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鬼話 作者:衞君志(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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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LO1788304 2011-7-28 12:38: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7 36607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8 12:57
第二十節



    不二門溫泉的外面有一大片平緩的河灘,這里便是我們出發的地方.

    早上吃過早飯,一行人帶齊了東西.除開我和王濤准備的,張老板等人還帶了兩個背包,由阿華,阿強背著.我們包了輛面包車,到了不二門溫泉,把所有東西搬到了河灘上,接著便由我和王濤二人去准備筏子,張老板等人則在一邊看著,偶爾幫一下手.

    時值初夏,還是上午的時候,也有很多來溫泉洗澡的人出來了在河邊洗衣服什麼的. 還有一群小孩子光了身子在河邊的淺水里嘻戲玩耍.這時見了我們弄了一大包東西下來,在河邊作筏子,便有幾個好事的小孩子跑了過來在邊上看著.

    我把輪胎翻了出來,鋪在地上打氣.小孩子們看了自然也明白這輪胎的用途,有幾個膽大的到了近前來同我說話.

    "哎,你們又要去打魚嗎?"說話的小孩子頂著一腦袋水珠,光著屁股卻是一點也不害臊.

    "不專門打魚,下河去玩一下."我邊作事邊回答道.

    "他會講話!"旁邊的小孩子聽了我的回答卻忽然象嚇了一跳般的退了開去,一群小孩看著我指指點點的在那里議論.

    "上回看到他都不講話的,好象啞巴一樣的."一個小孩子說.

    "嗯,好象蠢蠢的樣子."另一個小孩子又說.

    我在旁邊聽了有些奇怪,這些小孩子什麼時候看見過我了?還說我不說話,蠢蠢的樣子.

    "哎,小孩子,你們什麼時候看到我了,再亂說我打你們屁股!"我沖他們大聲嚇唬道.

    那些小孩子倒也膽大,其中一個對我作了個鬼臉,大聲的叫道.

    "你來打啊!就是你,還有那幾個,前幾天我看到你們的!"

    "去!去!去!一邊玩去. "阿華阿強走了過來,遠遠的沖著那些小孩子喊了起來."別妨礙我們做事!"

    喊著,還作了個要去追那些小孩子的動作.那群小孩子見了,大呼小叫的跑到遠處去了.

    我看著他們笑著搖了搖頭,回頭一瞧,張老板也到了我身邊.

    "阿志啊,麻煩你弄快點,我們好早些出發."

    "阿志"是張老板對我的稱呼,而王濤,張老板就叫他阿濤.

    我應了一聲,埋頭又去弄我的筏子.這筏子作起來很是簡單,就是把輪胎打足了氣,用要根平行的竹竿連在一起綁結實了就行.

    不多時,兩條筏子都綁好了.一條筏子三個輪胎,上面放東西.當然不能沾水的東西都用膠紙什麼的包好了的.東西在筏子上也得綁緊,留個地方坐人就行了.

    一切都准備好了,我和王濤把筏子推下了水,又檢查了一下,就准備招呼張老板等四人上來坐好准備出發了.

    按照我的分配,張燕和阿強上了王濤的筏子,王濤待他們坐穩後推著筏子到了深水區後爬上筏子,手里拿了根竹竿劃著水,順著河就漂了下去,臨走前回過頭沖我喊了一句:"我們先走,你們快點!"

    我看著他們漂遠了,回過來,招呼著張老板和阿華上了筏子,自己也馬上就准備推筏子走人的時候.

    上游岸邊的河灘上來了個老婆婆,頭上纏著青色的苗帕,身上也是一身青色的衣服,背了一個竹背籠,不知道是要來河邊洗衣服還是干嘛.河灘上盡是大的小的石頭,給河水沖刷的十分光滑,這老婆婆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向前撲了下去.

    我站在河邊剛好看到了,一句"小心"還沒喊出來,那個老婆婆已經撲在了河灘上.老婆婆看起來年紀滿大了,身體倒還不錯,反應也不差,腳一彎,兩手伸出撐在了地上,人沒摔著,只是背的背籠里的幾件衣服抖了出來,有兩件落進邊上的河水里,漂了下來.

    我看見老婆婆沒摔出什麼事也就放下了心,又見她的衣服掉進了河里,趕緊走過去幫她撿了起來給她送過去.

    這時老婆婆的身邊已經有了幾個熱心人在那里詢問老婆婆有沒摔傷,幫她撿掉出來的衣服什麼的.

    我拿著撿到的衣服走了過去,見這位老人家只是滑了一下,沒摔著什麼.便把衣服遞到她的手里.

    "老人家,小心一些.這是你掉的衣服."

    "是你?"老婆婆接過衣服看著我,眼神里有些疑惑.

    "嗯……?"我也很疑惑,這位老人家認識我?我想了想卻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她.

    "你,你沒事了?"老婆婆仔細打量了我幾眼又說道.

    "我,我有什麼事?"我更加疑惑了.

    "阿志,快點,他們已經走遠了."這時張老板催促了起來.

    "好,就來了!"我大聲應道.又對老婆婆說:"老人家,我有事先走了,你要小心一些啊."

    老婆婆側過頭,望了望張老板他們,神色一變.聽得我說要走,一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你,要小心他們!"

    "小心誰?"這老婆婆看我的眼神變得很複雜.她說的這句話我也沒怎麼聽明白.

    "就是他們."老婆婆向張老板方向示意了一下.

    "快點走啦!"張老板又催了起來.

    我見他們催得急了,也不好再耽擱,對著老婆婆"嗯"了一聲就匆匆返身趕了過去.只是心里還是不明白這老婆婆為什麼說要我小心張老板他們.不明白歸不明白,她的話我還是記下了.家鄉有句俗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再說了,我原本就有些懷疑張老板他們去流落河的目的,現在又有老婆婆提醒,自然要留心一些.

    回到筏子邊,張老板只是一個勁的催促我快走,我也不說話,推了筏子到了深水處爬了上去,拿起劃水的竹竿不用怎麼劃,筏子自己已經順著水流在往下漂了.

    坐在筏子上,我想著那老婆婆說的話.又回頭望了一眼.

    老婆婆站在河邊也在遠遠的望著我,她發現我也在望著她時,她作了一個動作,拿右手指了指她身邊的河灘.

    這是什麼意思?我想了想沒明白,想回頭再看,筏子已經漂出滿遠了,遠遠的望去岸邊卻只能分辯出個人影,動作什麼的卻是看不清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8 13:01
第二十一節



    延猛洞河順流而下.剛開始的一段,灘平流緩,波瀾不興,清澈的河水里時時可以看見河底的游魚.兩岸山高林密,郁郁蔥蔥,幾樹新綠,幾樹山花,點綴在滿山的深綠當中,分外的醒目.

    不多時峰回流轉,河道逐漸變窄,兩岸峭壁越發的陡直,有時可以看到高達百米的峭壁如被鬼斧神工般直削而下.潮濕的岩壁上,長著一層深綠的青苔.向上看去,各種樹木就象疊羅漢一般在危崖絕壁上層疊而上. 兩岸的樹林里,崖壁上,不時可見幾只不知名的鳥兒飛出竄入.

    再到下游,河道變得更加曲折,河水也變得有些湍急,河道中越來越多的嶙峋的礁石.幸而河水落差不大,一路行來還算安穩.到了下午四點的樣子,我們便到了流落河的河口.

    這里的三條河道成"人"字形排列.我們需要轉個急彎到那流落河的上游去.

    此處水流平緩,除了風吹外幾乎感覺不到水流的流動.河水一片暗綠,看不出深淺.我拿竹竿探了下河底,近三米長的竹竿全部沒入了水中.想來這里的河水滿深.

    流落河的河口不寬,只有三四米的樣子.四周也沒個淺灘什麼的,盡是些露出水面的巨大石頭.河岸邊上也都是直上直下的山崖,讓人找不到的落腳的地方.

    王濤他們三人比我先到,這時正把筏子靠在一處大石頭邊休息.見我劃著筏子到了,便招呼我靠過去休息一下.

    我正要把筏子靠過去的時候,心里卻忽然有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我覺得這地方我好象來過.就是在這個地方,我也是劃著這個筏子,我似乎在什麼時候來過這里一次.這種感覺很奇妙,讓我覺得應該是在自己的夢里曾經夢到過同樣的事情,但是我靜下心來,努力的去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是什麼時候作過這樣的一個夢,甚至于就連那個夢里的其他部分我也找不出一絲的印象. 而唯一讓我記憶深刻的,也就只有剛才的那個環境,以及剛才我作的事情,這些都讓我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似曾相識"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我不是第一次有.以前在我的生活中我也有過幾次相似的感覺. 就是在作一件事情的時候,自己心里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覺得這件事自己曾經作過.但是對于這件事接下來會怎麼樣,自己卻又找不出一點熟悉的感覺.

    我曾經無聊的時候也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最後覺得這樣的感覺應該是源于自己的夢境.因為人睡覺的時候,大腦並沒有完全休息.一部分大腦細胞仍然在繼續自己的工作,在想一些白天時在想的東西之類.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的夢境自然也不是全無一點依據,平空冒出來的.但是人在睡覺時部分腦細胞已經休息了.所以一個人的全部夢境並不能記憶的十分完整.有些夢境只留下了一點點連自己都想不起來的印象.結果到了第二天,如果遇到了和夢境里相似的環境和事情,自然就會在心里有種熟悉的感覺,而關于這個夢境的其他部分,因為大腦記憶的不完整,所以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的.

    我心里這麼想著,所以對于剛才那種突然冒出來的熟悉的感覺也沒有去細究,稍稍愣了一下便把筏子靠到了王濤邊上.去同他研究進流落河的問題.

    王濤赤著上身,頭發也還是濕的,顯然他剛才下過水.

    "怎麼不進去?"我有些奇怪王濤沒事下水干嘛. 又豎起手里的竹竿探進河水里,還是深不見底."水有這麼深,直接劃過去不就完了."

    "那水下面有石頭,"王濤指了指流落河的河口."就這麼劃過去的話,輪胎掛破了你就游水回去吧."

    "石頭?"我向著那邊望了望,這河水的顏色哪兒都是一片綠,根本看不到水面下的情形."這河口里怎麼會有石頭?"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濤從一邊的衣服里摸了支煙點上,得意的看著我. "給你說個故事,讓你知道這河口里為什麼會有石頭."

    "你能知道什麼故事?"我對王濤說的故事沒什麼興趣.這家伙書都沒讀多少,能講出什麼好故事來?

    把筏子停穩了,我摸出一支煙來,打算歇口氣.那四個福建人似乎對這次的旅程興致不高,除了偶爾指點下山水景色外,便是悶聲不響. 就算有所交談,也大多說的我聽不太懂的福建話,如此,我便也沒去怎麼搭理他們,只管作好自己的事便是.

    王濤倒是興致滿高,也不管我們這幾個人有沒有去聽他說話,兀自口沫橫飛的說著關于這流落河口為什麼有石頭的故事.我看他以後確實是有些當導游的潛質.

    "這個故事是我以前在流落河聽幾個打魚的人說的,一般沒多少人知道的.今天到了這里我就說給你們聽聽."

    "很久以前,永順還有土司王的時候,這個猛洞河里出了一對巴岩魚精.這對巴岩魚精個頭很大,能一口把一頭牛吞進肚子里去.在猛洞河邊上住的人都沒有辦法,養的牛羊什麼的都不敢放到這河邊上來.怕給那巴崖魚精一口給吃了."

    "後來,有個放羊的小孩子,趕了幾只羊回家,走到河邊上,剛好碰上了那對成了精的巴岩魚.小孩子養的那幾只羊都讓巴岩魚吃了,他怕回去了給家里人罵,就一直坐到那河邊上哭."

    "那個小孩子運氣好,又碰到有個土司王從外面打了勝仗回來.看到有小孩坐在河邊哭,就問那個小孩子哭什麼.小孩子就跟他說,我家里養的羊給這河里的巴岩魚精吃了."

    "土司王看那個小孩子滿可憐的,發了善心,帶了兵下河去捉那對巴岩魚.巴岩魚打不過土司王和他的兵,跑到流落河的一個洞里面躲起來不出來了.土司王也沒有辦法,就喊人用石頭封了那個洞,怕那對巴岩魚精又跑出來害人,又派人到流落河口推滿了石頭,這樣那對巴岩魚就算跑出了洞也出不了這流落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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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節



    聽完王濤的故事,我手里的煙也只剩下了個煙頭.將手里的煙頭彈進了河里,我想著王濤說的故事,在心里暗暗發笑.

    巴岩魚我是知道的,腦袋大,尾巴小,有些象大個的蝌蚪.不過這巴岩魚就算長得再大也不過一指來長短.這麼小個東西就算成了精能有多大能耐?別說一口吞下一頭牛,它要是能長到牛尾巴那麼長那就是真的成了精.

    "你笑什麼笑?"王濤瞄見我臉上的笑意,同我爭執道. "你不要不信,那對巴岩魚精躲進去的洞現在還在流落河里,只不過被石頭擋住了大半而已!"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們別說這個了."我聽王濤的語氣有了一些氣急敗壞,馬上轉移話題."我們還是早點進去,好找個平點地方上岸."

    "我知道你不信,進去了看了那個洞你就信了!"王濤嘟囔著.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四五點鍾,天黑前我們得找個地方上岸.流落河里面是個什麼情景我不怎麼清楚,王濤可是心里有數.聽我說到早點進去,嘴里雖然還在為剛才的故事分辯,手底下卻是已經行動了起來.

    "你先等著,我把我這個筏子先送進去,再出來接你."王濤對我說了一句,撐起竹竿便向著流落河口劃了過去.

    王濤劃得比較慢,不時的用手里的竹竿探著河底.到了河口上,王濤干脆翻身下了筏子,下到水里慢慢摸索著拉著筏子前進.

    現在看到王濤下到水里,我這才確定這流落河的河口是真的給石頭封住了.因為王濤站到水里,有時那水面還沒不過他的膝蓋,有時又淹過了他的胸口,想來是在那水面之下,應該是雜亂的推積了很多石頭. 至于這石頭是不是土司王為了攔住那對巴岩魚而推積的,那就不清楚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的時間,王濤拉著他的筏子進到了流落河里面,找了個地方把筏子停穩了.返身又回來領我們的筏子進去.他站在水里給我指引著方向,一邊說道:"這回這水深了些,上次我來這里,有些石頭還露出了水面.船都過不去,後來是我們幾個人把船上的東西下了,扛著船過去的,累死個人啊. "

    "你們用的木船?"我問他.因為筏子很輕,一個人都搬得動,根本就用不著幾個人一起扛."你傻啊!知道這里有石頭還用木船來!"

    "你才是傻的!"王濤隨手就潑了我一身水."我那是第一次到這來嘛."

    "別鬧,趕緊進去!"我可沒心思跟他在這里打水仗. 忽然看著天上有幾只不知名的鳥兒飛過,我就在想著等下上了岸去打幾只鳥來燒烤應該滿不錯.這樣想著不由的覺得有些肚餓了.在王濤的指引下過了流落河河口後,我便一直催促他趕緊找個地方上岸.

    到了流落河里,四周的景色同外面的河道沒有什麼變化.兩岸依舊是懸崖峭壁,只是河道逐漸變寬了些,河水也逐漸變得清澈.我自是沒有心思去管那些景物的變化,一心只想著早點下了這筏子到岸上去.

    逆著流落河往上游劃了一兩里路,河邊開始出現小小的河灘,都是在河流的迂回轉彎處,由一些沙石堆積而成.想要在那上面過夜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說找不著生火的柴火之類,萬一夜里河水一漲我們就全得泡水里了.

    又往上劃了一段路,王濤這才算把我們領到了一處可以上岸過夜的地方. 這里是一處較為平緩的山腳,靠河邊有一片凸起的石灘,上了岸去便是山腳,山勢雖然陡峭,卻也還不至于爬上不去.山上也盡是些郁郁蔥蔥的樹木.

    我們一行人也沒必要爬到那山上去,只要在山腳邊的石灘上落腳也就行了.

    那片石灘大約有半個藍球場那麼大,高的地方高出河面足有半人來高,如此自然不用擔心夜里河水上漲.

    我把筏子靠了岸,用繩子綁牢留在了河邊.跳到了岸上,便跑到這石灘的四周處去轉了一轉.也沒發現什麼,只是在這石灘最中間的高處發現了幾塊刻意壘起來的石頭.圍成個缺了口的圓形,中間是一推燃燒過了的灰燼.旁邊還有一些沒有燒完的柴禾.

    "嘿,省了麻煩了."我回頭沖著還在河邊忙碌的王濤招手. 這時他正一個人忙著從筏子上往下搬東西.而我們的游客們則背著他們的那幾個包同我一樣早跑到這石灘上來了."王濤,快過來,這里不知道是誰,連灶都幫我們壘好了!"

    "什麼灶不灶的?這里這麼多東西也不過來幫把手!在那里瞎晃什麼啊!"王濤忙得一腦袋汗,聽見我叫他,他頭也沒回.

    我看看那幾個福建人,他們悶聲不響的上了石灘,找了地方,阿華和阿強兩人從他們的包里弄了些東西出來,我看了看,似乎是要搭帳篷.想都不用想他們肯定不是幫我和王濤搭的.而張老板和他的侄女張燕,則是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休息.

    我又看看忙個不停的王濤,沒辦法,我們的事情還得我們自己解決.于是我又跑回河邊去幫王濤整理我們的東西.這些事自然是只能我們自己動手,那幾個福建人都是我們的主顧,在我想來只要他們別給我添麻煩就好.

    "我們把這些東西弄到那上面去."我伸手指了指剛才我發現石頭壘成的灶的地方."那上面有個現成的灶."

    其實就是我們再另外用石頭壘個灶出來也就幾分鍾的事,只是現在有個現成的,能省一事是一事,再說那上面地勢較高,離河邊又不遠.在我看來確實是個理想的宿營地.

    "真的?可能是來這打魚的人留下的吧.在哪兒?"王濤說著拎起兩袋東西就要走.

    我隨手提了兩袋東西,領著王濤就到了我選中的宿營地邊.

    "咦?這東西怎麼,怎麼好象就是我壘的?"王濤一看到那幾塊石頭壘成的灶,沒來由的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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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節



    "你作夢時壘的吧?"我在邊上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同王濤開起了玩笑."也有可能是你上次來這打魚時留下的."

    口里說著話,我順便看了一眼那幾個福建人,他們動作倒是快,已經快弄出一個帳篷來了.用的是那種很方便拆卸安裝的簡易帳篷一類.我正感歎著這些福建人的東西就是好,王濤又說話了.

    "不,不是.這個灶好象是我壘的. 但是又不象是我上次壘的……"

    "什麼好象是又不好象是的?你是不是剛才下水著涼了?發燒?"我聽了王濤說的話有些好笑,他這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說完還作勢要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真的發高燒了.

    "別!你聽我說!"王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這里我好象來過!"

    "你不是好象來過. "我也看著他,只不過我心里有些想笑."你是真的來過.以前你和幾個打魚的人來過這里打魚.還聽他們說了那個巴岩魚精的故事."

    "不,不是那次!"王濤的臉色忽然變得很怪."我好象記得是我們,我和你,還有……還有張老板他們來過這里,……好象又不是,……我記不太清了. "

    "你為什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的?"這時我想到了我在流落河口時,心底突然冒起的那股熟悉的感覺.現在的王濤,難道是也有了我那時的那種感覺?

    "我就是看到這個時覺得我好象作過這件事情."王濤指了指那幾個石頭壘成的灶."好象我記得這個灶就是我壘的.但是什麼時候壘的,還有其他的事情又是怎麼也想不到了. "

    "這種事情我也碰到過."我看王濤這樣子八成是碰到了我在流落河口時的同樣情形.至于這種情形是不是真的就是由于殘缺的夢境引起那是說不清的."可能是你睡覺時作夢夢到來了這里,醒了又忘了,現在到了這里又突然想起了這個夢了."

    我暫時只能給他這麼簡單的解釋一下. 這種情形應該很多人都經曆過的.經曆過幾次也就不會覺得怎麼奇怪了.

    "作夢?夢到的?"王濤聽了我的解釋還是有些疑惑."如果是作夢的話,那這個灶是那里來的?"

    "灶?"我笑了,笑王濤似乎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這個灶可能是別人留下來的.來打魚什麼的人留下來的."

    "可是,可是,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灶應該就是我親手壘的!"王濤的口氣突然變得肯定. 皺著眉頭盯著那石頭壘成的灶不知又想到那里去了.

    "別想了,管他那麼多干嘛呢?"我拍了拍王濤的肩膀."我們還大把的事作呢.你看,他們連帳篷都搭好了."

    說完我指了指阿華阿強他們.他們也確實快. 就我們說話的這會工夫,他們搭好了一個帳篷,現在已經開始搭第二個了.

    而這時的張老板,看到我和王濤在這里站著說話,也湊了過來."阿志,你們聊什麼呢?"

    "沒什麼呢."我隨口答道."就是王濤說這灶是他親手壘的."

    "哦,是嗎?"張老板走到近前,看到我和王濤腳邊那個石頭壘的灶,眉頭似乎猛的一皺. 我正覺得他神色不對,再看他時他又恢複了正常.

    "這個啊,也許真就是王濤親手壘的啊,"張老板看著那灶說道."也許就是以前王濤來這抓魚的時候壘的嘛.王濤你說是不是啊?"

    "嗯."王濤只是隨便應了一聲.

    "對,也許真的就是以前他來抓魚時壘的. "我跟著說道.也去看那石頭壘成的灶,看著就覺得這東西不象王濤以前打魚時留下的,因為這灶里留下的灰燼痕跡都還很新,不象多年前留下來的.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里轉了一轉,沒有說出來,我本身也沒怎麼在意.

    我對于張老板他們用的簡易帳篷倒是很感興趣.問了一下張老板,他們也就帶了兩頂過來,張老板和張燕一人用一頂,阿華和阿強還得跟我們一起睡露天的地方,當然我們也會用塑料布搭個帳篷出來,只是沒他們的那麼好罷了. 最後是張老板答應回去後把那兩頂簡易帳篷送給我們.這事讓我在心里暗喜了好一陣.

    在我和張老板說完了帳篷的事後,我拉著王濤去給我們自己搭了個帳篷.他本來還在想那個灶和夢的事,給我這麼一打岔,忙了起來也就忘了.

    我們搭的那個說是帳篷,其實也就只是用竹竿支起一塊大塑料布,勉強可以擋點雨水而已.我又找了些石頭在四周壘了一圈,將就著用來擋風,圈子周圍撒了圈雄黃粉.這樣也就差不多了.

    忙完了這些,已經到了六點多,眼瞅著就要天黑了.這時阿華阿強他們已經從旁邊的山腳里弄了一堆的柴火過來.現在是我們該解決吃飯問題的時候了.

    我問王濤今晚有什麼吃的?他嘿嘿一笑,從袋子里找出鍋來,把飯先煮上叫阿華他們看著.拉了我取了他帶的那兩把小口徑步槍出來跑到了靠在河邊的筏子上."走!我帶你去打魚!"

    我愣住了."用槍打?"打魚我知道用網的,用釣的,也有用電的,沒見過打魚還有用槍打的.

    "快點,快點!"王濤背好了槍擺弄著筏子,沒注意到我的一臉驚愕."早去早回,一會兒就可以回來煮魚吃了."回過頭來見我沒動,又催促道."你倒是快點啊,你不餓我是餓了!"

    "哦."我應了一聲,背了槍,帶了一肚了的疑惑,上了筏子去同王濤"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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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節



    這時候的天色說暗不暗,說明不明.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還可以看到落日的余輝.但是在這低陷的河谷里,光線卻是已經有些陰暗了.

    我打著手電照著水面,心里猜測著這水里的魚用槍是什麼個打法.水面是一片平靜,往水里照下去,也看不見什麼東西.我心想,難道這魚會主動浮上水面來給我們打?

    王濤顯得是輕車熟路,他不停的揮舞著手里的竹竿,劃著筏子逆流而上.虧他過了這麼久了還清楚的記得這流落河的情景.

    "這魚用槍怎麼打?"按不住心里的疑惑,我開口問他.

    "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巴岩魚精的故事吧?"王濤邊劃邊說道.

    "嗯.我們去打巴岩魚?"我想了想,說:"這也要看得見才行啊."

    我知道巴岩魚有個習慣,就是老是喜歡貼在水底的大石頭上面不動.如果水清一些,從河面上就能看見.倒是個不錯的靶子.可是現在天色昏暗,就算那巴岩魚貼在水底不動,看不見它又怎麼去打?

    "打什麼巴岩魚!我是說那個故事里給土司王封了的那個洞!"

    "那個洞?"我越發的摸不著頭腦. 心里雜七雜八的想開了.

    打魚關那個洞什麼事?如果真有那個洞,那麼那個巴岩魚精的故事倒有幾分可信.不一定要是巴岩魚,只要是長得足夠大的食肉性魚類都可以咬死下水的牛羊什麼的.但是牛羊就算喝水洗澡什麼的也不會去太深的水里,那魚要吃它們就得到淺水區或者是岸邊,那豈不是說這魚可以離水上岸?

    "就是那個洞,它不是給土司王封了一大半嘛,但是沒封完,還有一些縫. 那里有魚."王濤見我不明白,趕緊解釋說.

    "有魚?有魚它在水里你也打不了啊!"那條河里沒魚啊,用槍還不如用網來的爽快.用槍得瞄半天,用網不用看有沒有魚,一網撒下去就是.

    "那魚會浮到水面上來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濤見一個時候解釋不清,也不再解釋,說道."反正到了那里一看你就知道了."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就快到了."

    "真的?在哪兒?"我對王濤的話將信將疑,我還沒見過有魚浮上水面來給人打的.

    "那邊,就在那邊那山崖下面."王濤抬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道山崖.

    那道山崖水面之上的部分大約有四五層樓高,崖頂上似乎缺了道口子. 就著模糊的光線,我將那道山崖打量了一遍.

    "看那里."王濤又指著崖下的水面."那里就是土司王用來封住洞口的大石頭."

    我把手電照了過去,依稀看見崖前的水面上突兀的冒出了一截石頭.看樣子,這塊大石頭應該是直接從崖頂上掉了下來的.如果真是土司王弄的,那這巴岩魚精的傳說倒也不至于全部都是瞎編.可能是有人看到了土司王的人在這邊堆石頭才編了出來的.

    這會忽又想到了王濤說的魚."魚呢?"我拿著手電往那崖前的水面掃了幾遍,沒見著有什麼動靜.

    "急什麼?等下就有了."王濤把筏子劃到了離那道山崖還有二三十米距離的地方,用手里的竹竿穩住了筏子.然後他抬頭看了看天."就快有了."

    "啊?我們不過去了?"我不解,學著他的樣子看了看天,沒啥特別的,就看見幾顆若隱若現星星.

    "再過去魚就給嚇跑了,聽聲音."王濤把背後背的槍握到了手里,試著往那道山崖下瞄了瞄."把手電往那邊照著."

    說完他便不再說話,還打了個手勢叫我別出聲.我也只好學他的樣子,擺好了手電後拿著槍往那山崖下瞄著.

    四周很靜,除了輕微的流水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夜鳥的鳴叫,就只有岸邊石縫里不知道什麼蟲子發出的聲音.

    我舉著槍瞄著那崖下的水面,不一會便覺得胳膊有些發酸,就這樣瞄著又沒看見個目標實在是很容易讓人煩躁. 我轉過頭去看王濤,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河面,見我望向他也沒有說話作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那邊河面.于是我又去盯著那河面看了一陣,還是沒動靜.

    無聊啊,這小子是不是搞錯地方了?這里真有魚會浮到水面上來給我們打?我胡亂的想著,又過了一會,終于耐不住性子了轉頭要去同王濤說話,忽然聽見河面上"嘩啦"的一聲水響.

    我聽見這聲音不由的一愣,魚來了?這時就見王濤已經舉槍作好了射擊的准備.慌忙回身,我也舉著槍瞄准了那片河面.

    手電的光芒在河面上籠出了一個變了形的圓圈形光斑.我仔細在這圓圈里找了一遍,沒看見魚,就看見水面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這波紋說明剛才是有魚剛才浮上來了!我心里一喜,更加用心的瞄准著.

    不一會,平靜的河面上現出了一道劃痕,可是很快的,又化作了波紋消失.

    "魚?"我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在水里,不由的輕聲問了一聲.

    "嗯."王濤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別急,還有很多,等多了再打."

    我不再說話,仔細盯著河面.緊接著便又有一道劃過水面的痕跡出現了.雖然依舊短暫,但是之後的情形卻讓我看得傻了眼.

    就聽得"嘩"的一聲水響,一條至少有一米來長的大魚竄出了水面,然後在"啪"的一聲里又砸進了水里.

    我被這突出其來的現象驚得一愣,手里的槍都差點走了火.回過神時,就見那崖下的水面猶如炸開了鍋一樣,不斷有大的小的魚騰出水面,"嘩啦,嘩啦"的水聲不絕于耳.

    我看得眼花繚亂,心想,哪來的這麼多魚啊?這時耳邊又猛的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驚了我一跳,手指一哆嗦,我的槍也響了.

    也不知道子彈打到那里去了,回頭一看王濤正在上子彈.我也手忙腳亂的換上了子彈,再舉起槍時,那崖下的水面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剛才那群不知道有多少的魚群已經四處散去,只是偶爾還有一兩條魚躍出水面,那短暫的時間根本不夠瞄准的.

    我換子彈時王濤又放了一槍,也不知道他打中了沒有.

    "你打中沒有?"我剛才就打了一槍,而且還是給王濤那聲槍響驚了一下走了火,雖說本來也是在瞄著那魚群的方向,但是那個准頭我實在沒什麼把握.

    "不知道.那麼多魚應該打得中一兩條吧?"王濤看起來也沒什麼把握.不過想想剛才那魚群層層疊疊的,只要准頭別偏太遠應該都打得到吧.

    "走,過去看看."魚群已經跑沒了,王濤拿過竹竿,撐著筏子向崖下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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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節



    到了崖下,我倆打著手電在水面上找了半天,這才找到了一條一尺來長的魚,給子彈打了個對穿還沒死,在水面上撲騰著.我見了一把抓住丟進了事先准備的袋子里.又找了一陣,又撿著幾條小的,沒有中彈,卻翻著肚皮浮在水上,我想了想,估計是魚群受了槍聲的驚嚇四處逃散時給其他大魚撞暈了的.

    我和王濤看著這幾條倒黴的小魚一陣大笑. 笑完了,王濤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這次是失誤,我忘了這魚群膽子很小,有一點響動就會跑掉,下回我們用雷管來炸!"

    我無語.最後看看這幾條魚也差不多夠吃了,我和王濤又劃著筏子回了我們落腳的石灘.看看時間,我們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回來時飯早已經作好了,就等我們的魚了,幸好,我們不是空手而歸.

    我和王濤邊擺弄著魚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我很奇怪,在那山崖下面怎麼會有那麼多魚,而且似乎還都是一種魚.

    這是一種我們俗稱鯰胡子的魚.我見過的有黃色和黑色兩種,肚皮都是白的.身上沒有鱗片,滑不留手.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扁平的腦袋上有一張大嘴,嘴唇上還有一些胡子一樣的肉須.就因為這胡子一樣的肉須,我們才管它叫鯰胡子.

    "那里怎麼那麼多鯰胡子啊?"我問王濤.

    "鬼知道."王濤頭也不抬,熟練的將手里的鯰胡子開膛破肚."鯰胡子白天都躲在洞里的,晚上才出來.可能那里是它們的老窩吧."

    "哦."我對魚沒什麼研究,除了知道它們能吃."那它們出來了沒事跑水面上跳什麼?"

    "我怎麼知道?"王濤兩手一攤,"你問它嘛. "說完指了指快給他切成一塊一塊的鯰胡子.

    我無語.王濤這人明顯是不怎麼愛動腦筋,問他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我一邊忙活著手里的事情,一邊自個想這些鯰胡子的問題.

    鯰胡子是吃肉的,這個我知道.因為我曾經見過別人用切碎的豬肝去釣鯰胡子. 再加上關于土司王和巴岩魚精的故事,是不是那故事里巴岩魚精就是一條超大的鯰胡子?這樣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巴岩魚和鯰胡子完全是兩回事,見過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分清楚那個是巴岩魚,那個是鯰胡子.因為巴岩魚是沒有胡子的.那這些鯰胡子和那個巴岩魚精的傳說到底有沒有關系呢?如果沒有關系它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巴岩魚精的洞里呢?

    我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最後干脆就不想了. 類似于這樣的關于很久以前的故事和傳言隨便在那個地方都是一抓一大把,有的是有一些事實依據,有的就完全是憑空編造.對這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傳言故事,是沒辦法去仔細追究的.聽說了的人,也只能當是聽個故事算了.

    王濤作出來的魚味道還不錯,我們打來的那幾條魚給我們吃得一點不剩. 我和王濤還就著這美味的魚肉喝了點二鍋頭.我叫張老板他們也來喝點,他們聞著那股沖鼻的酒勁就躲到一邊去了,一邊擺手一邊說不習慣喝這麼高度的酒.

    等我同王濤吃飽喝足,已是深夜時分.這河里打來的野生鯰胡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味,讓人舍不得放下筷子. 我們帶來的二鍋頭給我倆喝了一半,喝了酒的人都話多,就這樣邊聊邊吃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深夜.

    張老板等人已經去休息了.王濤收拾了一下便也去休息了.我因為喝了點酒,不知道怎麼的精神特別好,抱著槍叼著一支煙說給他們守夜.

    我不知道這附近的山里有沒有什麼大的野生動物,也不知道這些野物會不會在夜里跑到這河灘上來打擾我們休息. 所以我覺得還是留個人看著好點.

    我以前在不二門溫泉泡澡時,曾經聽過幾個老人聊天,說的是七十年代老虎傷人的事.到如今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年,老虎在我們那邊基本上已經絕跡,但是其他的比如野豬,山貓之類動物還是有的,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清冷的月光籠罩著河谷,四周一片甯靜.輕爽的河風拂在身上讓人說不出的舒服.我搖晃著微醺的身體在河灘上巡了一片,沒發現什麼問題.之後便靠在篝火邊的一個大石頭邊望著夜空發呆.

    夜總是甯靜而又漫長的,一個人在夜里,又無法入睡的時候總是會找出一些事情來想.我也不例外.

    這流落河我是第一次來,看著這里面的景物似乎也沒啥出奇的地方,可是那幾個福建人為什麼一定要來這里呢?臨出發時,不二門溫泉外面河灘上碰到的那個老婆婆,她為什麼又要我小心這幾個福建人呢?這些我想不明白,細細回想張老板他們四個今天的舉動,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們說到這流落河來玩,一路上似乎對這沿途的景色也沒什麼興致,究竟是這里的景色讓他們失望還是別有原因?這樣想著想著,我又想到了一年前的吳老二.

    吳老二死在了流落河,這事情到最後好象還是沒搞清楚.他說他想去把他大哥和龍荷花的尸骨帶出來,我想他應該也是這麼去做了,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他自己卻死在了流落河里.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不由的對這流落河有了一些畏懼.因為這流落河似乎有些古怪.河口里堆積的亂石堆,按傳說是為了防止巴岩魚精出去害人,但是同樣也可以阻止外面的人進來流落河里.還有打鯰胡子的那道山崖下給巨石封住了的洞口.如果說真如傳說所說只是為了對付巴岩魚精,這未免太不可信了些.可是如果沒有魚精,那亂石堆,還有這巨石封住的洞口,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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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節



    我正雜七雜八的想著,忽然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那聲音是從旁邊的河里傳上來的,"嘩啦嘩啦"的不斷,有些象剛才我和王濤在那山崖下面打魚時,那些魚躍出水面發出的聲音.

    我聽到這聲音一陣奇怪,難道那些魚又跑到這里來了?旁邊還在燃著的篝火在風中一閃一閃的,發出的光線根本就照不到遠點的地方.那水里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慢慢的從遠處移到了近前. 最後就到了這石灘的邊上,聽那聲音好象是那些魚到了這石灘邊上就不停的在那河水里撲騰.

    這些魚怎麼了?我沒想到別的東西,就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些魚.找了個手電拿在手里,我拎著槍走到了河邊,去看那些魚究竟在這河里干嘛.

    在手電的照射下,原本是綠色的河面泛著一片昏黃的光芒. 我往著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河面上只有河水緩緩流動形成波紋,不見一絲的異常.也沒有任何東西留在水面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聽見聲音的,難道那些魚看到手電的光全嚇跑了?我在心里納悶,耳朵里忽的又聽見那"嘩啦啦"的水聲在另一處水面響起.

    我馬上調轉手電的方向,照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河面上,還是什麼都沒有,就連那"嘩啦啦"的水聲也同時消失了.

    見鬼了!難道我喝了點酒,耳朵不正常了?我在心里這麼想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聽覺出了毛病.可是這時,那水聲卻又實實在在的傳進了我的耳里,只不過又換了個位置而已.

    我用力搖了搖頭,仔細的分辯了一下,那聲音確確實實的存在. 是有什麼東西在那水里撲騰著!

    我再把手電慢慢的移了過去.手電的光芒掃過河面,再傳到我的眼里卻只有看似平靜的水面.

    那水聲還在響著.我再仔細去聽,卻似乎再也聽不出它到底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

    這事情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發毛,將手里的槍抵在了肩上,瞄著那看似平靜的河面,一點一點的小心掃瞄著.

    "你在干什麼?"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同時有一支手搭上了我的右肩.

    我正瞄著河面全神戒備著,給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那支猛然搭上肩膀的手嚇得身子一抖. 還好這聲音熟悉,要不我手里的槍八成又得走火了.

    人嚇人嚇死人,你走過來不知道早點出聲啦!我在心里埋怨著,眼睛卻是依然盯著河面,剛才那"嘩啦啦"的水聲現在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

    "你聽到聲音沒?水里好象有什麼東西."我依舊瞄著河面.

    "水里有什麼東西?"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還沒收回去. 我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卻突然發覺身子一陣的僵硬發麻.

    身後的這聲音聽起來是熟悉,可是這聲音不是王濤的,也不是張老板他們那四個人的.那,現在在我身後的這個人是誰?

    我的心跳頓時加快了節奏,剛才還殘留的一點酒勁現在也化作了汗珠出現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肩膀上搭著的那支手冰涼冰涼的,似乎還有些什麼液體正順著那手指滑落到我的肩上,然後浸透我的衣服,帶給我一陣浸入骨髓的寒冷.

    我沒有再說話,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舉著槍的雙手一陣發硬,不敢回頭,也不敢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是誰?到底是誰?這里除了王濤和那四個福建人還能有誰?我拼命的想著,心里又急又亂,只是在直覺上覺得這說話的聲音熟悉,卻怎麼也想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這樣呆了一陣,我不敢動,也不敢出聲.我身後的人也沒動,我們兩個就這麼靜靜的站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衣服.給這夜風一吹,讓我越發的覺得陰冷.

    這麼站著不是辦法,我把牙一咬,心一橫. 將槍托移開了右肩,抓穩了手上一用力,扭身就將槍托狠狠的往著身後砸了過去.

    揮出去的槍托沒有砸到什麼東西.我自己卻因為用力過猛一個趔趄,往前趕了幾步這才站穩.

    我強壓住心里的驚慌,就著手電的光四周掃了一遍,沒看到有人,也沒看到有其他的東西.

    難道真見……?我止住心里的念頭,摸了摸肩膀,濕了一片.不知道是汗濕的還是什麼原因.我的額頭上,還在大粒大粒的往下滾著汗珠.

    剛才那人是誰?他怎麼來的?現在又到哪里去了?剛才明明他就站在我身後說話來的.難道都是幻覺?

    我的心里亂成了一團,很是後悔沒事喝什麼酒,現在又驚又怕,卻是怎麼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燃著的篝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了,只留下一些尚未燃盡的灰燼在閃著光.

    我拿著手電在石灘上掃來掃去,似乎沒有什麼異常.我又往著河面上掃了一遍,也是一片平靜.剛才的水聲,和在身後說話的人就好象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看到一切正常,我的心里稍微平複了一些,心里想著回去把篝火再點起來,可一回頭,卻發現剛才空無一人的石灘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誰!?"我一聲大叫,舉起槍,將那個人影籠在了手電的光圈里.

    那人沒有回答.他就在那個已經熄滅了的篝火邊上.半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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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節



    "是誰?"我又大聲的喊了一次.

    那個人影依舊沒有一點反應,自顧自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是誰!趕緊說話!"我握著槍的手有一些發抖.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影又是那里來的?看那身影似乎是光著膀子,在手電的照射下雖然分辯不出究竟是誰,可看那身形卻是讓我覺得有著一些的熟悉.

    我沒敢隨便開槍,盯著那人影看了一陣,見他始終只是蹲在那里,我的膽子便大了一些. 小心翼翼的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這回看清楚了,這蹲在地上的人影居然是王濤!

    "王濤?你蹲到這里干嘛?"我松了一口氣.剛才那莫名其妙的水聲和不知道到底出現過沒有的站我身後說話的那個人讓我有一些緊張.現在見了有熟識的人,心里一下子放松了好多.

    王濤沒有說話,他蹲在那里不停的擺弄著地上的石頭,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還在念叨著些什麼?

    我有些奇怪,向著他走了過去,想過去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邊走我邊問道:"你在那里作什麼?怎麼不說話?"

    王濤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根本就沒有聽見我的話一般.我走到了他的旁邊,看到他一臉的呆滯,兩支手不停的從地上揀起石頭,壘起來,然後又拆開.

    "這個是我壘的.這個是我壘的.……"這時我也聽清楚了他嘴里念叨著的那句話.總覺著這句話有些熟悉,再看看他不停的擺弄那些石頭.我猛得想起白天剛到這個石灘的時候,王濤看到這里原本就有的一個石頭壘成的灶時,就好象說了跟這差不多的一句話.

    當時我就覺得王濤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現在他的樣子,難道是白天受了刺激晚上跑出來夢游來了?

    我記得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如果看到有人夢游的話絕對不能去叫醒他,否則會讓夢游的那人丟了魂. 現在看著王濤在這里擺弄石頭,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夢游,也不敢再叫他,怕萬一他真是在夢游的話,給我這一叫便叫丟了魂.

    我看了王濤一陣,他除了擺弄石頭和念叨那句話外便沒了其他的動作. 我的心里疑惑萬分,我跟王濤認識這麼久了,也沒聽說過王濤有夢游這個毛病,那他今晚是怎麼回事?又想起剛才的水聲,和那個聽起來有些熟悉的人,我的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發毛,今夜,這個石灘上面怕是有些古怪.

    王濤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一片,在手電的照射下透出一股莫名的詭異.再加上他不停的重複著那機械一般的動作和話語,怎麼看,這都不象是正常的現象.

    我剛剛放松下來的心理又緊張了起來,退後幾步握緊了槍,想將手電的光芒從王濤的身上移到一邊,他那模樣我越看越是驚駭.但是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擔心,不敢讓王濤離開我的視線.

    "王濤,你是在夢游嗎?"這樣僵持了一陣,我忽然對著王濤問出了這個傻瓜樣的問題.

    不管王濤是在夢游還是出了其他的什麼問題,似乎他都不太可能回答我的話.如果他能回答的話,早在我一開始叫他時,他就應該作出回應了.

    我也是實在想不出其他的主意,腦子里驚疑一片.下意識的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又怕驚醒了他,因此我說話的聲音很低,說出來後我自己都懷疑這聲音能不能傳到王濤的耳朵里去.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傳進了我耳朵.

    "你在這里干什麼?"

    又是剛才那個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我驚得身子一顫,再也顧不得王濤夢不夢游的問題,慌忙舉起手電就往四周望去.

    "誰!"我的聲音明顯變了腔調."是誰在說話?"

    揮著手電在石灘上掃來掃去,沒看到一個人影.

    又只聽得見聲音!我把石灘找個了遍,始終是沒看見人,那說話也沒再響起.我正心驚膽戰的胡亂猜測著這聲音的來曆時,卻突然覺得又有些什麼東西不對.凝神一想,一眼瞄向旁邊,王濤不見了!

    剛才,就在那個聲音沒有出現的時候,我親眼看著王濤就蹲在這石灘上,夢游一般的擺弄著石頭,念叼著一句話. 而現在,那個不明來曆的聲音驚得我一分神,就往這石灘的四周望了兩遍的工夫,前後也不過是兩三分鍾,王濤卻又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

    四周黑忽忽的一片,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音.就連這石灘旁邊的河水似乎也停止了流動,再沒一點的水聲發出來.這詭異的氛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腦子里也是一團漿糊,幾乎就快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很想喊出一點聲音來打破這死一般的沉靜,可是那氣運到了嗓子眼里轉了幾轉卻始終沒敢發出聲來.我的手指按上了步槍的板機,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再握緊.我不敢隨便開槍,因為我不知道子彈能不能解除我現在的困境.更重要的是,這槍里就只能上一發子彈,它是我唯一一次自衛的機會,一旦浪費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有第二次.

    忽然,又起了風,就從我的背後呼呼的刮了過來,透過我汗濕了的衣服給我帶來一陣寒意.這時,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股很強烈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我的背後,慢慢的,慢慢的靠過來了.

    我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在心中去想我的背後有著什麼東西.

    我抓緊了槍慢慢的蹲下身子,因為緊張和恐懼的關系,我的雙腳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我感覺到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就在我的背後,它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碰到我了.

    我努力蓄著勁,准備在那個東西碰到我時就馬上往前面撲去,再就地打個滾,然後回身開槍.我在心里想好了這些步驟,但是卻沒把握真的作得到,因為現在不只我的腳,連我抓著槍的手,都在明顯的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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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我努力的使自己鎮定,靠著感覺默算著我和我背後那東西的距離.我知道它很快就碰到我了.

    時間隨著我額頭上的汗珠,一點一點的滑去.我全身緊張的戒備了一陣,那東西卻始終沒有碰到我.

    我的心里逐漸的慌亂起來,雖然沒有看見,但我是很明顯而且很強烈的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從我的背後向我靠近,我也作好了應對的准備,可是那東西到了我的背後卻停了下來. 我作的准備沒用了,現在還得費力去想那東西到底想干什麼,還有,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腦子里飛快的轉著念頭,鼓足了的勁也不敢放松.突然耳朵里又傳來了那絲若有若無的熟悉聲音.

    "你到這里來干什麼?"

    這聲音就從我的身後傳來,這證實了我的感覺. 難道我身後來的是個人?那聲音聽起來飄飄乎乎的,卻掩蓋不了我對這聲音的熟悉.

    "你,是誰?"我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並沒有回頭.這聲音聽起來太熟悉了,可是我把記憶里的熟人翻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找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你很緊張."那聲音不急不緩.輕飄飄的傳進我的耳里,語氣就象兩個熟識很久的人在打招呼.

    "你到底是誰?"我還是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聽這聲音的語氣,似乎沒多大惡意.因此我說話的語氣也正常了起來.

    "我是誰?"那聲音將我的話重複了一片,似乎是在感歎,卻又似乎有些疑惑.

    我在想,這聲音不肯告訴我他究竟是誰的話,干脆我自己回頭看看算了.

    "我,……以前,別人叫我吳老二."那聲音又說話了.同樣是那種不急不緩的語氣,而且十分平靜.我聽了,腦子里卻是"嗡"的一聲,如同給什麼東西重重的敲了腦門一下般,頓時,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吳老二!吳老二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嗎?他死在了流落河,這里就是流落河,難道我身後的是吳老二的……?

    "你……?"我哆嗦出了一個"你"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了下文,也不知道下面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那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的響起."你到這里來干什麼?"

    "我……."我還是說不出話來,"吳老二"說的話我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他知道什麼?知道他自己已經死了?那不就是承認自己現在不是人了?我亂七八糟的想著. 聽到吳老二問我來這里干什麼,說了個"我"字後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回去吧,不要再來了.""吳老二"說."這里不是一般人來的地方."

    我還沒空去想"吳老二"的這句話到底包含了些什麼意思,就聽見"吳老二"又長長的歎了一聲,之後便沒了聲息.

    我再仔細的去聽,旁邊河里的水流聲又傳到了耳里,猛的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就著手電的光在石灘上小心的巡了一遍,一切正常.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從我們吃完了晚飯,我獨自一人借著酒意說要給他們守夜到現在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石灘上. 現在看來除了篝火早已滅了以外,其他的都是一切正常.但是我剛才所經曆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實發生的呢?我不敢確定.

    夜晚,總是容易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尤其是象現在的我一樣,獨自一人呆在這個以前沒有到過的地方.我本來就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今晚又喝了酒,雖然沒喝醉,但是我也不能保證我剛才是不是清醒的狀態.

    其實,讓我對自己剛才那段經曆的真實性產生懷疑的最主要一點就是現在這石灘上的情形十分的正常.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發生過什麼的痕跡.我去剛才看到王濤擺弄石頭的地方又看了一遍,那些石頭似沒有動過的痕跡.我又到王濤休息的帳篷去看了下,這家伙睡得正香.看他睡覺的模樣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但是我剛才的那段經曆卻過于詭異,首先是水聲,再就是聽到"吳老二"到了我身後說話,接著就看到王濤夢游般的擺弄石頭. 然後"吳老二"又跑到我身後來說了一些話.這些東西似乎是真正發生了的,而我就是親身的經曆者.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卻發現我找不出一點能證明這些事情發生了的證據來!

    我又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守夜時睡著了,作了這樣的一個夢.我無法肯定當時的自己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剛才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沒有想到,當然也不可能去咬一下自己的舌頭什麼的來確定下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現在想去確定卻已經晚了.

    我又把篝火點了起來,坐在火邊看著跳躍的火焰這樣想了一陣,我知道有些事不太對,但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最後沒有辦法,我決定去睡覺算了.我也確實有些困了,但是一想剛才的那些經曆心里還是有些發毛,擔心那些事萬一是真實發生的,我睡覺了又發生點什麼事那怎麼辦?

    最後沒有辦法,我決定去睡覺算了.我也確實有些困了,但是一想剛才的那些經曆心里還是有些發毛,擔心那些事萬一是真實發生的,我睡覺了又發生點什麼事那怎麼辦?

    干脆把王濤叫起來守夜算了.我這樣想著.在這里的幾個人里,我唯一放心點的就只有他.那四個福建人來這里的目的不明,我心里本來就沒底.又加上想到出發前在溫泉外河灘上那老婆婆說的,要我小心他們的話.雖然現在還是不明白她為了什麼要那麼對我說,但是起碼的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還是小心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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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節



    "王濤,王濤!"我到了帳篷邊,輕聲的叫著.見王濤沒反應,又動手推了他幾下.

    "嗯,干嘛?"王濤給我推醒了,迷迷糊糊的說道."搞什麼啊!我睡得正舒服呢!"

    這時我又想到了一個不對的地方.剛才我看見王濤擺弄石頭和聽到吳老二說話時,大聲的叫了不只一次兩次,那距離離帳篷也不是很遠,這幾個睡覺的人怎麼沒一個給我吵醒的?難道我剛才真是不小心睡著了作了個惡夢?

    "別睡了?剛才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我問王濤.

    "聲音?"王濤揉著眼睛."剛才好象聽到你在叫我."

    "真的?"我心里一驚."你還聽到了什麼?"

    "沒了.然後我就給你推醒了."王濤伸了個懶腰. "你叫我干嘛?"

    這家伙就聽到我剛才來叫他?似乎其他的聲音他都沒聽到,包括我大叫的那幾聲."你作了什麼夢?"我還不死心.這家伙到底會不會夢游?

    "夢?"王濤一臉的不解,不過看我表情嚴肅還是說了."我作夢跟人家翻金花輸了好多."

    我無語.將槍和手電使勁往他手里一塞. "到你守夜了.我睡覺."

    "守什麼夜啊!"王濤縮著身子."這里又沒什麼東西,守什麼,你要睡就睡嘛."

    "叫你守就守!"我一把把他拉了起來,然後把他的衣服丟給了他.我心里正煩著呢,難道我剛才就真的是作夢?如果真是作夢那倒好辦多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王濤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對.

    "沒什麼事."我想了一下,這事還是暫時不要跟他說的好.一來似乎真的只是我在作夢,二來怕嚇著他,三更半夜的說這些誰都會心虛的."你去守著吧,有什麼事就叫我."

    "哦."王濤也爽快,加上他一向不喜歡多想,見我說沒事也就不問了.穿好了衣服拿著槍就往篝火邊走去.

    "你小心一點."我忍不住又提醒了他一句.

    "你放心的睡吧,這里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以前都不要守夜的."王濤沖我晃了晃手里的槍."有它在怕什麼?沒事的啦."

    我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假如我剛才那段經曆是真的,槍有個屁用.王濤並沒有看到我的表情,他到了篝火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抽起了煙.

    也許就只是作了個夢吧.我這樣想著,合著衣服就躺下了.找了條毯子隨意蓋上,不多時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阿志?阿志?"不知我睡了多久,在半夢半醒之間,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聽這聲音應該是張老板.

    天亮了?我心想. 正要應聲,卻又聽到張老板說話了."他睡著了.我們過去."

    這話明顯不是對我說的,那他是對誰說?我的警覺性一下子上來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是一副沉睡的模樣.

    閉著眼睛,聽到張老板的腳步聲走得遠了.我便悄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的看了一下四周.

    周圍還是黑忽忽的一片. 除了那堆篝火的旁邊,我看不到有什麼東西.張老板那微胖的身影到了篝火邊坐下了,旁邊還坐了有兩個人.我努力分辯了一下,一個是張燕,另一個是阿強.

    王濤呢?還有那個阿華那里去了?我的心里突然緊張了起來.這幾個福建人趁著我睡著了偷偷摸摸的聚到一起明顯是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叫去守夜的王濤又到那里去了?

    我不敢妄動. 這幾個福建人越來越讓我起疑.阿華和阿強這兩人看起來就不象是簡單角色,大多數時間都是不苟言笑一臉的正經.張老板雖然時時都是一副笑臉但總是透出一種生意人特有的深沉.張燕看起來年輕,有的時候卻連張老板都得聽她的,這關系恐怕不是叔侄這麼簡單.

    他們三人坐在火堆邊似乎是在商議什麼事情. 說是三人,其實就只張老板與張燕二人在輕聲的說著話.阿強只是在旁邊聽著.因為隔了段距離,他們又不是說的普通話,我聽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阿華過來了,手里拿了個什麼東西交到了張燕的手里.然後張燕同張老板拿著了手里的東西指來指去的說了起來.我依舊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因為篝火不夠亮的原因,阿華打了個手電在邊上照著張燕手里的東西,這樣讓我大致看清楚了那東西的模樣.

    那應該是張紙一樣的東西,展開來大約有一尺長短.張燕把它鋪開了一手托著,另一手在上面比來比去,不時還指指遠處的地方.張老板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般情形看得我心里好奇萬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又過了一陣,他們似乎商議完了.張燕拿著手里的東西回了帳篷.張老板也回帳篷去了.只剩下了阿華和阿強,他們二人走到我的帳篷邊,輕輕的叫了我幾聲.

    我一動不動,裝作沉睡未醒的樣子.阿華阿強叫了幾聲後,便在我旁邊找了個地方躺下了.

    我心里有些擔心王濤,因為我睡覺前看到他在篝火邊,現在卻沒看見.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這樣想著怎麼也睡不著了,過了一陣後,我估計著阿華阿強都睡著了,我又睜開眼看了一看.

    這一看讓我心里又是一驚!那本來空蕩蕩的篝火邊多了個人影,遠遠的看起來象是王濤,他正坐在那篝火邊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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