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花開杏林 作者:雪域傾情 (停載中)

紫雲居 2011-9-12 18:07: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96122
花開杏林.jpg

【作者概要】:男

【小說類型】: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看過《花開堪折》,那你一定是雪域傾情的老朋友了,這本《花開杏林》就是他的瀝血新作。
  此前又名《醫俠》,因為雪域曾下決心要弄個花開三部曲,所以成了現在的名字;講述了一個醫學生的成長故事,傳統醫學在他的努力下不斷得以發揚廣大,不平凡的歷程中,當然也少了不俠骨柔情的感情糾葛。溫婉可人、蠻橫刁鉆、標新立異,形形色色的女孩,主人公情歸何處,請進入老雪的杏林的世界。

【其他作品】:花開堪折


第一集 第一章 一吻神傷(上)

        「嗨,看到沒有,就是左邊那個瘦點的小子。」一對情侶從旁邊經過,男生指著埋頭走路的韓端對女伴說道。

        女生掩嘴一笑:「長得挺帥的嘛。」

        「什麼呀……」男生似乎有些不滿,手搭上了女伴的肩,也許是不太檢點,引來了一陣嬌嗔。

        兩人放低聲音,飄來的話語,還是傳入了耳中。韓端聽得不由苦笑,從來沒想到成名會如此容易。

        在中洲大學西醫學院裡混了一年多,除了學習用功點,獎學金拿到過兩次,也沒能特別引人注目,可就是這次偶然的意外,居然使自己名聲大噪。

        不知道應該感激那個同屬西醫學院的心理系女生,還是痛恨才對。

        如今走在校園裡,韓端的背後就少不了人指指點點,彷彿他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一般。

        本來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給聯繫到一起,不能不讓人感歎世界真奇巧。

        「什麼東西!」劉想心中不忿,往地下吐了一口。本來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過去的幾個護理系女生,這下子被搞得興致全無。

        都過去好幾天了,居然還有人念念不忘:「他***都說過幾次了,還當看我們猴子一樣。受不了了,這次一定得去教訓一下那小子。

        「行了,大想,都是同學,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端,我真服了你了,這樣的臭氣都能嚥得下去。每次都拉住,真想狠狠揍丫的。」

        記不清緣於何事,從預科的第二年,劉想與韓端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

        兩人並非臭味相投,除了都愛玩玩「三大球」,沒事把電腦拆開玩玩,其他共同愛好還真是不多。

        都是「適齡」青年了,不少同學早就耐不住寂寞,紛紛談起了戀愛,倒是這倆小子,整天兩個老爺們混在一起。

        好賴兩人也算「中上之品」,個頭都不算矮,劉想從小習武,比韓端結實。

        他為人任俠豪氣,好玩愛動。預科一年之中,幾乎打遍了中大,很少有人敢惹,也很交了一幫哥們。

        但自從跟韓端最交好之後,收斂了很多,進入了西醫學院,學習也比以前用功。

        醫學院的女生比例,比其他專業要高得多,如果不算以女生為主單列出來的護理學院,也能基本保持男女持平,中大其他學院的男生,羨慕的眼都綠了。所以在醫學院還單身的男生,是為人所不恥的。

        劉想大咧咧的粗線條,平常在宿舍裡談起女生,比誰都來勁,無所不通的樣子。只有韓端清楚,這傢伙也就是嘴上厲害,實際上跟自己一樣,一點實戰經驗全無。

        不是沒有想法,而是跟韓端待的時間久了,難免受到影響,劉想還是堅信「滿園的花兒必有一朵屬於我」,甚至是「幾朵」。

        「哪個男兒不風流」,韓端自小對繪畫、書法有著莫名的鍾愛,對審美有自己一套。不去招惹女生,是因為家境不好,沒有富餘資金;再者呢,他有自己的目標,「事業不成,何以家為」是他心中所想。

        開始還做劉想忠實聽眾的舍友們,或泡或被泡,紛紛有了或有過女朋友,而這兩人仍是「養在深閨無人識」。曾經被當作權威人士的劉想,漸漸成了笑談。

        基於以上原因,兩人才成了醫學院的一對怪胎。自「韓端事件」後,獲得更多的關注,甚至被某些女生宿舍懷疑二人有「BL」之嫌疑。

        兩人不理別人的看法,仍舊我行我素。如果不是型號不符,褲子大概也會混著穿。

        看到有人對「膩友」指手劃腳,跟說自己有什麼分別?劉想怎能不火冒三丈,「收山」沒兩年就這樣被人藐視,久不動用的拳腳癢得厲害。

        其實很簡單,這一切的起因,就是韓端在大庭廣眾之下「賞」了位老太太一個吻。

        當然,這個老太太絕非普通意義上的老太太。

        平素不愛張揚,並不代表性格內向,韓端還算活躍,只是不愛惹事生非。念及這事,除了覺得窩火、可氣又有些好笑。

        事情發生在幾天前,那堂韓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解剖課---像往常一樣,他和劉想按孫老師的吩咐去標本室推標本。

        一段時間的解剖課程後,這種活兒同學們都已經習慣了。見的太多,難免對這種工作有些煩了,孫老師除了第一次帶著兩個同學認了一下門,就再也懶得去池子那邊參加這種「打撈」工作。

        韓、劉二人手腳勤快,膽子也大,喜歡搶著出手。幾次之後,這個任務幾乎就由他們二個承擔了。

        推上了標本,兩人邊說邊笑地走在過道,解剖室還在另一座樓裡。

        上課鈴馬上就要響起,各年級同學紛紛丟下手裡正幹的事情,急急地奔向教室,各條路上都是匆匆的行人,熱鬧非凡。

        「老端,今天該解剖腋部了,書看得怎麼樣了?」走在前面的劉想有些擔心地回頭問道。

        「昨天又看了幾遍,腋叢這塊兒真夠複雜的。記是記住了,就是太抽像,這次上課可得好好看仔細了。」韓端對解剖課是分外上心。

        「唉,我***可完蛋了,昨天晚上光顧得玩網絡遊戲了,也沒仔複習。過會兒萬一老師問到我,可別忘了提醒著點。」劉想對學習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只要考試能過關,回家能交待過去就無所謂。

        「還是老樣子。」韓端點頭答應,「快走吧,一會兒該耽誤了。」

        「好嘞,衝啊。」劉想加快了速度。

        剛好到了一個拐角處,走道一陣穿堂風吹過,蓋布被刮動,露出了標本的一角。

        看著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推車,韓端忽然好奇心起,心道:不知道這個標本是新的還是舊的,多數時候老用別人切開過的,弄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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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0
正文 第一章 一吻神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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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四下裡瞅瞅,這兒正好能夠躲過多數人的目光,他悄悄的揭起了蓋布的一角,凝神看了起來。

    細細打量的功夫,車子從拐角處推了出來,一個女生匆匆忙忙從後面跑過來,一下子收腳不住,就撞到了韓端的身側。

    車輪猛地撞向劉想的大腿,又被他健碩的身體擋住。

    劉想受此意外撞擊,猛地回過頭來,恰好看到了「動人」的一幕,不由驚得張大了嘴,感同身受。

    也是韓端注意力比較集中,一心欣賞標本了,這下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牽著蓋布的右手猛地向上揚起,臉也一下子趴在了標本上。

    真是無巧不成書,屍身候個正著,韓端的嘴巴居然非常巧合地印在了標本那干憋的唇上。

    不及旁邊的行人反應過來,只聽的聲,尖銳的叫聲響起,書本和紙張滿天飛起。

    後據其他同學談起,當時女生叫聲分貝之高,堪稱響徹雲端。作為中大建院近百年來的各種記錄之最之一,該叫聲之響亮,此後多年來,亦無一人打破。

    劉想放下摀住耳朵的手之後,「理智」地對現場加以分析:女生是學院的一年級學生,次見到真正的標本,又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香艷」一幕,驚魂失魄而尖叫出聲,也當在情理之中。

    劉想拼了老命掩住大嘴,看著韓端的嘴結結實實地親在了標本線條畢現的臉上,努力不使自己隨著女孩的驚叫出爆音來,畢竟好友的面子還要顧及。

    標本在嗆人的福爾馬林池子裡,不知道泡了若干歲月,臉上的皮膚早已破壞怠盡,暴露出來的只有線條分明的肌肉。這次有幸中彩,被撈出來,居然又得到了韓端寶貴的初吻,真是榮幸之至。

    本來這個場面如果沒有更多人看見,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女孩高昂的叫聲偏偏引來了所有路人的駐足圍觀,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韓端頭腦暈暈,來不及弄清事情怎麼生,唯有用力擦著嘴巴。

    驚魂未定的女孩拚命扭過臉去,不敢看眼前的景象,嘴裡不停地大聲說著:「對不起。」

    其實直到離開,她也未曾敢把頭轉過來,看看自己道歉的對象是何許人也。

    劉想反應夠快,吃力地用一手掰著大張的嘴巴合上,另一隻手則利索地把標本重新蓋好。

    女孩的同學從後面跟上來,幫她撿起了地上散落的物件。扔的實在是遠,從各處收集起來費了若大的力氣。

    好在上課時間到了,看熱鬧的人群很快散去。說了無數聲對不起之後,手足無措的女孩兒也在同學的簇擁中離去。

    此時的韓端完全被意外驚呆,已不知道如何應對,一句話也不出來。相比之下,嗆人的氣味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劉想則是滿肚子的氣憤,可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也不曉得該如何洩。二人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人群散去,才想起要趕緊推著標本向解剖室走去。

    真是倒霉透頂,晦氣的韓端不停地擦得著嘴巴,整整一上午的課都無心去聽,這對他來說可是極其罕見的。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嘴唇已經被弄得紅腫起來。

    不僅他們二人,班裡所有已知此事的同學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對事件的的「反思」上。

    劉想作為站在最佳位置的觀眾,清醒得自然比好友快得多,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倒是在那節課上特意研究了一下那具標本,回到宿舍悄悄告訴韓端,那是個安詳過世的老太太,因為她的牙齒已經掉光了。

    這一下更大傷韓端的胃口,中午飯根本吃不下去,在衛生間裡乾嘔了半天。等稍稍恢復了精神,把劉想按到床上,狠狠地飽以一頓老拳。

    鬧歸鬧,兩人不會往心裡去,過去也就過去,韓端也沒太當會兒事。過了兩天,也就丟到了腦後。

    一開始沒覺,可走在校園裡,就覺出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不時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韓端跟大多數人並無深交,班裡同學之間鮮有什麼矛盾,大家都不在他面前提起,卻也不免顯得神色曖昧。

    很快劉想就探聽到了在學校裡廣為流傳的一個驚人「內幕」:臨床班二年級的「王老五」韓端見到了心理系一年級的杜雪妍,驚艷之餘,大是走神,不知道動了什麼齷齪念頭,居然抱著一具屍身猛啃起來。

    這杜雪妍據稱是西醫學院本屆新生中最漂亮的女孩,會引起這麼多人關注在所難免。

    聽到這個說法,韓端真想哭出來,天地良心,那個什麼杜雪妍到底長什麼樣兒,他連看都沒看到,哪有心思去欣賞。就是那個「無辜」的標本,也早就不記得外表什麼樣了。

    劉想到是看清了女孩兒,可是一張被極度扭曲的臉,又能讓他記得什麼來?

    眾口爍金,「謊言重複千遍,就成為真理」,事情越傳越玄,眉目也越來越清晰。

    練過幾年武術的劉想,已經多少次有揍人的衝動了,這次又被韓端攔住,心裡窩火極了。

    想。流言止於智者嘛,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再不快走要買不上好菜了。」

    聽到韓端這麼說,劉想才覺得肚子真餓了,悻悻地向食堂走去。嘴裡不停做著祈禱,希望今天的伙食能有所改善。

    兩人進到食堂裡,仍舊沒有肉菜,劉想氣得罵了一聲娘。

    自從「韓端事件」生後,接連兩天,所有放了肉的菜都賣不出去,因此食堂也不敢再做葷菜。以前最多是第一次上解剖課的學生不近肉食,現在可不一樣,快兩個星期的時間,差不多整個學院的人都在吃齋度日。

    影響力如此之大,韓端自然聲名更著,不僅在師生當中,連食堂賣飯的師傅們都知道了這個人的存在。

    食堂飯菜通常分為幾個等級,肉菜則是利潤的主要來源。效益不好,影響了個人收入,印象深到看見他都懶得答理。

    看看板著臉的賣菜大姐,再看看手裡這份少的可憐的蔬菜,韓端忍不住的苦笑。

    自己外形也算「標緻」,雖稱不上高大帥氣也相去不遠。人之常情,賣菜的大姐以前態度不錯,對帥哥們還是挺照顧的。

    得,現在倒好,全反過來了。

    兩人飯量大,但經常得到賣菜大姐的適當「照料」,倒也多花不了幾個飯錢。現在受到韓端的連累,花兩樣的錢,連吃頓飽飯都有點困難。

    由於在校生多,食堂是後勤集團效益最好的單位之一,員工的獎金也很高,很多人要托關係進來。

    據傳最近收入明顯滑坡,瀕臨虧損邊緣,罪魁禍自然非韓端莫屬。

    因為他親了標本老太一口,影響了全體師生的胃口,導致業務量嚴重下滑,牽連到了員工的收入,人家能不恨他嘛。

    此事越傳越邪乎,據說食堂已經告到了物管處生活處長那裡,要求減少這個月的承包費用,學校還專門派了人來調查此事,一來二去,韓端的大名在教職工中也得以彰顯。

    有一段時間風言因韓端有辱校風,學校準備給他記過處分,後來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那麼不了了之了。當然這都是些八卦新聞,在校園網上流傳,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失吻事件」帶來的連鎖反應遠不止此,還有一事更讓韓端無可奈何,莫名其妙還得罪了學校裡的一位「名人」。

    曹文軒---醫學院學生會體育部的部長,揚言要好好收拾收拾韓端,理由即意外又簡單:

    他動了很多腦筋,花了大價錢請客,設計了一個堪稱完美的方案,托一名女生偷偷夾了一封情書在杜雪妍的課本裡面。

    還沒來得及被美人現,就因這場意外的「火星撞地球」而流產,隨著一聲尖叫,化做了滿天花雨的一部分。

    可憐的情書,不知道曹文軒搜集了多少資料、費了多少腦筋加以綜合,卻作為漏網之魚散落在人群中,沒有及時被杜雪妍和她的同學找到。

    也是事有湊巧,不知道被當時人群中居心叵測的誰人撿到,好奇之餘,沒有當場交還給杜雪妍,反而偷閱後公之於眾。

    情書被佈於校園網上,成為一時人氣之作,連續數周都穩居閱讀排行榜位,並很快流傳到公網上。

    因「韓端事件」而受益,曹文軒亦名聲大盛。家在本市,父親據說還是個有頭臉的人物,近水樓台,在學校裡也就成了個人物,手下很有一幫擁躉。

    看著中大校園網上掛著自己情書的各種演繹版本,曹文軒已經放言出來,一定要報仇雪恨。因為貼者為匿名,無法找到直接肇事人,又不能降罪於佳人,矛頭唯有對準韓端這個始作俑者。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2
正文 第二章 困手困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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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少不了大夥兒的關心和幫助,所以希望好友們能夠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們的收藏和投票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韓端拚命地擠到同學前面,高高地舉起自己的右手。

    「吳薇薇,你來示範給大家看看。」孫法堂把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個女生。

    漂亮女生往往就是特權的代名詞,時常會受到額外的照顧。吳薇薇的膽子向來比較小,聽到老師點了名,略顯怯怯,有點畏手畏腳地越眾到了標本前,帶著一絲無奈,偷偷地看了看最踴躍的韓端。

    後者無奈地退了回去,表情訕訕。

    可惡的解剖課,韓端怎麼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覺了,雖然依舊努力,仍然積極,可孫老師就是再也沒把目光放到過自己身上。

    孫老師的解剖是在校老師裡面最棒的,可是…

    「老端,跟你說過多少遍,就別再白費力氣了。」劉想在後面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後擺。

    端輕輕地歎息一聲。劉想早已經把摸底的情況向他透露過了:孫老師的姐姐,就是食堂的承包人。

    這有什麼關係嗎?韓端心裡不服氣,可是一次次的碰壁,使得他不得不無奈地承認了這個事實,也許下次不必再這樣踴躍了。

    他不想對老師有成見,心裡一直認為教師的職業是最崇高的了。那麼,怪誰呢,杜雪妍?提起這個女孩子,就有些頭痛。從那次之後,韓端沒再碰上過她。

    真是夢裡的魔星,好好的生活,就被這個到現在也不知道長成什麼樣的姑娘給打亂了。

    如果碰到她,一定要…韓端不止一次誓。可是要怎樣,卻始終沒拿定主義。也許再也不要遇到她才是最好的。

    從小就立志做個最好的外科醫生,社會在展,其實中醫的水平這些年來也到了很高的水平。

    作為老牌大學,中大醫學院就分為中醫和西醫兩個學院,人稱「中院」、「西院」,就像傳說中的「東宮」、「西宮」業務上獨立,行政上統一領導,學生會的班子也是通用的。

    據傳中、西兩院的業務院長「道不同不想與謀」,也像古進的東西歧不小,兩人經常會在學院辦公會上爭吵不休,鬧到行政院長會上的主要任務竟成了為他們調憂解紛。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中、西院的學生關係也不是十分融洽。學院裡一有各種競賽,兩家一定要爭個魚死網破。雙方各系,都以擊敗對方為榮。

    在學生會人員組成的競爭中,雙方也各不相讓,而院方只好不時出面調停。學生會主席這屆來自中方,下次就得由西方產生,曹文軒這個學生部長,就來自中醫學院。

    韓端動手能力很強,無意於這些爭端。學醫就要做個優秀的外科醫生,他認為這才是不二的選擇。大概很多學醫男生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雖然在未上醫學院前,他也多少涉獵過一些中醫學方面的典籍,但還是覺得西醫外科才是最棒的。

    從喪母的肖凌零離開了韓端家,他的媽媽就有了一般做母親的所沒有的另類苦惱,因為她的兒子經常做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兒。

    不上學的時候,在家裡一呆就是半天,就那麼端坐著織毛衣。社會展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穿手工。何況一個男孩子一動不動地織毛衣,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好在他有時端著枝毛筆,在那兒臨摹工筆畫,也算學點東西。

    其他人家都嫌男孩子太頗皮,整天不著家,而韓端正好相反,趕都趕不出去。偶爾出去一次,就跟一幫老頭兒在一起,坐在河邊一動不動地釣魚。

    媽媽李婷聽了他的說法,有些苦笑不得。織毛衣、繪畫是為了鍛煉動手能力,釣魚是為了磨練耐心。

    他還不夠有耐心嗎?

    為了不讓兒子再學織毛衣,那也太女性化了。李婷只好在不多的家庭經費中擠出點來,送他去學繪畫和書法。

    韓端沒辜負母親的希望,幾幅作品也曾經在市裡獲過獎,但上了高中學習任務加重,這個愛好也只好放下了。

    國家為保持醫護人員的高素質,醫學生注定要付出比普通專業的學生更多的努力。

    上完高中,要再讀兩年醫學預科,經考核合格,才能正式進入醫學院,成為一名光榮的醫學生,然後再讀四年才能畢業。

    整個過程複雜,也真有夠累人。好在正規出來之後,比較容易得到份穩定而高收入的工作。

    就業形勢如此嚴峻,比較起其他專業,雖然醫學生的學費高的驚人。許多父母還是壓縮其他開支,也要把孩子送進來。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指定的課目考試不合格,還隨時會有被除名的危險。那就預示著自己的辛苦和家人的付出,一併付之東流。

    容易嗎,能進到中大醫學院裡的,都是學習上的姣姣者,誰都覺得挺牛氣,這下可倒好了,誰還敢不「佩服」他。

    學校裡流行起一句話,你夠牛嘛?像韓端那樣做一把,就承認你最牛!

    解剖已經成了韓端最感苦悶的一門課程,以前孫老師還是比較欣賞他的。因為這個男生愛思考,動手能力也強。一些自己不願動手的活兒,愛讓他代替演示給同學們看,而韓端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過。

    孫老師的目光一次次地越過自己,落在其他同學身上。鬱悶,韓端不知道還有什麼詞能比這個更能表達自己的表情。

    下了課,他夾著課本跟劉想一起默默地離開教室,沿著小徑向後面的小樹林走去。

    「老端,看前面那兩個女生,條子夠正吧,想不想知道是哪個系的?」劉想知道他心情不佳,故意沒話找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個花癡。」韓端跟劉想也不客氣,反正他也不會生氣。說完之後,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劉想撓撓頭,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做沖沖大怒狀,繼續跟蹤前面的女生。

    「怎麼你一個人,劉想呢?」一個女孩氣喘吁吁地從後面追了上來。

    聽聲音,就知道是吳薇薇。不知什麼原因,她最近對自己好像格外關注。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3
正文 第二章 困手困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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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前面呢。」韓端頭也不回,用最簡短的話語應道。

    「韓端,你不用這樣子嘛,大家都知道你很用功,解剖學得最棒。」吳薇薇用一種標準的學生腔勸解。

    「我沒事的,謝謝你的關心。」

    小巧玲瓏的吳薇薇追趕上來跟韓端並肩走,臉頰上一層薄薄的汗珠,幾根絲粘到了額上。圓圓的小臉,漂亮的眼睛充滿了關注之色。

    憑著直覺,韓端感到這個平素文靜的女生或許對自己有那麼一點好感。

    對自身的條件,他不是不清楚。但除了過得去的外形,還算不錯的成績,自己還有什麼?精力有限,更難忘省吃儉用供自己上學的父母,談戀愛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件奢侈的事情。

    說實在的,吳薇薇長得夠漂亮,性格溫柔,學習成績也不錯,算得上是個不優秀的女孩兒。

    能有女孩子對自己青睞,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可韓端實在提不起情緒,尤其是在此種情形下。

    自尊心不允許人看不起,自從生了「韓端事件」,已確實達到這個效果了。

    吳薇薇選擇此時示好,難免有憐憫的意思,這是韓端所不能接受的,看她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頭痛起來。

    不慎,青天白日之下,一對青年男女正放肆地在叢林中親熱,旁若無人地緊緊抱在一起,嘖嘖的響聲不絕於耳。

    韓端裝作饒有興趣地去看,吳薇薇面嫩,臉一紅扭頭跑了

    韓端笑著搖頭,一人前行。

    立志做一個外科醫生,是有很大原因的。在韓端小的時候,媽媽就不止一次講過,痛愛他的小姨媽就是在一次手術中意外喪生的。

    這成了韓端內心的痛,還在上初中時,他就對醫學類的書籍非常感興趣。

    後來慢慢瞭解了一些相關常識:內窺鏡在心臟手術中的應用已經相對成熟,只要做一個不大的切口,在顯示屏上看著操作。

    醫學展到那時,心臟的那種手術應該不算有很大的難度。可就是這樣,小姨媽也會於術後第二天搶救無效死亡。

    小姨媽過世時,韓端還沒上學,這都是聽媽媽轉述,具體的過程也無緣知道,只記得小自己幾歲的表妹肖凌零那絕望的哭聲。

    在各種現代化儀器及藥物的幫助下,外科手術的風險在不斷降低。可是依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生,就不僅僅是水平問題了。

    從那時起,他就決定了要做最好的外科醫生。

    所以才會年齡不大就主動鍛煉起動手和協調能力,這一切,只為了圓那個夢想。

    一直以來都沉浸在編織的夢裡,韓端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長大了不做個外科醫生,自己還能幹什麼。

    讀書就是為了這個目標,所以他的成績總是非常優秀的。讀大學預科,他每學年都能拿到一等獎學金。

    進入正規醫學系學習也近兩年了,眼看離夢想越來越近,卻出了這樣的事兒,沒機會動手,對他來說比什麼懲罰都難過。

    對學習太癡迷,佔用了過多時間,跟同學的交流相應少了些。漸漸長大,韓端並非不通世事,注意督促自己要多與大伙在一起,現在比剛開始時好了很多,只會偶爾顯得有點不合群。

    高中時同學彼此間交往不多,因為大伙大抵都如此埋頭讀書。中大第二年,跟劉想成了莫逆之交,一切都好起來。

    因劉想為人豪爽,跟著朋友***也漸漸寬了。韓端的性格逐漸開朗,在宿舍裡也漸漸融入了臥談會。室友胡學謙、李瑞斌也才把他當作兄弟。

    韓端也搞不懂,自己跟這個貪玩的劉想怎麼會好到這種程度。為了給他做伴,劉想會放棄自己的愛好,甚至陪他在圖書館裡坐上一天。

    劉想也為韓端的萎靡不振愁,盡量在他身邊說笑,想逗好友開心。

    這天又下瞭解剖課,兩人並肩離開教室,韓端仍舊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劉想看著最好的朋友,粗線條的性格,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高興起來。

    跟韓端不同,他的家境很好,從小被寵著長大,養成了「樂天派」的性格,更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未來擔心過,對上什麼樣的大學,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完全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只所以上醫學院,大半是因了韓端的緣故。儘管上預科時成績差了點,通這家裡活動,他也進了醫學院。

    劉想的家人也知道他有韓端這個好友,對他的可喜變化也非常贊同,所以才肯費力讓他進了醫學院。可以說兩人是互相幫助的典範。

    雖然幾乎無話談,劉想還是覺得韓端有時難以捉摸,似乎總有種又自尊又自卑的心結,這也是最近放棄娛樂活動,一定要陪他的原因。

    韓端明白劉想的用意,心裡很感激他為了友情什麼都可以做,有這樣的朋友在身邊,確實是苦惱生活中最好的「安慰劑」,可說是一大幸事。「大想,今天的課聽得怎麼樣?」

    劉想搖搖頭,「不咋地,你還行?」

    「可惜輪不上動手。」韓端感歎。

    「就別想了,孫老師那麼小心眼,以後也不會有機會的,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能有什麼辦法。得了,不提了。大想,咱們別去食堂了,出去吃吧,真是倒足了胃口。」

    劉想也有這樣的想法,食堂的東西最近是格外難吃,本就嘴饞,真是要淡出個鳥來。

    看著劉想吃的津津有味,韓端卻是味同嚼蠟由輕輕歎了口氣。

    「老端,明天週末,出去玩玩吧。」

    「有什麼好玩的,還是看書吧。」韓端本對這些就不感興趣,何況現在。

    「不如明天去爬山。」劉想又提議,「要不就跟我練兩手吧,還可以強身健體,練武對修身養性很有幫助的。」

    劉想的身手不錯,小時曾跟著一位師傅踏踏實實地練過幾年。

    韓端搖搖頭,又不忍拂逆劉想的好意,輕輕在劉想的胳膊上拍了幾下。

    劉想故意齜了一下牙,突然趴到韓端的耳邊說道:「鐘鼎山的後坡可有一處好所在!」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5
正文 第三章 與鳥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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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和劉想彼此十分相知,此時當然也是一拍即合,夜半時分兩人就悄悄出了。

    到目的地需要很長的時間,直到正午時分,兩人才爬上了鐘鼎山後這片險峻的山坡,當然到達時間是他們事先計算好的。

    因為這片山脈地勢實在險惡,所以鐘鼎山雖然已經開成了當地比較出名的旅遊景點,這兒卻仍人跡罕至。

    這山沒有個正式的名字,當地人習慣上稱之為惡龍谷,代代相傳,時間久了,也沒人準確知道這名字的來歷。

    估計是看著就讓人難受,攀登起來也比較費力。在高展的社會,有這麼個地方,真算得上是鳳毛麟角。

    二人有一個計劃要實施:要到惡龍谷陰面的荒坡,去尋找自己的「理想」,那兒是許多人家的拋屍之處。

    科技達了,孩子在母體的繁殖過程中,會不停地被監測,如果現異常,妊娠就會隨時被中止。

    所以就造成了育到不同月份的小生命要被扼殺。這不同於墮胎,是優生優育的要求,無論家長是否捨得,一有異常都不可避免。

    無論怎樣,也是自己的骨肉,想想小生命被無情的大火焚燒,或是被人拿去做各種各樣的研究,家長們心裡當然無法接受。

    許多家長會偷偷把不同月份的孩子抱出來,裹得嚴嚴實實丟在這人跡罕至的惡龍谷。既然得自老天,那就讓老天再收回去吧。

    沒有考慮太多人常,韓端和劉想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來看看有沒有可能得到解剖的機會。選擇這個時間來,更不容易被人現。

    雖然夜間來更安全,但一個視線不行,再就是兩人的心裡可能也無法接受。

    即使無神論者,可能也受不了夜間那種陰風慘慘的感覺。

    「老端,你說咱們幹這事,是不是有點不厚道?」想法雖然是劉想先提出來的,可到了這個地方,卻有種惴惴的感覺。

    「沒什麼,就算咱們沒看到,那也會被野狗和老鷹吃掉的,到時給掩埋了也就是了。」韓端並不比劉想膽子大,摸摸口袋裡裝的手術刀和止血鉗,渴望佔據了上風。

    穿過了一片密密的樹林,又穿過一塊茂盛的茅草地,就到達傳說中的地點了。

    雜草叢中,到處是各種破碎的布片,不高的灌木上也掛的五顏六色,不時還有小小的骨骼出現在石塊間和泥土縫裡。

    劉想被一塊小小的頭骨拌了一下,不由叫了一聲。雖然不像杜雪妍的聲音那麼「響亮」,可在這寂寂的山谷裡還是傳出了老遠。大天白日,仍然驚起了一群放肆的烏鴉。

    韓端心裡也是一驚,頭一次做這事兒,哪能不緊張。強自鎮定的握住劉想的手:「大想,幹什麼?大驚小怪的。」

    劉想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來了,當然沒有道理退卻,兩人就各自尋了根木棒在草叢中翻騰起來。

    天氣挺熱,為了防備蚊蟲,兩人卻把身上裹的嚴嚴實實,尤其是腿部,聽說這兒毒蛇出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隻手揣在口袋裡緊緊捏著,濕手把手術刀都要攥出汗來。

    誰都沒覺得熱,倒是後背冷嗖嗖的。

    越走越遠,太陽也漸漸西移。兩人開始感到失望,除了一堆堆的白骨,一具肉身也沒有看到。

    韓端惱怒的把手裡的棍子遠遠地丟了開去,大老遠的來一趟,容易嗎?真不給面子。

    「不行咱們就回去吧,新丟棄的可能都被野獸給叼跑了吧?」劉想敲起了退堂鼓,再不往回趕,是要黑天走這樣的路,夠讓人害怕的。

    「再向那陡坡上走走,一個小時內如果沒有收穫咱們就回去。」韓端雖然氣餒,仍有些不甘心。

    劉想雖然身體比韓端強壯,但爬坡的精力卻沒有他那麼足了,只是慢慢的跟在後面,兩人也漸漸拉開了點距離。

    不遠處的斜坡上,韓端突然現了一塊紅紅的物事,不由精神一振,快步走了過去。那布條在陽光照射之下微微反光,看起來顏色鮮艷,也許那裡就藏著想要的東西吧。

    也來不及回頭招呼劉想,韓端快步爬去。眼看越來越近,突然一隻大鳥盤旋著衝了下來。

    韓端這下看清楚了,果然是自己苦苦追尋之物。到手的「獵物走」,他痛心的大叫一聲,就追了上去,還不停地把手中的石塊丟出,扔向那隻大鳥。

    兀鷲顯然不明白,有個人在下面大聲叫嚷是什麼意思,大概怕來爭食,難聽地鳴叫一聲,毫不猶豫地抓起美餐向天空飛去。

    韓端簡單要瘋狂了,拚命地叫喊著追去。劉想不明白好友怎麼會突然失態,也隨後追了上來。卻見韓端已經越跑越遠。

    「老端,等等我啊。」這小子跑得真快,劉想心裡暗歎,人的潛能被激出來真是不可估量,以自己的身手都追得越來越遠。

    劉想拚命地追著,一抬頭間,現韓端已經跑到了一處懸崖頂上,心裡暗道不好,大聲地叫了起來:「老端,小心著點!」

    這時,他也現了那只兀鷲,抓著一片紅色的東西在天空上翱翔著,等看到韓端突然消失的時候,劉想肝膽俱裂,聲嘶力竭地叫著,玩了命的向山頂上奔去。

    攀上了懸崖,劉想探頭看去,卻見下面白霧繚繞,那裡還有韓端的一絲影子。

    扯起嗓子大叫:「老端---你這死東西,藏哪裡去了,別嚇我啊---」

    只有山崖的陣陣回聲,卻沒聽到韓端的回答。劉想無力地抱著腦袋,在崖頂之上委頓了下來。望著下面不見底的深淵,聲音已經叫到嘶啞,卻仍然沒見韓端爬上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剛才還在跟自己說笑,眨眼間就這麼消失了。劉想一陣陣的心悸,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已經破碎。

    「韓端…你在哪裡---」劉想仍沒有放棄最後的努力,只是聲音已經漸漸低了下去,如此不見底的深淵,只怕好友再無幸理了。

    劉想又爬起來,四處轉著找尋,仍舊是無功而返。

    突然,他似乎又清醒了過來,拿起手機撥打,可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撥響,可得到的卻是相同的回答。

    轉身拚命向山下跑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找人來,韓端這小子一定還躲在什麼地方。

    似乎看到韓端正坐在谷底,雙腿盡斷。劉想的腦子有些混亂,只知道一個勁地往來路去。

    整個學院都被驚動了,憑空失蹤了一名學生,這還了得,學校趕緊報了警,教職員工和學校的男同學也幾乎全部出動了。

    在這個陰森森的夜晚,荒涼的惡龍山被各種各樣的燈光照了個通明。呼叫韓端的聲音,有的高亢,有的尖細,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山谷。

    天很快就亮了,警務人員和消防隊員通過各種方式到了山谷下面,可是也沒有現韓端的影子。

    從劉想指點的方向,連人跌落的痕跡都沒有現,哪怕是一隻鞋子。韓端竟然如同從人間蒸一般,消失的沒有一絲徵兆。

    劉想要瘋掉了,順著所有可能的位置沒命地尋找,看到草叢茂密的地方,也要用手去撥拉看看,生所會漏掉一點可能。

    整整一天一夜的尋找,沒有現任何蛛絲馬跡。最後,全體救援人員只好放棄了。回去之後,學校馬上通知了韓端的父母。並把劉想揪到了校長室,要他如實交待二人的去意。

    韓端的父母還在途中,學校裡卻已經沸沸揚揚。

    剛剛「出名」不久的韓端,就這樣消失了。認識的人都紛紛念及他的好處,覺得這小子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死者為大」,老師們也進行了反省,該同學學習刻苦,動手能力強。教解剖的孫老師,也暗暗後悔,悔不改那樣對待這個「好學生」。

    食堂裡的師傅們也想起了那個小伙子,大嬸、大姐們都覺得他其實不是那麼討厭的。說起他整的那點事情,還是很有意思的,為平淡的校園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曹文軒也大度地跟小弟們談起,承認不是這小子的錯,要好好整整他的念頭也不該有。

    心理系的杜雪妍,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無故把韓端害成了那樣,還沒得及正式道歉,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也許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了。

    學校裡亂成了一鍋粥,學校領導一直在考慮怎麼向韓端的父母解釋,連賠償的金額也提到了校董事會的討論議程。

    作為唯一的人證,這個叫劉想的學生是堅決不能放走的,到時跟學生家長也好有個交待。劉想這個不認真學習的傢伙,居然得以列席旁聽學校的董事會,也算是自建校以來的咄咄怪事。

    劉想的父母也在此次「邀請」之列,短短的時間內,學校破例的事情太多了。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6
正文 第四章 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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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大鳥老兄抓著即將到手的獵物向前飛去,韓端已經顧不上看腳下的路,不知道下面就是條不歸路。

    等腳下一個踩空,韓端的心裡一涼,登時墜入了雲裡霧裡。耳畔似乎響起劉想的叫聲,但這一切已經越來越遠,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韓端這時才忘了那仍自在飛翔的鳥兒,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下麻煩大了。

    不像多數人那樣,這時的韓端竟然清醒異常。在這個關鍵時刻,想到的不是美好未來還沒開始,也沒有遺憾還沒有好好泡過女孩,更沒念及雙親的傷心。

    而是想會不會像故事中傳說的主角那樣,落入深淵而不死,幸運地跌入一片可以療傷的水池,或者遇到一個與世隔絕的武林高手把自己搭救。

    胡思亂想只是一瞬間的事兒,突然韓端覺得自己被一個什麼東西掛到,下墜的勢頭止住了。心頭一喜,果然是好人有福,自己竟然也有這般好運道。

    覺得腰腹間滑膩膩的,低頭一看,不由得魂飛天外。原來是條附著在峭壁上大樹上的蟒蛇,伸出尾巴纏在了他腰間。這傢伙身子有大腿粗細,沒法看到會有多長。

    真是才過望鄉台,又到鬼門關。蟒蛇回過頭來,吐掉了剛剛含到口中的飛鳥,不停地伸著細長的分叉舌,一雙血紅的眼睛饒有興趣地跟這從天而降的「大塊肉」交流著感情。

    早聽說山上有蛇,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大傢伙。韓端向來害怕這種有鱗的動物,如果不是為了夢想,說什麼也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的。看到它醜陋的樣子,韓端噁心的想吐,閉上眼睛把頭轉過去,不敢再看,渾然忘掉了這是自己的救命恩蛇。

    側目間,底下就是不知深有幾許的懸崖,陣陣白霧繚繞,一種凌空虛步的可怕,韓端膽戰心驚,再次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一種熱乎乎的腥膻之氣噴到臉上、哄入鼻端,韓端又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蟒蛇下半部分纏住他的身體,一顆碩大的頭顱已經回轉過來,伸到了他面前,那細軟的舌頭似乎馬上就要舔到臉上。

    蛇身纏纏的越來越緊,韓端本就難受,加上這種被擠壓的感覺,終於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本來腹中空空,嘔吐物只是一股酸水。

    蟒蛇不明就裡,也吃了一嚇,倏地把大頭縮了回去。韓端這時已經產生了求死的念頭,寧肯掉落下去與清風白雲為伴,也不要進入這噁心傢伙的腹中。

    壁上一朵頑強的小花,就在石縫裡展示著自己的美麗,落日餘輝的照耀之下,分外嬌冶動人。

    韓端被這無名的植物激起了求生的*,眼下又開始四下裡打量,劉想肯定會帶人來救自己,重要的是躲過眼前的一劫。

    蟒蛇當然不肯放棄到手的美餐,腦袋迴旋,纏在韓端身上的尾部也開始加大了力氣。在它活動的功夫,韓端的左手抓到了一根伸出的枝子。

    慢慢的,手上力氣越來越小,呼吸開始有些困難,身子也逐漸冰冷,他無力地閉上了雙眼。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生命似乎已經遠離了他。

    這一刻,死神距離韓端是如此之近。同樣是大自然的創造,萬物之靈的人類,在這龐然大物面前,卻是如此渺小。

    絕望的韓端突然覺得身上的壓力減輕,難道自己已經入了蛇腹?緩緩睜開了眼。蟒蛇的尾部仍在輕輕的夾著自己,頭顱卻繞到了樹的另一側。

    一隻火紅的小鳥就站在它的頭頂部,龐大和弱小就這麼對峙著,誰也沒有動作。蟒蛇似乎已經忘記了韓端這到口的獵物。

    小鳥的形象非常獨特,身子瘦削至極,從側面看去就如同一張薄薄的剪紙一般。頭頂之上兩根細長的冠羽,喙部彎曲,呈現詭異的深藍色。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傢伙,卻讓大了不知幾倍的蟒蛇感到害怕,緊張地看著小鳥,一動也不敢動。

    韓端這被一鳥一蛇的對峙所吸引,居然忘記了自己目前身處險境,隨時都會失去生命。他在腦海裡努力思索著,突然靈光一閃。

    「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岡,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這不就是古醫書上所提到的華儼鳥嗎?

    在生死悠關的時刻,韓端佩服自己,居然這麼快就想出了此鳥的來歷,大腦從來沒有如此好用過。

    要是天天如此,那考試就不用那麼費力啦。韓端似乎已經堪破生死,在這時刻居然表揚起自己來。

    據傳此物不以草木及昆蟲為食,卻飲露為生。天生仇視爬蟲,見者必欲除之而後快。它的喙部堅硬如鋼鐵,力可開山裂石。

    傳說此鳥有靈力,相傳前醫賢何斑就曾豢養此鳥,幫助採藥,甚至可以幫忙救人。

    想不到,真的有這種傳說中的鳥兒,而且會在這個時刻出現。能蛇口脫險嗎?大不了一死,總好過餵了這可惡、貪婪的動物。

    韓端一面關注著場上的局面,一邊把右手也抽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抓緊了那根並不粗壯的樹幹。

    山谷間陣陣涼風穿過,天氣漸漸變黑,韓端感到身子都快凍僵了。而這一蛇一鳥還是一不動的僵持著。

    黑暗漸漸來臨,蛇目越來越暗,華儼小小的眼珠卻越加明亮,彷彿能自動放出光來。

    就在風吹過的一剎那間,小鳥動了,迅地在蟒蛇的頭上啄了起來。隱隱看見有什麼東西飛濺,捲著韓端的蛇身漸漸鬆馳,猛然又開始甩打起來。

    趁著它鬆開的機會,韓端猛地抱住樹幹,懸身附了上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蟒蛇仍在努力掙扎,又過了好久,才猛地從樹上鬆了開來,巨大的身體就那麼無聲無息地跌落了下去。

    再看那只華儼鳥,自鳴得意地「啾啾」唱了起來。在樹身上蹭了蹭嘴巴,展翅飛去。

    韓端暗暗感歎,好聰明的鳥兒!蛇類視力最差,天亮時就幾乎只憑獵物身上散出的熱量來猜測位置。而到了黃昏更是視物力極差。所以跟它一直耗到了現在,終於一擊斃命。

    看表現又不似書中所記載,飲露為生,分明是食用這類動物的腦髓,吸取其中自己身體中所缺乏的元素。

    可見古人記載並不全對,多有謬誤之處。以後看書,更要吸其精華,去其糟粕。

    想到這裡,韓端心中感慨。可是自己在這半空中的樹上,又如何生存下去?如果在這兒呆上一夜,就算不掉下去摔死,也會被凍僵的。看來生存下去的機會很小了。

    到了這時,韓端感到手開始僵硬,已經無力再抱緊了。才有時間想到了望子成龍的父母,不由悲從心生:「對不起了雙親,兒子無能報答二老的養育之恩了。」

    正在韓端萬念俱灰的時刻,只聽見「喀嗒」一聲,賴以存身的樹幹居然從中而斷,身體一下子又掉了下去。

    一聲慘叫,這條年輕的生命又一次踏上了九幽之路。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7
正文 第五章 總有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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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獨生兒子意外失蹤,李婷受不了這個打擊,一下子就暈倒了。韓洪生一邊叫人來守護著妻子,一邊趕緊打電話訂了機票。只要妻子一醒來,馬上就要趕赴學校。

    生育限制政策已經取消多年,如今的情況跟多年前比起,已經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多生育子女,那都是經濟條件好的家庭的專利,沒有誰會跟自己過不去。

    韓氏夫婦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也就只有韓端這麼一個兒子。

    好在兒子有出息,考入了令人羨慕的醫學院,現在只有不多的孩子才有這個才華和毅力。李婷覺得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眼看再有幾年兒子就要畢業了,竟然會出了這檔了事兒。

    韓氏夫婦趕到學校,立即又催促著校方尋找兒子。

    …………………………………………………………

    情況十分危急,樹枝折斷最後一點的彈性,使韓端的身子向內而去,撞向了石壁側。

    韓端腦子來不及思索,當然也不敢再相信那種傳說中掉下懸崖也不會喪命的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事情偏偏就這麼湊巧,再次掉下沒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塊小小的平台。韓端觸到實地,不由自主一個狼狽的滾動,就陷身在峭壁的一個凹槽中,當時就暈了過去。

    這塊位置恰好也就僅能容納一個人的身體,四周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冷風一吹,醒來的韓端才覺得自己身上早已經完全濕透了。

    孤立無援的人,就暴露在凜冽的寒風中,不住地蜷縮起身子,還好還有長長的野籐暫時遮擋、緩衝一下,真不知道是否能堅持到天亮。

    這時,他認真地想起辛勤的父母和艱辛的求學之路來。尤其是媽媽李婷,太不容易了,沒有正式的工作,為了家人能過上稍微安逸一點的生活,一天要奔波著打兩份工,以得到那微薄的薪水。

    如果上天給自己一個生還的機會,一定要多陪伴在母親身邊,一定不能再讓她那麼吃苦受累。

    韓端越想越難過,身子重重地向後面倚去,卻聽一聲響,整個人居然向後倒了下去。

    石壁的後面竟然是空的!!好像穿越了一道會旋轉的石門,韓端覺得身體進到了一塊更大的空間中,意外的落空讓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聲慘叫就從嘴裡了出來,空洞的回聲繞耳不絕,把他本人都嚇了一跳。

    裡面黑洞洞的,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不過小了吹拂的冷風,卻比外面暖和多了。

    韓端翻了個身,身下一團柔軟中透著溫暖,覺得非常舒服,不由就仰身躺下,這才覺全身又酸又痛,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了。

    一陣睏意襲來,又累又乏的韓端努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不斷地告誡自己,這黑乎乎的山洞裡,也指不定會有什麼野獸、毒蟲,千萬不能睡過去,否則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意識雖然還想保持清醒,但經過連番意外的韓端實在是心力交瘁,終於還是睡了過去。

    …………………………………………………………………………

    搜救的隊伍幾乎翻遍了整座荒山,惡龍坡自聳立在此不知多少年,大概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

    可韓端真的就像從人間蒸了一樣,除了在谷底現了一根折斷的樹枝和一具蟒蛇的屍身,不要說血跡、骨骼,連一絲布縷也沒有現。

    劉想父子甚至把蟒蛇的肚子剖了開來,仍然一無所獲。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儘管學校和社會已經無奈的放棄,韓洪生、李婷夫婦仍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兩口子在幾個同來的親戚、劉想及其家人的陪伴下,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尋找,直至看不見路了才回去。李婷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活生生的兒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可是她賴以生存的命根子呀。

    劉想也還抱著一線希望,因為韓端的破手機還沒有被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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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飢腸轆轆的韓端睜開了眼睛。放眼四處打量自己容身的地方。這只是個小小的山洞,也就一間房子那麼大。韓端慢慢思考,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想到了武俠小說中的描寫,某個山洞裡住著一位活了幾百年的絕世高人,或者藏著常人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籍,甚至還存有數千年未出傳世珍寶。

    但韓端明顯的要失望了,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洞,灰色的石壁,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洞裡乾燥,他躺的地方是一片軟軟的枯草,外面的風吹不進來,倒也不覺寒冷,也不知道在這兒睡了多久。

    他走過去用力地推推剛才進來的地方,現一動也不動,根本在白費力氣。

    韓端洩氣地坐在地上,雖然僥倖逃脫了被摔成肉餅的厄運,大約還是要餓死在這個山洞裡,那還不如掉下去來個痛快呢。隨身攜帶的手機,是爸爸淘汰給他的,在墜崖的一瞬間,先自己而去了,這時必定已經粉身碎骨,那麼希望何在?

    稍事休息,置於絕地的韓端又有了強烈的求生*,在山洞裡四處摳**摸,幻想著能現傳說中的機關---輕輕一觸,猛然就會洞門大開。

    看來看去,實在沒有任何讓人眼睛一亮的東西,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又會黑了,那樣洞中僅有的一點光亮又會消失,韓端自認為膽子向來不算小,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懼怕黑暗。

    肚子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口也幹得要命。韓端四處找著能裹腹之物,奇了,這兒沒有任何生物,就是想「茹毛飲血」也無法做到。

    為什麼這個山洞裡,連個昆蟲的蹤跡也看不到?就算蛇蟲、鳥獸進不來,按說也該是節肢、小爬行動物的樂園才對。

    腹中空的要命,嘴唇乾裂得厲害,韓端蹲下身去,也顧不得是否會有毒,從一邊抓了一把草兒就胡亂向嘴裡塞去。也許是餓的太久了,竟然覺得甘甜無比。

    從書裡看過不少人可以吃草,啃樹葉、樹皮,甚至吃牛皮的記錄,總覺得那麼不可思議,不想有一天也會應驗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夠活著出去,韓端覺得也足以寫一遍現代的生存傳奇了。

    不見天日的無名小草沒有一絲苦味,肥美的汁水順著嗓子就溜了進去,乾渴也得到緩解。韓端又順手抓了幾把塞到嘴裡,仔細的咀嚼著。這種植物做菜也不錯,似乎比食堂裡那無味的菜蔬味道還要鮮美。

    韓端驚奇的現,這些小草長的甚是規則,沿著石壁根下圍了起來,不由感歎造物神奇。

    盯著小草看了半天,似乎還應了某種造型。他忽然升起了一種奇特的感覺:不會是有人特意種的吧?沒來由的想法激勵了韓端,也許別處會有出口也說不定?

    韓端爬起來四處察看,仔細地用手摸著石壁,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沒現任何不同,韓端大為失望。洞裡的光線越來越暗,也許天又黑了,但關閉如此嚴密,光線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呢?韓端重新躺回到枯草上,雙手枕在腦後,沉思起來。

    洞裡又徹底黑了下來,韓端沒想到一點頭緒。手碰到口袋,觸到了個硬硬的物事,是和劉想為防萬一帶上的防風打火機,跟手術刀、止血鉗放在一起,竟然沒有隨著手機掉下去,也算是萬幸了。

    韓端又來了精神,握了一把枯葉點燃起來,拿在手裡照著洞壁。

    在轉了幾圈之後,覺得有些頭暈,猛然清醒,趕緊熄滅了樹枝,在這個封閉的山洞裡,怕是不等現什麼就會被燃燒的廢氣的熏死。

    韓端摸黑扯了幾把植物吃了下去,強迫自己躺下來睡覺,只有保持良好的體力才有生還的可能。

    可是要想再次睡著談何容易,腦子裡亂極了,過去生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現出來,想到了親人和朋友、同學。

    前幾天生的事情當然也不可能放過,那個陷自己於「不義」的心理系女生,可恨到現在也不知道長什麼模樣,還要背一個這麼大的黑鍋。

    如果不是這事的緣故,自己也不至於會跟劉想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找什麼標本做解剖吧。

    哎,劉想不知道急成什麼樣了,學校可千萬通知父母,媽媽身體不好,要是得到這個消息,更會急的不成形了。

    想到這裡,韓端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出這個可怖的洞**。黑暗中的日子如此難熬,根本不能成眠。

    這兒為什麼沒有活物?韓端又想到了這個問題,心裡只盼著天快點亮起,好再一次的搜尋。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19
正文 第六章 別有洞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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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黃河不死心,作為韓端的父母,韓洪升和李婷不到最後關頭自然沒可能放棄,學校也只有盡力幫著這對可敬的學生家長。

    韓端的失蹤還帶來了一個很大的改變,在隨後修訂的中洲大學學生守則中,校董們一致同意加上如下一條,並在第一時間印了下去:所有學生和教師離開市區時,一定要向學校遞交書面報告,否則如生意外校方概不負責。

    這個本來沒什麼特別的學生,除了學習成績尚可,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引了這麼多事,多年未動的校規都要因他而修改,今年是沖了什麼煞星?

    ……………………………………………………………………

    迷迷糊糊中,韓端現洞內又亮了起來,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抓緊所剩不多的機會。不見陽光,又只能吃草度日,身體狀況明顯下降。

    照這樣下去,也不需要再遇到什麼凶物,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躺到草堆上,等候著死神先生的大駕光臨了。

    順著石壁一點點的摸過去,韓端現對著洞口的一面上似乎有圖案,趕緊把打火機點燃,好看個仔細。

    還真的是圖案!看那銳利的痕跡,顯然還是用刀子刻上去的。韓端心裡一喜,只要有人為印記,就說明曾經有人來過。周圍也沒現有屍骨,既然別人能進來又出去,那自己不是同樣有機會?

    讓他最感奇怪的是,這線條簡單的圖案似乎是幾幅行醫圖。描繪逼真,內容淺顯,他也盡能看得明白,只是很多地方顯得有些粗陋,但跟他在書中見過的醫理還是基本相符的。

    好奇心起,但為了保存僅有的火種,韓端熄滅了打火機,等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這才對著幾幅圖仔細打量:畫中人物都是古人,從著裝上可以看的出來。以韓端的閱歷,自然想不出生在什麼年代。

    畫中有正骨的手法,甚至還有幾幅似乎是在做闌尾的切除術,旁邊刻了冒著熱氣的水盆,還有幾條類似腸線以及包紮用的布料,跟當今社會所用截然不同。

    術者手裡握著一把刀子,看形狀應是木柄的,而刀頭跟現代的手術刀外形還蠻相似的,那執弓式的持刀法,跟外科書上寫的非常神似。術前先給病人喝了一碗液體,似乎還冒著騰騰的熱氣。人體上標出了幾個**位,上面插著細針,這些都該跟麻醉有關了。

    一幅幅的看過去,韓端暗暗心驚,不知道這生什麼年代,看服飾斷斷不是近年來的事情,因為最後這個朝代的影視劇,已經被拍爛了,那些服裝應該每個人都是耳熟能詳。

    難道在那麼早的時候,中醫外科就達到了這麼高的水平?在各種治療上,韓端對手術格外推崇,這也是他堅持學西醫的原因,但從來沒有考慮過還有中醫外科這會子事兒。

    如果畫中描繪的一切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祖國醫學真的足以讓人驕傲了,韓端心裡先讚了一聲。中醫地位不如西醫,就是今人的罪過了。

    唉,好多事情又何嘗不如此,就說火藥吧,是我們祖先最先明的,可現在用以造出最先進武器的,可不是我們了。

    越看下去,韓端的感慨越多。在石壁的正中,是最大的一幅畫面,非常不雅的一幅圖。與其他的畫作不同,這個是唯一上了色的。

    畫中似乎是個宮裝的女子,羅衫輕褪,未著底褲,肥大的**翹起,完全暴露,正衝著前方。大大的畫面繪製的惟妙惟肖,線條畢現,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韓端輕輕一口,不知是哪位前輩這麼為老不尊,藏在這山洞做著不可告人的勾當。

    再看下支,幾筆勾勒出淡淡的毫毛,畫中人的肛周高高的腫起,塗了顏色,色跡斑斑已經脫落怠盡,原來的紅色已經幾乎不見。

    這才現畫中人半邊臉回了過來,一臉痛苦的表情,雖然如此,仍然看出她驚人的美麗。

    「醫者父母心」,也許是自己想歪了。韓端摸摸有些漲紅的臉,幸好洞裡光線較暗,身邊也沒有其他人。

    奇怪的是這副最大的畫作卻不像別的是組圖,接下來會有一步步的治療方案,韓端更有理由相信作畫的人心有旁念。

    沒有什麼收穫,韓端悻悻地回身去抓了向把嫩草塞進嘴裡,這是他唯一的食物了,一旦吃光,那就是死期將至了。

    這洞裡除了這一圈草兒,就只有鋪在中央的乾草。韓端這才想到,枯草並不是早就在此處的。

    念頭一起,他瘋似的衝向了乾草堆,一把把的揚起到旁邊,這是自己唯一忽略了的東西,也許這下面會藏著自己的苦苦搜尋吧。

    只聽「啪噠」一聲,一樣東西隨著亂草落在了遠處。韓端趕緊跑過去撿了起來,猛地呆住了,難道真的有鑰匙?

    再仔細一看,這玩藝就跟圖中畫的「手術刀」一模一樣,果然是木柄的。可是金屬刀頭本就銹跡斑斑,卻因了自己的一摔而四分五裂。

    他一塊塊地摸起了那成為碎片的金屬,也許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呀。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刀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恢復原樣了。

    帶著一絲僥倖,他拿著也已經快不成形的刀柄來到了石壁前。如果這真的是鑰匙,那麼鎖孔在什麼地方呢?

    他在牆壁上再次搜尋,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正中央的那幅圖上,這是自己一直沒好意思仔細看的地方。

    中間那個圓圓的眼眼彷彿變成了一個漩渦,在嘲笑著韓端。機關往往就藏在最不可思議的地方,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腦邊。那麼?那個誘人的圓圈似乎越來越大。

    就是它了!韓端有些失去了理智,拿起手裡的半截「手術刀」就向那個看似有些陷進去的洞洞刺了下去。

    只見得一聲響,韓端的眼睛不由睜大了。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23
正文 第七章 別有洞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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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一根食指,輕探著那個微陷的圓窩,只是韓端再也沒了初見時心中的悸動。

    再看看自己手裡剩下了一把的碎木屑,這個大男子漢真的想哭出來了。不管這是不是鑰匙,都已經不可能再用了。也就沒法再知道那是不是開門的鎖孔了。

    有些氣惱的摳著那個圓洞,在心裡恨起起來,周圍一圈腫脹還是那麼明顯:痛死你個「八婆」才好呢。

    但這兒雕刻的真是逼真,「肛周膿腫」的一切表徵畢現,連波動最明顯的部位似乎都有。觸手上去,似乎還有些軟軟的感覺。

    隱約現上面有字,韓端掏了打火機照亮,隸書的繁體,好在他對書法有特別愛好,也能認得出來---「醫者父母心」。

    「醫者父母心---醫者父母心……」韓端嘴裡念叨著,有些氣恨。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對著一個石刻的大**,講什麼狗屁父母心。

    手插到口袋裡,突然碰到了一把手術刀,是自己和劉想出來的時候帶的就給你父母心好了。

    韓端拔出自己帶來的刀子,衝著膿腫的最明顯之處就割了下去。

    奇跡出現了,就在韓端刺下去的那瞬間,只聽見「隆隆」聲跟著響起。

    是開門的聲音,韓端大喜過望,原來機關真的在這裡,幸好口袋裡有把手術刀!

    回頭看去,卻見來時的門仍舊緊緊關閉,哪有一絲打開的跡象。氣得一甩,手裡的唯一鐵器也給扔了出去。

    韓端張著一隻手愣住了,刀已經離開手好長時間,怎麼也沒聽到一點落地的聲音?向出手的方向看去:石壁的側角上開了一道小門,其實是石壁上開了個大黑洞。

    「病急亂投醫端不及多想,拔腿就直奔新開的小門。鑽過去之後,現了裡面原來是另一番天地。

    比外邊的那個小間寬敞了很多,也明亮了不少。抬頭看去,頂上有一顆珠子出了熠熠的光。

    正中有一具塑像,雖然做工粗糙,還能看出來像個古代的行醫者,傳說中就應該是這的樣子。坐在一塊石頭壘起的檯子上,面前擺了一塊石做的蒲團。

    到了此時,韓端不會對這些泥塑木雕感興趣,他關心的只是出路在何方。仔細四周觀察,用手細細摸著,還是失望。這間大大的石室裡,除了這一人一蒲團,再無他物。那就是說,還是沒找到出去的路。韓端狠狠地瞪向面帶笑容的雕塑,***搞什麼玄虛。

    反正再無收穫,他又把視線投注到塑像的身上,近前去仔細摸摸,看看是不是身體上隱藏了什麼機關。

    用盡傳說中的各種手段,韓端進塑像進行---敲打、扳動、旋轉、牽拉、按壓,檢查的範圍遍及身上所有的突出器官,什麼鼻子、耳朵、甚至偷偷摸了摸老前輩的不雅之處。

    那具老爺像還是紋絲不動,一點也沒有要洞門大開的跡象。如果老人家九泉之下有知,一定會被韓端的各種不敬、不法行徑氣得鼻、口躥血,可現在能做的是默默地忍受。

    同樣不忿的還有韓端先生,看到塑像手裡拿了一塊皮子,他轉到前邊一把搶了過來,放到眼皮低下一看,鼻子都給氣歪了。

    上面還是隸書繁體:入我門來,即有緣人,拜我一拜,為我門生。

    跟傳說中的各種版本一模一樣,還真的有人設計這種老套遊戲?古人真是奇怪,這種小把戲也樂此不疲,逗老子玩什麼玩,***我根本就不想做誰的門生,老子只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外面大好的花花世界在等著我呢!

    在黑暗中獨自生存了一段時間,韓端的性子已經幾近失控,變得十分容易暴躁,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恬淡忍忍的耐心,什麼謙謙君子去吧。

    想都不想,他抬腳就踹在了那個端端正正擺在某人面前的蒲團上。卻忘了此乃石頭製成,用的力氣又大,「哎喲」一聲,吃痛的韓端抱著自己的腳就坐在了地上。

    奇跡再一次生,韓端一腳中的坐在地上之後,塑像出了一聲難聽的聲音,說笑吧比哭還難聽,疼痛讓他的心靈恢復,在心裡做著評價,就不能好好製作一下嘛,電腦合成這麼方便。

    片刻之後,塑像緩緩移動,向旁邊閃了開來,一道門在塑像的身後緩緩打開。

    一幅布條也隨著從門的上方垂了下來,大概是年代已久,已經變了顏色,上次的字跡了有些模糊。看看上面所寫,韓端的眼睛都瞪得要掉出來:哈哈性格,我喜歡,不拘泥常理,才能夠做我的好弟子。

    這老傢伙,是個受虐狂不成,這樣反倒成了,韓端被氣歪的鼻子又正了過來。

    老頭,我就奉陪到底,看你還能玩些什麼新花樣!」韓端懶得再囉嗦,更不逗留,抬腳就向後面新開的石門走去,看看到底今天會帶給自己多少這種「芝麻開門」式的不可思議。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2 18:25
正文 第八章 別有洞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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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決心玩到底了,反正是死是活還是未知數,臨終前能跟某人完成個有趣的遊戲似乎也不錯。

    石門之後空間不是很大,也有一顆懸在頂部的明珠照亮。洞中央放置了一張長條的石几。這次韓端學乖了,只奔石几而去。只見從外向內依著順序放著幾塊薄薄的石條,上面都刻了字。

    「孺子可教也。」這是他從最上面看到的,顯然跟前面出自於同一個人的筆跡。

    韓端低頭仔細閱讀,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都是些基本的醫學測試題,看起來都不很複雜,只是說法與教科書上有所不同罷了。在進醫學院沒多久,他就接受過這類測驗。

    每道題的下面給出了幾個答案,每個答案下面都有一個石製的按扭,意思比較明顯,認為哪個正確,就按下去。

    韓端答了幾題一試,果然如此。不禁有些好笑,想想現在競賽時用的搶答器,據說還是從國外引進的,豈不知我們的老祖宗早就會用了,想來也很費了一番功夫。

    最後一道題是:體弱、乏力、消瘦,多飲、多食、多尿,且尿有甘味,此或為何症?

    雖然沒有學過中醫,但韓端看書相對頗雜,毫不猶豫從下面的答案裡選擇了帶有「消渴」兩字的扭按了下去。

    原來前人早就對糖尿病的症狀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認識,「尿有甘味」,他在嘴裡反覆念叨了幾遍,還是忍不住罵了句人嘗尿來著。

    現代很少再有人有這種大勇氣、大智慧了。品小便、嘗大便者,恐怕只有在跟有關黑社會的恐怖片中才能見識到,當然也一定不是心甘情願。

    真是可敬的前輩,如果沒有這類勇敢的嘗尿者,祖國醫學怎麼會不斷展,今人又怎麼會有這麼明確的認識。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現在唯有中醫可與西醫分庭抗禮了。

    生平第一次,韓端衷心為中醫感到驕傲,這種崇敬過了他一直以為無可比擬的西醫外科。對中醫,他就覺得針灸還有點意思,到如今他才明白,原來中醫並不是花花草草、枝枝葉葉那麼簡單。

    隨著最後一個扭按下去,又聽見了聲熟悉的「軋軋」聲響,韓端這次肯定自己不會再感到驚奇了,有了「前科」,再出現一個洞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眼前豁然一亮,一個巨大的洞**出現在眼前。本以為已經見多不怪,但洞中美妙天地帶來的巨大的反差,還是讓韓端不由自主又睜大了雙眼。

    看到這個新開的洞**,韓端不禁想到,**洞一個套著一個,這到底算什麼所在,不會整座山峰都被這位尚不知是誰人的前輩掏空了吧。

    這個洞裡沒有現夜明珠的影子,但卻比前面那幾個都亮了很多,似乎還有點陽光的味道。這是久違了的感覺,韓端用力地吸著鼻子,貪婪地吸收著新鮮空氣。

    裡面高高低低生長著不少植物,呈現不同的色彩,這也是韓端入洞以來次看到了綠色。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汪清澈通透的溪水。

    這幾天就是吃草,吃喝全靠,一口水都沒機會喝上。到了這時,韓端再不想其餘,不顧一切地奔到池邊,趴到邊上就猛灌起來。

    清清的池水冰涼沁人,帶著些許甘甜,絕對不是普通的山泉,一會兒韓端的肚子就飽脹起來。

    「舒服!」他暗自歎了一聲,乾脆仰面躺在了池邊上。

    「叭嗒」一聲,又有一滴落在了水面上。他這才現這水不是由地面生成,而是一滴滴地從頂壁的石縫上落下。

    仰面朝天的韓端舒服地閉上了雙眼,覺得池水行經胃腸,通體舒泰,享受至極。身體也有了活力,幾天來壓抑的情緒也似乎被緩解。

    伸展四肢,睜開了眼睛,高高的頂壁上也刻有字呢!

    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會吧,這麼高、這麼小的字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看來自己的行動一步步的都落在那老傢伙的算計之中,就知道自己會躺在這兒,才能看到頂上刻的東西。

    到了這時,尚還不知道他人是鬼己到了這裡,就算是鬼也沒什麼好怕的,如果一旦自己身遭不幸,那也就很快與他平級了,何懼之有?

    韓端百無聊賴地看下去。

    「能認請此處,想必汝已飲用了池中的聖水,該水並非普通的鐘乳靈泉,而是由山崖上集天地精華的珍貴藥材腐液積聚而成,功能洗骨伐髓,汝已擁有了越凡人的力量,必將行不尋常之事。」

    端搖了搖酸的脖子,壓根不相信有這樣的事情。要是喝點水也能脫胎換骨,那麼人的奮鬥還有什麼意思,繼續看下去。

    子,汝必定不信,站起活動腿腳一試便知,之後當知老夫所言非虛。」不管怎樣,這位前輩稱後來者為小子都沒錯。

    奇的是留言者彷彿知道「讀者「會有怎樣的反應,字裡行間也是妙趣橫生。韓端越覺得好玩,當真就站了起來,抬手晃腳的扭動身體。

    不經意間一個輕輕的縱越,居然不小心躍過了面前那個小小的池子,韓端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哇,是真的,這一跳怕不還得有七、八米遠,平時能跳到五米多也就是不錯的成績了。這下要回去參加校運會,跳遠紀錄那還不是囊中之物?

    校隊那幫小子沒白沒黑的訓練,還不如跑到這兒來喝口水呢。韓端又想試試自己的力量,看看身邊一株小臂粗的及肩植物,一伸手攥住,猛然一伸身。

    不可思議地睜圓眼睛,這株堅硬的傢伙居然已經握在了自己手中是早有這麼大的手勁,在外面的樹上還不得把那條囂張的臭蟒蛇給扯成兩段?

    有點意思嘿,韓端趕緊跑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接著頂上的字看下去。卻再無此前笑話了。

    「汝左拐,會了現一個小間,進去後,石台上放有一白玉盒子,將其打開,老夫一生心血全在裡面,後輩小子,好運吧。」

    韓端再無懷疑,原來秘籍是真有的,不過照此前經歷,參考目前形勢,應該不會找到什麼蓋世神功,但能幾本醫學典籍也不錯嘛,這老傢伙有兩下子,學學他的本事也不錯。

    如言左行,果然有一個象套間的小小石洞,裡面也真有一個石台,上面果真放著一個白色的盒子。

    盒子色澤暗淡,看外表也只如普通的石盒,哪有想像中白玉的玲瓏剔透。韓端不以為然,還以為拿到書後,還能留下塊大玉石給他呢。

    如果有其他寶物也不錯,如能僥倖脫險,悄悄一賣,說不定還能換得大把的鈔票,以後媽媽就不用這麼辛苦了,自己不也需拮据度日,偶爾還需要大想的支持。

    時隔不知幾許年,今人的想法前輩人定無法瞭解。布下機關的那位不知何許人也,若泉下有知,曉得「接班人」韓端有如此不文之思想活動,未知會做何感想,也許會再次口吐鮮血而亡。

    不過,他老人家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吐血恐怕得是活過來才行,那才真成了駭世驚俗。

    韓端想得簡單,也未曾去擔心打開的瞬間會有傳說中的毒氣、飛箭之類的噴湧而現,直接就奔向了那個所謂的玉盒。

    不起眼的盒子觸手頗為沉重,恐還真不是普通石材,會是什麼傳世寶玉也很難說喲。

    韓端將象把手的一端用力一提,玉盒卻沒能似想像中的應手而開,反做了一個與受力方向相左的移動。

    他納悶地瞪大雙眼,那盒子非常怪異地滑向了一邊,倒是下面又出現了一行熟悉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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