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超品木匠 作者：田園將蕪(連載中)

第四章 女徐光啟

　　　　    楊叢看到了謝靈兒苦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軟。哎，沒辦法，這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眼淚。楊叢前世的時候是這樣，沒想到到了這一世，還是這樣，一看到謝靈兒傷心欲絕的樣子，便只好舉手投降了。

    “喂，小辣椒，別哭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打了我一棍子，這個仇我就不找你了，好不好？”楊叢對謝靈兒皺了皺眉頭，說道。

    哪知謝靈兒不听還好，一听這話，哭得更傷心了，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在上面，放聲地大哭起來，肩膀不停地聳動，讓人看了覺得格外的可憐。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你這個賊人，大壞蛋……我……我只不過打你一棍子，你卻打了我的……屁股，我和你沒完！”

    楊叢一看，心中一陣郁悶，自己差點被這小東西一棍子打死了，竟然在她的眼里，頂不住她的屁股重要。其實楊叢沒有想過，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貞潔對于一個女子的重要性。甚至有女子因為自己的小腳被男人看見，就羞憤難當，上吊自殺的。結果呢，這件事情還被那些尊崇三從四德的文人夫子們大肆頌揚，竟然給立個貞節牌坊。

    好在楊叢前生的時候，對于哄小女孩很有一手，便在謝靈兒對面盤腿坐了下來，對她說道︰“小辣椒，別哭了，女人總是哭的話，臉上會很快長皺紋的！”

    果然一听到這話，謝靈兒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看著楊叢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說的這可是真的？”

    楊叢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我很認真地告訴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要不然你看看，是不是那些成天哀聲嘆氣，不開心的人長得都特別顯老？更別說哭哭啼啼了！”

    謝靈兒一听這話，立馬收住了眼淚，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變老永遠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楊叢一看，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這就對了！好了，我們的事情這就兩清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也不許再惹誰了，知道了嗎？我這已經出來的夠久了，該回去干活了！”

    說完，楊叢轉身就要往外走，誰知身後的謝靈兒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楊叢回頭一看，乖乖，這家伙，哭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楊叢嚇得趕緊將屋子的門給掩上，對謝靈兒說道︰“嗨，我說你怎麼又哭起來了？這要是讓別人听到了，還以為是我把你怎麼樣了！好了好了，我的小妹妹，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快起來啊！要是不哭了一會兒我給你買個糖葫蘆去！”

    謝靈兒卻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雙仙足在地上耍賴般的瞎踢騰，看著楊叢賭氣般的哭道︰“走吧走吧，都走吧，你們誰都有事，誰都忙，就沒有一個人理我！娘親沒空，姐姐沒空，就連你一個小木匠也不陪我玩！你們都不陪我，就讓我每天都不開心，都傷心，等我變得又老又丑，你們就都開心了！”

    楊叢一听，原來這小丫頭的頑劣還是有原因的。在楊叢原先生活的那個年代，這樣的孩子可不少，父母親成天忙于工作，沒有時間陪孩子，結果呢，錢倒是掙了不少，可是孩子卻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謝靈兒就是屬于這樣的一種情況。

    楊叢又重新在謝靈兒的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她，對她說道︰“你叫謝靈兒，對不對？”

    謝靈兒點了點頭。

    “其實，要說可憐，我也是可憐得很！”楊叢將自己聲調降了降，便開始講起自己的身世來，“我爹，一個老老實實的木匠，一個憑著手藝吃飯的手藝人。每天在木器行里做工，從初一忙到三十，每個月只有一兩銀子多一點的工錢！一兩多一點的工錢是什麼概念？恐怕還不及你的一盒胭脂水粉的價錢！就是這一兩銀子，我們一家人還要掰成好幾瓣兒來使。柴米油鹽醬醋茶，開門七件事，那樣不需要用錢？沒有辦法，只好從嘴里省錢了。我娘為了讓我能有出息，還省出錢讓我去書院讀書。可是等到她生病的時候，卻是連治病的錢都沒有。我和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說到這兒，謝靈兒已經停止了哭泣，這樣的人間慘事，她還只是從書上面听說過，現實生活中，她那里踫到過這麼悲慘的人物。

    “你也挺可憐的！”謝靈兒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也不知道這眼淚是為自己還是為了楊叢的故事留下的。

    楊叢接著說道︰“其實你也許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富豪之家，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有人圍著你轉，有人給你當牛做馬。你們家里的那些僕人，許多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這輩子要為了衣食而忙碌。還有，你的姐姐，她很能干，也很辛苦，一個女子，為了撐起這份家業，成天在外面拋頭露面。如果沒有她，興許這事情就需要輪到你來做，你想一想，如果你姐姐將這些事情交給你來做，你能將這副擔子挑起來嗎？所以呀，你不能怪你姐姐和你娘，她們真的是很不容易！”

    謝靈兒低下了頭，有些沒有底氣的自言自語道︰“這些事情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成天沒有意思！”

    楊叢微笑道︰“沒有意思也不要緊，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就是了，你不能幫忙的話，至少不要給她們添亂就可以了！”

    謝靈兒點了點頭，抬起頭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說道︰“謝謝你，大壞蛋，我以後要好好地幫姐姐和娘，再也不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回去我就把我做的那些東西，全都拆掉，統統扔掉，一個也不留！”

    楊叢一听，連忙擺手道︰“別，千萬別，其實你做的那些東西還是有意義的！我看你在這方面其實挺有才能的，好生的鑽研一下，說不定能成一個像徐光啟那樣的科學家呢！”

    謝靈兒一听，一下子兩眼放光起來，興奮的問道︰“真的?你也認為我做的那些東西有用？我也特別佩服徐大人，我都有他的好些書籍。可是我姐姐和娘親都不讓我搞那些發明，還勸我要好生的練習女紅，將來好……好找個好婆家！”

楊老實的手藝

    對于這個問題，楊也是一陣苦笑，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更別說是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于是只好安慰謝靈兒道︰“這個嘛，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麻煩，不過呢，要是連這個也不能理解你的話，這樣的婆家我看也就不用嫁了！”

    謝靈兒的眼中一亮，高興地大叫起來︰“對呀，大不了我就一輩子不嫁不就行了？”

    想通了這一點，謝靈兒的心中似乎高興了起來，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但是楊叢把臉一沉說道︰“還有，誰叫你這個小妖精不學好，一個小姑娘家，也敢出去打悶棍，要是手下沒有輕重，把我敲死了怎麼辦？”

    謝靈兒撅著嘴道︰“我哪里下得去這個手，我是去找的護院邢叔，他是個練武之人，下手還是有準頭的！”

    楊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只有一點疼痛的感覺，沒有別的異樣，這才放下心來，接著教訓道︰“總之，以後你這個性子要改一改，否則的話小心我再打你的小屁股！”說著楊叢又將大巴掌揚了揚，對著謝靈兒惡狠狠地笑道。

    謝靈兒想一個小兔子一般趕緊往後退了退，還用一雙玉手緊緊地護住嬌臀，小聲的說道︰“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了！”不過她一轉臉又對楊叢苦著臉說道︰“楊叢，你把我欺負的好慘啊！你的把我哄開心，送點東西給我也行！”

    楊叢點頭說道︰“好啊，等我下了工之後，給你買根糖葫蘆吧！”

    謝靈兒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要一個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楊叢的心中忽然靈光一閃，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就送一個特別的東西給你，不過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行！”

    謝靈兒這才高興起來，說道︰“不怕，只要你想著這件事情就行！還有，以後你要經常來陪我玩，我做了好些東西，還等著你來試試呢！”

    楊叢一臉的黑線，連忙說道︰“陪你玩可以，但是那些嚇人到怪的東西，我還是不試了！”

    從謝府里出來，楊叢重新往木器行的家居坊那邊走去。老實說，這個謝靈兒雖然做事情挺邪乎，可是有時候又有些可愛，性情活潑，對于他這樣一個出身很低微的小木匠也沒有什麼歧視，倒是十分難得。

    回到了家居坊，已經快到中午時間了，不過這個時代沒有時鐘，所以楊叢對于這個時間沒有什麼概念，只是根據太陽的角度估計大概現在是上午的十一點鐘左右。當然左右多長時間，那就不好說了。

    看到楊叢回來，楊老實有些不悅，埋怨他去的時間太久了，送一件衣服都要用這麼長的時間，感情是在偷懶。楊老實昨天看到楊叢做木匠活很上路之後，便有心要將他培養成一個有出息的木匠大師傅，可是要想在木匠這個十分有前途的事業上有所成就，不付出汗水怎麼能成呢？想當初自己學木匠活的時候，可是吃了好多的苦頭，才能有今天的手藝的。

    楊叢給楊老實的解釋是，自己在謝府門口，遇到了謝家的小姐，被她請去幫忙做一點事情，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楊老實一听，立刻笑逐顏開，在他想來，謝家的小姐，當然是東家的大小姐謝婉兒。自己的兒子昨天陪著表少爺出去辦事情，今天又給大小姐辦事情，看來兒子今後的前途大大的。于是便不再埋怨楊叢，心情大好，吃飯的時候還偷偷地給鐘叔說道︰“老鐘，你知道吧，大小姐今天又找叢兒去辦事了，我家叢兒變得有出息了！”

    吃過了午飯，楊叢便跟著楊老實做活。當然主要是楊老實干活，自己還是打下手。

    楊老實正在做的是一套黃花梨圓背椅子，椅子的樣式和楊叢在後世的時候看到的仿古家具差不多，但是做工卻更精細。真正的明代家具用料特別考究，大戶人家里用的上點檔次的家具，常用紫檀、黃花梨、鐵力等木材為原料，造型秀麗，平直中帶著彎曲，過渡自然，比例協調。尤其明朝的文人風氣很濃厚，這樣的社會風氣也自然帶到了家具的制造中。和清代家具追求奢華不同，明代的家具一般來說傾向于簡潔、古樸、文雅。

    前世的時候，楊叢在家具城里看過不少的古典家具，但是對其研究的不多。這跟著楊老實一動起手來，才知道原來這真正的古典家具做起來是如此麻煩。選好木材之後，先按圖紙將其裁開，在這個過程中，還要將紋飾部位浮雕或是透雕的尺寸要考慮在里面。在這個年代，當然都是手工雕刻，經過精工細刻之後，再進行打磨直到達到設計標準為止。當然了這木雕的工藝十分難，是有專門的雕工完成的，楊老實並不進行雕飾。但是，也別認為楊老實的工作就好做，楊從看到楊老實做出的各個部件的時候，便知道這個老爹的水平比起後世時的那個老爹的木匠水平高了不止是個水平。

    這個時代的木匠，在制作木器中，根本就不會用到後世時那些各種各樣的釘子，而是全部采用卯榫結構。尤其是這些高檔的家具，為了美觀，家具的外表面是不允許看到接縫或是卯榫的。要想達到這樣的效果，必須在制作每個構件的時候，尺寸形狀都要做的十分精確，卯榫在各種不同角度的成裝是，才能保持嚴緊吻合。這些卯榫又多是采用暗榫結構，當楊老實拿出各種各樣的刨具，制作榫卯的時候，楊叢算是開了眼界了，這些榫卯結合種類繁多，構造復雜，精巧之極，雖然不用膠料和鐵釘，但是結合十分牢固。想到後世時候坐著坐著常常散架的凳子，楊叢不由得感慨，這勞動人民的智慧還真是無窮的啊。這些卯榫的名字也有許多，什麼綜角榫、抱肩榫、夾頭榫、勾掛榫、楔釘榫、全隱燕尾榫、蓋頭榫，光是卯榫的名字就讓楊叢暈頭轉向。

    制作好後的部件，一個一個拼裝起來，一件漂亮的椅子邊呈現在楊叢的眼前。不過這還不算完，還要對椅子進行拋光打磨。經過細細的打磨之後，不用上漆，一件精致的明代天啟年間的黃花梨木圓背椅子便算是完成了。楊叢的工作，目前來說干的最多的，便是打磨這道工序。

    楊叢看著這件從自己手里誕生的作品，眼淚嘩嘩地，心中不由得yy道，要是自己將這套手藝都學到手，重新再穿越回到現代去，靠制作這假古董絕對要發大財了。

第六章 玄武湖邊賞月去

    楊叢跟著楊老實干了一下午的活路，晚上回家的時候，在巷子口便看到了一個在自己門前探頭探腦。楊叢一看，原來是洪慨那廝，手里還提著一塊肉，還有一副豬下水。

    洪慨一看到楊老實和楊叢回來了，連忙上前來行禮道︰“楊伯父回來了！”

    楊老實一看洪慨，有些眼生，便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洪慨連忙說道︰“伯父，我是洪慨，小時候我還住在這巷子里，我爹是洪屠夫！”

    楊老實這才對應起來，說道︰“我記起來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洪慨笑了笑，將手中的肉和豬下水遞給楊叢說道︰“伯父，好久都沒有來巷子里看看，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

    楊老實一見，連忙擺手道︰“哎呀，這如何使得，你們家里做點買賣也不容易，快快拿回去吧！”

    洪慨哪里會听，便連忙往回退了幾步，然後對楊老實說道︰“我爹說了，我們以前在這里住的時候，多虧了華嬸那時候對我挺照顧的，還教我認字，這恩情我不能忘記了。”

    見洪慨堅持，楊老實又找不到什麼說辭，場面一時僵持了起來。楊叢笑了笑，從洪慨手里接過了那些東西，塞在了老爹的手里，說道︰“爹，您就放心的收下吧，我和洪慨是朋友，算得上是好兄弟，要是不收下，怕他要多心了！”

    楊老實無奈，只好接過了東西，放回家去了。楊叢拉過了洪慨，笑道︰“你小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有什麼事情求我？”

    洪慨一本正經的將頭一昂說道︰“沒有什麼事情，難道不能來看看兄弟嗎？你也太侮辱我的人格了!”

    楊叢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就在我家喝壺小酒，賞賞天上的明月何如？”

    洪慨的兩個眼珠子立馬就瞪圓了，然後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說道︰“楊叢，我的好兄弟，你這院子里的月亮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我請你到玄武湖邊去欣賞欣賞那里的月亮如何？”

    “真的是去欣賞月亮嗎？”楊叢問道。

    “真的是去欣賞月亮！”洪慨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時候，楊老實將肉放回家之後回來了，邀請洪慨進家里去坐一坐，洪慨卻是像楊老實一拱手道︰“楊伯父，改日再上你們家打擾，我今天是來邀請楊叢去玄武湖邊賞月的。那里現在正在搞一個讀書人的聚會，雖然楊叢現在沒有上書院了，但是他的學識遠在我這個同窗之上，所以我便來邀請他一起前去赴會！”

    看到洪慨說的那麼嚴肅認真，楊老實便點頭答應了，自己兒子還能被讀書人邀請，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這樣的好事哪能不讓他去呢。不過等到楊叢走了之後，楊老實看了看天，有些納悶地說道︰“現在是月底，天上那里會有什麼月亮？”

    出了烏泥巷口，兩人雇了一輛馬車，便往玄武湖邊而去。到了地頭，兩人下了馬車，便往那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趕去。

    “楊叢，你今天可一定要幫我登上畫舫，要不然兄弟我一輩子遺憾吶！”一路上，洪慨對楊叢采取了十八般招數，生怕他就不幫自己。

    到了玄武湖邊，田蓉蓉今天也許是還沒有開始表演，或者是已經表演過了，她的畫舫前面沒有什麼動靜，倒是另外一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于是兩人便急忙擠了過去。

    這里聚了數百人，看來這里定然是哪位粉頭又在拉選票了。可惜周圍的人太多了，早就把畫舫緊緊地圍住，更可恨的是有些人不知從哪里搬了好些磚頭石塊，墊在腳下，結果這後邊的人就一點都看不見了。

    楊叢和洪慨只能听見從里面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卻不知道里面那彈琴的人長的什麼樣子。倒是洪慨這家伙見多識廣，光是看見了畫舫上的一個燈籠便告訴楊叢道︰“這是一笑樓的畫舫，這彈琴的定然是一笑樓的羅雨煙！”

    羅雨煙，一笑樓的頭牌，彈得一手好琴，號稱秦淮河上琴藝無雙。洪慨這家伙對于羅雨煙的情況也是侃侃到來，竟是十分了解。楊叢再次感嘆道，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愛因斯坦誠不欺我。

    不過這曲子楊叢並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是覺得好听。不過很快，這曲子就演奏完畢，眾人一片叫好聲之後，照例又是四處散開，想捧場的書生們找個地方便開始寫詩投票。

    這個時候，楊叢才看到了畫舫之上，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依欄而立，一身青色羅裙，在風中輕輕飄動，自有一種古樸淡雅的清麗脫俗。

    “快些寫，快寫！楊兄弟，看在以後我給你打八折的情分上，你可一定要幫我一把啊！”洪慨知道就憑自己的那兩把刷子，想要登船一睹美人的芳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種難度簡直比讓他在秦淮河上開十家八家的*院的難度還要大。

    楊叢嘿嘿一笑道︰“不行，免費的還差不多！”

    洪慨只好一個勁的點頭說道︰“行行行，你說免費就免費，我虧點就虧點吧！”

    楊叢心道，靠，看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弄得像真的一樣。

    洪慨早就準備好了紙筆，遞給楊叢，然後老老實實地貓下腰，心甘情願的給楊叢當起了書桌。

    楊叢這次倒也不客氣，提筆又抄襲了納蘭性德的兩首詞。

    一首是《采桑子》︰

    誰翻樂府淒涼曲？

    風也蕭蕭，

    雨也蕭蕭，

    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

    醒也無聊，

    醉也無聊，

    夢也何曾到謝橋。

    另一首是《蝶戀花》︰

    眼底風光留不住，

    和暖和香，

    又上雕鞍去。

    欲倩煙絲遮別路，

    垂楊那是相思樹。

    惆悵玉顏成間阻，

    何事東風，

    不作繁華主。

    斷帶依然留乞句，

    斑騅一系無尋處。

    楊叢自己選了那首《采桑子》，把那首《蝶戀花》扔給了洪慨。洪慨拿起那詞來，看了一遍，不由的大喜，連聲道謝。不過為了防止意外的情況再次發生，他連忙將自己的名字添上，一路向前擠去，大聲的喊道︰“讓開，讓開，我寫完了！”

    羅雨煙正憑欄佇立，滿懷心思，突然听到了洪慨的叫聲，目光也不由的被吸引過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快就寫好了詩文。

    當下，就有婢女馬上下了船，接過了洪慨的紙，匆匆一瞥之後，不由的臉上一動，說聲洪公子稍候，便急急上樓而去，將稿子呈給羅雨煙。

    羅雨煙玉手輕抬，拿起那首《蝶戀花》，美目一轉，只在那紙上掃了一眼，臉上頓時生出一陣震驚。

    “好詞！”這是羅雨煙看到這首詞時的第一感覺。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但是讀起來清新秀雋，自然超逸，不由的眼中為之一亮。

    然而等到她再細細地再讀一遍之後，卻又不由的臉上神色萬般變化，不由的沉陷進這首小詞的意境之中。這首《蝶戀花》，看上去好像就是在寫一些小景，可是卻真真切切的道出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起首第一句︰“眼底風光留不住”，不就是說，自己雖然在這秦淮河上，看上去也是風光無比，可是誰知道，這樣的青春韶光不過只有那短短的幾年，等到了自己人老珠黃的時候，還會有誰記得，在十里秦淮上，曾經有一個叫做羅雨煙的女子呢？尤其是最後一句“斑騅一系無尋處”，不正是說，自己雖然心中渴望有一個好的歸宿，但是自己這匹“斑騅”，到哪里去尋自己的歇息之處呢？

    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間，羅雨煙的雙眼不由得有些痴了，也有些濕潤起來。這些天，那些士子們遞上來的詩文，不是贊美自己美的，就是吟風弄月的，可是真正能夠打動自己心靈的，還是這首詞啊！

    “小姐，小姐！”看到了羅雨煙呆呆怔怔的樣子，那個接詩稿上來的婢女連忙提示她。

    羅雨煙這才醒悟過來，連忙點點頭道︰“不錯，這算得上是一片佳作，春晴，快請這個洪慨公子！”

    春晴連忙答應了一聲，飛快的下船去了，畢竟每一篇佳作，來的都不是很容易。不多時，洪慨便在春晴的帶領下，上到了舫上。

    “羅姑娘！洪某這廂有禮了！”黑臉大個子洪慨學著別的書生的樣子，文縐縐的對著羅雨煙拱手說道，如果楊叢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被這廝怪模怪樣的動作笑掉大牙。

    看著洪慨興匆匆的上了畫舫，楊叢也跟了上去，準備將自己手中的《采桑子》交給站在跳板處的春晴，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第七章 槍手
　　　　    楊叢想到的是洪慨剛才在路上說過的話，在**閣，就是找田蓉蓉說說話，喝喝茶，听听曲，怎麼也得二十兩銀子，自己不如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手中的這首詞給賣掉。看看那些正在岸上好多抓耳撓腮，滿肚子里尋詞的家伙，在他們中間，定然可以賣個好價錢。

    打定了主意，楊叢在人群中尋了一個穿著精美，又在那里抓耳撓腮，拿著筆墨正在不知如何落筆的家伙，走到他的旁邊，低聲對他說道︰“這位公子，不知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這個家伙長的很胖，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抬起眼來，有些惱怒楊叢打斷了作詩。

    楊叢卻不等他發話，低聲對著這個家伙道︰“看到剛才上船去的黑大個子沒有？他那的詩，就是我指導他寫的！才十兩銀子，就可以和羅雨煙小姐喝喝茶，聊聊天，更可以得到她的青睞！要不是小弟家困難，說什麼這機會也得留個自己了！我看兄台滿腹經綸，學富六車，只不過這當頭缺乏些靈感！”

    胖子眼中一亮，臉上立時露出友善的笑容，上來摟著楊叢的肩膀說道︰“對對對，老哥我雖然一向才學驚人，不過今天卻有些……嗯，天氣不好，影響了我的發揮。如果你能夠‘指導’老哥我寫一首好詩，能夠上的船去，這個……這個那個……”

    楊叢連忙答道︰“那個指導費！”

    胖子拍拍胸脯說道︰“對，就是這個指導費，老哥定不吝惜！”

    楊叢大喜道︰“那好那好，十兩，一手付錢，一手交貨！”

    胖子說道︰“好說好說，不過如果你這詩不行怎麼辦？”

    楊叢當即信誓旦旦的答道︰“如果不行，一兩銀子都不要！”

    胖子從身上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楊叢道︰“這是十兩，快快幫我寫……喔，不是，指導我寫！”

    楊叢眼都直了，這可是傳說中才听到過的大額鈔票呀，十兩銀子，差不多是他老爹半年的薪水，直娘賊，這家伙眼都不眨一下，就掏了出來，看來這美女的誘惑可真大呀！

    楊叢隨手將那首《采桑子》遞給胖子，囑咐他重新抄寫一遍，然後自己就在那里眼冒金光的拿著銀票翻來覆去的看。胖子將那首詞拿起來讀了讀，雖然他寫不出來，卻也知道這是首好詞，當下連忙將它抄寫了一遍，換上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楊叢楊兄弟！我叫李富才，學富五車的富，才華橫溢的才！”胖子想到馬上就要一睹美人的芳容，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楊叢連忙拱手，看在十兩銀子的份上就認了這個老哥︰“原來是李兄，果然是學富五車，才華橫溢！走走走，我將李兄送上船去，如果送不上去，這十兩銀子還還給李兄！”

    兩人走到了跳板跟前，李富才將他“寫”的詞遞給了等在那里的春晴，兩人便在那里等待。春晴將手中的詩稿送了上去，不一會兒，便下的船來，請李富才上船。李富才大喜，轉身過來，在楊叢的手中又是塞了一張銀票，這才一搖三擺的跟著春晴上船去了。

    楊叢偷偷的打開銀票看了看，乖乖，又是一張十兩的銀票，看來這槍手的職業也是很有前途的嘛！于是楊叢決定再接再厲，發揚一不怕苦，而不要臉的精神，將賺錢進行到底。

    楊叢又在人群中轉開了，尋找下一個目標，到處尋找那種滿腦肥腸精蟲上腦的家伙，低聲詢問。忽然，他的肩膀上被人重重地一拍，耳邊傳來一聲愉快的聲音︰“嘿，這不是楊叢楊兄弟嗎？”

    楊叢回頭一看，卻是風騷無限的甦豪，正在他的身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看著他。

    “靠，是你這個家伙！”楊叢毫不猶豫，上前對著他的胸脯就是一拳，說道︰“你這個家伙，昨天可是把我害慘了！”

    甦豪一臉的不解道︰“我什麼時候把你害慘了？是你這家伙把我害慘了才對。昨天我回去之後，就被姑母叫過去，好一頓嘮叨，還有我那個表妹，也對我冷嘲熱諷，真讓人受不了！你這家伙，收了我的銀子，也不幫我把事情好生做好，怎麼半道自己跑了？搞得今天謝家的上上下下都把我看得很嚴，我都等到晚飯之後，才找了一個機會，跳牆出來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還有一個小魔頭的小表妹？靠，我的命都差點丟在她手上，那一兩銀子也被她給弄走了。我還正要找你賠我的誤時誤工費、身體傷害費、精神損失費。”楊叢想到昨天的事情，心里那個糾結呀，要不是這個家伙，自己這兩天該做了多少事情了？

    甦豪一听如此，咧嘴笑了笑說道︰“咳咳，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也確實怪我沒有說清楚！我那個小表妹也確實……確實是讓人頭疼，不過我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遇到她。”說道這里，甦豪上前來，又上前來摟住楊叢親昵的肩膀，小聲說道︰“楊叢，你剛才在做什麼呢？”

    楊叢將臉一正說道︰“沒有啊，我就是在散散步，看看月亮呀！”

    甦豪拍了拍楊叢的肩膀說道︰“咳，楊兄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是什麼人呀？你還能信不過我嗎？有什麼好東西，就拿出來吧，我甦豪一樣也是要拿銀子來說話的！”

    甦豪掏出了一張銀票，在眼前晃了晃，楊叢笑道︰“既然如此，那楊叢也就在商言商，十兩銀子！”

    楊叢取了甦豪的紙筆，在上面飛快的抄了納蘭性德的一首《蝶戀花》，交給甦豪。甦豪拿起來一看，大嘴裂地像個瓢一般，將銀票往楊叢的手中一塞，興沖沖的上船去了。果然一會兒甦豪也被請上船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比剛才還要順利的多。剛才有幾個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詩句的家伙，已經看到了楊叢把李富才和甦豪送上船的事情。楊叢只是過去稍微透露一下口風，說看到沒有，那兩個胖子，只是掏了十兩銀子，在我的指導下，就已經和美女喝茶聊天去了。想上去的，趕緊抓緊，要不然，本公子肚子里的好詩句也是有限的，等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楊叢去找的，都是那些腦滿腸肥，一肚子草包，還精蟲上腦的家伙，真是人傻錢多，速來。不一會兒，就做了八筆生意，當然價錢也是有高有低，七八兩也賣，二三兩也賣，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甦豪那樣有錢。不過楊叢還是賺的盆滿缽溢，前後一共收了兩張十兩的銀票，還有幾錠大大小小的銀子，算起來大概有五十兩的樣子。楊叢將那些銀子都裝到了裝書的包袱里，而那些銀票則是揣在了懷里，感覺著胸脯那里有一種厚實感，自己便有了一種從貧窮一步踏入小康的幸福感。

    且不說楊叢在下面充滿激情的干著槍手的勾當，卻說那羅雨煙在將洪慨請進畫舫之後，剛剛見了禮，沒有說上兩句話，春晴就又拿著一首詩上來找她。羅雨煙接過來一看，上面些的是一首《采桑子》，落款是李富才。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好詞，羅雨煙在心中不由得又稱贊了一聲，無他，這首詞照樣是一種清新自然的風格，也同樣深扣她此刻的心境。于是也連忙讓春晴請甦豪上船一敘。

    但是令羅雨煙沒有想到的是，不多一會兒，她的手中就堆滿了一摞子的“好詞”，在她的畫舫中，幾個肥頭大耳的富家公子正坐在那里高談闊論，互相標榜自己的才學。

    “小姐，今天真不錯，這一下子就收到了十三首上等詩文，要是天天這樣，小姐定然可以奪得今年的花魁！”畫舫的內室之內，春晴一臉興奮。

    羅雨煙卻是一臉的困惑，攤開了手中的詩稿，搖搖頭道︰“雖說如此，可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對。你看，這詩三首詩文中，這九首詞，風格何其相似！而且你看遞來這些詩文的士子，看他們的談吐，絕對不像是能夠寫出這樣清新小詞的人！”

    春晴瞪著一雙杏眼，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羅雨煙點了點頭道︰“有人替他們寫！”

    春晴眉毛倒豎，滿臉氣憤，銀牙一咬道︰“小姐放心，我倒要去看看是誰敢到這里來搗亂，讓護丁去打斷他們的狗腿！”

    羅雨煙輕輕的擺了擺手，輕推舷窗，從縫隙中指著還在努力做著槍手的楊叢，道︰“不必！你只需如此如此！”

    春晴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隔壁道︰“那些人怎麼辦？要把他們轟走吧？”

    羅雨煙搖搖頭道︰“不必，來者都是客，再說我們這又沒有什麼證據！”

    楊叢賣掉了八首詞，還不甘心，正在那堆人群中來回穿梭，想再找找有沒有人傻錢多的家伙。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香風襲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軟綿綿的吳音︰“這位公子，可否能賣一首好詞給我？”

    楊叢回過身來，卻見正是剛才往舫上遞詩稿的春晴，自然是知道事情敗露。不過一楊叢的生活經驗，這樣的事情可萬萬不能承認的，開玩笑，不說那麼多的銀子，丟了那幾個富家公子的面子，自己恐怕不是那麼好脫身的。當下把手一攤，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小姐，我哪里有什麼好詞賣呢？不過吧，我這個人好為人師，如果你要是謙虛一點，我好好的給你指點一二，說不定你也會成為大明的甦東坡、柳三變，李白杜甫白居易！喔，看你這眼神，怎麼想要殺我一樣，算了，你這個人一點都不虛心，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再見、拜拜！”

    楊叢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去，轉身正想逃走時，卻看見前面站在三個面無表情的彪形大漢，神色冷峻的看著他。

第八章 戲弄春晴

　　　　    春晴冷笑著看著楊叢道︰“公子，我們小姐想請你上船一敘，可否賞光？”

    楊叢知道跑也跑不掉了，只是嘴上卻一點兒也不會服軟︰“既然你們的小姐這麼虛心，那我就去指點一二又如何？”

    不過，那幾個彪形大漢可不管他說什麼，兩個人往前一挺，將他夾在中間，一人挽了一條胳膊，半擁半拖地將楊叢帶上船來。

    上到船上，楊叢直接被待到了畫舫的第二層，彪形大漢把他往椅子上一扔，然後一左一右的站在兩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楊叢很光棍地把身子往後一仰，翹了二郎腿，對正要轉身離去的春晴吹里一下口哨道︰“唉！那個小姐姐，麻煩你給我來一杯上好的龍井茶來！”

    春晴回身狠狠地瞪了一臉無賴模樣的楊叢一眼，鼻子里面哼了一聲，翹臀一扭，扶搖而去。

    楊叢觀察了了一下四周，這艘畫舫和天音舫不同，第二層是半封閉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些小閣。里面布置著一些桌椅，都是上好的黃梨木家具，布置的風格是屬于淡雅型，和田蓉蓉畫舫中富麗溫馨的感覺十分不同，從這里面，楊叢也看出這兩個姑娘的性格也是大有差異。

    不多時，春晴便端了茶上來，臉色卻依舊是不大好的樣子，氣鼓鼓地來到了楊叢跟前，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墩，連茶水都撒了些許出來。

    楊叢知道自己恐怕把這羅雨煙得罪的不輕，還不知道一會兒她們會怎樣處理自己。不過他雖然心中沒有底，但是卻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端起了那杯茶，喝了一大口，神態怡然地欣賞起窗外的景色來。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琴聲傳來，悠揚回蕩，如空山新雨，又如幽谷清風，潤人心脾。楊叢不由的輕聲叫好，裝模作樣的閉了雙目，一手在桌子上隨著輕輕的敲擊著節拍，另一手不時的端起茶杯來，小?一口。

    春晴一看此人的臉皮如此之後，卻又拿他沒有辦法，誰叫自家小姐說過，不得為難于他。罷了，等一會兒小姐來審問之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給這廝一個教訓。剛想到這里，卻听到了楊叢向她招手叫道︰“喂，小丫頭，給本才子添點水！”

    春晴一听，眼都綠了，心道你這人好生不講理，是什麼東西，也敢使喚我？正待要發作，突然卻想到了一個主意，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分笑容，說道︰“公子稍等！”

    不多時，春晴便邁著蓮步，端著茶杯，笑吟吟地送了上來。楊叢先前見慣了這丫頭的黑臉，乍一見春晴的笑容，心中不由咯　一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春晴的笑容，楊叢是越看越覺得有些狡詐。哼哼，前世公司里面的那些個風騷的售樓小姐們，每次想要作弄他的時候，臉上便盡是這樣的表情。

    哼哼，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你。楊叢面無異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光卻發現那春晴的臉色頓時又得意了幾分，心中便有了計較。當下嘖嘖嘴說道︰“好香，好香，怎麼這杯茶的味道和剛才的味道有些不一樣呢？奇怪奇怪！”

    春晴的臉上又浮現了幾分的得色，剛才她去沏茶的時候，可是往里吐了一口吐沫，心想，還使喚我，我讓你吃本姑***口水！

    楊叢搖頭晃腦的又聞了聞杯子中的茶水，又小飲一口，抬頭看了春晴道︰“我知道為什麼這茶水味道這麼香了！”

    春晴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又有些緊張的笑問道︰“為什麼？”心中卻在想，大笨蛋，吃了口水，還以為是什麼好茶吧。

    楊叢嘿嘿一樂，伸出舌頭，在嘴唇上十分猥瑣的舔了舔，滿臉猥瑣的笑道︰“這茶水中，好像有一絲香唾之味！”

    春晴的臉上不由的一怔，隨即臉上便有了一絲的紅暈，小手不由得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她可沒有想到這個可恨的家伙，盡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自己干的壞事，要是他把這事情告訴自家小姐，自己一定要吃一頓責罵。

    楊叢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調戲小蘿莉的怪大叔。不過，這小丫頭，從小就在這煙花之地長大，小小年紀就敢對自己是這樣的壞，肯定不會是一個純潔的少女。想到這里，他的心中的負罪感一掃而空，又伸了伸長長的舌頭，在空氣中攪了攪，淫笑道︰“嘿嘿嘿，你有所不知，我這個人，有個癖好，喜歡舔美女的舌頭，想想和美女親嘴時，香舌纏繞，哎哎，那嘴里的那個香啊！現在這茶水里有了不知哪位美女香香的口水，我一喝起來，就覺得和她在親嘴一樣！”

    春晴听到這里，臉上騰地就如同火燒雲般變得通紅，就好像自己的嘴里被楊叢那條猥瑣至極的舌頭堵住了一般。可是這事情畢竟是自己先做的不對，而且還不好說出口來，當下是又羞又惱，連忙上前，一把奪下楊叢手中的茶杯，說了一聲我給你換一杯，轉身便走。

    “這廝，當真是可惡，早知如此，就應當撒點尿放進去！”春晴是又羞又惱，心中不由得恨恨地想到。可是隨即她又想到，萬一要是那樣的話，那個無賴豈不是又要說出更流氓的話？想到這里，她的臉紅得像一只發了情的小母雞，就連走起路來兩腿都是軟綿綿的。

    楊叢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喝著春晴給他重新沏上的茶水，欣賞著羅雨煙彈奏著美妙的音樂，搖頭晃腦，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把站在一邊監視他的春晴恨得玉牙緊咬。

    過了許久，羅雨煙終于將曲子彈完，又在下面陪著那些個“才子”們聊了一會兒天，將他們送下船去，又梳洗了一番，才上到樓上來。

    楊叢正裝模作樣的在那里欣賞風景，卻忽然听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美人款款而來。柳眉杏眼，瓊鼻紅唇，芙面桃腮，年約二八，亭亭玉立，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與那個田蓉蓉相比，這個羅雨煙少了幾分跳脫活潑，卻多了幾分恬靜如怡的氣質。

    楊叢張著大嘴，瞪著雙眼，看著這美貌不可方物的羅雨煙，心中不由的一陣疑惑，怎麼這妓女也能顯得如此純淨？乖乖，估計是和那個天上人間一個檔次。

第九章 無恥到令人崩潰

　　　　    羅雨煙來到了楊叢的對面，對著那兩個彪形大漢揮了揮手，那兩人便立即告退，下樓去了。

    楊叢眼楮都不眨一下的盯著羅雨煙，那副輕薄的登徒子色鬼像誰都可以看出來。可是就算如此，羅雨煙卻神定氣閑的坐在那里，素手上端了一杯香茗，若無其事的品著，一雙美目也毫不退讓的盯著楊叢。她是什麼人？秦淮河上排的上號的粉頭，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那里會把楊叢這樣一個毛頭小孩、無名之輩放在眼里。

    可是楊叢又是什麼人？跑過銷售，賣過保險，當過售樓員，最後又干到了房地產公司的策劃經理，干的都是坑蒙拐騙的活，什麼人沒有見過。他這個人，越是在心虛的時候，就越是要表現的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別人摸不到自己的真實想法，然後才好渾水摸魚。

    于是楊叢也不言語，只是端著那杯水，晃蕩著二郎腿，一臉豬哥樣看著羅雨煙，不過他的一雙眼楮卻不時在對方的重點部位來回掃描。哼，跟我斗，看誰先忍不住說話，誰就先輸，這點對于經常和顧客討價還價的楊叢來說，這點自然深有感悟。

    兩個人都在那里僵持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可是春晴這丫頭卻到底是年輕，看著楊叢那一臉的猥瑣的眼光，忍不住大聲說道︰“呔，你這個登徒子，看到我家小姐來，怎麼也不趕快見禮？”

    楊叢在心中冷笑一聲，心道到這里來的，那個又不是登徒子？隨即意味深長的看了春晴一眼，說道︰“不知道這位小姐姐憑什麼說我是登徒子？”

    春晴立時想到了剛才這無賴調戲自己的事情，不由的臉上又是籠罩上了一層紅幕，卻又怕這個家伙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只好將要叱責的話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使勁的咬著銀牙，轉眼望著自己的主子。

    羅雨煙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還是沒有看出這個看上去顯得十分窮酸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來頭，雖然穿著短衫，看上去甚至不像個讀書人，可是在他的身上，總有一種自己說不出來的感覺。想自己一雙眼楮識人無數，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自己一點都無法看出來。

    不過她可沒有想到，在他對面的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只有十八歲，可是這靈魂卻是來自幾百年，而且有著三十歲人年紀。羅雨煙更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這個年輕人正在心中大發感慨，心說自己原來生活的年代，像她們這樣的年紀，還正是上中學，在家里當嬌嬌女的時候。在這古時候的年代，卻已經這麼早熟。想當年，上高一的時候，自己給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寫紙條，結果把那女生嚇得哇哇直哭，這事還鬧到了自己老爹那里，害的自己吃了一頓棍子。

    不過，既然春晴已經開了口，羅雨煙也不好再沉默下去，朱唇輕啟，聲如天籟，慢慢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楊叢心想，總算是等到你開口了。于是仰頭將茶杯中的茶水連帶著茶葉一口氣都吃進嘴里，慢慢的咀嚼著，笑眯眯的看著目瞪口呆的主僕二人。

    “對不起，我研究過，這茶葉中富含各種氨基酸，維生素，吃下去對于人的身體十分有好處！”楊叢滿嘴都是一些高深莫測的詞匯，果然把羅雨煙和春晴二人听得暈頭轉向。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對方，說起來這還是前世上學時調皮搗蛋留下的後遺癥。那時，做了壞事，被人抓到，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定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的話，回到家里，屁股不保。

    “喔！那是小女子孤陋寡聞，竟然還不知道茶葉還可以這樣吃！”羅雨煙看著楊叢怪誕的行為，竟然不知不覺中，在手心冒出一點香汗來。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看上去十分的貧寒，卻又對于自己這樣的秦淮名妓既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半分的畏畏縮縮。說他是一個不學無術吧，可是此人有能夠在須臾之間作詩好幾首，而且都是上佳之詞。說他是一個登徒子吧，可是這個人卻又不像剛才底下的那些好色之徒，上來就往自己的身邊蹭，大獻殷勤。

    看到兩個小蘿莉一臉的茫然，楊叢暗自偷笑道︰“當然，這茶葉中的許多營養成分，對人的身體十分有好處。可惜我們許多人都不知道，實在是浪費，浪費！若將這茶葉磨成粉末服食，不僅可以防止衰老，還可以養顏美容，喔，還可以去除口臭！”

    說到這里，楊叢張開大嘴，對著春晴哈了一大口氣說道︰“口臭知道嗎？如果這位小姐姐有口臭，不妨多吃點茶葉沫子，效果很好！”

    春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烏雲密布，恨不能拿根針立馬將楊叢的嘴縫上。

    楊叢看到春晴的臉色，知道這個小妞的心中又開始了暴力幻想，這時候卻是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啊！你看我這記性，怎麼忘了，小姐姐可沒有口臭，嘴里可香著呢！嘖嘖！”說著，楊叢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春晴的臉色立時又由黑轉紅，然後又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碎牙緊咬，杏目圓睜，淚光漣漣。

    羅雨煙輕咳一聲，打斷了楊叢，說道︰“這位公子，小女子請你來，並不是要與你談論茶道！”

    楊叢轉過臉來，對著羅雨煙，淡淡一笑，說道︰“那羅小姐叫人把我綁架過來，不知道可有什麼見教？要知道我這個人是很忙的，時間就是金錢，不過看在你是一個美女面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好一個時間就是金錢！這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恐怕公子已經賺了好幾十兩銀子，看來公子還真是賺錢有方啊！”羅雨煙朱唇輕啟，加上說起話來有一種軟綿綿的吳音，听起來，真是好听。

    楊叢恬不知恥的笑道︰“承蒙羅小姐夸獎，我這也是急公好義，樂于助人，弘揚孔孟文化，教書育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為我中華之崛起盡我的一點綿薄之力！至于你說的那些銀子嘛，那是指導費嘛，不過是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而已！”

    “無恥！無恥！真是無恥！”春晴顧不上本家小姐的臉色，指著羅雨煙手中的那些詩稿，大聲的叫道︰“這麼美的詩文，你盡然拿去賣銀子。你這個人不光是無恥，還很髒，渾身都充滿銅臭！還指導費，還什麼急公好義，樂于助人，還弘揚孔孟文化，我看你這人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楊叢仰天大笑，對著一臉忿忿的春晴和深以為然的羅雨煙，大聲說道︰“罵得好！”

第九章 都是出來賣的

　　　　    楊叢仰天大笑，笑畢，滿臉冷笑道︰“我這個人是很髒，滿身都充滿了銅臭，但是這有什麼錯？錢這東西，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你們見過一個月一家人只有幾百文錢怎麼生活嗎？你們知道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生活嗎？你們知道一個人生了病，明明能夠醫好，可是卻因為拿不出幾兩銀子的藥錢，便只好躺在床上等死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南京城里衣不果腹的小木匠，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要拼命地賺錢，賺多多的銀子，我要讓我的家人生活的更好，這就是我的理想。”

    等了片刻，楊叢指著兩個美女道︰“是的，我這個人很無恥，但是，我不過就是出賣我的智慧而已。我這本來就是憑我的本事掙錢吃飯，我不覺得有什麼難堪，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說穿了，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出來賣！那些尋常的百姓，靠出賣自己的力氣，掙錢養家糊口；那些文人士子，學成之後，如果當了官，那也就是學成之後，賣與帝王家，也是一樣的賣而已。就算是你們，又何嘗不是在賣？”

    “你！”听到楊叢說出這樣的話，春晴杏眼一瞪，想要發作。

    可是楊叢哪里會給她開口的機會，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羅雨煙，大聲地說道︰“你什麼你？你們也不過賣你們的笑，賣你們的唱……還有遠處的那些女子，可能她們的沒有你們幸運，她們想要討生活，就只能賣身！別以人你們是什麼秦淮十美，就有什麼了不起！別看有那麼多的達官貴人文人士子，捧你們的臭腳丫子，就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我們其實都是一路人，都是出來賣的，如果說我無恥，你們也一樣都是無恥之徒！”

    羅雨煙被楊叢一番話說得臉色煞白，她雖然從小就生長在煙花之地，但是作為從小就是一笑樓重點培養的目標，在妓館中的地位，就如同那嬤嬤的親生女兒一般，哪里听到過這樣惡毒的話語。可是偏偏這楊叢的話卻又令她無可辯駁。

    春晴更是咬牙切齒，心想這個無恥之徒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可是自己平時雖然伶牙俐齒，但是對上這個家伙，卻是處處都落在了下風。再讓這個家伙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更難听的話語來。于是趕緊大聲地喊了一聲︰“張五，丁六，把這個無恥之徒給我扔到水里去！”

    隨著這一聲大喊，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剛才的那兩個彪形大漢出現在二樓之上。

    “算了，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話，不要上來！”羅雨煙閉上了噙滿淚水的雙目，玉手輕抬，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彪形大漢下去。

    羅雨煙又對春晴擺了擺手道︰“春晴，你也下去吧，我想和這位公子單獨談談！”

    春晴還有些不甘，但是看到羅雨煙那一堅定的眼神，只好十分不放心地退下去了。

    羅雨煙輕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遠處，只見這時一彎殘月剛剛在天邊升起，寧靜的玄武湖水中，映著它的倒影。透過淡淡的薄霧，隱約可見遠處的湖面上，飄蕩著些燈火通明的畫舫。這就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南京的玄武湖，這也是她見慣了的情景，可是此刻，卻又仿佛變得陌生起來。想起剛才楊叢說起的話，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陣陣地渺茫起來，難道自己的生活就只能是這樣的嗎？自己的人生歸宿倒底又在哪里呢？想著想著，心中不由一苦，竟然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淚水。

    兩人一時無話，楊叢雖然剛才說話的時候，有些凶狠，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小美人竟然淚水漣漣，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不忍。這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果然是威力無比。

    “羅姑娘，剛才我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卻沒有針對于你的意思，也沒有歧視！我不是說了嘛，我們其實都是一類人！”楊叢對著羅雨煙拱了拱手，說了一番自認為算是開導的話語。沒想到，他不說還好，一說之後，這羅雨煙卻輕聲地嗚咽起來，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楊叢這下子，心中一時大亂，本來嘛，這樣的一個小美人，本來就是人見猶憐，如今更是梨花帶雨，讓人不由得不心疼。再說了，剛才自己的那些話，也是句句誅心，對于羅雨煙這樣的小丫頭來說，這殺傷力自己也是可以想象的。看到她放在後世，也不過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心中也不由得一軟，當下連忙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走到羅雨煙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好了好了，算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楊叢雖然知道，在這個年代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情急之下，卻是忘記得一干二淨。手掌落到羅雨煙的瘦削的肩膀之上，入手感到了一絲滑膩，不由得輕輕撫摸了一把，緊接著就感到了手下的這具嬌軀一陣顫抖。羅雨煙雖然自小在煙花之地長大，但是她卻還是個完璧之身，哪里被成年男子這樣孟浪過？一陣溫暖的感覺從楊叢的手上傳來，頓時，一種如同觸電般的從那里瞬間傳遍了全身，她的身體有一些瑟瑟發抖的緊張，還有些從來沒有過的興奮。

    “你這個登徒子，趕緊把你的臭手拿開！”突然，春晴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大聲地喝道。

    楊叢猛然醒悟過來，起緊將自己的手收回來，背在身後，退後了兩步，干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啊！今天晚上的天氣真的很不錯啊！你知道為什麼那個月亮會有陰晴圓缺嗎？”

    春晴可不管這些，她沖到了羅雨煙的身邊，護住自己的主子，對著楊叢怒目而視。

    楊叢一看自己的注意力分配轉移**沒有奏效，便心生一計，往後退了退，又重新做到了椅子上，微笑著說道︰“好吧，作為賠罪，我就給羅小姐講個笑話，希望能夠博得美人一笑！”

    “哼！任你花言巧語，我都不能原諒你！”春晴的嘴一張，當真是得理不饒人的主。羅雨煙卻是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叢沒有理會春晴的伶牙，只是開始連比帶劃地講自己的故事︰“說，有一只老虎，正在河邊散步，突然被一只蛇咬了一口。老虎大怒，就去追這條蛇，一邊跑還一邊喊︰‘小樣，讓我抓住，看我整不死你！’這蛇一看，惹了大禍了，就連忙逃呀逃呀，來到了河邊，哧溜一聲，鑽到水里去了！老虎不會游泳，就只好在岸上等著，心想，小樣，我就一直等，看你能憋多久！不一會，還真等到了，一只王八從水里爬了出來。老虎上前，一把把這王八按住，罵道︰‘小樣，你以為穿件鎧甲我就不認識你啦！’”

第十章 能讓你哭，就能讓你笑

　　　　    楊叢講這個笑話的時候，動作表情都是跟趙本山學的，惟妙惟肖，在他自己看來，那是相當的又感染力。講完了這個笑話，他抬頭看了看兩個女子，心道，就我這個笑話，看你們兩個人還不給我開口大笑。

    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兩個小丫頭，好像完全都沒有理解這個笑話一般。春晴瞪著杏眼還那麼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羅雨煙還是一眼淚水漣漣，楚楚可憐的樣子。

    楊叢嘆道︰“哎！這個笑話這麼好笑，你們怎麼一點都沒有明白?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好，我重新給你們講一個！說，這老虎被一只王八給咬了一口，這老虎就追呀追，王八就鑽進水里去了。老虎就在岸上等呀等，過了一會兒，一條蛇從水里鑽了上來，老虎一把將它按住。兩位姐姐，你們知道這老虎又說了一句什麼話嗎？”

    听到楊叢的問話，兩個小丫頭都沒有防備，再說剛才她們兩個雖然都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早都豎著耳朵仔細的听著。沒辦法，女人天生就是這樣，喜歡听些八卦，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一听到楊叢的問話，兩人都是齊齊的轉過頭來，下意識的問道︰“說了什麼？”不過這話一說完，兩人的心頭就是一陣的後悔，心道怎麼又上了這個登徒子的當的。

    春晴把臉一板，對楊叢冷眼道︰“你這個登徒子，任你花言巧語，我和小姐也不會再上你的當！再不會和你說一句話！”

    “哎！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自作多情了！”說完，楊叢重新坐下，轉頭欣賞起湖面上的風景起來。

    等了兩分鐘，春晴這丫頭到底是憋不住了，她雖然對于這個楊叢十分的不滿，可是他講的這個故事，對于她還是有相當大的吸引力的。前面的那個笑話其實已經把她撩撥的夠嗆，但是礙于面子，自己還在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是這老虎到底說了什麼，她卻是在心中不停的猜著答案。

    羅雨煙的心思也和春晴差不多，不過她更不可能放下臉來，于是只好偷偷地用手捅了捅春晴。春晴那里不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心思，于是咳嗽了一聲，對著楊叢說道︰“好吧，你這個登徒子，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說說著個老虎到底說了一句什麼話！”

    楊叢一拍桌子，站立起來，學著一個悶聲悶氣的老虎模樣，咆哮著說︰“老虎說道︰‘小樣，你以為你脫光了鎧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撲哧！”“撲哧！”兩聲脆生生的笑聲，從兩個小丫頭的口中爆發出來。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盡量的忍住，只是捂著嘴，偷偷的樂，笑的兩個肩膀一陣抖動。到了最後，春晴是笑的前仰後合，羅雨煙更是笑的轉過身去，笑得花枝亂顫。

    笑了好幾分鐘之後，兩人才算是堪堪止住了笑，春晴更是擦了擦眼中的眼淚，說道︰“這只老虎可真傻，不過好可愛！”說罷，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羅雨煙畢竟經過了專業的訓練，將笑容收斂起來，整理了一下抖亂的頭發，正坐道︰“讓公子見笑了！不過，公子說的故事還真是有意思！”

    楊叢也笑了起來，對她說道︰“這就對了，笑一笑，十年少！姑娘若是想青春常在，容顏永駐，就應該常常的笑一笑。你看，你笑起來，不是比先前漂亮十倍，百倍！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沒有比你更漂亮的了！”

    羅雨煙又是莞爾一笑，心道這個登徒子雖然剛才說話挺傷人，可是要是說起甜言蜜語來，卻也能膩死人。于是又說道︰“公子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可否告訴小女子？”

    這已經是羅雨煙第二次向楊叢詢問他的名字了，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卻是一片真誠，和先前那種審視的目光完全不同。

    不過讓她感到有些失望的是，楊叢打了一個哈哈，笑道︰“對呀，我就是一個有意思的人，不如我再給羅姑娘講一個笑話吧！”

    說罷，楊叢就給她們兩個人，講了幾個前世在網上看來的笑話，諸如饅頭和包子打架，遇到肉丸子之類的笑話。雖然和那個老虎與蛇的故事有相同之處，但是照樣把羅雨煙和春晴兩人逗得樂不可支。

    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自己在這舫上耽誤的時間已經不少了。對于楊叢來說，此時絕對是一寸光陰一寸金，他還想著早點下船去，好將這槍手的事業發揚光大。于是便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天道︰“哎呀，不好，天已經如此晚了，想不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羅姑娘，小生告辭了！”

    說罷，起身便要走。羅雨煙知道楊叢不會告訴自己他的真實名字，想來是有什麼顧忌，便不再阻攔，起身將他送到了船頭。

    “公子，今日相見甚歡，今後若是有機會，還請公子能夠移駕屈尊到小女子那里敘敘舊！”羅雨煙話別的時候，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的惆悵。

    楊叢連忙回禮，拱手道︰“一定一定，只要羅姑娘不要嫌棄小生身份低微，又窮又酸！”不過心中卻是不住的撇嘴道，我可不敢去你那里，好家伙，說說話就要二十兩銀子，我可不去當那種冤大頭。不過如果你今晚就邀我同床共枕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我楊叢的原則是精盡人亡可以，精盡錢亡可不行。

    說罷楊叢就要轉身離去，羅雨煙卻又一次的叫住了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今日的這種事情，還請公子就不要再做了，如果讓行會的人知道了，恐怕公子不能善了！”

    楊叢有些訕訕，對羅雨煙拱了拱手，算是再見，跳上了跳板，一邊往下走，一邊心道︰“你可別央求我留下來，我的意志可頂不住！千萬不要開口，千萬不要開口！哎，還真的不開口啊，算了人生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在妓院里找！”

    剛下了船，楊叢忽然听到後面傳來一聲嬌呼︰“公子！”

    楊叢心中大喜，連忙轉身過來，卻只見羅雨煙在船上對他揮手道︰“公子，後會有期！”

    楊叢有些無奈的對羅雨煙也揮了揮手，說道︰“後會有期！”說罷，轉身大踏步的離去。

    看著楊叢離去的身影，羅雨煙的心中不由得有一絲的悵然若失，這世界上的男子，她見過了不少，可是這個年輕的男子卻是頭一個拒絕了她的好意，而且這個男子不是什麼王孫公子，只是一個小小的木匠，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這讓她不由得感到了十分的好奇。于是她便喚過了鐘五，對他低聲交代了一番，鐘五便領命而去。

    侍候著羅雨煙回到了畫舫的廳內，春晴忽然撲哧一笑，說道︰“這個登徒子，還真有些意思！他講的那個笑話里，那個老虎好傻啊！”說罷，突然就大笑起來。

    羅雨煙也突然大笑起來，只不過，這次，只有她們兩個在這里，再也用不住掩飾，一邊笑一邊擦著眼淚說道︰“是啊，還有那里面的那幾個饅頭和肉丸子，都好傻啊！哎呦，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笑死了！”

    兩個少女在船上無所顧忌的大笑起來，在她們記憶中，已經許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

　　　　    楊叢從一笑樓羅雨煙的畫舫上下來之後，便四處尋找洪慨的下落。這個時候，聚在此處的人群早就已經散去，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影。楊叢尋了一圈之後，便發現洪慨這廝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心想定是自己被羅雨煙綁上舫去的時間太長，他找不到自己，想來早就已經回家去了。于是便不再去尋他，只是獨自沿著玄武湖的岸邊，繼續向前走。雖然剛才在下船之前，羅雨煙已經告誡他，不要再做“槍手”的生意，但是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楊叢還是抵擋不住那樣的誘惑。在他想來，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在每一個粉頭那里，只是賣出去一首兩首的詩詞，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打擂的粉頭們，大多已經沒有了表演。悻悻的走出去了好久，楊叢也沒有踫到發財的機會，只好一直往前走。走不多時，便意外的發現，前面有一堆的聚集的人群，楊叢心中大喜，連忙一路小跑的奔了過去。

    這艘畫舫的樣式和天音舫差不太多，但是裝飾比天音舫更加的豪華，上面的燈籠上書寫著“百花苑”的名號。不過等到了楊叢到了跟前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士子們心急火燎的寫詩的壯觀情景，只是有幾個士子還在船頭的跳板船，站在那里觀望著什麼。

    楊叢心中想念著那些一張張的銀票，扯住一個書生問道︰“敢問這位兄台，這里為何聚了如此多的人，難道是這畫舫的主人要表演了嗎？”

    那個人踮著腳尖，不停的伸著脖子往前看去，听到楊叢問他，便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前面有人等著，當然一會兒定然有熱鬧看，便在這里等著！”

    楊叢心中一陣好笑，敢情這愛湊熱鬧的毛病，還從古自今就是咱中國人的優良傳統。不過楊叢雖然在心中對人家一陣嘲笑，可是他這人也不能免俗，而且他更是加緊的往前擠去，只有把這情況搞清楚了，才好賺錢。到了這個時候，楊叢才在心中十分的懷念起洪慨來，要是這個時候有他這個南京妓院通在身邊，自己就不用擠得這麼辛苦了。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楊叢連忙拉著身邊的一個身穿白色儒衫的士子問道︰“這位老哥，敢問這是誰要表演啊？”

    那個白衣男子轉過頭來，說道︰“這里是百花苑的畫舫，當然是百花苑的夏荷……咦，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

    楊叢听到這話，連忙定楮一看，可不是眼熟怎麼的，這人就是先前在飄香樓中遇到過的白衣青年。連忙擺手說道︰“喔，公子想必是看錯了，我們素昧平生，素昧平生！”說著，楊叢趕緊就是腳底抹油，像泥鰍一般，鑽進人群中就開溜。

    “泰之，快抓住那個混蛋，快抓住那個在酒樓里罵我們的混蛋！”雖然楊叢現在身上的衣服和那天完全不一樣，但是白衣男子一見楊叢，還是立刻就認了出來，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因為下午時在飄香酒樓里被楊叢調戲了一番，幾人在飄香樓附近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這一晚上都悶悶不樂。沒想到盡然意外的在這里遭遇了楊叢，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連忙招呼同伙，前去追趕。

    楊叢心中那個後悔啊，都怪自己錢迷心竅，要是剛才從羅雨煙的那里出來，趕緊就揣著銀票回家，那里會冤家路窄的遇到這幾個家伙。好在這里面的人多，楊叢東轉西轉，從人縫里擠了出去，拔腿就跑。

    白衣男子在人群中失去了目標，等到鑽出了人群之後，才發現楊叢早就跑遠了。

    “在那里，追！”楊叢遠遠的就听見了白衣青年的大喊聲，心中不由的叫苦不迭，心道這白衣服的家伙怎麼也沒有得近視眼，大晚上的，怎麼還看得這麼清楚。不過他可知道，自己要是被這幫家伙逮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他根本就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只好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往前跑去。

    不過現在這副身體的體質實在是不敢恭維，楊叢才跑出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像要爆炸一般，呼吸是上氣不接下氣，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無比沉重。好在後面的那幾個家伙也是些身體柔弱的書生，若是換做了洪慨那樣的體質，恐怕早就將楊叢拿下了。不過，隨著楊叢的體力越來越差，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從最初的一百來米，已經變成了三四十米。

    眼看逃是逃不掉了，楊叢情急之中，看到了岸邊有一艘畫舫上，船工剛剛拆除跳板，正用撐桿抵住岸邊，似乎是要離岸。好在那船舷離岸邊現在也就不到兩米的距離，楊叢心中一發狠，連忙將自己的長袍胡亂的卷起來，別再褲帶上，然後拼命的來了一個加速，一個標準的跳遠動作，就跳了上去。

    要是在前世，自己那可是一個運動愛好者，跑跳投都參加過校里運動會的人，跳遠可是能跳五米八的。不過他的這副身體還是太弱了，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拼命之下，才不過是剛剛跳上了船，一個站立不穩，撲通跌倒在地。加上這一路奔跑，到了這個船上之時，早就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里還能起的身來，只是四仰八叉的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個時候，那白衣青年一伙也追到了，不過，此時這畫舫已經駛離岸邊四五米的距離。眼看追不上楊叢，幾個人氣急敗壞，大聲的在岸上叫罵。

    “船上的兩個公子，快把船撐回來，我給你二兩銀子！”白衣青年突然大聲喊著，掏出了一錠銀子，向船上喊道。

    楊叢心道要壞，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不不不，有錢還能使磨推鬼，于是連忙轉頭看去，只見在這甲板之上，有兩個一襲青衫的翩翩書生，想來就是租用這畫舫的人了。

    靠，和我比錢，老子身上剛好還有幾十兩的銀票，看我拿錢砸死你們。心里想著，楊叢毫不猶豫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銀票，對那兩個書生喊道︰“別回去，你們把這船的遠遠的，我給你十兩銀子！”

第五十章 遇到打劫

　　　　    “喔！想不到你這個家伙還挺有錢的！”船上的一個書生笑吟吟的走過來，蹲下來用一雙潔白無暇的小手，取了那張銀票，說話的聲音卻是有些清脆的娘娘腔。

    靠，楊叢心道，怎麼大明這年代，也流行這不男不女。記得在前世的時候，他們的宿舍就有那麼一個長相和走路說話都十分女性化的男生，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睡覺都不踏實。後來自己宿舍里的那幫家伙還專門扒開了他的褲子看了看，確定了他在生理上是一個純爺們，才放下心來。剛開始這家伙還有些自卑，到了後來刮起了一股什麼超女超男的風，結果這幫半男不女的家伙就一個個昂首挺胸起來。

    再看那書生的模樣，卻是長得十分俊俏，唇紅齒白，鼻如瓊玉。這家伙取了楊叢的銀票，掃了一眼，高興的將其踹了起來，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子︰“哇！十兩銀子！”

    楊叢懸著的一顆心立即就放了下來，心道，破財免災，破財免災。雖然那十兩銀子就這麼沒有了，可是這銀子再多，也得有命去花，這個帳，絕大多數的守財奴還是會算的。

    可是那個娘娘腔的臉色卻是突然一變，立時冷若冰霜，手上的折扇啪的一聲抵在楊叢下巴上，黑著臉冷笑道︰“你這人看起來還是挺聰明的，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說，你的身上，不會僅僅就帶了這點銀子吧！識相的，都給我拿出來我饒你一命！”

    楊叢大驚，心想這個家伙難道是什麼江洋大盜，自己誤打誤撞的上了人家的賊船？不過隨即又冷靜下來，看這家伙長的細皮嫩肉的，多半比自己還要文弱，怕他個鳥。想到這里，楊叢便想要站起來，實在是不行的話，自己大不了跳到水里去，就不信他們還能跳到水里去追？

    “哼！給我躺下吧！”娘娘腔看到楊叢掙扎著要起來，卻是冷笑一聲，抬手就在楊叢的胸脯上拍了一把。這一掌實在是大大出乎楊叢的預料，那看上去縴細的小白手十分有力，打得他差點就閉過氣去。隨即那個娘娘腔站起身來，一腳踩在他的胸脯之上，楊叢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那里還能夠爬起來。

    娘娘腔伸手從楊叢的懷里一掏，掏出了幾張的銀票，頓時得意洋洋起來，轉過頭去，對著另一個書生說道︰“嚴公子，這家伙穿著寒酸，身上卻又攜有巨款，想來不是飛賊就是巨盜，怪不得被那些讀書人追趕！反正這些錢來路不正，我看不如這樣，等把船開遠一點，將這家伙扔到水里，這些銀子我們兩個正好拿去喝花酒！”

    楊叢一听，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心想我這個怎麼就這麼背啊，好不容易剛剛賺了點錢，就踫到了這麼一個殺人越貨的主。于是連忙大聲叫道︰“我也是讀過書的人，豈會做哪些壞事？看你這人也是讀書明理的人，怎麼胡亂冤枉好人！”

    娘娘腔眼珠一轉，手中的折扇在楊叢的頭上敲了敲，笑道︰“喔，你既然說自己是讀書人，那好，你給我作一首詩。你要是做得好，我就相信你這個人是讀書人，把你放了！”

    楊叢心想，這還不是簡單的事情嗎，別說一首，老子就連十首都能給你做出來。于是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想了想楊叢便念出了一首詩︰

    白雲明月漾微瀾，

    空外秋聲落遠難。

    燕子磯頭中夜起，

    一天星斗大江寒。

    這首詩是楊叢在燕子磯游覽時，在那里一個寫著好些詩的地方看到的。只記得這首詩的作者是清代的人，到底是誰寫的，他已經忘記了。當時因為看到了這首詩的最後一句“一江星斗大江寒”很有些意境，便記住了，到了此時，便拿來用用。

    “好了，我的詩也做完了，該把我放開了吧！”楊叢念完了詩，便連忙伸手去搬娘娘腔的腳丫子。咦，怎麼這娘娘腔的腳丫子長得如此秀氣，還這麼有勁？

    “你……你干什麼？拿開你的臭手！”沒想到，娘娘腔竟然大聲的叫了起來，聲音又急又氣。

    “干什麼，我都作完詩了，還不趕緊拿開你的臭腳丫子，踩在我的身上，骨頭的都快斷了。”楊叢一時也是沒有好氣的答道，本來他就很窩火。

    “哼，誰是臭腳？”娘娘腔兩眼一瞪，手中的扇子就要打下來。

    “王公子,不得放肆！”這時，楊叢听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听到了這個聲音，王公子有些不情願的收回了手中的扇子，但是腳下卻是暗暗使了使勁，痛的楊叢胸中一片氣血翻涌。等到他緩過勁來，轉頭看去，只見那個說話的人已經走了過來，竟然也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只不過因為燈光太暗，看不清楚。

    “好一個‘一江星斗大江寒’，看來公子也是胸中網羅天地之人！”那個叫做嚴公子的人說道，聲音卻也是一陣清脆，听上去也是一股娘娘腔。

    娘娘腔王公子卻是把嘴一厥說道︰“嚴公子，你看這廝猥猥瑣瑣的樣子，那有可能會是讀書人？說不定這首詩是從哪里抄襲過來的也不一定！我看這樣，你給他指定一個題目，如果他還能作一首詩出來，我才相信他這人不是賊，是一個書生。”

    那位嚴公子略一思考，點頭道︰“嗯，王公子說的有道理！那好，現在快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時分，這玄武湖邊正是才子群集，熠熠生輝之時，就請這位公子以此為題，作詩一首如何?”

    靠，你以為我是神呀，想些什麼詩就寫什麼詩。楊叢不由的一陣郁悶，要是讓自己寫些卿卿我我、風花雪月的詩文，大不了從那納蘭性德的詩文里抄上一兩首就是。可是要以這些參加考試的文人士子來作詩，他可就有些撓頭了。

    “喂，你的臭腳丫子踩在我的身上，你讓我怎麼詩啊！”楊叢想不出來詩文，但是不等于想不出辦法。

    “你！不準說臭腳！”王公子不由的一陣大怒，就連聲音都有些尖利起來。

    “王公子！你把他放開，我看他不像是歹人！”嚴公子站在那里，眼望遠方，說起話來，聲音有些淡雅，卻又十分的好听。隨著他的走進，一股淡淡的幽香隱隱約約的傳來，沁人心脾。

    這個王公子顯然是對這個嚴公子言听計從，雖然有些不悅，但是還是收回了踩在楊叢身上的腳。不過他的臉上可是寫滿了鄙視，低下身子，對著楊叢道︰“別給我耍什麼花樣，等一會兒你要是不能寫出詩來，我一腳就將你踢下船去！”

    楊叢沒有理會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連忙爬起身來，整了整凌亂的衣裳，背著手在舫上來回踱起步來。

    “哎，你在干什麼呢？還不趕快寫詩？”王公子看不得楊叢磨磨唧唧的樣子，眉頭一皺，便不滿地說道。

    楊叢頗有些不耐的對這個死人妖說道︰“有你什麼事？沒有听說過曹植七步為詩？你總該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吧！”

    “你！”

    “你什麼你!”楊叢把眼一瞪，直接就把這個娘娘腔的話堵了回去。

    “好了，王公子，你就且讓他想一想，這個作詩也不是風吹來的。”那個嚴公子的脾氣明顯的要比這個王公子要好一些，雖然都是娘娘腔。

    “好，我就給你七步的時間，看你這個小毛賊能夠作出什麼樣的詩來！”王公子明顯的有些不服氣，讓到了一邊，但是紅紅的嘴唇卻是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