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地底下的秘密
黑暗中，我聽到細小的跑步聲。
『過來這邊。』
順著聲音，黑色的另一端出現了亮光，那裏有著淡淡的草藥香氣，然後有人背著光在對我招手，『這裏。』
循著聲音，我走過去，然後看見了上次的那個小孩。
他對我招手，然後在我靠近之後拉著我的手走出黑暗，帶著我走進了一個像是小樹屋的地方，四周放置了一些乾枯的草枝，空氣中充滿了剛剛那種香味。
『這裏不錯吧，是我找到的地方，不會有人找得到我們。』小孩沖著我微笑，然後讓我看放置在裏面成綑的草堆，『荒廢了，這裏是藥室，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雖然是在夢裏，但是這個小樹屋也太過真實了……不對，等等！為什麼我會在夢裏？
我記得我剛剛應該是被傳送才對吧？為什麼才零點幾秒我就在夢裏了？該不會是那個重柳小人嘴巴說要把我送出來，其實直接把我送來奈何橋了吧？
『禇冥漾，你會待在這裏嗎？』偏著頭，黑髮的小孩盯著我，『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其他人了，你會留在這裏嗎？』
「不好意思，我必須回去我自己的地方。」開玩笑，要是留在這裏我就真的翹了。
『那麼，你要常常來找我。』他皺起臉，不過並沒有要求我一定要留下來之類的話：『一定要來喔。』
「晤……是沒差啦。」多一個夢連結應該沒關係吧？
『說話了。』小孩伸出小拇指對著我，同樣伸出自己的手指和他打勾，在觸碰到對方那瞬間我感覺到某種暖暖的感覺，一點小小的亮光附著在我的指尖上然後消失不見。
……該不會我又在某種狀況下和對方又締結了啥啥東西吧？看著自己收回來的手指，我倒是看不出上面有什麼異狀。
『這樣以後你就知道要怎樣來找我了。』
我清醒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是天花板。
「漾漾？你還好吧？」喵喵的聲音很快就從旁邊傳過來了。動了動，我發現我自己躺在床上，而且應該不是旅館的床、天花板也跟五色雞頭他家長得完全不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是契裏亞城主的府邸。」
回過頭，我果然看見喵喵和千冬歲都站在旁邊，另外一面朝著陽臺，式青不知道為什麼掛在陽臺上吹口哨。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那邊漂亮的侍女姐姐快點看過來——』
一秒就把頭轉回來，在確定身體可以用動彈之後我立即爬起來，「我怎麼了？」記得被那個重柳族的人推出去之後就變成在做夢的，難道出來之後我馬上就昏倒了？
「你摔到河裏面，式青把你撈起來時你已經昏倒了。」千冬歲很好心的告訴我現在的狀況。
「……」我就知道那個重柳族的傢伙一逮到機會就想幹掉我！居然把我丟到河裏就跑！他當我是死狗要放水流嗎！ 這也太可惡了吧。下次再看到他受傷我絕對不要可憐他了！
「對麼，想不開不要去跳河啊，世界上還有很多美麗的姐姐可以讓你忘記世俗的煩憂～我也可以幫你介紹很多漂亮的大小美人喔，絕對讓你從此以後快樂似神仙。」式青從外面走進來，一臉很滿足地說著。
「……不用了謝謝。」我不想再一次被別人丟到河裏。轉回過頭，喵喵正在認真的幫我診治著，確定完全沒事之後她才松了口氣，「對了，學長跟西瑞他們人呢？」
「城主已經請醫療班來幫他們治療過了，沒事哦。」喵喵遞給我恢復體力的飲料：「就在隔壁的房間而已，漾漾一起過去嗎？」 「等我。」
連忙把飲料喝光之後，我從床上跳起來，然後跟著喵喵他們一起走出房間。
出了房門之後，外面的走廊和裝飾其實並沒有給人那種「城主住的地方」那種感覺，而是滿普通的大房子，有點類似有錢人的別墅，但是裝飾上也沒有特別花錢，簡單的說就是樸素整潔又大方這樣。大致上都是米白色調的東西，牆上有些植物的掛畫、走廊裝飾大多是玻璃或小型雕刻，看起來這個城主應該是走簡樸風格。
喵喵帶著我們走過一小段路，然後在盡頭的房間停了下來。像是知道我們就在外面，房門幾乎是在同一秒被打開來，接著我看見了那個在五色雞頭旅館裏面唱歌的女孩。
「你—」
「幾位客人、初次見面，我為契裏亞城主之妹，艾芙伊娃•柳」迅速打斷我的話，用著很陌生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女孩迅速地說著：「另外幾位客人也剛治療完畢，請隨我來吧。」說完，她就自己轉頭先走進去了。
和那天不太一樣，當天她只是隨便穿著外出的服裝，今天看到的是整套的相當正式。光看她剛剛的表現也知道她似乎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私下見過面……果然有羞恥心的人都不想被知道自己有出入五色雞頭他家的旅館，我回去也很不想被知道。真的滿丟臉的。 想著等等私下再找她聊一下，在其他人都進去之後我才最後一個走、順手把門也帶上。
「漾～你醒了啊～」就站在門邊的五色雞頭一秒就看到我。跟他點了頭打招呼，我才打量了整個房間，裏面幾乎沒有外人，除了艾芙伊娃之外就只有一個我沒看過的陌生青年，其他就全都是這次隊伍的人了，摔到王子、阿斯利安跟雷拉特也全都在這邊。
「這位是契裏亞城主，艾裏恩•柳」阿斯利安替我們介紹了那個唯一的陌生青年。
褐色的半長髮垂在背上以及綠色的眼睛，青年跟艾芙伊娃有著很相似的輪廓面孔與色彩，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點嚴肅，但是又不到難以接近的地步，從應該是耳廓的地方出來的尖尖耳朵是帶毛的獸耳，這點跟艾芙伊娃的人類耳朵不太相同。
「歡迎蒞臨契裏亞城。」微微向我們這邊頜首，原本坐在床邊的獸人城主站起身，非常有禮貌的讓開位置讓我們走過去。
「啊，你還沒睡啊！」 下一秒，一顆枕頭差點直接把我打回黑暗裏。
我說學長……就算是枕頭，被你丟出來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捂著劇痛的臉，我戰戰兢兢的把枕頭還回去了。 意外的，看起來滿嚴肅的城主大人微微笑了一聲，似乎覺得我們的「你丟我撿」很有趣，其他人則是一種看習慣不覺得有什麼的表情。
「閉嘴！」學長兇惡的狠瞪了我一眼，我馬上不敢再插話了。看他們這種陣勢，剛剛應該在說什麼事情才對。
「漾漾，這邊坐吧。」喵喵推著我到旁邊一點，床的四周都還有一些椅子，看來是另外拿過來要給其他人坐的。離床邊最遠的摔到王子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擺出他對每個人都不屑的氛圍。 在我坐好之後，艾芙伊娃在我旁邊也輕輕地就坐，然後對我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順便眨眨眼。
「既然我們的客人都到齊了，那麼就繼續方才的話題吧。」重新在床邊坐下，契裏亞城主發出了滿溫和的聲音，他講話方式讓我想起了伊多，那種讓人舒服的感覺，「昨天在阿斯利安的請求之後，我已經聯絡上幾方的城主提供資訊，或許不比公會知道得多，但是有些事情只要在城主們之中交流。」
頓了頓，他看了學長和摔到王子一眼，繼續說著：「就在昨日傍晚我們收到了沉默森林的訊息，他們似乎打算將森林中心封閉起來，因為契裏亞城和沉默森林有邦交，所以封閉之前他們有派使者前來告知，同時也通知了幾座同樣與他們有來往的城主。」
「除了契裏亞城，還有幾位元城主收到這些訊息？」已經有點在半眯眼了，不過學長還是打起精神詢問著。
「因為保密原因，無法告知是哪幾位城主，不過與沉默森林結盟的城市連同契裏亞城在內，一共還有四位城主知曉這項訊息。」艾裏恩委婉的這樣告訴我們，然後帶著有點抱歉的意味看向學長，「我想在這方面，契裏亞城能幫上的忙恐怕會有限。」
「只要能讓沉默森林不要有敵意就行。」
「我會寫一份書信讓幾位帶著，我想沉默森林應該不會太過於為難你們。」微笑著向學長保證，艾裏恩招來了艾芙伊娃，輕輕的向她說了一些話之後，後者就直接走出房間了。
「麻煩你了。」
得到城主的幫助之後，學長就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從遺跡到現在起碼已經過了幾個小時，沒想到學長還可以撐那麼久。偷偷瞄了一眼阿斯利安他們，不太清楚學長和城主有什麼關係，一定要親自跟對方交涉：因為剛剛城主的動作擺明瞭他就是看在學長的面子上才會講這些話的。「這裏先交給城主和米可雅吧，我們到外面說話。」阿斯利安看了我們全部人一眼，最靠近門的五色雞頭率先走了出去，之後我們其他人再魚貫的跟上。
早一步出來的艾芙伊娃已經拿著一包東西站在門口，領著我們回到剛剛那個房間之後，她看了我一眼就把那包東西塞給我，逕自退走了。
「學弟和城主是舊識，曾經有短暫時間在一起學習，剛剛詢問後才知道。」在艾芙伊娃離開之後，阿斯利安說著，我才發現原來不只我，式青和千冬歲他們也有相同的疑問，只有晾在旁邊的五色雞頭露出他大爺怎樣都好的表情。
「那個城主真是個嚴肅的人啊……」式青自動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在旁邊一屁股坐下來。真難得他沒有說城主是個大美人，從出發之後每個比較好看的人都被這樣講過，契裏亞城主其實還滿帥的，居然沒有入選?「雖然也是很乾淨的人，不過真是讓人不想接近啊。」他還自己補上後面的這些評語，「比較起來那個小美女可口多了。」
無視於式青的評論，在阿斯利安示意之後我打開了剛剛那包東西。它是一條印有契裏亞城徽的大方巾，裏面有著一封信和幾個帶有法術的水晶，另外就是幾個類似的物品。書信已經上了封緘，所以阿斯利安只是收下來，並沒有打開。
「明天早上出發。」摔到王子直接決定了離開的時間。
「這樣會不會太急了？」千冬歲皺起眉，「湖之鎮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那不幹我們的事。」直接俐落截斷了千冬歲未盡的話，明顯就是把負責事項劃分清楚的摔到王子冷冷的吐著話：「我們面前還在執行任務，湖之鎮公會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千冬歲有點不太高興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因為摔到王子說的是實話，似乎也無從反駁起。
我想安迪爾應該也不會那麼無聊，短時間一直跟公會杠上，而且就重柳族那個人的說法，他應該是暫時不能再動遺跡，所以公會應該暫時查不出個所以然吧？雖然很想告訴他們，不過一想到那個重柳傢伙的警告，我只好又把我知道的事情給吞回去了。
「不好意思、雪野學弟，我想我們也需要儘早啟程，湖之鎮方面公會已經派人前來接手了，如果真的和鬼族有關係，我想你和學妹也不要太過於深入比較好，將這件事情交給前來的袍級吧。」委婉的和千冬歲溝通著，後者也只好點點頭，沒有表示什麼。
有點遺憾的看著千冬歲，說真的有熟人在我真的是比較安心，但是這次狀況和以前都不一樣，千冬歲也不可能跟著我們一起旅行、他還得回去照顧夏碎學長……雖然說其實夏碎學長好像也不用那麼嚴密的看護。
「你過來一下。」
轉過頭，我看到式青在對我招手。瞄了阿斯利安，他們幾個在一起繼續討論其他的事情，五色雞頭打完哈欠一臉想睡的表情也沒啥注意到我們，所以我就和式青並肩走出陽臺。
「你在下面看到什麼？」
錯愕的看著式青，他一臉就是他根本知道我不是摔到水裏的表情，『你身上有古代封印的氣息，很微弱，但是我可以察覺。』
看來獨角獸果然是有點本事的我不該因為他是色胚而小看他。
「你知道下面有什麼東西？」同樣壓低聲音，我還讓老頭公偷偷弄下個可以杜絕被聽到聲音的小結界。可惡，我要說話真不方便！
「廢話，我看得懂啊！」式青白了我一眼。
「其實也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就是跟那個圖騰很像的牆壁，之後地下就被重柳族的人關閉了。」稍微形容一下那時侯的狀況，我避開了安迪爾沒講，只告訴他是普通的鬼族被驅逐走了。聽完我簡短的說明之後，式青微微皺起眉，『你看到的應該不是低階的鬼族，一般拿到啟動鑰匙的大多是高階……』
『鑰匙？』
「就是那個黑色石頭，裏面有可以打開地下的鑰匙，進去之後裏面還會有其他的封印術法，低階鬼族會在使用鑰匙時候就被殲滅，所以可以使用，還自信到走下去的一定是很高階的鬼族、有可能是鬼王階級，以後你看到那個傢伙有多遠閃多遠。」不知道自己真的說對的式青很認真的分析兼告誡我。
基本上就算他不講，我還是會閃遠的！
不過安迪爾到底是怎樣知道那個古代封印的？還持有鑰匙？
算了，反正那個人本來就很奇怪，不要想太多對自己的精神健康會比較好。而且鑰匙被重柳族的回收了，暫時也做不了怪吧。
『反正那個類型的封印都沒有什麼好東西，以後別再靠近了。』式青淡淡的下了這樣的結論，還補上一句：『就算有漂亮姐姐在那邊招手也不要去。』
你以為我是你嗎？ 就算有一整排漂亮姐姐在招手我也不會過去的啊！…… 要死，我幹嗎跟他做同一種方向思考啊！ 連忙把腦袋中的怪想法給揮掉，我鄭重的跟式青說我一定會注意的。
點了下頭，式青突然一改剛剛那種嚴肅的神色，接著把我整著人一搭就趴在陽臺邊對樓下吹口哨，「漂亮的大美人～有沒有興趣到附近喝杯咖啡啊!」
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愣了一下，不用兩秒我就聽到結界被撞破的聲音，接著五色雞頭突然就從旁邊冒出來了，「漾～你們兩個在玩啥啊？」
「啥都沒有。」揮開了式青的手，看到下面的漂亮大姐對我們比了中指之後我默默的縮回房間裏，很不想繼續被別人當作跟他是一道的。
回房之後，發現只剩下千冬歲和雷拉特了。
「阿利學長他們呢？」
「送另一個人會旅館。」雷拉特直接回答我的疑問。
「我也差不多要去跟喵喵會合了,遺跡的事情有點打亂我們的任務,不過還是完成了,我們晚上會再過去找你們商量之後的一下事情。」千冬歲邊說著，邊對五色雞頭白眼：「當然，最好你們晚上改來我家旅館，我家招待一定不會輸給那家見鬼的飯店！」他一定對我們投宿靈光大飯店很介意、絕對是！
「啥！本大爺的飯店輸給你個四眼仔的鄉下飯店嗎？那個真的叫飯店嗎！那種樸素到拿出去都沒啥爆點的地方就是住過就忘記好不好！」五色雞頭馬上跳出來反抗了。
不，其實我覺得還是樸素一點好。雖然住過你家飯店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但是一輩子都不會想要再去第二次啊！ 我有點想脫口而出說今天就乾脆去住千冬歲家好了，但是這樣一來又對五色雞頭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準備的東西怪是怪了點，但是他也是很有誠意在招待我們、雖然那個誠意看起來有點像惡作劇。
「那種飯店沒有倒真是十大奇跡之一。」懶得跟他吵的千冬歲冷冷哼了聲，沒有再繼續搭理五色雞頭的挑釁。
在交談告一段落之後，房間的門突然被人給打開，「千冬歲～我們該去跟公會交付任務了喔！」喵喵就站在門口邊對著自己的搭檔招手，「漾漾，晚上我們再去找你玩！」「晚上見！」
目送走喵喵和千冬歲之後，房間人就剩我們四個了。「你不用去跟那個城主交換情報嗎?」瞄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雷拉特，五色雞頭一臉就是想要把他趕走然後自己去外面惹是生非的表情。「艾裏恩有公務。」簡單明瞭告訴五色雞頭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邊，雷拉特把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他手上的西瓜，還驚悚的從自己的腰帶裏面拿出一塊帶著血水的不明生肉塞進西瓜的嘴巴裏面。聽到水果咀嚼的聲音，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那我和漾漾去找漂亮的大姐姐玩吧。」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式青很歡樂的宣佈。「本大爺的僕人要跟本大爺去做飯店採購！」五色雞頭提出讓我更心驚的事。「其實我比較想要去睡個覺……」
砰的一聲，門第二次被撞開了，還彈到後面的牆壁上。
艾芙伊娃出現在門後面。「你跟你，請隨我來。」
我跟式青對看了一下，被點名了。
艾芙伊娃帶著我們到一間畫室裏面。和剛剛的房間不同，這裏放滿了很多書架、書櫃，上面壘滿各種書籍，旁邊擺放著幾種樂器，我很快就認出來其中一樣是我和艾芙伊娃初遇時候她手上拿著的那個。
「請在這裏等等，我兄長馬上就會過來了，他希望與你們私下談些事情。」在踏入書室之後，艾芙伊娃的表情明顯輕鬆多了，「很抱歉，先前沒有直接向你表明我的身份。」
「啊、沒關係啦，你不用介意，我很習慣了。」反正在學校裏面走路都會撞到個王子還是公主啥的，我是真的已經完全習慣了。連獨角獸都會卡在我的房門上面，我人生還有什麼讓人更訝異的事情呢？
勾了一抹微笑，艾芙伊娃讓我們兩個在旁邊位置上坐下，接著才端來一些已經準備好的點心。
「對了，之前你說六羅、也是在這裏認識的嗎？」接過了精緻的點心，我也不怎麼客氣的邊吃邊問她。雖然我有點想向五色雞頭打聽這件事情，但是五色雞頭震驚的表情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是的，在很久之前，我聽說他偶爾會到那家奇怪的飯店裏面。前幾年我得了病，我兄長請了醫療班的人來也治不太好，說是少了好幾種藥材。」頓了頓，對我比較沒有戒心的艾芙伊娃拿著琴坐在旁邊的位置，慢慢的撥動琴弦，「後來聽說是六羅去幫忙找來那些藥材的，所以才把病給治好，我想如果您和醫療班的人很熟，應該可以查到這件事情的記錄。」
『哇喔，真是浪漫的英雄救美。』
我橫瞪了眼旁邊的式青，就不要開口給我感動個幾秒鐘會死嗎！
「沒過多久，我聽說他要去執行家族任務，但是離開之後他就沒有再回來過了。」沒有注意到我的白眼和式青的鬼臉，沉浸在回憶中的艾芙伊娃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琴弦，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勾動著音樂，「我曾經私下向羅耶伊亞家族探詢消息，但是都沒有辦法查到隻字片語，他們似乎將六羅的行蹤完全封鎖……而且殺手家族真的很難探詢關係，所以我才會經常到那間旅館、想著有一天六羅會再回到那邊。」
「好動人的故事。」式青吸了一下鼻子，『快告訴她可能要等十八年。』
我現在在把旁邊的傢伙往往死裏打了……你該不會跟五色雞頭一樣去看了八點檔吧！還是你被他在短短幾天裏面洗腦啊！ 十八年你都知道！
「不過十八年回來之後男主角通常會帶著一家老小……」
我直接從口袋裏面拿出個硬梆梆的東西丟他。 式青比我想像的敏捷，接住了那玩意。說真的我只是隨便拿，但是在他接住之後我才發現那個硬東西居然就是安迪爾拿的那個黑色石頭……重柳族那傢伙是啥時候把這個該死的鑰匙塞在我身上的！
「那是什麼？」已經被我們大動作打斷回憶的艾芙伊娃完全注意到那顆黑色石頭。
「隕石！」式青一秒就說出沒人會信的屁話。
「這是封印之刻。」從式青的手上拿過那顆石頭，不屬於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聲音這樣淡淡的說著。
我們全部愣了有幾秒，這才發現契裏亞的城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到房間裏，就站在式青的後面，估計剛剛我們的話有大半他都聽見了。
「古代羽族最常使用的一種封印，這是封印之刻的子石。」很顯然完全知道這東西由來的契裏亞城主沒自覺自己的突兀，相當自然的就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了，還讓艾芙伊娃幫他倒了茶水，「母石拿去製作封印，子石當作鑰匙，但是你擁有的這個是複製品，羽族在封印之後通常會將子石摧毀掉，只有投機者才會重新製作鑰匙。」
鬼族應該算是超大的投機者吧……
「這可是我們撿到的東西，不是我們原本持有的喔。」式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支著下巴這樣回答他。
我這下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城主是在針對我們擁有的那顆石頭。
「其實這是我一個朋友從鬼族那邊拿走，寄放在我這裏的東西。」連忙補充著說，我瞄了一眼式青，他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抱歉，或許是因為湖之鎮剛剛才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我稍微有些敏感。」帶著溫柔的微笑，城主將黑色的石頭還給我，「我已經確認過上面並沒有附著任何力量，您的那位朋友已經將開啟之力給破壞掉了，現在這只不過是普通的黑石。」
看來重柳族那傢伙還是有善後嘛。我還有的擔心安迪爾回來搶咧，現在看起來應該不用害怕這點。
「看城主老兄好像也對古代封印很瞭解？」看著感覺很自然的城主，式青直接發問了。
「是的，我曾經在學院中就讀過一段時間，當時學習的便是關於古老的咒術和一些封印，我想這對統治城市來說是必要的。」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不對的地方，契裏亞城主也很快的就回答了這個問題，「在精靈大戰之前最注目的應該是更久遠之前的聯合種族之戰，像這類的東西在守世界、原世界當中多少都還保留著，多瞭解一些隻會有益處……在任何方面上。」
聳聳肩，式青倒是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與其說是沒有繼續，我是覺得他好像是懶得再多問別的事情了，整個人沖著艾芙伊娃發出垂涎的光芒。
「雖然很突兀，但是請兩位到這邊來是有另外的事情想告訴你們。」拿著茶杯，艾裏恩很快的就直接切入他找我們來的主題。
「你說看看吧，但是我們不一定會接受。」式青這樣回答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