜有加,既然打不過就乾脆別提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趙太祖在一天,趙家村就是剩餘成員全部加起來作怪,也撲騰不起浪花,趙太祖完本有本事捏螞蟻一樣搞死全部人,再者不提趙太祖的威懾力,趙大權對趙八兩本身也很服氣,這就是這位仁兄的聰明之處,知道自己做不了趙家村這一輩年輕人心服口服的老大,就不覺得抱大腿有啥丟人現眼,趙樂毅顯然就拉不下這面子。目前跟趙大權走得近的年輕人大概10幾個,趙樂毅是20來個,兩幫人井水不犯河水,玩不到一塊,今天趙甲第明擺著讓他做出頭鳥,當槍使,趙大權還是毫不猶豫拍胸脯說八兩叔你直接說,要打架還是陰人,大權肯定親自出馬,第一個出手,沒二話。相當豪爽,商雀懶得客氣,就讓趙大權隨便找個藉口痛扁一頓趙樂毅身邊跟屁蟲,對趙樂毅不必動粗,但他身邊的嘍囉手下必須一天之內全部揍趴下,趙大權陰陰一笑,說了一個字,中。

這一天趙家村雞飛狗跳。

接連出現了十多場莫名其妙的打架鬥毆。

等到村里長輩察覺到不妙,剛有所動作,趙甲第和商雀就到了村支書家,說要喝酒,村支書不笨,笨的話也坐不上這位置,立即舉一反三地把村子喊過來,兩個大的兩個年輕的湊一起相談甚歡,讓兩滑頭泥鰍意外驚喜的是,印象中對很多事情一直一聲不吭的年輕趙八兩貌似有把村子資源整合的意圖,其實很早村支書就有想要搞一個類似機構組織,只是苦於趙太祖高不可攀,很煩被抱大腿。趙傻卵的爺爺,也就是村長,很直接地替孫子道歉,連喝了三杯茅台,那可是將近二兩一杯的酒杯,趙家宅子的土皇帝地位可見一斑。這類事情也許在外人看來滑稽可笑,全國排得上號的富裕村子前兩把手主動跟兩後輩妥協示好,荒唐,可這偏偏是事實,生活才是最荒誕的藝術。於是,趙樂毅那幫子成員個個噤若寒蟬,趙大權愈發橫行跋扈,後來打人都不用類似你搶我女人的蹩腳理由了,看著不爽就抽,還是打電話從家裡大院喊出來打,不出來就有本事一輩子別出家門,趙家村尚武的彪悍民風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

晚上,趙樂毅主動給趙甲第打電話說,不玩了,我認輸。

趙甲第說你這王八蛋記仇,這事沒完。還記得你暗戀的商薇薇不,我不過無意間偷看了一次她洗澡,你這些年就敢一直說王半斤已經被人糟蹋過了,我草你老母,王半斤要不是處女,你媽就是處女,被我日了一百次還是處。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9:32
第159章 安穩


商薇薇,是趙家村最出名女人的親生閨女,跟她娘年輕的時候一樣沉魚落雁,現在20歲出頭,就讀中國傳媒大學,很努力才考進去的,不特別聰明,不特別笨,給人的最大感覺就是除了漂亮還是漂亮,村子裡年輕人一致認為商薇薇不流傳點緋聞實在有些暴殄天物,可至今,還沒誰聽說她談過男朋友,稍大點,過年回家什麼的,也喜歡都呆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門求親的都踏破了門檻,還是不知道花落誰家。她娘趙寡婦真名已經被人淡忘,在村子裡開小賣部,大叔級的男人不管是單身漢還是拖家帶口的都喜歡偷偷摸摸去站一會兒,左一口趙寡婦右一嘴趙寡婦,她也不生氣,只會大大咧咧卻依然嬌媚味十足地罵道不買東西就滾蛋別蹲茅坑不拉屎。趙寡婦40歲出頭的年紀,還跟二十五六女人差不多身材皮膚,用徐娘半老來形容她實在貼切。

村子老人總念叨這閨女出生的時候是個冬天,結冰的引龍河突然破了個洞,無數魚跳出來,這是大富大貴的好命吶,可結果她20歲在一大幫追求者中挑了個最不起眼的憨厚男人,不知道是她命太硬還是剋夫,那個老實本分的男人根本無福消受,趙寡婦剛懷上商薇薇,男人就翹辮子了,說死就死,一點徵兆都沒有。她然後就一直守寡,20來年,尋常寡婦門前是非多,可除了小八兩當年敢真去爬寡婦牆,還真沒誰去做越界的事,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慫貨,一開始村裡人覺得趙寡婦是不是成為衣錦還鄉的趙太祖姘頭了,可趙寡婦那個扇在趙閻王臉上的結實耳光打消了一切風言風語,這婆娘太不要命了,那可是傳說中響馬後代的趙太祖啊,後續情節更為反常,趙寡婦依然風姿卓越,生活滋潤,睚眥必報的趙太祖沒有半點要拾掇這娘們的意思。真說起來,趙甲第母親生下他的時候,奶-水不足,讓趙寡婦喂了個把月,名義上差不多能算半個乳母,這恐怕也是趙寡婦在後面對趙甲第格外放縱的根由,趙甲第讀初中的時候,帶著麻雀豹子去爬牆,結果站在麻雀豹子兩發小肩膀上沒能瞧見趙寡婦美人出浴圖,反而一不小心窺見了商薇薇發育良好的身材,一向文靜的商薇薇穿上衣服後哭著拿掃帚追了趙甲第半個村莊,可憐理虧的小八兩都不敢跑太快,只能被打得灰頭土面,之後趙甲第就不再做爬牆的勾當,趙寡婦倒是沒生氣,還調侃說小八兩趕緊長大然後做我女婿。趙寡婦不在意,不代表黃花大閨女商薇薇無所謂,這六七年沒跟趙甲第說過一句話,恨屋及烏,順帶著對原本關係不錯的商雀和豹子都不理不睬,高中時代哥仨每次說起這個,豹子都會痛心疾首地捶胸頓足,心疼道薇薇姐越長越漂亮,擺明了是賢妻良母,誰娶誰發財,現在沒戲了。小時候,趙甲第被爺爺趙山虎帶著去給趙寡婦送下套子抓獲的野物,除了趁機揩油,還有個樂趣就是去她家裡看一張泛黃照片,照片掛在薇薇姐閨房,他2歲,商薇薇兩歲半,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一邊扶著椅子,都很稚嫩。可現在看來趙甲第這輩子是沒啥機會再看到這張為數不多記載兒童時期的珍貴照片了。

經過趙大權一通胡作非為,趙家村他們這一輩年輕人都心中有數,趙甲第當然不至於跟趙硯哥一樣找個酒店開慶功宴,只是讓趙大權喊上幾個哥們來趙家大宅一起喝了點酒,地點在魚池的涼亭裡,最後是一個個醉醺醺搖晃回去的。除了跟八兩叔穿一條褲襠長大的商雀,馬尾辮趙硯哥張許褚都在場,趙大權嘴巴甜,拼了命喊馬尾辮嫂子,比白天身先士卒的驍勇打架還出力,一群狐朋狗友離開山頂前,在趙大權的暗示下,五六個青年齊刷刷朝袁樹鞠躬喊道嫂子再見。把馬尾辮給羞得不敢見人。趙硯哥大為拜服,對趙大權好感飆升,心想以後有必要跟這頭四肢發達頭腦同樣發達的壯牛學習一下馬屁神功。

呱噪的趙大權一夥人一走,涼亭立馬就寂靜許多,滿地狼藉,袁樹和張許褚忙著收拾,喝了不少酒的趙甲第和商雀背靠背坐在靠欄杆長椅上,偷喝了幾口酒的趙硯哥頭暈乎乎,翹著二郎腿總結經驗。趙甲第輕聲笑道趙大權挺好,跟我舅舅一個德性,大本事沒有,瞧著跟莽張飛一樣,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小事糊塗,大事聰明。商雀點頭道嗯,趙大權這類人做起錦上添花的事情很賣力,而且落井下石的勾當也不會做,他爸不就是這種人,要不是當年為了給兄弟還債,背了黑鍋,現在他家怎麼都有趙樂毅家的資產,很難得的。對了,八兩叔,真準備跟趙樂毅撕破臉皮了?你罵人的次數可不多。趙甲第笑道像趙傻卵那樣說我壞話,不被我撞見也就算了,可這2貨敢詆毀王半斤,不會跟他善了的。本來是想先把他勾引進籠子,養肥了壓榨乾淨再宰,現在看來瘦點就瘦點,殺了再說。聽說他家生意都在天津那一塊,我先讓韓道德調查一下,做外貿的,沒幾個屁股是一乾二淨的。商雀問道那什麼時候動手?趙甲第揉了揉太陽穴道很多事情急不來,總得自己有了資本才有底氣,要不然鬧來鬧去,只會讓趙三金看笑話瞧不起,再等兩三年,先把私募搞起來,麻雀,問你個事,你真的確定不進金海?我可事先說好,陪我玩,遠沒有你去金海那麼輕鬆愜意,到時候肯定有一大堆的髒活累活,你想偷懶都沒機會。商雀叼著煙,人帥就是讓人嫉妒,怎麼抽煙都瞅著賞心悅目,讓妞花痴,堅定微笑道八兩叔,這話可不地道,摸摸良心,從小到大,你說啥缺德事不是咱倆一起搗鼓的?現在豹子有自己的人生了,我再拍拍屁股去享受安逸日子,八兩叔你不寂寞,我都替你寂寞。再說了,我就是條賤命,不苦不累沒挑戰的活,還真不樂意去幹。

趙硯哥翻了個白眼。張許褚露出牙齒,會心一笑。安靜坐在一旁的馬尾辮卻是滿心感動。

趙甲第嘆息一聲道怪不得趙三金說你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商雀哈哈笑道丫鬟命咋了,咱樂在其中啊。

趙硯哥朝商雀伸出大拇指,佩服道麻雀哥,你猛。

趙甲第隨口問道李牧旦怎麼樣,吃癟沒?

商雀點頭道昨天就到了,這胖子白天給我打了電話,說事情解決了。

趙甲第納悶道這麼快?

商雀笑道他進了部隊大院,直接跟他叔叔幹了一架,打贏了,然後撥了個電話給爺爺,讓他叔自己說明情況,這事情就解決了,很符合他單刀直入的風格。

趙甲第無語。表面上瞧著人畜無害的靦腆胖子,竟然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商雀感嘆道他家撐死了就是個中產,家裡人在軍隊系統和行政部門都吃過大虧,兩代人都心灰意冷,所以希望他能夠在商業上有所建樹,畢竟沒誰願意跟錢過不去。北京兩毛三兩毛四的後代天天坐公交車的多了去,其實有些不是想低調,而是真沒大本事去發跡。父輩們的榮光,不是萬能的,這個時代能混出點名堂的誰都不是傻子。胖子家好歹經歷過一些風雨風浪,看得透,所以胖子從不把自己當高幹子弟,總說咱要是高幹那就太給高幹們丟臉了。

趙甲第說道既然牡丹把家務事解決了,你就把他喊來玩幾天,我明天要去杭州,沒機會招呼了,你領著他走走看看就是,好給他吃顆定心丸。回頭你把趙大權這幫子人的聯繫方式發給我,你自己也留一份,好不容易攏起來的關係別散掉,你給他們洗洗腦,對了,孫澤寧不是復旦同鄉會的秘書長嘛,應該擅長這個,等牡丹來村子,你把孫澤寧也喊過來,盡快把這兩個人才融入圈子。我這次去杭州是想鍍金,早點適應半官方機構的機制運作。

商雀一臉錯愕,狐疑道八兩叔,你該不會是?

趙甲第神秘道:正解。

馬尾辮和趙硯哥張許褚聽得云裡霧裡,摸不著頭腦。

趙甲第下逐客令道小雞,八百,明天清早就要動身去杭州,你們先回去睡覺。

張許褚立即跑路,雷厲風行。趙硯哥不情不願地離開涼亭。商雀起身笑道得,我也先閃了,不耽誤八兩叔花前月下。趙甲第笑道滾你的蛋,不送。商雀笑著開著那輛楊萍萍的車離開趙家宅子。趙甲第躺在長椅上,枕著馬尾辮併攏的美妙大腿,他現在喝酒比以前狠,於是抽煙沒以前那麼凶,煙酒終究傷身。袁樹小心翼翼掏出那枚大師雕工比和田玉本身要昂貴許多的羊脂玉珮,輕聲道這是黃姨送我的,沒能拒絕。趙甲第無所謂笑了笑道以後遇到這種事情,都不需要拒絕,也別向我請示了,裴翠湖也好,黃姨也罷,都是聰明人,即便真有壞心,也不會一開始就暴露出來,都是放長線釣大魚的高手,有好處不拿是傻瓜了,只要最後那顆要你命的魚餌堅決不吃,一切隨意。袁樹終於如釋重負,低頭望著那張失蹤一年後愈發堅毅的臉龐,眼波柔和。

趙甲第睜開眼睛壞笑道你是不是很怕我奶奶?

馬尾辮可勁點頭,心有餘悸。

趙甲第呵呵笑道正常,她老人家對你還算好的了,晚飯還特地給你夾了幾筷子菜。扳扳手指,你是咱家少數幾個既討黃芳菲歡心又被我奶奶認可的人,有資格驕傲。

袁樹輕聲道真是個大家族呀。

趙甲第重重吐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一不小心就碰著了馬尾辮的偉岸胸部,袁樹俏臉微紅,趙甲第可沒半點抱歉,道沒什麼大家族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已。趙三金的野心是讓趙家富貴過十代,我爺爺不一樣,總說書香門第才能長久,認為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無病無災,餓了能吃飽困了能睡好就是天大幸事,所以他老人家對趙三金一直看不起,哪怕趙三金賺再多的錢,甚至能夠京城裡大把的紅色子弟稱兄道弟,還是罵趙三金沒出息,罵他不給子孫積陰德。直到我爺爺死之前,這個結還是沒能解開。他們爺倆慪氣了一輩子啊。

馬尾辮輕聲道我覺得趙叔叔很厲害。

趙甲第開玩笑道是因為他賺錢多嗎?

馬尾辮搖頭道他能讓這個家安穩。小門小戶都很難幸福安康,這麼大一個家,就更不容易了。

趙甲第愣了一下,笑道有點道理,那暴發戶聽到這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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