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盜香 作者:楚隱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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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baosayhi 2011-10-13 14:26: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187590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00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四面楚歌

  「師父,已經得到了消息,楚非雲被帶去臨安了!」徐逸塵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師父,地點仍舊是那個鬼斧神工的花園之內。


  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時正蹲在花圃旁整理,一會翻翻土,一會澆澆水,別有一番閒情逸致。中年人在聽到徐逸塵的話後,沒有絲毫停頓,手中的動作依舊閑雅自若,行雲水流。


  「師父!」徐逸塵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欲言又止道。


  中年男子就似沒有聽見徐逸塵的話般,淡淡地吩咐道:「皇帝已經下旨,楚非雲在劫難逃,沒有必要你現在去出手。讓千面雙煞去給他們幫個忙就行了!」


  徐逸塵微闔雙眼,片刻後平靜地道:「是!徒兒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好好修煉,次你的葬花決雖已有不小的成就,但離真正的大乘之境,還相差甚遠。」中年男子的動作似信手拈來,聲音也變得柔和清雅起來。


  徐逸塵告退而去,整個人就像一陣輕風,消散在花園中。中年男子唇角逸出一絲微笑,仿若萬般諸事皆在掌握之中。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深邃,一片漆黑猶如黑洞一般,可是那黑色就像耀眼的寶石般,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輝。他臉上原本淡然的表情,慢慢變得憂鬱起來,那一份飽經滄桑,卻非常人可以體會,古井不波,似看破了這紅塵世俗。


  夏初音一路上趕著馬車,楚非雲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神色有些呆滯,雙眼無神,似乎身外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趕著路的時候,他就在顛簸的車廂內,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是他的六識卻暫時封閉起來,沒有任何人知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夏初音每每見到楚非雲沒有了以前那瀟灑的風采,就覺得心酸,自己心愛的男人變成如今這般失魂落魄,真的令她傷心欲絕。幸好被她遇到了,不然以楚非雲如今的樣子,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就真的要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想起來她就覺得一陣後怕,她真的不敢也不想再離開這個心愛的男人。


  當接近臨安城時,夏初音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來,當一個人陷入絕境時,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會被當作救命稻草緊緊抓住。雖然現在夏初音還未到這種程度,但是楚非雲的受傷與失憶,還是讓她很是悲傷。


  馬車直奔妙手堂,華定邦一向長居於臨安,因為江南一代,風景秀麗怡人,氣候溫和濕潤,很符合華定邦本人的胃口。


  在門口停下後,夏初音扶著楚非雲下車,踏上門前石階。楚非雲覺得眼前有點熟悉,一手捂著額頭,眉頭皺了起來道:「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裡就是妙手堂!非雲,你與華前輩華神醫他們很熟,華前輩之弟子風笛乃是你的朋友。華前輩醫術高明,冠絕江湖,即使是皇宮御醫也未必比得上,他一定能治好你的,你放心吧!」夏初音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慰楚非雲,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楚非雲覺得太陽穴有些脹痛,晃了晃腦袋,不舒服地道:「這裡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夏初音也是心思細密之人,聞言後,腳步也頓了一下。不過這時已經有人迎了出來,是兩個下人,其中一人上前不卑不亢地道:「兩位是來治病的吧?不過,不管兩位有什麼身份,老爺都是一視同仁,還請兩位依照規矩候診!」


  「當然!」夏初音被那人的話給轉移了心思,當下她只是很冷淡地應了一聲。


  「兩位,請!」那人也不在意,與另一個下人在前面帶路。


  夏初音將楚非雲的手臂繞過自己的玉頸搭在香肩上,半抱著自己的男人,跟著前面兩人朝裡面走去。在即將要踏進大門的剎那,夏初音似乎覺察到了哪裡不對,心念如電,一閃即逝,她發現進了臨安城後就有種無形壓抑的氛圍,表面上看似平常,可是似乎在暗處隱藏著什麼。


  前面兩個下人毫不遲疑地大踏步邁入大門,夏初音把眼神留意在他們的腳下,此時頓下腳步,淡淡開口道:「兩位請慢!我還有一事相問!」


  「不知道姑娘還有何事?」剛才說話的下人,此時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道。


  夏初音輕擁著心愛的男人,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道:「據我所知,華前輩在臨安的妙手堂中,並無太多的高手,閣下一個在門外迎接來人的下人,竟然有如此輕功,不知是何道理?」


  那人眼中掠過一絲驚詫之色,但是掩飾得非常之好,立刻就故作一副愕然神態道:「對不起,姑娘!小人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哼!」夏初音發出一聲冷哼,目光驟然變冷,一隻纖掌凝聚十成功力就這麼朝那下人推去。


  那人顯然沒想到,夏初音竟然毫不猶豫,不說一聲就動手,而且這一掌上還凝聚著渾厚的真氣,出於武者的身體反應,立刻作出了最正確的閃避動作。以他的功力,還接不下夏初音這一掌,為了保命,便以最迅速的動作避了過去。


  夏初音早已料到,這一掌推至一半,就憑借自己收放自如的實力,又將這一掌生生停住,唇角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頗有些玩味地望著那個人。另外那個人則因為夏初音翻臉太快,事情發展超乎他的想像,所以才會一愣神,沒有來得及作出其他反應。


  避了一記空掌的下人,立刻臉色大變,眼中閃過怒色,反而站直了身體,目光如刀刃般射向夏初音,狠聲道:「哼!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就不怪我們了!來人!」


  最後一句「來人」,吼得特別大聲,頓時夏初音感覺到一陣殺氣漫天而來,還有輕微的波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在馬車旁邊的夏初音的屬下,則緊張地四顧。其實只過了幾息的時間,夏初音他們終於見到了來人。


  只見一群穿著精良黑甲,手執長槍的士兵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夏初音確實感覺到有一種壓抑沉鬱的氣機,瀰漫在空氣中。可是夏初音因為之前一直關心著楚非雲,所以這才會使得警惕心有所下降。


  對方渾身殺氣騰騰,面容各個肅穆,單看身上的精良裝備就可知這是一支絕對精英的軍隊。夏初音扶著楚非雲,心中是大吃一驚,她絕沒想到埋伏的人,居然是軍隊,而且能夠出動如此一支軍隊的人,絕對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夏初音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驚動軍隊。看對方步伐整齊,渾然一體,顯然訓練有素。夏初音雖驚卻不亂,對方人數佔優勢,可是她夏初音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只要全力帶著楚非雲逃跑,必能跑得了。


  「哼!不自量力!想攔住我們,還得看你們有沒這個本事!」夏初音玉臂一環,將楚非雲摟在懷中,準備突圍離去。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差點就落入對方的重重包圍,現在雖然情況糟糕,可是仍舊有著很大機會逃脫,她有這個自信。


  「哼!這位姑娘,識相的最好立刻放開手中的楚非雲,由我們帶回京師聽候發落,不然的話……」剛才那個冒充下人的人冷哼一聲,以命令般的口吻道。同時,他還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飛舞之龍的金令牌。


  另一個假扮下人的人,此時則雙掌相擊,很快從妙手堂中飛速竄出了好幾個人,他們大多腳步輕盈,眼中精光內斂,顯然都是一流好手。這些人身穿的衣服較為高檔,錦衣華服,但眼神極其銳利,就像正盯著獵物的雄鷹般。


  無論是那男子手中的令牌,還是後來出現的幾人,都令夏初音大為吃驚。那塊令牌絕對是皇帝所賜,畢竟令牌之上刻有金龍,如果不是皇帝親賜,根本不可能拿到。至於那些個身穿錦服之人,只要一想到是朝廷中人,那也就不難猜測,他們必是京城六扇門中人,所以武功極高,在江湖中該可立於一流水準。


  這下令夏初音有些棘手了,要不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對楚非雲的懸賞通緝皇榜,肯定不會陷入如此境地,可惜已經沒有後悔藥吃,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脫離包圍,立刻逃走,不能多逗留。


  是以,還未等對方再開口問話,夏初音就帶著楚非雲拔地而起,優美的身段在風中飛舞,玉足凌空虛點,扶搖直上,要從那一片片黑壓壓的人頭上掠過去。


  不過對方似早有料到一般,吹了一記口哨,幾乎在同一時刻,周圍樓房上立刻站起了一片弓箭手,手中的長弓都拉滿了弦,見夏初音摟著楚非雲騰空飛掠而去,想也不想就將利箭直射出去,一陣陣破空之聲,猶如死神的召喚,逼向夏初音二人。


  夏初音帶來的幾個屬下連忙飛身而起,衣袖連翻,一股股氣勁阻止箭支。因為數量太多,所以不可避免的還是有很多利箭飛向夏初音二人。幸好夏初音武功高,此時單袖一拂,使出天羅纏絲勁,立刻氣勁交織成一片大網,無數利箭紮在大網中,夏初音催動內力,將真氣大網如扇子般左右來回拂,擋下了大把利箭,可惜也因為此而使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無法脫離對方的包圍網。


  「姑娘,勸你最好束手就擒,我們只是奉命抓捕楚非雲而已,並不想傷害其他無辜之人!」那手持金令者好整以暇道,他們早就接收到消息,說楚非雲被帶往臨安,只是因為知道楚非雲武功高強,要抓住他不容易,這才調動了禁衛軍中的精英趕來。


  夏初音冷笑連連,不屑道:「哼!想讓本姑娘投降,做夢吧你!反正他這個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管你們是什麼人!」


  「將他們統統拿下!」金令被那人高舉起來,隨即一聲大喝命令道。


  雖然心中不斷咒罵,但是夏初音卻是清楚地明白到自己已經陷入險境,最重要的是,她心愛的男人很有可能落入對方手裡。如果那樣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聖女……」夏初音的幾個屬下圍了上來,急聲道。


  「等會全力衝出去,不要讓京城六扇門中的人追上來,明白了嗎?」夏初音神色凝重,急快地吩咐了一聲,隨後便立刻行動,身子如同游魚般靈活,穿入人群中,連續縱橫飛掠。


  京城六扇門中的人,也非庸手,行動如閃電,不用人吩咐,一個個如拉滿弦被射出的飛箭般,朝夏初音追了上去。夏初音雖然輕功不錯,可是畢竟不像楚非雲那般高絕,而且她手中也帶著楚非雲,使得她的發揮受到了限制。


  一支支破空襲來的利箭,雖然傷不了夏初音他們,可還是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六扇門中的人各個武藝不凡,輕功即使比不上夏初音,也絕不遜色多少。


  很快就將夏初音這個主要人物圍了起來,楚非雲安靜地待在夏初音懷中,眼神一片渾濁,似乎心神早已脫離肉體一般,如同行屍走肉般,他對外界根本毫無感覺。


  夏初音可是急懷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是進退兩難。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那就算面對這麼多弓箭手和六扇門中的高手,即使無法力敵,也足有自保之力。可是現在不同,懷中帶著楚非雲,她根本無法放開手腳發揮,逃跑是相當困難,而若是真打起來,又會因為怕喪失一身功力的楚非雲受到傷害而投鼠忌器,無論如何,結果都只會讓楚非雲落入對方手中,要麼就是玉石俱焚,拚個你死我活,這樣的話,她又如何忍心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就這麼離去呢,她還想治好他,與他長相私守。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片驚叫聲響起,有一處防禦較為薄弱之地,被兩人從外圍輕鬆突破,刀光劍影,只在剎那間,就掃出一片空地。


  「夏姑娘,快帶楚大人走!」其中一個人高聲叫道。


  夏初音嬌軀微震,眼角掃到來人,卻見是以前跟在楚非雲身旁的王君豪與古隨風,當下心中一喜。暗道他們來得及時,趁著眾人一愣神之際,夏初音閃電般地反應過來,一記橫掠,落到那片空地,直接就朝兩人方向衝來。


  「糟糕!」那個手執金令者暗呼一聲,他可是六扇門中的隊長級別的人物,今次接到了這個任務,原本覺得有些棘手,畢竟人家盜聖威名擺在那裡,可是哪想到楚非雲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變得癡癡呆呆,還得靠個女人來保護。原本他以為已經手到擒來,卻又殺出兩個人。


  夏初音一把帶過楚非雲,掠至兩人身前,忙將楚非雲交給他們,道:「馬上帶楚郎走,這裡我會擋住!」


  說完也不等兩人回話,立刻一個輕盈轉身,瞬間提起十二成功力,凝聚在掌上,橫掃千軍。一片慘叫聲響起,不少士兵被勁氣擊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夏初音哪管那麼多,纖掌翻覆,掌力所過之處,無不斷金裂石,石地被一大塊一大塊地掀起,差點就壓傷人,一些簡陋的房屋則受到嚴重的打擊,有一半崩塌。


  幸虧這支隊伍人數上雖然不算很多,可是貴在精良,人人都是好手,饒是夏初音進行無差別的大範圍攻擊,也只令他們損失了一小部分。


  夏初音不用帶著楚非雲,自己可全力發揮。此時六扇門中的高手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是以,見狀之下,夏初音立刻抽身回退,轉過嬌軀就喊道:「我們快走!小心被他們追上來!」


  但是王君豪與古隨風聞言,卻絲毫不動彈,只見古隨風將刀架在楚非雲脖子上,而王君豪則帶著一絲嘲弄般的冷笑望著她。頓時夏初音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望著兩人,心中卻震驚無比,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夏姑娘,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王君豪開口陰聲笑道。


  「你們不是王君豪、古隨風!」夏初音強迫自己在瞬間冷靜下來,腦中心念如電百轉,她冰雪聰明,哪會想不到個中隱秘,立時有了猜測。


  「嘿嘿!沒想到你現在還能如此冷靜,我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夏初音,識相的就立刻滾吧,不然你的小情人就必須得死在這裡了!」那個假「古隨風」聲音也變了,嘴角帶著一絲邪笑道。


  夏初音心中掠過無數想法,最後她以無比憤怒的眼神盯了兩人一眼,在六扇門高手還未來得及圍追堵截之際,閃電般抽身飛離,同時一雙纖掌猛地向下一壓,掌力掃過之處,飛沙走石,有一股無邊的憤怒隱含在其中,即使在較遠處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怒意與悔恨。


  當他們還要再追時,夏初音早已化為一道虛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她的那幾個屬下也已趁亂逃跑。不過她們都不是正主,所以放與不放都無關緊要,再者真要抓住她們,確實會付出不小的代價,這實在不划算,搞不好狗急跳牆就得不償失,是以那個拿金令的隊長才沒有吩咐追擊,但他也訝然地望向了那「王君豪」與「古隨風」!


  夏初音會走是因為,她知道再留下已毫無意義,反正對方是要抓楚非雲入京聽候審判發落,所以現在並不會殺他。夏初音只有先行離開,找到其他人,大家一起聯合起來,才能將楚非雲救出來,畢竟現在面對的是軍隊,是朝廷的勢力!


  那男子見夏初音幾人已經離開,重新將金令放會懷中,警惕地望著那突然插手的兩人,沉聲問道:「兩位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我們也算是半個朝廷中人,此次前來乃是奉命協助六扇門抓捕楚非雲,並無其他意思,還請隊長放心!」那「王君豪」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順手也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


  那身為六扇門隊長的男子見那令牌後,不由瞳孔微縮,心中驚詫萬分,不過他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是以很快便鎮定下來道:「多謝兩位協助!來人,將楚非雲帶下去!」


  兩個精甲士兵上前,給楚非雲手腳都戴上了鐐銬鐵鏈,而楚非雲也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們鎖住自己。兩個士兵一開始還有點小心翼翼,畢竟這次來執行這個任務,肯定要對楚非雲有個瞭解,知道他武功高,誰知道他這麼配合。


  那個隊長見楚非雲面無表情,目光幽深,整個人顯得無比深沉,一時之間竟然心中有些顫慄之感,實在是怪異之極。不過他還是擺了擺手,讓人將楚非雲先押下去。


  當他再看向那兩個幫助他們的人時,「王君豪」與「古隨風」卻早已不在了。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實在有些不明白這次的任務,楚非雲在百姓中是有口皆碑,可是實在沒想到會淪落至此,現在的他更是變得如此沉默古怪。


  「隊長,楚非雲他怎麼……」


  「我也不知道……」那隊長見自己手下問起,也不由微微搖頭,感慨道。


  「我總覺得我們這麼做,似乎是個錯誤……」


  「我們是朝廷中人,必須為朝廷效力,遵守命令執行任務,僅此而已……」隊長打斷了手下的話,單獨地走開了,背影顯得有些蕭條,事實上他現在也有些迷惘。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00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押送回京

  「王君豪」與「古隨風」離開妙手堂後,穿街過巷,來到一處隱秘的小胡同。


  「這次的事辦得可真是順利,夏初音那小丫頭還太嫩了!」只見說話的那個「王君豪」往臉上一摸,就撕下了一張人皮面具,若不是看到這一面,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天下間還能有如此精緻且栩栩如生的面具。


  那「古隨風」也拿下了那張人皮面具,仔細看此人的長相,居然與兵部侍郎季東行頗有幾分相似!真正的季東行在與楚非雲分開後,便被殺死,之後一直便是此人利用自己的長相加上易容術,實行了瞞天過海之計,也由此誣陷楚非雲殺了兵部侍郎,私吞賑災款銀。


  此二人均露出自己臉,只是臉上頗具邪氣,那季東行更是目光陰沉。


  「我們千面雙煞的易容術,可不是那麼容易看穿的!」假扮古隨風的季東行,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略帶一絲得意地道。


  「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建回去交差吧!楚非雲被抓捕送回京城,看來又要有得亂了!主人果然高見,真有點期待以後的發展!」那個假扮王君豪的人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語氣頗為玩味。


  兩人在話音剛落時,身影就漸漸模糊起來,似乎與周圍的景色融合在一起,一片淡淡的影子如清煙般消散於胡同中,此時兩人的身影早已不見,如此詭異的輕功,估計也就只有楚非雲能比得上。


  夏初音縱有千萬分不甘也無可奈何,她實在沒想到,竟然有人的易容術可以達到這般出神入化。其實如果她能仔細分辨,並非分辨不出來,可是對方選擇的時機太好,趁危急關頭施以援手,使得夏初音在無奈之下,放鬆了警惕心,他們算準了夏初音必會以救走楚非雲為第一目標,這也確實是利用了一種心理戰術。


  雖然沒有辦法,但夏初音不是鹵莽衝動之人。她冷冷地站在一座屋子的房頂上,目光中充滿仇恨與憤怒,還有則是對於自己心愛男人的無比眷戀。楚非雲落在六扇門手中,還有一支實力不可小視的軍隊保護,想來暫時不會有危險,畢竟沒有人會明著和朝廷過不去,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但絕不會逾越至皇權範圍。


  「聖女,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辦是好?楚公子現在落入朝廷手中,我們……」一名屬下小心翼翼地提出諫言道,時刻注意著聖女的表情。


  可惜她失望了,夏初音不止臉上沒有流露出異樣,反而嘴角還掛著一絲驚心動魄的嫵媚笑容,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這才是她真正憤怒的樣子。因為天魔玄媚功的關係,她表現得越是嫵媚動人,那就證明她內心越是冰冷,別說情慾了,就是尋常感情都不一定有。


  「你們吩咐下去,立刻派人盯住六扇門!還有,馬上想辦法聯繫到單鳳儀,我要知道她們現在在哪!」夏初音用幾根纖蔥玉指,撥了撥耳邊幾縷隨風飄揚的髮絲,淡淡地吩咐道。


  「是!屬下們這就去辦!」聲音剛落,幾人便化為虛影,消失在房頂之上。


  夏初音眼中射出寒芒,語氣卻分外嬌柔,滿含媚意地自語道:「六扇門嗎?就算皇帝下旨要殺又如何,我的男人,誰也別想傷他一根頭髮……即使玉石俱焚,我也再所不惜……」


  在楚非雲落入六扇門手中,另一面,單鳳儀幾女也不好過。唐威、拓拔峰、宮本清十郎都不知為何失蹤,華定邦則在青蓮帶回萬毒珠後便幫璞玉珍解了毒,隨後便與風笛他們匯合去了,此時可能還未回至臨安。


  這些都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楚非雲突然變成朝廷的通緝要犯,這使得情況變得甚為糟糕。皇榜告示之上寫著,楚非雲殺死季東行,暗中偷取賑災銀款,這讓單鳳儀她們大為震驚,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因為治療璞玉珍之故,她們並未多注意唐威、拓拔峰幾人,而音井嚴和鄭寅清則暫時離開去找尋楚非雲。青蓮帶來萬毒珠時,也將楚非雲獨自離開的消息告訴了眾人,誰知道短短時日之間,就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


  單鳳儀她們已經轉移了居住之處,避在了成都的樓外樓。劉禹負責接待了眾女,她們暫時要避避風頭,璞玉珍身體剛好,還比較虛弱,是以由柳月琴利用自己飄渺心閣傳人的身份出去打探楚非雲的消息,以及與音、鄭二人聯繫。


  璞玉珍雖然擔心楚非雲,可是身子剛好的她,實在抵擋不住倦意,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原本待在房間的單鳳儀以及玉添香見狀,便施施然離開了房間。


  坐在偏廳裡,兩女均沉默了下去,半晌後,玉添香才開口道:「妹妹不要太擔心,以夫君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危險,現在我們首先得做的是找到夫君!」


  「嗯……」單鳳儀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頓了一下,又抬起臉歎氣道:「唐威他們也失蹤了,一切都太巧合了,難道之間有所聯繫?」


  「具體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之先看看月琴妹妹那邊有沒消息,有飄渺心閣的勢力幫我們搜索夫君的下落,比我們像無頭蒼蠅般亂找要好!」玉添香幽幽輕歎一口氣,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男人萬一有個差池,她也不知道怎麼該怎麼辦。


  「我現在只覺得一頭糨糊,好像一切都變得亂糟糟了……原來我們想得很簡單,把現在的事結了,就不再管其他事,早點避世隱居過我們自己的生活,怎麼還會搞得這樣……」單鳳儀趴在桌上,俏臉埋在兩隻手彎中,聲音有些哽咽。


  玉添香玉臀輕移,坐到單鳳儀身旁,將自己姐妹抱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粉背,安慰道:「放心,夫君吉人自有天相!我們現在必須堅強,找到夫君,這次要真真正正地把所有事都了結了!我有預感,這或許是我們最後要面對的困難了!」


  單鳳儀默然不語,只是靠在玉添香懷中,這幾天她真的感覺到好累,一種說不出來的累,心靈的疲勞。


  「撻撻撻」一陣腳步聲傳來,單鳳儀微微坐直了身子,朝門口望去,卻見那位新來的姐妹青蓮娉婷而來,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青蓮妹妹,你回來了?你臉色這麼差,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已經吩咐劉禹四處去打聽了,月琴也動用了飄渺心閣的勢力幫我們尋找夫君的下落!」玉添香見青蓮臉色不太好,皺眉關心道。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不過現在我怎麼能休息得安穩呢……」青蓮深深地歎息道,眉宇間隱藏不住的落寂與憂愁,濃得化也化不開。


  玉添香也啞然不語,其實她們都是一樣,畢竟知道自己男人失蹤後生死未卜,誰又能安穩地過日子呢?


  一陣輕盈卻暗中夾雜著一絲混亂的腳步聲傳來,三女不約而同地抬眼望向門口,只見一身白衣勝雪的飄渺仙子柳月琴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三女見她眼中有著一絲水霧,無法看清原本那清澈如水的眼神,不由有些奇怪,同時也有些凝重和擔心起來。


  「月琴,你回來了?是有消息了嗎?」玉添香有種不好的預感,似小心翼翼地問道。


  柳月琴臉色沉如水,柳葉眉輕皺,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剛剛得到了非雲的消息!」


  「真的?」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女人不由心中一緊,齊聲驚道。


  可是柳月琴的表情並未輕鬆,單鳳儀忙拉過她的柔荑,焦急地道:「月琴,你告訴我,是不是夫君出了什麼事?」


  「對啊!月琴,你快說啊!」青蓮也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抓著她的肩膀,急聲問道。


  玉添香忙起身攬住兩女的香肩,沉聲道:「鎮定點!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兩女心中微震,都放開了手,默默地微垂著螓首不語,只是目光還是緊緊關注著柳月琴。柳月琴感激地看了玉添香,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聲音變得柔和地道:「你們聽完後,先別激動,好嗎?」


  「月琴,你說說到底是什麼消息!」玉添香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聲問道。


  柳月琴望了三女一眼,理了一下思緒,組織了一番語言後,開口道:「首先是京城方面的消息!楚府已經被皇上下旨查封,不過府中幾位姐妹並未被抓,想必已經躲了起來,暫時不用擔心!」


  「查封了我們的家?」單鳳儀忍不住有些憤怒有些痛苦地道,雖然那座宅子她們住的時間並不算長,可是好歹留下了很多開心的回憶,如今卻……


  「那夫君的消息呢?」青蓮忙追問道。


  「根據我們心閣的情報網,得知臨安城發生巨變。經過詳細打探後,才知道,原來有京城六扇門來臨安,同時帶來一批精英軍隊。他們抓住了非雲,正秘密押送回京師!」柳月琴臉色一正,沉聲道。


  「什麼?」其他三女聞言,不禁花容失色,失聲叫道。


  青蓮吃驚是因為軍隊,單鳳儀和玉添香則更多的是驚訝於李玄華竟然真的要將她們的夫君拿下,看來她們與皇上要正式決裂了!當然,還有一點令她們更為震驚,那就是以楚非雲的功力,即使無法力敵,逃跑該無人能追得上才是。


  「月琴,夫君的武功如何,我們都一清二楚。他的輕功乃是當世之絕,以他如此功力,就算對方是千軍萬馬,他也該可逃脫,為何會被抓?」玉添香率先提出了這個問題,其他兩女則目不斜視地盯著柳月琴。


  柳月琴卻令她們失望了,只見她輕搖螓首,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態道:「這點我也不清楚,由於事發突然,所能得到的情報只有這些!不過有一個疑點,就是非雲似乎從頭到尾都未抵抗,所以當中必然有蹊蹺,只是我們暫時還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單鳳儀有些六神無主,一手捂著光潔的額頭,喃喃自語道。


  「一定有什麼蹊蹺,夫君定是有原因,不然不可能會被抓住……」青蓮也茫然了,以楚非雲的實力,遊走於千軍萬馬間也不是難事,所以這件事透著古怪。


  柳月琴疲憊地歎了口氣,幽幽道:「無論如何,至少知道他暫時不會有事!」


  「我們去截下他們,把夫君救出來吧!」青蓮現在一心想救出楚非雲,當下什麼也不顧地道。


  「不!我們現在根本無法施予救援!」玉添香否定道。


  「為什麼?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夫君被押送回京師聽候發落,這次竟然動用了軍隊來抓捕夫君,已經擺明回京師後要處決夫君,所謂的審判之類的不過都只是個形式罷了!」青蓮猛地轉過頭,盯著玉添香,語氣有些激動地道。


  「青蓮,添香姐說得不錯,你是關心則亂了!」柳月琴忙出聲打斷,仔細地分析起來道,「非雲現在落在精銳的軍隊手中,我們人手根本不夠,就算武功再高,也經不起人海戰術,何況還有六扇門中的高手。再者,我們也不清楚對方的押送路線,如果貿然出動,打草驚蛇,我們要救出非雲更是難上加難!」


  「既然是皇帝下旨要抓捕夫君,那麼以他對我們的瞭解,怎麼會不將我們考慮在內?所以,他們應該早有安排!再加上情報送來的時間差,現在夫君可能早就被暗中將押送回京師,然後再行定罪!」單鳳儀也冷靜下來,神色間有些痛苦地沉吟道。


  青蓮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低低地對玉添香道了聲歉,玉添香輕幽地歎息了一聲,拍了拍她的香肩,示意無礙。


  「我想,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分批行動,一方面派人去聯絡與我們關係密切的朋友,多些人手,救人比較有把握,另一方面則趕去京城打探消息。反正我們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那麼也可以提早做出安排,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劫天牢!」柳月琴面色一整,語含不容質疑的堅定,沉聲道。


  「劫天牢?哼!不過就是個天牢罷了,就算那是九幽冥府,也阻擋不了我們!」青蓮眼中又燃燒起來,聲音冰冷地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如果能在路上打探到對方的消息最好,想辦法半路截下來!再不濟,我們就在京師匯合,做最壞的打算!」玉添香沉吟了片刻,敲定主意道。


  「好!就聽添香姐的安排!我會繼續吩咐人打探消息,同時去聯絡蒼瀾她們,現在集合越多的力量越好!」柳月琴重重地點頭道。


  青蓮腦中突然掠過一道靈光,想到了什麼,忙起身語含欣喜地道:「我知道應該還有人能幫我們,我這就去搬救兵,到時就算真的要劫天牢,我們也會把握大增!」


  「你是說五仙教?」單鳳儀微微一驚,隨即露出一絲喜色。


  青蓮臉帶一絲笑容,搖了搖螓首,粉拳一攥道:「不止五仙教,還有刀王歐文烈,蝴蝶谷的玉蝶夫人她們,再加上隱字世家陸家少主是夫君的好朋友,我想不論無何,至少能得到一些強援!」


  「那就再好不過了,以免夜長夢多,我們趕緊分頭行事!五仙教這些地方,就要麻煩青蓮妹妹你去跑一趟了!」玉添香也是滿臉喜色,幾女都已經聽青蓮說過蝴蝶谷以及陸家的事,玉蝶夫人肯定會出手,五仙教現在是武凝霜為教主,而聽青蓮說她又與自己的男人關係曖昧,該不會袖手旁觀,唯一出手相助幾率較低的也就是陸家這邊。


  四個女人商量了一會,青蓮和柳月琴便先動身離開,青蓮反正不必擔心有人認出她來。柳月琴則是身份擺在那裡,更是無人會對她有所懷疑,當然她也與楚非雲傳過緋聞,可惜估計大多年輕俊傑們是不會承認自己心中的女神會與楚非雲在一起。


  單鳳儀和玉添香則打算帶著璞玉珍先去京城,找到杜馨蘭這些姐妹。有她們的保護,也不用擔心這些不會武功的姐妹,現在她們唯一的男人出了事,如果再有姐妹出事,就算到時救出了楚非雲,恐怕也會留下深深的悔恨與遺憾,因為楚非雲將她們每一個人都看得無比重要。


  當劉禹趕來時,玉添香她們已經大致收拾好了。


  「外面情況如何?」玉添香詢問道。


  劉禹點點頭道:「夫人放心,外面雖然有些混亂,不過暫時無恙!畢竟沒有正式公佈這樓外樓的產業是屬於公子的,而且皇上也沒有派人查封銹羅莊的生意,只是將楚府暫時查封而已,想來現在以繡羅莊與樓外樓的生意,對民眾與達官顯貴以及稅收都有很大影響,是以皇上才沒有動這些產業!」


  「嗯!馬車準備妥當了沒?」玉添香滿意地點點螓首,又問道。


  「已經安排好了!」劉禹語帶真摯誠懇地道,「如果有用得著劉禹的地方,劉禹一定盡力而為!如果沒有公子,恐怕我現在不是繼續打雜為生,就是已經餓死街頭……」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件事你幫不上忙!樓外樓就先交給你來打理!」玉添香欣慰一笑,又委婉拒絕道。


  劉禹也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歎口氣道:「那我先下去了!我一定會打理好樓外樓,等公子回來,再向公子討教烹調的新方法!」


  玉添香送走了劉禹,就和單鳳儀攙扶著璞玉珍來到後門,把一些簡單的行李擺放好後,由玉添香駕車離開。


  與此同時,夏初音也在尋找玉添香她們,她的手下則盯著六扇門的人,不過對方不知為何,似早料到會有人盯著,夏初音的手下花費了大量時間,還是無法查出楚非雲的下落,就像他整個人人間蒸發了一般,這消息讓夏初音更為惱火與無奈。


  幸好魔教的情報網絕對不輸給飄渺心閣,夏初音雖然不知道玉添香她們現在身在何處,但是要找柳月琴則並非難事。她知道柳月琴之前與楚非雲就不清不楚,因為一直與楚非雲走得近,還被傳過緋聞,是以去找柳月琴該可知道一些情況,再者以飄渺心閣的能力,肯定會知道楚非雲出了事。


  當夏初音得知柳月琴正趕往峨眉山,這令她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隨即便又釋然了,因為她想到了秦蒼瀾。說實話,對於楚非雲惹的風流債,她又有些無可奈何,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女人偏偏就喜歡上他這麼個混蛋傢伙,連自己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的人都會愛上他。


  一時之間,各方都行動起來,楚非雲一個人的事,牽動著很多人。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背後還暗藏著一個幕後黑手,一切就像命運的安排般,朝著預定的方向前進,楚非雲的女人們紛紛行動起來,而他自己卻失去了記憶,喪失了武功……


  京城這個代表著楚非雲開始的地方,也許又會成為結束的地方,故事就像一個環,無論你走得快或走得慢,只要走在這個環上,遲早都會繞回到原點……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01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雲動四方

  柳月琴急匆匆地趕往峨眉山,秦蒼瀾現在也不知是否已經知道楚非雲出事,不過現在重要的是立刻聯絡上她。還有一點就是,到現在為止,她依舊沒有查到楚非雲到底通過何種途徑被送回京城,這也讓柳月琴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峨眉山道之上,柳月琴孤身一人飛奔疾走在石階上。因為她並沒有掩去自己的氣息,所以在到峰頂時,很快就有峨眉派的女弟子發現了她。


  兩道婀娜的倩影,憑空降落,只見兩個面容清秀的女子單手提著劍,擋在柳月琴面前。


  其中一女子站直嬌軀,聲音清脆地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峨眉派!」


  柳月琴的玉足輕盈點地,羅裙翩然,她手持皓月劍,面對兩女,淡雅一笑道:「小女子柳月琴,此次上峨眉是來找靜蓉師太,麻煩通報一聲!」


  「飄渺心閣傳人!原來是柳趕仙子!」另一個女子微微詫異道,她的目光瞄向了皓月劍,顯然已經認出了這把飄渺心閣的神兵利器。


  「既然是柳仙子大駕,請恕我姐妹二人失禮!麻煩柳仙子稍等片刻,我們這就去通報!」兩女拋下這句話後,立刻其中一女子返回峰頂。


  很快就有兩、三個峨眉女弟子前來迎接,恭敬地將柳月琴迎了上去,畢竟柳月琴的身份擺在那裡,峨眉派也不得重視起來。


  很快柳月琴就隨著幾人穿過廣場,來到峨眉派大殿之內。殿內裝修,不算奢華,有種古佛青燈之感,與少林寺大殿的恢弘壯闊截然不同。


  靜蓉師太、秦蒼瀾等一些峨眉派身份較高的弟子都在,柳月琴行了個禮後,靜蓉師太就溫和地問道:「不知道柳姑娘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呢?」


  柳月琴現在是趕時間,是以也不含糊,開門見山道:「楚非雲出事了!」


  「什麼?」眾人聽後,均是先為之一怔。


  秦蒼瀾反應過來,忙焦急追問道:「柳仙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楚大哥怎麼會……」


  「且聽我道來!」柳月琴以眼神示意,稍安勿躁,這才條理清晰地將發生的事告訴了秦蒼瀾和靜蓉師太她們。


  當聽完後,秦蒼瀾整個人都愣神了,半晌才艱澀地開口道:「柳仙子,你是說楚大哥已經被京城六扇門押送回京師了,朝廷……皇上是要治楚大哥的罪了?」


  「確實是如此……所以我趕來通知你,希望能得到峨眉派的力量,將他救出來!」柳月琴目光堅定不移,淡淡地道。


  答應了的話,就等與直接面對朝廷,與朝廷作對,絕對是江湖大忌,俠以武犯禁的道理,人人都懂。是以,一般而言,江湖中人從來不會插手朝廷,而且也不會威脅到朝廷,畢竟個人或門派實力再強,也不能抵擋得住國家機器。


  除了靜蓉師太和有些六神無主的秦蒼瀾外,其他人都交頭接耳起來,互相疊加就形成了一些吵雜聲。柳月琴自然明白她們的無奈,只是她現在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一直無法查到楚非雲被押送的路線,那就無法截住他們,那最後只能拖到去京城救人,那樣的話,她們的人手不夠。


  「安靜!」靜蓉師太微微皺眉,不怒自威,肅然道,「楚公子於我峨眉派有大恩,如若不是楚非雲捨身相救,我峨眉派恐怕已從江湖上除名。這份大恩,不得不報!」


  「師太的意思……」柳月琴心中一喜。


  靜蓉師太緩緩點頭,面露一絲慈祥的笑容道:「這次也該是我們峨眉報答楚公子的大恩大惠了!柳姑娘你放心,既然如此,我們峨眉派不會袖手旁觀!」


  頓了一下,靜蓉師太對秦蒼瀾道:「好好招待一下柳姑娘,為師要盤算一下,準備好後,便動身去京城!」


  「是!師父!」秦蒼瀾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師父顧忌頗多而無法應允,誰知道靜蓉師太如此深明大義,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這令秦蒼瀾也對此感激不已。


  秦蒼瀾帶著柳月琴下去休息,當沒有外人時,秦蒼瀾就忍不住看向柳月琴,關心地問道:「柳姑娘,楚大哥他真的沒事嗎?」


  「你放心,他現在暫時沒事!」柳月琴嫣然一笑,又輕聲道:「其實我與你的心情是一樣的!」


  末了,柳月琴還輕輕眨了一記俏眸,頗帶點頑皮在其中,秦蒼瀾雖然對楚非雲和柳月琴之間的事有那麼一點知道,可並不清楚。但今天柳月琴這麼一說,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饒是如此,秦蒼瀾也有些吃驚,看來柳月琴已經對楚非雲愛得很深。


  「既然如此,我們就早點動身!」秦蒼瀾怕去晚了,會救不了楚非雲。


  柳月琴見她有些緊張激動,輕輕拉住她,搖頭歎道:「欲速則不達!現在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必須先冷靜地思考,以求解決之道!再者,非雲如何被押送,押送的路線是什麼,我們都毫不知情,所以隨便出動,反而會打草驚蛇,事與願違!」


  秦蒼瀾聞言,銀牙輕咬下唇,沉吟良久道:「柳姑娘,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你們飄渺心閣有自己的情報網,找楚大哥的事就要麻煩你了。我會在這裡盡快打點好一切,然後跟著師父一起朝京城去,我會隨時等你的消息!」


  「這樣也好,我先下山,爭取在非雲被送至京城前找到他們,然後我們一起聯手救回他!」柳月琴見秦蒼瀾沒有那麼衝動,心中也微微放心,同時又道,「對了,不用再稱呼我為什麼柳姑娘了,別忘了,我們現在也算是同閨姐妹了!」


  秦蒼瀾張大了小嘴,足以塞下一個雞單,一副吃驚不已的神態。估計她也沒想到,柳月琴竟然敢如此大膽。事實上,以柳月琴如今的心性修為,早已經能夠擺脫世俗之見,既然已經愛上了楚非雲,她也明確了自己的心意,那麼內心堅強的她就不會逃避,也不會再故意遮遮掩掩地去做作一番。從本質上來講,她與夏初音,其實很是類似,或許她們原本就是天生的敵對,卻又是惺惺相吸的對手,她們之間既是最大的敵人,又是最好的朋友!


  柳月琴告別秦蒼瀾後,馬不停蹄又下山而去。擔心歸擔心,可柳月琴並沒有任何驚慌,越是危急的關頭,越冷靜才能扭轉局勢。不過,柳月琴隱隱有一種擔憂,這次的事情,恐怕與楚非雲被捕前有關,到底他離開青蓮後,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的關鍵就在那一點上!


  峨眉山的山道上,柳月琴化為一道輕靈的倩影,時起時落,對於武林高手而言,這種不算平穩的崎嶇山路,只是小兒科罷了。柳月琴身輕如燕,體態婀娜矯捷,剛至半山腰處,柳月琴猛然地停了下來。


  飛鳥鳴叫,輕盈掠過天空,山風吹襲,樹葉沙沙作響。柳月琴淡淡地掃了一眼綠樹叢林,盈聲道:「閣下既然來了,那就請現身吧!」


  「咯咯!妹妹,你別緊張!」一把清脆卻又無限嬌媚的女音傳來,只見夏初音粉色墜地長裙盈盈步出,嫣然倩兮,俏眸盼兮,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原來是姐姐,不知突然上峨眉有何要事?」柳月琴淺淺一笑道,心中卻有些疑惑,夏初音突然出現,到底想幹什麼。


  「聰明人之間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夏初音驀地收起原本媚態十足的笑容,神色一正道,「妹妹,你我之間雖然因師門的關係,互相對立!但是我們之間的事,其實比別人對我們更清楚,今天就直接攤開來說吧!」


  柳月琴明顯露出一絲愕然之色,她怎麼也沒想到夏初音來找她,竟然就這麼直截了當。不過說句實話,她們之間很多時候就像知己一般,互相瞭解。


  「妹妹,我知道,你也是為楚非雲而來峨眉派的吧?既然如此,我們不妨開門見山!我的男人,也就是你的男人,現在正處在危急關頭,我們聯手把心愛的男人救出來!」夏初音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是因為自己沒能保護住楚非雲。


  柳月琴心中為之一震,片刻後,露出一個嫣然溫和的笑容道:「姐姐的意思,妹妹已經明白了!為了我們的男人!」


  夏初音舒展玉臂,柔荑撥弄了一下耳邊的幾縷髮絲,流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感歎道:「沒有想到,我們兩個竟然會愛上同一個男人,也不知是否前世欠了他,今生來還他的……」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只要我們的男人沒事就好了!」柳月琴這次倒主動拉起了夏初音的手,安慰道。兩個因為師門關係,而注定要成為勁敵的女人,卻因為一個男人而握手言和,甚至第一次真心地姐妹相稱。


  「妹妹,那你師門會怎麼看?畢竟你這次如果出手救非雲,那你們飄渺心閣或者說你師父肯定會追究你的責任!」夏初音見柳月琴也如她一般堅決地為楚非雲付出,不由關心道。她夏初音這麼做,不但不會被師父責怪,相反她師父碧清妍恐怕不會落後於她,誰讓自己的情郎也是自己師父的情郎,而柳月琴不同,飄渺心閣對於情愛一事門規森嚴。


  「現在暫時不管那麼多了,而且反正我是以個人名義去救非雲,絕不會牽連到師門!至於門規一事,等救出非雲後,我會再想辦法!」柳月琴不是不明白,只是她既然認清了自己的心,明白對楚非雲的感情,那麼現在他有難,她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算了,先不談這個煩人的問題!不知道妹妹你現在有什麼消息?」夏初音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到時候不管如何,她都會幫一把柳月琴。


  「得到的情報不多,只知道非雲在臨安出了事,然後被京城六扇門中人所捕,現在已經被送往京城!但是,具體的押送路線,至今還未有消息!」柳月琴拋開那些煩人的雜念,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果然如此!」夏初音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輕歎道。


  「姐姐也只查到了這些?」柳月琴有些詫異地道。


  夏初音微微頷首,接著又道:「不過我可能比妹妹要清楚一些事,把非雲送去臨安的,正是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月琴芳心不禁一跳,忙壓制那種波動的情緒,皺媚道。


  夏初音原本嫵媚的俏臉上,流露出幽幽之情,頹然道:「我是在虞昭縣城巧遇非雲的,而且那時候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武功全失不說,連記憶也失去了!」


  「你說什麼?非雲不止武功全失,連記憶都……」柳月琴此時再也掩飾不住那震驚的神情,臉上儘是憂心的表情。


  夏初音語含痛苦地將遇到楚非雲的經過告訴了柳月琴,聽得這飄渺仙子也不禁心頭泛酸,芳心彷彿被狠狠揪了一把,無比疼痛,呼吸也有些困難起來。她沒想到楚非雲竟然會搞成如此,而且現在他沒了武功又失去記憶卻落入朝廷手中,只要一到京城就一定會被送入天牢,不用多久,定然會被斬首處決,一念及此,不由芳心黯然神傷。


  「現在我們不可以坐以待斃,如果無法在半路上劫下,我們只能在京城佈置好一切劫天牢了!」夏初音露出一抹決然之色,銀牙輕咬櫻唇道。


  柳月琴好不容易平復了心中的洶湧波濤,聞言便道:「只有這麼辦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依靠我們師門的力量,將情報綜合起來,總能找出一些破綻,劫天牢是我們最後的選擇!」


  「嗯!」夏初音輕應一聲,兩女再探討了一番後,便一起下山而去,馬不停蹄。


  與此同時,青蓮也已經趕到蝴蝶谷,準備找玉蝶夫人幫忙,同時也順路回苗疆通知武凝霜。楚非雲的女人們在行動,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混亂之勢正逐漸顯露出來。


  六扇門的人已經返回京城,那支精銳的黑甲部隊也光明正大地朝京城行軍,沒有半分遮掩,可是從始至終,都未有人見到楚非雲,根本沒有人知道楚非雲現在到底在何處,明明是六扇門的人帶著軍隊抓住了楚非雲,可是楚非雲的人呢?


  誰也不知道,其實楚非雲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被送回京城,因為他就混在軍隊之中。楚非雲被穿著一身黑甲,還戴著頭盔,手中拿著長槍。如果不站在他面前,根本無人認得出來,因為他手腳都未帶任何鎖具鐐銬鐵鏈。


  這一計,卻正好是徐逸塵的師父所出,楚非雲失去了記憶,也沒了武功,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呆呆傻傻,根本就不會反抗。這支精銳的部隊,帶著楚非雲就這麼大搖大擺上路,士兵們則輪流在旁看守,反正都隱在大部隊中,根本不會發現異樣。


  利用人的慣性思維,只用了這麼一招障眼法,就瞞過了飄渺心閣與魔教的探子。這也怪不了別人,確實是巧妙地利用了心理戰術,唱了一記空城計。是以,這支部隊就這麼穩速地向京城發進,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行軍至中午,天空中烈日高照,士兵們紛紛掏出水壺灌了幾口水,大聲歎著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楚非雲也披著一身黑甲,靠坐在一棵大樹下,但目光一片渾濁,似乎被陰影覆蓋著全身,透出一種蕭瑟冷意。


  「楚大人怎麼會搞成這樣……」


  「哎……楚大人如此一個好官,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呢?」


  「還不是上面那些人,一個個就顧著自己,彈劾楚大人……說實在,我不太相信楚大人會做出殺人越貨這種事……」


  「不要多事,我們是軍隊,我們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而且這種話被人聽到,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我們也就是發發感歎,反正這些事,我們也管不了,只能看楚大人他的造化了……」


  幾個士兵圍坐在一起,小聲地談論著,發著牢騷,不時朝一個人孤僻地做著的楚非雲望去,他們眼中也儘是無奈與蒼涼。楚非雲的名聲,還有他的事跡,絕對是光為流傳,但是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可惜他們只是些小兵,又能如何呢?


  一個年輕的士兵拿著一隻水壺,走向楚非雲,蹲在他身邊,將水壺遞了過去,道:「楚大人,喝水!」


  楚非雲默默抬起了臉,眼中一片迷惘之色,只是機械般地接過了水喝了起來。那年輕的士兵小心地左右看了看,隨即低聲道:「楚大人,我相信你是無辜的,可是我卻幫不了你什麼忙!但是,希望你能挺過去,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說完後,那年輕士兵輕輕歎息了一聲,拿過水壺便走開了。楚非雲眼中還是古井不波,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又或者他的心將自己與外界隔離了,可能這是他潛意識中的一種自我保護。


  「好了好了!休息夠了,準備出發!」長官抬頭望了望天色,站了起來,高聲道。


  這支部隊果然是訓練有素,一聽長官有了命令,毫不猶豫地起身列隊。楚非雲也被兩個士兵輕輕架起,站入隊列中間,隱在隊伍之中。部隊成為一條長龍,浩浩蕩盪開拔而去。


  在部隊行軍的路上,官道上迎面有兩人騎著快馬跑來,那長官一擺手,士兵們整齊地放慢了腳步。說句實話,以這支精銳部隊的實力,就算武林高手也不敢對他們輕易出手,何況現在他們大搖大擺回京城,要是有人敢做什麼,那就是直接與朝廷敵對,國家機器絕對不是個人或門派可堪抗衡。


  從官道上來的,正是音井嚴和鄭寅清二人,他們也在加緊追查楚非雲的下落。可惜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沒想到這麼巧就碰上這支部隊。


  鄭寅清和音井嚴互相看了一眼,便策馬靠向一旁,從對方旁邊奔馳而過,同時也分出一些注意力,觀察了一下這支部隊。心中吃驚於對方的精銳,但是他們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樣,畢竟當一滴水進入大海後,要再找出來,何其之難。


  兩人也未表現出一絲異樣,不露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後,便收回了目光。原本楚非雲如果沒有喪失功力,那鄭寅清和音井嚴還可以依靠九陽神功,利用同宗同源之功法,還能感應得到,可惜楚非雲失去了一身功力,而兩人也根本沒想到楚非雲被藏在這一片黑壓壓的精銳軍隊之中。


  就這麼陰差陽錯之下,鄭寅清和音井嚴錯過了救出楚非雲的良機。可是從另一面來思考,就算他們認出了楚非雲,憑他二人的武功,要想保護武功全失的楚非雲逃離,也是有相當的困難,風險極大。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命運的齒輪不停地轉動,楚非雲被順利地押送回了京城。當夏初音等女正焦急萬分中,楚非雲被押送至京城的消息,也已經瞞不住了,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再瞞得住。


  隨後楚非雲被關押入天牢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早就傳開了。夏初音忙不迭已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正在總壇的魔後碧清妍,與此同時,峨眉派靜蓉師太也帶著秦蒼瀾等幾個武功較高的弟子下山。


  至於青蓮這方面,玉蝶夫人早已經帶著人出發,而五毒教方面,武凝霜在刀王歐文烈幾人的陪同下,正趕到中原,而楚非雲已經被押送至京城的消息,也在他們達到中原後打聽到了。


  柳月琴知道,現在已經只能走最後一步了,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這些人了。至於其他門派,她清楚地知道,為了門派的利益,他們不可能會幫忙,反而有可能會臨陣倒戈,還不如對他們死了心好!


  作為中原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的京城,自然很是繁華,寬敞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一片興興向榮之景。夏初音和柳月琴可算是最早收到消息,所以也是最早趕到京城。中原天朝的首都,很快就會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浩劫……


  「先去找到在京城的幾位姐妹吧!然後等大家都到齊後,我們再從長計議!」夏初音遠遠地凝視著皇宮,對身旁的柳月琴淡淡地道。


  柳月琴點了點螓首,緊了緊手中的皓月劍,平淡地道:「我們分頭行事,找其他姐妹的事,就拜託姐姐了,我去接添香姐她們!」


  兩個絕色美人對視一眼後,就如輕煙般,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兩道模糊不可見的淡淡虛影。空氣中還夾帶著一絲美人的體香,飄而不散。


  巍峨氣派、富麗堂皇的宮殿,已經在這裡屹立了成百上千年,皇城的氛圍不知為何也顯得有些凝重,天空漂浮著陰雲,似乎預示著將要發生一些驚天動地之事。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02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風起雲湧(上)

  京城是個繁華之地,而且城池面積之大,可以說是中原地區幾個最大的地方,田字形的分佈結構,大街小巷,樓房林立,鱗次櫛比,車水馬龍。


  杜馨蘭帶著姐妹幾人以及蘇雯雯這個丫頭暫時住在城郊外一處隱宅,其實這還得歸功於楚非雲,凡事都給自己留條路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所謂伴君如伴虎,楚非雲就算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但是無論是《鹿鼎記》,還是《尋秦記》、《大唐雙龍傳》之類的小說他也都看過,記得滾瓜爛熟,所以他不會非常安心地就這麼住在京城,城郊外的這處宅子,就是一個非常隱蔽的避難之地,萬一發生什麼事,便可暫時避入此處,至少很難有人發現,可以作為一個暫時的居住之處。


  本來楚非雲也就是防範於未然,可是沒想到他留的心眼,在今時今日竟然發揮起了作用。這座宅子地處偏僻,但是佔地也不大,周圍綠林環繞,石徑縱橫,宅子有一個適中的院子,整體而言,倒也是一處修心養性的好住處。


  杜馨蘭、沈嫣嫣、趙淑芳還有蘇雯雯四個女人住在這裡,自然會有一些危險,幸好她們都向楚非雲學過一些保命的武功,如輕功與一些散手招式,再加上除了蘇雯雯外,其他三女都與楚非雲有過合體之緣,雙修畢竟不是蓋的,她們內力早有小成。


  夏初音初時並未找到這裡來,她利用自己的情報網,暗中搜索了京城卻也沒發現杜馨蘭等女的蹤影,一時之間有些擔心。幸好,她突然記起上次來京城楚府時,楚非雲有告訴過她,在城郊外有這麼一座隱蔽的宅子。


  當杜馨蘭幾女整日呆坐在一光起發愁的時候,夏初音想起了這個地方,好好搜索了一番,終於是被她找到了這裡。


  所以,當杜馨蘭小心翼翼地去開門時,卻見到夏初音來了,不由心中一喜,眉頭的愁雲也消散了一些,忙將這位姐妹迎了進來。


  其他幾女見到也是一陣驚喜,忙拉著夏初音問東問西,雖然夏初音與她們相處時間並不久,但是女人之間熟絡起來,總是特別快。


  「初音妹妹,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非雲他是不是已經被押到京城了?」杜馨蘭見大家都落座後,這才滿臉憂愁地向夏初音詢問道。


  其他幾女立刻露出關注的神色,她們最近很少出門進城,怕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對於消息有些閉塞。夏初音臉色有些難看,蹙著柳眉,半晌才歎道:「非雲現在剛被押入天牢之中,所以我們得從長計議,將他從天牢中救出來!」


  「夫君,真的被押入了天牢……」沈嫣嫣喃喃道,臉色變得極差,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一旁的趙淑芳也是粉臉發白,銀牙咬著紅唇。


  蘇雯雯眼睛紅紅的,淚水直在眼眶內打轉,她拉著夏初音的柔荑,楚楚可憐地道:「姐姐,那雲哥哥會不會有事啊?姐姐,你們一定要早點將雲哥哥救出來……」


  夏初音見蘇雯雯那嬌弱的樣子,心中也忍不住一酸,自己的男人被關在天牢之中,也不知道會受什麼罪。於是,夏初音摸了摸蘇雯雯的頭,溫柔地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雲哥哥救出來的,你月琴姐姐已經去接人來了,我們這幾天安排好後,就會行動,所以你要聽話,知道嗎?」


  「雯雯知道!只要雲哥哥一回來,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回來了!」蘇雯雯拿手背抹了把眼淚,語氣堅定地道。


  杜馨蘭走了過去,將蘇雯雯摟入懷中,疼惜地為她擦了擦粉嫩的小臉,又朝夏初音道:「初音妹妹,月琴妹妹去接什麼人?還有,鳳儀她們還沒到嗎?」


  「放心吧,我到京城後就接到了鳳儀她們的消息,她們正趕在路上,明日就該到京城!至於月琴那邊,她去接峨眉派的靜蓉師太她們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不少勢力也會幫忙救出非雲,再加上我們這裡高手眾多,就算真的去劫天牢,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夏初音語調輕柔,開解著眾女道。


  沈嫣嫣深呼吸一口氣,露出個淒美的笑容,澀聲道:「初音姐姐,那就要拜託你們了,我們會在這裡等候消息!」


  趙淑芳也忙不迭點頭,接口道:「一切就拜託妹妹你們了!」


  夏初音沉重地點了點螓首,掃視了四女一眼,露出一絲淺笑道:「放心,非雲不會有事!我們一定會救出他!這幾天你們就好好待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們要先去探一探天牢的情況,如果有把握的話,我們就會暗中劫天牢!」


  因為怕幾女擔心,夏初音便暫時隱瞞了楚非雲不僅失去武功還喪失記憶的事,而四女因為自己的男人出了事,關心則亂,也就沒有考慮周全,此時她們心亂成一團,那還能保持冷靜地思考問題呢?


  一夜無語。


  翌日,單鳳儀和玉添香帶著身體已經恢復的璞玉珍趕回京城,她們是知道那處隱秘的宅子,所以當下直奔那裡。自然,眾女又是一陣激動,同時也讓眾女微微放下提得老高的芳心,畢竟現在姐妹們聚集在一起,有什麼事,都一起承擔,讓原本幾女感覺壓力減輕了不少。


  又過了兩天,柳月琴與秦蒼瀾、靜蓉師太她們到了京城。夏初音已經傳了消息給柳月琴,是以她們徑直朝城郊外而來,並未進入京城內。


  夏初音幾女出門相迎,靜蓉師太等人似乎聽過柳月琴解釋,所以對於身為魔教聖女的夏初音出現,一點也沒表露出驚訝神色。


  「妹妹,你們都到齊了吧?」夏初音淺笑盈盈道。


  「我已經派人去聯繫青蓮他們,估計也快到京城了!」柳月琴嫣然一笑,隨即又神秘地道:「對了,我還帶來了一些人,估計你們也不會猜到!」


  「還帶來什麼人?」夏初音倒是微微一愣神,反問道。


  只見柳月琴她們身後,又走來一些人,定睛一看,卻是音井嚴、鄭寅清二人,在他們身旁,竟然還有嵩山派的丁少傑以及華山派的趙俊龍,不過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讓幾女吃驚的是,還有一個身穿樸素長袍的老者,精神抖擻,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他不是別人,正是衡山派的掌門莫遷。


  當大家聚在宅門口時,年輕人們先是紛紛向莫遷行禮道:「見過莫老前輩!」


  「哈哈!你們就不要多禮了,老頭子我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了!」莫遷發出爽朗的笑容,隨即以一種欣賞的眼神看了看夏初音,滿意地點頭道:「女娃娃不錯!碧後倒是有個好徒弟,哈哈哈哈!」


  「多謝莫前輩誇獎!」夏初音知道莫遷向來脾氣較為古怪,而且他也沒有那種正道中人高人一等的「傲氣」,更沒有那種不屑與所謂魔教妖人為舞,是以這讓夏初音也對這位前輩很有好感,故恭敬地施以一個晚輩之禮道。


  「大家先入屋坐下,再慢慢談吧!」杜馨蘭見大家都站在門口,實在有失周到,忙熱情地道。


  將眾人迎進屋內後,杜馨蘭連忙和沈嫣嫣、趙淑芳一起為眾人泡茶。很快,一杯杯清雅怡人的香茶,送至眾人面前。


  「井嚴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單鳳儀率先提問道。


  「對!本來我們在打探非雲的下落,沒想到後來竟然聽到非雲已經被押送回京城的消息。我們實在找不到,只得先返回京城找你們從長計議!只是巧的是,半路上碰見了丁兄與趙兄,所以便一起趕來了!」回答的人倒是鄭寅清,比之音井嚴,他更適合來討論這些問題。


  趙俊龍還是一身瀟灑的打扮,輕飲一口香茶後,淡淡道:「雖然我對楚非雲這個人不太喜歡,不過我佩服他,而且以他的為人也不會做這些事,所以我不想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就這麼冤死!」


  在座都是聰明人,能看得出趙俊龍對楚非雲的欣賞,只是因為蘇清柔的事,所以他才口硬心軟,有這麼個說法。眾人也是心照不宣。


  倒是沈嫣嫣盈盈輕福,感激道:「無論如何,妾身也多謝趙公子出手相助!」


  丁少傑呵呵笑了起來,半開玩笑似地道:「我也一起來湊個熱鬧,可惜掌門看得緊,所以這次下山,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眾人聞言,先是發出一陣友善的笑聲,隨後身為楚非雲的妻子們,單鳳儀她們還是很感激地向丁少傑道了謝,這小子倒是樂呵呵的神態,直說沒關係。


  「莫前輩,這次沒想到會牢煩您也前來,真是過意不去!」單鳳儀是楚非雲的第一個女人,無論姐妹之間感情如何,其他人還是在公開場合讓她作為大婦出面說話。


  莫遷輕拂長鬚,老神在在地道:「無妨無妨!楚非雲這個小子,老頭子我很欣賞,光憑他那一份為民請命的魄力,就足夠讓老頭子我對他佩服!這次楚非雲出了事,老頭子我也想出一份力!」


  「實在多謝各位了,只是這次我們可能要直接對抗朝廷,怕連累了各位!」單鳳儀深深地望了眾人一眼,心懷一絲歉然之意,幽幽輕歎道。


  音井嚴的身份倒還不怎麼敏感,而鄭寅清可是本朝禮部尚書之子!趙俊龍撇開華山首徒不說,他還是刑部尚書趙宗國之子,至於丁少傑也是嵩山派高足,莫遷更是衡山掌門,他們的加入雖然能大大增強我方實力,可也很可能把他們的家人以及門派牽扯進來,畢竟現在要面對的是朝廷,說白了其實就是天子!


  「怕什麼?大不了我們都蒙著面就行了,而且我們的目的是救人,並非拚命。只要能將楚小子救出,然後就逃命,誰會知道我們有參與呢?」莫遷豪爽道,完全不拘小節,那氣魄讓人直贊。


  丁少傑笑嘻嘻道:「不錯,正是如此!只要我們蒙著臉就行了,誰會傻得明刀明槍和人家拼啊!」


  柳月琴美眸流盼,盈盈淺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來計劃一下!稍後,還會有一批援軍達到,我們要趁這幾日摸清天牢的情況!」


  「現在『鐵證如山』,那些大臣們紛紛出言,我估計皇帝近幾日必會做出最後判決!以免夜長夢多,我們盡快分頭行事!」夏初音黛眉輕蹙,沉吟片刻後,沉聲道。


  「鳳儀,現在我們就由你來指揮分配任務!」柳月琴看向單鳳儀,微微一笑道。


  「我?這……還是讓莫前輩來做主吧,畢竟莫前輩經驗豐富!」單鳳儀愕然片刻,便有些手足無措地推拒道。


  「不!由你來指揮大家最好!」夏初音嬌聲贊同道,「鳳儀你是非雲第一個女人,不管以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你肯定是最大的,姐妹們都由你指揮安排最為妥當,我們會從旁協助你的!」


  「是啊!鳳儀,這次我們可是要救出夫君,你可是第一夫人呢,這時候可不能推卸責任!」玉添香適時出言道,並且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單鳳儀在眾人關注的眼神下,終於銀牙一咬,語氣變得堅定地道:「好吧!既然如此,要委屈大家了,我們齊心合力,一定要將夫君他救出來!」


  柳月琴與夏初音對視一眼,眼中射出一絲讚賞的笑意。單鳳儀畢竟是楚家大婦,即使眾女都不會去爭風吃醋,但是互相之間搞好關係自是最為重要,而且古代女子的封建思想可謂是根深蒂固,單鳳儀是第一夫人,由她來帶領大家最好,而且她本人也不是那種喜歡將權力一把抓握在手中的善嫉女人。


  當晚,眾人打算先探一探天牢,不過真正進入天牢範圍仔細探察的人,只有四個人,清一色均是美女。她們就是單鳳儀、玉添香、柳月琴以及夏初音。


  音井嚴、鄭寅清、丁少傑以及趙俊龍四個大男人則穿著夜行衣,蒙著面在外隱藏身形,給四女把風。並非是他們不想翻過高大的宮牆探天牢,而是因為他們輕功不如四女。玉添香和單鳳儀得傳於楚非雲之輕功,加之有雙修之助,內力在眾人間最高,自然遠超過其他人!


  而柳月琴與夏初音則依仗自身門派的武學,由於嵩山與華山都是以劍出名,故在輕功造詣上還略遜於她們兩,至於鄭寅清和音井嚴屬於近戰型,輕功本就不是他們所拿手。


  四位美人,也是穿著緊貼嬌軀的夜行衣,勾勒出四女驕傲的身體曲線,玲瓏浮凸令人浮想聯翩。她們臉上都罩著一層黑色面紗,只露出四雙盈盈動人的俏眸,在黑暗中閃動著明媚的水光,就像漆黑夜空中的璀璨星辰。


  四女均是空手而來,在皇宮大院內,憑藉著自身高超的輕功,藉著夜色,毫無聲息地潛入。四道曼妙無雙的倩影,時高時低,輕掠斜飛,視高大雄偉的宮牆巨殿為無物。天牢確實是守衛森嚴,特別是現在還關押著一個重犯,那就是楚非雲!


  幾道殘影滑過,四女輕盈地落在宮殿之頂,妙目流盼。


  單鳳儀輕輕拉下面紗,露出如花嬌顏,口吐蘭香道:「翻過對面的宮牆,就進入天牢範圍,可是守衛太過森嚴了,巡邏隊太多,交接班之間也無空隙,還真是固若金湯!看來對方算準我們會來劫天牢……」


  「天牢是一定要劫的,無論對方知不知道!」夏初音輕歎一聲,幽幽道,「只是看這陣勢,要想不驚動禁軍救出非雲,真是難於登天……」


  「確實!沒想到竟然會派禁軍在外圍配合天牢的守衛,如果我們稍有差錯,驚動了對方,必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玉添香反覆琢磨了一下對方的排兵佈陣,這才緊蹙柳眉,苦惱道。


  柳月琴踏前一步,仔細望了片刻,這才道:「我們分頭行動,兩個人在外探清地形,兩個人進去天牢摸清情況!人越少,越不容易被發現,只要別進入天牢深處,只在上面探一探,憑我們的武功,該不會被人發現!」


  「這樣也好!」單鳳儀點點螓首,隨即掏出幾張薄薄的白紙,還有兩隻圓珠筆,將白紙和一支圓珠筆遞給柳月琴,分配道,「我們分成兩組,將地形和禁軍守衛的分佈用圓珠筆畫下來!對了,你們還不習慣用吧,那這樣分吧,添香姐和初音你們一組進入天牢,我和月琴負責外面!」


  「就這麼辦!」夏初音應道,她對這個安排還是很滿意。畢竟雖然她們現在是姐妹,但是畢竟因為出生的關係,在分組時,她與玉添香分在一起,而柳月琴和單鳳儀一組,也算是物以類聚。兩女是白道,兩女是魔道。當然,這完全只是因為以前的生活環境,讓她們在潛意識中有這麼一種感覺而已,並不會影響同閨姐妹之間的感情就是了!


  輕聲商量了片刻,四位美人分成兩組,各自行動。玉添香和夏初音從右邊迂迴前進,小心翼翼地繞過巡邏小隊,慢慢接近天牢。由於二人功力都不弱,自然以聚音成線來互相溝通,只見兩女嘴唇翕動,卻毫無半點聲音。


  兩位美人兒利用巡邏小隊之間的空隙和時間差,閃電般竄入天牢大門。剛一進入,玉添香順勢抬起一根玉指朝上一點,夏初音心領神會,與她同是躍起,直接跳上房梁。由於這裡的屋頂很高,所以躲在縱橫交錯的房樑上,只要不是抬頭仔細觀察,被發現的概率很小。


  在兩女將嬌軀隱蔽起來後,下面就有巡邏的士兵慢悠悠走過,因為時間有些晚了,士兵還打了個哈欠。兩女腳步輕盈,貓著身子,從房樑上往裡面摸進去。雖然天牢內,通道比較寬敞,可是光線不太好,不過還好每隔一段牆都有火把燒著,也難不倒兩位美女高手。


  夏初音凝神靜氣,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玉添香則拿起圓珠筆在紙上小心且緩慢地畫著地圖。雖然比起其他幾女來說,玉添香和單鳳儀算是比較熟悉使用圓珠筆,不過畢竟楚非雲所帶的存貨不多,所以她們也沒多少機會練習,使用起來還是有些彆扭,稍顯生疏,不過比起其他完全沒見過圓珠筆的幾女而言,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玉添香完成這一路的路線圖,以及大致的地圖後,便與夏初音繼續深入。不過天牢畢竟是天牢,守衛森嚴與其他地方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繼續深入後,兩女發現很多牢房,裡面都有戴著鐐銬、拖著粗重鐵鏈的重刑犯以及死囚。


  雖然二女想繼續潛入這個黑暗且帶著點陰森的天牢,可是當她們接近通往地下一層的牢房時,在轉角的樓梯口前止住了身形。因為兩女感覺到有幾個高手在,她們不敢貿然前進,如果面對面打起來,她們有必勝的把握,可問題是現在要救楚非雲,她們沒有一擊擒下或殺了對方的實力,如果打草驚蛇,那別說楚非雲了,恐怕她們也得被外面的禁軍重重包圍,蟻多咬死象的道理,誰都明白。


  「添香姐,現在不宜動手,看來今天只能先探到這裡了!」夏初音面色一凝,傳音道。


  玉添香微不可察地點了點螓首,有些無奈地傳音道:「確實!憑我們二人的實力,要想在十招之內制伏他們是不可能的,那樣他們就有機可趁,只要大聲呼救,我們想跑出去都難了!」


  「嗯!就算我們真能跑得掉,也會為後面的劫獄行動帶來麻煩……」夏初音何嘗不想立刻救出楚非雲,可惜現在也只有忍耐下去。


  玉添香自然感覺到夏初音情緒有些低落,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語含堅定、不可質疑地道:「放心!很快就能把夫君救出來,現在必須要冷靜,沉住氣!」


  夏初音無聲地點點頭,靜悄悄地向後退去,玉添香也跟著她離開。兩女提氣輕身,猶如鬼魅般離開天牢。藉著夜幕,又隱去身形,回到外圍。她們可是小心異常,連大氣也不敢喘口氣,保持著最高的警惕性。與此同時,柳月琴和單鳳儀也基本完成畫地圖的任務,同時也標注了禁軍和守衛的位置以及巡邏時間、交班間隔。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3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風起雲湧(中)

  四女再度聚集在一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天牢範圍,從皇宮側門離開。此時在外接應的四個大男人則連忙迎了上去,八個黑衣人便聚在一起。


  「怎麼樣?都探清楚了嗎?」鄭寅清拉下蒙面黑布,朝四女詢問道。


  玉添香微微頷首,隨即揚了揚手中的白紙道:「裡外都已經基本探察清楚了!」


  「不過可惜的是,天牢深處無法繼續探下去!那裡有高手守衛,而且天牢內部更是守衛森嚴,稍有不慎引起對方注意,恐怕連逃跑都很困難!」夏初音跟在玉添香話後接口道,語氣中不免有一絲擔憂。


  「我就不信天下有不透風的牆!」音井嚴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大大咧咧地道。


  眾人一聽,覺得也言之有理形,不由精神一振。


  趙俊龍跨出一步,朝幾人看了一眼後,建議道:「既然今天的任務完成,我們早點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制定一個妥當的計劃。這裡不宜久待,我們走吧!」


  「好!先回去!」眾人應聲道。


  藉著夜色,八人條黑影隱藏在黑暗之中,穿街過巷,專走偏僻之地。夜深人靜,只有打更之聲,還有偶爾傳來幾聲野狗的叫聲。


  在穿過一條小徑後,可以在不遠處看到禮部尚書府,鄭寅清微微頓住了腳,連音井嚴的眼神都不由自主朝尚書府飄過去。


  玉添香玉足輕點,從他們身後超上,隨即輕盈頓住嬌軀,優美地轉了個身,柔聲道:「你們要不要回尚書府看看?」


  「這……還是算了吧,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一有個好歹就麻煩了,而且只要爹他們沒事就行了!」鄭寅清眉頭微皺,心中掙扎了片刻,最後還是幽然輕歎道。


  音井嚴也趕緊收回了目光,雖然他也有些掛念自己的妻子小夢,不過自己的好兄弟正遭受牢獄之災,孰輕孰重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也就收攝心神,不作他想。


  見狀,倒是單鳳儀靠近他們,對鄭寅清輕聲勸道:「你們還是回去看看吧!鄭伯父畢竟是尚書,我們所做之事,你不論如何也該有聲交代!就算不見他們,也要知會菁菁一聲,萬一出什麼意外,也可讓菁菁和小夢她們保護伯父伯母。」


  頓了一頓,單鳳儀又轉過如花俏靨,面向音井嚴道:「井嚴你也去見見小夢吧!」


  兩人本就想去見見自己心愛的妻子,是以被單鳳儀這麼一說,心中思量了一下後,二人對視一眼,鄭寅清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這樣!我們先回去看看,不過我不打算見爹娘,見了反而擔心,而且知道我們行動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安全!救非雲一事,可不能出任何錯漏!」


  音井嚴附和道:「我也這麼想!你們先回去,我們兩個偷偷進去見見小夢和菁菁就回來!」


  在場四女自然都能體會兩人的心情,她們現在也是飽受相思之苦,何況自己的夫君還被關押在天牢最深處,也不知有沒受到折磨。一想起這些,四女心裡就像被抽幾下般,疼得厲害,呼吸也有些不順暢。


  「早點去早點回來,我們先走!」夏初音打破了片刻的寧靜,提醒道。


  音井嚴和鄭寅清紛紛點頭,探出身子,清淨的大街上沒有一絲人影,兩人如被拉滿弦彈射出的利箭般,直射出去,在空中劃過兩道弧線,兩人腳下連點,輕鬆地掠過尚書府紅牆,隨即消失在其他幾人的視線之內。


  他們兩個回府找心愛的人兒互訴衷腸,其他人則很快離開,悄然回到城郊外的宅子。


  六人回來後,便圍坐在一起,杜馨蘭幾女因為實在沒有多少戰力,只得充當後援,為他們做些準備,救人的事,則要靠玉添香她們。


  丁少傑坐下後,就大口灌了一杯茶,然後舒服地呼出口氣道:「現在皇宮的守衛,明顯平時要森嚴,如果要劫天牢不容易啊……而且剛才楚夫人也說了,天牢深處還有高手坐鎮,沒想到朝廷對楚兄如此重視,這簡直比死囚看管得還要嚴啊!」


  「對方既已料到我們會來,怎麼可能不做好準備呢?」趙俊龍還是一臉冷漠,口氣平淡地道。他確實不太喜歡楚非雲這傢伙,不過也很佩服他,如果兩人的身份換一下,他知道自己未必有楚非雲這般魄力。


  柳月琴黛眉緊蹙,沉吟道:「對我們而言,情況很不利,實在是棘手!我們可能需要改變一下原本的計劃……」


  「改變一下原本的計劃?」單鳳儀若有所思地望著柳月琴道,眼中閃爍著一絲智慧的光芒。


  玉添香思考了片刻,盈盈道:「或許我們是該另想他法,如果真的去劫天牢,以那裡的地形和人手分佈,即使能救得出人,恐怕也跑不出皇宮……」


  「什麼人!」幾乎是同時,柳月琴和夏初音拍案而起,嬌聲喝道。


  其他四人也閃電般反應過來,「刷」的一瞬間,六條人影同時竄出,落到外面的院子。只見院子裡站著一個身深色緊身衣裳的女人,她有一頭大異與中原人的金色長髮,在淡雅的月光照耀下,散發出一種似聖潔般的燦爛華光,此女長得是美艷動人,身材高挑不說,更是豐滿火辣,胸前波濤洶湧,似欲裂衣而出。


  趙俊龍和丁少傑見到如此性感撩人的金髮美女,不由眼中泛起驚艷之色,她那魔鬼般的身材,特別是胸前那兩座玉女峰,在場四女,惟有玉添香能與之爭一日之長短。


  「海倫!」玉添香和單鳳儀對她可算是比較熟悉,玉添香還與之暗中較勁過。所以,對於海倫會出現在這裡,倒讓她們有些驚訝。


  至於兩個男人,在經歷過一陣經驗香艷的刺激後,終於回過神來,警惕地望著這個風情萬種的金髮美人,趙俊龍面色一凝,正容道:「姑娘,你跟蹤我們到底意欲何為?」


  「這位公子誤會了,我並不是跟蹤你們,我是無意中走入這片林子才發現這座宅子!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碰見兩位姐妹!」金髮美人海倫嫣然笑道,眉宇間散蕩漾著絲絲嫵媚春情。


  玉添香故意挺了挺豐碩的酥胸,似示威一般,媚然笑道:「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海倫咯咯嬌笑幾聲後,這才輕盈地走到兩女身旁,旁若無人地拉起兩女的柔荑,有些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道:「我們的男人出了事,如果我再不來,恐怕以後就別想進楚家大門了!」


  玉添香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但也不沒有掙扎,任她抓著自己的手。單鳳儀無奈搖搖頭,她倒是挺佩服自己的夫君,海倫果然回來了。


  「先進去再說吧!」玉添香扯著兩女,蓮步回屋。


  兩個大男人被直接晾在外面,丁少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羨慕地道:「楚兄果然厲害!這麼多美女都喜歡他,快羨慕死人了,我決定了,一定要拜他為大哥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趙俊龍心有不平,恨恨道,「還有,以後走在街上看到我,記得裝作不認識!」


  說完,趙俊龍轉身就回屋裡去,丁少傑也學著楚非雲那經典的比起中指的手勢,對著趙俊龍的背影比了比,隨後鄙視地輕聲嘀咕道:「我看你羨慕老大才對!」


  重新落座後,玉添香率先發問道:「海倫,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其實我來京城已經好多天了,我一收到夫君出事的消息,就立刻趕來了。不過卻沒有找到你們,楚府也已經被封!我找遍京城也沒找到你們,但是我知道你們定會來救夫君,是以暗中藏身於京城!說起來,我會找到這裡也算是巧合,我猜測你們既然會來京城救人,可是卻又不在城內,可能會在外面有什麼隱蔽之處!」海倫會找到這座宅子,實在有很大的巧合因素。


  海倫在晚上出來尋找,自然是避免引起別人注意,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事小心。而她找到這座宅子時,也沒想到會被這麼快發現。事實上,是她無意路過時,感應到有人才會尋著方向而恰巧找到。因為她本身體質特殊,竟然能外放強大的電流,使得她對生物電能有著極其強烈的感應,而這種生物電能,在古代世界自然沒人懂得,武學高手即使懂得隱藏氣息,也不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生物電能吧?


  當然,楚非雲這種級數的高手則不同了,他們本身內力極強,所形成的內力場,已經可以使電子形成偏轉之類的現象。真正的高手,能將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以海倫那點異能還發現不了。至於玉添香他們功力不弱,如果故意隱藏起來,海倫也無法有那麼一絲感應。


  「你們現在有什麼計劃嗎?天牢附近我也去走過,中原皇帝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守備力量非常強,要救人相當困難……」海倫接著又道,語氣中含著一絲凝重與憂愁。


  在座幾人聞言後,均露出無奈的苦笑,單鳳儀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後道:「你所煩惱的地方,和我們一樣!要想劫天牢,還真是難於登青天……」


  「我們正打算重新制定計劃,既然要進入天牢救人相當困難,就得選另一條路!」夏初音看向海倫道,似乎想聽聽她有什麼建議。


  海倫皺著黛眉,吐出口香氣道:「這裡是你們的地盤,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切都聽你們安排!」


  丁少傑無聊地用一根手指敲著桌面,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打了個哈欠道:「今天先休息一下吧,明天等大家到齊後再一起討論吧!」


  靜蓉師太她們住在宅子另一邊的房間,並沒有參加今天晚上的摸底行動。


  「這樣也罷!」眾人也應允一聲,雖然大家都愁眉不展,可是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好好睡一覺提提精神,比一直埋頭苦思有時要有效得多。


  在眾人精神疲憊地回房睡覺時,天牢之內,楚非雲一個人住一間偌大的牢房。在牢房外面,則坐著幾個身穿錦服之人,不用說,自是六扇門中之人,他們圍坐在一張桌旁,正在閉目養神。


  楚非雲沒有在乎周圍的人,他坐在一堆乾草之上,背靠著牆壁,一臉落寞之色,眼神很是空洞。他腦中毫無思緒,只覺得一片白茫茫,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記不得,自己是否存在,他都不知道,整個人就是渾渾噩噩的。


  他的一頭長髮亂糟糟的,原本乾淨的臉上,現在也是一片灰黑,衣服也有些破舊,手腳都戴著鐐銬,繫著鐵鏈。


  不知過了多久,守在一旁的六扇門幾個人中,有一個人睜開了眼睛,他緩緩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牢房前,默默地注視著楚非雲,眼中卻閃過黯然之色。


  「怎麼了?」那人背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沒什麼……只是覺得楚大人太冤枉了……」


  「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皇上有命令,我們就得遵守!」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別忘了自己的職責!過幾日,皇上就會下聖旨,到時候楚大人可能就會被處決!」


  「以楚大人的為人,根本不會這麼做,這肯定是栽贓陷害,我們是捕快,應該追查出真相才對!」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與其想那麼多,你還是考慮考慮自己的家人,不要衝動!」


  兩人的對話,楚非雲都聽在耳中,可是他還是一副老樣子,連眼神都沒有起一絲波瀾。當那兩個輕聲說話的人重新回座位休息後,楚非雲不知是不是有些疲倦,慢慢闔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蕭隱淨所送之玉珮又散發出淡淡的綠色瑩光,如清流般,流轉楚非雲全身。可惜六扇門人均在閉目養神,誰也沒有注意到楚非雲這裡出現了異變。剎那間,楚非雲身周變得模糊起來,有一個淡淡得如同靈魂般的身影從楚非雲身體中飄了出來。


  這一幕簡直匪夷所思,估計沒有任何人能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那個宛若靈魂狀態的人影,觀其面貌,竟然可以清晰地辨認出來,就是楚非雲他本人,難道他靈魂出殼了嗎?


  可惜的是,這一現象只經歷了很短的時間,最多就是幾息。一眨眼,那靈魂狀的人影又重新回歸楚非雲的身體,原本流轉身體的綠色瑩光,慢慢變成一種霞光,卻又無比柔和,令人驚訝的是,那六扇門中人竟然在此時毫無所覺,一個個都像睡著了般,根本不知道剛才牢房中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沒過一兩天,眾人就得到了一個噩耗,楚非雲將在四日後於皇宮玄武門處決,聖旨下來,倒也造成嘩然一片。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皇上下旨如此之快,但是不論如何,現在朝堂之上,再也沒有大臣鬧騰了,一旨定下後,也沒有人再彈劾或勸諫。


  時間已經不容再拖,幸好這時,青蓮也帶著玉蝶夫人他們趕來。蝴蝶谷來了玉蝶夫人、藍蝶、黃蝶以及清竹四人,本來玉蝶夫人不讓清竹來,理由自是因為她不會武功,可是清竹這丫頭一顆芳心都繫在楚非雲身上,如今愛人遭逢此難,她如何能待在谷中?


  至於苗疆這邊,一臉寒霜的五仙教教主武凝霜帶著一些教眾趕來,同行的還有刀王歐文烈以及她的師父武玫影。此時的歐文烈早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髮也打理清爽,原本已顯老相的臉,此時卻散發出一種剛毅,精神抖擻的他,絲毫看不出老相。


  可惜的是,陸家並沒有派人前來。玉蝶夫人雖然去了趟陸家,也提了楚非雲的事,但是她並不會去求陸家出手,本身他們之間就有過節,即使現在雨過天晴,也不表示他們就能友好相處。


  眾人見面後,自然是一番寒暄,刀王歐文烈也算赫赫有名。能有如此強勁的高手相助,大家心裡都多了一份安全感。


  全部人落座大廳後,歐文烈一眼就看見了鄭寅清所拿的武器,立刻有些激動地道:「原來你就是我刀法的繼承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也已經從孩子長成大人了!」


  鄭寅清明顯怔了一下,隨後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歐文烈,他將面前之人與記憶中的人放在一塊,腦中的形象漸漸地重疊在一起,他不由震驚,脫口道:「師父?」


  「好好好!看你現在就知道功力深厚精純,想必已然掌握了為師的刀法吧?」歐文烈連說三個「好」字,以表示自己的激動。


  鄭寅清一臉激動,連忙行了師徒之禮,恭聲答道:「師父,現在我已經將整套烈雷刀法融會貫通了!」


  「好!」歐文烈眉開眼笑,心中是十分之欣慰,自己的徒弟成就越高,他就越自豪啊,看來自己當年的眼光著實不錯!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後,眾人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氣氛也沒有那麼凝重了。此時,單鳳儀身為楚家大婦,站起了嬌軀,環視了眾人後,才緩緩道:「今天十分感謝大家一起來救楚非雲,也就是我們姐妹的夫君!謝謝大家了!」


  頓了一下後,單鳳儀先講了一下現況,遂向眾人詢問該如何營救楚非雲。


  靜蓉師太微一沉吟後,才道:「如此說來,我們必須要智取才行!可是天牢內部,結構錯綜複雜,關押楚公子之地又有高手看護,恐怕要想不驚動守衛和禁軍而把人救出來,相當困難!危險性極高,稍有差池,我們必將成為甕中之鱉!」


  「哼!那就直接劫法場便可!」驀地,一聲冷哼從屋外傳來,但是根據在座眾人的判斷,對方根本遠未至屋外的院子,由此可見來人功力深厚。


  所有人均是一驚,眼中流露出一絲駭色,倒是夏初音眼中透出驚喜之色,連忙起身,激動地道:「師尊來了!」


  話音剛落,夏初音便嬌軀一晃,消失在門口。座中人,根本沒人知道楚非雲與碧清妍有關係,是以沒想到魔後竟然會親自前來,不由心中大為詫異。除了楚非雲的女人們毫不擔心,其他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當夏初音與魔後碧清妍雙雙進入屋內時,在座的男性都不禁為風華絕代的魔後所傾倒。被楚非雲雨露滋潤過後的碧清妍,比之以前更為明艷動人,美絕人寰,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成熟風韻加上那典雅華貴的雍容氣質,令她立刻成為在場所有女性中最為耀眼的一位。


  碧清妍對那些男人冷冷一哼,頓時彷彿炸雷一般在眾人耳旁響起。丁少傑與趙俊龍可是白道一派中人,對魔後威名可是如雷貫耳,再被碧清妍這麼一嚇,頓時冷汗直流,忙移開視線,正襟危坐。


  至於其他男人,比如武凝霜帶來的人,剛剛還一副呆滯沉迷之色,頓時就被嚇得遍體生寒,從頭涼至腳。


  這回可熱鬧了,正道魔門的人都湊在一起,就是為了救楚非雲。隨著碧清妍和夏初音進入後,只見媚三娘與破天槍古寒羽以及浪無情都來了。


  眾人都不由站起了身,浪無情冰冷的臉上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道:「我欠楚非雲一個人情,這次來救他,只是還他這個人情!」


  古寒羽還是那副懶洋洋的姿態,根本就不在意眾人,隨便地坐在一旁,拿起腰間掛著的酒壺,就灌了一大口美酒。


  「沒想到魔後親自駕臨!難道魔後也是為了來救楚非雲的嗎?」靜蓉心中吃驚不小,不過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怕碧清妍是另有目的而來,畢竟楚非雲與魔教關係不是很好,因為冥尊與邪君二人就經常找楚非雲麻煩,這事早已經傳開了。


  碧清妍在聽到「楚非雲」三個字後,眼中的冰冷似乎立刻被火熱所替代一般,唇角露出一絲令人為之目眩神迷的淺淺笑容。只聽她理所當然地道:「那當然了,本後的男人出了事,難道本後會袖手旁觀嗎?」


  「咯登」一聲,所有人都傻眼了,嘴巴張得老大,足以塞下一顆雞蛋。一石擊起千層浪,在場眾人全部呈現癡呆現象,大腦幾乎都處於當機狀態。魔後碧清妍這一句話,實在太具震撼力了!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4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風起雲湧(下)

  旭日東昇,時節已從春天走入夏天,炎熱的天氣,彷彿空氣也蒸騰起來。京城的大街上,所有人都換了薄衣衫,享受著那種清爽的感覺。


  艷陽高照,北方的空氣有些乾燥,不如南方這般濕潤。


  天牢之內,六扇門與獄卒交接班,由六扇門配合押送囚犯。一個獄卒,打開了牢房的鐵門。楚非雲背靠著牆坐在乾草上,臉上還是沒有任何波動,彷彿整個人都被一種黯然憂鬱所包圍,呈現出一種灰暗的色調。


  「楚大人,是該時候上路了……」那獄卒大約三十來歲,臉看起來有些惡相,不過人倒是不錯,他對楚非雲說話時,語氣還是很敬重的,顯然內心對楚非雲很是尊敬。


  楚非雲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眼神依舊空洞。那獄卒輕輕歎了一口氣,拿出一串鑰匙,為楚非雲打開了鐵鏈,只留下手腳上的鐐銬。隨即,就有兩個身穿精甲、龍行虎步的士兵進入牢房。


  「多有得罪了,楚大人!」世那兩個士兵先輕聲道,隨即將楚非雲拉起,架起他的雙臂,押出牢房。


  拖著手腳上的鐐銬,楚非雲被押送出陰暗潮濕的天牢,重新見到了光明。那耀眼的陽光,使他下意識地閉了閉雙眼。過了半晌,楚非雲才緩緩睜開眼睛,慢慢適應那刺眼的光線,鼻中也呼吸著溫暖清新的空氣。


  天牢之外,有大隊人馬正等在那裡。只見黑壓壓一片,全是身穿精良戰甲的士兵,殺氣騰騰,氣勢如山,若是普通人面對此情此景,必定心神大亂,生出懼意。可惜,這些外界事物,對於楚非雲的內心而言,根本掀不起任何波瀾。


  配合著士兵的動作,楚非雲上了囚車,只見那領著軍隊的將領,手一揮,大喝道:「出發!」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所有士兵的動作步伐幾乎完全一致,那聲音似乎能震懾人心。在這群優秀的士兵周圍,空氣一下子凝聚起來,形成肅殺沉寂的氛圍,連那些獄卒都有些膽寒起來。


  六扇門則分頭離開,他們的任務是配合守軍,順便監視。處決楚非雲,肯定會引來人劫法場,他們的職責就是配合這支精銳的禁軍。


  大部隊進發,朝皇城的玄武門進發。行軍速度不快,楚非雲坐在囚車內也不覺得顛簸。在玄武門之外便是一片空曠的地方,那裡早就拉起了巨大的紅色圍帳,圈出了一塊偌大的空地。


  圍帳之內,早有士兵搭建起了一個臨時高台,還有遮陽頂棚。一張長桌擺在高台之上,而在高台之前,則是行刑之地,是一個似正方形行刑台,距離地面約有三階高度,一名手提大刀的劊子手站在行刑台上,一身結實的肌肉,靜靜地散發著淡淡的殺氣,那把大刀上,有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輝,似在述說它的歷史。


  在行刑台兩邊,早有穿戰甲的士兵整齊排列著,一副副鎧甲在陽光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一把把長槍插在地面上。一陣和風吹來,帶來絲絲熱氣,地上些微塵土飛揚起來,還有幾片殘葉,隨著風飄蕩而過。


  執行此次行刑的是刑部侍郎,那是一個大約四十歲不到的乾瘦的中年男子,一身紅色官服,頭戴烏紗帽。他從圍帳開門的那處緩步進入,身後跟著一批護衛。


  刑部侍郎穩坐於高台之上,護衛們分站兩側。天空中的耀陽,將這片行刑之地鍍上了一層金色,但卻充滿一種濃重的哀涼蕭瑟意味。


  不久,遠遠傳來整齊的行軍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振聾發聵,氣勢駭人。整支隊伍停在圍帳之外,只見領軍之將兩手一擺,士兵們便開拔向圍帳兩邊而行,漸漸地將整個圍帳都包圍在中間,整個行刑場地,是守得滴水不漏,固若金湯,恐怕連一支蒼蠅也飛不進來、更飛不出去。


  那領軍將領,望向左右兩邊,輕喝道:「帶犯人進去!」


  兩個士兵出列,將楚非雲從囚車上押下來。楚非雲雙腳間的鐵鏈,在地上拖行,不斷發出「叮叮叮」的響聲。他身上的白色囚服也已經很髒了,一塊黑一塊灰,邋遢得像個乞丐,不復原來那瀟灑英俊的盜聖。


  失去記憶後的楚非雲,整個人都變得沉鬱起來,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傷害,才會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心靈保護起來。他的內心中,沒有一絲恐懼,或者說他現在對外界並無多大的關注,他的心被封印起來一般。


  邁著沉重的腳步,楚非雲被送上了行刑台,他的雙手被反扣在身後,還有一塊白板插在背上。如果是以前看到這塊牌子,可能楚非雲還會笑看著這塊木牌,因為與電視劇裡演得一樣,可是如今他卻親身體會,即使他已經失憶了,可那種哀傷悲苦之意還是漸漸溢向心房。


  兩個士兵將楚非雲押至行刑台之上,同時一用力,便將楚非雲的身體按下,他雙膝跪在行刑台上,頭微微下垂,散亂的長髮披下,遮住了臉的兩邊,也擋住了那雙沒有焦距的漆黑眸子……


  時間一分一妙地過去了,烈日當空,原本傾斜的影子,漸漸回歸到人的腳下。刑部侍郎一邊在遮陽棚下喝著清茶,驅散著那讓人有些難受的熱氣,一邊則不時抬頭望望天色。


  此時,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瞇眼凝視了天空片刻後,大聲宣佈道:「午時三刻已到,準備行刑!」


  劊子手上前一步,立於楚非雲身側,探手將他背後那塊白木牌抽出,隨後扔到一邊。劊子手慢慢舉起手中的大刀,陽光順著銀光閃爍的刀面,反射落在楚非雲身上。


  刑部侍郎手往桌上一探,拿出一塊行刑令牌,隨手一揚,朝天空拋去,同時輕喝一聲道:「行刑!」


  行刑令牌脫離刑部侍郎的手,甩出一道拋物線,令牌在空中不時打轉,它就是死神的召喚,當它落地之時,就會有一條生命逝去。劊子手斜舉著手中的大刀,雙目緊緊盯著那塊行刑令牌。


  「匡鐺」一聲,令牌掉在了行刑台之上。劊子手臉色一凝,正好順勢將刀向楚非雲的脖子斜切下去。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緩慢,大刀鋒利的刀刃,撕開了空氣,緩緩落向楚非雲。


  「刀下留人!」驀地,一聲厲喝破空傳來,由遠及近,聲振長空。


  劊子手明顯被這一聲喝所震,手中的動作呈現出一瞬間的遲滯。


  刑部侍郎聽到聲音後,也是嚇了一跳,忙喝道:「快行刑!」


  劊子手沒有再猶豫,突然加速砍去,不過就在瞬息間,一道銀光飛射而來,電光火石之間,就射中了劊子手的大刀。只聽「叮」一聲,大刀立時斷成兩截,前半截直接劃過幾個圈,一頭扎入木製的行刑台,剩下留在劊子手手中的半截則因為長度不夠的關係,從楚非雲脖子旁呼嘯而過,只切斷了他的一縷髮絲。


  「什麼人!」刑部侍郎滿臉驚駭之色,大呼小叫道。


  正當身穿戰甲的士兵們準備行動之際,幾條人影憑空竄出,輕鬆越過那一人半高開外的圍帳。同時從人影這個方向,傳來震天撕殺之聲。當那幾個人影落入行刑場中時,他們身後的圍帳也被撕破,開出幾個口子,一些身穿精良黑甲的士兵直接倒了進來。


  「大膽!竟然敢劫法場!」刑部侍郎臉上帶著驚色,見幾人如此囂張闖入,光明正大劫法場,頓時又氣得臉色鐵青,厲聲斥喝道。


  可惜來人卻理都不理他,沒有絲毫停留,直躍向行刑台,那劊子手頂多就力氣大點,根本沒有多少武功,見對方高來高去,就知道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嚇得面如土色,惟恐殺了自己,立時逃了開去。


  來人也不在意這個劊子手,直落到行刑台上。這才看清楚幾人,竟然是蒙著臉的單鳳儀、玉添香,還有音井嚴以及鄭寅清,最後一個人,居然是唐翔。剛才那一記精準無比的暗器便是由他射出。原來他知道了楚非雲出事,也是在前一天晚上才趕到,正好加入援救行動。


  單鳳儀眼中噙著淚水,為楚非雲鬆綁,口中語帶哽咽道:「夫君,我們來救你了!」


  玉添香和其他三人連忙將兩人圍在中間,與此同時,從出入口處,一大批精甲士兵如潮水般湧進法場,幾乎將裡外圍得水洩不通。


  「快抓住他們!」刑部侍郎一見自己這方有這麼多人,而且全是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禁軍,不由得心中有底,當下立馬喝道。


  可惜,這裡畢竟空間不大,雖然兩方人馬數量對比懸殊,但是別忘了,這裡有四個高手,外加一個暗器高手。而且,在這麼多敵人的包圍網中,最有利於鄭寅清與音井嚴的發揮,因為他們的招式大開大合,且威力大範圍廣。


  士兵們如洶湧的潮水般而來,手中的長槍形成了包圍網。鄭寅清與音井嚴哪還猶豫,二人如餓虎撲食般衝向人群,鄭寅清手中的長刀與音井嚴雙手握的單刃劍此時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對方雖然人多,可是互相之間很擠,難以發揮,而他們完全沒有顧慮,周圍都是敵人,立刻將內力提起,刀劍連砍,殺得人仰馬翻。


  在裡面幾人被包圍的同時,圍帳之外,也就是剛才幾人來的方向,原本守在這一面的禁軍士兵們也遇到了嚴重的打擊。魔後碧清妍與玉蝶夫人一馬當先,憑借她們深厚的功力,直入對方排兵佈陣的心腹之地。


  於兩位風華絕代的美人身後,只見柳月琴、夏初音、秦蒼瀾、青蓮等人緊隨其後,此時身邊到處都是敵人,所以她們可以毫無顧忌朝周圍使用大範圍的無差別攻擊,掌力劍風,橫掃一片。


  武凝霜、歐文烈以及武玫影,則帶著五仙教弟子使用各種毒,對付這些不會內功的士兵,雖然對方人多佔優勢,可也禁不起這種大範圍用毒,只可惜由於地方開闊,空氣流動所以要想使對方大範圍中毒較為困難,再者五仙教的毒藥大多毒性較猛,有傷天和,柳月琴她們是不可能讓他們使用那些毒的,所以使用的毒基本都是一些讓人軟弱無力或是具有迷藥效果之類的。


  趙俊龍與丁少傑怎麼說都是年輕一輩中的好手,二人互相配合,分別使出各自劍法,人擋殺人。丁少傑嵩山劍法高超,而趙俊龍更是不凡,拳出少林,劍歸華山,此言可不虛。


  來劫法場的人,基本都蒙面而來,因為柳月琴、靜蓉師太她們都有各自的師門,實在不宜露出真容,丁少傑亦是。至於鄭寅清和趙俊龍的父親都是朝中官員,他們更不能被人發現身份。至於五仙教的人,則無所謂,反正事後他們就都會回苗疆。


  刀王歐文烈可算是一代宗師,他自是不會蒙面,反正過了這麼多年,別說皇宮了,就是江湖上也沒多少人能認出他來。風華絕代、美絕人寰的碧清妍以及玉蝶夫人,她們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做蒙面這麼有失身份之事,不過她們還是在臉上戴了一層面紗,使得她們美艷動人的面容更多添一份朦朧神秘之感,引人遐想。


  歐文烈見狀,目光一凝,驀地拔地而起,兩手成刀勢,於半空一劃,兩道散發著藍芒的霸道刀氣,宛若實質般,硬是將人流截斷,引起一聲巨響,在地面上留下兩道又深又長的痕跡。


  這一招,果然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那些精銳的禁軍們雖然厲害,可是那也是整體配合,而且他們長期待在皇宮附近,哪有機會見識到如此強大的高手,頓時一陣心驚膽戰,冷汗從腦門處流淌下來。


  「衝散他們!」碧清妍見此情形,果斷地嬌喝一聲道。隨即,纖掌翻飛,羅袖飛舞,道道氣勁破開人群,玉足幾乎不點地,飛躍而過。


  眾人見狀,也加快腳步,同時後面的人開出一條道,為衝入法場救人的單鳳儀他們清理出一條逃跑的路。


  歐文烈不虧為一代刀王,他在所有人中功力最高,是以最先衝入圍帳之內。只見音井嚴與鄭寅清衝殺在人群之中,劍光閃爍,刀芒破空,地上倒著一片士兵,單鳳儀和玉添香則護著楚非雲,慢慢朝邊上靠攏,唐翔手中暗器無數,就像機關鎗般掃射向圍上來的士兵。


  歐文烈在空中就看清楚了局勢,心念急轉,已有定計,身子還未達至最高點,猛然喝道:「快靠過來!」


  場中五人一聽,也不管為什麼,立刻執行。音井嚴和鄭寅清發出一記猛招,掃倒一片後,立刻抽身回退,刀光劍影也頓時化為虛無。至於單鳳儀和玉添香則架起楚非雲,朝歐文烈那方向過去,唐翔護在她們身後,時刻警戒著,隨手釋放出暗器或一些毒藥。


  歐文烈一見禁軍士兵圍了上來,見下面五人也帶著楚非雲避過來,心中合計了一下,只在瞬間就出手了。刀王歐文烈憑借自身深厚的內力,無比霸道的刀法,在半空中,倏地提起掌刀,整條手臂在瞬間就像化為他的刀一般,從頭頂掠過,一刀隔空劈向下面。


  剎那間,一道極為壯觀的巨大藍色刀芒,憑空出現,帶著一股「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霸道氣勢當空劈來。刀芒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一種威壓,衝擊著人的心靈,當那道刀芒落在地面時,頓時化為無窮勁氣,周圍的禁軍士兵一個個像斷線的風箏般倒射出去,狂風呼嘯,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比鄭寅清剛才那招更長更深的駭人痕跡。


  飛沙走石,地裂如山,塵土飛揚。歐文烈這一招,還真是駭人聽聞,別人不知道,可是鄭寅清可是清楚瞭解,這是烈雷刀法最後一招「雷霆萬鈞」,而且歐文烈明顯是不想傷到人,所以並未用全力,只是利用霸道的刀勁製造強勁的威力與勁風,為他們解圍。


  圍帳此時已經徹底倒了,刑部侍郎被護衛們早就帶到了一旁,親眼目睹這一幕,不止他和他的護衛們被嚇得面如土色,就是那些被震飛躺倒地上的禁軍士兵們也都傻眼了,駭然之色溢於言表。


  「走!他們已經清理出一條路了,我們快離開!」歐文烈落地後,忙向玉添香他們道。現在煙塵瀰漫,視線模糊,正是為他們做好了掩護。


  果然,只見碧清妍和玉蝶夫人已經衝到他們附近,後面則是其他人,那裡的禁軍們早已躺倒一片,逃跑的路線他們早已設計好了,而且以他們的實力,好好配合,這麼些禁軍還不是對手。不過時間不等人,如果等禁軍大部隊趕來,恐怕他們再厲害,也是蟻多咬死象!


  「歐前輩,我們立刻撤離!要麻煩你們斷後了!」玉添香銀牙輕咬道。


  「放心,快走!交給我們就行了!」歐文烈豪爽一笑,充滿信心地道。


  五人一點頭,立刻朝通常的道路衝去,碧清妍與玉蝶夫人掃了他們一眼,便繼續飛掠而過,直接來到歐文烈身旁。三位超一流高手互相配合,就算禁軍人數較多,他們也能暫時拖一點時間,何況剛才歐文烈那招的威力,還真將一些人的膽給嚇破了。


  「不能讓犯人逃跑,否則軍法處置!」那帶軍將領此時見狀,忙鼓起一口氣,厲聲喝道。


  一聽到軍法處置,士兵們都想起來,自己是在軍隊中。軍人的天職,就是執行命令,而且就被這麼些人大敗整支軍隊,那實在是太丟軍人的臉,讓人看不起了,是以倒讓他們振作起來,提起長槍,一個個渾身帶著殺氣衝了過來。


  玉添香和單鳳儀架著楚非雲飛奔而去,與其他人打了個照面,他們並未過多交流,現在時間緊迫,救出人然後離開才是首要任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他們奔跑在其他人為他們清理出來的道路上時,原本正在後面幫忙的丁少傑與趙俊龍,卻遠遠地朝楚非雲他們衝了過來,而且臉上明顯帶著驚慌之色。


  「糟了!不知哪裡又殺出了大量禁軍!」趙俊龍遠遠地向玉添香等人喊道,語中焦急之意,一清二楚。


  當他話音剛落時,玉添香、單鳳儀、音井嚴、鄭寅清以及唐翔五人這才徹底明白那句話!因為就在這時,一陣殺聲傳來,只見一大群禁軍分別從玄武門的宮牆兩側包抄而來,同時兩邊都分出一部分走弧線,從外圍直繞過來,形成包夾圍攻之勢。


  人數之多,簡直令人咂舌,足有數千人甚至上萬人有餘,或許更多,畢竟保護皇城的禁軍足有十萬有餘。禁軍統一配備的裝備,形成一片,在玄武門外密密麻麻,遠遠望去似乎看不到頭一般。


  陣陣腳步聲傳來,不斷疊加起來,振聾發聵,聲勢駭人。就像電影《指環王》中那些魔獸兵大軍攻城那般,氣勢恢弘不說,更是殺氣漫天。


  「我的媽呀!還有完沒完,我幾乎都看不到隊伍的尾了!」音井嚴忍不住咂舌道,臉色也微微一變。


  「不止,似乎在不斷出兵,看來對方料到我們的逃跑路線,利用這裡寬闊的地形,以人數完全壓制我們!」鄭寅清眉頭緊皺,沉聲道。


  「沒有時間了,我們必須得馬上更改計劃,在這麼空曠的地方如果被他們包圍,恐怕我們今天都別想離開了!」與柳月琴一起趕至他們身旁的夏初音朝周圍一看,深吸一口氣,焦急地道。


  單鳳儀忽然福至心靈,忙抬起臉朝高大的宮牆望了一眼,一副有所得地道:「他們有張良計,我們也有過牆梯!翻過宮牆,我們直接穿過皇城走!」


  「對!現在禁軍大多數都出動圍剿我們,皇城內部的守衛力量有所松弱,而且利用裡面複雜的地形,我們要拜託他們要容易得多!」柳月琴聞言,眼中掠過一絲喜色,忙接口道。


  「不錯!他們人太多,裡面的道路雖然寬敞,但是絕對不夠他們這麼多人,這樣我們對付起來就容易得多!」丁少傑連連點頭道,手握拳,揚了揚。


  「事不宜遲,你們先帶楚非雲翻過宮牆,我們通知其他人,隨後就到!」趙俊龍決斷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稍有差池,就會陷入絕境。


  玉添香和單鳳儀先帶著楚非雲奔向高大的宮牆,剩下來的人,立刻分散向周圍跑去,打算立刻招呼大家翻過宮牆。單鳳儀和玉添香二女,從楚非雲腋下架住他,二女同時施力,彈身而起,帶著楚非雲飛牆而上,憑借她們的功力,多帶一個楚非雲也是游刃有餘。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4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城亂戰

  楚非雲被單鳳儀和玉添香夾帶著,隨兩女輕鬆攀上高高的宮牆,翻越而過。其他人收到鄭寅清幾人的叫喚,也立刻抽身回退,趁禁軍未到位,就立刻靠近宮牆,一個個使出輕功或者壁虎游牆功,高大的宮牆在武林高手們面前,就像低矮的圍牆一般。


  架著楚非雲率先落入宮牆內的兩女,先是關心地看了看楚非雲,可是見自己的男人依舊是一臉沉靜,似乎對外界事物漠不關心,心中也微有黯然,又有一陣絞痛。


  「快走!現在兵力都集中在玄武門附近,我們只要繞到朱雀門去,逃離的機會很大!」單鳳儀早就考慮好了,於是馬上對玉添香道。


  「好!」玉添香忙不迭點著螓首,見大家都翻過了宮牆,連忙和單鳳儀帶起楚非雲就跑。


  眾人緊隨其後,場中實力最強的三大高手,碧清妍、玉蝶夫人以及歐文烈紛紛殿後,阻截追兵。柳月琴和夏初音幾女則加快速度,憑借自身高超的輕功,為楚非雲開道。大批精銳禁軍從玄武門湧進來,因為人數太多,而宮門的大小是始終不變的,所以大部分人還在外面,不過對方畢竟是整體素質最高的皇城禁軍,在此種情況也保持著井然有序地進入,故速度不慢。


  歐文烈飛身阻敵,手刀揮出指無數藍色刀影,一道道強勁的刀氣,硬是攔住不少人。道路雖然寬敞,可最多也就能十幾人並肩而行罷了,歐文烈的刀法最適合這種環境,橫劈過去,將那些禁軍士兵震得人仰馬翻,連那製作精良的優質鎧甲都被刀氣所破,成了一塊塊廢銅爛鐵,死傷不少。


  因為原來的計劃有變,使得實際情況比預想得還要惡劣,所以為了能使救援行動成功,眾人下了重手,不再有更多顧忌。


  碧清妍到底是魔後,殺起人來,是毫不眨眼,只見她有若清風拂袖般,將禁軍士兵們一片片掃倒不說,天羅纏絲勁就像蜘蛛網般,使對方沒有辦法突破,而且那「蜘蛛網」還宛如鋒利的氣刃般,一時之間慘叫連連。


  靜蓉師太所率領的峨眉弟子以及五仙教眾則居中,利用人數優勢,消滅從三位高手手中脫離的漏網之魚。趙俊龍和丁少傑護在左右兩翼。


  鄭寅清和音井嚴緊隨柳月琴她們,因為從他們前進的方向上,也出現了不少皇城護衛軍,雖然人數不比尾隨的禁軍,可是依舊是不可小視的軍隊。


  「分頭干!看我們誰先清理乾淨!」鄭寅清故作輕鬆,似調侃著道。


  音井嚴爽朗大笑一聲,豪氣沖天道:「好!那我們就比比看,輸了的話,你就要請我們大吃一頓!」


  「沒問題!」鄭寅清打了個手勢,瀟灑地道。


  見兩人身處如此惡劣形勢之下,依舊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眾人也是較為佩服,不由各個豪興大發,紛紛發威,當真是有若猛虎下山。柳月琴和夏初音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這兩個大男人還真是很能搞氣氛,很能激發大家的熱血豪情。


  皇城之內,建築林立,處於中心的便是中原天朝的皇宮,富麗堂皇,瓊樓玉宇。在一條林蔭大道上,眾人又受到了一次阻擊,而且對方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很快就行成包夾之勢,情況堪憂。


  三位高手得分出大部分精力應付身後追擊而來的大量禁軍,所以無法騰出手來。所以靜蓉師太與武凝霜分別帶領峨眉弟子與五仙教眾,合力突擊,準備開出一條道來,讓單鳳儀和玉添香先帶楚非雲走。


  青蓮、武玫影,還有浪無情、趙俊龍、丁少傑,藍蝶、黃蝶也留下,他們武功較高,圍在楚非雲三人周圍,將他們護著出去。


  衝殺聲震天動地,只見整條道上全是人,密密麻麻,人流接踵而至,密不透風。只見來劫法場的眾人,很快就淹沒再人海之中。


  血光飛濺,卻是鄭寅清和音井嚴大開殺戒,以幾乎無可匹敵之姿,殺入人群之中,如狼入羊群。在這種人流混雜的時候,還有另一個人也真正發威,那便是破天槍古寒羽,之前他一直負責在後支援,並沒有大打出手,如今面對如此狀況,使得他的長槍有了絕大的優勢。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古寒羽的槍法威猛剛霸,兩手一抖,一記衝刺,便洞穿數名士兵,撞翻一片,有若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倒下去。他隨即大喝一聲,猛提真氣,貫注於長槍之上,一記「橫掃千軍」,暴烈的氣勁隨著長槍滾滾而來,掃平了一片。


  「哈!」古寒羽大喝一聲,腳下一點,手中長槍舞得令人眼花繚亂,槍影重重,在這種人滿為患的場合,長槍的優勢立時體現出來,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此時是他古寒羽大發神威之際。


  浪無情兩掌一震,排山倒海一般,推倒一堆人,回身一躍,落至單鳳儀身旁,大口喘著氣道:「人實在太多,不宜久戰!現在還是往皇宮方向衝去,繞過大軍直衝朱雀門,我們來斷後!再被他們圍下去,我們不被打死也會被累死!」


  單鳳儀當然明白,被如此多的人圍攻,就算是一向精力旺盛的鄭寅清和音井嚴二人都已經露出一絲疲態,功力稍弱者,諸如秦蒼瀾、青蓮他們則已經臉色通紅,大口喘著氣。


  「好!改道走,身後就麻煩諸位了!」單鳳儀銀牙咬著下唇,幾乎都快要咬出血來,狠了狠心道。


  「我們先送你們出去!」武玫影畢竟是老江湖了,心境平和冷靜得多,忙道,「我們用掌力送你們一程!」


  人群被硬生生衝出一道口子,是眾人努力的結果。武玫影見狀之下,嬌喝一聲道:「走!」


  圍在楚非雲三人身邊的大伙立刻互相出掌,抵在前面之人的後背上,掌力疊加,形成渾厚的力道,將三人推向了空中,一下子就橫空劃過一段距離,玉添香和單鳳儀運起輕功,幾乎踏風而行,同時向出掌,借助掌力達到反彈,力與力之間互相抵消,使得她們能再滑翔一段距離。


  當兩女心中一喜,就快掠過人群時,就在這時在林蔭大道旁的樓房頂上,驀地冒起成群成堆的弓箭手。剎時間,兩女心中一涼,她們正身處半空,無處借力,突然出現這麼多弓箭手,還真是要命。


  雖然三人腳下還有為數不少的士兵,可是他們都身穿鎧甲,戴著頭盔,並無太大危險。再者,那些都精英弓箭手,箭術精準不說,目標又都是空中的三人,所以就算沒射到,那些箭也會從士兵頭上飛過,就是落下來,那箭的威力也小很多,對於武裝齊全的士兵而言,構不成大威脅,而且估計這也是他們之前就已經佈置好的,看來還是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所有弓箭手都拉滿了弦,對準半空中的三人連續射出強勁的利箭,一連串的破空之聲響徹天際,奪命之箭如漫天花雨般,星羅棋布,幾乎不給空中的三人任何空隙。


  單鳳儀和玉添香是驚怒交加,眼見就要成功,哪想到對方竟然還暗藏一手。如果己方的人逃脫包圍,那些弓箭手也就沒有了顧慮,必會趁勢而出,將脫離的眾人射成刺蝟。不過因為兩女率先要帶楚非雲離開,弓箭手們也只有先下手為牆,畢竟楚非雲才是欽點要犯。


  玉添香兩張開羅袖,護在身前,連翻揮拂,釋放出真氣,將那些逼迫而來的利箭或格擋或卸開。單鳳儀空著的手,直接抽出寶劍,劍尖連顫,幻出數朵劍花,將來箭全部擋在身前。二女面對密集利箭形成的箭龍,毫不在意,守得滴水不漏。


  她們守得是不錯,可惜因為空中無法借力,又得花力氣就解決這麼多利箭,使得真氣不由為之一滯,三人的身形很快下落。不過二女哪有這麼容易放棄,玉足直接點下面密佈的人身上,踩著他們的腦袋或肩膀借力,就這麼飛速穿梭過去。


  與此同時,被圍困在中間的眾人,此時也是力有所不及,真氣消耗極大。歐文烈、碧清妍、玉蝶夫人三人內力深厚,也累得夠嗆,畢竟時刻都在用大範圍的招式攻擊,很消費體力和內力。


  眾人見到單鳳儀和玉添香已經帶著楚非雲快穿過去了,也不再繼續纏鬥。


  夏初音忙高聲嬌呼道:「踩著他們過去,注意頭上的箭!」


  「好!」眾人齊聲應道,一個個施展輕功,踩著士兵的腦袋和肩膀過去。


  那些弓箭手基本上都處二樓的位置,雖然眾人踩著士兵們過去,可是他們還是無所顧忌,利箭斜射而來。幸好眾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雖然除了要應付頭上的箭雨外,還要對付腳下士兵刺來的長槍,但都是勉強能自保,當然受傷的人也有,畢竟剛才已經連番惡戰過,武功較差內力較薄之人,還是有些撐不住了。


  「我靠!兩面夾擊,太狠了吧……」鄭寅清揮著長刀阻擋箭雨,腳下連點,時高時低,口中則不停地抱怨道。


  音井嚴兩把單刃劍迴旋連舞,把圍上來的長槍砍得滿地都是。其他人也是連忙跟上,邊擋邊行。畢竟眾人沒有楚非雲那般的功力,也沒有楚非雲那模仿乾坤大挪移或者太極拳來應付這些箭雨。


  忽然間,傳來一聲尖銳的「嗖」聲,只見樓頂上有一條排成直線的弓箭手,就像被什麼東西射穿了胸口般,從胸前的輕甲處爆出一團團血花,隨後便直接倒地,甚至屍體滾落下來。


  異變陡生,所以根本無人能及時反應過來。十數條人影,猛地從弓箭手身後竄起,那些人影紛紛出手,只見他們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卻只是獨獨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向那些弓箭手們,然後只見一道光芒從他們的手指射出,洞穿了那些弓箭手的身體。


  玉蝶夫人一見來人所使用之武功,脫口道:「穿雲指!」


  青蓮抬眼一望,見到其中一人,驚喜道:「陸少主!」


  不錯,來人正是陸家少主陸翔風,他帶著一批陸家好手前來援助,只聽一身錦服的陸翔風高聲回道:「抱歉!我們來晚了,幸好趕上了,你們快衝過去,弓箭手交給我們!」


  「好!」眾人見有援軍趕到,不由精神為之一振。大家都已經殺得夠嗆,衣服上都被濺了不少血,功力弱者已氣喘如牛,其他功力相對深一些的人,也已經臉上都是汗水,氣息混亂,胸前起伏不定。


  穿雲指不虧為絕學,這套陸家的獨門武功,而且這套武功的特性便是典型的以點破面,匯聚力量於一點之上,穿透性自是極大,那些弓箭手們在這些陸家好手面前,簡直不堪一擊,還未來得及射出箭,就被遠遠地洞穿了身體。


  沒了上面的箭雨騷擾,眾人自然輕鬆很多,三位超絕高手立時大顯神威。其他人互相合作,高高掠起,躍過腳下士兵的頭頂。不過對方也是反應不慢,立刻分流而行,分批尾追上去。


  弓箭手們本身就在空間較為狹小的樓頂上,而且排布得又很密集,所以他們連躲避的地方都沒,就這麼被陸家好手們一打就是一串,死傷比較慘重。


  單鳳儀和玉添香也顧不得身後,不過聽到那士氣大振的高聲應喝,也是微微放心。她們帶著楚非雲直向皇城中心的皇宮而去,眾人直衝皇城的朱雀門。一路上也算有些游勇散兵,不過數量不多,所以根本無法阻擋眾人前進的道路。


  「走最快的路線,多耽誤一會,就多一份被包圍的危險!」玉蝶夫人遠遠望著在前面的單鳳儀他們,使用千里傳音道。


  兩女聞言,也不多做考慮了,橫掠過那些石階圍欄,斜插向皇宮主殿旁側。連綿不絕地分佈著石階,還有一處較為空曠的廣場,兩女帶著楚非雲拖出一道虛影,閃電般飛奔在廣場上,後面遠處,眾人則阻擋著追兵,再遠遠望去,便是禁軍和皇城護衛軍,人多如蟻。


  救楚非雲的行動,似乎從一開始就被人算計到,諸如夏初音和柳月琴等心思敏捷之人,已經起了疑惑,只是形勢所迫,不得以而為之,因為大家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當楚非雲被人救出,從整座皇宮外圍逃跑時,在皇宮正殿,即皇帝上朝「辦公」所在的大殿上,身為中原天子的李玄華正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幽深,直直地望著殿門外的蔚藍天空。此時殿中並無任何人,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顯得冷冷清清。


  漸漸地,李玄華閉上了雙目,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複雜,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地長歎一口氣,帶著濃濃的無奈。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亂聲,管事太監急匆匆進了大殿,慌忙下跪行禮道:「皇上,太后來了!」


  「母后來了?讓母后進來吧!」李玄華有氣無力地應道,隨後揮了揮,便讓那管事太監下去。


  「不用了!哀家已經來了,還請皇上恕哀家擅自闖入的無禮之舉!」一身艷紅鳳袍,頭頂釵飾珠花的太后蕭婉儀,步姿雍容地進入了大殿,她身後跟著的宮女們都被留在了外面。


  李玄華勉強擠出一聲笑容,緩和道:「母后言重了,朕本來就只是在此冥想,圖個清靜罷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皇上!那哀家也開門見山說了,為什麼處決楚非雲這麼大的事,皇上也不和哀家商量一下呢?」太后蕭婉儀盡量保持著那雍容華貴的高傲姿態,以平靜的口吻說道。但是她的內心也是非常焦急,所以她可以肯定楚非雲的女人們還有他的兄弟朋友們肯定會出手救人,可她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原本蕭婉儀認為,李玄華是迫於朝中這麼多大臣的壓力而不得不下旨抓捕楚非雲,將他送入天牢,不過她沒想到李玄華竟然會如此突然地下旨處決楚非雲。她實在想不到,也不明白李玄華為什麼會這麼做。


  「其實朕也不想,可是為了穩定江山社稷,朕也是迫於無奈啊……」李玄華輕輕低下頭,一手捂在額頭,顯然有些疲憊。


  「皇上!哀家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做了個這麼突然的決定?皇上做這個決定前,只有柳太傅一改常態,時常進入宮中找皇上,難道說是……」蕭婉儀緊蹙著黛眉,步若蓮花,漸漸走近,當說到最後一句時,臉上明顯現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李玄華喟然長歎一聲,吃力地道:「正是太傅來提醒朕,如果這件事不能妥善解決,會給朝廷的穩固以及皇權的集中,帶來惡劣的影響。原本先皇在世時,已經把大臣派系之間的爭鬥,巧妙地安排好了,讓他們互相牽制,可是這次楚非雲動作搞得太大,使得各派系都受到了損失,而且連楚非雲殺害兵部侍郎季東行,都是鐵證如山,更有一批賑災銀款失蹤,矛頭都指向楚非雲,朕難道又能不顧眾大臣而袒護楚非雲嗎?」


  蕭婉儀聽了後,心中早已駭然,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好在她立刻就掩飾住了,而李玄華也在黯然神傷,是以並未注意到這一切。蕭婉儀只是微垂著螓首,默然不語,畢竟她是皇家中人,雖然她確實很迷戀楚非雲,可是身為一國太后,有著太大的責任,她的理智又緊緊地控制著大腦,她銀牙輕咬下唇,幾乎都要咬出血來。


  「此次的主意,是太傅所出,同時太傅也料到必會有人來營救楚非雲,所以太傅早就預算了一切,安排了天羅地網,恐怕這次他們都會身首異處,在劫難逃!」李玄華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沉聲說道。


  頓時,蕭婉儀如遭雷劈,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神木然地盯著地面,只覺得心臟忽然之間也停止了跳動,呼吸有些困難。一切就都會這麼結束,楚非雲真的是必死無疑了嗎?


  「皇上……」管事太監那尖尖的刺耳聲音,又響了起來。


  李玄華心中正有股悶心,見那管事太監又跑進來,神色間已有慍色,不耐煩地道:「又怎麼了?在大殿之上,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奴才該死!可是皇上,蘇清柔蘇大家她不顧衛士阻攔,直闖大殿而來!」管事太監尖著喉嚨,卑躬屈膝,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誠惶誠恐地道。


  「什麼?」李玄華愕然道,同時心中一突。


  此時,遠遠望向殿外的漫長石階,蘇清柔嬌弱玲瓏的身軀,在這片恢弘壯闊的巨殿瓊樓中顯得格外突兀。她一身潔白羅裙,秀髮挽在腦後,清雅的氣質散發出一種高貴聖潔。


  蘇清柔那原本清純中帶著一絲獨特嫵媚的臉蛋,此時儘是一片決然剛毅之色,似乎已經做了一個不容改變的決定。她腳步沉重地踏至殿中。李玄華也情不自禁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慢慢走下龍儀所在金台。


  「撲通」一聲,蘇清柔剛站定在李玄患五步開外,就直直地跪了下來。


  太后蕭婉儀深深地凝視著蘇清柔,女人總是瞭解女人,她似乎能感受到蘇清柔的情感,連她的內心也有種隱隱被感染的趨向。


  「清柔,你這是幹嗎?」李玄華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蘇清柔垂著螓首,語含堅定,似不容反駁一般,無比平靜地道:「皇上,清柔請求皇上下旨赦免楚非雲,放他一馬,讓他離開!只要皇上肯放楚非雲一馬,清柔願意一輩子留在宮中,不踏出宮門半步!」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連蕭婉儀都是眼中帶著不敢置信以及一絲複雜難明之色,深深地凝視著蘇清柔。蘇清柔的執著堅定,令人佩服,而她為了楚非雲而做出如此請求,誰都明白,她對楚非雲的那份情意有多濃多深。


  李玄華確實很喜歡蘇清柔,無論是她清雅脫俗、天生麗質的外貌,還是她內在的涵養,都讓他深深著迷。可是李玄華聽得出來,感受得出來,蘇清柔對楚非雲有著多麼深的感情,當真可謂用情比天高來形容,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幸福來交換,只為了救他一命。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5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生是死

  空曠的廣場上,就只有單鳳儀和玉添香架著楚非雲在跑,其他人基本都還在阻截窮追猛趕的大批禁軍與護衛軍。眼見三人可以在極短時間內,直穿過廣場趕向朱雀門,可惜老天爺似乎並不想就這麼便宜地放過楚非雲。


  異變陡生,一道強橫無比的月牙形劍氣劈來,目標正是楚非雲。兩女如今的功力,因為楚非雲的雙修關係,早已非昔日可比。面對突然襲來的劍氣,她們配合得非常默契,只見單鳳儀放開架著楚非雲的玉手,閃電般拔出寶劍,面對凌厲的劍氣,毫無畏懼地出手迎上。


  玉添香在單鳳儀鬆手之際,就立刻手腕一提,將楚非雲往後一帶,憑空倒移,同時另一隻手輕輕一揚,羅袖飄舞,阻擋在身前,形成一片真氣護罩。在玉添香作好防禦之時,單鳳儀也是一劍壓向劍氣,頓時氣流就像爆炸般,擴散開來,古老而厚重的石地,也變得粉碎,坑坑窪窪,塵煙瀰漫,漫天飛舞。


  視線完全被濃煙阻擋了,但是單鳳儀對氣機的感應,卻告訴她自己,有人前來。她不由凝神靜氣,凝聚功力於雙目之上,勉強看見幾道人影從空中落下,心中不由一緊。玉添香羅袖一抖,掃出一片勁風,吹散那些煙塵。


  風吹煙散,單鳳儀已經看清來人,卻是唐威、宮本清十郎、拓拔峰,而且居然還有冷傲魂和西域毒王!


  玉添香見狀,也是臉色一變人,現在情況變得糟糕起來。因為她發現,宮本清十郎、拓拔峰二人,眼中一片渾濁,沒有絲毫生氣,以她的經驗來判斷,便知二人可能神智不清,受人控制也說不定,聯想到西域毒王的出現,自是可猜測正是因為他的藥物才能控制著兩人。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冷傲魂與楚非雲相來有過節,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一度還真讓人以為他銷聲匿跡了。再看唐威,那一臉冷傲之色,眼中儘是嘲諷之意。


  「唐威,原來是你帶走了拓拔峰和宮本,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混進來,想要對付我們!」單鳳儀冰雪聰明,幾乎是瞬間便想到了這些,對著唐威怒目而視道。


  「只怪你們警惕性不夠,本來我是打算直接除掉楚非雲,可惜他武功太高,連毒也不怕,之後又東奔西跑,我卻連下手機會也沒有,真是可惜了!主人後來改變了計劃,我也只好帶走他們,不然有那麼多高手在你們身旁,那可不好對付!」唐威一改以往那派和善,臉孔變得猙獰起來,口中冷笑著道。


  「冷傲魂,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的?難道說,你們現在是一夥的了?你們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一定要致夫君於死地?」玉添香不等單鳳儀開口,目光直視冷傲魂這個令人意外的傢伙,冷靜地沉聲問道。


  冷傲魂一副慵懶毫不在意的神態,冷冷地望著對面的三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地道:「良禽擇木而棲!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楚非雲竟然有這麼厲害,七煞樓那麼多高手都要不了他的命,連我師父厲敖也一同陪了進去!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再在他手下混了,因為我有了更好的選擇,哈哈哈哈哈……」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必須立刻殺了楚非雲,不能讓他再活著!」唐威皺起眉頭道,他已經給西域毒王打了個滅口的眼色。他也清楚,如果繼續被拖下去,萬一後面阻擋追兵的其他高手追上來,那到時要再殺楚非雲就難了,現在只有兩個女人護在楚非雲身邊,乃是最好的時機,趁亂而為,趁你病要你命!


  也不知西域毒王是如何辦到的,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兩個劍術高手,立時拔劍而出。在西域毒王一聲輕喝下,便如餓虎撲食般朝兩女攻去,手張長劍揮舞,凌厲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而且完全不留半分力,著實是不顧死活的硬拚打法。


  本來以單鳳儀和玉添香的功力,再加上九陰神功,完全不怕兩人。可現在的問題是,她們不止要應付兩個高手,還得護著楚非雲,並且得時刻關注還未出手的冷傲魂以及唐威,甚至是西域毒王。


  冷傲魂如今眼中神光內斂,顯然功力大有精進,已不是當初那般,大意不得。唐威是唐門中人,暗器手法自然高超,兩女自問不像她們的夫君楚非雲般,憑著過硬的護體真氣便可不懼怕任何暗器。至於西域毒王那也是個大麻煩,對方用毒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現在形勢已經極其惡劣。


  拓拔峰與宮本清十郎均是雙眼通紅,渾身儘是懾人的殺氣,就如同兇猛的野獸般。單鳳儀只好以退守之姿,回到玉添香他們身旁。兩女此時只得使出渾身解數對付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可是兩人所走的劍術風格均是快速霸道的狠辣型,劍劍奪命,每一劍都是硬碰硬,害得兩女也只得提起渾身內力抵抗。


  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的目標是楚非雲,兩把鋒利的長劍根本毫無花俏,直劈向楚非雲胸口心臟處。單鳳儀想也不想,提起十二成功力,硬是橫劍擋在楚非雲身前。頓時發出一記震耳欲聾的響聲,而且很是沉悶。


  兩人的長劍砍在單鳳儀的寶劍上,入劍三分,還有些碎屑落下。單鳳儀憑借自己雙修得來的內力,還是堪堪抵擋住了兩位高手的重擊。可惜她自己也不好受,不只虎口震痛,手臂發麻,而且也受了一些內傷,胸口起伏不定。


  單論內力,她可能比之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中任何一人還要強一些,可是現在他們是二人聯手攻擊,同時更是借勢而下,相比單鳳儀被動防守,不止要輕鬆,更能完全發揮力道。因為二女要顧忌到楚非雲的安危,所以對付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時,無法使用全力,她們有太多顧忌,最重要的是,由於對方沒有自己的意識,只知追著楚非雲猛砍,她們連圍魏救趙也做不到,當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見到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未能立刻成功,唐威也有些著急起來,畢竟時間不等人,拖下去對他們可不利,必須現在拿下。於是他馬上對冷傲魂道:「你快點上去幫忙,立刻殺了楚非雲!」


  冷傲魂聽見唐威的吩咐,眼中閃過一抹慍色,但是臉上卻不露聲色,他將這一切都隱藏得很深。所以冷傲魂應了一聲後,便立刻提掌攻去,人影一閃即逝,眨眼間就已欺身靠近正被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圍攻的兩女。


  原本兩女應付兩個狀若發狂的劍術高手,就已經顯得十分之吃力了,她們攻又攻不來,打得很是縛手縛腳,消耗自然很大。現在冷傲魂這個高手又加入戰局,使得兩女壓力陡然翻了一倍。


  由於有了冷傲魂加入,兩女與楚非雲可謂是險象環生,頻頻遇險不說,兩女已經快抵擋不住了。幾息之間,就已呈現落敗之勢,可也就在這時,有一個人突然趕到,一柄細細長長、造型獨特的長劍,忽然插入兩方之間,憑借精湛的劍術和深厚的內力,借偷襲之機,硬是將兩方之人分開。


  來人一個閃身便擋在兩女身前,手張細劍一幻,遙遙指著冷傲魂他們。


  兩女乍一看清來人,先是驚詫,後是驚喜,單鳳儀更是脫口輕聲叫道:「莫前輩!」


  不錯,來人正是衡山掌門莫遷,之前他並未過多出手,因為不需要,後來形勢轉變,他四處幫人解圍。其他三大高手必須得花更多精力去抵擋那潮水般的敵兵,所以莫遷就選擇從旁協助。


  因為如此,莫遷反而沒有被眾多士兵圍困住,而他也遠遠注意到帶著楚非雲逃跑的單鳳儀和玉添香已經出了事,當下便一個人先朝她們這裡趕過來,於是正好趕上兩女快抵擋不住之際。


  「多謝莫掌門前來相助!」玉添香也低聲謝道,心中稍安,有莫遷在,至少她們還有一拼之力。


  此時兩女臉上嫣紅一片,嬌喘連連,香汗淋漓,嬌挺的酥胸也是起伏不定,顫巍巍。幸好她們功力較深,微微調息了一下便恢復正常,但是已消耗的,卻不是這麼容易能補充回來,但是有莫遷相幫,她們勝算大很多了。


  冷傲魂冷哼一聲,不屑道:「多了一個高手也改變不了結局!上!」


  一聲令下,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就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人般,又衝向面前的敵人,手中長劍揮舞,暴射出一團劍芒,圍繞著他們的身周,漫天的劍影劈頭蓋來。莫遷和兩女立時提起全身的功力,迎了上去,四把劍交織在一切,陣陣破空聲傳來,還有清脆的金屬碰撞之聲,地面上不斷地多出道道痕跡,碎石裂地,塵屑漫天。


  玉添香則應付著冷傲魂,雖然冷傲魂現在確實強了許多,可是論整體實力,他還未及玉添香,是以玉添香還是招架得住,纖掌翻飛,不斷逼開冷傲魂。冷傲魂心中冷哼,可是出手卻偏偏保留幾分力,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之色,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戰況一時十分混亂,六人打得難分難解。說時遲,那時快,當六人混戰成一團的剎那,倏地,一條人影憑空閃現,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驀地那人影遞出一掌,直拍向莫遷,那渾厚的掌力,還有一股非常冰冷,似乎毫無感情的肅殺之感。


  莫遷還真是大吃了一驚,臉色微變。拓拔峰凌厲狠辣的長劍直削向莫遷的腦袋,落入這般險境莫遷雖驚不亂。他腳步一幻,將身子硬是一扯,拓拔峰的長劍劃過他的胸口,頓時留下一道長而深的劍痕,鮮血直流,但也只是外傷,還不致命。借拓拔峰的劍勢已老之際,莫遷凝聚十二分功力於雙掌,對上那道身處半空之中的人影。


  勁氣暴烈,兩個內力深厚的高手比拚內力所產生的威力最是驚人。莫遷被對方一掌震得直退五步開外,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喉頭一甜,咬牙忍住沒有吐出血來。而那道人影也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到三步開外。


  比拚內力而引起的強大氣勁,肆虐四周,硬是周圍的平整成方的一塊塊石板給炸得粉碎。拓拔峰和宮本清十郎也被那股力量給震開,至於冷傲魂早就收招,避之一旁。兩女撐開護體真氣,將楚非雲護在中間。


  那道人影也漸漸讓莫遷他們看清楚,單鳳儀和玉添香倒是頗為意外,因為來人是徐逸塵!說起來,她們還是見過徐逸塵的,誰讓徐逸塵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多情公子呢,迷戀他的女人可多了呢,當然對於她們而言,徐逸塵再英俊也不感興趣。


  「徐逸塵?你怎麼會在這裡?」莫遷也是老江湖,怎麼會認不得這多情公子。只是如今的徐逸塵滿臉都是冰冷之色,冷漠異常,拒人於千里之外,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與以前那溫文爾雅、風度極佳的多情公子,怎麼都搭不上邊。


  「徐逸塵,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也要殺楚非雲?」莫遷凝聲問道,眼中已不復剛才的詫異,只留下殺意,雖然他受了內傷,但是並不嚴重,不過徐逸塵的功力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比他要高出一籌,心中不由有些凝重起來。


  「徐逸塵,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小人,想要我們夫君的命,那就得先殺了我們才行!」單鳳儀長劍一揚,目光堅定地冷冷凝視著徐逸塵,一張俏臉上滿是寒霜,眼中殺機盡現,她從來沒有過這麼想殺死一個人!


  玉添香自然不會落後,冷冷哼了一聲,視線落在徐逸塵他們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她自然看得出來,這徐逸塵明顯功力比莫遷還高一籌,現在他們真的是九死一生。只要能保護自己心愛的男人,就算玉石俱焚,她也再所不惜。


  「楚非雲,他必須要死在這裡……」徐逸塵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口中淡淡地道。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平淡如水,就像一台冰冷的機器般。


  其他人還未來得及說話,徐逸塵就出手了,毫無徵兆。他修煉了《葬花決》後,功力是飛速精進,如今已是超一流行列的高手。利用摒棄感情,到達無心之境,心無旁騖,更無一絲可擾亂人心神的雜念,自然可以使功力在短時間內飛速提升,可是後面修煉起來,卻是精進十分緩慢,無論武道,甚至天道,都是尋求自然,如果連身為人的本源感情都拋棄了,又如何去達到那自然的境界呢?


  「徐逸塵!」就在此時,兩聲嬌喝傳來,其中一個語中夾雜著無邊的憤怒,另一個則是無比的寒意。


  只見兩道婀娜的倩影落到楚非雲身前,生生擋住了徐逸塵的進攻方向。徐逸塵聽見其中一個聲音時,驀地渾身不看察地微微一震,毫無生氣的眼神,也掀起一絲波瀾,令他原本凝守的無心境界,頓時出現了一絲破綻,不得不暫時收招回退。


  毋庸置疑,能讓徐逸塵的心境出現破綻之人,自然只有柳月琴這個飄渺心閣的傳人了。至於另外一個憤怒的女人,或者說女孩,當然就是夏初音了!


  「徐逸塵,沒想到你也會與他們同流合污!你想殺非雲,我一定會先殺了你!」夏初音滿腔的怒火,咬牙切齒地道。她的目光中就像能噴射出火焰般,但是臉上卻可怕得沒有任何異樣表情。


  柳月琴站在夏初音身旁,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徐逸塵,她沒想到徐逸塵竟然會想殺楚非雲。無論如何,柳月琴始終是個女人,在面對愛人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將心愛之人考慮得最為重要,現在徐逸塵要殺楚非雲,她就會把他看作敵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難道你就這麼愛楚非雲?我一直陪伴著你,從未奢侈地想得到過你,只想就這麼陪伴著你,可是你為什麼會愛上楚非雲,還拋開一切和她在一起?」徐逸塵怎麼會認不出柳月琴的聲音呢,是以他眼中產生絲絲波動,語氣雖然平淡,卻偏偏帶著一份深沉的痛苦道。


  柳月琴知他認出自己,但也不在此問題上糾纏,用自己古井不波卻非常清冷的語調道:「你要傷害我的男人,那麼你就是我的敵人……」


  夏初音倒微微詫異,偷偷瞥了眼柳月琴,她也沒想到柳月琴倒是大方承認,而且還說得這麼精闢。這倒讓她對柳月琴的魄力不由有些佩服,同時又有些責怪自己當時想不開就這麼離開了楚非雲,不然有可能現在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搞到這個地步。


  徐逸塵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同時那無心之境因為柳月琴的話而受到刺激,變得冰冷起來,他眼中也不再有一絲感情,《葬花決》,葬花無情落葉飛。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我無情!」徐逸塵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形成一種冷厲蕭瑟,彷彿如絲線般纏繞在他身周。


  幾乎是在同時,眾人都感覺到徐逸塵的功力突然提升,冷傲魂眼睛一轉,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腳下輕輕挪開。夏初音感受到徐逸塵的氣機,忙提起功力,一掌拍去。徐逸塵居然形如鬼魅一般,錯開身影,避過夏初音,朝柳月琴攻去,渾厚的掌力直接襲向柳月琴,蘊涵著無邊的冰冷殺意!


  柳月琴也是一時大驚,隨即皓月劍一擺,精妙的劍招,隨心所欲變幻出來,這一劍有若閃電般,斜削過去,似乎要將徐逸塵的手臂砍下。


  莫遷雖然想阻止,可惜卻有心無力。至於單鳳儀和玉添香也是沒想到,徐逸塵喜歡柳月琴,這在江湖上不是什麼秘密,可是見他今日卻由愛生恨,下如此重手突然要殺柳月琴,也是她們所料不及。


  可是,事情卻並不是這樣,徐逸塵手掌一幻,手臂一震,居然將手臂貼上柳月琴的皓月劍,真氣包裹住他的手,就這麼硬生生抓住她的皓月劍。隨即,徐逸塵雙眼射出濃濃的殺意,手臂用力,柳月琴被迫身子被他一帶,微微側開,徐逸塵這才真正出手,一掌遞出,使出《葬花決》最高層心法才能施展的絕招——葬花無情!


  不過這一掌卻是的目標不是柳月琴,而是楚非雲!單鳳儀和玉添香頓時驚怒交加,柳月琴和夏初音也是花容失色。因為她們都沒有想到,徐逸塵的真正目標確是已經沒有任何力量的楚非雲。


  單鳳儀一劍斜刺而去,直接刺在徐逸塵的肩頭,射出一道血箭。玉添香則想也不想一掌打在他的手臂上,試圖改變他的攻擊方向。可惜徐逸塵受傷了也沒有感覺,那眼神中只有冰冷與黑暗,他硬生生接了兩女的攻擊,雖然也被她們影響到了自己的這一掌,但是他還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掌勢,葬花無情威力極大,就像有一股漩渦般,更像一個無底的黑洞,能吞噬一切,而這一掌正好打在楚非雲丹田處。


  楚非雲只覺得小腹裡不知道什麼東西突然爆炸了一半,然後有一股力量,衝擊著他的全身經脈。身軀巨震之下,楚非雲臉上盡現痛苦之色,幾乎要抽搐一般,驀地「哇」一聲,噴出一大口血,染紅了胸前衣襟,身體就像個皮球般,被徐逸塵這一掌的威力,打得掙脫了兩女的扶持,倒射出去,狠狠地砸到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地上還留著點點血紅,是楚非雲人在空中,口中落下的鮮血,就像一朵朵艷麗的鮮花,在清一色的古老石板地上,顯得猶為突兀,展現出一種近乎殘酷的美麗……


  「夫君!」


  「非雲!」


  四個女人淒厲地呼喚道,女人是水做的,她們的眼淚就像斷線的風箏般,飛濺在地上。單鳳儀和玉添香含憤出手,十二成功力直接打在還未緩過神的徐逸塵的身上,將他也一記打成重傷。徐逸塵本身並未達到《葬花決》最高一層,是以使出剛才那招「葬花無情」,已經消耗了他全身的功力,但是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除非真是大羅金仙下凡,否則楚非雲必死無疑!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6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奇跡再現

  「非雲!」


  「夫君!」


  幾個淒厲的叫聲響起,四個美女如飛蛾撲火般,直撲向倒在地上的楚非雲。與此同時,莫遷卻忽然出手,那柄細長的劍化為一道華光,劍招無比刁鑽狠厲地直取唐威以及站在他身旁的西域毒王。


  唐威和西域毒王雖然武功並不高,但是自保有餘,當下正要躲避,先逃為上策。可是,就在這時,冷傲魂驀地眼中閃過一抹冷芒,竟然出手偷襲了唐威和西域毒王,兩掌分別打在他們背後,雖然並未用上多少分力,但是卻使得他們失去了逃跑的機會,迎面而來便是莫遷那狠辣的一劍。


  鮮血飛濺,唐威和西域毒王根本沒想到會慘死在此處,更沒有想到冷傲魂會出手偷襲他們。所以當兩人倒地的時候,那兩雙眼睛仍然透著不甘與不可置信。倒是冷傲魂,卻是借勢逃離了莫遷的追擊範圍,身影倒射出去。


  莫遷強行壓制內傷,使出這應一劍,此時終於忍不住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


  冷傲魂脫離追擊範圍後,反而冷冷笑了起來,頗為玩味地道:「有意思!我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那個人會害怕楚非雲了,因為楚非雲是一個最能創造奇跡的人,他害怕楚非雲創造奇跡!他有所顧忌,只得利用別人來消滅楚非雲這個潛在的危害,我真的很想看看結局到底會是如何,哈哈哈哈……」


  笑聲一落,冷傲魂就已逃之夭夭,幾個起落就不見人影。莫遷聽了他的話後,更多的是不解。冷傲魂能活到現在,確實是個心計城府極深之人,恐怕比之冥尊厲敖更勝一籌,而且他似乎知道了一些隱情,無論真的是為了他話中的緣由,還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總之冷傲魂又活了下來。


  莫遷也是無能為力,只得看著他離開,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楚非雲!


  原本被打成重傷的徐逸塵卻突然翻身而起,頭也不會地破空掠去,只是在半空中回望了楚非雲一眼,那眼神中充滿冰冷的殺意。他雖然被單鳳儀和玉添香打傷,但是他是故意借勢退開,只要對方的注意力一被楚非雲分散開來,他就能立刻遁走。


  不過徐逸塵的打算雖好,卻被心中懷恨的柳月琴留意到了,只見她含憤擲出皓月劍,居然是用上全部功力,而且出手時機非常之精準。徐逸塵受了嚴重的內傷只能勉強逃跑,卻沒想到,柳月琴此時恨意濤天,定要取他性命,那一劍從他後背刺穿。徐逸塵眼中有著濃烈的不甘,更有無限淒楚,竟然最後殺死他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其他三女憤恨,卻來不及出手,幸好柳月琴夠冷靜,留了心眼。可惜楚非雲此時儼然已經身受重傷,氣若游絲。他已經昏迷,躺在單鳳儀的懷中,那微弱的氣息,彷彿預示著他隨時可能就這麼離開人世。


  單鳳儀、玉添香、柳月琴、夏初音四女就這麼跌坐在一起,眼中一個個都噙著淚水,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滑過臉蛋落在地上。不斷有鮮血從楚非雲的嘴角湧出,根本止也止不住,看得四女肝膽俱裂,柔腸寸斷。


  單鳳儀不停地拿自己的手為楚非雲抹去嘴角的鮮血,她的手都被那鮮紅的顏色所染。她雙眼無神,兩行清淚就這麼流淌著,口中喃喃道:「夫君,你答應過我們要一起歸隱,好好過那神仙般的逍遙日子,難道你就這麼丟下我們不管嗎?」


  玉添香淒厲地笑了起來,雖然笑容很是驚心動魄,但是此時卻給人只有無比淒楚哀涼之感,她的心已經冰冷了,玉手顫抖地撫摸著愛人的臉龐,低泣道:「夫君,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的生命,你教會了我很多,給了我幸福,可是你不能就這麼離開我們……」


  夏初音抓著楚非雲的手,已經痛哭流涕不已,聲音哽咽:「非雲,我不會再離開你了,真的不會了……你不要走……」


  柳月琴的柔荑抵在楚非雲後背,緩緩渡入真氣,保護著他的心脈,可惜她還是感覺到楚非雲的生命在漸漸流失,她不知道這麼渡真氣能讓自己深愛的男人支撐多久,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會放棄。她沒有說話,但是她那心碎的眼神已經透露出她內心的情感。


  莫遷一手撐著劍,拄在地上,緩緩抬頭仰望天空,以一種只有自己才聽得清楚的聲音,輕歎道:「難道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嗎?」


  一群人影靠近,卻是其他人紛紛趕到,而追兵也不慢,緊隨其後。可是當眾人奇怪為什麼四女還不帶楚非雲先走,等一靠近才發現,楚非雲竟然就這麼躺在單鳳儀懷中,四女則是潸然淚下,淚雨綿綿,不由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突。


  秦蒼瀾、青蓮、武凝霜、玉蝶夫人、碧清妍以及藍黃二蝶、媚三娘她們,全是一時間呆楞住了,如遭雷劈,剎那間悲從中來。秦蒼瀾、青蓮已經什麼也不顧,一下子就跪在楚非雲身旁,滂沱淚雨而下。


  能保持平靜的只有玉蝶夫人和魔後碧清妍,但是這也僅僅是表面而已,她們內心的悲苦淒楚已是無法形容,只是她們已非單純少女,臉上較少出現情感波動。但是她們的明眸卻深深地出賣了她們,那裡隱藏著太多複雜難明的情感。


  音井嚴和鄭寅清二人剛上前就見到這副情景後,不由呆在原地,鄭寅清勉強笑了笑道:「喂!臭小子,別玩了,這一點都不好玩啊,你想我們啊?沒那麼容易,我可不會就這麼簡單地上你的當啊!」


  話雖說如此,可是鄭寅清越說眼睛越紅,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見到自己的好兄弟竟然傷成這樣,還有周圍幾女的面容,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音井嚴艱澀地道:「不錯,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你不可以這麼懶,把什麼事都丟給我們啊!」


  其他來一起來救楚非雲的眾人,全部都沉默了。浪無情深深地望了楚非雲一眼,微微黯然移開視線。一陣振聾發聵的腳步聲傳來,不止身後的追兵而至,連前方都出現了一支禁軍,很快所有人都被軍隊團團包圍住,但是士兵們並未發動攻擊,只是將這些劫法場的犯人圍在中間,因為他們已成甕中之鱉。


  所有人都沉默了,偌大的廣場之上,偏偏安靜得連呼吸聲也能聽得清楚,十分之詭異。


  驀然,一個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只見一身龍袍的李玄華在一大隊大內高手的護衛下,高高的石階上走了下來。在場所有禁軍與皇城護衛軍全部單膝下跪,高聲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包圍的眾人,自然無人行禮,他們都是武林中很有骨氣之人,此時此刻哪還會再行禮。各個都只是維持原來的姿態。幾女依舊跪坐在楚非雲身邊,默默地流著眼淚,她們都是江湖兒女,也許她們很堅強,但是也許她們也很脆弱。


  李玄華在大內高手的護衛下,走下了石階,士兵們分了開來,在中間開出了一條通道,李玄華兩手放在背後,慢慢踱步而至,在七、八步開外站定。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沒有想到,竟然會搞成這樣,難道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局嗎?


  碧清妍目光如炬,冷冷直視著李玄華,她心中已生殺意,而玉蝶夫人倒是輕輕拉住了她的柔荑,以眼色示意了一下楚非雲。碧清妍這才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目,她知道玉蝶夫人的意思,如果她真的殺了皇帝,那麼別說他們了,楚非雲肯定必死無疑,如果能離開,也許還有救治楚非雲的一線希望。


  「皇上!」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原本那片刻的沉靜。


  只見賢親王大步而來,他身後還跟著禮部尚書鄭謙、刑部尚書趙宗國,還有今科狀元公孫羽、榜眼楊清風,以及王君豪、古隨風,甚至一些其他朝臣。


  「皇叔……」李玄華歎了口氣道。


  賢親王帶著身後的人站定,當先下跪,鄭謙他們全部順勢跪下。只聽賢親王正色道:「懇請皇上開恩,放楚非雲一馬!」


  「皇叔你們……」李玄華深吸一口氣,深深地望著這些朝臣們。


  此時倒是公孫羽發話道:「皇上!楚非雲為江山社稷所做貢獻之大,該可功過相抵,何況現在他已成廢人,還請皇上從輕發落,放過楚非雲!」


  「皇上,楚大人一心為民,當日捨身抵擋洪水,拯救百姓,同時以散自身家財來救濟百姓,還請皇上看在百姓的份上,放楚大人一馬!」楊清風沉痛地道,他對楚非雲向來佩服,絕不相信楚非雲會徇私枉法、殺人越貨。


  鄭謙跪在那裡,正容道:「懇請皇上開恩,楚非雲與犬子乃是至交好友,老臣也清楚他的為人,不信他會與奸佞為伍!老臣希望皇上能放楚非雲一次,他如今失去記憶又成了廢人,無論對錯如何,還請皇上開恩,老臣願即刻卸甲歸田、告老還鄉!」


  鄭謙這一番話說得雖然不算慷慨激昂,卻情真意切,特別是他的魄力令人敬佩。


  「懇請皇上開恩!」賢親王再次帶頭高聲宣道。


  陸翔風、靜蓉師太等人,也紛紛下跪行禮,口中沉聲道:「懇請皇上開恩!」


  除了碧清妍、玉蝶夫人、歐文烈、莫遷還有就是圍在楚非雲身邊的眾女外,其他人全部都下跪行禮,口中一一懇求道:「請皇上開恩!」


  在這時,就像綵排過的一樣,那些士兵們互相對視一眼後,齊齊下跪懇求道:「請皇上開恩!」


  這裡少說有幾千上萬的人,如此一來,那聲音當真是響徹雲霄,震天動地。即使是李玄華也不由感到一陣心為之震撼。看著黑壓壓一片人跪在那裡,李玄華又無比複雜地望了楚非雲這個以前的好朋友一眼。


  「起來吧,皇叔!朕答應你們,放楚非雲走,此事不再追究!收回他的尚方寶劍和皇極令……」李玄華喟然長歎一聲道,接著神色間有些疲憊,他擺了擺手,轉身默默離開。


  「多謝皇上!」賢親王他們全都是一臉激動,連忙謝恩道。


  所有下跪的士兵們全部一齊大聲謝恩道:「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清風看向身旁的公孫羽,一拱手,輕歎道:「多謝公孫兄一起來求情!」


  「別這麼說,我對楚非雲確實很是敬佩,至少他敢做,有魄力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換成是我,未必能達到他這樣的境界,一心以百姓為重,值得尊敬!」公孫羽歎服道,拱了拱手便輕輕離開。


  「我們先回去,馬上去找華前輩,看看能否醫治,時間晚了可能趕不及!」鄭寅清見眾女均是雙眼無神,木然地望著楚非雲,不由急聲提醒道。


  果然,眾女一聽,眼神中立刻起了一絲漣漪,多了份神采。碧清妍忙接口道:「我們馬上送非雲過去,路上輪流為他輸入真氣!」


  單鳳儀和玉添香扶起已經昏迷的楚非雲,只聽單鳳儀抹去臉上的淚痕,朝眾姐妹道:「我們快點離開,出城和海倫他們匯合,馬上去找華前輩,我們還有希望,可以救我們的夫君!」


  扶著已經昏迷的楚非雲,眾女和其他人紛紛離開,在經過賢親王他們這邊的時候,單鳳儀身為楚家大婦,還是朝他行了個禮,感激道:「多謝賢親王仗義執言!」


  「本王能為你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們快去給楚非雲治療吧!」賢親王也有些無奈,能保住楚非雲的命,也算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於是又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來找本王,本王府中也有不少珍貴的藥材,如果有需要,本王絕不吝嗇!」


  「多謝賢親王!」單鳳儀謝了一句後,就急匆匆與眾姐妹離開。


  那些禁軍與皇城護衛軍們則是很自覺地為他們開出一條道來,他們也是一直聽說了楚非雲這個傳奇欽差,心中對他大多是敬佩,所以大家才會不約而同一起求情。他們以崇敬的目光,目送著他們離開,原本充滿喧鬧撕殺聲的皇城,又變得清冷起來,天空依舊是那麼藍……


  出了京城後,眾人與海倫幾女匯合,之後便立刻趕去找華定邦。唐威死了,唐翔雖然有些惆悵,但是也並未多說什麼,自作孽不可活,他也只是帶著唐威的屍體,返回師門,畢竟他仍然算是唐門中人……


  陸翔風是擅自帶人出來援助楚非雲,此時必須得回去,他還得去解釋,而且留下來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


  身為楚非雲的女人,眾女自然是一起送楚非雲去,隨行中人,除了音井嚴和鄭寅清他們,就是五仙教、峨眉派的人,趙俊龍和丁少傑也跟來了,至於浪無情和古寒羽也沒有走,莫遷受了傷,也就一同上路。


  利用魔教和飄渺心閣的勢力,要找到華定邦他們現在如何,那自然是易如反掌。而且讓眾人內心稍安的是,華定邦他們知道楚非雲出了事後,也是急忙趕來,現在就在汴京,被夏初音的人安排在汴京的一處宅院。


  所以當大隊人馬到達時,立刻就見到了華定邦、風笛以及葉飄零三人。單鳳儀在見到自己親密如姐妹的葉飄零後,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華定邦見到楚非雲被他們抬了進來,先是大驚失色,隨後馬上安排了房間,準備施手治療。


  楚非雲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也蒼白,毫無血絲,令眾女的芳心一陣絞痛。葉飄零在一旁好生安慰著單鳳儀,風笛則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師父為楚非雲診斷。


  華定邦給楚非雲把脈,將真氣如游絲般輸入他的體內,不斷探察,臉上的神色也不間斷地變幻著。這讓所有人提心吊膽,身為楚非雲的女人,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也就是只有碧清妍和玉蝶夫人了,就連一向冰冷的武凝霜也早就掩飾不住擔憂之情,哪還能見到一貫的冷漠臉色。


  良久,華定邦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面色凝重。單鳳儀見狀,急急開口問道:「華前輩,到底怎麼樣了?夫君他,會不會有事?」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華定邦身上,饒是他見慣大場面,一時也有點坐如針氈之感。華定邦虛空壓了壓手掌,有些沉重地道:「楚公子現在的情況十分之糟糕,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什麼?」聽到此話,沈嫣嫣差點直接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幸好杜馨蘭強打著精神,及時扶助了她。


  玉添香銀牙輕咬下唇,不死心地問道:「華前輩,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夫君到底……」


  華定邦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了楚非雲一眼,這才緩聲道:「原本楚公子已經身受重傷,武功全失,但還不致命,不過經脈確實變得混亂不堪!之後,不知道是什麼人,反正肯定是用一種很是陰冷霸道的強勁內力,打入楚公子體內,將原本就一塌糊塗的經脈更是破壞怠盡,而且還使他的身體嚴重受損,元氣流失,生命岌岌可危啊!」


  「那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杜馨蘭雖然心如刀割,但還是強忍著那種痛苦,低聲問道。


  華定邦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有些無奈有些沉痛地道:「現在楚公子體內經脈亂得一塌糊塗,根本無法對症下藥,而且五臟六腑更是傷得嚴重,能支撐到現在,也是因為你們不停給他輸入真氣,保護他的心脈。」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治好!」碧清妍排眾而出,深情凝視著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語含剛毅,堅定地道。


  華定邦思量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道:「如果可能的話,要是有少林寺的大還丹就好了!少林寺大還丹數量之少,乃是武林中的聖藥,服用後,不止能平白增加幾十年之功力,更重要的是可以伐毛洗髓,讓人脫胎換骨!如今楚公子身體內經脈早被破壞怠盡,可能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我去少林找那些和尚要大還丹!」夏初音一聽,哪還坐得住,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會爭取,眾女的想法其實都是這樣。


  「初音,你先別著急!」碧清妍側過嬌軀,以眼神制止了她的行動,檀口輕啟問道:「那要如何才能讓非雲在這段時間維持下去,還是不停地輸內力嗎?」


  後半句自然是問華定邦,而華定邦雖然驚異於碧清妍竟然也與楚非雲有親密關係,但還是微微沉吟了片刻,道:「我聽楚公子說,他有一套雙修功法,依老夫之見,這套功法倒可以試試,以此來借助人本身的陰陽二氣,激發他體內的生氣,再輔以老夫的所調配的靈藥,也許可以撐上一段時間!」


  「雙修?」身為楚非雲的女人,只要是與他有過魚水之歡的,都知道這件事。雖然此時說到這件比較令女人害羞的事,不過在場眾女倒沒有不好意思,畢竟現在是以救人為大前提,誰也不會多想。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輪流陪非雲,也方便照顧他。前去取藥一事,就交給其他人負責!」玉蝶夫人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道。


  華定邦點點頭,而音井嚴以及鄭寅清則自告奮勇,不約而同道:「由我們去少林要丹藥好了!」


  「這樣也好!我們盡量照顧好非雲,由你們去取藥!」碧清妍沉吟了片刻,點頭道。


  「我們先出去吧,留下一兩個人陪在旁邊便可!」華定邦提醒眾人道,隨即先起身離開了。


  眾人也一一退離,武凝霜有些怔神地望著還處在昏迷中的楚非雲,武玫影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歎道:「凝霜,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猶豫了……」


  武玫影說完,也翩然離開,雖然楚非雲不知還能活多久,可是見自己心愛的弟子,如此深愛楚非雲,她還是不忍說出阻止的話。或許,只有真正去愛,才能體會,武玫影體會過,刻骨銘心過,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鼓勵武凝霜。


  當夜幕降臨,眾人都疲憊地去休息了,楚非雲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因為眾女是輪流守夜,所以便由單鳳儀和玉添香守第一夜,兩女此時則離開去準備一些熱水,同時也要在晚上利用雙修之法,循序漸進地刺激楚非雲體內的生氣,維持他的生機。


  音井嚴和鄭寅清則打算隔天清早便立刻出發去少林寺,畢竟大家都累了,從法場救楚非雲,到一直趕路到汴京,大家都沒有很好地休息,此時很多人都已經沉沉睡去。


  單鳳儀和玉添香剛離開房間後,天空驀地劃過一道類似流星般的光華,轉眼即逝。與此同時,楚非雲身上的那塊玉珮又散發出一種奇特的柔和光芒,與以前的綠色瑩光大為不同,似乎包容萬象,有著任何顏色,也似乎沒有顏色。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8:27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而後立

  原本楚非雲所躺的房間,光線昏暗,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何,從那玉珮上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華光,不僅把房間全部照亮,就像沐浴在神光之中。奇彩之色,窗戶紙根本無法阻擋這種光芒,就像玻璃般被光射穿,在外面的一片黑暗之中,映射出一種變幻莫測的奇異光輝,就像極光一般。


  單鳳儀和玉添香打著熱水回來,兩女要整夜照顧楚非雲,所以自然會很是小心注意服侍自己的情郎。誰知道才走開這麼一會,竟然會發生這麼詭異的事,兩女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古代人可是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見這種情景,就算她們是江湖中人,也不由會想偏。


  「夫君!」兩女雖然心中已生懼意,但是一想自己的愛人還躺在房間裡,哪還管其他事,立刻衝了過去,熱水也灑了一地。


  不過她們剛一靠近屋子,立刻就見那籠罩著屋子的光芒驟然一變,就像是一堵氣牆般,直接將兩女阻擋在外。單鳳儀和玉添香撞上這股氣牆,差點站立不穩而坐倒在地。


  「怎麼回事?」饒是經過不少大場面的玉添香,此時也是六神無主起來。


  單鳳儀銀牙一咬,雙掌凝聚子內力,嬌喝道:「我就不信邪!」


  當美人那一雙纖掌打在這一片有若浮雲濃霧般飄散在屋子周圍的光彩時,那些光芒又是一縮,她打出去多少力,竟然就像光線反射般,絲毫不差地全部反彈回來,直把單鳳儀震出五步開外,那反衝之力,竟然讓她腳下失足,坐倒在地。


  玉添香見狀也不顧後果,提起雙掌,運起十成功力,就這麼砸在這層光幕之上,結果可想而知。玉添香也被震退,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忙微微調息了一下。


  單鳳儀趕緊站起嬌軀,目光焦急地望著屋子,剛想再提掌而上,卻被玉添香出手拉住。


  只聽玉添香勸阻道:「我們根本無法打開這層光,馬上去找其他人來幫忙!」


  「好!」單鳳儀也微微冷靜下來,忙不迭點著螓首道。


  當兩女離開後,躺在房間內的楚非雲卻一點也不平靜,那玉珮仍然在不斷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如同一層流光般覆蓋在楚非雲身上,緊接著從他身體表面泛起一層光粒,那情景著實讓人歎為觀止,房中還有一種如仙霧般的靈氣飄蕩,如夢似幻,朦朧了一切。


  驀地,房頂上灑下一片光粒,迴旋起來,形成一個人的外形。漸漸地,那光芒編織而成的人影清晰起來,已經能看清楚大致的輪廓。忽然,那些光粒就像受到了一股內力的衝擊般,一下子碎裂開來,向四周飛濺而去,灑落在四周。


  只見原本被光芒所包圍的人形,終於露出全貌,居然是一個身穿深青色道袍的老者。此老者慈眉善目,一派仙風道骨,銀白的長髮紮成一個道士髻,渾身散發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簡直不似凡間之人。


  在這老者身周,還繚繞著一層如潔白浮雲般的仙氣,衣衫無風自動。他有一雙彷彿看透萬事萬物的智慧雙眼,黑色的眸子裡,透射出如無垠宇宙般的深邃。他輕盈步至楚非雲所躺之床旁,腳下竟然是憑空而踏,若是讓人見到,恐怕定會以為是神仙中人,不然何以做到凌空虛踏?


  只見那老者先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塊玉珮,眼中驀地掠過一道精光,那玉珮就像受到什麼力量的刺激般,漂浮起來,化為無數白色光粒,如微微細雨般落入楚非雲的身體中。隨後,那老者一手負在身後,另一手遞出兩指,如蜻蜓點水般點在楚非雲的胸口。


  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只見隨著那老者的手指往上提起,一道淡淡的虛影從楚非雲的身體中浮現而出!仔細一看,那道虛影卻正是楚非雲,而且原本散佈在周圍的光粒,就像鐵製品被磁鐵所吸引一般,飛射向那楚非雲的虛影,當光粒匯聚到一定程度後,散出五彩繽紛的顏色,一道閃華掠過,楚非雲的虛影變得清晰無比,乍看之下就像真人一般。


  那道虛影有若化為實體般,就像楚非雲的靈魂脫離了肉體一般。而那作為靈魂的楚非雲,則雙目緊閉,憑空橫躺在半空中。那老者手指輕移,楚非雲便慢慢漂浮橫移過來,當離開床的上方後,便緩緩站了起來,就這麼懸浮在地面之上。


  老者望著眼前的楚非雲,嘴角露出一絲平和的笑容。一道金色光柱,從天空降下,仿若直搗黃龍,射入屋頂,直接將老者和楚非雲圍在中間。兩人驀地化為光粒,順著光柱飛入天際。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聚集在屋子外,眾人盯著面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各個吃驚不已,嘴巴張得很大,足以塞下一個雞蛋。那五彩斑斕的光芒,變幻無窮,璀璨奪目,在場的女性都不由迷醉其中。


  那光柱落在屋頂之上,令眾人又是一驚,可惜卻無人能靠近,但是因為光芒萬丈,所無人能注意到楚非雲已與一個道袍老者飛昇而去。


  這一連串的異變發生的同時,也天現異象,星辰移位。懂天文之學者,觀此星象,均是面色大變,一時困惑難解。在場的眾人,因為剛才的奇觀而忽略了天空星辰之異象,當那如晶瑩的流光,消散於空中後,眾人才回過神,立刻衝入屋內。


  房間內楚非雲還是平靜地躺在床上,似乎沒有任何異樣,但是眾人可不敢大意。華定邦一個箭步掠到床邊,抓過楚非雲的手腕,立刻一探。頓時,華定邦呼吸一窒,臉色大變,眼中居然射出駭然之色。


  眾女簡直心急如焚,杜馨蘭耐不住,焦急問道:「華前輩,非雲到底怎麼了?」


  華定邦臉上變得很是怪異,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似有猶豫之意,半晌才顫聲道:「楚公子脈象全無,老夫輸入真氣後,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連氣息也蕩然無存……」


  「你說什麼?」所有人均是一驚。


  眾女更是如遭雷劈,還是碧清妍強忍著心中苦楚,艱澀地顫抖著聲音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已經去了……」


  此話一出,眾女立刻淚雨如下,淒婉的哭泣之聲,聽得人肝腸寸斷。杜馨蘭、沈嫣嫣、趙淑芳幾女是直接坐倒在地上,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柳月琴和夏初音她們雖然較為堅強,但是一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就這麼去了,一種空蕩蕩的感覺遍佈全身,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璞玉珍原本身體剛好,居然在這時突聞噩耗,連前兆都沒有,就這麼直接眼前一黑,昏倒過去,幸好旁邊的人立刻扶助,不然定會摔在地上。


  音井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怒喝著跳到床旁,一把抓著楚非雲的衣領,狀似大發雷霆道:「你個混蛋,臭小子,老子自從遇見你丫的就沒走過好運!你給我起來,老子不好好教訓你一頓,嚥不下這口氣!你給我起來,我要把你打成豬頭,你這個混蛋,你別想丟下我們,更別想丟下她們!老子告訴你,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你要是敢走,我們可不會幫你照顧!」


  雖然他的樣子似乎是怒不可遏,但是眾人都明白,這是因為音井嚴是真正把楚非雲看作好兄弟。他的話,說到後面,傻瓜都聽得出,已經是哽咽起來,吐詞也不清楚了。


  鄭寅清走到一旁,一把拉著音井嚴起來,從他身後將之抱住,硬生生讓音井嚴離開床邊。音井嚴很不甘心,一掌打在木桌上,發出一陣裂聲,正張桌子成了一堆碎片,原本四隻桌腳所立地面之處,留下了四個深深的坑。


  「好了好了!別鬧了,冷靜一點……」鄭寅清緊緊箍著音井嚴,平靜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顫音,他自己也微微仰著頭,雙眼微閉,似乎不想讓眼淚留下來。


  房內,只有眾女悲哭哀泣之聲,連碧清妍都已經雙眼無神,就像木頭人般這麼站著。諸如秦蒼瀾、青蓮幾女早已哭得不成人樣。眾人都沉默了,此時此刻,已經無法再用言語來表達什麼。


  「不對!楚非雲還沒死!」華定邦不甘心地繼續把脈,終於讓他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驚叫起來道,「楚非雲還沒死!太神奇了!簡直就是奇跡!」


  「什麼……」一聽楚非雲沒死,眾人的心就像是坐著雲霄飛車般,直起直落,心臟都有些受刺激快跳不起來了。


  「他體內的經脈幾乎沒有了,不!換句話說,似乎他體內到處都是經脈!在他心脈處,好像有一團真氣包裹住,還保留著一絲生機,他應該還活著才對,可是為什麼沒有氣息呢……」華定邦雙眼通紅,兩隻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滿臉都是驚愕不解之色,似乎精神也有些要崩潰的趨勢。


  風笛和葉飄零連忙上前,抓住了華定邦的手,焦急關心道:「師父,你沒事吧?師父……」


  楚非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似乎毫無重量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驚愕地發現,自己正處在宇宙之中,向身周望去,無數星辰,閃爍著光芒,還有一個個星系,黑暗的宇宙中,有著無數閃亮的光點,那情景頗為壯闊,一望無垠的宇宙,令楚非雲只覺得心神恍惚,沉醉於那無窮的璀璨之中。


  忽然,他眼前的景物飛速地向後退,頓時那些星球星系化為一片片燦爛的光華從他身前向後飛逝,他只覺得自己似乎要通向一個未知之境。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又不知過了多久,楚非雲感覺到自己腳下似乎踏著實地,他的眼皮輕輕一顫,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內的卻是一副如入仙境般的畫面,他站在一座山峰之上,四周有著連綿起伏的全山,山頂以下全部深埋在白色煙雲之下,仙氣繚繞,晴空之中,旭日冉冉升起,在雲層之上,散發出奪目的光輝。


  楚非雲自己所站的山峰,猶如仙人清修之地,他緩緩轉過身子,卻見峰頂山崖之上栽種著各種前所未見的奇花異樹,滿地青草鮮花,如一層地毯般。更為驚異壯觀的是,只見遠處竟然有一道瀑布,飛流直下,落入雲層,更有彩虹為橋,橫跨兩座山峰之間。


  空中瀰漫著一種獨特的芬芳,那是真正的清新自然的味道,這是真正的仙境。眺望遠方,依舊望不見地面,也看不到頭,全是雪白一片的白雲,只有這些奇特的山峰突兀而起,立於這白色的天地之間。


  「我這是……在哪……」楚非雲喃喃自語,茫然不解地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想起來了嗎?」一個悠長、慈和的聲音傳來,迴盪在這一片仙山之內。


  「想起來……」楚非雲低著頭默默自語,驀地只覺渾身一震,腦中無數畫面掠過,他猛然抬起頭,激動地道,「我想起來了,我是楚非雲,我的朋友愛人們,我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楚非雲漸漸平靜下來,在這個山崖頂上四處回顧,驚疑不定地道:「這是在哪?我怎麼會在這裡?」


  頓了一下,他忙抬頭向周圍尋聲,朗聲問道:「前輩,請問前輩是何人!晚輩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前輩告之,晚輩感激不盡!」


  一陣平和的笑聲傳來,讓人如沐春風,楚非雲急忙尋聲望去,卻驚駭地發現,一個深青色道袍的老者正從白雲層上漫步而來,就好像他所踏之處乃是實地般。楚非雲完全被震驚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番只有在電視電影中才看得到的場面。


  那道袍老者兩手負在背後,當走到靠近山峰處,便抬腳踩在虛空之中,可是明明沒有見到對方有借力之處,那老者還是就這麼踏著虛空,不斷上升,直到他最後一步踏上這個山崖的崖邊。


  楚非雲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確認自己沒有看花眼。那道袍老者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地道:「不用揉了,你所見之景,皆是真實存在,並非幻覺!」


  「前輩,您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楚非雲聽老者這麼一說,先是微微尷尬,隨後又急忙問道。


  「此處是幻境,卻也非幻境!因為只有元神才可達到此處,你可以稱呼此處為虛彌幻境!」那道袍老者挺拔而立,一身仙風道骨的超然氣質,令他有種似天生的自然親和之力。


  「什麼?前輩是說元神?那我現在也是元神狀態?難道是元神出殼,我現在是精神脫離了肉體?」楚非雲的記憶已如潮水般恢復過來,所以當道袍老者說出元神一詞時,他很快就聯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仙俠修真類的小說,不由驚疑不定地道。


  「你的解釋,貧道倒也能理解,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道袍老者露出一絲有趣的笑容,微微頷首道。


  楚非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思亂想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道:「晚輩楚非雲,還未向前輩行禮,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見諒!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小友無須執這世俗之禮!貧道張三豐!」道袍老者輕輕一擺手,笑吟吟道。


  「張三豐?」楚非雲怔住了,片刻後才失聲驚叫道,「前輩是張三豐,張真人?」


  張三豐是什麼人物?楚非雲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代武學宗師,太極奧義可是開創了武學的新門路,為武學界所作的貢獻傑出。張三豐這個人物,對於楚非雲這種武俠迷而言,真的可謂是神一般的存在,金庸的《倚天屠龍記》,幾乎都看過,而且關於張三豐的電影電視更是層出不窮,太極拳流傳至今,算是保存最完好的一套武功之一。


  如今見到這太極宗師,楚非雲心中自是萬分激動,有些失態。張三豐隨手輕拂,一陣和風吹過,楚非雲頓時感覺心境平和了許多,原本有些躁動的情緒,也彷彿被拂平了一般,在瞬間體會到了一種寧靜致遠的感受。


  「張真人,為什麼我的元神會到這裡來?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非雲按奈不住心中困惑,提問道。


  張三豐輕拂一把長鬚,淡淡一笑道:「小友與貧道有緣,我們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是以貧道見小友生命危在旦夕,便出手助小友一把!」


  「同一個世界……」楚非雲自然明白張三豐的話,突然想到,張三豐又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張三豐那雙充滿智慧的雙眼似乎已經看穿了楚非雲的想法,不等他再提問,便笑道:「小友與貧道乃是來自同一個世界,貧道在堪破武道後才破碎虛空而去,來到這個世界也是無意之為。但是,小友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楚非雲現在倒是不驚訝了,畢竟他心理承受能力也算不錯,經歷的奇事也多了,剛才只是因為見到張三豐才會有些激動失態。


  張三豐右手一攤,竟然幻出一本書,楚非雲見到後,脫口驚道:「這不是《無極錄》嗎?」


  「正是!貧道觀小友所學之功法很是奇特,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個中緣由!」張三豐饒有興趣,淡然一笑道,「小友可知,這《無極錄》的出處嗎?貧道以為,小友該有所覺察,只是還有些疑問,貧道想必可以為小友解惑也!」


  「張真人,說句實話,第一次見到《無極錄》中所寫之文,很多都有《道德經》的影子,而其中的陰陽二氣之理論,又與張真人所開創的太極武學之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楚非雲手搭在唇前,一邊回想著,一邊沉吟道。


  「呵呵!正是如此,因為這是貧道的體悟心得,只是數百年前來到這個世界,將此送給了一個人,誰知那人天資聰穎,居然讓他悟得先天陰陽二氣,煉氣還神,陰陽合神,達至化境!」張三豐頗為感慨地道,語中有些讚賞意味。


  「難怪了!」楚非雲恍然大悟,心中卻覺得實在是太巧合了,難怪說無巧不成書。


  「小友體內還懷有九陽與九陰兩種功法,同時還有上古雙修奇功《御女心經》,而且陰陽融合!小友也是資質甚高,如今的境界,已是一隻腳跨入武道的行列了!」張三豐語含欣賞之意,雙目所掃過之處,令楚非雲覺得自己在張三豐面前,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掩飾什麼。


  「張真人,是你帶我的元神來到這裡的嗎?」楚非雲明白了張三豐的話,又轉移話題虛心好學地問道。


  張三豐微微頷首,道:「小友資質甚佳,而且還佩戴著貧道遺留在這個世界的一塊玉珮,是以雖然身受重傷,但是有此玉珮護身,也算暫時保住了你的性命!」


  「那塊玉珮是張真人遺留下來的?」楚非雲萬分驚訝道。


  「嗯!小友與貧道有緣,貧道為小友卜算過,知道小友有今此一劫,而貧道卻是化劫之人,是以便順著這塊玉珮而趕來,帶同你的元神脫離肉體來到這裡!」張三豐漫步至山崖邊,望著巍峨聳立出雲層的連綿川脈,超然自若地道。


  「張真人,那我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我全身的經脈已經……」楚非雲說到一半,又停止了,臉色也變得黯然起來。


  張三豐轉過身,望著楚非雲,淡笑勸慰道:「小友此劫也算是因禍得福,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從小友被貧道的那塊玉珮所救開始,就已經預示著小友將要脫離武道,轉而跨入一種更高的境界!」


  「更高的境界?」楚非雲完全被張三豐的話所吸引,心神恢復過來。


  「小友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為小友福緣深厚所致!如今小友可破而後立,跨入天道行列,直接脫離武道境界!」張三豐語氣依舊不變,緩緩道來。


  「跨入天道……」楚非雲心頭一震,似乎抓住了什麼念頭!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小友可藉機跨入修真界了!」張三豐語出驚人道,但是他說話時的口氣,依舊是那麼輕描淡寫,平和中不起絲毫波瀾,這就是境界!


  「修真界!」楚非雲睜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他腦中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修真小說,但是與張三豐所說的,似乎並沒有太大的相同之處啊?而且在他印象中,修真不是要從築基開始,然後是各個階段的逐步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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