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特殊傳說第二部 作者:護玄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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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511206 2011-9-28 17:30: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 1856386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36
第三話 破碎的生命

“我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你們到底還想做什麼。”

      有時候,人不要知道太多,我經過很多次慘痛外加皮肉痛的教訓告訴我別太好奇,所以搞到現在我都沒什麼求知欲了……拜託千萬不要告訴我!

      我心臟不好啊!

      安地爾聳聳肩,“等我幫助他脫離封印,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包括殺光外面的礙事者們。”

      你去殺重柳族我是沒意見、謝謝,但是其他人我並不想讓他們又重複以前那些事情。

      像阿斯利安一樣、像學長一樣,還有很多很多人。

      最早開始,很多事情明明都是我可以做到、甚至阻止發生的,但是我卻讓他們被牽連波及了,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夏碎學長知道自已會死掉,但是還是選擇要用自已的方式照顧千冬歲。

      摔倒王子明明很嘴賤,但是對於自已想要的很努力追求,然後又被一棒打回來……希望他早日瞭解自已真的搞錯方向了。

      所以,即使是這樣的我,應該也可以有所選擇。

      於是,我才會站在這個地方,這種以前我打死都不會來的地方。

      ‘所以、決定好了嗎?’那個輕輕的聲音又傳來。

      “嗯。”

      ‘那就證明,妖師存活的價值吧。’

      “米納斯!”甩出了幻武兵器二檔,我快速的填充了帝給我的贈禮,“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離開湖之鎮的範圍。”

      因為在外面,還有其他人。

      “褚冥漾,你還是這麼不知好歹啊。”安地爾冷笑了。

      “沒關係,你一定會加入我們的。”烏鷲伸出了手,陰影暫態佈滿了四周,將所有的牆壁全都抹得漆黑,連光都黯淡了下來,“如果不想受傷,就不要抵抗。”

      評估著帝給我的子彈有沒有黑色仙人掌那種爆發力,可以一次掃蕩整間的陰影時,突然一隻手掌從後面伸出來,按住我的動作。

      “這是我的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重柳族青年從我旁邊走出來,手上提著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長刀,整把都已經快比他高了,上面綁了好幾個封條,還寫了怪怪的文字,“做你該做的事情。”他指著嵌在老頭公上面的黑石,說道。

      我現在才發現,他的聲音就是那個淡淡的講話聲。

      “真是,你也真麻煩,難道時間種族都這麼纏人嗎。”鬼王高手露出一個誇張的歎氣。

      相信我,不是只有會纏人、他是特別會纏人,看我被跟那麼久就知道了,他們根本纏不放棄的,意志力已經堅決到了一種普通人沒辦法參透的領域了。

      連颳風下雨重傷看到怪事情都沒辦法逼退就知道有多堅決了!

      其實你們是公的鮟糠魚吧……

      沒有回答對方的話,重柳青年單手握住那把有點過大的刀,好像完全沒重量一樣,倏然指向了陰影與鬼族,“這個妖師與你們不同。”

      “喔?這種話從重柳族嘴裏講出來、還真是有點諷刺。”把注意放到實力幾乎可以對立的重柳族身上,比起我,再度出現的時間種族貌似才是他最難搞定的物件,“重柳族不就是追殺妖師一族的人嗎。”

      繼續不回答對方的話,重柳族青年發揮他的冰冷性質,一直給對方釘子碰。

      我偷偷瞄了一下他的腰,似乎有重新包紮過了,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嚴重,起碼沒有再滲血了。

      ‘帶著黑石,找到適當的機會扣進地上的最後封印裏,我會將最後一個替代母石的力量轉移出來,別錯過了。’

      愣了下,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要幫我把六羅弄出來嗎?

      那把長刀發出了某種清脆的聲響,震動了周圍的空氣,連陰影都不敢逼近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成形的人體在外面發出嘶嘶威脅聲。

      “看來你也不算是一般重柳族族人,能夠動用到封印武器。”抽出了黑針,安地爾慢慢收起了笑,臉上浮現的是嗜血的冰冷表情,“難道你在重柳族中有很高的地位嗎?能如此輕易動用這類兵器,不是王族身分也是貴族身分,真是讓人好奇呐。”

      依然選擇當蚌殼一個字都死不肯說的重柳族一個頓步,瞬間就沖到安地爾面前,長刀一揮,兩個人一起翻出了那個圖騰刻印外。

      然後,我走向前。

      烏鷲的前面沒有陰影,似乎也在等我過去。

      “你跟其他人一樣了嗎?認為我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烏鷲用著我的臉,對我發出質疑,“我……知道很多事情,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們就存在的那些事情……”

      “那個先放在一邊,不要用我的臉講話,很不習慣。”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本來樣子還好好,沒事幹嘛用我的外表,讓我越看越覺得手癢,就想往自已臉上打。

      癟了嘴,烏鷲有點不甘不願的,但是在黑影拂過之後,變回原本小孩子的樣子。

      是說,難道他這個樣子是六羅以前的樣子嗎?因為之前是使用他的殘缺記憶,而且外表上也蠻相似的。

      “所以,你真的也想把我封印回去嗎?”抬起頭的小孩,露出了一種像是快哭出來的表情,拚命的想確定我的答案。

      “我一開始就講過我不想做這種事情,但是、為什麼你也不肯聽我的提議,你知道很多事情、你應該知道出來會造成什麼後果,為什麼不聽。”明明事情還不算難解決啊,搞成大家都打起來也不知道要怎麼收尾。

      “那是因為……”烏鷲突然仰起頭,微笑。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直接從我的腹部穿進去,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的陰影,像是把刀一樣,貫穿過去。

      “因為我陰影啊。”


      都不知道這次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有事沒事都喜歡挑我的肚子捅。

      不過也好啦,總比頭被扭掉來得好……

      捂著劇痛的肚子,我直接腳軟就跪下去了。

      “正好我們一直都打不破最後一個封印,如果有妖師的血跟力量,應該可以輕鬆很多了吧。”烏鷲歪著頭看我,然後露出了以前在夢裏面那種笑容,“沒關係,很快就可以把那些討厭的東西都消除掉。就像那些光明的種族討厭我們一樣,只要把世界全部都染黑之後,我們才是‘正確’,而他們才是‘邪惡’。”

      我捂著肚子,心裏一堆想問候的髒話。

      果然火星人跟正常人類是不一樣的,到底為什麼學長他們每次被捅來捅去砍來砍去都可以面無表情繼續打,我被捅個洞就痛到眼淚快噴出來了……超痛啊!怎樣都不會習慣的我說!

      看著地上流了一灘血,站在旁邊的烏鷲也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離開我有一小段的距離,所以我忍著隨便摸了兩把。地面的圖騰其實是個刻印,不是那種法陣,是刻在地面的那種巨大存在,摸下去有很多凹凹凸凸的地方,不過看不出來封印在哪邊。

      ‘快點找到。’雖然很冰冷,但是重柳族好像夾著火氣。

      我轉頭一看,他正在把安地爾打得節節敗退,不過也沒比對手好到哪里去,右手已經被捅了好幾枝黑針,看起來不是很妙。

      說的簡單,請想想我只是普通高中部的學生,我人生在兩年前還是個正常人類,這麼複雜的封印我怎麼看得懂啊!

      你以為我是外掛全開嗎!不要如此要求一個沒有外掛的普通人啊!

      等等,我看不懂的話……

      側過頭,我看見剛剛捅我一刀的烏鷲已經走到了另一端,離我這邊有一小段距離,他抬著左手,手上轉著一圈血球……難怪我就覺得我好像快失血很多,但是地上的血量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卻很少,原來是被他給拿走了。

      “米納斯。”可以感覺到外面的力量都已經收回來了,我讓槍轉成二檔,靜靜的被置平貼在地上,然後從手環敲出那那塊黑石。

      幾乎是在瞬間,老頭公的力量也偷偷的流瀉出來,包著那塊石頭。

      很好,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

      慢慢的將石頭裝填進去米納斯裏,另外那邊的烏鷲也已經把那些血和黑暗混在一起,做出了一把短刀的樣子。

      就在他刺下去那瞬間,我也按下了扳機。

      預料之中的巨大衝擊力直接把我撞出去,狠狠的摔到很外面、撞到牆邊才停下來。

      不管有沒有傷口,照例又摔到差點全身肢解,我痛到一整個爬不起來,只看見本來纏在一起打的重柳族青年跟安地爾幾乎同一時間往刻印的地方沖去。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把黑刀送進封印裏面,被米納斯衝力彈開的烏鷲可能沒想到會被我反咬一口,錯愕地看著封印地瞬間爆出了黑色的光芒,接著還未讓他來得及有任何動作,那道光直接綻開來,快速的爬滿了整個刻印,導出了另外一種金亮的色澤。

      快一步到達的安地爾朝刻印周圍散出大量的黑針,整排的黑針刺進了光還沒到的地方,擋住了黑金色的傳導,“阻止時間種族!”

      立刻回過神,烏鷲發出了怒吼,陰影瞬間爆開,朝已經翻上空中的重柳族青年包圍過去。

      沒閃沒躲,青年翻著手上已經撕去所有封條的長刀,揮開了大量的陰影,眨眼瞬間就落在刻印上,完全沒猶豫的將長刀往我剛剛打的地方插下去、直到刀柄碰到地面才鬆開手、炸開整片刺眼的銀色光。

      然後,我看見他從刻印的地面,拉出了第四個人,銀光讓我不得不捂住眼睛……畢竟我還是人,不是五色雞頭,持續看那麼閃的畫面是會眼睛瞎的!

      再睜開時候,重柳族青年已經沖出了刻印,翻了一圈落到我旁邊,動作迅速的拔掉手上所有的黑針,然後根本沒問沒講就一把抓住我就往出口處跑。

      “嗚、現在是……”我看刻印那邊還一直爆銀光,看起來還真有點煙火大會的感覺,不過是從長刀那邊爆出來的,這讓我想起我們之前去炸掉水妖精聖地,也是差不多這種畫面。

      ‘失敗了。’聲音直接傳到我腦袋裏,夾著我跑的青年騰出另外一隻手,上面是被我打出去那顆黑石,已經出現裂痕,另外有一個暗淡顏色的光球,‘保護好。’

      光球不用講,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連忙將這兩樣都塞進去老頭公里面。

      後面還在炸銀光。

      重柳族的速度非常的快,而且一路上逼退了攔路的陰影,幾乎在我收好的同時,我們已經撞出了封印之門,重重地摔在前面的階梯平臺。

      四周整個光亮。

      痛個半死後,我才注意到一樣趴在旁邊的青年身上都是傷,衣服好幾處都破損了,拔去黑針的手臂上還有幾處黑色的痕跡。

      空氣整個安靜了下來。


      “漾~快躲開!”

      我遲了一點才想起來要我命的其他重柳族還在外面,但是身體痛到連根腳趾都動不了,完全沒辦法移開。

      鏘然一聲,黑刀擱在我身側,擋掉奪命來的彎刀。

      魔使者揮動了手,將沖上來的重柳族打回去,接著將黑刃插在地上,轉出了那種大大的塗鴉陣法,阻隔了還想來的對手後,一轉頭就將手掌按在我們兩個身上,用起了治癒類的術法。

      這時候,我才有時間看整個外面變成什麼樣子。

      黑色仙人掌的神像已經不見了,他站在比較遠一點的地方,手上掐著賴恩的脖子,將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默克和艾裏恩則是擋住女性的重柳族。

      五色雞頭在打艾麗娜,沃庫跟另外一個重柳族已經躺平了。

      飛狼還在跟三隻大黑蜘蛛搏鬥。

      除了魔使者以外,所有人身上幾乎都掛彩了,剛剛已經被打得很大的地下空間又多了好幾個窟窿,看起來殘破到一個極限。

      這種地方之後沒事重新蓋城鎮,就算是免費的我也不要住,誰知道哪天會不會突然地層下陷,太危險了!

      魔使者的治療沒有很久,只是做基本處理而已,在稍微讓我們傷口止血後,塗鴉陣法就被重柳族給打破,對方一看見我就像看見殺他全家的仇人,略過魔使者就往我這邊揮刀過來。

      像是反射動作,魔使者移開了青年的那只手,直接握住了砍過來的刀面,隨著血噴出來同時手腕一扭,重柳族的彎刀直接被他折成兩半,回手就將斷刀反射回去。

      重柳族跳開,不過沒有真的全躲過去,臉上的布罩整個被射下來了,露出一張看起來就是歐吉桑、還帶有刀疤的臉。

      ……跟蹤我這個長得比較好看。

      我還以為會像精靈一樣每個都漂亮到想掐死他,沒想到還是有如此平民化的,真是讓人淡淡的感動。

      重柳歐吉桑注意到封印裏面一直在閃爍的銀光,臉上明顯浮現不爽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從我旁邊爬起來的青年,大有一刀連他一起劈死的氣勢。

      魔使者拔起了黑刀,瞬間就擋在我們面前,順便遮掉那個很像在用眼神殺自已族人的視線。

      歐吉桑丟開了斷掉的武器,然後握著空氣,憑空抽出來一把新的刀,也不知道是想先劈我還是先劈我旁邊的。

      不過他還來不及劈,我們後面的封印就發出了一大堆怪聲音,接著銀光猛然停止,破風的聲音直接從裏面飛出來。

      本來還躺在我旁邊的青年一個翻身抬手,接住被他丟在裏面的長刀。

      那把刀已經全部變成黑色了,而且裂傷得很嚴重,整個破破爛爛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青年面無表情的看了幾秒之後,另只手在刀面上一彈,刀就瞬間粉碎了,變成粉塵掉落在地,全然消失。

      接著,整個地面開始微微震動了。

      本來在鬥毆的其他人都停下了動作,艾麗娜和賴恩就像被操縱的人偶失去動力似的一樣也停了,抓住機會的黑色仙人掌快速的往他們身上打了幾個術法,於是將這個兩個都制住。

      “陰影衝破最後封印。”青年看著地上的粉塵,然後站起身,很冷淡的這樣開口告訴自已同伴這句話。

      其實他省略很多。

      如果他同伴知道是因為拿我的血去沖的,肯定不管現在情況危急、直接沖過來扭斷我的脖子……有可能也會一起扭斷青年的脖子。

      歐吉桑冷冷的瞥了我們一眼,然後吹了口哨,還在跟飛狼僵持的黑蜘蛛馬上跳過來,另外還清醒的女性重柳族也出現在他旁邊,絲毫沒有去理會被擺平的那個同族有沒有事情。

      對手都跑掉之後,五色雞頭幾個人很快的也出現在我們這邊。

      默克拖著沃庫,幫他做簡單治療之後,對方就清醒了,看到艾麗娜被黑色仙人掌封住之後,歎了口氣。

      在兩方人馬都站定之後,地裏的震動也逐漸停止了。

      接著,我看見那道封印之後像之前上面的建築一樣,晃動了幾下,無聲無息就塌了,露出了之後的黑暗走道。

      ‘啊哈哈,你們這些人也太有趣,就這樣讓陰影自已跑出來了啊。’

      我抬頭,看到單眼黑烏鴉從半空中飛下來,盤旋了下落在魔使者的頭頂,嘎嘎的發出了水妖魔的聲音:‘真不愧是我們有興趣的傢伙們,果然把封印之地搞得一團亂。’

      ……你是來湊熱鬧的嗎我說。

      “妖魔!”重柳歐吉桑發出冷哼。

      ‘喔?重柳族的小蟲子們,還在大地上一爬一爬的啊。’只回了他這幾句就懶得再抬杠,烏鴉直接轉向我:‘到手了嗎?’

      “拿到了。”我想她應該是說六羅,選在這種時候出現,大概也是一路在監視我們吧。

      ‘拿給那個鳳凰族的,他知道怎麼做。’烏鴉用喙子指指站在旁邊的黑色仙人掌,後者正在把玩一顆血淋淋不知道是什麼、好像還蠻新鮮的東西。

      看到他的動作,我們這邊有幾個人臉色一變,連忙摸了摸自已的身體,然後松了口氣。

      看來黑色仙人掌的惡名昭彰啊。

      等等,大家都沒有的話……

      我轉頭看向那幾個重柳族、還有躺著的賴恩,有點默默的替他們感到悲傷。

      “什麼要給我?”也不打算公佈謎底,讓主人知道自已缺了個器官,黑色仙人掌隨手把那顆東西塞進去他的異次元口袋,問著。

      把那顆光球取出來,我根本不用講,顯然知道是什麼的黑色仙人掌一頓,馬上接過去。

      ‘凱裏的身體是靠我們妖魔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就算靈魂復蘇,他依舊是個死亡的軀體。’烏鴉這樣傳達著主人的話:‘機率是一半一半,如果沒有弄好,可能就會變成有意識但是軀體不斷腐爛的活屍喔。’

      黑色仙人掌沒講話,只是盯著那著發光體。

      ‘那麼依照我們之前的協議,凱裏就全交給你們了,我們要帶一個屍體走,頂替凱裏的位置。’烏鴉嘎嘎的怪笑了好幾聲。

      “現在沒有屍體可以給你。”之前可能有,不過也全都被毀光了。

      水妖魔的聲音突然笑得更倡狂了,接著突然一道黑雷劈下來,直直打在賴恩的身體上,某種黑色的東西被打出來後粉碎,夜妖精也不會動了,然後慢慢的消失在我們面前,‘現在就有了。’

      跟六羅有差不多的力量,而且還是殺死他的人,身分是霜丘夜妖精的隊伍首領。

      我看著黑烏鴉,說不定、他們一直都有這種盤算。

      不過,他們幹嘛不劈死重柳族算了,還有一個躺在那邊不是嗎?

      ……大概也是怕被時間種族找麻煩吧我想。

      看到賴恩直接被妖魔打死時,艾裏恩動了下,正要衝上去同時被默克按住,黑袍朝他搖搖頭,“就算妖魔不弄死他,也沒救了。”

      默克指的是被陰影附體的事情。

      艾裏恩看了看死亡的友人,又轉回過看著黑袍,深深的歎息了。


      四周安靜得詭譎。

      我們都在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本來還貼滿陰影的走道突然退得一乾二淨,看進去就是條長廊,幽幽暗暗的完全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聲音。

      現在的狀況就非常像傳說中的:暴風雨前寧靜。

      “煩死了,要等多久才要滾出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好漢就要敢死敢當!”先忍耐不住的還是五色雞頭,他臭著一張臉把手抽回來,正在幫他做治療的默克愣了一下,不過在競技賽時候就多少知道這傢伙的死個性,也沒說什麼。

      “西瑞小弟,你這句是在講我們吧。”黑色仙人掌詭異的笑了笑,“最壞結果就是跟那兩個一樣囉。”他指了下艾麗娜。

      “哼!本大爺寧願自我了斷!”

      “這我倒是可以幫忙。”非常願意幫我們自已人了斷的黑色仙人掌還有點期待,黑頭發後面的眼睛亮亮地盯著他想要的各種肉體部位,害我也打了個冷顫。

      “去死吧老三!”

      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我突然驚覺了下,其實現場有兩個黑袍……還加一堆算是強到亂七八糟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把烏鷲給壓制。

      如果可以是最好。

      可是……真的必須這樣處理嗎?

      有沒有更多辦法?

      無意識的轉看旁邊,站在側旁的艾裏恩盯著自己的手腕,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手上的刺青已經全黑了,而他整個人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位可能會消逝。’

      愣了下,我猛地轉向另一邊的重柳青年,他倒是沒看我,很專注的在盯著通道,像他另外兩個同伴一樣,讓我也不敢開口問他是什麼意思。

      艾裏恩嗎?

      但是陰影爆發,影響的應該是艾芙伊娃。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那個重柳女稱呼他什麼──

      “半身克利亞的城主。”

      這代表什麼?

      ‘他只將種族的責任,分出去了一半。’

      青年的話,讓我一下子全都冷起來了。

      “如果你擔心對付不了陰影,是不是讓我先幫你傳送出去比較好?”默克突然按著我的肩膀,問到:“這已經遠遠超過學生該做的事情,你們非袍級、也不是該處理者,不應該待在這裏。”他同時看了眼五色雞頭,顯然“你們”裏面也包括那只雞。

      被他這樣講,黑色仙人掌才擊了一下手,“對喔,原來西瑞小弟你是普通人。”

      五色雞頭差點把獸爪往他哥的臉扇下去。

      “本大爺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江湖道上還不用你們這些傢伙來吩咐!”非常強悍的宣示完,五色雞頭哼哼了幾聲,完全不買黑袍的帳。

      “我也不用……”

      “妖師不能離開!”

      打斷我的話,是那兩個重柳族。

      “妖師只能死去。”歐吉桑冷冷的瞪著我。

      魔使者和默克直接擋在我們前面。

      “即使要追溯歷史原罪,也應該先將眼前的災難平息。”突然打斷了僵持,艾裏恩看著那兩個重柳族,“不這麼認為嗎,時間種族。”

      他的笑,很冰冷了。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37
第四話 導讀黑暗之族

“差不多要出來了。”

      看著通道慢慢的散出黑色光芒,黑色仙人掌突然在他那件塞滿內臟的大衣裏面摸來摸去,“真的得認真小心一點了,不然之後樂趣就都沒了。”

      難道你剛剛都是不小心嗎?

      不小心轟了整個地下、不小心掛掉別人、不小心挖人家內臟……你也太不小心!

      難道你小心的時候世界就會毀滅了嗎!

      摸著摸著,黑色仙人掌拿出了一個沾血的長長髮夾、上面還有小花裝飾,隨便擦了兩下就把前面遮視線的頭毛給夾起來──

      “嗚喔!好刺眼!”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捂眼睛。

      我看著雙袍級,無言了。

      不過夾起來之後,底下那張很像魔使者的臉就整個出現了。

      站在一邊的艾裏恩愣了下,轉頭過去看了眼魔使者,又看了看黑色仙人掌……我完全可以體會他的心情,之前我也這樣驚愕過,看來對黑色仙人掌印象只有一堆黑黑頭毛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嘛。

      他的驚愕並沒有持續太久。

      一直要爆不爆的陰影就在我們抬杠的那瞬間整個噴出來,連讓我們反應的時間……不對,其實已經給很多了,是我們這邊自己搞到忘記就是。

      總之就是在一瞬間四周全都蓋滿了黑色,比之前還要深沉,而且更多的都往上面那個很通風的洞直沖而去。

      最先有動作的那兩個重柳族,比陰影快了一點直接一跳消失在原地,接著上面那個洞就整個蓋上層淡淡金色的結界;第二的是默克和黑色仙人掌,沒開口卻默契十足的在整個下方也做出了雙層大型結界,將我們所在的這個區域也包圍起來。

      “這只能短暫維持。”艾裏恩咳了聲,臉色有點蒼白。

      “吼,有種就出來一對一單挑,本大爺最恨這種沒完沒了的東西!”看著根本不能直接觸碰的陰影,五色雞頭很焦躁的磨牙怒駡。

      “再等等。”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剛剛好像真的開口的重柳青年,不過他老大顯然根本沒打算讓我確定,閉緊了嘴巴抽出了彎刀,在空氣一劃弄出了半浮空的陣法,眨眼就打進了黑暗通道裏。

      像是丟進水池裏的石頭一樣,只發出了個怪怪的聲響之後就啥都沒了。

      “這沒用。”一直在看他老婆的沃庫突然開口了,神色還是蠻哀淒的,不過他還是比較瞭解現在狀況、已經不能讓他繼續悲傷下去,只能先打起精神,“進到這邊來之後我們陸續的看見些紀錄壁畫,與所知的歷史結合,就算有重柳族的封印法術,也不能讓陰影停止,他是侵蝕一切的存在,當初神創造八個種族,留下的陰影就是毀滅世界重塑的最後武器。”

      “最早的時族負責看守陰影,後來種族大戰時分散到各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夠完全毀掉的方法。”

      接下來的就跟之前我聽到的都差不多了,頂多曉得有精靈可能犧牲自己把陰影重新封印,其他資訊幾乎等於零。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能撐多久就多久了,希望在外面的其他公會夥伴能夠在這段時間做出暫時的封印。”和黑色仙人掌一起撐住大型結界的默克站在原地沒有動,然後看了眼對面的另一名黑袍,“不過九瀾先生剛剛用了不少力量,時間上或許也不會太久,我認為還是能走幾位就儘量先離開幾位,讓黑袍殿后。”

      “本大爺說不走就是不走!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是也得死在戰場上!大爺我字典裏面沒有臨陣脫逃這個道理!”還是很堅持要留下來杠的五色雞頭再度表明他的立場,然後也開始讓我猶豫要不要用米納斯射看看有沒有安眠藥那種子彈,把他打昏丟出去算了。

      “沃庫,你先離開。”艾裏恩轉看向了紅袍,後者也對他搖搖頭。

      就在大家堅持誰該不該滾時,某種怪異的尖叫聲從我們側邊傳來,我都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旁邊的五色雞頭突然抓住我跳開來,幾乎是在同時所有人都做了一樣的動作。

      腳才一離開地面,轟然巨響整個傳來,在落地時,我看見應該是要被封起來的紫袍女性站在被轟開一個洞的正中央,眼睛應該是白色的部分整個反紅,眼瞳本身卻變成白色的。

      離我們稍遠一點的沃庫表情整個變了,想沖上去同時也被艾裏恩給攔下來。

      紫袍的女性微微偏著頭看我們,然後開始染成紫色的嘴唇勾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弧度。她將雙手在胸前交叉,像是某種歌手動作還是什麼擴胸運動般的向前優雅的張開來,而隨著她的動作,原本與我們差不多的體型開始越來越大,象徵公會的紫袍也受不住由內而來的壓力開始破裂。

      白皙的肌膚變成了深紫色,上面出現了黑色的圖紋,修長的十指抽得更長、拉出了銳利的指甲,雙腿交纏著融為一起,長出了一片一片泛著紫黑色光芒的鱗片,在地上拉出了一圈不知道比她身體長了多少倍的蛇體,愉快地擺動著。

      披散在身上的發拉成了波浪的長,染了暗黑的顏色,還有點熟悉的紫色面孔右眼拉下了一滴紅色像是淚水般的痕跡。

      她拉長了頸子,從喉嚨深處發出已經不像人類的淒厲尖叫,震盪了整個裏面的空間。

      “艾麗娜!”沃庫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停止喊叫,她慢慢的轉過了頭,異色的眼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接著又露出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當我們發現她的身體會散出毒氣時,已經是沃庫抓著自己喉嚨跪下的時候。

      黑色仙人掌丟下陣法,立刻出現在紅袍的旁邊,替他壓制了劇毒。

      我們裏面唯一一個不用結界也不怕毒的魔使者轉眼間就握著刀跳沖過去。跟隨後到的重柳青年合手對付著已經扭曲變形的前任紫袍。

      “你們幾個注意一點!還有一隻。”和艾裏恩一起按住沃庫的黑色仙人掌猛然轉過頭對我們喝了一聲,我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也被打趴的重柳族,那個可能比紫袍更危險好幾倍。

      才剛一這樣想完,旁邊的五色雞頭突然就一腳踹過來,把我整個人踢飛出去,接著我們本來站的地方砰的一個巨響,從底下往上爆開了大洞。

      “終於來隻有趣的了!”差點被剁到腳的五色雞頭從摔倒的反方向一躍而起,不知道是亢奮還是怎樣,爪子一甩就朝那個洞沖過去。

      從那個洞站起來的,是另一個重柳族的人,整個身體已經有一半覆滿了銀藍色的驎片,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種東西,眼神異常兇惡地瞪視著距離他比較近的五色雞頭,已經變形的那半身體慢慢舉起了手,讓我們看見他的手臂以下已經變成像是巨大刀刃般的東西。

      然後,他瞬間消失在我們面前。


      ‘很驚訝嗎?這只是我最微小的力量喔。’

      帶著笑的聲音、和幻影一起出現在我腦袋裏,那個烏鷲就站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沖著我露出了笑意,‘現在投降,我就讓他們停手。’

      “想都別想。”按著跟著痛起來的頭,我突然覺得腳步有點虛浮,這個徵兆對我來講非常不妙。

      ‘那麼,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外面的狀況?’

      就在那麼一瞬間,我的四周完全反黑,那些在戰鬥的朋友們整個消失,分心的眨眼刹那我被拖進去了闇色的夢連結裏面。

      站在我前面的是大約十四五歲的金眼少年。

      ‘你看那些人,完全無法抵抗我的力量。不管是什麼種族,甚至時間種族都一樣,只要一沾上陰影,就只能服從我們。’少年微微笑著,和我所知的那種天真笑容整個都不同了,帶了點陰險狡詐,很類似安地爾的那種想讓人一巴打上去笑容,‘歷史封印我們,讓鬼族成為我們的種族之後,大家都認為我們應該永遠消失,但是又想奪取我們的力量。’

      他指向我們所站的黑色地面,那裏馬上出現一小片漣漪,接著慢慢的清晰起來,出現了正在不斷閃動的畫面。

      那是一整片的黑暗天空。

      與我們那時候闖進來時完全不一樣,破碎的湖之鎮上面有好幾個人在遊蕩,有的是山妖精有的是來不及離開的衛兵,每個人神色都相同,慢慢的在地面上拖行而走,部分走著走著,就像艾麗娜一樣發出了哀嚎聲,扭曲成另外一種型態。

      就像,鬼族正在不斷的誕生。

      只是吸收了陰影的力量之後,比一般的鬼族還要更兇狠、強大,得到了黑暗,變身成為另外一種東西。

      還有能力保護自己、沒離開的人被那些扭曲物包圍,無法保護自己的已經被扯成碎片,連原本是什麼樣子都看不出來。

      那些鬼族在黑暗的天空下冷笑著,盤據在這個原本應該要復蘇的城鎮上。

      不斷向外擴張的黑色天空已經比初時更逼近契裏亞城,週邊站滿了公會袍級和其他來協助的人手,每個人想隔一段距離,以湖之鎮為中心做出了很大的結界,努力地壓制著不斷擴張的黑色力量,同時阻止裏面的鬼族沖出外面。

      契裏亞城裏,衛兵們正在撤離人民。

      艾芙伊娃倒在柔軟的床上,手腕和艾裏恩一樣完全發黑,不斷的咳出血液,周圍的治療士怎樣使用高階治癒術都沒有辦法停止。

      ‘你看,這些種族這麼脆弱,完全無法抵抗,只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很快的,你在這邊的其他朋友也一樣,到底為什麼你要堅持保護他們呢?反正最終,這些人都會變成我們的夥伴吧?’金眼少年慢慢的轉向看著我,臉上多了不容拒絕的氣勢,‘所以,有什麼好為他們擔心。總之,你只要過來我們這邊就好,我們不會害你。’

      “……那為什麼我不會變成跟他們一樣。”用力握了握拳頭,我用我自己都沒想到的冷靜,問出了這個問題。

      金眼少年愣了一下。

      “既然這麼想要我過去,為什麼不直接把我也搞成那樣子就行了,碰到陰影的話很容易就變對吧,那為什麼用那麼久的夢連結都沒事?”看著周圍所有的黑色,還有我一直陪他玩的小孩,既然這些全都是陰影,那麼我怎麼不會起變化?

      就像,之前安地爾所說的。

      雖然這傢伙真的是個渾蛋沒錯,但是他每次故弄玄虛的話裏面都一定有什麼鬼,按照往常被耍得團團轉的經驗,他會提起這件事情肯定有問題。

      就像,我祖先也被他耍過。

      這樣想想,妖師這個種族除了會被精靈克之外,還會被鬼族耍,怎樣都覺得我們很悲傷啊!還要被重柳族追著咬!

      我看追究起來不是我先天帶衰,這個衰根本就是遺傳的吧!

      ……真想去掐學長他那個猴子老爸,沒事去搞個鬼族回來讓我們這邊一衰幾千里到底是什麼道理!

      難道學長他老爸其實是很想整死妖師一族嗎?

      我突然有種好像醒悟的感覺,搞不好事實還真的是這樣。

      有點遷怒的看著金眼少年,突然有點察知千年前的事實讓我還真的很想去掐已經掛掉的三王子,“到底為什麼?”

      ‘……這你不用管,你只要來我們這邊就可以了。’

      他的臉上多了點心虛,連我都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果然有問題,不知道是陰影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這可不行。”

      從我後面伸出了手,對著冰冷的聲音,赤紅色的火焰直接掃開了我們身邊的完全黑暗,同時讓金眼少年發出了銳利的怒吼聲,一下子跳離我這邊很遠。

      接著我的後腦爆開了熟悉的劇痛,轟的一下差點害我連眼淚都噴出來。

      “褚!你想死嗎!”

      抱著連在夢裏都會痛的後腦,我抖抖的往後轉,果然看到整個紅的學長就站在我後面,只差沒長角跟獠牙而已,基本上挾著火焰背景的感覺完全就是修羅之類的東西再臨,害我差點沒跪下來拜他。

      “跟你講過幾次不要和這種東西還有鬼族單獨交涉,你居然還一頭栽進去!你是沒死看看不安心是嗎!”看起來很想把腳底貼在我後腦像踩蟑螂一樣多轉幾下,學長用很恐怖、讓人完全無法直視的表情這樣說著。

      難怪我會覺得陰影根本不可怕。

      陰影還不會怎樣,但是學長會把人怎樣啊!

      學長比較可怕,真的。

      原來我已經看過最可怕的東西!原來如此啊!

      “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現在要不要真的跪下去?我覺得學長的臉看起來好像很想把我打到跪下去啊……我要自己先跪嗎?起碼自己跪比較不會痛,被打到跪絕對會非常痛……依照個人身體安全,好像我自主跪會對任何方面都好。

      在我想先跪下去的時候,好像也不是專程來讓我跪的學長向前走了兩步,手一揮就撤掉了火焰,“雅多用了過多的力量,可能會虛脫幾天。”他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哼了聲:“透過夢連結與幻武兵器力量重疊這種事情,連黑袍都不一定能做到。”

      果然跟我想的沒錯,那時候和米納斯在一起的就是水鳴。

      覺得很對不起雅多,他們幾個每次都被我牽連啊……

      ‘我明明就截斷了所有的夢連結。’被逼開的金眼少年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口氣喊著,憤恨地的瞪著突然闖進來的人。

      “我們多的是和黑山君交換的東西。”學長回了他這樣的話,馬上就讓我知道他是怎麼闖進來的了。

      話說回來黑山君也真可憐,就被學長他老爸闖進去一次,現在大家有事情都往他那邊找……結果原來帶衰的是他老爸嗎?

      而且還不是他本身衰,都是衰別人。

      我恍然大悟了,一切謎題終於都解開了。

      這個世界還真錯綜複雜啊。

      我人生的閱歷果然很淺。


      “褚,你又在亂想什麼!”

      紅色的殺人視線馬上就讓我回過神,就算現在學長沒偷聽了,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都還是知道我在想啥,連想在後面偷罵都很難。

      “沒、沒事,請忽略我。”抱著腦袋,我很怕他在這種非常狀況還是會過來揍我,而且機率可能會是百分之兩百。

      懶洋洋的瞪了我一眼,學長才轉回去看著金眼少年,“時間有限,不跟你廢話太多。”

      ‘離開我的地方!’金眼少年憤怒的咆嘯著,周圍的黑暗又開始慢慢朝我們這邊湧上,‘否則就殺死你、精靈!’

      “安地爾那傢伙又跑到哪去了。”

      一開口,不只是金眼少年,連我都愣住了,沒想到學長會突然問這句。不穀仔細想想,的確從封印解開之後,就一直沒看到那個鬼族,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了。

      根據過往皮肉痛的經驗法則,發生事情之後有看到他總比沒看到好,通常沒看到就要皮繃緊一點,因為接下來恐怕會有壞事。

      金眼少年冷笑了聲,‘不曉得,我給他想要的東西之後,就不見了。’

      這句話他是對我說的,我想應該不是說謊,大概也曉得的學長微微皺起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一小段時間之後,學長突然抬起頭,“你給了他一部分對吧,足以讓耶呂鬼王完整重塑的力量。”

      ‘這有什麼嗎?’金眼少年笑了笑,‘現在我已經即將完整蘇醒,那部分就像根頭髮一樣,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其實這件事情之前我就知道了,看來學長他們那邊的情報也不差就是。

      “哼……褚應該還不曉得他應該知道的事情。”

      不曉得為什麼,金眼少年這次明顯一僵,臉色都變了。

      “我要知道啥?”愣愣的,我這次也不知道學長在講什麼了。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笑了下,學長微微眯起眼睛,“很快,等到我們的連結搭上。”

      他抬起手,我赫然發現那只單眼烏鴉出現在他的手臂上,還嘎嘎的亂叫了兩聲:‘是啊,接著我們就可以看見很有趣的事情了。死精靈的小孩,你最多也就半個小的時間,再多就回不去了喔。’

      “很夠了。”

      他們在講的我完全聽不懂。

      很顯然的,金眼少年也聽不懂,因為他開始焦躁了,‘出去……都給我出去!你們很快就會都死掉了,不想再看見你們!’

      “當然,不過你也得出來,好好面對現實吧。”振了下手,學長讓那只烏鴉消失在後面的空氣當中,“也差不多時間了,還真是恰好,如果你不浪費精神把褚帶進來,說不定他們還真趕不上。”

      ‘……你們在拖延時間!’

      隨著少年憤怒的叫聲,這個夢境在瞬間就破碎,像是無數的黑色玻璃碎片一樣粉碎得非常徹底,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然後,我立刻睜開眼睛。


      那一秒我看到的是一把刀就當著我的臉砍下來,連讓我尖叫的時間都沒有,夾腳拖鞋瞬間從側邊踢開了那把刀,鞋子的主人還從我身上跳過去,“喔、漾~你終於醒了,本大爺還想說再不醒就要把你種在地上。”

      你還真是無時不刻都在想要處理掉我啊!

      看著五色雞頭身上多了很多血痕,還有一兩條嚴重到肉都翻出來、還隱約好像可以看到什麼白白的東西……

      我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看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原本以為在其他人聯手下,起碼可以解決掉一個……但是現在整個地下空間多了好幾十個不同的變形種將我們這邊包圍。很可能是從其他地方被集中過來的,讓我想到剛剛夢裏、金眼少年給我看到的各種畫面,包括那些被侵蝕的其他人。

      原本各自散開在對付其他的人都已經回到我周圍,底下有個特大號的保護陣法;連剛剛上去佈置結界的另外兩個重柳族都已經回來了,在他們接近一點的地方,躺著不久之前變形的那個重柳族同伴的屍體,被狠狠的卸成了三大塊,連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不知道為啥,我直覺就是被他們自己人殺掉的。

      雖然對重柳族不瞭解,但是變成鬼族的同伴,怎麼都是必須除掉的吧?

      但是,太冷血了。

      果然我還是無法對他們有任何好感。

      在這種狀況下,還可以睡一覺的我真是好命啊,難怪五色雞頭想種掉我!

      在我清醒之後,本來好像也沒有動作的陰影開始活動起來,黑暗再度覆蓋了整個空間。

      這次就沒有再搞鬼了,金眼少年的實體浮現在最後還沒有被毀掉的通道前,帶著某種冷笑慢慢的朝我們走過來。

      原本包圍著的變形體讓開了一條路,像是恭迎什麼王族一樣,恭恭敬敬的完全不敢對他出手。

      站在比較前面的魔使者一下子就擋住他,在這麼多敵下,他果然多少也受到傷害,本來戴著的斗篷都已經不見了,露出了那張和黑色仙人掌幾乎同模子的臉。

      “你們再怎麼掙扎也沒用的。”金眼少年停下腳步,圍繞我們的那些變形東西全都轉過來,一下子幾百隻眼睛都盯著我們,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裏面讓人整個寒毛都倒豎了。

      “閉嘴、陰影!”叱喝了聲,重柳女性冷冷的舉起刀,刀尖指著歷史中的黑色禍害,“這個世界容不下你!”

      “閉嘴、時間種族!”一樣回敬了對方,金眼少年指著她:“時間種族封印我們夠久了!現在是我蘇醒,很快的所有陰影都會重回大地,然後世界會成為我們,對我們而言,你們這些才是容不下的東西!所有、全部!”

      “現在世界需要的是光明種族。”靜靜的,站在另外一側的重柳青年開了口。

      大概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句話,那個同族的女啐了聲,“誰叫你說話!”

      “喂喂,你個女的以為別人的嘴巴是你的嘴巴嗎,要閉嘴你就自己閉嘴就好了,搶太多話不怕嘴巴裂開嗎。”可能原本就看重柳族不順眼的五色雞頭一逮著機會,很快就杠了上去。

      “低下的異族沒資格有意見。”

      “你個──”

      “好了、西瑞小弟,陣前別自鬥啊。”黑色仙人掌笑笑的抓住他弟的爪子,沒讓他一巴往那個女性的臉上拍下去,然後又笑笑的轉向那個女性,“還有,既然重柳族要插手,就少數服從多數吧,這麼不講理的話,小心腸子會掉下來喔。”

      他笑得一整個雲淡風輕,但是我們這些知內情的都跟著抖了下。

      顯然沒怎樣在意的重柳族女性再度不屑的冷哼了聲,懶得再多開口。

      “最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看著我,金眼少年一字一句清晰的開口:“身為黑暗種族,理所當然應該要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妖師,過來吧。”

      他還真是不死心。

      難道反派都有天生不死心的個性嗎?那個安地爾也是,現在這個也是,就不能乾脆一點嗎,老是追著我咬到底有啥用啊?

      “拒絕。”直接送個大叉給他,“我絕對跟朋友站在一起。”

      “漾~夠義氣,不愧是本大爺的僕人!”五色雞頭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差點沒把我打跪下去。

      “哼,就算拒絕,你也不會活太久,那些重柳族絕對會取你的命。”金眼少年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瞬間眼神放得柔軟些,“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但是為什麼你要跟其他人一樣,不能夠接納我們……就因為我們是陰影嗎?但是、那也是神創造的,會變成這樣,是其他人害的,為什麼你不能和我們在一起?”

      “因為,這傢伙是個白癡。”

      很直覺就想在腦子裏罵回去,我頓了一下才發現不對,因為聲音不是從旁邊或後面來的,而是從前面……站在前面的魔使者發出來的。

      顯然也嚇了一跳,五色雞頭和黑色仙人掌瞠大眼睛瞪著他家的兄弟。

      拍掉了身上的灰塵,魔使者撥了撥短髮,慢慢的轉過來,“還有,他是你的主人,記清楚了、陰影。”

      第一眼,我看見的是火焰般的眼睛,不同于六羅該有的顏色。

      單眼烏鴉飛了下來,就停在他的肩膀上。

      “……學長?”

      魔使者笑了下。

      接著,我們上方發出了某種坍塌的聲音,一下子上頭的洞口裂開了整片,更多的光從上面而來,約七八道黑影就這樣快速的落下,直到重重的降落在我們周圍。

      黑色的身影夾雜著輕巧的盔甲碰撞聲。

      從地面上站起來的是夜妖精的輕裝部隊,上面的花紋隸屬著沉默森林,領首者是我以為可能不太會再碰到的哈威恩。

      “如果這傢伙不是白癡,怎麼會沒聽懂夜妖精的話。”

      看了魔使者一眼,顯然是趕路來的夜妖精們揮去了沾染的塵土,統一一致的站直身體。

      “我們是導讀黑夜之族。”哈威恩開了口,鏗鏘有力的。

      接著,我突然驚嚇了,因為我想到比陰影出現更恐怖的事情──

      一開始我根本沒有特別去理解夜妖精的話、聽聽就算了,我還以為就是跟人馬啊還什麼預言家一樣,就是做著某種紀錄工作而已。

      現在仔細想想,他們一開始就告訴我了,只是我沒有去仔細想。

      如果沉默森林的工作是協助妖師規正黑色定律,那麼黑色定律又是什麼東西?

      如果妖師在相反世界是等於精靈的存在,那精靈可以使用靈魂與自然之力,妖師擁有的又是怎麼樣的東西?

      能讓所想成真的,是當代妖師之首以及少部分的人特有的能力。

      那,妖師一族到底是規正哪種黑暗?

      如果,夜妖精的導讀黑夜,指的並不是所謂的“黑夜”……那,賴恩會那麼有自信能夠取得陰影,六羅不殺他的事情都有了解答,包括重柳族非幹掉我們不可、鬼族一直找上門應該都跟這個有關係。

      沉默森林的夜妖精,正確職業不是看夜晚。

      “我們、是導讀黑暗之族。”

      我這次真的嚇傻了。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38
第五話 歷史的兵刃

我一直沒想到所謂的黑暗之力指的會是陰影。

      但是其實如果反過來想,光明種族的是精靈、黑暗種族是妖師,兩個相等地位的話,在使用著自然力量和術法的精靈擁有很多獨特的先天力量,這點不管是賽塔還是學長都多少可以發現。倒過來,妖師有的就少很多,甚至其實不太能與精靈族抗衡。

      不過如果陰影就是妖師管轄範圍的話,那就可以理解當時其他人有多懼怕妖師了,怕到恨不得他們都死光的好。

      聽說三千多年前爆發過陰影戰爭,那時候的妖師就已經很稀少了,所以可見他們可以規正黑暗的事情在很久以前就被遺忘了,甚至大概也沒幾個人知道最早時候妖師就是制衡陰影。

      那麼最開始,妖師讓人害怕的就不是將事情成真的力量了,畢竟能夠使用這種力量的就只有族長、跟幾個特異者,也不到全族都得死的地步。

      難怪、我就一直覺得因為這樣被滅族很沒道理,總覺得隱約還少了點啥更正當的理由,畢竟光影村也沒有被屠光啊。

      所以安地爾那時候在講為什麼我沒有被陰影侵蝕,就是因為這樣嗎?

      嗯……沒有實地實驗果然還是會心存懷疑。

      “褚,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站在前面的魔使者淡淡地說著:“所以你最好少把腦子用來裝廢話。”

      我一秒擋住自己的頭……都練成反射動作了,好可悲。

      後面的黑色仙人掌似乎先瞧出端倪了,冷笑了一聲:“呦,學弟,你也還真是不死心,傷患就該有傷患的樣子吧。”

      “所以我才沒有完全回來。”斜了黑色仙人掌一眼,學長很快地打量了後面幾個人的狀況。包括一臉不可置信的艾裏恩等人,和臉色變得很難看的重柳族……他們不知道是不曉得有這回事,還是不想讓我知道這回事。

      但是他們的表情有點震驚,讓我想會不會是前者。

      我抬起頭,看著鬼族中的金眼少年,“所以,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吧?”難怪他們會一臉好像在埋藏什麼事情的樣子。

      金眼少年看著我,開口:“現在你知道了,覺得沒有阻力之後,更想把我封印了吧?”

      “……”說真的,我是有這麼想,如果哈威恩他們能夠掌握控制陰影的方法,那的確是把他封回去才是最好的。

      “我們,是歷史的黑色兵器,放置著等到毀滅大地時候使用的。”輕輕的將手按在胸口上,金眼少年這樣說著,語調平緩冰冷,聽不出有什麼打算跟情感,“精靈、是生與白的維繫者,妖師、是死與黑的平衡者,唯一有資格觸碰我們不受影響的就是妖師一族,但在很久之前他們已經被驅逐了。然後,就是這裏的其他生物妄想使用我們的力量……”

      妄想使用的傢伙剛剛不是就跑了嗎!

      一想到又溜得不見蹤影的安地爾,我就打從心底問候他起來,沒見過那麼難死的鬼族,難道真的得每天想他死才可以嗎?

      搞不好每天想他死他還不會死,有夠難咒。

      “但是,我已經不想再被封印了,就算妖師一族也一樣,這個世界早點消失的好。”金眼少年伸出手,黑色的液體從他手掌滴落,一點一滴的沁入底下的地面當中,“現在開始,不再手下留情,你們就用自己的生命來體會陰影的恐怖吧。”

      “喂!你!”

      我聽見後面起了騷動,一轉過去,就看到艾裏恩吐出了黑色的血,雙手整個都是黑色的,搖晃了兩下,被默克給接住。

      “陰影在污染大地,首當其衝的就會是克利亞。”學長和黑色仙人掌互看了一眼,“所有的人能離開的、馬上離開這邊!接下來不是一般種族能夠處理的事情。”

      “本大爺才不會放下僕人……唔──”

      才抗議不到一半,五色雞頭直接被他哥夾住了脖子,以絕對優勝的力量將人快速的往後拖。然後是默克抓著還在掙扎的小飛狼、沃庫等,他們踏進了黑袍準備好的傳送陣法。

      我注意到重柳族好像沒打算離開。

      “學弟,接下來換手了。”黑色仙人掌朝學長拋了個東西,然後他們啟動了那個陣法,“我們在城裏面等。”

      幾乎是在一眨眼,我就看不見五色雞頭他們了。

      也好,這樣比較安全,就不用擔心他們一個意外就會變成鬼族了。

      重柳青年慢慢的走過來,無視他的同伴冰冷的視線,就站到學長旁邊,很明白的表示他會出手幫助我們。

      “對了,那所謂導讀黑暗到底要怎麼做?”看著好像很有自信的夜妖精們,我也跟著覺得很有自信。

      “實際上,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哈威恩轉過來,給我一個中氣十足的答案。

      那瞬間,我黑線了。


      根據哈威恩的說法,因為幾千年前我不知道哪一代心情好的久遠祖先解除他們的職務後,所謂的解讀方式已經隨著歷史消失很多了,到他們這代整個不完整,只曉得很少的部分。

      用我自己的方式理解,他應該想說的是:鬼才記得那麼多。

      “而且,夜妖精只是導讀,主要的控制還是在妖師手上。”哈威恩看著我,說了以上如此的結論。

      好吧,我們根本是龜笑鱉沒尾。

      起碼他們還知道他們是導讀種族,我連他們是妖師手下都不知道啊哈哈哈──

      那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啊!

      來氣死我的嗎!

      “總之,你們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小心!”

      風涼話才說到一半,目前使用魔使者身體的學長臉色一變,然後甩出手裏的東西──剛剛黑色仙人掌丟給他的六角符紙,眨眼就成形拉出了火焰顏色的長槍。

      絲毫沒有猶豫,學長將槍尖落地,整個地上轉出金色陣法,連同夜妖精在內拉開了保護結界。

      黑色的陰影瞬間吞噬我們,強力地衝撞著金色結界,那種感覺就很像遇到土石流一樣,侵蝕性的猛爆一口氣壓上來,連結界都發出了嘰嘰的不自然怪異聲響。

      看著黑鴉鴉過來的陰影,我有點恍然了。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沉默森林的夜妖精跟妖師,如果可以順利把陰影控制住,那什麼事情都可以平息了,包括那塊黑石也能夠送還給白川主。

      問題就在於,夜妖精知道的是一小部分,而我幾乎完全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

      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愣了一下,一秒就轉頭過去,剛好看到那個重柳青年拉下臉上的布,可能是剛剛打鬥時候弄壞的,破損得很厲害。

      “難道你是夜妖精嗎!”看著臉很白的時間種族,我有點震驚,如果不是怕他一刀砍下來,我還差點用手指去指他。

      藍色的眼睛轉過來,完全的面無表情。

      ……這個比揍我還是鄙夷我還要讓人悲傷。

      哈威恩顯然比我還震驚,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瞪大眼睛看著時間種族,之前沒看過他有這種反應。

      “不許干預!”重柳歐吉桑一步踏上來,非常不客氣地拽住了青年的手臂,凶凶的往後一扯,也不管對方身上的傷勢,整個就是相當強勢。

      “時間種族不參與任何戰爭。”重柳女性也附和了同伴的話。

      阿不然你們剛剛是在幹什麼,打撞球還是嗑瓜子?難道你們剛剛還是在這邊做家政嗎!

      斜眼看著還在睜眼說瞎話的那兩個重柳族,我還真有點無言,有必要這麼逃避現實嗎?我還以為這種事情只有我會做耶,沒想到連時間種族也會做,只是表現出來的方式有點不同而已。

      就在他們還糾纏著僵持不下時候,我轉了米納斯,朝地板上開了一槍,接著兩個重柳族還沒意識到我幹了什麼,兩眼一翻一左一右就直接倒地,連黑蜘蛛都跟著趴掉了。

      重柳青年愣了下,馬上轉過來看我。

      “呃,安啦,應該是新開發的安眠彈之類的東西。”摸了摸米納斯,我深深覺得她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我想修理那兩個重柳族很久了!

      “看來你膽子也變大不少嘛。”學長還很悠哉的冷笑了聲,然後看看上面一直在裂開的金色結界,陰影似乎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根本看不到外面現在是怎樣的狀況,“但是對重柳族出手,很可能會為現任的妖師一族帶來麻煩,說不定會引發對戰。”

      對喔!糟糕、我完全忘記,他們清醒之後一搞清楚是我幹的,我家不就完蛋了嗎!

      我眼巴巴的看著學長,這次真的不知道怎麼收拾了。

      “你可以考慮再補一槍轟掉他們的頭。”

      你居然還給我看笑話!

      哈威恩走上來,突然就抽出刀子。

      “住手!別當真啊你!”連忙抓住夜妖精,我都不知道他們站在妖師這邊的話執行力會這麼強。

      “這是最快的方法。”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的哈威恩用一種打量豬肉的眼神在看那兩個沒抵抗力的重柳族,隨時都會剁下去的樣子。

      “絕對不准用這種方法。”直接警告他,我很怕他們沒事想到又回頭來劈重柳族……難道他們之前也有什麼過節,讓夜妖精一有機會就要剁幾下做紀念嗎?

      哈威恩噴了聲,把刀甩回鞘裏。

      從頭到尾都盯著我們不表示意見的青年緩緩蹲下來,把手掌放在他同伴臉上,接著掌心下出現了淡淡銀色的光芒,柔和柔和的看起來有點舒服。幾秒之後,接著換到另外那個女性的臉上。

      “在清洗記憶嗎?”學長冷不防的開了口。

      “嗯。”

      你對學長跟六羅的態度貌似都很好……對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很想一腳從蹲著的重柳族屁股踢下去,但是又不敢這樣做,因為很可能還沒踢到腳就沒有了。

      “欸……那你說的知道、是指你知道怎麼使用陰影的方式嗎?”雖然這句很多餘,不過我還是要確認一下,萬一他只是說他知道有這回事,那我們就更糗了。

      “嗯。”輕輕的在自己族人身邊設下幾個結界,青年呼了口氣,有點費力的站起身,“全部的方式,都知道。”

      其實你根本就是夜妖精吧,後面那幾個是路人甲乙丙丁之類的。

      期待地看著據說知道陰影控制方式的時間種族,過了幾秒之後我才注意到他好像沒那麼簡單就開口。

      ……非常時刻耶大哥。

      “褚,這是違背時間種族的規則。”學長白了我一眼,依舊用那種看白癡的表情看我,“你以為白色種族會協助黑色種族去動搖歷史嗎!”

      欸……好像不會。

      但是協助的話,學長聽說你好像就是第一個,而且你老爸也做過一樣的事情,追溯上去也不知道其他只有沒有。

      “你又欠揍嗎?”號稱已經沒有在偷聽的學長眯起眼睛。

      “對不起我錯了。”連忙倒退一步,我轉向了重柳青年,“那要怎麼辦?”如果他不能幫助,他幹嘛要說他知道,大可以裝做啥也不曉得就好了,既然講了就是要幫忙不可。

      ‘僅此一次,在使用過後我會洗除相關的記憶。’冷冷的眼睛看著我,聲音直傳腦袋裏面,‘妖師與陰影都不應該影響時間歷史的前行,這是特例。’

      我看著他,白色的臉頰裂出了一道傷口,慢慢的溢出血液。

      “好。”


      四周慢慢的被白色給洗開。

      睜開眼睛時候,再度出現了之前那種一堆透明物的夢境。

      “陰影是歷史的兵器。”站在我面前的重柳族青年是與平常不同的姿態,冰冰冷冷的,很認真的告訴我:“也界是依照時間之流在迴圈,任何種族都必須依照規律,以及背負使命。”

      他講的這個我很清楚,自從來到這邊之後,有很多體認,反正就是常常可以碰到一堆在實踐自己種族使命的人,像是阿斯利安,像是喵喵、千冬歲他們,每個人好像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大家都在做該做的事情。

      所以這邊的世界有種微妙的平衡。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不越矩、也不太少,然後各自運作著,卻組織成這麼大一個守世界。

      這和我們本來那邊的世界不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那邊已經沒有這種強烈的平衡感了,人與人之間就算了,像是那些生物、植物還是種族都已經沒有了,感覺上就是單方面的佔領和失控。

      以前自己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在這邊久了,就開始出現那種違和感,讓人有點不舒服,然後多少也知道為什麼我們那邊世界的東西會越來越少,大多都已經離開了。

      越想越偏離主題,我把整個精神都拉回來,似乎也正在等我回魂的青年才慢慢開口繼續說著,“世界的運行到最後都會出現失衡,走向無法控制的地步,這點時間族已經印證了非常久的時間。並非我們、而是純正的時族,記載了幾個歷史中所有的事情。總在世界最後時,歷史的兵器會吞沒一切,直到黑暗退去,世界重生。”

      他講的很簡便,但是重點很清楚。

      總之就是正式使用時世界就會毀滅就對了……世界也太容易毀滅!

      每次有事情世界就會毀滅,如果我是世界我都哭了,三百六十五天裏面最少有三百天都是處在被要毀掉的威脅裏,到底是招誰惹誰啊!

      連我都覺得淡淡的悲傷了!

      “但是,在過程中許多人都妄想動用這個兵器。”青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都清楚了。

      大部分都是從烏鷲那邊知道的,總之就是他們可能被封印起來,本來好像沒這麼多,但是就是被那種想要力量的人亂放了,大概中間又分裂了好幾次,接著在各地一直被封著,其中又有幾個是有意識的,才會造成這種場面。

      那妖師的兵器到底是可以一次控制還是一個一個用?

      這個可能就是然得頭痛的問題了,畢竟當代的妖師不是我嘛……等等!然知不知道夜妖精的事情啊?

      ……不過或許還真的是不曉得,不然歷代的妖師應該不會被殺假的。

      “你能夠保證,在我告訴方法之後,不會妄動?”眯起眼睛,重柳青年帶著一點點不太信任的表情看著我。

      “欸、不會吧,我個人對毀滅世界好像沒有太多興趣。”而且毀掉之後我也沒得玩了吧?仔細想想,沒事毀滅世界幹嘛?

      毀掉之後就不能打電動不能上網不能吃好吃的東西、而且也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啥重要的事情都沒了,最後就自己一個,到底有啥好的?

      所以對那種想要奪取陰影來控制世界的人,我致上萬分不解。

      “那麼,立下血誓。”青年朝我伸出手,“只要你有邪惡之心,我可以殺死你。”

      我可以相信他吧?

      可以的,我想。跟第一次比起來,他已經不是用那種殺妖師的立場在跟我講話,而是用某種商量的角度在說。

      雖然我嚴重懷疑到時候他想想覺得不對勁,還是會一刀劈過來的可能度。

      “可以信任嗎?”重柳族青年用非常認真的語氣,這樣問我。

      “可以。”我伸出手,“是朋友,就打勾。”

      那是很久之前,雅多對我講過的話。

      不會背叛朋友,不要背叛相信自己的人。

      藍色的眼睛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表情好像有點似笑非笑的,跟之前冷冰冰的樣子不太一樣,看起來好像比較人性化一點了。

      ……難道我又幹了什麼會被嘲笑的事嗎?

      “時間種族不會有朋友。”雖然他是這樣說,不過還是伸出手跟我勾了一下。

      離開的那瞬間,有個血紅色的東西順著小指纏到我的手背上,仔細一看好像是某種圖印,應該就是他剛剛說的血誓了。

      “這次事件後,就會自動解除。”抬起自己的手,青年讓我看到他的手背上也有一樣的印記。

      “……是說,為什麼你對妖師這麼好?”雖然一開始可能是夏碎學長他們的關係,所以對方才會陷入要不要殺的猶豫裏面,不過後來跟蹤我一直到庇護我不被他同族殺,應該是他自己的意願吧?

      所以說我也蠻疑惑的。

      自己對我提出“不想死吧”,然後幫忙藏匿的貌似也是他。

      我真得有點搞不懂了。

      “不清楚。”看著手背上的印記,青年斂起了剛剛的表情,又恢復冷冰冰的樣子,“或許是時間的必然性。”

      “呃,當我沒問好了。”有問跟沒問一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現在可以教我們了嗎?”這個比較重要,也不知道學長的結界什麼時候會被衝破,繼續聊天下去,他不死我都死了──被學長活活打死。

      “已經在教了。”

      “欸?”

      “其他人。”

      “……你該不會是剛剛一邊在跟我說話的同時,一邊在跟哈威恩他們講解吧?”想起他很愛用的那招叫做語言腦入侵,我突然覺得這個人真的強到有鬼。就連學長每次都被煩到要叫我閉嘴,他居然可以一次跟不同人講解!

      “嗯。”不以為然的點了下頭,青年彈了下手指,我們所在的白色地面顯現出影像,這個我遇過好幾次了所以也沒有被嚇到。影像好像跟我們現在不太一樣,是幾座比較中古世紀化的那種城市,有點像電影裏面常常看到的那種,連打扮什麼的都差不多。

      那些城市外面圍著很多很多的鬼族……我想那時候應該是陰影體,在進行戰爭。被毀壞的城牆燃燒著,有的已經被攻陷了、有的還在搏鬥。

      當中特別顯眼的,是掛著很像蝴蝶圖印的旗幟,幾乎沒有被攻進的跡象,還有將陰影逼退的徵兆。

      “三千年前的陰影戰爭,七大種族祭出了神之物,才將主要的陰影封印起來。”指著那個蝴蝶旗幟的城,青年淡淡的說:“以伊多維亞城為主的聯合軍,當年領首者幾乎無一生還。”

      看著下面的古代戰爭,我大概瞭解他是在講說沒處理好又會演變會這樣。

      “神創造出兵器,創造出控制者,給予妖師一族的力量是特別的。但是,並不是人人都能使用,如果未然,那將造成失控與混亂……你應該知道,主要控制會是誰。”

      我看著他,一秒就浮出答案了。

      不就是偉大的妖師首領嗎。

      所以這樣說起來,其實妖師一族是使用歷史兵器的種族,由族長為首然後其他族人輔助,平常可能還管理一些相關事情之類的,例如散落在各地的小陰影;接著就像時間種族有重柳族一樣,再下面就出現了夜妖精替他們讀取陰影一類的事。

      雖然知道妖師一族被毀滅的事不單純,但是更進一步想,我發現或許還是刻意的。

      就像賴恩與安地爾一樣,在幾千年之中,想要陰影的人或種族應該不在少數。

      打個比方來說,等於在瞬間拿到了等同於神的毀滅力量,就算單純的精靈族不想、有力量的時間種族不想,難道其他的種族不會想嗎?

      不說別人,就我知道的,妖師一族會被毀滅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協助黑色種族去進攻世界種族,就連我祖先都幹過這種事情,所以才會招來重柳族要將我們滅絕以免再引起大戰。

      從這些事情看來,妖師一族被毀,其他的原因應該就是別的種族想要陰影了。

      除了說動妖師參與之外,最快的方式就是毀掉能使用的人,然後再想辦法變成自己的,典型的你不給我就幹掉你自己來。

      這些理由不難想,很可悲的我們那邊的八點檔常常上演。

      想通之後連我自己都想哭了。

      一開始是刻意的,接著不用百千年、大概幾年後大家就都會覺得妖師很該死了,三人成虎謠言法。

      “是的,所以、三千年前到現在,妖師一族不再出手管理陰影,甚至散去了所有輔助種族,隱遁世界。”在旁邊注視著我,青年才淡淡的肯定我剛剛的想法。

      “……這些事情你之前就知道嗎?”他之前也殺我殺得很暢快啊。

      “不,我費了些功夫,從時間之流讀取與妖師相關的時間記憶,這些事情在歷史之間幾乎完全沒有記載。”

      難怪他後來會這麼乾脆幫忙,是因為這個關係嗎?

      等等,既然歷史沒有記載,難道學長也是從他這邊知道相關消息嗎?還是從夜妖精那邊?或者是他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管道了?

      “但是,我依然會執行重柳一族的責任。”青年搖搖頭,告訴我,“妖師的恨太深,無法正確的使用陰影。”

      ……不,其實我覺得你們可能搞錯了。

      歷代妖師不是恨太深,而是被追殺到自己忘記有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老姐跟得到古代記憶的然都沒提過,現在碰到陰影也沒來個招呼,可見是完全不曉得,不然應該不會放我自己胡來。所以搞不好事實是這樣的:歷代妖師被追殺,一路殺了N代,搞不好其中族長都還來不及把秘密講完就被幹掉,不然就是被殺到沒幾隻都還是小小孩,長大頂多知道有妖師血統跟力量,當初凡斯進攻精靈族也沒看到他在用陰影……你總不能要求一個幾乎每天都在逃亡的種族還可以做好文化傳承吧。而且陰影也一直被封印著,沒可能跳出來說:嘿、兵器在這裏之類的話。

      所以,根據我們這族被精靈族耍得團團轉的狀況來看,根本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了我說。

      那妖師到底是為什麼要得到這種罪名然後幾千年來躲躲閃閃的生活呢?

      “……歷史時間的必然吧。”青年默默的給了這個答案。

      我去你的時間必然。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0
第六話 真正的力量

“嗯……別計較太多。”

      青年淡淡的說了聲。

      ……你去被殺個幾千年再來叫人不要計較試試?

      “控制陰影的方法不難,即是那個妖師族特殊的力量。”一秒拋棄剛剛的話題回到我們的正事上,青年很慎重的告訴我幾個要點,而且還貌似一邊在跟哈威恩他們溝通的樣子,中途在講解時候還有幾次停止下來才又繼續。

      夢境的時間流逝得很緩。

      “差不多就是這些嗎?”聽完他的重點整理之後,我瞠大眼睛,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是的。”

      看著我環手把剛剛聽到的東西又在心裏重複幾次之後,重柳族才開口:“那麼,離開了?”

      “好。”

      四周的白色慢慢退去。

      但是,我在睜開眼睛之後看見之更多白色──應該說地上很多白色斑斑駁駁的液體,都是來自於剛剛在夢裏面還好好的那個人。

      重柳族青年的黑衣已經浸濕得很沉重,不過他沒有去管下面傷勢多少,一轉頭就看向學長。

      “過五分鐘。”學長抬了抬頭,示意我們看看已經全部都是裂痕的結界,“差不多了。”說著,他先提起了臨時用的長槍。

      哈威恩跟他幾個手下似乎沒有像我們一樣站著睡著,幾秒之後回過神,很快的全部列隊好,統一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把我嚇了一跳,差點沒跟著跪下去。

      要知道不能讓比自己年長的跪,會短命的耶!

      “我們將聽從妖師的指揮,讀取暗之力量。”領首的哈威恩代表說著,然後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退開了一點距離。

      我呼了口氣,把米納斯取出來,閉上眼睛很專注的感覺著自己的力量氣流,就像以前黎沚教過一樣,讓那些細微的力量慢慢的、填充進我手上的幻武兵器當中。

      ‘以妖師部族之名義,平靜不必要的激起之力。’念著青年教我的那種饒舌語句,我呼了口氣,的確可以感到周圍的空氣不太一樣了,‘我賦予的名字、聽從我所想與我的聲音。’

      他說,妖師掌控陰影並不用什麼特別的咒語和技巧。

      因為神給予妖師的就是絕對的力量,誠心的希望如此,然後以心的語言做為牽制的繩索,讓毫無形體的陰影成為掌中的利器。

      其實還有點模糊啦,不過概念上算是稍能理解,反正就是努力的把陰影給弄下來就對了。

      卡的一聲,米納斯填裝上子彈。

      “褚,你就放手去做吧。”

      在我還很不安的時候,學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總之丟棄任務跑來這裏,沒有好好做到完,你就等死吧。”還伴隨著一些筋骨鬆動的恐嚇聲音。

      ……給句激勵的話會死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抬起手,直接朝頂端開了一槍。

      其實根本不用多少時間,那個金色陣法原本就已經快要壞掉了,一槍貫穿之後整個像是蛋殼一樣發出了怪怪的聲音之後,跟著那發子彈一起向四周炸開來。

      “讓出我要的道路。”

      本來在衝撞結界的陰影瞬間安靜下來,接著慢慢的往四面八方散開來,讓我們逐漸的看清楚外面現在的樣子。

      洞窟已經整個都不見了。

      正確的來說,除了我們踏著的地跟通道入口以外,其他的地方全部沒了,連上面的湖之鎮也完全消失,一點灰都不剩;整個就像是被隕石打到的地表一樣,凹陷了非常大一個洞,我們差不多就在洞中央了。

      別說湖之鎮,連周邊的森林、溪流貌似都沒了,我好像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契裏亞城的影子──

      艾裏恩這次大概會吐血了,他的投資完全血本無歸,只剩下一個大洞。

      不要說妖師觀光地,現在這裏連顆蛋都沒有給他留下來,空蕩蕩的就只有個洞,也不知道要賠掉多少錢……希望他不是連周邊的森林土地都一起買,不然真的是上吊都算解脫。

      是說這個公會會買帳嗎?

      “第七隊形。”在陰影讓出來對外空間之後,哈威恩立刻指揮他帶來的人手,瞬間夜妖精們無聲的消失在原地,接著周圍編列出一個又一個奇異的陣法,接著某種低低的吟聲開始分別從那些定點傳來。

      雖然不是用我這邊的語言,但是奇異的我卻聽懂了,感覺好像還蠻熟悉的,除了哈威恩以外的七個點一人一句──


      ‘第一句詩獻予持續生命的足跡
        第二句話獻予護衛歷史的支流
        第三句謠獻予傳遞紀錄的翅膀
        第四句訴獻予擔負責任的雙手
        第五句語獻予捍衛種族的力量
        第六句說獻予創造新生的搖籃
        第七句言獻予統一族群的秩序’


      隨著每個人各自念完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陣法點出現了不同的光,從白到紅黃什麼的都有,一下子七個光芒就環繞在我們這邊,讓還想翻來翻去的陰影停下動作。

      站在我面前的哈威恩握著長刀,向前舉起,同時腳下出現了黑色光的陣法,‘吾等為、終結世界的兵刃、第八種族前使,在手握之前,讀取道路。’

      “我為獸王之見證者。”

      “我為時間之見證者。”

      愣了一下,我才驚覺後面那兩句話是學長跟重柳族講的,他們兩個異常有默契的已經自己找位置站好了,而且還像串通過的統一說出臺詞:“以八族其一、王族之身見證黑色種族的使用,無關乎個人私欲、無動搖歷史之意,重新手握兵刃之力。”

      ……這個很像要拔出石中劍的前致詞到底是怎樣?

      也慎重到太驚悚了吧!

      更驚悚的是在他們講完之後,我腳下也跟著出來一個圖陣了,黑得異常純粹的顏色,不是一般的那種沉墨黑,是很像夜空那種近乎透澈的黑,好像可以透過這層顏色在裏面找到更多東西的感覺。

      金色的絲線在上面繪滿了層層疊疊的圖形與古老文字,根本不知道是代表什麼意思。

      我抖了一下,很想退後兩步。

      這種大法陣感覺上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比我適合,就是不該我站在上面,圖陣本身的氣勢都比人強了,害我也差點跪下來拜他。

      “給我站好,敢退開的話、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比陰影還恐怖的人站在我後面發出恫嚇的聲音,光背對著我都覺得後腦勺快被紅眼燒穿洞了……學長,其實你才是要毀滅世界的那個東西吧。

      就在我不知道要被打斷腿好還是一邊抖一邊站的好,我注意到除了黑影,四周開始出現黑黑的東西,從空間那邊來的,搖晃的黑色手、有好幾條。

      告密者嗎?

      我這次真的有種會死得很徹底的覺悟了。

      連告密者都可以一次冒出來這麼多的話,人生還有什麼活路呢……說不定被打斷腿真的好一點。

      就在我思考著要怎樣留一點遺囑下來時候,某種破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劈裏啪啦的全都砸在那些手臂上、甚至穿透了,把那些黑色手臂打得淒慘亂叫。

      那種畫面非常的滑稽,就好像某種毛毛蟲被踩到尾巴一樣卷起來,接著變成粉碎,直接消失在空氣中。

      然後,穿透那些手臂的東西落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

      透明的,水晶小珠子。

      ‘繼續。’

      冰冷冷的聲音從我腦袋裏面威嚇性的傳來。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旅程中後來我見到他的那幾次,都是傷痕累累的了。


      用力的做了幾次深呼吸。

      底下的陣型魄力還是很大,感覺好像繼續看下去反被這玩意給壓死還是控制住,一整個讓人很毛。

      “我、不是,吾為第八種族,終結世界歷史之刃。”吞了吞口水,我壓下陣法給我的恐懼抖著聲音慢慢開口,然後用力回想剛剛重柳族青年告訴我的東西。總覺得一個念錯不只會被打斷腳,說不定還會被拔舌頭……突然覺得我這趟旅程好像跟來都是自己找死路,“血為憑、語為媒介。”

      隨便在手上找了條稍微止血的傷口,用力抓了下,挾著讓我痛到骨子裏的血液一點一滴落在黑陣裏,那些金線開始慢慢黯淡下來,但是光開始轉變成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顏色。

      接著開始,我就必須得集中精神了

      閉上眼睛,感覺著自己的力量和空氣的存在,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會有旁邊的人幫我處理。

      黑色的陣法持續發動中,細細的金線在我腳底下不斷來回移動。

      那瞬間,四周都安靜下來了。

      ‘……誰?’

      在陣法的另外一端,我聽到了疑惑的聲音。

      孤孤單單的,就坐在那邊,如同一開始我們見面時一樣。

      “你知道我是誰。”從頭到尾,都知道。

      ‘我不知道,看不到你。’

      “為什麼?”

      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帶著低低的哭泣聲:‘什麼都不想看,所以閉上眼睛。因為只有我寂寞,大家都不知道,沒有朋友、沒有家人,靜靜睡著的時候,他們也會逼迫我們醒來,讓我們控制不住自己。’

      “你和我一起睜開眼睛,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朋友。”

      ‘……’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把握,不過還是得做看看,於是在自己默數三下之後,就睜開眼睛了。

      四周是黑色的。

      黑色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踩在泛黑的雲絮上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七種光芒透過雲,連系成一種漂亮的光陣。

      然後在後面,又有另外一種光。

      大概是我腳下這個陣很有力量,沒有那種突然在高空的驚悚,反而讓人家覺得很安心。

      站在我對面的,依然是個少年,不過已經不是之前金眼少年的樣子,是另外一種我沒看過的,黑髮黑眼,身上刺了很多黑色的圖騰,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你是朋友。’少年看著我,‘但是,你和他們一樣不聽我們說。’

      “……我知道,現在知道了。”

      如果妖師對應精靈,精靈擁有的是大自然的力量,他們經常與自然交談,相對交流著,詩歌、舞蹈什麼的,經常伴隨在身邊,然後傳遞著那些東西的話語。

      就像賽塔也擁有很多朋友。

      黑色和白色只是字面上的不一樣。

      從很久以前,我們就忘記這個存在,然後讓其他種族管理、封印,至於永遠沉睡的地步,然後又被利用。

      就像人不可能聽得懂花草的語言,種族也不能與陰影溝通。

      能溝通的我們已經忘記了。

      “放你們寂寞那麼久,真的很對不起。”

      這是、身為妖師一族的我們應該說的話。

      即使是最兇惡的存在,都希望能夠被人所理解,只要那麼一點點,他們就會有所不同,只要能夠仔細傾聽的話,就都會不一樣。

      少年的眼淚落下來,就像之前一樣撲著沖過來,一把撞進我懷裏,差點把我的心肝脾肺啥的都給擠爆。

      拍拍他的背,我呼了口氣。

      看著陣法外面,整片天空已經都染黑了,從上面拉出了很多之前我們看過的那種黑色線狀體,雖然剛剛短暫的被排開,不過又開始向下掉,而且已經差不多覆蓋了契裏亞城,顯然那邊的人也在搏鬥中,大大的陣法還在抵抗著。

      這樣說起來,我記得這一帶不是也被公會的人馬包圍嗎?

      還是已經影響太廣了,所以他們又往外面退?

      起碼隕石洞附近還沒有看到公會的人,也不曉得五色雞頭他們撤退到哪邊,但是有黑色仙人掌跟著應該也不用擔心。

      那傢伙根本是犯規的外掛嘛。

      “那麼,我要開始回收你的力量了。”陰影本身無法有效克制自己,所以才需要有妖師使用他,大概就跟槍械差不多道理吧,就算射擊的是槍枝本身,但是取子彈的依然是人類。

      少年點點頭,退開了一步,像是有點不安的又開口:‘我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

      張開手掌,我看著少年突然卷成一個大大的黑球,接著翻轉出翅膀,變成了黑色的老鷹停在我的手臂上。

      站在這種地方看著下面,其實還真是有某種奇妙的感覺。

      下面亂成一團,要克制住還是得讓黑色種族出手啊……就不知道三千年前的戰爭時候,其他妖師是怎樣的想法。

      那個時候聽說沒有妖師出手。

      其實很不公平的,對於我們來講,因為我們是比較少的族群,還被貼上標籤,連旁邊的家人都會被殺害。

      回到很久之前,然應該也是這樣覺得吧?

      還因為這種力量要吃一堆苦頭,人生莫名衰了十幾年,結果到頭來還要幫要殺我們的其他人……

      “所以你現在理解那個羊的故事了嗎?”

      轉過頭,我看見那個鬼王高手站在陣法的另外一端。不知道是不是陣型的力量,我可以很清楚看見他身邊有著淡淡的暗色光澤,那種光蘊含某種力量,但是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很有趣吧,會被鬼族污穢的黑暗氣息侵蝕,卻在真正純正的陰影前不受影響,妖師原本的能力實在讓人害怕啊,所以那些種族才會拚了命想要毀掉你們這些黑暗種族之首。”勾著慣有的微笑,安地爾環著手,沒有靠太近、但是也沒有離太遠,維時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雖然他們到最後自己也忘記根本是為什麼在獵殺黑暗種族。但是不就跟我說的相同嗎,真到有一天,那些羊會打著正義的旗幟,毀掉根本沒打算吃羊的虎,歷史必然、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

      那時候我還會覺得他是在胡扯,但是現在、反駁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我們與陰影,其實都是被白色種族封印的一方。

      陰影被永恆封印,妖師承受的是無止盡的獵殺,不容於世、沒有值得生存之地。但是現在,他們居然要藉助我們的力量,讓陰影離開大地。

      這種奇怪的邏輯讓我淡淡的笑了。

      加害者尋求受害者的保護呢。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笑?


      我覺得自己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是說不上來。

      站在這種地方看著下面,一下子很多事情全部都湧上來了,想到的都是關於妖師一族的事情,還有很久以前、我就決定深埋在心裏的那些記憶。

      那時候的凡斯是怎樣被逼到絕路的?

      看著自己父親被殺死的然做何感想?

      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媽卻得面臨隨時都有的危險?

      然後,這些都是其他種族做出來的。

      因為他們是正義,其他是黑暗。

      那我為什麼要撤掉那些陰影的力量?既然他們都想要我們死了,為什麼要那麼好心的幫助他們?

      “所以你現在也疑惑了吧,已經掌握了陰影的力量,你知道如何調度他,就算現在想要覆蓋整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改變主意,這個世界就會顛倒,而你們才會是正義。”看著我,看著那只老鷹,安地爾悠悠哉哉說著,好像只是在跟我們講今天天氣有多好一樣,態度相當的鬆散,“我們才是站在妖師那邊的人,從以前到現在提供了多少次的庇護,同屬為黑色的種族。你要知道……其實虎也可以成為世界之白,只要讓羊的數量減少,你們就會是正確的。”

      看著眼前我最痛恨的鬼族,整個腦袋突然有點恍惚了。

      其實他講的沒有錯,現在我知道怎麼使用陰影,只要讓他擴展開,以後就會是妖師的世界了吧?

      然後,就會變成妖師去追殺那些種族。

      世界是可以顛倒的。

      而那個力量就在我手中。

      可是我……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把手伸進去口袋,摸到了涼涼的東西,一拿出來看到的是之前撿起來的水晶小珠子,冰冰涼涼的,讓人莫名奇妙的就松了一口氣,“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世界。就算會被羊咬,但是也不是每只都咬,總是會有跟虎能夠一起相處的羊才對,因為這個世界註定就是這樣吧。”

      他們所說的平衡。

      那刹那,我瞬間清醒過來,一整個好像被人撥了一桶冰水似的,全身抖了很大一下,害我以為自己抽筋了,冒出了一堆冷汗,接著才發現我剛剛好像想了很多又奇怪又多餘的事情。

      要死了如果我剛剛毀掉世界,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被學長扭斷脖子吧!

      人家毀世界是想當大魔王,我並不想當一個被扭斷脖子的喪屍王啊!而且我肯定也當不到王的,十成八九絕對會被別人給幹掉當肥料,那我幹嘛去毀滅世界啊!

      毀掉我的網路遊戲等級就練不出來了啊!

      我醒了,徹徹底底的。

      盯著我,安地爾突然笑了,“果然如此啊……”

      “差點被你騙,學長有說過你會動搖人心。”捂著突然回過神然後亂跳的胸口,我慶倖還好即時反應過來。

      “這次可不關我的事情。”安地爾指指下面,那個金線的黑色陣法,“褚冥漾,都還沒瞭解這東西是有自己意識的你也敢踩,這該怎麼講呢……自癡的膽子特別大嗎?”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被他這樣講會特別讓人不爽。

      就算我是白癡也輪不到被鬼族講吧……

      鬼族?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眼前的鬼王高手身上有著奇異的光,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鬼族都不一樣,而且,他還站在妖師一族的古陣法裏面,完全沒有受到什麼干擾。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輕鬆來去各種地方?

      “你真的是鬼族嗎?”眯起眼睛,我疑惑了。

      “我是鬼王高手。”安地爾回給我欠揍的答案,聳聳肩,“這跟是什麼種族沒差吧。”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這個人一直很奇怪,明明是敵人沒錯,但是常常做很奇怪的事情,例如現在他大可以不用出來跟我聊天,就剛剛的狀況我如果繼續自己想下去,大概真的想偏,他出來反而讓我有警覺心了。

      鬼族不是很喜歡毀掉世界嗎?

      “喔?我還以為早就跟你講過了,當然、我是站在有趣的那邊。”露出某種很有深意的笑,安地爾還是丟給人莫名奇妙的答案:“世界當然是越亂越好,你不覺得嗎?如果沒有這種樂趣,怎麼讓人待下去呢。”

      “完全不覺得、謝謝。”他果然有病。

      “對了,雖然我的計畫跟想要做的事情全部被打亂了。不過看在這次托你們的福讓我拿到陰影、不用為耶呂的新身體傷腦箸的分上,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點事情吧。”不知道是要故意激我還怎樣,安地爾伸出手掌,拋拋上面出現的黑色小球,“不用太煩惱毀滅的事情了、褚冥漾,歷代妖師寧願選擇閃躲而不是用基本力量毀滅其他種族的理由,我想你也應該很瞭解了吧。”

      “……因為不想事物消失。”因為這裏還有很多朋友,如同凡斯希望精靈存在,像是然寧願跟辛西亞隱居著,或者冥玥活得自然。而我們都一樣的,在這裏還有我們牽掛的其他東西,所以不想要這裏不見。

      鬼王高手冷冷笑了,“我很期待,不知道凡斯的後代會成為怎樣的東西。”他揚揚手,收回了黑色的球,“下次見。”

      可不可以不要再見了。

      我超不想再見到你啊,每次一出現我的人生百分之三百都會不平靜,給我一個安穩的人生有這麼困難嗎!

      完全不顧慮別人感受的鬼王高手往後一跳,徹底消失了。

      結果最後他是什麼東西,我還是不曉得。

      總之歸類成衰神一定就沒錯了。

      ‘容我提醒你。’

      冰冷的聲音突然傳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你早不來晚不來,現在才來是要嚇人嗎!剛剛我在那邊黑暗掙扎時候好歹也出個聲音嘛!

      ‘啟動這個陣法,消耗的是導讀者的生命,請不要太浪費時間。’

      ……導讀者?

      所以其實夜妖精們正在燃燒自己的青春嗎?

      這種事應該早點告訴我啊渾蛋!

      你是存心要他們燒久一點嗎!

      “現在開始回收。”

      話語停止的同時,我身邊突然一個光影錯落,半秒後出現的是原本那個大坑,其他人還有所有陣法都還圍繞著,連哈威恩在我面前都沒有移動過。

      剛剛那個天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不曉得。

      黑鷹鳴叫了聲。

      嗯,開始吧。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1
第七話 力量的石頭

“我為第八種族、兵刃之力。”

      抬了手,我讓黑色老鷹飛在正上方,然後頓了頓,也不知道陰影出有多遠,很認真想了一下之後,我決定講比較統一的大方向:“……總之,以妖師之名,將此地散出的黑暗之力全部回收至此……”

      “白癡!”

      學長罵了一句跟鬼族一樣的話。

      還來不及搞清楚他幹嘛突然罵人時候,我聽到某種轟隆隆的聲響。

      起先很像是遠處打悶雷、接著好像是洪水還啥,不管是地面上還是我們頭頂的天空都傳來那種聲音,接著開始震動。

      ……對不起我真的是白癡。

      我好像應該迴圈漸次的慢慢回收才對,看到天空跟地上的黑暗東西像是半個月沒吃飯的餓狗一樣鋪天蓋地的沖過來那秒,我完全深深的體認到學長罵我罵得有多真心。

      兩道黑色的影子直接閃到我前面,在我還在體會我真是個白癡時候,學長和重柳青年同時出手。

      帶著火焰的長槍射飛出去,直接在天空打出了金紅色的陣法,一下子把整片壓下來的深黑色擋在外面,轟的一聲在外面的四散炸開來,接著像是下起雨一樣慢慢的灑落進來。

      那些黑色的雨滴落在地面陣法上,順著金色的絲線圖往我這邊聚集而來,在其他夜妖精的導正之下逐漸越來越多,顏色深濃得像是某種沼澤,還不時給我出現驚悚的泡泡。

      重柳青年的出手比較沒有學長那麼粗魯,他就是抬手卷起風的氣流,把地上沖過來的黑暗阻隔在外,一點一滴的放進來,讓兩些黑色支流慢慢的在我們這邊會合。

      要是兩邊一次沖進來,我想還真的會連這個洞再被炸飛一次。

      伸出手,手掌向下,那些液態的陰影像是被吸引一樣從地面向上攀延過來,在大概掌心五公分的地方自己捲動會球,不斷的壓縮著變小。

      這個要很專心,我甚至沒時間去管其他人在幹什麼。

      注視著黑色的球,只要稍微一分心它就會扭曲變動,只能一直想著它要全部收回來,不可以遺漏。

      這段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事後我想想,其實應該也沒有太久,因為學長跟妖魔爭取寄體時間只有半個小時,當我好不容易把最後一滴陰影都壓縮成球狀後,他還沒倒下去,而且非常有餘的在我很高興要把球展現給他看時候,直接很我腦後呼一巴掌,打到我眼冒金星、差點沒把陰影又全部丟出去。

      “也太慢!”根本不知道剛剛人家有多專心的學長哼了聲,“把它跟本體聚合。”

      本體本體……

      把黑鷹接下來,我也不曉得應該怎麼聚合,就把那顆球直接朝鳥頭蓋下去。

      陰影在碰到鷹頭同時整個融進去,沒有多久時間就全部消失了。

      我抬頭,看到的是已經開始變成橙色的天空,還有染金的雲朵,漂亮得好像什麼事清都沒有發生過。

      周圍的夜妖精們慢慢停止了陣法,一個接一個的趴倒在原地,連哈威恩好像都有點搖搖晃晃的。

      看來燃燒生命力很有可能是我祖先資遣他們的主要原因。

      等到我腳下的金線陣法逐漸消失後,我也差不多腿軟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黑色的老鷹跟著拍拍翅膀,轉回了原本的少年跳到我面前,跟著蹲下來呼了口氣,順便打了個嗝給我看。

      “不要坐下來。”學長很不客氣的踢了我一腳。

      “沒力了……”用了米納斯的二檔、又在下面搶陰影到現在發動這種東西,我連躲學長的力氣都沒了,如果可以還真想整個趴到地上先睡他一覺啊。

      “你還沒處理完。”看了眼蹲在旁邊的少年,學長冷冷的說著。

      我就是不想處理才在這裏啊。

      “已經沒有封印了。”聳聳肩,我告訴學長現在這邊只剩下個大坑的事實。

      “重柳族可以重制封印。”學長把這個問題丟給站在旁邊的青年。

      青年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我跟陰影少年,“需要很多時間重塑。”

      該不會連你也想追究封印被炸的事情吧!這個應該要去找黑色仙人掌啊,明明就是他一個人爆破得歡樂,結果大家都跑來砍我是怎樣?

      早知道剛剛就放給陰影去毀滅世界了。

      “已經放過妖師了,看來也沒辦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碎碎念,青年轉過身,走去拖他兩個同伴,突然就消失在我們面前了。

      ……這是表示啥意思?

      全部爛攤子丟給我了嗎喂!

      “褚,你想把這個封印起來嗎?”低頭看著少年,學長問著:“目前可以做到這件事的大概個有你跟妖師首領吧,在沒有任何輔助下。如果要其他重柳族來重塑封印之地,要花一段時間。”

      可是我不想封印他。

      少年直直的看著我,微笑,但是表情看起來很像是快哭出來了:“沒關係,最喜歡你了,所以就交給你了。”

      只要讓他重新陷入沉睡,一切事情就解決了吧?

      但是我實在是不想這樣。

      “那就找個有力量的空石頭把他塞進去,丟到時間之流還是黃泉之河,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幻武兵器了吧。”學長打了個哈欠,很隨意的丟出這段話。

      “欸?”是誰告訴我一定要封印的?

      “也有可能就這樣消失在時間裏面吧,反正陰影本來就是歷史產生物,看他運氣好不好而已。”冷笑了下,頂著別人外皮的學長這樣告訴我:“其實會為幻武兵器也不是多好的下場,而且搞不好幾百幾千年才會歷練出來,被時間沖刷過的兵器雖然保有靈體,但是很可能不會有之前的記憶,就像我們現在使用的一樣。”

      但是,這樣好過一直孤單吧?

      “我會回來,不會消失也不會忘記。”少年很認真的看著我,然後又轉頭盯著學長:“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對吧?如果我不是陰影,而是幻武兵器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永遠一起?

      “是啊,起碼那個重柳族是這樣講的。”

      我愣了下,呆呆的看著學長,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那麼,我願意。”少年自己做好了決定,而且還對我伸出手指,“約定好,要把我找回來當幻武兵器喔。”

      欸……米納斯你會介意嗎?

      除了萊恩以外我還真的很少看到其他人帶兩個兵器使用,也不知道米納斯會不會反彈。

      等了幾秒,別說反彈,我家很自主的幻武兵器根本鳥也不鳥我,大概是默認了。

      然後,我跟少年勾了手指,“一定會。”約定好了,這樣他就不用一個人永遠孤單下去。

      少年笑了,就像以前在夢裏面一樣。

      “你們就繼續慢慢聊吧。”看了下天色,學長突然就很契裏亞城的方向走去。

      很本能性的,我一撐地面想爬起來跟著回去,手一碰時候突然就啪答聲,全部按在水裏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地上已經積起薄薄的一灘水,好像還是從下面滲透出來的,速度很快的就把我的膝蓋淹過去。

      “聊到淹死我也不反對。”

      湖之鎮的水在黃昏時候,開始倒灌了。


      契裏亞城裏面非常的忙亂。

      那個據說只有半個小時可以用還給人家多撐十分鐘的學長在一踏進城門就氣勢萬千的直接往地下撞,我們還沒來得及扶他又自己爬起來,恢復成魔使者的樣子。

      哈威恩把那些帶來燃燒生命的人手遣散之後,也跟著我們一起走進契裏亞城。

      整個城外圍繞了一圈變形得亂七八糟的屍體,應該也是陰影體,在外面的都是公會的人,我一路過來就看到十幾個紫白袍,不過沒有看見認識的熟面孔,間或有幾個黑袍在其中指揮,也都是不認識的。

      可能是怕被人注意到還是自己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不自在,總之在進城之前,少年就變成了之前的那只黑鷹停在我的肩膀上,跟著左顧右盼。

      “你們!”

      我轉過頭,突然就在一片狼藉中看到熟面孔……狗臉孔。

      “雷拉特。”朝還有段距離的遠望者揮手,看到熟人都還安全之後我突然鬆懈下來,身體一下子就痛得亂七八糟了。看來剛剛果然太緊繃,結果啥都沒有感覺到。

      魔使者一手拍在我肩膀上,那種痛感又突然減少很多。

      雷拉特後面還有幾個遠望者,他轉頭交代了幾聲之後,其他人就各自去協助公會處理清除事務。

      “當心點。”靠近之後,遠望者突然給了我一句莫名奇妙的話,然後他停下腳步,狐疑的看了看夜妖精跟魔使者,似乎有點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兩個在我旁邊、其他人都不在的狀況,“山妖精全出,很危險。”

      “欸?”我愣了一下,“山妖精還在嗎?”

      “瘋狂、很危險。”雷拉特給我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他們從山上抓狂到這邊也真不容易了,真的那麼想要白川主的石頭嗎?

      “遠望者一路追蹤到這,有些死了,有些被陰影侵蝕了,沒事的還在附近。”看了城門外的變形體,雷拉特簡便的告訴我們那邊的狀況,“但是在附近追丟了,就先幫助契裏亞城。”

      “那你有看到五……西瑞他們嗎?”他們早一步離開了,我想應該也是回到這邊。

      “聽到城主已經回去,其他不知道。”雷拉特有點擔心的看著我們,“出事嗎?陰影很嚴重,到現在城周圍還很多侵蝕體。”

      “知道了,那我先去找城主好了。”先找到艾裏恩應該就會遇到其他人了,遇不到還可以叫他幫我們找,這樣快很多。

      和之前來過時候不一樣,契裏亞城裏面的住戶幾乎都把門關上了,連那家便利商店也都關了,跟著來的雷拉特才說是城主命令的,可以戰鬥的就協助,不可以的就躲到地下通道,跟我之前看到的一致,看來那時候陰影給我看的並不是幻象、而是真實。

      然後我才知道原來五色雞頭他家的秘密通道有三分之一是申報公用的,好像是跟契裏亞城有合作提供緊急逃難用……難怪他家可以在下面挖得這麼倡狂,但是沒有申報的三分之二也太多了一點吧!

      還有你家不是殺手家族嗎,為什麼合作的品項會是挖地道,你家的子企業嗎!

      我果然搞不懂他家到底在想啥。

      因為去過幾次外加之前艾裏恩到處要抓我們,所以城裏的衛兵完全認得我的臉,進到城主住所也沒遇到啥阻擋,還有衛兵帶我們進去,一踏進去我就看見五色雞頭他們全在大廳了。

      “漾~”五色雞頭一秒跳起來,直接指著我的鼻子追究:“本大爺的僕人居然放本大爺鳥,當初我們歃血為盟的事你都忘記了嗎!在江湖不講道義要斷手斷腳!”

      誰跟你歃血為盟!

      還有明明就是你被拖走的,聽說被鳥的應該是我耶!

      “艾裏恩跟九瀾大哥他們呢?”只有看到沃庫很頹喪的坐在角落,還自體產生斜影,我決定不要去理他比較好。

      “因為克利亞的關係,城主和艾芙伊娃小姐進入深度睡眠,在轉移土地的污染。”唯一算是正常人的默克還蠻認真回簽我的問題,“九瀾幻武兵器用過度了,剛剛醫療班把他拖去休息,應該等等就會好了。”

      原來黑色仙人掌還是要休息的,如果他沒有休息,我真的決定以後都不要跟他一路了,整個超危險的,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

      默克沒有問我們陰影的事情,就稍微跟雷拉特打過招呼,說要先去公會報到和告訴狀況就跑掉了。

      沃庫還在繼續種在角落裏面。

      五色雞頭的傷口也都包過了,大概是被醫療班壓著治療,反正他看起來有不爽就是了。

      “對了,漾~你手上那只是啥鬼?”

      指著跟著我回來的黑鷹,五色雞頭疑惑的眯起眼睛。

      “喔,這個是……”

      正在想要講啥先唬爛過去,不過我覺得眼前好像一整個發黑,下一秒就腳軟,整個人往前趴。

      沒力了。


      我倒入一片綠色的草地上。

      “鳴鳴……”好歹也給我一個好眠嘛……

      “不要裝死了。”超沒良心的學長直接從旁邊踢一腳,“我們也都很累,快點滾起來把剩下的事情搞定。

      感覺上我比較累吧。

      起碼先讓我睡一下再說啊你們這些傢伙!

      哀怨的從草地上爬起來,正打算先在腦裏面念一下,我突然注意到這次草地上又多人了。

      羽裏,不是聽說你的夢能力使用得很吃力嗎?後期每次進來都有不一樣的人到底是怎樣啊,次次不同驚喜嗎?

      仔細一看,我愣了三秒有。

      “呦,還真有趣,沒想到小黑會借你們這麼多力量啊。”那個聽說被拖回去可能會被捏死的白川主異常悠哉的對我揮手,“吃醋啊~真不公平欸,每次看到我都火氣很大,沒想到一直在幫忙你們,嘖嘖。”

      會對你火氣大除了找不到人以外,我想也有白蟻的怨恨吧。

      正常來講,沒當面掐死你都算心胸寬大啊我說。

      “難道是因為踹門的人很少所以他也覺得很有趣嗎……”白川主很疑惑的支著下巴自言自語中。

      ……原來進你家真的是要用踹的嗎?

      該不會敲門的會被剁手吧!

      我突然在想賽塔跟學長他的猴子老爸每次去每次踹,說不定還真的是啥祖傳秘方之類的,不踹會死等等。

      你家的門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是說你在這邊不會被黑山君抓到嗎?”聽說羽裏的夢境是跟黑山君借力量的耶,他就這樣跑進來也不怕瞬間被抓包嗎?

      “放心啦,我已經很有經驗了,只要抓在府君來的前五秒逃逸就好了,他們跑太慢了,跟不上我的速度。”扇扇手,白川主一臉欠揍的跟我分享他跑路心得,“我都算過時間了,從小黑抓包我的氣息到派出府君,起碼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然後在中間又丟個干涉的術法把府君關一關,到他們跑出來起碼還可以混個一個小時吧,我再慢慢的想個形狀跑掉就行了。”說完還給我一記拇指外加燦爛笑容。

      看著得意洋洋的傢伙,我還真想一拳揮過去。

      我真得覺得黑山君好辛苦啊!

      他會想要把這白川主給鏈起來打斷腿不是完全沒道理的。

      “好吧,來說一下正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自己在離題的白川主拍了下手,“我知道你有找到,給我吧。”

      “欸……你應該要去現實拿吧。”我知道他是要那個石頭,不過現在聽說是在夢境耶。

      “喔,其實是沒差,只是要經過你同意而已。”說完,白川主微閉起眼睛,再睜開時候轉了下手,手掌上已經出現了那塊黑石,上面還有裂縫,“比我想像的還要多,不過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吧,如果要借用裏面的力量應該要溫柔一點啊,還好沒有弄碎,這個一碎又找不到了。”一邊碎碎念,他慢慢的在裂縫上摸了幾下,黑石居然又恢復本來的樣子了。

      所以那個到底是什麼石頭?

      在白川主收回黑石的同時,我腦袋裏面突然又浮現好幾句百句歌,看來他今天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對了,我們可能需要一個有力量的石頭,白川主大概知道哪邊可以找到嗎?”學長在黑石回收後才開口詢問。

      ……我還以為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了,原來還有指定嗎?

      “咦?他身上有一個啊。”白川主指指我,一臉莫名奇妙。

      說真的,我還比他莫名奇妙。

      “你們是要做給陰影的容器對吧,他身上那個就很夠用了,而且還很適合啊,反正現在也用不到了,改做成容器石應該也沒關係了。”歪著頭,白川主這樣跟學長說:“啊,該不會你們不會用吧?”

      “你說的是哪個東西?”學長也跟著疑惑了。

      不知道為啥,我突然有點爽,因為終於有學長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呼哈哈!你再給我說因為你是黑袍嘛,黑袍還不是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褚!給我閉腦。”鐵巴掌直接呼在我後腦,學長惡狠狠的瞪過來一眼,“看你的臉就知道你在亂想!”還順便解釋了巴我的理由。

      捂著在夢裏還是會腫的後腦,我哀傷的退了幾步,起碼不要再被他巴第二次的安全距離。

      “嘖嘖,我還在想陰影的事情怎麼會搞這麼大,才會繞過來看看是怎樣,原來你們真的不知道喔。”想了幾秒,白川主搖搖頭,還露出一臉同情,“害我還以為你們都曉得才在搶這個黑石,原來是搶心情爽嗎?”

      並沒有!

      誰跟你搶心情爽。

      “黑石有什麼問題嗎?”學長眯起紅色的眼睛,看來好像也一頭霧水。

      “這個嘛……”支著下顎,白川主想了想才開口:“超過可以幫忙的範圍了,按照慣例要拿東西跟我交換。這個空間嘛。我們可以干涉的事情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有說出去就必須要有收回來,所以要給我件東西。”

      看來他跟黑山君差不多,不能干預時間啥啥定律之類的。

      “身上好像也沒其他東西了,要哪種?”難道又是要什麼藝品嗎?那種東西我搞不好也買不起啊我說。

      “我想一下。”還真的很認真抱頭在想的白川主有點苦惱地嘖了幾聲:“可惡,難道沒有出門在外好收好輕便又很實際的東西可以換給我嘛!”

      ……難道你想要帳篷嗎?還是野戰求生包?

      不對啊,這樣白蟻都帶不動。

      要以最基本的白蟻為考慮物件,真的很難想啊啊啊!

      “這個如何?”學長拋了一下手,上面出現個透明的小飾品,然後丟過去給白川主。

      “欸,這個不錯,剛好給小黑當髮夾。不過這是精靈石之飾,沒關係嗎?”看起來好像蠻滿意的白川主轉來轉去地看著那個小東西。

      “沒關係,還有好幾個。”不知道想到什麼,學長的臉一下子變很臭,讓我覺得他搞不好是絕對死都不會去用那個。

      是說,學長的頭毛長歸長,我的確沒看過他用飾品就是,連綁頭髮都隨便拿個橡皮箸,拿不下來還很粗暴的用扯的,後來喵喵耶誕節時候送他一打發圈才改掉。

      “那我確實收下了取代。”隨便的把飾品塞到口袋裏面,白川主朝我走過來,“那我就自己動手了喔。”

      “欸?”

      還沒想到他到底要動啥手,我就看見站在我面前的對方從我身邊抓出一顆石頭,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魔術師突然從人耳朵旁邊拿出一塊錢一樣,整個很莫名。

      不過他那顆石頭有點眼熟……

      “啊!”看著白川主把玩的圓圓石頭,我一秒認出來是那個保險箱的石頭,那時候摔倒王子說沒用所以我帶著收好玩。

      “就這個啊,你們沒注意到那個妖精保險箱裏面藏的是這個嗎?真是的、小孩子們果然還是得多鍛煉才行。”說得很老練的白川主轉了轉那顆有字樣的暖石頭,“不過連獨角獸都沒注意到也真誇張。”

      ……那只獨角獸只要不是女人就不會注意到吧!

      除非這是一顆會拋媚眼的母石頭。

      等等,式青他們好像沒有看過。

      那天我記得應該只有我跟摔倒王子、五色雞頭跟那只松鼠在場而已,如果不是他現在拿出來,我搞不好完全忘記有這個東西。

      學長疑惑地盯著那顆據說沒啥力量的石頭,表情是對那個東西有點陌生,但是接下來眼睛就突然瞪大了。

      “喔,看出來了對吧,上面有古文啊,雖然有夠久的,不過你多少懂一點,仔細看應該可以知道。”白川主擦了擦了那顆被我洗過的石頭,一臉說教的講:“這是羽族古老日行部落的文字,平常保謢這顆石頭的。”

      我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摔倒王子,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存心陷害我,學長都轉過來用一種會把我掐死的眼神在瞪我了,最好這是一顆沒有力量的石頭啊混蛋!

      “封印母石……”握緊拳頭,我覺得有百分之三千是氣到在發抖的學長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然後從牙縫裏面吐出幾個字,“蒂絲他們找到的不是子石……是母石啊!褚!你到底在搞什麼啊你!”

      最後幾句是用吼的,整個夢境空間震動了一下,連旁邊坐著看戲的羽裏都嚇到了。

      “對不起啦學長!”

      在厲鬼撲上來時,我最後一個動作不是逃走,是腳軟沒骨氣的先跪下來道歉。

      “你乾脆去死吧!”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2
第八話 歇息之間

  我捂著臉,痛到頭皮都是麻的。

      不知道夢裏的傷會不會帶到現實,如果睡著睡著臉直接腫起來,外面看到的人一定會覺得很驚悚。

      學長……你是真的想把我揍死嗎……

      好想哭喔……明明是摔倒王子先說那個石頭沒用的啊……

      啊、流鼻血了!夢裏面居然還可以流鼻血!

      “所以一開始你們如果把母石塞回去,找個時間種族還是精靈族來幫忙固定陣式,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啊。”在旁邊看完揍人武打的白川主還在說風涼話:“我就覺得很怪嘛,明明有感覺你們拿到母石,居然還把陰影弄出來,差點沒把附近都毀掉。嘖嘖,本來在另一個世界,害我丟下手上的事情趕回來、想說如果真的不行就得出手,看來你們果然是小朋友啊。”

      學長一眼瞪過來,我連忙把頭轉開。

      都已經被打到快變豬頭了,再打下去我就真的會暴斃了我說。

      “……很抱歉,一切都是、我、們、的、疏、忽!”

      學長,拜託你講話不要咬牙講,聽起來真的好恐怖,而且感覺好像會再來揍我一輪。

      連忙往羽裏那邊偷偷移了幾步,我很沒種的想著如果學長要再撲過來揍我,我一定會趕快叫羽裏把我弄回去。

      起碼還可以躲一點時間不被揍。

      話說回來,那個一直跟在我後面的重柳族還不是也沒看出來,一起放黑影他也有一份啊,如果那個時候他有注意到,不就也沒事了嘛……

      對了,說到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乖乖的去治療,看他的傷勢也很嚴重,不曉得他同伴清醒之後會不會對他做什麼。

      “現在封印整個被你們炸掉了也不能恢復,所以母石其實也沒什麼用處了,我想拿來當陰影的收容石是最好不過了。先幫你把母石蘇醒,你醒來之後把陰影收好,再拿去給小黑,他會幫你們放到時間之流,等他變成幻武兵器之後再去找就行了。”一手拿著那顆差點害我被打死的母石,白川主拿出了剛剛收起來的黑石,輕輕的碰了那顆母石。

      眨眼瞬間,我覺得那兩顆石頭周圍的空氣好像震動了下,然後母石就輕輕的發出了微光,整顆都亮了起來,就算是我都可以看得出那顆石頭充滿了某種力量,和之前的整個不同了。

      “這樣就可以了。”張開掌心,母石慢慢消失在白川主的手上,“還你了,這樣你們這邊的問題應該就解決了。”

      “非常謝謝您的幫忙。”學長向白川主行了禮。

      “小意思,反正我們是交換嘛。”拋了拋飾品,白川主笑了兩聲,“那我也差不多該逃了……對了、小黑還蠻喜歡小點心的,入口即化的最好,下次你們要去找他時候幫我帶一些過去,順便跟他說不要太想我喔。”

      話說完,他也不等我們的反應,突然就往後一跳,人完全消失了。

      “白川主已經離開夢連結。”羽裏很盡責的報告著。

      學長一秒轉過來瞪我。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是母石……”連忙抱住頭,我有種今天搞不好會死在夢裏的感覺。

      羽裏你也太沒有義氣,起碼幫我阻止一下啊。

      冷冷哼了一聲,學長還是那種很想揍我的恐怖表情,“我們已經快進入焰之穀的區域。”

      “……欸?”

      對喔,時間算一算也差不多了,小飛狼好像也要回去了。

      “你跟西瑞就直接轉回學院吧。”在草地上坐下來,學長呼了口氣,看起來不是很輕鬆的樣子。

      既然你很累、你幹嘛剛剛還要費力氣把我打成豬頭啊!

      揍人淩駕於休息這樣對嗎!

      “我們應該可以馬上追到你們,來得及吧。”跟水妖魔商量一下借用魔使者,我想絕對可以大大拉近這個時間差。

      “你該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接下來進入焰之穀,我們這邊就會安排所有復原的事宜,你和西瑞有沒有回來倒是都沒差。”搞不好一開始就覺得我們很礙眼的學長超不客氣的把事實講出來,“從一開始,你就不是在跟著我的旅途,是你自己的,現在已經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沒必要跟我走後面的治療行程……想想出門前你星相老師告訴你的那些話。”

      星相老師?

      說真的早八百年的事情我還真差不多快忘記了。

      不過那時候她講的的確……


      ‘晦暗的星子並未告訴我們那是關於什麼方面,但是那是屬於夜妖精的古老傳說。

      夜幕降臨之後,徵兆出現於古老的神話當中,一個故事、引領旅程,這是我查看星相後所能得到的結論。’


      所以,就是指妖師與歷史兵器的事情嗎?

      我這次出來,是因為必須知道這個屬於自己和妖師一族的傳說嗎?

      “而且,你必須把陰影帶去找黑山君不是嗎。”學長勾起冷冷一笑。

      我知道他的意思,去找黑山君,半天就快一個月了,這個時間差根本不可能再執行學長的任務了,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我這次的旅程好像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你如果要來送我們進焰之穀也是可以,在之後你得處理沉默森林的事情,畢竟那是妖師的相關種族,沒有好好安置,可能會引起其他種族的圍剿。另外水火妖魔那邊、六羅的事情也都必須再去看看。”轉過來,收掉剛剛要殺人的表情,學長很認真的看著我的腫臉,“褚,你已經過了要跟在我後面接受保護的那個時間,應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這次出來算是不錯,沒有以前那麼沒種了。”

      雖然我知道我很沒種,但是你可以不用這麼正經的告訴我嗎……

      “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果然強行使用別人的身體消耗很大。”

      會消耗大的原因應該有一半是你剛剛卯起來揍我吧!

      然後,綠色的草地開始消散了。


      我睜開眼睛。

      第一反應就是彈起來先摸臉,還好沒腫也不痛,連鼻血都沒有真是太好了,看來在夢裏被扁不會帶出來,幸好不會被毀容。

      雖然我不是靠臉吃飯,但是也不想帶著張豬頭臉出門。

      慢慢放鬆下來之後,我才注意到我已經躺在床上了,四周都是黑暗的不過空間很大,應該是艾裏恩他們這邊的客房。

      裏面沒有見到魔使者也沒看到一起回來的哈威恩,連黑鷹都不見了,空蕩蕩的好像只有我自己而已。

      大約過了幾秒後,窗戶邊出現了人影,刻意的走進來讓我發現。

      那個剛剛我還有點擔心的重柳族青年拉開了及地的窗簾,外面的月光一下子把黑暗的室內照亮了不少,還有涼涼的夜風吹進來,裏面整個透氣多了。

      他已經換了套比較輕便的黑色衣物,不過照樣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只露出雙眼睛,看樣子應該是有自行處理過傷勢了。

      “欸……你的族人應該沒事吧?”其實我是比較想問他有沒有被刁難,可是感覺上對方可能不會回我。

      青年盯著我有幾秒,才搖了下頭,也不知道是沒事的意思還是被掛掉的意思。

      “來取走記憶。”一秒就進入正事,根本沒有和我聊天意願的青年走過來,動作迅速的就把手放到我的臉前面,“其他人已經處理過。”

      “欸?夜妖精也都弄好了嗎?”哈威恩不是把他家的夜妖精都先放走嗎,難道他還一個一個追上去把人洗記憶嗎?

      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有點驚悚。

      “是。”

      “好快喔!”一瞬間就撲上去把他們都洗完嗎!

      “你睡了一天一夜。”

      “……”原來是我睡太久了。

      看著對向我掌心發出銀色的光,我連忙把眼睛閉上、也沒啥特殊意義,就是很本能的反射動作而已。

      其實洗記憶也沒什麼感覺,就是暖暖的東西抵在額頭上,沒有花太久時間對方就把手移開了。

      “好了。”青年這樣說著,直起身往後退開了幾步。

      仔細想了一下,我果然把怎麼抓陰影的那部分全忘光了,一點都想不起來,不過其他相關的事情還是知道,關鍵部分都沒了就是。

      我還以為他所謂的洗記憶是全部洗光光,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刷一刷,沒想到還有這種洗法啊……

      看來哈威恩他們大概也是恢復到只知道一點點的那個部分。

      這樣我也真好奇他是把他同族洗成怎樣,是全洗光還是只洗關鍵部分?會不會再跑來追殺我們啊?

      “對了,這個是你的沒錯吧。”抓出了之前撿的透明小珠子,雖然多少有點知道,不過還是跟本人確定一下。

      藍色的眼睛眯起來。

      “呃……不是就算了。”有點怕他惱羞成怒一刀砍過來,我連忙要收回去。

      “還來。”

      出乎意料之外,青年不但承認了、而且還直接伸出手,“全部。”

      你也太小氣!

      在對方瞪視下,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之前撿到的小珠子都翻出來,然後還給他。

      “同族已經忘記妖師一事。”將小珠子收回自己的腰包裏面,重柳族像是很不經意的丟出了這句話。

      “欸?這樣沒關係嗎?”

      “嗯。”

       我還是又點擔心,“這樣真的不會被追究嗎?”

      青年轉過來,不知道是覺得我很煩還是怎樣,他就這樣盯了我有幾好秒,在我以為他是要瞪到我自己掩面轉開時,才突然開口:“不是第一次。”

      “……”

      你們這個種族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人互咬很有經驗嗎你們!

      一般同個種族不是應該好好相親相愛大家團體合作只創族群最高繁榮盛景啥巴拉巴拉的嗎,為什麼你家一天到晚都在互捅啊?不是互看不順眼就是洗腦不是第一次……難道時間種族內部跟養蠱一樣嗎?最後活下來那只才是王對吧!

      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

      你們根本生活在罐子裏啊你們!

      “對了,可以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好歹也算是認識了,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叫啥也蠻奇怪的。

      這次青年真的是沒有回答的意願了,一轉身就直接往窗戶外面跳,消失得無影無蹤。

      嘖,早知道就不問了。

      該不會其實名字很奇怪才不想講吧?

      看著空蕩蕩的外面,我呼了口氣,想爬下床去把落地窗關小一點才發現到我全身有種異常奇怪的酸痛感,剛剛跳起來摸臉之後就都沒動了所以還沒注意到,現在一個大動作才哀哀叫了幾聲,踩到地面那種痛感更強了。

      好不容易掙扎到窗邊,一碰到窗簾的那瞬間我傻眼了。

      重柳族剛剛離開的外面有個大冰雕,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看起來有種異常的美感。

      在冰雕裏面,是紫袍艾麗娜的變體。


      “漾~”

      房門被踹開,五色雞頭超級不客氣的當作他房間一樣走進來,手上還拖著一大盒的飯菜,“你居然昏睡那麼久,真是太虛了,本大爺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他還抬起拆掉繃帶的手在我面前甩來甩去。

      ……笨蛋不但不會感冒、皮還比較厚嗎?

      太讓人羡慕了啊!

      說不定當像五色雞頭這樣的人,人生也會比較愉快。

      “九瀾大哥呢?”沒看到黑色仙人掌,我隨便問了句。

      在發現冰雕之後,沃庫和默克外加很多衛兵都跑來處理,外面現在還蠻吵鬧的,不過窗戶關上後就完全沒聲音了,也不知道打算把冰雕跟裏面的艾麗娜怎麼處理。

      但是據說喜歡屍體……好吧,可能不一定是屍體的黑色仙人掌到現在都還沒出現,也讓我覺得很疑惑。

      “老三也一直在睡覺,到現在還沒醒,比你虛。”把盒子丟在床上,五色雞頭一屁股坐下來打開那盒超豐富的食物,“總之死不了,該醒就會醒了啦。”

      唔,看來用那種幻武兵器比我想像的還耗力量。

      “漾~多吃一點,吃飽就好了。”

      看著又是油油膩膩的一盒,我有種傷勢都開始惡化的感覺。為什麼他會覺得大魚大肉可以療傷啊?上次被山妖精捅也是這樣……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吃肉補肉啊!

      “我不是說過不要騷擾病患嗎!”

      一把鐵扇直接從五色雞頭的頭敲下去,發出很驚人的聲音,照理來說正常人都不定會腦袋爆開,但是好像沒怎樣的五色雞頭罵了一句,倒是不敢動手。

      “他跟九瀾一樣把力量都用幹了,起碼還要多躺兩天。”站在後面的越見甩甩手,把鐵扇給收回去,另一手則是端著一盤藥物。

      “你沒事了啊?”愣愣的看著之前重傷被送走的治療士,我突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小傷。”拍拍自己的肩膀,臉色看上去還是稍微有點蒼白的越見表現出沒影響的樣子,“現在城裏忙到連螞蟻都想抓來幫忙,所以我幫著看顧一點傷患還行……你們最好乖乖的都給我待著等到治療完畢,我沒那麼好的精神一個一個去追來關。”

      ……我們也沒想被你抓去關啊我說。

      “哈威恩跟魔使者呢?”還沒看到他們,我其實比較想問黑鷹跑去哪里了,萬一他又想不開跑回去毀滅世界,這次可能很難抓了。

      畢竟他已經是完全體,沒封印了。

      但是看現在外面都很正常,應該是暫時沒事才對。

      “夜妖精的話好像去找什麼大地使者了,城主跟小姐狀況不是很好,他說有辦法可以淨化掉污染,所以就去辦了。”越見嘖嘖了兩聲:“其實送去醫療班總部也行說,我們有很多管道可以治療他們,不過既然沉默森林要幫忙,當然就讓他去忙、我們也比較省事;而且我也覺得沉默森林可能想跟契裏亞城交涉什麼,才會突然這麼熱心,不要隨便打斷人家好事比較好。另外魔使者就在外面,還有只黑鷹,那是哪里來的?”

      看來公會那邊應該不清楚陰影體的事情,學長大概沒說出。

      不過也有可能是消息全面封鎖,所以像一般治療士才不會知道,不然又把鬼族引來會很慘。

      “那個是朋友的。”我隨便搪塞了下,越見大概也沒有追問的意思,點點頭就先幫我換藥了,然後告誡五色雞頭不准把油膩的東西往我嘴裏塞,沒收了那一大盒飯菜之後才在五色雞頭謾駡聲裏囂張的走掉。

      接著,幾個侍女送進來一些正常病人應該吃、但是被五色雞頭嫌鬼都不想吃的清淡食物。

      在閒雜人等都離開對後,魔使者走進來,跟在他旁邊的黑鷹一秒飛到我床上。

      “漾~這只東西現在要怎麼處理啊?”五色雞頭顯然對陰影的實體沒什麼太大的好感。

      “說到這個。”我抓過背包,找到了那顆母石,果然跟夢裏面一樣微微的發著光,隱約散著穩重的力量,現在怎樣看都不像是普通石頭了。

      “你居然暗杠了好東西沒有跟本大爺講!”

      我直接往後閃開,要撲過來搶石頭的五色雞頭落空,然後還想來搶第二次。

      “這個不行啦,這是白川主交代要當容器用的。”連忙把石頭抓好,我很怕五色雞頭會搶上癮,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斷手斷腳。

      “是喔?”五色雞頭疑惑的歪著頭,好像還是想搶石頭。

      旁邊的黑鷹叫了聲,直接飛到我旁邊。

      “啊,不過現在我想先追上學長他們。”左右看了一下,小飛狼已經不見了。那時候的確是說第五天會進入焰之穀,看來它已經自己回轉不等我們了,“凱裏,跟得上嗎?”現在只好寄望妖魔們說不定有捷徑了。

      魔使者點點頭。

      看來水火妖魔說不定也有預算到這件事情,看他點頭點得多乾脆啊,連猶豫都沒有,黑烏鴉也沒出現,一秒就確認好路徑了……希望水妖魔不要又追加什麼代價。

      “漾~你又打算跑路了嗎?”直接躺到我的床上,根本不知道啥叫分寸的五色雞頭連拖鞋都踩上來了。

      並沒有“又”,上次先跑路的好像是你、而且還不只跑一次,根本都是我被牽連的好嗎!

      “我想在學長進入焰之穀之前去一趟,不然感覺好像半途而廢了,做一個結束也好。”既然我出學校是為了解決陰影這件事情,那麼學長那邊起碼要去送他們進焰之穀,這樣我想就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

      從開始到現在,原來我是在走我們自己的路。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長也已經不是走在我前面保護帶領著、幫助規劃那種安全的路線。

      人因為相信自己而堅強,我現在多多少少可以明白這個意思了。

      五色雞頭用一種怪怪的視線看了我幾秒,然後翻起身,“那本大爺當然也一起去,漾~這種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讓你自己先偷跑。”

      一點都不好玩吧!

      我一想到去搞不好又會被爆打,又突然不怎麼想去了。

      現實的皮肉痛比夢裏的還可怕啊!

      “那快點去把行李準備好,先逃再說。”

      如果被越見知道,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所以要趁他不曉得快跑才行。

      我突然覺得其實這樣好像有某方面的刺激。

      難怪袍級喜歡跑路。


      在等待五色雞頭跑回去拿東西時,多少還是有點想看看艾裏恩的狀況。

      因為說不太好,反而讓我有點不安。

      想說趁著空檔去看看應該沒關係,一打開門那瞬間,看到越見就站在門口的同時我也窘了,有沒有這麼剛好!真是怕什麼遇到什麼!

      “看你這個臉,難道你是想逃走嗎?”端著藥盤的治療士眯起眼睛,用一種很危險的語氣問道。

      “呃、你多心了,我想去看一下艾裏恩……你看我也沒帶包袱,魔使者跟鷹也都在房間裏面,肯定不是逃跑。”只是看完之後才會回來逃就是。

      “現在不能去喔。”越見一秒打斷我的妄想,“我也正要拿藥去給那邊的醫護人員,那邊正在進行淨化區域,一般人不能隨便進入,會打擾到治療作業。”

      “這樣喔……”看越見的樣子好像也不太緊張,應該就像他之前講的不會有問題才是,只是沒有去看果然還是不放心,“對了,外面那個冰雕會怎麼處理?”我有看見默克通知了公會,看起來好像是要回收,也不知道後續怎麼辦。

      能夠幫艾麗娜恢復原狀嗎?

      這次事件搞成這樣,其實對我有很大的壓力。

      就像學長會抓狂一樣,如果一開始知道那顆是母石,其實就不用害這麼多人送命。包括賴恩在內,那些被影響的研究人員、衛兵和山妖精等等……我想我必須負很大的責任。

      如果一開始就注意到的話……

      “你不用想太多啦,學生就要做好學生的本分,這些事情是大人該處理的。”盯著我半晌,越見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突然這樣開口。他是不可能知道母石和妖師與陰影的事情,大概也是反射性的說而已,“你要知道,平常我們對這種任務,是不會讓普通學生甚至一般居民介入,在那種狀況存活下來已經算是很萬幸了,尤其你還是超菜的菜鳥,這樣算是很有實力了。”

      雖然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超菜的菜鳥可以省略嗎,聽起來好哀傷啊。

      不過我也很懷疑,在知道母石事情之後,說不定你也會想掐我就是。

      “想太多對傷勢恢復不好,其實公會裏面常常在處理類似的爛攤子啦,九瀾之前出任務時候還毀掉過妖精族的封印聖殿,而且他毀到一半知道那個是人家的聖殿還繼續毀,說啥完全消滅再重建比要死不活在那邊修復快得多,乾脆就把人家的千年聖殿移平了,害公會收了好大一個爛攤子。”越見舉了一個非常不對的例子給我。

      ……就是有毀過別人的聖殿、所以才把陰影封印毀得那麼理所當然嗎!

      黑色仙人掌你到底是不是正義的一方啊你!

      “所以你就好好養傷,不要再增加我們的麻煩就好,其他事情公會就會處理了。”越見拍拍我的肩膀,“艾麗娜的話……我想可能就沒辦法了。”

      “咦?不能像學長還是夏碎學長一樣針對黑暗治療嗎?”我還以為至少可以救。

      越見皺起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告訴我那麼仔細,過了有一下子才回答我這個問題:“是不一樣的,黑暗是鬼族的毒素,它會侵蝕、毒害,將一個生命轉換成鬼族的一員。冰炎殿下與夏碎都是在過程中就被我們制止和化解,阿斯利安的狀況則是將無法排除的毒素壓抑在眼睛中,在更久以前這些都是還無法治療的,更別說已經變成鬼族的,如果已經扭曲是完全無法處理,只能將他消滅掉。”頓了頓,他想了想,繼續說著,“陰影則和這些完全不同,他沒有毒素,而是將‘白’在瞬間轉換為‘黑’,就像將精靈瞬間改變成鬼族,沒有毒素的中途期也沒有治療的機會,是非常純粹的黑暗影響……嗯……簡單的說就是這樣了,而陰影的影響比鬼族的毒素更糟糕,陰影出來的幾乎大多都是高階鬼族,也幾乎完全臣服於陰影,這些都是鬼族的黑暗無法做到的,你可以理解這兩種的差別嗎?”

      “……大概曉得了。”聽他這樣說,的確是有差的。

      我也聽說過鬼族是陰影大戰後殘留影響下而出生的產物,所以在這方面,完全的黑暗才是這樣吧。

      “當然細分的話,還是有更多影響的種類與不同,如果你真的很有興趣,可以在學院的醫療科目與古代學科中選修,能夠更進一步瞭解所有的事情,現在由我來講會對你太深奧。像我這樣的治療士已經對這部分習以為常,所以沒辦法用更淺的方式把整個資訊都告訴你,由授師教導的話會對你比較好。”換了下端著藥盤的手,越見聳聳肩,“不過我想,公會應該會把艾麗娜暫時就這樣封印住吧,那個冰封印好像是時間種族做的,應該可以維持很久一段時間,說不定未來真的可以找出將鬼族轉回原本種族的方式。”

      “啊,既然陰影是將白轉黑,會不會有可能也有個種族還是什麼東西,能夠將黑轉白呢?”來到這邊以後我都聽他們說世界有一定的平衡,既然陰影可以轉,那搞不好相對的也會有什麼東西可以逆轉不是嗎?

      越見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微笑,“說不定真的有喔。”

      “一定可以的。”我非常認真的這樣希望,搞不好就像妖師一樣,只是他們自己忘記而已。

      “好好加油吧,或許你們這些新人真的能夠找到。”拍拍我的頭,治療士的笑容裏好像有什麼深意,但是那時候的我沒有看出來,“現在就給我乖乖回去休息不要搞怪,其他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不用擔心了。”

      “好。”

      在很久很久之後,我偶然想起越見這抹笑容時候,才會知道當時我的話有多天真,還有身為必需救治傷者的治療士有多無奈。

      人其實都有這樣的的時候。

      年輕的時間是擁有很多幻想跟期待,直到後來經歷過才能瞭解有些事情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完美與輕鬆。

      而這個時間的我,只想著之後遇到重柳族一定要問看看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如果可以將艾麗娜恢復就再好不過。

      目送走治療士之後,我重新回到房間,要落跑的友伴已經在裏面等待了。

      “漾~你也太慢。”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3
第九話 異界的分線

  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跟契裏亞城是八字不合還怎樣……

      為什麼最近每次離開都是深夜外加偷偷摸摸,活像來這邊沒跑一次就是不正常。

      “奇怪,本大爺怎麼覺得最近出門都是天黑。”

      看來也不只我有這種疑惑。

      斜眼看著害我常常跑路的五色雞頭,我對他的抱怨一整個不予置評。

      抓好黑鷹,背好包包,我看著魔使者,“快點追上學長他們吧,希望可以在他們進去之前跟到。”不然我們又要闖別人種族的陣了,並不想常常這麼驚悚啊。

      而且這次物件還是焰之穀,據說是學長他老媽的部族,闖進去肯定不是夜妖精看到魔使者就尖叫逃逸這麼簡單,肯定是全都撲上來把我們切碎成塊我說。

      還是快點追上去對生命會比較有保障。

      魔使者抽出了黑刃點在地面,一下子展開了大型的塗鴉陣法,跟之前帶著我做跳躍式移動的那個是相同的……妖魔們果然在很多地方都設置定點,搞不好他們隨時都可以入侵各大種族了啊我說。

      這樣真的好嗎!

      算了,這個就真的不是我該去想的問題了,反正出問題其他種族會自己解決,我想這麼多真是過頭了。

      “漾~你沒問題吧?”

      五色雞頭的問話讓我真想瞬間噴淚啊,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想到我有沒有問題……就算有問題你不是照樣硬來嗎我說!

      “應該是沒關係,好像暫時不能用力量而已。”連幻武兵器都不能發動了,從我醒來之後米納斯跟老頭公也都在沉眠狀態,看來大家這次都搞得夠嗆,可能要過個兩三天才可以恢復吧。現在還真的就是普通百姓了,連移動陣都弄不出來也超悲傷的。

      “欸?你也很少在用力量吧。”五色雞頭講了讓我想揍他臉的話,而且還完全不自知,“安啦,本大爺會好好保護僕人的,反正每次都這樣。”

      並沒有每次啊渾蛋!

      根本都是我拿命在相搏吧!給我好好的用腦袋回想、不要自己竄改自己的記憶啊你!

      就在魔使者啟動陣法、空間開始轉移的那瞬間,我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對了,我剛剛忘記拿……”去而複返的越見當場就愣在原地。

      穩死的,回來絕對會被他關禁閉!

      這種時候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只能淡淡的微笑了,“欸、掰掰。”

      “你們這些傢伙給我站住!”

      醫療班跟空間徹底消失之前,我聽到的就是這句咆嘯。

      “抓不到、你抓不到~~”五色雞頭還很可惡的在對已經不見的景色扮鬼臉,可見他絕對還在記恨之前被醫療班拖去的事情。

       也不知道下次回來越見會不會把我們抓去關個一年半載……還是不要想太多對自己的精神比較好。

      就跟之前一樣,魔使者在途中換了好幾個定點。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陰影出現的關係,當中我們看到一些地方的戒備很緊張,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追上來,害我們躲避了好幾次……應該說我還要一邊躲避一邊去把想出去幹架的五色雞頭拖回來,好說歹說的一直勸他打消念頭。

      轉了幾次之後連我都累了。

      “對了,漾~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忘記什麼事情?”根本沒有所謂累不累的五色雞頭在走到某個種族週邊時候突然迸了這句話出來。

      “欸?還有什麼東西嗎?”處理完陰影之後應該就都沒事了吧,去找完學長之後是九瀾跟六羅的事情,然後去找黑山君,之外應該就沒有了吧?難道我還有忘記什麼嗎?

      “本大爺總覺得好像漏掉哪種東西。”腦袋一向很空的五色雞頭發出了疑問。

      既然連他都這樣講,該不會真的還有什麼事情吧?

      努力的想了幾次我還是想不到有什麼漏掉的,“應該沒有了吧。”

      五色雞頭聳聳肩,“算了,人生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本來可能還沒事,但是現在被你這樣一講我還蠻害怕的我說!

      “先不說這個,這裏是哪里啊?”跟他越講我會越動搖,乾脆轉移話題好了。魔使者在轉移到這邊之後就突然停下來了,還站在附近左顧右盼,不知道是在找轉移點還是怎樣,但是我們已經停了有一下子。

      “本大爺怎麼會知道。”非常大言不慚的如此回答,五色雞頭也跟著四處看了下。

      斜了他一眼,我也稍微打量了下這個地方。

      第一印象就是樹很多,不過這個世界其實到處都很多樹……就我走過的地方啦,所以很可能又是個森林什麼的,說不定裏面還住了啥種族之類的。

      接著就是水流的聲音了,仔細一聽可以聽到周圍有種水聲,但是還蠻遙遠的,空氣中也很濕潤,不過卻不會不舒服,反而有種清爽涼快感,整個精神都跟著起來了。

      森林並不幽暗,甚至整個都還蠻明亮的,還可以看見淡金色的光線從枝葉間投射下來,把整個外層照得閃閃發亮很好看。

      魔使者又走了一圈,似乎還是沒找到轉移點。

      難道妖魔們也有放錯地方的時候?

      “漾~外面好像有啥東西耶。”根本不想等魔使者找到接點,五色雞頭很自顧自的隨便找了條路就往外走。

      “等等啦。”

      看了下魔使者,他沒打算跟上來但是好像沒有要攔我們,應該不算危險,想了想我就跟上五色雞頭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種畫面有點眼熟。

      好像之前在妖魔地也是類似的場景嘛!


      不過這次的路比妖魔地長很多。

      我跟五色雞頭一前一後跑了起碼有半個小時,還是都只聽到水的聲音,怎樣看都是森林的樣子,根本沒看見什麼河流。

      轉頭回去,剛剛魔使者所在的那邊已經離的很遠了。

      “這個森林是啥鬼啊,本大爺第一次看到這種地方。”停下腳步,五色雞頭開始發出抱怨聲。

      ……那你剛剛就不要跑啊!現在還要再花半個小時才可以跑回去耶!

      幾個啪啪聲傳來,我一轉頭,看見黑鷹從後面追上來,一下子就停到我的肩膀上。

      ‘這裏不可以亂跑。’屬於烏鷲的小孩聲音從鳥嘴裏面傳來,讓我愣了一下。

      “有啥問題嗎?”五色雞頭轉過頭,一臉挑釁的問著,似乎如果回答有問題他會更高興,說不定還自己多事的先去把問題給找出來。

      烏鴉嘖了一聲,從我肩膀上跳下來,落地之後已經變回了烏鷲的樣子,不過沒有先前那種戾氣了,和之前夢裏看見的差不多,“這裏是界與界的分線點,再過去不知道會通往哪里喔。”一邊說話,他還一邊靠過來抓我的手。

      “是像時間之流那樣子嗎?”我記得黑山君他們那邊好像也是啥時間跟時間的交會點之類的地方。

      “不是,是不同世界的分線,有點像是通道,這裏有一個分界守門人,不可以亂闖。”烏鷲歪著頭想了想,指了另外一個方向,“在那邊。”

      “那本大爺就要去看看!”根本就是看到大便都想踩一下的五色雞頭一秒就朝那個方向沖。

      “給我站住!”

      根本來不及抓人,我就看到五色雞頭已經沖到森林深處了。

      “哼,就說這些東西殺死算了。”烏鷲冷哼了聲,跳起身變成了黑鷹,追著五色雞頭的方向過去。

      既然他都跑了,我也只好認命的跟著追。

      可能是這次的方向正確,又跑了段時間之後我開始看見森林的另一端隱隱約約出現了某種西洋式的建築物。

      那種感覺就很像在森林裏面看到吸血鬼的住所一樣,整棟建築物大到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外牆大概是鋼鐵制的,就像繪本上都會看見的那種一根根很多花紋,整個是藍黑的,裏面有種滿白色花朵的花園、水池,還好沒有墳墓。

      建築物跟黑館有點相似,但是更大更華麗,與黑館相反的白色牆面上鑲滿了教堂可以看見的那種彩色玻璃,不過這個是藍色的,深淺不一的青和藍拼貼成各種我不知道涵義的故事場景。

      我注意到那些水氣好像是從這裏來的,因為這邊的空氣突然更清涼,手指一搓好像還可以搓出點水來,水聲反倒就不太清晰了。

      看樣子好像不是什麼不好的地方。

      “漾~快點進來。”

      我一回神就看到五色雞頭已經在圍牆裏面了……你沒事入侵人家家裏幹什麼啊你!你小偷嗎!

      “出來啦!”我一整個緊張到最極點。

      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好脾氣的人很多,但是好脾氣的人很可能會因為你踹了他家門還是做了啥把你給剁了啊!

      “安啦,他大門是開的。”五色雞頭指向旁邊,我才驚覺這棟建築物的週邊門真的是大開的,而且建築物本身的門也沒關,一整個就是叫人家隨便的感覺。

      原來你剛剛是走大門進去的,真抱歉我誤會你爬牆了。

      黑鷹叫了幾聲,似乎有點不太想進去,一下子就飛到旁邊的樹上盯著我們看。

       在某種好奇心外加要去把五色雞頭拖出來驅使下,我也跟著從大門走進去。裏面的空氣又更清新了點,讓人整個心曠神怡起來。

      然後我看到水珠,飄浮在空氣中的水珠都朝房子的大門飄過去。

      “有趣,看樣子房子主人也在等我們進去。”五色雞頭突然冷笑了聲,“漾~走吧,本大爺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好膽。”

      希望進去的那一秒門不要突然關起來、房子裏面長出牙齒把我們給嚼了就好。

      還好踏進去時候並沒有我想像那種場景。

      房子裏很寬,大廳直接就是黑館的三四倍大,明亮異常,外面的光透過那些彩繪玻璃,在牆面上投射出很奇異的藍,給人有種好像在水裏的錯覺。

      踩進來時候,我突然覺得米納斯好像在騷動,但是力量又不足,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大廳裏沒什麼特別東西,就是一套桌椅、一些該有的陳設和掛畫。

      但是在我走向更裏面、看見末端擺著的東西之後,整個人錯愕了。

      在大廳最後的牆面上鑲著一塊東西,所有的水氣都是從那邊來的,而且這東西我一點都不陌生,起碼看過兩次有。

      那是顆水精之石。

      “這東西好眼熟。”注意到我的視線,五色雞頭走過來,歪著頭盯著水精之石看。

      我完全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這是第五塊水精之石了,只要可以拿下這一塊,就可以達到黎沚說的重制水鏡最底限。

      但是很顯然的,會鑲嵌在這種地方,對這棟房子的主人來說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在我想著要怎麼詢問出讓可能時候,淡淡的聲音就從我們側邊、大廳樓梯上傳來──

      “兩位客人,直奔此處、是否有什麼問題呢?”

      一轉頭,我就看到樓梯上站著個青年,外表年紀大概大我們一點,看起來應該是二十八九那種感覺,穿著銀藍色長袍,膚色是有點偏淡藍,白色的長髮非常規矩的全梳好在腦後綁著,尖尖的耳朵上有一些銀藍色掛飾。

      從外表跟這個環境,我直覺他有可能是個水系種族。

      銀色帶淡淡藍的瞳孔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直視我們,多少有點探詢的意味。

      “呃、我可以問一下,你這塊水精之石有出讓的可能嗎?”指著牆上,我連忙先問剛剛想的事情。

      “漾~你怎麼知道這是啥?”五色雞頭眯起眼睛。

      我當然知道,為了這塊石頭我差點被埋被雕刻,只差沒有上刀山下油鍋了。

      青年沒有走下來,就站在那個高度從上俯瞰我們,“這位年輕的客人,您應該知道水精之石的價值,認為能輕言出讓嗎?”

      “呃……我知道,但是我有朋友很需要這個,加上這塊第五塊才有辦法恢復。”看對方樣好像也沒有動怒,我繼續硬著頭皮問:“是不是可以交換?還是有什麼條件,你才願意出讓?”第五塊就在面前了,一想到拿到的話,雷多跟雅多就不用一直去危險地方找,所以說什麼我都得試看看。

      “五塊?”房子主人疑惑地眯起眼眸,不過很快的又掩蓋掉那瞬間的表情,“您是為了朋友相求嗎?”

      “對。”連忙點頭,看起來好像真的有得商量。

      “……這個地方,是水界與世界的相交線。”突然講了似乎不相干的話,青年慢慢的抬起手,周圍立刻出現了很多小水珠,“通常,只有水系力量特別強的客人才能夠踏進範圍。”

      我的手動了下,突然就被某種力量給拉著抬起來,鑲有米納斯的手環直接暴露在空氣了。

      等等,難道你們這邊不是因為被水火妖魔給做記號嗎?

      青年周邊的小水珠飄了過來,在米納斯周圍繞著繞著,然後慢慢的融入了幻武兵器當中。在過程間我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惡意,也沒有遭受攻擊的感覺,甚至米納斯也都毫無反應,於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些水消失在兵器寶石上。

      接著,我突然發現幻武兵器突然整個都充滿力量了,之前在對陰影消耗掉的那些瞬間全都被補回來。

      還沒反應過來時,藍色的大蛇身驅已經出現在我身邊,莫名出現的米納斯也有點疑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接著抬頭看向上面的青年。

      “原來在這裏。”

      房子的主人突然笑了。


      “漾~你的幻武兵器是跟人有姦情嗎?”

      來回看著米納斯跟那個青年,站在旁邊很沒趣的五色雞頭突然爆出這句話,“看得很深情耶。”

      “……並沒有!”不過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深情,他們兩個對上視線注視了有一會兒了。

      “你的幻武兵器為交換,水精之石即給你。”互相凝視了好半晌,青年突然開口。

      “欸!這個不行。”我的第一反應馬上拒絕,米納斯也瞬間露了警戒的神色。

      “你個傢伙是要來搶本大爺僕人的武器嗎!”五色雞頭反應居然都還比我們大,我都還來不及感動他馬上就自己接下去,“本大爺的僕人已經夠弱了,弱到出門就趴下,你居然還要搶他的兵器!你混哪條道上的這麼沒理!報上名號我們兵家想見!”

      並沒有出門就趴下!

      青年睜大眼睛,不知道是在錯愕五色雞頭講話這麼沒禮貌還是用字粗俗。

      “不好意思,請不用管他,但是幻武兵器是不能給你的,起碼米納斯如果不願意就真的不行。”連忙把五色雞頭住後拖,我很怕他又在這莫名奇妙的樹立敵人。

      轉向了一臉戒備的米納斯,青年又盯了半晌,似乎還是很有興趣的樣子,“你瞭解你的兵器嗎?”

      “我知道米納斯是王族兵器、也很珍貴,但是她是我的朋友兼夥伴,不能讓給你。”雖然我身邊一堆在用王族、貴族的,不過我多少還是知道罕見這個問題。重點是,米納斯如果不願意,就算對方想換,我也不能換啊。

      不然轉頭肯定會被王水潑死。

      青年看了我一眼,轉向了米納斯,“你願意留在這邊嗎?”

      ‘不願意。’米納斯根本沒有考慮,幾乎是在對方一講完馬上就回答:‘我有待奉的主人,而且離開大概不出多久就會慘死,職責為保護他平安,所以不願意。’

      雖然你回答很快讓我很感動,但是請不要跟五色雞頭同出一氣好嗎!

      一個會趴一個會慘死就是你們對我平常的評價嗎!

      我都哀傷了……

      “這是你的選擇嗎?”似乎也沒有想要為難我們的意思,青年一副那就算了的表情。

      ‘那麼,出讓水精之石是否有其他條件?’在某方面來說其實真的很體貼的米納斯重新問了之前的問題。

      “那種東西,如果你需要的話就拿去吧,在這邊不過就是個裝飾品。”

      青年異常豁達的反應讓我們全都錯愕了,連米納斯都掩不住淡淡的驚訝。

      似乎真的不在意珍貴的水精之石,青年一個彈指,鑲在牆面上的石頭慢慢移動了幾下,整個脫出來被空氣中的水珠托著,慢慢的送到米納斯的眼前。

      “你的主人若有讓你不惜一切的價值,就拿吧。”

      他這句話有點奇怪,我還來不及阻止米納斯時,她已經將水精之石送到我面前了,‘請收好。’

      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個所以然,可水精之石我是真的需要,還是收到背包裏面了。

      米納斯盯著我收好之後,突然蹙起眉,‘你還有其他的水精之石。’

      “有啊。”青年也回答的很快,而且還有點回答出興趣的樣子。

      “你個傢伙,有多少就一次拿出來啊!不幹不脆的當什麼男人!”五色雞頭拍掉我的手,指著站在上面的屋主劈頭就罵。

      “幾位也只有開口說要牆上那塊。”很有禮的微笑著,經歷過一次五色雞頭的爆口之後,顯然青年已經不將第二次放在眼裏了。

      ‘如果能多拿一些,對重制水鏡會有更多的幫助。’米納斯這樣跟我說,然後再度轉頭回去看著上面的屋主。

      “……你們是想重制水鏡?水妖精那面先見之鏡?”還未等米納斯開口,青年就先發問了。

      “你知道水鏡?”看他的表情不陌生,我在想該不會伊多他們跟這邊也有關係吧?畢竟剛剛對方說這裏是水界相交點,搞不好水妖精真的有往來。但是如果有,為什麼伊多他們會不知道這邊可以找到水精之石?

      記得很久之前好像聽過水鏡是時間之神打造的,可眼前這個看來看去也不像是相關種族,跟時間相關的我也就只聽過時族跟重柳族。

      那他怎麼一臉熟悉樣?

      “水鏡出了什麼問題嗎?”這次態度就認真多了,青年沒有回答我的問句,逕自詢問。

      我想了想,偷偷在腦袋中詢問了米納斯,後者也給了我應該沒關係的回應之後,我就稍微把之前伊多和先見之鏡被破壞的事情簡略的描述了下。

      在聽的過程,青年倒是沒什麼太多反應,就維持之前不冷不熱的樣子。

      “也就是說當代的守護者是叫做伊多的水妖精嗎。”聽完簡報之後,青年像是喃喃自語的講了幾句話後,才轉回來看我們,“重塑水鏡最少需要五塊水精之石,不過聽你們說的程度似乎有些嚴重,的確是多些更有幫助。”

      ‘您可以再給我們多少?’聽到對方都這樣說,米納斯也超不客氣的問。

      “若是你們有先告知再來,說不定還能找些過來。”似笑非笑的回了米納斯的問題,青年很隨意的張開了手,沒過多久一堆水珠就運來了兩塊一模一樣的水精之石,“這房子最多就是三塊,都拿走吧。”

      看著太容易取到的水精之石,我可沒忘記之前和雷多雅多找得有多慘,但是現在這個人居然要一次給到三塊,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狀況下會不會太過慷慨?

      該不會又是一個安地爾吧?

      太過於好反而讓我有種很不祥的感覺。

      看他的目標好像是米納斯,雖然現在很乾脆的放棄,但是難免之後會用水精之石來施壓,這讓我考慮到底要不要收下另外兩塊。

      顯然跟我有一樣疑慮的米納斯也沒有立即取下。

      “欸……你個奇怪的傢伙,俗話說禮多必有詐。說!你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直接把我們的疑慮爆出來,五色雞頭完全不買對方帳的開口,“本大爺行走江湖至今還沒看過陌生人這麼慷慨,一塊水精之石起碼可以換一座城,你一次給到三個肯定居心不良!最好快把陰謀招出來,不然本大爺就打到你說出來!”

      “陰謀嗎?”對於五色雞頭的話,青年笑了聲:“沒有,但是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再來,到時候你們就曉得為什麼了。至於三塊水精之石,有一半是因為水鏡的關係,與我也有淵源,幫點忙不為過。”

      ‘那麼,就在此謝謝您了。’米納斯優雅的道過謝之後,將剩下的水精之石送到我面前。

      “不用與我客氣。我的名字為米契爾、米契爾沃斯亞,現在時候還未到,真到該相遇的那天,你們再來吧。”

      在青年的話語落下之後,四周連同我們所站的地板突然同時爆開,變成了無數的水滴往四面八方散去。

      眨眼瞬間,整棟大房子連同屋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好像就是我們的幻境一樣。

      回過神來,我發現我們已經站在森林裏面了。

      “搞什麼鬼!”五色雞頭罵了句。

      米納斯已經不見了,可以感覺到她回到手環上繼續休息著,等待下次的召換。

      然後我一轉頭,就看見魔使者站在不遠的地方對我們招手,同時也發現我們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最開始我們到達的地方。

      黑鷹飛過來,安靜的站到了我肩膀上。

      魔使者已經找到轉移點了,而且還在我們剛剛到來的位置旁邊而已,也不曉得為什麼剛才居然連魔使者都找不到。

      真是見鬼了。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3
第十話 追上的路線


      離開了那處很奇怪的地方之後,大概到了深夜,魔使者才在不知道第十幾個轉移點停下來。

      四周幽幽靜靜的還是片森林,但是很濃密,密到幾乎沒什麼路可以走。

      被遮住的月光完全無法滲入這片森林中,不過攀附在樹身、地上的細小寄生植物居然微微發著螢光,讓這片深黑色的森林有了奇異的幻麗色彩。

      ……該不會又到了什麼相交點吧!

      按著裝有三塊水精之石的包包,我有點怕又遇到怪人。

      “又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五色雞頭給了以上的評語。

      就在我想請示一下魔使者是不是又找不到轉移點時,森林的另外一端突傳來某種聲音,很像有什麼巨大的野獸驚天動地的沖進了裏面,正在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往我們這個方向過來。

      五色雞頭立竿見影的立刻甩出了獸爪。

      但是魔使者跟黑鷹沒有反應。

      “西瑞、等等。”抓住要衝上去跟對方決一死戰的五色雞頭,在半分鐘後我看見非常大的東西從森林裏面沖跳出來,而對方好像也注意到我們,差點踩上來的那瞬間突然轉了一圈,變得非常小只,直接掉到我的手上。

      “拉可奧!”沒想到會在這邊碰到已經先折返的飛狼,我整個吃驚到不行。

      小飛狼叫了幾聲,甩著長長的尾巴。

      既然會在這邊遇到飛狼,那也就是說……

      ‘呦呦~又看見小美人了!一段時間沒見,好像變得更漂亮了啊啊~~’

      從我腦袋裏炸出來的話,讓我瞬間肯定我的猜測。

      魔使者幾乎是在同一秒讓開身,讓從後面襲來的獨角獸撲了個空,差點沒再把他的角插到樹上。

      其實也沒過多久,正確來說才幾天而已,但對於這種腦入侵的說話方式我還是覺得很煩,尤其是對方都在扭美人時候讓我覺得更煩。

      不知道第幾次懺悔之前學長常常要聽我廢話之後,我才看到跟在色馬之後出來的人。

      “欸啊?褚學弟。”可能看到我們也非常吃驚,阿斯利安這次很露骨的瞪大眼睛,然後接住朝他撲過去的小飛狼,“你們怎麼會追上來?聽說契裏亞城那邊的事情鬧得很大,學弟才說要你們直接轉回學院了。”

      ‘當然是小美人捨不得我們,要再來跟哥哥聚聚嗎~’根本沒有收斂過的色馬涎著口水又往魔使者那邊靠過去。

      一巴掌將馬臉推開以免他被魔使者剁頭,我轉回去看阿斯利安,“呃、有很多原因,學長跟王子殿子呢?”沒有看到他們,按照之前的模式,大概在營地休息吧。

      “我們的營地在不遠處,看你們也很累了,先過來再說吧。”想了想,沒有在第一時間追問,阿斯利安領著我們走過這片森林。

      營地大約是五分鐘左右的路程,沒走多久我就看見小小的火光。

      在從學校出發之後,其實我們很經常在外面這樣野營,偶爾阿斯利安會教一些學校相關的事情,然後摔倒王子就在旁邊冷嘲熱諷。

      才短短幾天,突然覺得那些時間距離得很遠。

      遠遠的,我可以看見學長依舊躺在毯子上埋頭大睡,摔倒王子就坐在篝火邊雕刻著手上的東西。

      “看看誰回來了。”很輕巧的鑽過最後一個樹叢,心情似乎不錯的阿斯利安抱著飛狼走回營地,愉快的先開口。

      摔倒王子抬起頭,看到我們同時整個皺眉,“怎麼還沒死。”

      “……”你是這麼希望我們死在外面就是了嗎?

      “哼!本大爺行走江湖只有別人死,你個渾蛋要是想早死就說!本大爺絕對不會讓你看見明天的太陽!”沖著摔倒王子那句話,五色雞頭一秒就爆了。

      懶得跟他計較,摔倒王子冷哼了聲就把頭轉開。

      ‘你們去契裏亞城這幾天我們也夠累的,夜妖精一直追上來喔~’色馬的話突然在我腦子裏面響起:‘超多的,不過小美人跟那個王子算是很厲害了,還可以一邊甩掉追兵一邊保護美人沒偏離路線。是說這兩天夜妖精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陰影有關。’

      “算是都處理好了吧。”小聲的跟色馬說了下,其實今天搞了整天我也很累了,就習慣性的在篝火邊找了位置坐下來,一如之前旅行時候一樣。

      五色雞頭又罵了幾句摔倒王子之後,自己也在一邊坐下,看來今天一整天他多少也是有點吃力。尤其我不能用力量,所以被追被打都是他跟魔使者在應付的,但是打過頭還是我連拖帶拉的抓回來,其實都沒有舒服到哪里去就是。

      “休狄還在說陰影爆發,你們兩個什麼都不曉得就去湊熱鬧,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牽連。”阿斯利安放開了小飛狼,像往常一樣讓飛狼自己離開去活動,“還托了些手下去打聽契裏亞城的消息,現在看到兩位元學弟安全歸來,真是太好了……”

      “閉嘴!”摔倒王子突然很大聲的開口打斷話,也不知道是因窘還怎樣,反正就是死瞪著阿斯利安,好像他繼續講下去就要掐爆他。

      “欸?我可沒說什麼吧。”阿斯利安聳聳肩,帶著一貫的笑容,完全吃定了摔倒王子不敢真的掐他。

      我有點感動地看著摔倒王子,沒想到他還怕我們出事啊……真是錯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嘴賤、裝死不想輪流做飯的王子殿下,原來還是會擔心別人。

      摔倒王子回瞪過,一臉就是繼續看他會沖過來把我眼睛戳掉的表情。

      “對了,這個是……?”阿斯利安看著一到營地邊就飛到上面的黑鷹,很是疑惑。

      ‘感覺不是很舒服的東西。’色馬也跟著抬頭往上看。

      “陰影的實體。”

      我才剛講完的那一秒,阿斯利安和摔倒王子幾乎是瞬間站起身,抽兵器的抽兵器、張開手的張開手,連色馬都炸毛的跳開來,退開很大一段距離。

      ‘我就知道、你看我坐擁那麼多小美人,故意要來找我碴嗎!’色馬直接控訴了,蹄子還在地上扒了好幾下,大有要往我臉上踩下去的意思。

      “學弟、快點離開那邊。”阿斯利安非常慎重的盯著黑鷹,一秒都不敢放鬆。

      “欸、不用緊張啦。”

      看著他們戒慎恐懼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連惡作劇的心情都有了,朝上面揚了下手,黑鷹馬上飛下來抓住我的手臂,“這個不會害人,聽說好像是妖師一族的東西。”說著,我還搔了搔黑鷹的頸子,後者很配合的發出一連串舒服的咕咕聲。

      阿斯利安跟摔倒王子瞪大眼睛,不知道是嚇到還是不敢相信,就站在原地完全沒有任何動作。

      ‘騙人──’色馬尖叫了。

      哼哼哼,終於有你這只色馬都不知道的事情了吧!

      再給我囂張啊你!


      火焰重新被添加了新的柴枝。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聽完我這幾天的敍述,阿斯利安還是有點不敢置信,“這些事情從未記載與流傳過,實在是太讓人訝異了。”

      你訝異也不奇怪啊,就算是妖師本身的我也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咩。

      坐在另外一邊的摔倒王子一直用一種陰晴不定的神色在看我,讓我有點怕怕的,該不會他現在正在盤算要做掉我們,好讓陰影不會毀滅世界之類的吧?

      “不過這樣一來,一些傳說神話應該就能說得通了。”支著下顎,似乎也沒有什麼懷疑的阿斯利安又看了眼黑鷹,大概是確認無害了,他也鬆懈很多,“原來還有這段遺失的歷史嗎……”

      “是啊,不過因為陰影不能一直帶著,所以我打算等你們進入焰之穀後,就去找黑山君了。”想了想,我不是很敢說母石的事情,就草草帶過去,“學長和白川主說應該可以將他改成幻武兵器,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害世界跟被人使用的疑慮了。”

      “這也是個方法。”阿斯利安點點頭,認同這種做法。

      ‘嘖嘖,看你這個小妖師沒三兩重,沒想到居然可以讓陰影心甘情願放棄力量,進入時間之流被沖洗成幻武兵器啊。’色馬搖搖頭,看起來很有一種人果然不可貌相的感觸,‘當初看走眼了,我還以為這個隊伍只有小美人有可看性。’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吧我說!

      當初我也看走眼,還以為獨角獸真的天真無邪又純潔,哪知道一看就是個涎著口水被揍的料,真是完全破壞我的印象,到底是誰說獨角獸是世界上最純潔的神聖幻獸!那個人肯定沒看過獨角獸卡門板又拔不出來!

      “但是幻武兵器的形成,不一定是幾年、不一定是幾百年,像我的兵器似乎在深淵渡過了九百多年的歷史才重新蘇醒,很可能在你有生之年會無法再遇到他。”很認真的這樣告訴我,阿斯利安似乎對這點比較擔心。

      “啊,這個學長也有講過,雖然他是說一定會回來……假如真的不行,反正在我之後也有其他的妖師,然一定也會有兒子有孫子,總有一天一定會有妖師可以再找到他,這樣他就不用一個人了。”其實我也有考慮過這點,不過就算我死掉,妖師部族應該還是會一直持續下去的吧,如果該持有者不是我,他肯定可以找到一個最好的主人。

      看看我身邊的人,每個都對自己的幻武兵器愛護有加,所以這方面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阿斯利安微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起來不像是反對。

      ‘好!沖著你這麼有骨氣,這個忙我也幫。’色馬一秒熱血起來,‘反正獨角獸的壽命很長,如果哪天你先死,我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傳下去,包准妖師後代都會知道。’

      我向他點了個頭,表示感謝。

      “你……”從頭到尾都沒出聲,不知道是在想什麼想了很久的摔倒王子在所有人差不多都講完之後,才有點慢的開口。

      不過他瞬間就閉上嘴巴,而且還臉色陰沉的站起來。

      我還以為他是要一炸彈打過來,但是旁邊的阿斯利安和魔使者、五色雞頭也瞬間警戒,讓我知道絕對不是針對我來。

      ‘有東西圍過來了。’色馬左右盼顧著。

      黑鷹叫了聲,從我身上跳下來,轉回了小孩的樣子,“有很多,要將他們一次都殺掉嗎?”他抬頭盯著我看。

      “你不要出手。”直接朝烏鷲的頭敲下去,看來他還是把其他東西都當垃圾看啊他。

      男孩癟著嘴,又乖乖的轉回黑鷹跳回來。

      “出來!”摔倒王子彈了下手指,不遠的深處跟著爆了聲,但是規模不大,只是聲音在這種黑夜裏面特別明顯,將很多本來在樹林裏面休息的蟲鳥給嚇得四處亂飛。

      “等等,不要驚動這邊的森林種族。”阿斯利安制止了摔倒王子要再炸一次的動作,後者嘖了聲,倒是沒繼續動手了。讓同伴停止後,他才揮動了下兵器,周圍立刻刮起了股風,直接竄進樹林裏面,推出了好幾個黑色的東西。

      我突然知道我們忘記什麼了。

      ‘欸!’在推出來的東西被營火照亮之後,色馬先發出聲音,顯然勾起了超級不好的回憶。

      “又是你們這堆毛!”

      一看到出現的是山妖精之後,五色雞頭火氣也跟著大了,“居然敢追到這邊來,之前的帳本大爺都還沒跟你們算,現在來剛好,本大爺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報應不爽!”

      你就是那個報應嗎?

      先搞清楚是不是同一批再說吧!既然夜妖精都有分部落,山妖精肯定也有,不要一次就把人家當作是同一區的算帳啊你!

      “將我們的光交出來──”

      好吧、真的是同一批。

      而且這次更不妙的是除了數量多以外,還有一大堆的端姆混在裏面,黑鴉鴉的整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圍上來的,居然連摔倒王子跟阿斯利安都沒發現。

      “看這個數量,應該已經跟了我們很久了。”知道我現在狀況的阿斯利安把我拉到身後,然後轉向中間走出來的領首者:“你們要的東西已經不在我們身上,為什麼一路都不放棄。”

      藉著火光,我認出來帶頭的居然就是之前那個我認識的長毛傢伙。

      “我們全部的族人分了兩邊,一邊去了契裏亞城,一邊一直在這裏監視,那幾個小偷根本沒去過其他地方,所以東西一定還在你們身上。”山妖精指著我,面色異常不善,連著旁邊所有的山妖精都跟著發出了低低的吼聲,讓我一下子有了回到之前山上被包圍的錯覺。

      看來他們智商沒有我想像的低,之前在山上被越見幫忙甩掉之後,馬上就分兩批追上來了,一邊繼續沖契裏亞城追殺我們,另外一邊就追在學長他們後面,而且途中可能還吸收了端姆來幫忙。

      到底為什麼如此不甘休?

      “黑石真的已經不在我身上了,有人接手拿走了。”早知道就不要讓白川主在夢裏拿了,應該讓他自己正大光明的來,起碼被追殺也追不到嘛。

      我就不信山妖精抓得到亂變成怪東西的白川主!連府君都抓不到了、更別說他們,這想想起來白川主肯定就比我們安全很多。

      嘖嘖,果然是世上沒有早知道。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就像之前一樣,完全不聽任何解釋的山妖精慢慢的聚集過來,原本緊密的樹林被擠壓著,不斷傳來斷裂的聲音,在其中隱約可見一些棲息的大氣精靈也驚慌逃竄,可能沒想到山妖精會如此對待植物。

      ‘這些都被自己的欲望給影響了喔。’黑鷹站在樹上,俯瞰著我們下面,涼涼的開口:‘一開始大概是被自己想要什麼東西的欲望給生變,然後可能接觸到鬼族的毒素,雖然很淡、但是現在已經因為自己的扭曲越來越濃了。’

      “欸?看的出來嗎?”我看起來山妖精沒什麼兩樣啊……是說,的確是整個很扭曲啦。

      ‘因為我是陰影,當然可以看到他們最深層的扭曲。’黑鷹發出了兩聲笑,‘現在要讓我全部殺死他們嗎?都變成手下也是可以喔,這樣其他種族就不敢動我們了。’

      “……你給我在上面乖乖蹲好。”


      山妖精發出了咆嘯聲。

      數量可能近百的毛妖精圍繞著我們,魔使者快速的設下了結界,就像之前讓他們完全無法再往前進。

      “糟糕,真的得全部處理掉嗎……”阿斯利安看著外面不斷衝撞結界的大量山妖精,露出了不願意的表情。

      “本大爺是沒問題啦,反正這些山妖精早該屠殺了。”五色雞頭磨著爪子,顯然就是一路殺到底的打算。

      “不要對這些東西有無用的同情。”看了狩人一眼,摔倒王子毫不留情的丟了一句冷話:“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要改掉。”

      被摔倒王子一罵,阿斯利安好像火氣也來了,狠狠的瞪了回去,“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無用,肯定能有什麼方式將這些山妖精引領帶回。”

      “哼!”

      我說……我才在想剛剛回來時候你們兩個好像融洽了不少,現在又要反目了嗎?早知道就晚點再回來了,大家好好相處不是很好嘛。

      ‘唉唉,這兩天才沒聽到對罵的說。’顯然也很有相同感慨的色馬趴在學長身上,正在藉保護之名行吃豆腐之實……

      “給我下來。”一秒過去把色馬推開,他居然在短短幾天就把鹹豬手……咸馬手給我伸得如此徹底!

      ‘擋人姻緣是會被馬踢的!’說完,馬蹄子還真的要往我臉上蓋下去。

      “趁人不備才會被豬踢!”連忙把馬蹄揮開,我趕快把學長扶起來,避開魔爪。

      “喂!快點把這個結界打開,本大爺要把這些該曼的山妖精都送地獄!”被隔在裏面的五色雞頭已經開始焦躁了。

      摔倒王子更乾脆,一個彈指,森林裏突然就爆炸了,位置離我們不遠,剛剛好就在最多山妖精的地方,立刻就看到血肉隨著爆炸橫飛。

      “住手!”阿斯利安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第二次動作。

      我看別人還沒打來,我們這裏就先內亂了。

      看著旁邊還想湊過來的馬臉,我一巴掌再把他推開,“如果你再來,我就把陰影叫下來。”聽說他超怕這個的。

      ‘卑鄙啊──’色馬發出悲淒的哀號,‘沒天理啊,美人又不是你家的──嗚嗚嗚嗚嗚──’不過他倒是真的不敢再湊過來了。

      就在我們裏面吵成一片、讓我思考著要不要讓米納斯乾脆再來一記安眠彈把所有人都擺平時,外面突然傳來奇異的聲響。

      先是那只我認識的山妖精抖動了下,原本正在衝撞結界的身體用一種很匪夷所思的方式抽搐著,接著頭與手扭轉了幾乎一百八十度,裏面的骨骼發出了喀喀喀的不自然聲音,甚至在噗哧一聲之後看見了血淋淋的骨頭穿出來。

      我完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欸?鬼族化了。’

      隨著黑鷹的聲音一落,山妖精的外皮突然整個炸開來,接著黑色的東西瞬間沖往前,巨大的力量將魔使者的結界撞開一個洞。

      看見變化,其他的山妖精根本沒有什麼驚嚇反應,反而是跟著撞進來,在其中也有零散好幾個開始扭曲變形。

      那種畫面比我在湖之鎮底下看見的還要恐怖。

      外皮撕裂之後,根本不知道變成什麼東西的山妖精就是黑黑的血淋淋一球,身上張開了無數青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噁心,尤其他黑色的肌肉還一跳一跳得異常明顯。

      端起黑刀,魔使者在山妖精沖進來的同時直接將那個已經鬼族化的妖精給劈成兩半。

      “都已經這樣了,你認為他們還能夠得救嗎!”摔倒王子抓住阿斯利安的領子罵了句之後才將人丟開,接著轉頭面向了那堆衝破結界的山妖精,“身為奇歐妖精,無法容忍扭曲之物存在於世上。”

      “但是,身為狩人,則是希望將迷途者引領回返。”阿斯利安偏過頭,不再去看一個一個裂開的山妖精。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容易起衝突了。

      就像五色雞頭有著獸王族好戰的血液一樣,一個是不容許塵埃,一個是希望保護迷途者,所以才會不斷的抵觸。

      為什麼之前我會沒注意到呢,明明就是這麼容易發現的事情。

      看來人真的是會長大的,在經過這段時間之後,我突然看得更多了。

      那些山妖精那麼執著黑石力量,將之藏起然後殺害了旅團,到最後因為這些讓自己扭曲變形,滿腦子都只想要那個東西、執意的不斷追殺我們,渴求的心變得骯髒,連形骸都已經不像是原本的樣子了。

      總有一天,會有更多“山妖精”為了欲望放棄一切,然後扭曲自己,只為了掌握吧?

      總有那麼一天,鬼族會覆蓋世界的吧?

      等到白色種族都不再純潔那天,等到人心都輕易的被扭曲時候,黑暗就會降臨大地,阿斯利安的種族將無法再為迷途者領路,摔倒王子的種族將會廝殺到最後一人都不剩,當那些都開始扭曲之後,就會如此的推倒樹木,連原本應該守護山脈的使命都拋之在後。

      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懂了。

      站在被保護的後面,這一瞬間我突然好像透過那些山妖精,透過了黑鷹的眼睛,看到了重疊在上面的某些畫面。

      那一個一個的古老生命們殺人、被殺、周而復始的,搶奪著。

      就像刻印在陰影的記憶當中,現在鮮明的出現在我面前,就像某種滑稽的劇碼一樣重複上演。

      總有一天,黑暗會真正降臨大地的吧。

      然後那個時候,就不再會有白色的種族,因為黑色種族才是正義,撕裂著世界上任何一切屬於白色的東西。

      直到那一天,陰影才真正的降臨,而妖師與夜妖精們,才會打開應該沉眠的兵器,讓所有失衡的世界完全終結。

      那個,才是妖師真正的使命吧。

      有刹那間,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笑了,但是察覺這些事情之後的確讓我的心情非常好,然後我伸出了手臂,讓黑鷹停在上面。

      “你還是出手吧。”

      因為現在還是白色種族的時代啊。

      所以,妨礙妖師的石頭,早早消失吧。

      黑鷹笑了聲,身體瞬間整個化為大片的黑暗。

      “對了,不要毀壞到草跟樹。”

      黑影越過了摔倒王子、擦過了阿斯利安,像是洪水一樣捲入了山妖精當中,那近百個會呼吸的東西在瞬間連個聲音都沒有,就這樣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毛毛的山妖精、兇猛的傭兵端姆,連一點點都沒有剩下,在陰影席捲過後,四周空蕩安靜到可怕。

      然後陰影收回,重新變成了黑鷹落在樹枝上,滿意地發出了短短的鳴叫聲。

      真的很簡單,一下子威脅全都消失了。

      阿斯利安轉過頭,帶著驚恐的目光看著我,摔倒王子和色馬也幾乎都是不敢相信的目光,連五色雞頭都講不出話來。

      “……呃、這個……”我抓著頭,有點尷尬的笑了聲,“對不起,我不曉得會這樣,陰影好像真的、很恐怖喔……”

      阿斯利安和摔倒王子幾乎是在瞬間松了口氣。

      “漾~差點被你嚇死!”五色雞頭一巴打在我肩膀上,直接把我打到矮一節,“不過好你個僕人,居然把本大爺的獵物都殺光了──”

      “啊!別拘泥這個嘛,下一個會更好啊!”

      “這樣說也是,反正那些山妖精也不夠打牙祭,本大爺還是去找更強的敵人才對。”直接轉手勾住我的脖子,五色雞頭咧開笑,“果然本大爺的僕人最瞭解本大爺!”

      是說,你一點都不難瞭解啊。

      然後,我也跟著笑了。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6
第八集 停頓點

第一話  前往的路程
我們的故事,其實一直都未結束。
 
人從生開始,會有過無限的選擇與不斷的分歧。
 
直到時間終止,那些還一直在繼續。
 
雖然有停止,但是遲早會再起步。
 

 
天亮了。
 
我看著天空,光慢慢的穿過了雲層,照進了我們即將脫離的樹林裡面。
 
阿斯利安和摔倒王子整個是沉默的,應該說自從山妖精被殲滅後他們兩個就不太講話,之前阿斯利安起碼還會跟我們聊上幾句。
 
『小美人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
 
唯一還在吵的就是色馬,依舊魔音灌腦,讓我直接轉過去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陰影的事情太震撼了,雖然他們後來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關係,但是隱隱約約總覺得摔倒王子和阿斯利安在看我的眼神似乎有哪裡不一樣。阿斯利安還好,就是稍微有點不自然感,摔倒王子整個已經是帶著些許警戒……應該說他厭惡我的感覺應該高爬升了吧,搞不好他現在滿腦子都覺得我會陷害他們。
 
從那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沒辦法像之前那麼輕鬆了吧。
 
我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了種族義務,也劃清了自己的界線,這就跟摔倒王子和阿斯利安有自己的種族責任一樣,所以那種突兀感就更明顯了。
 
妖師……就是這樣旁觀到世界結束那天吧,然後會將他們全部重歸於無。或許經過昨天的事情後,他們兩個多少也理解到這樣子的事情了。
 
似乎也注意到我在看他們,阿斯利安突然對了我笑了下,打起了精神,表現出跟平常一樣的笑臉,「今天就會脫離樹林區域,這樣比較好,因為昨晚之後樹林已經開始不安與騷動……」他頓了頓,沒繼續講下去。
 
『就老實說因為某妖師差點嚇死人,樹林區的保護者沒衝出來追究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呀。』小跳步的獨角獸搖晃的屁股讓我非常想一腳踹上去。
 
不過因為他很介意跟著我的黑鷹,所以距離非常的遠,我還要衝一段路才踢得到,就算了。
 
站在旁邊樹上的黑鷹站在樹上四處觀望了半晌,然後飛下來站到我的肩膀上。
 
就光這個動作,摔倒王子突然就出手拉了旁邊的阿斯利安一把,擺明不想讓他太靠近我們這邊,大概是怕像昨天山妖精一樣。
 
『啡啡啡,這就是阻礙人家和小美人們親近的下場,現在你也被小美人排擠了。』那個躲最遠的色馬竟然還給我傳來風涼話。
 
甩開摔倒王子的手,阿斯利安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接下來只要通過前面的道路就會直往燄之穀的範圍了,你……」
 
我看他好像想講什麼,視線又看了黑鷹,突然瞭然了。
 
「我也應該折回去了。」
 
其實我多少也知道這點,既然都出手殲滅了山妖精,說不定馬上就有什麼正義之師來追殺了。不過這次重柳族都沒有出面,搞不好他也不認為把已經變成鬼族的山妖精滅掉有什麼問題吧?
 
……還是他決定留晚一點殺。
 
我抖了一下,決定不要這樣想對精神會比較好。
 
而且本來就有打算要回折去處理剩下的事情,黑鷹對山妖精們出手是意外,也因此就讓我們提早結束旅途就是。
 
原本還想說最少可以送到燄之穀。
 
點點頭,阿斯利安露出個輕鬆的微笑,「使用了陰影的力量,怕會有東西循線追上來,對學弟不好。等你處理完事情之後,就直接回到學院吧,我會放出訊息請求學院協助,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忙你時間交際的部份……我想你應該不具備進入那裡的力量吧。」
 
他這樣一講我也想起來,沒人帶我的確是進不了那個鬼地方。
  
「蛤?要追上來嗎?本大爺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殺到他夕陽不落日!天下唯我獨尊!」因為被我干涉反而沒動到手的五色雞頭一聽見有東西要追上來,馬上整個人亢奮了,「漾~快點再用你那個啥陰影一次,把最強的敵人召喚出來吧!」
  
陰影並不是敵人召喚誘餌啊渾蛋!
 
覺得眼神有點死了的看著情緒亢奮的五色雞頭,我決定忽略掉他的破提議。
 
「你們這樣直接去沒問題嗎?」決定忽視色馬的幸災樂禍,我想了想,還是問一下。不過之前我跟五色雞頭落跑時候他們貌似也都走得很好,看來似乎真的不太需要我們幫忙。
 
「沒問題的,我與王子殿下還能夠應付,而且燄之谷的道路也即將到達,只要到了範圍區域,我想應該就能夠順利進入了。」看了下同樣站在一邊的魔使者,阿斯利安點點頭,還用手肘撞開旁邊想要插入話題的摔倒王子,後者臉色沉了一下,不知道是被撞得很痛還怎樣,反正就是轉開了,不過我看到他偷偷伸手到前面去揉,應該真的是會痛,動手的人還神色自如的繼續說話:「請不用擔心我們這邊的問題,畢竟我與王子殿下都是身負袍級。」
 
「這樣就好。」點點頭,我大概是真的幫不上忙了,而且的確要把陰影送到黑山君那邊才是最重要的。
 
「本大爺就跟僕人一起過去啦。」五色雞頭挺胸走過來,歪著頭打量著動也不動的魔使者,跟著嘖嘖了幾聲,「老三不知道要怎樣處理老四的事情,回去看看也好。你們確定不會在半途就昇天嗎?」
 
「不會。」阿斯利安接的很快,而且還在微笑。
 
『接下來就是極樂之旅了~啦啦啦~』
 
我轉向色馬,真的想撿石頭丟他。
 
看著一行人,其實應該這邊我們就要往回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哪裡奇怪。這種氣氛不像是要分別,反而比較像暫別。
 
……這樣說起來也是啦,因為他們很快就會回到學院了,實際上的確就是暫別。
 
但是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
 
 
「真的走掉了耶。」
 
留在樹林的出口,旅團的其他人很快就消失在原本我也應該要一起過去的道路上。
 
總覺得這幾天的事情好像都是假的,轟掉湖之鎮也不像真的,更之前大家在旅行也一下子都變得好遠,現在剩下單獨自己和一點都不可靠的五色雞頭,就會開始懷念了。
 
「安啦,本大爺在此,管它是何方妖魔鬼怪還是長毛沒毛,只要敢出來,就只有一字殺!」還配合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也不知道又自己代入到哪邊的五色雞頭冷笑了幾聲,一腳踏在旁邊的石頭上擺出他自認為很帥的姿勢,接著開口:「那麼,漾~我們現在在等啥?」
 
你是沒長耳朵還是剛剛沒在聽啊!
 
不是說有聯絡學院的人來找我們嗎!
 
看著踏石頭給我踏得很自然的傢夥,我真想一陰影把他掃到地上。
 
而且現在也不用被你保護啊,不管是魔使者還是陰影,隨便一個應該都可以把你種掉吧,我幹麻還真的讓你管啊--
 
「啊,原來是你們兩個,還有一位是哪裡來的啊?」
 
就在我努力想著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殺雞於無形時,某個非常耳熟的聲音從森林的入口處傳來,接著我和五色雞頭同時轉回去,有點意外的看見了一個黑袍……更正,一個穿著便服的黑袍,看起來年紀都快跟我們相當的可惡娃娃臉。
 
穿著超不搭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意外出現在這裡黎沚朝我們揮揮手,「說要去時間交際點那邊的是你們兩個喔,早知道是你們兩個就簡單了,害我還費了一堆功夫躲過不必要的人,真是的。」
 
因為他語意不明,讓我覺得怪怪的。
 
「啥?怎麼又是你這傢夥?」五色雞頭很隨口的丟了一句話,倒是沒有什麼惡意,比較像問候語。
 
說真的和五色雞頭認識久了,我居然連他有沒有惡意都分得出來,有點淡淡的悲傷。
 
「因為沒任務,出來晃晃咩,公會很久都沒有排遠距離任務給我了,老是都給我近的,感覺很不公平啊。」露出了笑容,黎沚背著手一跳一跳的走過來,「本來想找洛安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不過他似乎去執行任務不在家,結果在他那邊看到私人的任務表,上面就說有學生發了要求協助要去黑山君那邊,我就來看看啊,因為我也知道黑山君那邊要怎樣去。」
 
聽著他很有問題的發言,我注意到一件事,「……你偷別人的任務表?」原來本來要帶我們去的是洛安嗎?還有學院裡面竟然可以偷別人的任務嗎?這樣真的可以嗎我說!
 
「沒有啊,沒有偷。」黎沚連忙搖頭否認,娃娃臉看起來整個天真無邪還有點無辜,活像我汙賴他,「我去他房間,然後看到它放在桌上,也沒說不能看、也沒封閉性法術,所以我就順便看過了,你看就是這樣的東西。」說著,他還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團東西,一甩就變成一張紙,還一點折痕都沒有。
 
……你這行為就是偷人家任務表還偷出人家的任務啊。
 
看著那張完全看不懂文字的天書,我深深這樣認為。
 
而且搞不好他去找人或是敲門無效,又打穿人家門還房才進去的。
 
「而且我有留言告訴洛安我幫他處理囉,之前也常常這樣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沒關係的……那這位就是傳聞中的魔使者了嗎。」收起那張單子,也不管到底是不是人家的任務,黎沚背著手靠了過來,很有興趣的在魔使者旁邊走來繞去,完全不怕被宰,「果然是妖魔力量的作品,這要恢復原本的樣子不是很容易喔,失敗機率很高,畢竟他的生命時間已經不在了,強行要復甦是不太可能的。」
 
「咦?你也懂喔?」沒想到黎沚很快就可以看出來魔使者的狀況,不過仔細一想,他們有叫做情報班的東西,搞不好來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了啊!
 
「多少知道一點,似乎在哪裡有學過吧,應該有人跟你提過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不過基本知識都還知道啊,現在能夠處理這種問題的人不多了耶。」轉回過頭,黎沚這樣回答我,感覺上相當的認真,不是隨便說說,「鳳凰族也不一定可行,沒有處理好會變有意識的喪屍喔,就算真的能夠復甦,重生時間可能也不會很長,畢竟他是早該離去的人,很可能之後還是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消逝……歷史時間會用盡各種方式讓他重新回到既定的道路上。」他說出了跟妖魔們相當類似的結論。
 
「你知道多少?快給本大爺一五一十吐出來,不然別怪本大爺祭出十大酷刑了!」突然一把抓住老師的領子,完全不客氣的五色雞頭劈頭逼問。
 
「知道的剛剛都講完了。」很鎮定的回答五色雞頭,一點都沒被嚇到的黎沚眨巴著眼睛。
 
……你是在耍他吧?
 
看著好整以暇的某黑袍,我有這種深深的感覺。
 
「你--」
 
「西瑞,不要這樣。」連忙拉開好像真的想把人扭下去的五色雞頭,也不知道黎沚跟其他黑袍有沒有差,其他人扭下去往往都會出事。不是受害的出事就是兇手出事,兩種我現在都不想看到謝謝。
 
「怕啥,本大爺才不管他是黑袍還是小孩,反正揍下去實話就會吐出來!」甩開我的手,五色雞頭有點激動的朝著我罵。
 
重點是他也不是小孩啊!
 
而且你罵我幹嘛!對我罵沒用啊!
 
看著五色雞頭,黎沚慢條斯裏的拍拍被拉皺的領子,對剛剛的失禮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感覺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我是說真的喔,而且就算知道更深入的方式,你們也用不起啊,現在施用的人已經沒有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沒有了,所以還是看看鳳凰族那邊怎麼處理吧。」
 
「你是指可以把六羅重新帶回來之類的方式還是有哪位元治療士嗎?」所謂施用的人是什麼?看著眼前的娃娃臉,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問比較恰當。他說已經沒有了,難道又是什麼絕種的種族嗎?該不會又是哪個衰小的反面種族之類的東西吧?
 
因為讓死人復甦感覺也不像他們所謂的正向時間跟命運。
 
難道是裡、時間種族之類的?
 
「是這樣的,我想應該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可是我也忘記是誰,唯一確定的是那個人應該已經不在了。」摸了摸頭,黎沚露出淡淡的微笑,和他平常的笑容又不太一樣,「所以我知道的真的剛剛就說過了,現在只能看看九瀾那邊要怎樣處理。」說著這話的同時,他給人感覺好像有點失落,但是看起來又有點無所謂,講的似乎和自己不太有關係。
 
五色雞頭甩開我,有點不爽的轉開頭,「嘖,煩死了,廢話就不要講出來讓人家有期待啊!」
 
「很抱歉。」笑了下,黎沚的臉色馬上恢復本來的樣子,「那麼,魔使者也要跟我們一起去黑山君的住所嗎?」
 
「阿不然咧?」五色雞頭用一種你是在說廢話嗎的語氣還外加斜眼過去。
 
「會有影響嗎?」這麼長一段時間下來我也知道所謂的運行規則等等東西的存在,也知道魔使者的存在好像違反什麼規定,既然黑山君是住在時間交際的地方,那把魔使者一起帶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禁忌。我看黎沚,正在想著要不要先聯絡黑色仙人掌他們過來一趟將人帶走會比較好。
 
「多少會一點,倒也沒關係,你們確定要一起帶去也是可以。」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麻煩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黎沚反而露出一種好像是要去玩的臉,一個握拳、整個熱血亢奮的開口:「但是要齊心協力、努力衝過去喔!」
 
……我現在可以改成馬上通知黑色仙人掌他們來領人嗎?
 
最好連五色雞頭一起領走啊!
 
雖然不知道黎沚講這些話的意味,但是根據長年的危機判斷,我覺得肯定會非常危險!這些火星人都把困難當挑戰、阻止當好玩,不要這樣為難別人啊我說!
 
突然轉過來,黎沚指向我身上的黑鷹,「要帶那個就已經是大麻煩了,所以多一個小麻煩也沒差太多。」
 
反正不管怎樣都要齊心協力的一路殺過去就是嗎?
 
那改一下,我可不可以改成請千冬歲他們來領我算了。
 
「你還有其他要處理的事情嗎?」歪著頭,黎沚詢問著:「要進入交際點不容易,如果有最好事先全部處理完,最後再下去,這樣我的力量比較好調整,也比較好捉住時間差。」
 
對了,一下去可能就十天半個月的。
 
差點忘記之前去過的事情,那邊的時間跟這裡不一樣,待久都不知道要拖延多少了。
 
看了眼魔使者,學長有說過要回去安置夜妖精,可能也要去妖魔地看個狀況,然後也得去確認艾裏恩的安危……掛著實在有點不安心,這樣看起來第一目的地應該得選擇眼下可以處理的其他地方,最後才進入交際處。
 
「還有幾個地方要去。」確定之後,我這樣告訴他,「不會停留很久,應該都很快。」
 
「好啊,那我跟著,可以幫你掌控陰影的外流力量,這樣比較不會被盯上。」黎沚笑嘻嘻的說,還伸出手讓黑鷹停到他手上,意外的一點都不怕陰影,還跟黑鷹玩了一下。
 
「哼哼,本大爺就容許讓你暫時當個跟屁蟲吧。」完全沒大沒小的補上這句,五色雞頭完全展露我就是老大的宣言。
 
就在我很想深深嘆口氣繼續面對現實時候,我發現五色雞頭和黎沚都安靜下來,站在邊旁的魔使者也有反應,全部都警戒了起來。
 
「有殺氣。」
 
 
***
 
 
我站在中間。
 
不知道為什麼,一發現四周不對勁之後,五色雞頭與黎沚、魔使者默契非常好的全都背對我,自動繞成一個三角圈,之前其他人也都會有類似的舉動跟反應,大概是長年訓練所致。
 
黑鷹叫了兩聲,轉向了黎沚的那一面、也就是昨天我們過夜的森林處。
 
就在我也轉過去同時,我看見了好幾個影子在森林深處晃動著。
 
該不會又是那些山妖精吧!怎麼這麼難死,明明就全都消失了不是嗎?難道我這一路非得和這些毛東西綁在一起不可嗎?我的人生並不想充滿這些東西啊,拜託要充去充色馬那邊吧,起碼可以限制牠的脫序還可以保護別人的貞操安全。
 
看著森林裡的形體,我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次……好像有點不對,那些影子蠻高的,山妖精一點都不高,這些東西看起來比較像人類的體型,但是高度不太一樣,高了許多。
 
「等等。」就在旁邊五色雞頭耐不住,正想衝上去先爆打同時被站在最前面的黎沚攔了下來,「是遠望者。」
 
「蛤?」頓了下,五色雞頭倒是收回腳步,臉上寫著遠望者沒事來襲擊本大爺與僕人幹麻等等等之類的字眼。
 
我轉過頭,對於可以在五色雞頭臉上看見這些字的自己感到稍微有點絕望。
 
雖然他是不難懂,但是我也不想這麼懂啊!
 
「西瑞,又是你朋友嗎?」基於之前的案例,我決定先問清楚,避免等等又跳出土著面具,然後要踩過才可以解釋之類的。
 
「本大爺哪來那麼多朋友!」五色雞頭呸了一聲。
 
太好了,你也知道你沒有那麼多朋友喔!
 
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後,黎沚把黑鷹還給我就先走了過去,大概幾步之後就停下來,然後開口,說的是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但是跟之前遇到雷拉特他們講的那種語言調調很像,應該就是遠望者的話語了。沒想到黎沚居然可以直接講別人的話……應該說看他的臉還真容易忘記他是啥都知道的黑袍一員。
 
大概講了幾句話後,黎沚就停下來,接著沒過多久,樹林裡面真的有回應了。就這樣兩邊連續交換了幾次後,裡面就有個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時候魔使者的警戒已經降低了,讓我知道對方應該也停止了殺意。
 
最後從裡面出現的是個高大的遠望者,和之前我們遇過的那些不太一樣,雖然還是一樣高壯但是並沒有使用面具,身上穿著也稍微有點不同,感覺風格整個和雷拉特他們相異。
 
對方出現之後就和黎沚比手畫腳的講了幾句話,接著轉向我們這邊看過來。
 
「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黎沚想了下,傳達剛剛的交流,「你們昨天在這邊用了陰影的力量對吧,黑色的力量驚醒了附近的樹人群,引起了強烈的不安,所以這地區的遠望者才會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是邪惡的力量就要馬上驅逐或消滅。」
 
看了下黑鷹,我當然不會誠實的告訴對方陰影就在我手上。
 
幸好黎沚也知道這點,頓了一下聳聳肩,「所以我告訴他我是黑袍、也出示了證明,我們正在執行公會的任務,一切都可以擺平,他就表示不會再追究了。」
 
「嘖,又沒得打。」手似乎很癢的五色雞頭發出了可惜的聲音。
 
「不過就算他們不追究,還是希望我們快點離開這一帶,畢竟那種不安的力量讓他們非常緊張。」聽著遠望者的話語,黎沚補上這句:「另外再過去的區域聽說也不太寧靜,綠海灣的海盜最近貌似也有散亂的出現活動,所以遠望者不希望把任何可能的騷亂帶入森林,影響樹人們。」
 
可能是多多少少也聽得懂我們的語言,遠望者還配合著點點頭,一臉表示希望我們有多遠滾多遠。
 
又轉回去跟對方講了幾句話後,黎沚才走回我們這邊,「走吧走吧,反正也要離開了不是,先走他們會比較放心。」
 
我瞄了還站在原地的遠望者,似乎真的是在等我們滾蛋。
 
也沒讓對方等太久,黎沚轉了一圈,腳下突然張開了像是翅膀圖型一樣的奇妙法陣,散著很漂亮的銀藍色光芒,淡淡銀透的光點不斷往上飄。
 
我帶著黑鷹很快的走進去,之後就是五色雞頭和墊底的魔使者。
 
在法陣外的景色開始模糊時,我也看見了那個遠望者轉頭回到樹林當中,就這樣消失蹤影。
 
再來其他人就沒問題了吧。
 
「那個綠海灣的海盜是什麼鬼?」一直都打不了架的五色雞頭在區域轉換時候很不客氣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綠海灣聽起來很耳熟……啊,一開始摔倒王子很想走的那條路,聽說是奇歐妖精的區域。的確之前雷拉特他們有說過出現海盜的事情,而且人緣不好的摔倒王子還沒收到消息,原來那邊的問題還沒解決完嗎?最近事情一多反而完全不會去注意那邊,畢竟沒有走過。
 
「喔,情報班回報好像是學院戰之前就發生了,大略的說,綠海灣其實是奇歐妖精們的附屬領地,那一帶被稱為翡翠之綠,是奇歐妖精的主要區域,外圍的海灣就是現在說的綠海灣;前陣子出現了小海盜群,馬上就被驅逐了,不過沒多久卻又出現了,而且變大群了……一直演變至現在已經變成大海盜船在那裡逗留,而且還吸引了不同的海族、海盜過去挑釁,常常一言不和就打起來,還經常與衛兵發生混戰,事情鬧大之後,統領區域的貴族瞞不下去事情才爆了出來。」背著手,黎沚這樣告訴我們:「其實公會早就知道了,不過奇歐妖精那邊一直沒有求援,到最近受不了才來要求幫忙,所以公會聚集了黑袍接下任務,洛安也有去幫忙喔。」
 
聽起來似乎還蠻危險的,幸好我們當初沒有聽摔倒王子的話走綠海灣,不然現在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不對!沉默森林也沒多安全啊!
 
綠海灣如果會死一次,沉默森林就死十次了!
 
早知道就走綠海灣!
 
人生果然沒有早知道……
 
「現在來說,因為公會介入,所以已經將所有的海盜逐出綠海灣的範圍。也不知道為什麼,公會一出手他們馬上就跑了,所以不難處理,大概就是你們在弄黑影這段時間發生的,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派較多黑袍來幫忙,人手調度有點麻煩吧,也不能讓不到資格的袍級來送命。」黎沚歪頭想了下,「總之就是海盜驅散之後,大概是要躲公會,有的跑上岸,所以四散開來,大概也有出現在這附近吧。畢竟綠海灣跟沉默森林都有會通到燄之谷的道路,多少會有些跑過來,之後應該會被公會追捕了,這類的逃兵不會影響到黑袍和紫袍,所以你們可以不用擔心阿斯利安他們。」
 
「誰在擔心他們!」五色雞頭突然罵了一句。
 
原來你有在擔心喔?
 
真是看不出來,我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五色雞頭會擔心……看來他也開始有同伴意識了,這讓我有點感動,那種感覺就很像是看到五色小雞突然變大雞一樣,希望他有一天可以變成不要拖累別人去死也不要每天都只想著攻頂屠人的大雞。
 
這樣我就會感到欣慰了!
 
就在我默默有點眼眶濕時候,移動的陣法開始停止了。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最熟悉不過的地方。
 
擁有魔森林的沉默森林。
keyi62 發表於 2011-9-28 21:46
第二話  妖師的部屬

  和之前離開的樣子差很多,沉默森林顯然經歷過嚴重的惡戰,估計就是先前對霜丘的那場,現在回來一看,週邊整個都被毀得很慘,不過屍體啥的倒是都已經整理乾淨了,整個樹林裏安靜到詭異。

  我們到達時,正好看見了幾個沉默森林的夜妖精在整頓那些破敗的週邊樹林與建造物,一看到外人馬上就警戒起來,但是後來看到我、又看到魔使者,雖然面部有點不自然抽?,倒是放鬆戒備了。

  「妖師。」

  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黑嚕嚕夜妖精迎了上來,穿著跟其他人不一樣,看來應該是這區域地位比較高的領首者,「哈威恩有傳回消息,請不用客氣,沉默森林效忠妖師一族。」說著,他向我行了一個禮,直接把我嚇一大跳。

  太友善了,所以還真讓人驚恐啊。

  「呃,我不是當代妖師首領,所以不用這麼客氣。」之前常常被追殺慣了,現在有人對妖師這麼好還真難以適應,「哈威恩不在嗎?」

  「哈威恩目前留在城裏,尋找了城主解救方式後,就雙方有利條件與先前友交,同城主洽談沉默森林的事務,之後會轉向另外一處尋求幫助,不會這麼快回到沉默森林。」夜妖精很誠實的告訴我,也讓我明白哈威恩地位真的頗高,能代表夜妖精去洽談和出席,「這次陰影,承蒙妖師的出手,讓沉默森林能重新取回種族責任實在讓人高興,但是也可能會影響到存在,哈威恩正在就此迅速談合聯盟,保證沉默森林如同以往不受侵襲。」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了,用了夜妖精之後大家就知道他們跟妖師是一掛的,很可能就會很多人來找他們麻煩,我的袓先應該也是這樣才解除他們的任務。現在卻又被我拖出來用……雖然真的是不得已的,但是要保證他們生存又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才好。

  「不如聯絡一下當代妖師首領?」站在一邊的黎沚對我提出意見,「這個算是種族大事呦,最好交由首領判斷,正好也可以讓妖師首領和原本的責任種族見個面。」

  「本大爺覺得乾脆就收了他們,去征服地球啊哈哈哈!」五色雞頭也不落人後提出自己的看法。

  於是我決定拿出手機,撥號給然。

  幸好這次手機收訊還不錯,也不知道然在哪里,電話一下就接通了。

  我快速的把我這邊的狀況都告訴對方之後,然沉默了有半晌,開口先講的不是處理方式,『漾漾,以後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可以麻煩你,最起碼先通知我們嗎?』

  他「麻煩你」跟「最起碼」還加重了語氣,聽得我頭皮發麻,「呃,就很突然咩,當下也只能這樣……對不起下次我會先聯絡的。」在對方一片安靜下,我也只好先認錯了。經驗法則,通常越和善的人越安靜就越可怕,先道歉就對了。

  不過實際上如果先通知然他們說不定還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但是就下意識不想再牽扯人進來,尤其冥玥一天到晚在講啥妨礙人家戀愛會被豬踢之類的,所以也沒有想到要直接告訴他們過來就是。

  『我會讓合適的人代表妖師一族前往處理。』

  掛掉電話後,我暗暗想著回去之後最好要稍微躲一下冥玥,不然可能會被藉故修理得很慘。

  旁邊抱著黑鷹在玩的黎沚一看見我掛電話了,馬上走過來,「如何呢?」

  「說會有合適的人過來。」轉頭看向也站在旁邊等吩咐的夜妖精,我想了想,告訴對方,「不過我不確定是哪一位,另外妖師外表看起來都很像普通人類,我想應該很快就會到了。」用血緣定位轉移可能不會花太久的時間。

  「是的。」那名夜妖精又畢恭畢敬的行了禮,這才走向有點距離的同伴們,開始吩咐接待事宜。

  「嘖嘖,漾~你真不會善加利用,有這批打手,我們起碼可以攻下整座城。」握著拳,五色雞頭眼睛閃閃發亮的說著。

  我要攻下整座城幹嘛!

  等等難道你是因為溫泉的關係想要拔掉契裏亞城嗎!不要把你的歪腦筋動到夜妖精身上!

  「我對攻下城沒興趣。」白了他一眼,我直接回絕。

  「白白浪費啊,本大爺居然有個如此浪費的手下。」五色雞頭搖搖頭,露出一臉很不滿的反應。

  我不是手下啊!

  「沉默森林的夜妖精數量並不是很多,如果妖師有需要,我們可以代為聚集同族的兄弟前來幫助。」聽到我們的聊天以為有需要,那個很有禮貌的夜妖精連忙過來說道,「戰士也是有的,訓練精良的武士也能夠任憑差遣。」

  「你,不要跟著起舞。」看著一臉死忠的炭妖精,我突然懷念起他們與世隔離孤傲的死樣子,好過這種講啥就跟著跳起來要幫忙……是說之前哈威恩好像也是這樣,二話不說就和他的族人一起讓我抽生命用陣法了。

  「是的。」夜妖精又很認真的應了聲,接著他自己想想,又開口,「我是哈威恩同系兄弟,如果有需要可以吩咐我,我名為裏歐。」

  「好。」想了想,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正想跟他講不用管我、我自己先去魔森林區域看看時候,夜妖精們又再度騷動起來。

  這次出現的是一圈移動陣法,因為五色雞頭他們連警戒的動作都沒做,夜妖精也僅有騷動而已,看起來是沒有敵意的。

  邊想著,果然在幾秒後起出來的是個非常像普通人類的人,甚至還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完全就是上班族,而且還在看自己的手錶。

  ……這不就是那個妖師○○集團董事嗎?之前妖師跑去攻擊鬼王塚時候認識的,後來還教了我一陣子簡單術法和知識,所以算起來是蠻熟的大哥。

  「首領要我來處理沉默森林的事情。」完全不想浪費時間的上班族大哥一出現劈頭就是這句話,先向我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後,居然轉頭就遞了名片給裏歐,「如果我不在,有事可以直接聯絡我的秘書,會第一時間前來幫忙。」

  看著手上那張名片,裏歐一愣一愣的轉向我,一整個不知所措。

  「呃,這位是現任妖師首領的代表,是來幫忙的,晚點請再跟哈威恩介紹一下。」看著那張我也有的名片,我突然很知道這位大哥到底事業有多大,居然連沉默森林也可以處理,難道我之前以為他只有原世界是不對的,原來守世界也有連鎖企業嗎?

  這樣想起來搞不好是真的,不然沒道理妖師可以躲這麼久,說不定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偷偷擴張了沒人曉得而已。

  又看了看名片,裏歐才呆呆的點了頭。

  接著那個大哥就直接抓住裏歐開始問起了沉默森林有多大、多少產業跟多少人力之類的,而且步調還很快的邊走邊問,大有要馬上把沉默森林整個逛過一圈的氣勢。

  可能是沒遇過這種人,本來都離世居住的夜妖精們明顯有點錯愕,但是又不能違抗妖師一族,幾個人就這樣被連拖帶拉的走掉了,剩下的則有點慌張的在原地轉來轉去。

  「看來應該可以交替了。」黎沚露出淡淡的微笑。

  是交替啥?被抓交替嗎!你為什麼會用這種笑臉出驚悚的話,還有他們整個還很驚慌吧我說……

  「你們先去魔森林那邊看看吧,我來跟他們解釋一下就行了,這點不難。」把黑鷹還給我,黎沚露出大大的笑容,往那群夜妖精走過去了。

  可能也感受到黎沚的力量還什麼東西,總之他走過去後就被包圍起來,那些不安騷動似乎真的開始減低。

  「那我們進魔森林吧。」


  讓魔使者帶著走過段路之後,我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妖魔區域。

  不過這次比較不同的是,還沒進到魔森林就已經先看見蒂絲站在外面了,一看就知道是在等我們的。

  雖然已經把魔使者帶走,但是現在看起來應該是蒂絲替代了位置在驅逐夜妖精,因為這裏還是一樣完全看不見夜妖精的蹤跡,就算有也躲得很遠,看來心靈創傷果然不會如此容易就癒合的。

  「妖魔大人們已經封閉通道了,暫時是不能進入的。」等到我們走近之後,蒂絲才這樣告訴我,「水妖魔大人要傳遞消息,因為凱裏已經交給你們,所以她不再插手後續的事情,讓你們自己看著辦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其實剛剛就有點感覺了。

  話說回來,我也不是專程要來問魔使者,「是關於旅團的事情,這次出去又回來,妳的旅團要保護什麼我們都已經搞清楚了。」這是我之前就想幫忙的,雖然後來被我搞得很砸,不過還是得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他們。

  蒂絲愣了一下,然後拉著我往旁邊走去,「請務必全部讓我知道。」

  看五色雞頭很無聊的在玩旁邊的石頭,確定他不會在這短時間給我搞鬼後,我就把所有經過都告訴蒂絲。

  雖然不算太多,但是也不是很少,整個講完也花了一番功夫。

  聽完之後,蒂絲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激動,也沒有露出什麼難過的表情……正確的形容,她似乎像是終於放下什麼重擔,輕輕的吐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整個人都放輕鬆了,然後將手交握在胸前,低聲念了很長一段不知道什麼,才抬頭看我。

  「真是非常感謝您帶來的訊息,現在我終於可以不用再帶有疑惑。」微微的向我行了個禮,蒂絲勾起了唇,「水妖魔大人不會主動說這些,所以真的讓我可以完全釋懷了。」

  「……我很抱歉最後沒有把母石用到正確的地方。」如果一開始有察覺就好了,這次鬧成這樣掀也反省很久,幸好並不是最壞的結局。

  「不,就您所說,其實轉為陰影的棲息石也算是很正確的方式。」拍了拍了的肩膀,蒂絲看著黑鷹,「目前的世界還不需要陰影,如果能因此而有了另外一種存在,也非壞事。就如同我,此時也是心甘情願的服從妖魔大人們,雖然外界會認為是妖魔的走狗,但是實際如何,只要我能接受即可。」

  「……也許吧。」畢竟現在還是白色的時代,留著陰影只是再度被攻擊或利用,所以我大約可以瞭解她想鼓勵我的意思。

  「那麼,凱裏就拜託你們了,如果真的無法再生,水妖魔大人也表達他可以再回到這裏來,妖魔之力依舊能夠讓他存在,不用非得遵循世界規矩不可。」看了眼魔使者,蒂絲輕聲的說著:「只要你們願意讓他繼續如此存留,另外或許下次再來,也可以再遇到另一位魔使者了。」

  她說的另一位我立刻就知道是誰了,上次被宰掉的夜妖精賴恩,他也算夠倒楣了,就這樣直接被妖魔拖走。

  「我知道了,請幫我謝謝水妖魔與火妖魔兩位。」也跟著看向魔使者,之前黎沚說的話不由得有點沉重。就算是鳳凰族,也很難令一個死亡很久又註定要死的人復活吧,套用他們的啥啥世界理論,但是我並不想就這樣告訴五色雞頭。

  現在,我覺得有點希望是好的。

  而且我想他們自己應該都心中有底了,只是不想放棄而已。

  「另外,這是火妖魔大人要交給您的。」從身上拿下一枚金屬飾品,蒂絲遞給我,「或許在接下來的旅途,會有需要。」

  接下來的旅途?

  對了,的確是還要去契裏亞城,最後進入時間之流。

  因為經常接受別人的東西,所以我也道謝後默默收下,他們饋贈東西幾乎都在某天會用得上,所以有收比沒收好,起碼到時候才不會又手忙腳亂。

  「你們講完了?」看我們這邊差不多後,五色雞頭就直接走過來,「還真久,本大爺已經在想如果還要繼續等,就先踩平沉默森林先。」

  ……那你有可能會被上班族大哥求償,他好像已經把這裏當旗下產業了。

  「水妖魔大人要我傳遞給您一些話。」轉向了五色雞頭,蒂絲的表情突然有點古怪,「『年輕氣盛的小種族,以後如果沒地方去可以來這裏當我們的手下。』」

  五色雞頭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就炸了,「本大爺行走江湖一把刀,妳那兩隻妖魔算是哪根蔥!竟然要本大爺當手下!」

  那兩根恐怕是很大一根蔥。

  不過我有點意外水妖魔對五色雞頭竟然會有興趣,是因為之前調戲覺得很好玩嗎!

  「那麼,就請你們一路小心了。」

  不管五色雞頭跳腳還怒吼些亂七八糟的話,蒂絲非常仔細的對我們行了一個妖精族的告別禮,也擺明我們應該走人了。

  讓魔使者抓住五色雞頭,一路拖出來之後,我們再度回到沉默森林的前端。

  已經把夜妖精解散的黎沚正坐在剛剛那一帶的某顆大石頭上,手上還拿著疑似裝有飲料的樹葉杯子,看見我們就愉快的招手。

  走出來之後氣氛已經好很多了,看來黎沚真的有效。

  「我告訴他們妖師一族的立場和可能協助的方式,大部分都能夠理解。」這樣告訴我,黎沚把手上的杯子遞給我,「這是夜妖精給的,聽說是沉默森林的特產,在發光樹上才有的蟲蜜,很好喝喔!」

  蟲蜜嗎……

  蟲生的蜜嗎?

  看著杯子裏淡金色的液體,說真的看起來有點像蜂蜜,還有淡淡清爽的香甜味,但是因為名字很離奇,我反而有點不太敢喝。

  在這個世界求生存,第一要點就是不要隨便吃喝來路不明的東西,不然幾條命都不夠死,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有這種體悟了。

  注意到我的猶豫,黎沚又笑了下,「不用擔心,雖然說是蟲蜜,但是意思是飛蟲最喜歡的樹蜜,實際上是發光樹的蜜,植物性的,樹不會跳也不會叫,跟原世界的楓樹差不多,也是採集方式製作。」

  很感激的看著黎沚,我一秒就放鬆了,然後也真的有點渴,問了五色雞頭不要之後就稍微喝了一點進去。

  真的和蜂蜜的味道差不多,但是喝起來更順口,而且喝了些之後感覺精神整個都好起來了,看來應該跟精靈飲料有類似的效果。

  「這是沉默森林很有名的產物喔,所以也跟一些城市有商業性的合作,夜妖精們會收集發光樹的蟲蜜去販賣,價錢很好。」看著在附近走來走去的夜妖精,似乎短時間就混熟的黎沚還跟對方打了下招呼,「另外就是一些樹林產物了,看來沉默森林也很有意思。」

  ……看來上班族大哥會對產業很滿意。

  默默的喝完之後,旁邊馬上就一個夜妖精迎上來問我們要不要再添,還拿了好大一壺與幾個杯子過來。

  看著蜜,黎沚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就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對方交談了下,那名夜妖精也連連點頭,態度相當的客氣,一下子就轉頭走了。

  「我請他們幫我準備點蟲蜜,拜訪黑山君果然還是帶點東西好,洛安說過黑山君也吃東西的。」

  黎沚一這樣說,我馬上想起白川主的交代,「那等等去契裏亞城可以多準備一些入口即化的小點心嗎?聽說黑山君喜歡。」

  「這沒問題,我通知翼族的人準備好就行了。」黎沚邊說著,就逕自走開去聯絡了。


  「這座森林的價值不錯。」

  我們並沒有等太久,拖著裏歐走一圈的上班族大哥腳步依舊很快的走回來,然後丟開手上的夜妖精就朝我走過來,「範圍人數和產業都確認過了,可以納到我們的範圍里加以保護和生產。」

  ……是要生產什麼?

  「但是裏面的妖魔區域……」

  「妖魔沒有惡意,只要夜妖精不要進入那區就不會有事了。」我連忙告訴大哥,「他們是巡遊妖魔,對種族啥的沒興趣,所以只是暫性,不靠近就不會主動攻擊,你們只要把區域劃分清楚就好。」之前好像也說過是禁地的,這樣說起來,如果以後夜妖精有啥敵人,說不定引到那邊去就行了,會被魔使者們給剷除掉。

  大致上跟上班族大哥講過這個想法後,他就表示理解的點頭,又轉過去用有點生澀又不一樣的語言和裏歐談了一下……我靠,你不是在那一圈短短的時間裏面就把夜妖精的說話語言學會了吧!

  嚴重這樣懷疑,因為那個大哥邊講時候裏歐很顯然又糾正他幾次正確的發音之類的,重複講了幾次對話後,居然就這樣順了。

  然,妖師也有智商兩百的嗎?

  我突然理解為什麼大哥看起來很年輕,卻是企業董事的原因了。

  不過用夜妖精語言,裏歐看起來顯然蠻愉快的,兩個人後來居然有說有笑,一下子就打破一開始那種不自然的隔閡,顯然拉近距離不少。

  「那這邊由我代表處理與洽談,等等我會去見沉默森林的長老,商談他們後續與妖師一族的各種問題。」聊了一段後,大哥才回頭跟我說到:「這樣就沒問題了。」

  「就麻煩你了。」雖然對方看起來遊刃有餘,但是爛攤子終歸是我捅出來的,我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再跟他感謝了一下,大哥就揮揮手叫我不用介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而且沉默森林看起來是很有價值的地方,所以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接著,大哥又很有行動力的拖著裏歐和一票人風風火火殺去找沉默森林的長老們了。

  「那麼這邊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背著手,剛剛就在附近晃來晃去的黎沚走過來,「接下來要去哪邊呢?契裏亞城?」

  「嗯,見過艾裏恩他們之後就差不多了。」不知道越見還有沒有在城裏。一想到越見我就覺得脖子涼涼,希望不要被他掐死,接二連三的落跑搞不好都上他的黑名單了。

  「啊,本大爺也有點事情要回去一趟。」看了眼魔使者,五色雞頭突然開口:「老三應該還在那邊。」

  「嗯?九瀾大哥嗎?」對了,我們離開的時候黑色仙人掌還在昏睡的,不知道醒了沒有,他這次也真是有點倒楣,沒事被我牽拖下去打陰影,看來真的耗了很多的力量。

  「對,本大爺想跟老三講點事情。」點點頭,不過沒告訴我是什麼事情的五色雞頭只是用詭異的目光又看了下魔使者,看來應該是跟六羅有關。

  等等,難道他剛剛有聽到我跟蒂絲的話?

  是這樣猜測,但是問他又有點突兀,我想想,還是轉向了黎沚,「那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之前是都麻煩魔使者啦,不過看來黎沚轉移速度還要更快,而且他似乎也當司機當得很愉快,我也就不客氣了。

  「好,我幫你在這邊做了夜妖精允許標記,下次你可以直接用移送陣過來喔,不會再被種族保護術擋住了。」黎沚張開手掌,上面出現了一個螺旋形的黑色印記,發著光,然後拍到我身上,「這樣就行了。」

  幾乎同一時間,剛剛去拿蟲蜜的夜妖精匆匆的回來,正好趕上,交給我們一大罐的琉璃瓶,瓶子看起來也很漂亮,瓶身浮雕著各種炫麗的幻獸,有點淡淡的光采。

  「請有時間後,務必再回到沉默森林。」

  夜妖精恭恭敬敬的送離我們。


  「是說,只有沉默森林的夜妖精是妖師手下,還是全部啊?」

  甩著瓶子玩,在等待轉移過程時,五色雞頭突然提出這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問題,「本大爺看那些霜丘的就沒這麼客氣。」

  其實這點我也有疑惑,說霜丘不是,但是又好像是,他們似乎也有辦法可以使用黑暗力量,之前嘗試要抓學長他們就是有把握可以用陰影的樣子,而且哈威恩之前的確也說過他們是一樣的種族。

  「夜妖精全部屬於妖師的手下喔。」直接幫我們接了這個疑惑,不知道為什麼會曉得的黎沚開口:「但是肩負的責任不同,能操作的方式也不一樣,沉默森林是導讀,霜丘很有可能會是輔助或是守護之類的。這次是你們比較幸運先遇上沉默森林,加上沉默森林本身是避世、幾乎不與外界往來,所以他們的忠誠才會一直保留著。經過時間轉變,很多夜妖精其實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種族任務了,如果你們碰上的是其他已經不守忠的夜妖精,恐怕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了。」

  聽他這樣講,我還真的連冷汗都冒出來。

  這次真的算好運了,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就認識哈威恩、他也一開始就注意到我是妖師,那之後進沉默森林、收拾烏鷲絕對都不會這麼順利。

  如果最早都落入霜丘的手上,現在都不知道會怎樣了,而且搞不好還會引起一波屠殺妖師的風潮……

  還是不要想太多對精神比較好。

  不過這樣說起來,應該得問問哈威恩還有哪些是像他們一樣還在守忠的,說不定可以請然他們稍微注意一下,也不算什麼壞事。

  就在沉默時,我們腳下的陣法終於停掉,接著出現在眼前的,就是最後要處理的契裏亞城。

  算著時間,這邊都搞定之後,快點進去時間之流,把陰影的事情交付之後,應該也差不多了,下次回來說不用也都是一個月或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看著城門口的衛兵就像之前一樣走來走去,我也正要進城時候,五色雞頭突然攔下我們,「等等,本大爺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

  「的確,神色有點緊張。」盯著那些衛兵看,黎沚也同意了。

  難道又是要通緝我們之類的嗎!

  因為之前有被追過,所以我現在一整個緊張,該不會是擅自逃逸所以又被指名要抓了吧?

  「應該不是針對你們,我去問看看。」歪頭打量了半晌,在對方注意過來同時黎沚就朝對方揮揮手,自己先迎上去了。雙方對談了後,他又走回來我們這邊,「好像這幾天因為陰影問題,契裏亞城的防守減弱很多,加上收容附近躲災的旅人、住民,當中有一些是盜賊團,似乎也有之前提到的海盜躲避公會流竄進來,所以城主下了命令要全城嚴守,正在搜捕這些會妨礙安危的匪徒。」

  原來真的不是要抓我們,我稍微安心了。

  不過契裏亞城裏本身就有殺手家族,嚴格來說好像本身就不怎樣安穩了我說。

  「沒想到有盜賊踩到本大爺的地盤上來,竟然沒有先向大爺拜碼頭!」五色雞頭一整個很憤慨,然後握住拳頭,「等等大爺我就去召喚手下,抓一個宰一個!」

  等等這不算你家地盤啊!

  還有不要再去為難那個經理了吧!他哪天如果胃穿孔,要再去找一個可以把你旅館經營起來的人不簡單啊!

  「總之我們先進去吧,衛兵也說契裏亞城城主有吩咐,若是你們再來可以直接去住所找他。」打斷了五色雞頭的憤慨,黎沚笑笑的說著。

  「本大爺──」

  「快走吧!」

  再不走經理的胃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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