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花開杏林 作者:雪域傾情 (停載中)

紫雲居 2011-9-12 18:07: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96128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06
正文 第九章 別有洞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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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眼前怪異的一幕又一幕,韓端無法不這樣去想——洞府的主人,生前一定遊戲紅塵,是個老頑童級的人物,否則哪來這麼多的彎彎繞,但連番幾次的慣性,卻還是讓他先去讀那行字跡。

    「若想順利開啟寶盒,須繞至右邊牆角的圍欄,找出幾株常青的植物,上有四季不落的果實藍、黃的果子各取一枚服食。」

    韓端更不猶豫,就向右邊看去,現那兒光溜溜的一片。繞過一個拐角,真現了一個小樹樁結成的圍欄。

    圍欄雖不高,卻弄的很漂亮,顯然裡面的東西非常珍貴,主人難得的重視。內裡種了幾株形態各異的植物,上面真就各結著紅黃數枚果子。

    枝葉很普通,看上去呈半干狀,韓端很奇怪,不知道這些果子怎麼不會瓜熟蒂落,多少年來一直都能保持這種狀態。

    伸手各摘了兩枚放入嘴中,韓端被逗弄的久了,早就不是個守規矩的孩子了,心道我就不聽你的,又能把我怎麼樣?

    果子濃厚多汁,入口甘美,八枚瞬間就落入了腹中,就如同自己滑下去一樣,韓端覺得真是天下美味無過於此。正想邁步回到玉盒前,突然腹內一陣絞痛,腰馬上就彎了下去。

    心道壞了,後悔沒聽老前輩的話。一陣內急,又不忍污染了這處乾淨所在,拱著腰就跑出了這間小室。四處一看,一邊壁角下有處雜草叢生之地,奔過去就蹲了下來。

    痛快,韓端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暢,真是立竿見影,肚子也立即不疼了。

    長長的舒一口氣,卻見這個角上也刻有字跡。以手撫之,韓端差點要哭了。

    「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不會乖乖聽話,一定各食了兩枚吧,對了,就該做樣,越來越合老夫的胃口,這才會達到功效。」下面繪了一張小圖,一位古裝者用手掩著鼻子。

    韓端這才心悅誠服,明白這位前輩必定有過人的大智慧,私下裡偷偷叫老傢伙也不敢了。

    不管怎樣,事情還是要做,他迅拉上褲子,返回到玉盒前。輕輕一拉,玉盒應手而開,一張小羊皮紙飄了出來。

    「打開這個盒子並不需要太大力氣,只是機簧開啟一定得兩次,第一次開啟了道機括,再次輕輕一拉就會自動打開。我怕年代久了,機簧不那麼靈活了,所以才要你先去排泄,這會兒功夫就足夠了。看到適才那片雜草了嗎?是特意種在此處的。」

    長到這麼大,除了幾天前親了具百年老屍而被搞到臭名昭著,是第二次被整得如此之狼狽了。好在還算善意,韓端真正哭笑不得,開玩笑也沒有這樣的。邊想著,用力把羊皮紙丟過一邊。

    裡面居然又是一個盒子,這次可是晶瑩剔透,散著溫溫的光彩。原來真正的玉盒在這兒啊,韓端高興了,好東西,如果拿出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玉盒上還有字跡,韓端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迷宮。

    「別認為老夫是逗你玩兒,你如果不服食八枚果子,是不會有力氣打開這個玉盒的。」

    還能說什麼,韓端唯有慶幸沒與這位老前輩同處一個年代,否則……

    打盒子吧,韓端用足了力氣,提起玉盒準備掰開去。

    「且慢。」就在這當口了,玉盒底下突然又出現了一大疊字條,頁上的字特別醒目。

    此時此刻,韓端想不服氣都不行就玩到底吧,他又放下玉盒,拿起字條。

    「休要這麼魯莽,知道老夫是什麼人嗎?」

    雖然沒人看見,韓端還是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這個老頑童是何方神聖。

    經過一番折騰,韓端明白這位老前輩從頭到尾只是開玩笑佈局,絕對不像有什麼惡意的樣子,心裡根本就不設防了,完全帶著一副輕鬆的心情來面對所生的一切。

    「我乃天朝年間鄉醫杜龍是也來大概也沒什麼用處。但既然你要做我的弟子,還要清楚點的為好。」

    杜龍,韓端當然知道,歷朝歷代名醫無數,但像他這樣鼎鼎大名的也屈指可數。關於他的許多故事,至今仍廣為流傳,中學的教科書上還有關於他的一段呢。

    這位老前輩遊戲人間,顛倒眾生,治好了無數疑難雜症,尤其被奉為中醫外科的鼻祖,開膛破肚,無所不用其極。據傳其創的麻醉方法,在數百年前就已經達到無痛。只是其方失傳已久,究竟如何施為,今人卻無從知曉,也再無一人能達到如此高度。

    中醫療法曾與西醫內科一樣,讓年少輕狂的韓端很放不到眼裡,杜龍因為做的事情而讓韓端感覺不同,因為他能夠做手術。

    由於當時條件所限,每張紙簡上只能留下為數不多的字跡。韓端一張張的翻下去,這幾乎可以算是杜龍的自傳了。其中許多都不為人類所知,更有許多明顯就是謬談了。

    「人之一生,可以糞土金錢,但古往今來,能勘破聲名關的又有幾人?想我杜龍雖自詡懸壺濟世,但求溫飽亦再無他求,但名利當前,亦不能免俗。老夫即將辭世,不求他為,但得一佳徒可傳衣缽足矣。可歎,如此些微心願竟然不能競功。此處為老夫年輕時偶爾現,故今潛入此處,以期留下一生心得,以待有緣。想老年碌碌,老夫實有愧於先師、長輩。黃泉想見,實在無顏。」

    讀到這裡,韓端感動,杜老前輩的境界確實無人能及。所謂求名,居然是只恨自己未能找到一個好的傳人,好傳承其濟世救人之舉。

    難道自己竟然會有絕佳際遇,學到失傳已久的中醫絕學嗎?這可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好事,可惜對中醫知之甚少,如果只憑幾本醫書,就算杜龍學究天人,怕也是無法讓自己窺得前輩醫術之神妙。

    這一通遭遇之後,韓端雖不能說是已經大徹大悟,但對這生死關卻有些看開了。生死未卜,前途未明,但求隨遇而安。

    「傳有西洋醫學,頗多人推崇。但我學之精妙,又豈是常人所能領悟。可歎無知之人,但有怪草藥者,怨其不能藥到病除,豈知一草一木,皆有靈性一分均謬以千里。」

    讀至此處,韓端覺得話雖淺顯卻深得奧妙,不禁感歎自己以前見識淺薄。

    「知此洞**之中為何不見昆蟲、蝙獸?既至此處,汝必此在外室盤桓時久,亦曾服食所種〔菹草〕果腹。此物本生於崳山之巔,若能善加培育,功可驅蟲辟邪。自此之後,普通毒物必不能加害於汝。」

    幾叢小草,居然還有這等神效,實在大出韓端意料之外,但親眼目睹杜前輩的種種表現,又無法不相信。

    「若汝耐心閱完,想必玉盒中物之穢氣此時亦已散去,可順利開啟矣。」

    杜龍老前輩確是算無遺策,連這點細枝末節都在控制之中,實為絕頂聰明之人,韓端不能不心悅誠服,看看再沒有其他的字條,這才依言去開啟寶盒。

    手剛觸及玉盒,還不等韓端用力,盒蓋突然自動彈開,與此同時,一物猛然自盒中彈出。

    韓端已是全身心不設防,突生變故更是始料不及,一股彩色煙霧在室中漸漸瀰漫。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08
正文 第十章 重返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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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睹物思人,韓洪生夫婦還是日漸憔悴,尤其李婷,簡直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獨生的兒子數日不見,儘管有他的好朋友劉想整日在身邊,盡己所能排解二位老人的憂苦,博二老一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為了好友,劉想動用了家族的一切能力,定要把該死的韓端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惜總是無功而返。

    表面上他在陪著韓端的父母,這些都是在暗中悄悄進行,不為外人所知,如果韓端在場,一定不會相信劉想家竟然能調動這麼多的人手。

    每天,一堆人都去那惡龍坡,但又總是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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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懵懵懂懂地從山裡走了出來,山洞裡果然有另外一條出路。憶起洞裡生的一切,只覺得如在雲裡霧裡,但腦子裡的被裝進的東西卻不是假的,更不知道何時才能完全消化掉。

    對杜前輩的佩服已經不是言語能夠表達,在出洞前,韓端特意又回到塑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響頭,似乎唯有沿襲這古代的禮節,才能表達心中的敬意。不想這一磕下去,竟還有些意外的收穫。

    天色尚早,在一處好不容易現的水窪旁,韓端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影子,覺得頗有點在逃犯的味道了,臉上在落下懸崖時的疤痕已經結痂,還好穿的都是短衣、短褲,雖然破了點,倒也不能算作衣衫襤褸。

    不過狼狽的僅是外形,可能是服食了不少異果的原因,身上還沒有餿了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清香氣味。

    些許小傷,比起韓端的意外收穫,已經算不得什麼。「囚禁」在洞裡這幾天,他沒有了時間的觀念,嘴裡倒是淡出了個鳥來。

    他考慮地比較簡單,壓根沒想失蹤了這麼長時間,學校早裡已經亂了套了,父母也大老遠的被揪了來。

    現在就是一心想趕緊回去好好吃上一頓,對起肚皮老兄。匆匆洗了把臉,把亂作一團的頭稍稍做了整理。

    回到市區時,天色還早,到學校還有一段距離,他也沒顧上別的,看到那家比較熟悉的餐館就一頭紮了進去:「老闆,來三碗肉絲面。」

    這動作已不能叫吃飯了,韓端幾乎就是搶起碗倒進了肚子裡,連湯水也一點不剩。

    摸摸肚皮,感覺還差點,又叫道:「再來一碗!」

    端面的小姑娘剛剛為他擺好了三雙筷子,以為後面還會有人來。聽到他叫,一回頭的功夫,卻見三個空碗擺在桌上。大驚之餘,忍不住掩嘴偷笑:這個民工不會是餓死鬼投生的吧。

    在洞中連續幾天不見天日,韓端臉色呈不健康的白色,唇上的鬍鬚也冒了出來,還好鬍子本來不多。

    還算英俊的外形早已邋遢的沒了樣子,加上臉上、身上的傷痕,有些破損的衣服,再這樣吃法,勢必容易引起人的關注。

    以前在這兒吃過,老闆娘在同學中評價向來不高,人稱「心黑手辣」,她自有更大的擔心,吩咐服務員把那塊「小店概不賒賬」的小牌悄悄擺到了他的桌子上。

    韓端摸摸口袋,還好,幾十塊錢,夠付財的了。這幫傢伙,怕是把自己當成吃「霸王食」的了。大概看自己的樣子不像什麼好人,又不敢明說,說不定悄悄叫人去了吧。

    他暗暗氣惱,大聲說了句:「狗眼看人低。」

    摸出二十塊錢,一聲拍在桌子上。韓端覺得情緒好像不太受控制一樣,自覺多了些戾氣。

    想想又好笑,也許是在洞裡面悶的時間太長,很容易激怒。不過這招倒好使,看在錢的面子上,店裡也沒人多言,第四碗麵很快就端了上來,度還比前三碗快了不少。

    但他已顧不上別人的眼神了,又把一碗麵條扒了進去,才打了個飽嗝,舒服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總算好受多了。

    這麼多東西丟下肚去,也給漲得不行,韓端坐在座位上動都不想動。看著好心服務員送來的那碗麵湯,實在是喝不下去,就四處看看吧,權當喘口氣休息一下。

    這個小店跟學校隔了幾條街,東西也便宜,不少同學都知道這個地方,經常會跑來打打牙祭。因時間尚早,吃東西的人也廖廖可數。

    看了半天,沒現有熟人。摸摸背後的小包,都在,這裡面可有不少好東西。吃飽之後不願動,這一段時間又沒休息好,就有些乏了,不自覺地迷糊起來。

    「老闆,我真的錢包被人偷了,我回學校馬上拿了錢送回來還不行嗎?」清脆的女聲驚醒了韓端的好夢,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韓端看到一個女孩正在跟老闆娘計較,長得倒不賴,穿得也整齊,據判斷肯定不會吃白食的。

    他在心裡偷笑,店裡看樣流年不利。女孩身材瘦削,彎彎的眉毛,雙頰也很有特色,別人都是「酒窩」,到她這兒成「酒線是很漂亮,他卻也不怎麼在意,就專心看小氣的老闆娘會怎樣處理。

    胖胖的老闆娘看來今天心情不好,態度極其惡劣,有些出言不遜,一點也不懂得惜香憐玉。

    韓端想她是不是因聽自己的話受了刺激,女孩的面前也就一個吃了一半的小碗,一個小碟子,這麼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再怎麼吃也沒多少錢嘛。

    要在平時早就衝上去了,可這回經歷一番生死劫回來,韓端卻不似平時那般衝動了。

    依舊冷眼旁觀著,韓端自己都能感到心態比以前有了很大變化,至於究竟為何,卻還沒來得及細想。

    大約欺她面生,女孩幾番解釋沒有收效,老闆娘仍然不依不饒,絲毫沒放過的意思,擺明要把某處受到的氣撒到這個小姑娘身上了:「你也別囉嗦了,實在沒錢就把上衣先壓到這兒,等你拿了錢來贖。」

    吃飯的人少,也沒個好事的仗義執言。女孩子面嫩,又很少經歷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禁不住心裡的委屈,居然嗚咽地哭了起來。

    韓端無名火被勾了起來,這麼大熱天的,女孩兒如果脫下外套,裡面鐵定只有內衣了,也太過分了吧。

    正好女孩轉身抹淚,韓端看到她胸前戴著的那枚校徽,原來這嬌滴滴流眼淚的姑娘還是的校友呢。

    心中有氣,他故意擺出壞壞的樣子走到吧台前,用中指敲敲老闆娘面前的檯子:賬老子付好了。什麼狗屁玩意,你就沒個遇到意外的時候,這點小錢還斤斤計較?」

    韓端拿腔拿調,自感匪氣十足,暗自得意是劉想看到自己這副德興,會做何感想。以前的他可是最願意做得修養十足,任何時候都希望能顯得彬彬有禮。就算前陣子因「校園事件」別人對他指指點點,也能安之若素。

    現在全變了,不會是那些花花綠綠的破果子吧,讓自己連性子都生了變化,難道它們還有「亂性」的作用不成?

    既然做了,就索性到底。他把自己口袋裡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又一次拍在桌子上:「夠不夠?」

    生意人的原則,只要有錢,就一切好辦。老闆娘裝模作樣地回頭,又拿計算器加了加,報了個錢數。韓端如數把錢給了她,僅剩下的一塊錢空中一拋,又裝回口袋裡。

    堅決不做無謂的冤大頭,豪爽到把自己唯一的家當付了小費,就算漂亮女孩面前也不至於。

    女孩見韓端說話痞氣十足,細看面貌、神情又不似那種大凶大惡,人家總是幫了自己的大忙,勉強道謝。

    韓端這次看清了,女孩長得確實不是一般的漂亮,梨花帶雨的臉龐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女孩搞不明白眼前的韓端是什麼路子,看他的穿著邋遢,儀容不整,又不那麼像好人,當然不願產生瓜葛:「這位師傅,太感謝您了。您能在這兒等一會兒嗎?我回去拿了錢就和同學送來。」

    聽出女孩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韓端裝出玩世不恭的樣子笑了笑,大度地一揮手:「不用了,老子一會兒急著趕路呢。」

    女孩遲疑了片刻,說道:「那多謝您了,能留下您的聯繫方式嗎,手機號也行,我一定會還錢的。我是醫大一年級的學生,名字叫---」

    「我沒有手機,現在也還沒地方住。」韓端故作不耐煩地回答,還手機呢,早就粉身碎骨了。

    半開著玩笑,韓端心裡也憋著笑,看女孩一臉的尷尬,不再逗下去了。到現在才出面,本身就顯得不夠厚道。又是校友,也許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碰到呢,自己這副狼狽相到時被傳揚出去,無疑雪上加霜,更於聲名不利。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在學校裡還不有的是男生願意請吃東西,相比之下,這十幾塊錢算得了什麼,自己也不是沒請同學吃過飯,就當她同學吧。

    韓端臉上還是掛著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再一擺手:「不用說了,大家同學嘛。我也不想知道,也沒想要還,一點小錢而已。」卻已不敢再自稱老子了。

    女孩瞪大漂亮的眼睛看韓端,眼前這人說是從建築工地上下來的還有三分相像,連個手機都沒有,還沒住址,壓根不像好人,怎會是校友?心裡不免有些害怕起來。

    但無論怎麼懷疑,人家總是幫了自己,不信也得信:「能告訴我你是哪個班的嗎?我回學校就給你送去。」

    韓端搖搖頭,並不覺得自己有多不妥。不過再粗心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哼,竟然小看自己,心裡沒了開始時的好玩感覺,女孩子真麻煩:「我是臨床系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了,這點小錢也不用還了。」

    從口袋裡摸出僅餘的一枚硬幣,吹了聲口哨,拋給了女孩兒,「老子手裡就這麼多了,送你坐公車回去吧,路還挺遠的。」

    說完,韓端一副瀟灑做派,頭也不回的出店去了,但一身的傷痕,破爛的裝備,無論如何也灑脫不起來。

    自己忍住好笑,還是快走要緊,現在的狼狽,可不願意尊貴的校友認出。

    總算清靜了,韓端吹著口哨,心情愉快的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掏冤枉錢請陌生女校友吃飯倒沒感覺,但最後這一塊大洋卻讓他著實得意。

    原來施與是這麼讓人痛快,哪怕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他印象中深深刻下了先師杜龍那句話:醫也---俠之大者。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10
正文 第十一章 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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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憊不堪的韓端終於走回到了學校裡,也不十分清楚今天星期幾了,只知道已經離開了學校幾天,而現在正是大伙在食堂吃完飯回宿舍的時間。

    幾天未歸,覺得學校挺親切,特意想從上自習的教室前繞過。在門前的樹蔭的小路上,突然看到吳薇薇遠遠地走來。

    儘管對她沒什麼感覺,還是客氣地招呼了聲:薇薇。」

    吳薇薇低頭走路,聽到叫聲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韓端,第一個反應是驚叫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開去。

    這丫頭,平時對自己挺不錯的嘛,就算前番「落難」的時候也是。難道就晦氣這般田地了嗎?

    韓端搖搖頭,嘴裡說聲:「神經。」繼續往宿舍走去。

    「山中不知歲月長」,韓端無法確定自己到底在那個洞裡過了多久。

    大想該著急了吧,學校和老師們也一定在忙著找自己吧。

    進山、出山,腦子就一直有些混沌,亢奮過頭不免短路,想事情出奇地簡單,全然不曾想到過別人的感受。見到吳薇薇掉頭就跑,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推開熟悉的宿舍門,劉想不在,另兩個室友胡學謙和李瑞斌正在各自的電腦前忙著聯機玩射擊對戰。

    韓端的電腦躺在一邊的桌子上,是宿舍裡四台機子中最爛的,就算他不在,也沒人擺弄。

    都是老兄弟了,韓端也不見外,走到李瑞斌的身後扶著椅子背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了聲:「阿斌,水平下降地厲害,太臭了。」

    李瑞斌從聽到有人進門,頭也沒回,聽到說話也不在意,同學之間胡鬧慣了,用平時的腔調隨口罵了句:掃了爺爺的興。」繼續注目在顯示屏上。

    胡學謙聽到聲音不對,大腦袋連著身子一齊慢慢地轉了過來,突然狂吼了一聲:「鬼呀!!!」

    拔腿就向宿舍門衝去。李瑞斌吃了一嚇,回過頭來。看到了韓端,他張著大嘴巴也說不出話來,匆匆步了胡學謙的後塵。

    今天這些同學都是怎麼了,韓端笑罵了句:「又是兩個神經病。」就走到床前,收拾起幾天未動的床鋪。

    過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他以為又是那倆小子作怪,沒好氣地應了聲:「滾進來!鬧什麼妖。」

    門慢慢地推開了,半天沒動靜,韓端回過頭,突然覺得萬分尷尬,原來進來的並不只是那兩個小子,還有其他宿舍的幾個同學和班裡的一幫女生,卻都瞪眼看著他不吭氣。

    再往後看去,難怪大伙這麼乖,輔導員也站在人群後呢!

    輔導員積威猶存,韓端搓搓手,不知所措的笑了笑,撞槍口了,原來今天宿舍大檢查。

    李瑞斌和胡學謙湊了過來,近乎慢動作的伸手摸了摸韓端的胳膊,同聲大叫起來:「有熱氣,是活的!」

    一大幫人呼啦一聲全圍了過來,「嗷嗷」亂叫起來。

    「韓端,你真的沒事兒?」這是輔導員的聲音。

    「當然沒事了,怎麼了?」韓端不解地看著這幫奇怪的人,原來輔導員查宿舍的時候也能出這麼動聽的聲音。

    就在這時,外面人聲鼎沸,更多的人湧了過來。

    門一聲被踢了開來,當先正是英勇神武的劉想同學。後面還跟著一群人,因為屋裡太滿,根本擠不進來。

    這時,韓端現了人群中有自己憔悴的父母,眼淚突然就湧了出來,用力推開人群走了過去:怎麼是你們?」

    韓洪升和李婷已經說不出話來,劉想從後面猛地踹了他一腳:「死老端,老子還當你掛了呢!」

    失蹤數日的好友突然出現,劉想口不擇言,這時人群的最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劉想,怎麼說話呢?」

    劉想一個激靈,囂張的氣焰立刻沒了,聲音再熟悉不過,原來尊敬的宋院長大人親臨了這間宿舍。

    這陣子難得一見的學校領導都會隨時出現要校園的各處,「尋委會」由中大的校長親自主持,規定只要一有韓端的消息,所有在家的人要馬上趕回學校。

    不及局勢生轉變,宋院長要求一干人等趕緊到學院的會議室去。

    從山裡出來,韓端的腦子有缺氧的表現,沒有搞清事情的嚴重性,沒意識到一個學生僅僅幾天不見能造成這麼大的影響。還一直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呢?身邊出了什麼變故?可是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會出現?難道是因為自己嗎?他覺得自己還是挺好的。

    在進會議室前,劉想把自己的父母也介紹給韓端認識。而兩家父母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

    所有的事情在心裡一一閃過,經過運算整理,韓端終於開了竅,意識到自己這幾天確實把學校裡搞亂了套。

    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說消失就消失,說出現就出現的。

    韓端的生還,父母、包括校長、院長、主任、輔導員都太喜出望外,爭著問他這幾天裡都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不知道該先回答誰的問話才是,他也不會笨到把遇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說出來,這種意外際遇哪能隨便講給別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合適。

    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跟人分享的,無論帶來的是苦惱,還是驚喜。

    而且這一切太匪夷所思,本人都一下接受不了,何況是旁觀者。迅地在腦子裡組織了一個聽起來不太離譜的理由,雖然不能盡釋眾疑,但誰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釋。

    無論怎樣,韓洪生夫婦又見到了安然無恙的兒子,學院也因為失蹤學生的回歸,而免於了引更嚴重的問題。

    放鬆下來的院長很爽快,請韓端一家到院裡的一家餐廳吃飯,因為李婷這幾天都沒能吃下多少東西。

    劉想的父親劉萊文財大氣粗,提出要到外面找一家大飯店好好吃一頓。

    他這麼豪爽,自然有其原因。自從兒子跟韓端交上了朋友,真的生了很多可喜的變化,比以前多了點上進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再加上兒子的遊說,劉萊文這樣表現也就不奇怪了。

    滿桌的佳餚美味,韓端大為痛心,早知道等著自己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何必要一口氣把四大碗麵條喝的連湯也不剩呢。

    院長也格外開恩,韓端今晚可以陪著父母住在學院的招待所裡,讓這一家子好好團聚,領導們也可以好好鬆一口氣了。

    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李婷好好的哭了一場。這幾天裡,她連一滴淚水都沒有落過,因為所有心思已經跟著兒子去了,根本沒時間哭。

    韓洪生則好好地把兒子訓斥了一頓,警告他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

    作為人子,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安慰父母,讓他們寬心。

    韓端考慮再三,沒有把遇到的意外告訴父母,這些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換作任何人也不會相信。

    但韓端知道,從今以後,自己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像從前了。

    「凌零這孩子還一個人在醫院裡呢,不知道吃東西了沒有?」李婷突然想了起來。

    見到兒子喜出望外,居然把這個可憐的丫頭都給忘了。

    肖凌零——小姨媽的遺孤,這個小魔星,正是韓端心底裡的痛。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11
正文 第十二章 小妹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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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如火如荼進行中,再度緬懷中。

    「凌零---?這死丫頭怎麼會來?」看看時間不早了,韓端催著媽媽跟他去醫院。

    大碗麵在肚子裡,再好吃的東西也只能看在眼裡。早知道小妹來了,還生了病就不在飯桌上蘑菇了。

    「這孩子,都多大人了,還死丫頭、死丫頭的,也不怕人家笑話。」李婷看看周圍劉想一家若干人等,笑著說了一句。

    只是這兄妹二人從小就胡鬧慣了,加上心情好,她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肖凌零——就是小韓端四歲的表妹,也是媽媽經常提起的小姨媽的女兒,大概算得上他們家的第四口人,也是他最親的人之一了。

    小姨媽去世時,韓端多少懂點事了,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參加了小姨媽的葬禮。

    肖凌零處在走路都不穩的年齡,在大家向小姨媽的遺體告別時,悄悄睡著了,就在韓端的懷裡。

    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要抱著個小不點,苦惱可想而知,何況還是個女孩,那時韓端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將來是個麻煩,才那麼小就會給人添亂了。

    媽媽經常訴說過去,韓端很小的時候,小姨媽最是喜歡他了,經常從東洲跑來看他,背著他到處玩,還為他買過很多玩具。

    可因為小姨住在大城市裡,韓端記事起正好就在這肖凌零的出生做前期和後期工作,見的機會就不多了,印象自然就淡了許多,對於她的辭世,也很難有太多的傷感。

    印象比較深的,就是凌零醒來時哭著叫媽媽。後來的歲月,媽媽也會經常跟他提起小姨媽。而媽媽又從不提別的親人,漸漸地,韓端的感覺裡就有了一個很深的印象。

    大概小姨去世幾年之後,還不到學齡的肖凌零在韓端家的小鎮住了一年多。她的爸爸肖天放是個生意人,那段時間正是生意最忙碌的時候。

    從小缺了母愛,那時的肖凌零性格非常叛逆。肖天放沒時間管她,又不放心由保姆來帶,才交給了李婷給照看一段時間。

    淘氣的女孩兒比之男孩子還要過分,凌零剛來的那段時間,簡直成了韓端的惡夢。

    她膽子大的出奇,上天入地只要力所能及就無所不為,比韓端的那些調皮的夥伴尤有過之,堪稱「惡作劇之母」。

    自幼不喜囂張的韓端對這個小表妹甘拜下風,避之唯恐不及。

    凌零那時瘦得有些可憐,小脖子上頂著的腦袋個頭也不大,精力卻是旺盛地驚人,韓端從來都想不通,那麼多的鬼點子她都放在什麼地方?

    後來年齡大了,學會回過頭思考問題了,韓端才慢慢將之歸咎為她從小喪母,缺乏母性的關心。

    不管是什麼花鳥魚蟲,沒有肖凌零不敢玩的,經常會捉了個小毛蟲之類的東西放到韓端的文具盒裡。

    甚至有那麼一陣子,韓端一見了凌零就有種要繞行的衝動。

    他最怕的就是蛇蟲,可肖凌零偏偏就敢拿到手裡玩。有一次韓端正在午睡,凌零就捉了一條小蛇偷偷塞進他的脖領子裡。韓端一聲尖叫,愣是嚇得兩天沒敢沾床。

    最可恨的是肖凌零在大人面前偏會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韓洪生、李婷夫婦都喜愛的不行,比對韓端還要好。

    韓端不會打小報告,在心裡接近「崩潰」時才跟媽媽提那麼一句,但李婷表面不信,就算明知是真,對這可憐的女孩兒也狠不下心責備。

    長此以往,父母面前從來都沒有他告狀的份,經常受了委屈,還要受到訓斥。說妹妹小,要他多照顧。

    每次搞了惡作劇,肖凌零都是一副得意非常的樣子,那一陣子,韓端對她簡直怕極了。

    凌零曾借讀在他上的小學裡,媽媽要韓端好好照顧。這好,只要放了學,不管幹什麼,凌零都要跟在後面,以前的自由一點也無。

    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是討厭女孩子的時候,韓端卻給弄的一點脾氣也沒有。導致的最直接後果,就是很多小夥伴都不跟他玩了,理由是韓端這傢伙帶了個「拖油瓶」。

    也是從那時起,韓端對女孩子產生了一種恐懼心理。直到上了高中,見了女生還是盡量躲。大學裡好了一些,跟女生正常交往沒什麼,但還是存有敬而遠之的心理。

    肖天放後來再婚了,自然就把凌零給接了回去。送走她之後,韓端偷偷跑到不遠的鎮上,用手頭所有的積蓄買了兩掛級鞭炮放了,慶祝自己從此翻身做了「主人」。

    凌零有時暑假時還會到小鎮上住一陣子,慢慢有了些女孩子樣,對韓端的糾纏稍稍少了些許,不再做那種把他嚇到魂飛魄散的事情,可還是會想法子捉弄他到哭笑不得。

    那時的韓端,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己這個小表妹更可怕的事物了,如果有,那就是有兩個以上。

    從某種意義上講,也不能不感謝她,若沒有肖凌零,他的膽子說不定會更小,也不會明白「膽子是嚇大的」這個絕世真理。

    李婷並非什麼都不知道,但總是開導兒子,哥哥要有哥哥樣,男人要有男人樣。說的多了,韓端知道這個小妹妹挺可憐,也不再怪她,能人一顆寬容心度之。

    韓端上高中了,凌零學習也緊了,偶爾來一次也是短暫停留。

    再後來自己上了大學,見面的機會少了,韓端倒經常會想起她,雖仍心有餘悸。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少了這個淘氣少女,生活中彷彿也少了刺激,沒了**。

    韓端上了大學,見面更少了,兄妹之間的關係開始好轉,肖凌零偶爾還會打電話給他,哥哥長哥哥短的,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還說以後上大學也要考哥哥上的中大。

    「凌零怎麼會自己在醫院裡?」邊往醫院裡趕,韓端邊回頭問媽媽。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臭小子,聽說你失蹤了,凌零學都不要上了,拉著你姨父趕了來。你呀,多好的孩子,對你這個哥哥多好,你還總嫌她討厭。」李婷不住的念叨著,顯見對肖凌零喜愛至極。

    「我哪有?」跟媽媽爭執韓端總是氣短,「肖叔叔還在醫院嗎?」

    從肖天放再婚之後,韓端就不自覺地開始這樣稱呼他了。

    「說有外商來談生意,連夜急著回去了。凌零說什麼也不肯跟著走,說一定要等在這兒等哥哥回來,這孩子,今年就要考大學了,還這麼任性。」李婷一旦知道兒子沒事,就開始從家長的角度怪起小妮子,忘了自己先前壓根就沒這麼想過,只盼她能在身邊說句話。

    肖凌零來了之後陪著李婷哭,什麼東西也吃不下,結果在爸爸走後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只好送到醫院打點滴。

    學校臨時通知,不知道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趕了回來,只剩留了她一個在醫院裡。

    趕到醫院,不待媽媽開口,韓端搶先一步進了急診輸液室。

    肖凌零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心裡想著好長時間未見面的哥哥,堅信哥哥一定會回來。她一雙眼睛時而閉上,時而四下裡看看旁邊同樣在輸液的人。

    突然,輸液室的門響了,丫頭的眼睛瞪大了,肖凌零不信地使勁揉著一雙大眼,猛地跳下床,赤腳站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韓端也看見了她。這丫頭的肉也不知道長什麼地方去了,或許這幾天這自己擔心更消瘦了——單薄的小身軀罩在一件挺寬大的T恤裡,顯得空蕩蕩的。

    清麗的小臉更見瘦削,顴骨明顯凸起,那雙大大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陷。一頭短也因為臥床而顯得凌亂,早沒了往昔的神采。

    這幾天連累了小丫頭,學了幾年醫的韓端明白這是脫水的跡象,不由大為心痛:「凌零,快躺下,怎麼這樣就起來了。」

    肖凌零恍若未聞,回手一把,就將腕上的輸液器扯了下來。仍舊只著襪子,張開雙手就向韓端撲了過來。

    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到了韓端的懷裡,臉伏到他的肩上,一聲哭了出來:「哥哥,你怎麼現在才來看凌零!」

    媽媽他們還在後面呢,韓端尷尬無比地抱住了肖凌零,用手撫弄著她的亂,這麼多年來,兄妹間都不曾這麼親密接觸過呢。

    肖凌零雖然身子比較瘦小,終究是個育正常的少女。微微鼓起的前胸擠到懷裡,細軟的腰肢觸在手中,給他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好像這也是他抱過的第一個女孩子吧。

    肩膀瞬間就濕了,低頭一看,兩行長長的淚水手順著凌零瘦長的小臉上流了下來,還有一個大大的泡泡從鼻子裡冒出來。

    若在平時,肯定要好好的笑話她一頓。現在的韓端卻放開不是,用力也不是,弱不禁風的妹妹一個不慎就會摔倒,他不由惱怒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好在李婷適時地推門進來了:「凌零,這是幹什麼,還不快回去躺下!」

    「哎呀」,她又大聲驚叫了起來。

    韓端趁此機會放開肖凌零,柔聲道:「凌零乖,快到床上躺下。」這一刻,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妹妹如此貼心。

    肖凌零站著不動,臉上的淚水仍在下滑。韓端看到梨花帶雨的面龐,大為心痛,剛換下的衣服仍舊無袖,無奈何撂起T恤的下擺替她擦了起來。

    一件雪白的T恤剛穿到身上,眼看就被鼻涕、眼淚弄污了一大塊,韓端大為心痛,自己洗一次衣服容易嘛。

    肖凌零回過神來,周圍床上的「病友」都帶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小姑娘。她不由嬌羞難當,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

    沒穿鞋的腳抬起來就踹到了韓端身上:「死老端,你沒事裝什麼死,害得我都好幾天沒上學了。」

    韓端正憐惜自己的衣服,一個不防,被這一腳踢到了露出的腹肌上。

    這真是天上飛來的「橫禍」,李婷看著無辜的兒子「噔噔噔」連著退了好幾步,差點沒一**坐到地上,不由哭笑不得。

    好在肖凌零身子比較弱,沒有太大的力氣,否則不定就被踹到房外到頭去了呢。

    端對肖凌零的反覆無常不明就裡,正要火,看她怯弱的樣子,勉強忍住。

    唉!本來就是個刁蠻的丫頭,這才是「英雄本色」。自己老端的尊稱,她也正是始作俑者。在宿舍偶爾說起,很快就在同學中廣為流傳。

    從此班裡風俗改變,所有男生,一概做大稱呼。

    「凌零,一點也不愛惜自己,快回去躺下。看你的手,血都流出來了。」李婷剛才已經看到肖凌零的手出血了,這時當然也顧不上兒子,小聲責怪著,把她勸回到了床上。

    把野丫頭捂在被子裡,關上還在滴著的輸液器:「趕緊叫人來把針扎上。」

    「哥哥回來了,我才不要接這根破管子呢,我要他賠我的精神損失費。」肖凌零一擊成功之後,精神出奇的好,看上去再無一絲生病的模樣。

    早有好心的病友拉響了傳喚鈴,一個小護士已經來到病房裡,聽到肖凌零的話,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15
正文 第十三章 潛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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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此次更為驚險的「韓端失蹤事件」,原先那件眾口相傳、為人稱道的「韓端初吻事件」似乎被人淡忘了。

    送走了一干親屬,學院領導「絕處逢生」,免除了難以預料的後果,對韓端網開一面,只給了他一個記過的處分,並處一年不得獎學金。

    這樣的處分,對生活並不寬裕的韓端來說,也不是不痛不癢過後,可恨的是,他並沒因此而馬上為人忘記,得以重新過上以前平靜的生活。

    此次意外於院方而言,可說受到驚嚇非小,還特意專門修改了《學生守則》,而這個東西已經沿用了十幾年之久,年輕的教師都倒背如流了。

    新的守則中,嚴格了對學生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管理,尤其對出行做出了嚴格規定:離開市區,必須向學校提出書面申請,並且對因此而生的一切後果自負。

    此規定帶來的「重大損失」可想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痛恨韓端。

    因為這預示著想跟以前那樣,週末跟女朋友偷偷跑到別處玩耍,難度將大為增加。必須面對學校苛捐雜稅,而罪魁禍捨韓端其誰。

    由默默無聞成為家喻戶曉,韓端在學院知名度的攀升只用了一段短短的時間。如果媒體知道還有這麼好方法,一定不會再拚命弄些莫須有的緋聞出來炒作簽約的明星們。

    同學眼中的韓端,比以前更加低調了,只是默默地看書、學習,儘管今年已經沒了獎學金,仍在為這個暑假前的考試努力。

    一起讀書學習,同學之間是有感情的,韓端意外失蹤又歸來,大家很快恢復了原來的狀態,班裡的同學似乎約好了,都不提過去的事情,以免他尷尬。

    設身處地,作為好友的劉想自最明白韓端的處境。本想好好開導開導,可卻現他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轉變,行事不再似以前認真,添了些玩世不恭,而似乎又跟生的這些事情無關。詢問之下,又得不到結果。

    韓端自身明白變化的緣故,並非緣於太多異樣的目光,而是另有其它。他現自己對周圍的冷漠感少了許多,跟女生說幾句笑話也不再困難,但話的總量卻比以前少了。

    過世數百年的杜龍,居然把大量的積累用那樣一種方式把灌輸給了他。短短數個小時之內,接受一個聰明絕世老人的一生心得,腦袋不漲暴已算萬幸。

    匪夷所思,他不知道還有更好的詞能形容。保守秘密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可這些確實又不適合說與任何身邊的人知道。

    他盼著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人能與自己分享這個奇遇。短短的時間內,一下子獲得的東西太多了,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消化、吸收。

    畢竟那是杜老前輩多年的醫學心得、養生秘訣、練功概要、處世良方。可是,這個能讓自己解脫的人在什麼地方呢?

    時過境遷,師父教給自己的很多已經失去了應用價值,也不得不裝進大腦,因為他別無選擇。

    經歷過了生死關,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件,什麼處分、什麼獎學金。而最重要的就是抓緊消化這大量的知識,否則時間長了,會把他撐爆的。

    接受了那麼多的傳統醫學知識,韓端似乎被洗了腦,對中醫的看法,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為瞭解,他為祖國的傳統醫學感到驕傲。

    不管是否情願,無論結局如何,這都是一條不歸路。杜老前輩做事像個瘋子,醫學知識自然一點不落,博雜的學識亦不能倖免,當年的處世哲學也沒放過,更可氣的是把他自創的〔九靈技〕,也用那種獨特的方式一併給了韓端。

    理論上的東西瞭然於胸,可都是毛坯,不吸收、消化好只能稱為「思想垃圾」。

    韓端的腦子動不動就會冒出「氣一無論」、「陰陽五行學說」這些東西來。更為可氣的是那什麼「齊家、治國、平天下,必先修身。」

    修身,自己大好青年,又有什麼好修的?那就練什麼破〔九靈技〕吧。

    可是時間呢,屬於自己的時間在哪兒?課不能不上,宿舍裡也不是個合適所在。

    理論知識還好,可以躺在被窩裡悄悄消化,基本的醫學技能也能用這辦法,甚至可以在西醫實驗課上偷偷實踐一下。

    那些複雜的、需要實踐的怎麼辦?

    〔九靈技〕在腦子裡橫衝直撞,一不小心,舉手投足間就想衝出來。

    韓端簡直苦惱透了,放到以前還能有個不錯的辦法,出去租間房子,那就有了自己的空間了,而且劉想很久前也曾經跟他提過。

    但從自己出了事,學校就不允許學生在學期中間隨意出去租房住。就是說即使想搬出去住,也必須等到下一學期開始。而且對他來說,錢也很成問題。

    向父母要,自然不忍心,靠劉想,韓端也不好意思,好友已經明裡暗裡幫了不少。

    而且如果跟他提出來,劉想肯定會與他共進退,練功當然就沒了機會,搬出去居住就失去了意義。而自己目前的變化,確實無法說跟他說清楚。

    韓端簡直苦惱透頂,想了半天,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早點起床,自己悄悄跑到操場。

    這個念頭折騰他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終於有天看看窗外還黑濛濛的,室友們睡得正香,韓端一個人溜到了操場上。

    天光不亮,四周也看不到人影,正好熟悉一下〔九靈技〕。

    運氣方法和動作要領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韓端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其付諸於行動上。杜老前輩說了,要想學好他的醫術,掌握這項本領很有必要。

    所謂〔九靈技〕其實只是指外在動作,似是一種健身操,以杜師的說法,取自於九種有靈性的動物。這一切的基礎,則是〔龍眠〕心法。

    〔龍眠〕心法,是一種運氣之道,這個理念韓端一下子還不能完全理解,只有慢慢嘗試。好在師父把一切運功秘訣,包括細節,都牢牢地塞進了他的腦海,不至於走上岐路。

    韓端只有躺在床上慢慢思索,領悟出些許神妙之後處,才為杜龍的大才所折服,決定好好練習這〔九靈技〕,儘管目前還猜不出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好處。

    〔龍眠〕作為一種內功心法,講究的是內斂,重在修心靈技〕則是外在,兩者合一,就成了動靜結合。苦惱的是只要心法少有進步,就忍不住想手舞足蹈,把動作演示。

    睡在下鋪的兄弟受到「吱呀」聲影響,自然就要提出意見,如是者兩次,韓端唯有躲出來練習,從此告別睡懶覺的「惡習」,成為新好學生。

    只在體育課上練過體操,不像劉想那樣習過武術,韓端以為學這些動作難免吃力。

    不想第一次上手,卻沒費什麼力氣,身體隨著大腦的指揮,不由自主的就「舞蹈」起來,所有的動作順水推舟,沒有半點的阻隔。

    大腦中記憶的〔九靈技〕,感覺如「太極拳」的動作,可連貫在一起,就似行雲流水一般。九**作各自獨立,又有相通之處。

    九**作中的〔鶴翔〕還沒完成下來,韓端感到身體輕盈,體內隱隱有一股細細的氣息湧動,似乎滲入到了每個毛孔之中,通體舒泰無比。看來兩者相輔相生,〔龍眠〕主動起了反應。

    每日早起來,晚上又很難睡好,開始時有些倦意,越練下去卻覺得神清氣爽。

    ………………………………………………

    一套〔鶴翔〕完成,韓端正想繼續捉摸下面的〔豹騰〕,卻聽身邊有一個人擊掌叫好,匆忙之中趕緊停下了手。

    適才神遊物外,竟不覺天已放亮,周圍已經有人在活動,韓端暗怪自己警惕性太差。

    一位穿白色練功服的老者站到了他面前,一臉微笑:「小伙子,不錯啊,很有功底,怎麼以前沒在操場見你練過?」

    老者身材瘦干,精神很好,比較奇特的是留著半長的鬍鬚。在校園裡活動的年長者,基本上都是師長,如此風格,大概是某系的老教授,又留有奇怪的鬍子,鐵定是中醫系的。

    對師長要尊重,這是韓端自小受的教育,趕緊鞠了個躬:「老師好,學生初學乍練,以前只敢在樹林裡偷著練,沒到過開闊地來,所以您老人家才沒注意。」

    由於撒了謊,韓端有些臉紅,悄悄別過去一點。

    老者點點頭:「小伙子,能告訴老朽你這是什麼功夫嗎?輕盈飄逸,不可多得呀。」

    這麼掉書袋,韓端更肯定了他是中醫系的,撒謊開了頭也就順理成章了,恭恭敬敬地答道:「我這是跟家里長輩學的,也不知道叫什麼,還沒請教你老人家是?」

    老者捋了捋頜下的短鬚,「呵呵」笑了起來:「我是中醫學院的教書匠,名叫何秉書,挺拗口的,叫我老何也行。」

    果然是個老中醫,韓端當然不會如此孟浪,又鞠了個躬:「何老好,打擾老人家了。」

    老者掀須一樂:「年輕人不用多禮,剛才你那幾下讓我大開了眼界。中大的學生---哪個專業的?」

    聽韓端回答是西醫學院臨床系的,何老眼中不假掩飾地閃過惋惜之意。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17
正文 第十四章 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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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老一少很是投緣,幾句閒話之後,何秉書提出跟韓端交流交流,並展示了他平常練習的健身之技。

    韓端靜靜地在一邊觀賞:老人家的動作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跟〔九靈技〕中的魚戲之法有些相像,只在細節上有不少變化。

    有的變化更趨於完美,但一些地方卻失去了應有的韻味。能見到熟悉的東西總是讓人開心,韓端忍不住鼓掌叫好。

    何秉書收了手,臉轉了過來:「怎麼樣,小韓,老朽這點粗淺東西還能入得了眼麼?」

    「老人家動作舒展、輕靈飄逸,太棒了。但學生感到個別轉換的地方好似不那麼圓潤,也許稍稍加以變化會更好。」整套的〔九靈技〕理論爛熟於胸,從韓端的角度看老人這套健身技法,見解自有不同。

    「請您老人家指點一二。」韓端也不會遮遮掩掩,想到也就說出,還真地比劃起來。魚戲他也就剛上手開始練,也好趁此機會加深一下。

    剛開始動作磕磕絆絆,哪比得上老人家幾十年鍛煉來得嫻熟?韓端頗為臉紅,卻不知何秉書已是大為驚異。

    他起初對這個毛頭小伙子的話並不太以為然,自己練的這套功法由前輩傳下來,已歷經數百年,也一直在不斷地完善。

    韓端的動作雖生疏,兩者的相通之處很多,只是他的特點更為鮮明,某些轉折之處確是更為流暢。

    這**作由前輩長者傳授,陪伴了何秉書幾十年,練習時偶也有細節之處感到不是非常合理,但習慣成自然,哪那麼容易想出不足究竟在何處。

    一個年輕人能有這樣程度,何秉書對韓端不由格外高看,現在的孩子又有幾個還喜歡這樣的東西,就說這些年的學生吧,還真沒有哪個能堅持陪自己練下去。

    眼前這個孩子看起來練的時間也不長,也不知道誰教的,似乎比自己還高明,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恆心堅持下去。

    已經不早,一老一少收拾好隨身物品準備離開,何秉書對韓端有些依依不捨,當下約他次日清晨再來此共同探討。

    將洞府中學來的東西宣之於世是否合適呢?韓端雖隱隱感到不妥,但這位師長為人和藹而淡泊,應該不會帶來什麼麻煩吧,想到這裡,他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

    …………………………………………………………

    洞**之中,雖然知道了杜老前輩了不少當年的事跡,但畢竟還不是那麼詳細,韓端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只要課餘時間就跑到圖書館裡查閱有關他的詳細資料,更是借了不少中醫的書籍,有空閒時就細細研讀,與師父所授做個比較。

    劉想見他突然開始攻讀起中醫典籍非常費解,因為韓端並不看好中醫,另外對他每天早上那麼早就離開宿舍也有疑問。

    好在劉想考慮的比較簡單,只要韓端不是腦子進了水,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後來見他行為還算正常,學習成績也沒有下降,就相信了他編出的數個並不完美的理由。

    看了書中的記載,韓端慢慢瞭解了杜龍的事跡:老前輩一生中解剖過近百具屍,對人體的結構做出了詳細的描述,可惜他所著的解剖圖譜已經失傳。

    彷彿一夕之間,解剖和部分臨床課理解起來不再吃力,那麼似乎突然變簡單了,韓端開始感到奇怪。

    後來在腦海中細細梳理,明白這都是杜老前輩的那些絕學使然,韓端才感釋然,因為失傳的那些知識就在大腦裡了。

    只是基礎研究課程是杜龍那個年代不曾涉獵的,所以還得靠著自己來學。

    各種傳說很多,其中也有很多謬誤,自然要以杜龍本人留下的為準。比如他不是解屍近百,而是三百多具。

    老前輩對自己的經歷所說不多,韓端就得靠著史籍的記載了。以下是書中所寫:

    杜龍性好酒,行醫鄉野間數十載,因醫術絕高為世人推崇。後為達人推薦,蒙當今不棄,入宮中為御醫三載,後出戶部任職。遊戲於官場之中,為人圓滑,左右逢源,後不羈於其中煩累,不幾年即掛印請辭。

    難怪自己的大腦中還被灌輸了如此之多的爾虞我詐,原來他還做過官呀。

    挖掘深處杜龍留下來的思想,以絕頂的聰明,不是不會為官,而是厭倦這種紛繁複雜的幫派爭鬥,喜歡山野間無拘無束,才辭官不做。

    杜老前輩性格優劣,以韓端現代的眼光來看,卻不全然如此。有些觀念已經陳舊過時,比如狹窄的忠君愛國,對出身貧寒深以為忤。

    不過,醫學大家,前賢思想自有許多可取之處。而這些可全給了韓端,沒有選擇的餘地。是福是禍,只能留待以後考究了。

    韓端為杜龍思想的精髓潛移默化,人也在不知不覺中生了變化,只是尚不自知。

    只知道埋頭讀書,許多處世哲學是他以前絕未想過的。自古至今,有些道理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杜龍受老子的影響非常之大,行事的中心用老子的一段話可以表達: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

    這些思想種在了內心深處,對韓端的震動太大了,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做的。一個年輕的大學生,帶給他的震撼有多大可想而知。

    一顆年輕的心,要想接受一位數百年前老人的思想,距離之遠,不是「代溝」的問題了,但韓端毫無辦法,因為這些幾乎就是強加於他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杜龍聰明絕世,洞悉世間萬象,強要涉世未深的韓端來接受他,吸納最快的當然是其中比較功利的部分。好在杜龍一生濟世救人,更多的是悲天憫人之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眼睛變得深邃,多了一些理性的東西。行動變得沉穩了,少了一些浮躁。

    韓端的這些細微變化,同學們很難注意到。跟他走的最近的劉想,也不過少有感覺。

    外形看看不出多大變化,得益於他每晨都堅持練習〔九靈技〕,這並不是韓端的毅力人,因為如果一天不練,就覺得渾身難受。

    〔龍眠〕心法有修身養性的奇效,講究的就是內斂,雖然跟著〔九靈技〕不斷強大,但從外表反而看不出來。

    從那日起,韓端是每晨必到操場跟何秉書會合,與老教授的交流愈加頻繁,互通有無間,兩人都從對方身上收穫良多。

    漸漸地,兩人已然成了忘年交。

    練習技法之餘,韓端也經常請詢問些中醫學的知識,自己思考消化不了的,就拿到這裡來問他。

    何秉書雖不像杜龍那樣的千古一人,但淫浸多年,在中醫學上的造詣自能給韓端不少幫助。

    一段時間之後,就理論而言,韓端的中醫突飛猛進,可惜的是還沒得到機會施展。有古代醫學聖人的傳授做基礎,他的理論知識不可謂不豐厚,很多地方差的只是一層窗戶紙,而何老就是這一捅之人。

    所以教韓端並不費老人家很多力氣就進步很大,也正因如此,才更讓何秉書吃驚。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想也現了「異狀」,老端跟以前確有不同。似乎在專業課上花的功夫不多暴自棄」之嫌,奇怪的是成績沒有明顯的下降趨勢。

    見他課餘時間總抓著本中醫學的書籍看,更讓劉想想不通。以前兩人無話不談,現在居然覺得他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

    暑期臨近,考試即將來臨,按照慣例,韓端也不得不多抽出點時間來複習功課,畢竟如果掛了可是危險的緊,醫學生管理嚴格,有不及格的課程對以後可以影響很大。

    平時大都用功,但緊要關頭大伙還是自覺加油,教室、宿舍成了兩點一線。為了保證複習質量,保證學分,一般都是在教室裡看一陣子書,然後再跑到宿舍裡,大家自覺換班,這樣好保持最佳的狀態。

    「真的是你嗎?」晚飯後,韓端正低頭匆匆趕往教室,一個甜美的女聲,聲音裡透出驚喜。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21
正文 第十五章 再逢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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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一抬頭,現叫住自己的是個面目清秀女生,感覺比較陌生,應該不是自己班系裡的。

    再仔細一看不就是自己無意中幫過的校友嗎?那天,他正好熬過山中數日走了出來。

    韓端心中一直想,看的太過仔細,等他回過神來,才見女孩低下了頭去,顯得有些害羞。

    女孩端端正正穿著藍白相間條紋的校服套裙,手裡拿著本書。雖然偏瘦,身材卻還不錯。

    尤其一張臉蛋很有韻味,彎彎的細眉下面,水汪汪的在大眼睛彷彿會說話,瘦長的臉上兩條長長的「酒線」。

    這個詞是他的獨創,韓端想到那天她被無良的老闆娘為難,不禁微笑,人生何處不相逢,還真在學校裡碰到了。

    他心情還不錯,微微點點頭:好。」

    韓端不像那次看起來那樣落魄,也一改了以前慣常的那種邋遢,雖然穿的不是高檔衣服,卻都洗得乾乾淨淨。

    以前他習慣於不修邊幅,每每早上爬起來就穿著皺皺巴巴的運動裝去練功,何教授還批評過他。

    何老反覆向他強調,做醫生的最重要的是要著裝整潔,注意儀表,讓人感到賞心悅目,這是對自己也是對患者的尊重。這也合了師父修身的要求。

    低年級男生大抵如是,就算有個別穿得板板正正,往往宿舍床上反比其他人還要髒亂。

    韓端聽何老說的多了,慢慢領悟出其中的道理,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儀容,盡量收拾整齊,夏天的衣服也不再穿上一個禮拜才想起換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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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後沒有任何不良後果生,杜雪妍的心裡開始覺得彆扭,可以肯定那人幫自己肯定不是別有用心,是她想多了。

    為了求證,女孩在校園裡已經尋找了好長時間,前天碰到過一次韓端,只覺得面貌有些相似,但從衣著打扮上,又並不十分肯定。

    等現在見到露出的笑容,一種並非刻意經營的漫不經心,正是那人獨有的神情,才堅信自己沒認錯人。

    杜雪妍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徹底放鬆下來,含羞一笑:「想不到你真的是學長啊,我還以為…….」說到這裡,不知道怎麼繼續表達自己的意思。

    韓端突然覺得能捕捉到她的想法,笑容更加燦爛,容易害羞的女孩子蠻有趣:「難道我看上去就那麼象騙子嗎?」

    這人笑得好討厭,女孩受窘,心道你不是騙子也像個壞蛋,低頭捻著衣角:「不是的,人家不過想找到人還錢罷了。」

    不好說出自己是擔心遇到壞人,後患無窮。

    她知道這個理由並不充分,就是十幾塊錢的事兒嘛,在同學間也是很平常的事兒,哪值得這樣?再說人家也沒有逼她還嘛。

    杜雪妍頭低下去,不知道說什麼好,伸手拿起身邊的小包,不巧的是,翻了半天,居然一分錢沒帶,女孩臉一下子紅了:「我回頭拿了錢就給你送去,請問學長是哪個班的?」

    區區幾塊「大洋」,也沒想過要她還,何況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女生。想到那天自己故做兇惡,韓端更感好笑,再次故意板起臉:「都跟你說過不用還了,以後別再提了,否則老子真煩了。」

    聽到這個粗俗的字眼,女孩兒頭也不敢再抬: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呀。一隻腳輕輕在地上磨著,簡直象受了老師的訓一樣。

    大學裡居然還生活這樣的女生,韓端心中好笑,正欲開口,忽然……

    「韓端,你還在這兒幹什麼,去晚了教室裡沒好位置了。」班上一個男生匆匆從後面趕了來。

    藉著這個台階,韓端擺出老大哥的樣兒來,沖女孩兒微微一笑:「好了,小妹妹,快考試了,去學習吧。再見。」

    等那廝趕來,韓端就勢拉住手:「走啦。」

    邊走邊忍住心裡的笑,不明白自己怎麼那麼喜歡逗這個並不熟識的小丫頭,。

    女孩兒呆愣在原地未動,韓端一句小妹妹,又讓她臉紅心跳。口裡嘟囔著什麼,看著怪人就那樣離去。

    班上男生充滿好奇:端,從背景看很漂亮嘛,哪撿來的?怎麼泡上的?」

    「哪有?一個小學妹問路而已。」韓端信口一答。

    聽他這樣說,男生更加好奇,回頭又看。天色稍晚,看不太清,只有一個大概。女孩兒身材沒得說,從臉的輪廓看也絕不會差:

    是問路那麼簡單吧。老端,厲害呀,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不對,那不是---」

    「好了,別亂猜疑了,走吧。」韓端拉住不讓說了,拿這麼單純的女孩子開玩笑,實在有違天和。

    忙著要去複習功課,男生也沒再多言語。

    到了第二天,劉想把韓端拉到一旁:端,聽說你把心理系的杜雪妍給掛上了,您老可得悠著點,她可是咱們的大仇人哪。」

    「無中生有的事兒,聽誰瞎扯蛋呢?大想,我現你可真成了謠言的重要散佈地了。」韓端一下子被劉想搞的莫名其妙。

    「沒有就好,事兒都是那破丫頭引起的,寧願永遠都不要見到她。等回頭見了老胡我一定要好好偏他。其實,我覺得咱們班吳薇薇就挺好。」劉想也覺得可信度不高,既然韓端否認,當然不會深究。

    「好就追呀,等什麼。」吳薇薇確實是女生中比較漂亮的,雖然比起自己昨天剛見過的那名女生外貌上稍有些不如。

    「可惜,人家不給我機會,老端,我看她對你不錯,你不見了這幾天每天都要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劉想帶著少許的酸氣說道。

    想到那個女生,韓端心裡突然一動,不會這麼巧吧。

    ……………………………………………………

    晚上,教室裡,靜悄悄……

    「韓端,外面有人找。」從外面進來的吳薇薇突然走到他桌前。

    端從書裡抬起頭來。

    「看看不就知道了。」

    來坐韓端身旁的劉想看他出去,飛快地站起來問道。

    「杜雪妍!」劉想聽到了一個讓他頭痛的名字。

    在臨二教室門前俏生生站立的正是心理系一年級女生杜雪妍。

    杜雪妍一直對那天欠人錢的事耿耿於懷,從回到學校就在苦苦找尋,希望盡快做個「了斷」。

    一有空閒,她就拉上好友在學校裡各級、各班轉悠,還要裝作無事閒逛。

    說來還真巧了,真有一次遠遠看到一個人有些像,就留了心。可惜從那之後再也沒見著,沒法確認。

    如果不把心病除掉,杜雪妍簡直是寢食無味。誰知,就有了那天傍晚又一次意外的邂逅。

    看來跟這位學長還真是有緣嘛,杜雪妍抑制不住的臉紅心跳,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

    確認了幫自己的人真是校友之後,杜雪妍開心不已,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名字叫做「韓端」。

    聽到人叫出韓端兩個字,杜雪妍簡直要暈倒了,世界真小,怎麼會這麼巧呢,幫了大忙的竟然是無意中被自己「陷害」的學長,這可如何是好。

    從生了「韓端初吻事件」,杜雪妍也覺得有人前有些抬不起頭來端失蹤事件」,雖然跟她沒關係,可心裡也不好過。

    心裡有愧,更覺得欠了人家點什麼,她曾努力向身邊的同學解釋,替韓端辯解,可收效甚微。

    這次欠了一個人情,可偏偏「肇事者」又是他。

    杜雪妍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一直上學,也一直無憂無慮,可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有了煩惱。

    思前想後,她終於下了決心,要當面還錢,順便表達自己的歉意。

    「怎麼又是你?」韓端看清了面前的女生,兩條酒線是她的標誌性建築。

    「韓端學兄,實在對不起,我今天是來找您還錢的。」

    「不就是那幾塊錢,三番五次的,至於嗎?」韓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女生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了,找到自己肯定也頗費了一番周折。

    「學兄,我是心理系一年級的,叫杜雪妍。」在這個人的面前介紹自己,真是太難為情了。

    韓端點點頭,沒有說話。這個名字當然知道,不過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認識而已。

    杜雪妍又說了好多,他也一直沒再吭聲。

    「說完了?」韓端抬起頭問道。

    沒有。」杜雪妍緊張地有些語無倫次,額頭也見了汗水。

    韓端又點點頭,還是一聲不吭,看也不看杜雪妍的手裡接過錢,轉身進了教室。也不能怪自己沒有風度,能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賜。

    杜雪妍愣在了原地。

    大概誰也不會想到,就在這時,才是「韓端初吻事件」兩位始作俑者的第一次正式會晤。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23
正文 第十六章 暢想暑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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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考完了,韓端也漸漸在心裡有了計較。

    以目前種種,他已不太適合住宿舍,或許搬到校外是個更好的選擇。只有有了自己的空間和時間,才有可能盡快地消化杜老前輩留給他的寶貴財富。

    暑期自然是個好的分隔,下一步趁著新學期開始,趕緊提出申請搬到外面去住才是硬道理。

    可是難題也就擺在了面前,當其衝的自然是經費問題,從手頭拮据的父母額外要錢,這是韓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做的。

    再一個就是劉想的問題,實在不是好對他開口,如果再跟他住一起,又失去了搬出來住的意義。

    暑假回到家裡,邊繼續學習,韓端一直都在考慮哪兒來呢?

    韓端想了好久,偷偷地打開隨身藏著的包,裡面的東西是他惡龍山的洞**中**來的,都是杜老前輩的珍藏。

    杜龍濟世救人,生前手頭就從來沒有寬裕過,留下來的自然沒有大把的金銀財寶。

    韓端倒真希望當時誤入的是個盜賊的巢**,像傳說中的某君那樣在匪**中得到了大袋的鑽石,隨便挑出一塊最小的,就能換來大把的銀票,不廢吹灰之力就有了創業的資本。

    活在幾百年前的杜龍除了醫術上的精益求精之處,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字畫,這在史書中也有記載,韓端慶幸自己是親眼得見。

    杜龍本人就是個書法大師,師法前賢,字體輕靈飄逸,在當時也很有名氣。書中記載杜龍生前多有佳作,可惜沒有遺作留於世上。唯一傳下來的作品就是一張藥方,現被國家博物館收藏。

    從杜龍的遺言中,韓端找到了答案。他的作品並非是在流傳過程中丟失,而是覺得自己的書法中有不足之處,不想傳之於世,以免貽笑於後人。

    韓端想不明白,以杜老前輩的做人風格,任俠仗義、遊戲於塵世之中,毫無疑問是個心胸開闊、有大智慧的人,又怎麼會這麼看不開。

    也許真的無論誰都有雙重性格?否則那麼高明的醫術也不可能沒了傳人,還要以這種方式留下來。

    杜龍的資金不富餘,許多收藏都是看病之後別人贈與的,收集的差不多都是他那個時代名家的作品,還有他自己的一些得意之作,加起來字畫作品共有幾十幅。

    收集的東西分類放好在一個釘得嚴嚴實實的木箱裡,並一一做了註解,顯見杜龍對這些喜愛異常。韓端對古玩字畫很感興趣,但見過的真品不多,當然也談不上精通。

    出來時他隨意挑了幾幅自己喜歡的小尺寸山水畫和一副杜老前輩的書法小令,還有桌上擺的那對飲酒用的青銅器很喜歡,一併帶了出來。

    韓端並不貪心,除了幾本中醫典籍和師父行醫時的必備品,這是這幾幅書畫作品和一對青銅器皿,其餘的全留在了洞中,畢竟這些都是身外之物,能留得一條活命學些本領,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在將來的某天,他想自己還會有機會再到那個洞裡去的。

    除了這些,還有就是仍留在洞中的日常用具了。由於山洞中特別的佈置,溫度、濕度各方面比較適宜,那些陶器、瓷器、金屬器具都保存完好。

    在某個領域有特別造詣的人,當然會有些特別的講究和愛好,杜龍這個行醫者也不例外。

    對吃什麼不太講究,但盛放的器具一定要養眼,杜龍就是這樣的觀點。所以這些器皿看上去製作精美,應該都是當時的精品。

    韓端曾悄悄地打探過這些物品的價格,比如瀏覽相關網站,甚至去文物商店、信託行、拍賣公司去摸底。

    手頭拮据,韓端不是沒有打過這些寶貝的主意。把手裡的這麼多好東西賣一件出去,自己上大學和平時的花費也就足夠了。

    但一次拍賣會的公告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青溪散人的一尺絹畫拍賣底價居然就在二百萬,而韓端**來的幾樣東西裡面恰好也有他的一副作品。

    二百萬起價,聽到這個數字,韓端根本就沒敢再動拿出來賣的念頭。這跟自己的身份不太相符,還是留著慢慢欣賞,留待以後再考慮這個吧。

    顯而易見,錢的來源是不能打這群寶貝的主意了,那該怎麼辦呢,打工?顯然很難湊夠房租。

    肖凌零的造訪,卻很快解決了韓端的另一個難題。

    小妮子還真不含糊,順利地考入了中大,這樣再對劉想解釋就容易多了,只說要跟自己的表妹住在一起照顧她,他當然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韓端為自己的想法暗暗得意,至於是不是邀請肖凌零一起住,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

    考入了同樣的學校,以後能夠跟哥哥韓端在一起上學啦!肖凌零興奮之餘,一拿到通知就跑到了韓端一家居住小鎮,快到沒有時間在電話裡先通知一聲。

    李婷、韓洪升夫婦當然替凌零高興,韓端開始有些錯愕,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還好丫頭也沒有過多的糾纏,她得回去也為上大學做準備,順便陪陪即將不能朝夕相處的父親。

    爸爸肖天放因為性格不合,再婚沒多久就跟第二任妻子離了婚,其中自然也有部分原因是為凌零,後來肖天放一直沒再娶,這可全是為女兒著想了。肖凌零在假期裡好好陪陪父親,自在情理之中。

    ……………………………………………………

    貌似老雪的新書要進入新書榜了,各位朋友在百忙之後不要忘了多關心一下,畢竟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花開杏林》的存在,老雪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才有更多的更新動力。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25
正文 第十六章 暑期暢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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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才能籌到足夠的錢出去租房子住,脫離是是非非,以方便自己消化先師杜龍傳給的功法,成了韓端的一個難題。

    至於這個出去住的想法,他一直沒明講給媽媽李婷知道,生活節儉的母親必定會持反對意見。

    不管怎樣,為了不被人看作另類,韓端是下了這個決心了。那麼一個沒有特長的大學生,該想點什麼辦法呢?

    利用掌握的這點醫學知識掙外快?幼稚的想法很快被韓端自己給否定了,到現在都還算不上真正入門,會誤人害己不說,也很難有人相信自己。

    寫書吧,既然專業方面行不通,寫作方面有點特長的韓端就有了新主意,自己文筆不錯,還曾在報刊上過幾篇小豆腐塊呢。

    如能出本書掙點稿費,公寓租金大概可能解決吧,但寫什麼東西好呢?關鍵要有度,如果慢了就要影響到租房計劃,時間不等人啊。

    機靈的韓端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好的楔入點,寫就寫點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這樣才有賣點。他搬來了大堆的資料,就在家裡認真的寫作起來,好在現在網上資料也齊全,查閱非常方便。

    悶頭在家裡寫書,等父母都出去了,寫得累了,就活動活動腿腳,練練〔九靈技〕,生活過得倒也充實。

    〔龍眠〕讓他的體內多了一股淡淡的氣機,時有時無,也不知道有何功用,改變卻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寫作之餘,更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消化先師以不可思議的方法灌輸給他的那些知識,尤其是中醫學方面的。杜龍一生所學駁雜,幾乎包羅萬象,對韓端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他買來了市面上能見到的幾乎所有中醫學方面的書籍,對照著參詳。學習人體的**位,背誦中草藥名稱以及方劑的組成。

    韓端沒什麼中醫基礎,一下子上手,理解起來當然有一定難度。但他也有便利之處,無論是否願意,杜龍那些精妙的理論都滿滿當當存在腦海裡了。而且,學習能力較以前也有了很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就算熬個大半夜第二天也絲毫不感疲憊。

    借了寫作的便利,韓端翻閱了大量中醫典籍,記下了厚厚的幾本筆記。他也是第一次明白,原來看似無奇的針灸還藏了如此之多的神妙。

    韓端偷偷買了幾包銀針隨身攜帶,以便隨時練習。

    自家兒子本來原先就不愛出門,所以父母也不太去留意韓端半個假期都在幹些什麼,一家人倒也相安無事。

    就這樣,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是一個非常充實的假期,韓端的收穫從來沒這麼多過。

    ……………………………………………………………………

    假期結束,回到學校的韓端先到學生處報了名,新學期要搬到學校外面租房子住。

    高校很多開銷都要靠自己想方設法填補,所以附近的出租公寓大都屬於學校物管處的,為了吸引更優的師資力量,補貼教研和設備上的虧空。在種種利益驅使下,一些條例也就形同虛設了。

    就算上學期出了韓端這樣的事,學校也不可能放棄這塊大蛋糕,只不過稍稍做了變通而已。其實只要學生願意租住學校房產,新的《學生守則》也約束不了太多。

    房源大部分都有些年頭,多數位置離學校並不遠,就在中洲大學大與另兩所大學的中間區域,這是學校當年分離時爭得的利益。

    學生住在這裡,不太會影響每日的功課。

    學校一塊很大的經濟收益來自公寓,所以還是很注意維護的。公寓分成好幾個檔次,有些是為有錢人家的子女準備的,稱得上比較豪華;邊邊角角的那些小單元房,自然就是為韓端這種情形的經濟實力較差的學生準備。

    個別是好幾個同學合租,可以節約一部分費用,這種情況以新生多見。而更有兩情相洽的男女生在這種住處為以後的婚姻生活做預習,藉著各種名義同居於此。

    因此類種種原因,中洲大學數所學院,共同幾萬名學生,出去住的並不在少數,百十幢公寓房經常供不應求。

    韓端以前沒有動過這種想法,因為出去住還是比住宿舍花錢多,劉想有過租房的想法,為了跟他在一起才堅持在了宿舍。

    有了這個前提,韓端覺得開劉想開這個口挺不好意思,按事先設計好的做了交待,表妹肖凌零會過來跟自己一起住,所以不能跟他一起。

    劉想雖然稍顯遺憾,卻也無法反對,韓端失蹤的時候,他是見過那個表妹的。

    等學校報批,剛開學也有不少事情要做,韓端依然要先住宿舍。每日清晨依然早早起來,心急地跑到操場跟何老會合。

    一個假期未見,再次見到年輕人何秉書同樣很開心,習慣了有人做伴,突然兩、三個月要獨自一人,實在挺無聊。

    經過假期裡的苦讀,韓端改變了許多,進步了很多,彷彿一張潔白的紙被妙筆填入了許多意境,也就有更多的東西向老專家請教。

    兩人邊一起運動邊討論問題,更多的是韓端向老人請教自學中醫過程中遇到的疑點、難點。

    作為中醫學方面的泰斗,何秉書從來沒碰到象韓端這樣的學生,而且還是個學中醫的。感於他的勤奮好學,老人家更驚於這個年輕人帶給他的新鮮感,甚至有些觀點是他這個干了大半輩子的老中醫都沒有想過的。

    臨床二年級的西醫學生見解不凡,但什麼使他在一個假期裡改變這麼多呢?兩三個月的時間,這似乎用突飛猛進來形容都遠遠不及,從某些方面講,他比自己帶的有些中醫研究生懂得還要多呢。

    這個孩子怎麼就能這麼先知先覺呢,根據老人的觀察,至少在假期之前韓端對中醫的理解還是很膚淺的。

    當然,他不可能清楚,這些帶給他驚奇和驚喜的問題,大都來自於幾百年的中醫前輩——一位讓後輩中醫學者景仰的前輩。

    愛才之心,使何秉書毫無保留,傾盡所有來給韓端講解。

    時常感到這個學生提出的很多問題太有針對性了,往往正是處在初學階段的中醫學生最難理解的,但即便自己很有靈性的那部分學生,大都是到了臨床實踐,回過頭來才會認識到。

    討論漸漸深入,韓端的提問也越來越深刻,甚至個別疑問害得何老不得不回去翻書,才能綜合給出合理的答案。

    跟韓端在一起,老人家彷彿被逼得年輕了。所謂學無止境,何秉書很高興能因年輕人激自身的活力,但這孩子學習的進度也太快了點,好像隔一日就能換了個人一樣,甚至有時覺得如同在病房裡跟那些高年資醫師討論病情。

    困惑之餘,何老更感到開心,好長時間沒有年輕人提這麼尖銳的問題了。他慢慢喜歡上這個年輕學生了,不免時常在心裡惋惜: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學了西醫呢。

    一老一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何老口中的稱呼,也慢慢從小韓變成了小端,甚至邀請隨時聯繫,自己研究所的大門永遠對他敞開著。

    回校見到何老的第一天,韓端把在假期裡完成的手稿交給了老人家,請他幫著過目。

    先師杜龍有這樣的教誨:做人要懂得借力,盡人事而聽天命,方為上選。

    韓端於這點領悟地很快:靠一個在校學生的能力,要想迅出書,根本就不現實。既然寫的東西跟中醫有很多關聯,那麼就請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馬吧,或許就能事半功倍呢。

    這倒不錯,不僅可以向老人家討教,還可以得到些另外的幫助呢。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9-13 08:26
正文 第十七章 小妹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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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凌零到中洲大學沒多久,很快就讓韓端班裡的同學都見識到了,大家知道中大來了位調皮的少女,而且是「名人」的表妹,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由於剛剛入學,暫時沒有功課安排,學校事先準備的新生軍訓也因為教練原因被推遲了幾天。

    因此種種原因,不時去「騷擾」一下哥哥,自然成了握有尚方寶劍的女孩兒的不二選擇,肖凌零是坐不住的性格,這下不僅宿舍,還時常會跑到教室外面等哥哥一起吃飯。

    韓端無可奈何,在他古老的記憶中,這個妹妹可不是隨便可以惹得起的。

    不過韓端也不能不佩服這丫頭的外交手段不凡,很快得到了韓端班裡同學的認同,尤其受到他一幫室友們的熱烈歡迎。

    幾名室友紛紛向韓端誇讚他這表妹可愛、好玩,長相出眾,而且比她的表哥大方若干倍。

    可愛、好玩,韓端表面上若無其事,有事還笑著應承,心裡卻在暗道:這幫傢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沒享受過一條冰涼的小蛇塞進脖子裡的滋味,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可愛、什麼叫好玩。

    大方,那還用說,她爸爸可是個大老闆,不像我老端,家裡經濟條件很一般,出去租個房子還得想破腦袋弄錢。

    唉,也不知道何老能不能看上寫的那本書,能不能幫上這個忙,自己可是等著錢用呀。

    期半年的租金肯定要交,如何出版的事兒黃了,這下個學期的生活費可真成了問題。弄不到錢,喝西北風度日肯定支撐不下去,難道真要變賣先師遺留下來的寶物?想想真是於心何忍。

    「聽著,誰也不許招惹肖凌零,否則別怪當哥哥的翻臉。」韓端聽到眾口對凌零的表揚就頭大,給這幫重色輕友的小子們下了通牒。

    對這幫傢伙,提前打個預防針很有必要。

    「老端,不就是一表妹嗎?難道還能留在家裡不成?」一室友色迷迷地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劉想在緊要關頭總會幫韓端一把,站出來仗義直言斌,韓端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不許心存不軌,聽到沒有。」

    劉想也有個妹妹,只不過比韓端的這位表妹小點,正在上高中,對她疼愛得不得了。他之前就在醫院裡見過賭氣的肖凌零,至情至性,天真爛漫,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子。

    韓端跟劉想看問題的角度有很大不同,聽他也表揚凌零乖巧,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當哥哥的維護妹妹的光輝形象也在情理之中,只有心裡暗歎。

    就這樣,每天住宿舍的日子,肖凌零時不時會來造訪。這一來韓端總覺得添亂,盼著學校趕緊把租房協議通過,別因為自己是「特種」學生給予照顧。

    ………………………………………………………………………

    想哥說你要在外面租房子,要我我一起過去住,是真的嗎?」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路上,肖凌零突然問道。

    沒想到「快嘴劉」這麼快就給捅了出去,就知道這小子藏不住個事兒,早被幾聲「大想哥哥」給蒙昏了頭。也怪自己,總覺得時間不長,忘了在這件事上提前打打「預防針」。

    到了這時,自然不能否認。心裡「痛恨」劉想,臉上還得一副理所當然:「是呀,哥哥要租房子,當然得帶你一起住。你怎麼跟大想那臭小子說的?」

    韓端還是有一絲擔心,凌零可千萬別說壓根不知此事,影響和劉想的關係那可大為不妙。

    「你怎麼這樣說大想哥哥?他比你可好多了,這麼好的事情都不告訴人家」肖凌零反問了一句,「人家當然說早知道了,就猜哥哥想給我一個驚喜。」

    「是啊。」韓端點頭含糊道,「你丫頭可別亂說。」

    「真是人家的好哥哥,跟你住一塊兒凌零好開心呢,我想她一定會表現得很乖。」肖凌零只顧高興,可不會想那麼多。

    韓端悄悄鬆一口氣,還好沒穿幫,事已至此,當然還是趁機談好條件:「凌零,搬過來跟哥哥住可有要求的。」

    「你說。」肖凌零難得顯得很乖巧的點頭,尤其語言和行為上都如此表現。

    「跟我住在一起,第一不許惡作劇。」這是要條件,也是韓端最擔心的。

    肖凌零用力點頭。

    「第二,干家務活不能偷懶。」

    肖凌零仍然點頭,嘴裡卻道:不定有人家勤快呢,到時把家裡搞得跟豬窩似的還不得人家打掃。」

    韓端板著臉不答:「第三,不許太好奇,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問。」

    這個也要說在前面。

    肖凌零微微點頭,已經露出了點不以為然,哪有這麼多秘密可言:「哥哥,那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要能做到,我什麼都答應。」

    還有條件,說來聽聽。」韓端劍眉一挑。

    「不許哥哥帶女朋友們回來住,要不就沒人家就沒地方了。」肖凌零盯著韓端,看他愣神,又小聲加了句,「當然,得到零兒的許可是允許的。」

    韓端一聽大笑,這丫頭,還這麼多鬼心思,揪了一把凌零的小鼻子:「死丫頭,還女朋友們,你當我是搞收藏的應你,反正哥哥甭說女朋友們,連一個也沒有。」

    凌零誇張地張大了嘴,「不會吧,中洲大學的女生不會這麼沒眼光吧,哥哥這樣的人材居然會沒人追?」

    搗亂,乖乖聽話,搬家時你才能一起過來,否則就住宿舍。」韓端被說中短處,老臉上過不去,只好仗勢壓人。

    「好吧,哥哥,不如我也出錢,咱們租個大點的房子吧,住起來也舒服,省得別彆扭扭。」肖凌零的小腦袋又有想法。

    「不行,想過來就得聽我的,你是來學習的,又不是來享受的。讓你出來是為了好好學習。錢的問題,哥哥當然能解決」韓端大聲反對。

    「好吧,聽你的就是了。真小氣。」肖凌零無奈地低下頭小聲嘟囔著,「囉囉嗦嗦快趕上老肖了。」

    「什麼?」見凌零表現很弱勢,韓端追問一句,他平生第一次感到,這個小妹妹不再像記憶那麼可怕。

    「沒什麼,人家說哥哥真好。」

    韓端知她撒謊,見那好看的小鼻子兩邊皺出了幾道細紋,忍不住又在上面按了一下。

    「哥哥討厭死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捏人家鼻子,會變醜的。」事情談妥,肖凌零沒了顧忌,大聲反抗叫出聲來。

    …………………………………………

    錢的事沒落實,倒是想拿來應付劉想的話變成了現實想落個清靜呢,沒想到把這個惹事精給弄來了。

    籌錢租房,為生活開銷,這是當哥哥的份內事情,肖叔叔雖然對自己視同己出,但自己也是堂堂男兒,花他的錢會覺不爽,即使他確實有錢,不在乎這麼一星半點。

    韓端也想過上富足的生活,好讓辛苦了半生的父母下輩子能輕鬆些,過上舒適的生活。

    就目前而言,肖叔叔就是他越的一個榜樣,如果花他的錢那還有什麼意思。這正是他一力承擔的主要原因,可如此一來,負擔想必更要重了。

    還不知道寫的那本書有沒有機會出,就算僥倖在何老的幫助下過了,未到手的錢就是未知數,如果太少就成了杯水車薪,派不上多大用場。

    從那天拿走了自己的草稿,後面幾個早上老人家都隻字未再提起,韓端雖然著急,也不好再問。

    ……………………………………………………………………

    幾天過去了,肖凌零開始了為期一月軍訓,往醫學院這邊跑的機會少了。學校也在這個時候下了通知,要求準備不住宿舍的學生到管理處簽合同。

    韓端很高興沒有被「拒簽」,拿到合同心裡挺美。合同上無非是什麼不住校期間,生問題所有後果自負之類的話,如果不是自己鬧的那事,說不定別的同學也不用費這等周折。

    沒什麼說的,韓端趕緊簽下不平等條約出去租房子,晚了可就沒合適的了。

    現在搬出去住,趁凌零軍訓沒結束,他還可以過上幾天個人天地。

    韓端填表時,現劉想的名字緊跟著登記在後頭,原來他也提出了校外居住的申請。

    韓端急火火地找房子,劉想跟著他在後面跑,卻不關心自己也要租房。

    韓端心裡納悶,這小子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問他也不答,既然要出去住,怎麼不急著找房呢,不趕緊下手,價格便宜量又足的好房就沒了。

    想到以後不能住在一起,韓端還真是挺遺憾的,但為了自己練功方便是沒法的事兒,也就不好問劉想怎麼打算的。

    最終相中了一處離學校近,價格又相對便宜的房子,交上了押金和三個月的房費,韓端口袋裡的流動資金就所剩無幾了。如果再沒有新的資金「注入」,以後的吃穿就成問題了。

    雖然每晨見面,何老從拿走稿子卻隻字未再提。韓端憂心如焚,卻不好趕著問。

    唉,錢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到了緊要關頭不想都不行啊。

    終於,在苦苦等了數天之後,何老總算在這天晨練之後給了回話,卻又不說究竟,只要求週末到家裡去一趟,好好談談他的作品。

    行就不行,不行還得趕緊另想辦法弄錢度日呢,等來這樣結果,韓端頗為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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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居

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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