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盜香 作者:楚隱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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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baosayhi 2011-10-13 14:26: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187585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0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媚由心生

  遠遠地望著那一批人押解著魔後派系的人,楚非雲正在考慮到底該以如何的姿態去攔截呢?媚三娘有些不解地望著楚非雲,奇怪他怎麼還不行動,如果被她知道楚非雲此時的想法,估計一定會「大發雷霆」吧?


  「我們快走吧,還得盡快上山去總壇!」媚三娘忙催促道,她以為楚非雲正在思考什麼問題,不過顯然她對此不關心,她更在乎自己小姐也就是碧清妍的安危。


  「呃……好!我們現在就過去攔截他們,把你們的人救出來!」楚非雲忙回過神,點點道。


  頓了一下,楚非雲突然攬著媚三娘的肩,道:「等會你就看我表演就行了!」


  媚三娘詫異地望了一眼,不明白他想幹什麼,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玉首。


  楚非雲嘿嘿一笑,放開了手更,提氣輕身而去,見他身形飄忽不定,猶如鬼魅一般,眨眼間就消失在綠林之中。媚三娘不禁感歎一聲,真是人比人要氣死人,江湖上多少高手,都是經過長年累月的修煉才得到這麼高強的實力,可楚非雲在這麼年輕,就已經達到如斯境界,那還不把其他人給氣死嗎?


  不過,轉念一想,他是自己的男人,實在讓自己很是自豪驕傲。媚三娘嫣然笑了笑,體態優雅地跟了上去。


  「別拖拉了,快走!」押解人員中,有個傢伙粗聲粗氣地道。


  「真是累人,這份差事啊……」


  「別抱怨了,小心你話太多,沒了小命!」


  「來來來!走快點,大爺我們還要去好好吃一頓呢!」


  那些人中,有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發著牢騷,卻不知道他們已經大難臨頭了。


  隊伍慢慢前行,林子裡綠樹成蔭,石上長滿青苔。所有人踩著厚厚的青草,猶如柔軟的地毯一般。


  正在這時,驀地一聲喝傳來,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那些押送的人頓時緊張起來,拔出了各自的兵器,一時間寒光散現於林中。


  一條白影躍了出來,站定在押送隊伍面前,距離他們約有十步左右。那些人仔細一看,頓時有些傻眼了,因為來人一身公子衫,長髮扎髻,手搖折扇,身材修長,整一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必說,這人便是楚非雲了!


  還未等他們開口,楚非雲忽然面色一整,折扇「啪」一聲合起來,中氣十足地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等楚非雲喊完這句山賊的經典台詞後,本來滿懷期待地等著眾人的反應,可惜迎接他的卻是一片冷場。只見那些押送人員面面相覷,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柔弱的書生,突然跳出來,對著一幫兇神惡煞的惡徒們喊打劫的口號,估計什麼人都會有種無語的感覺。


  「我說,你這個書生有書不好好讀,學人家打劫?你以為你是誰啊?做山賊也不是這樣做的啊!你有沒職業道德啊?你看你,臉上表情僵硬,服裝根本不到位,演技更是差勁,沒點山賊的氣勢!」


  「就是嘛!你個書生跑出來幹什麼呢?你知道山賊是一份多麼有前途的職業,要被他們知道你今天這麼個書生也做山賊,絕對會被同行笑話的!」


  「我看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吧,山賊這份職業,是不適合你的!」


  楚非雲愣住了,實在是無語,媚三娘隱在一旁的樹上,笑得花枝亂顫,如果不是想繼續看表演,估計她已經現身去打趣一下這個可愛的小男人了。


  「靠!香蕉你個芭臘,土豆你個番茄!本盜聖第一次演山賊的處女搶劫,就這麼被你們破壞了,你們丫的過分!」楚非雲氣得直跳腳,怒喝道。


  話音一落,楚非雲就衝了過去,不再廢話,直接出手。看著楚非雲這麼個「書生」衝過來,那些人不怒反笑,隨便站出了個人,揮舞著一把大刀就向楚非雲面門招呼而來。


  本來是一片嘲笑聲,自然是笑楚非雲這個「書生」不自量力了。可惜,一切的發展都超過他們的想像,只見楚非雲左手一拂,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對方那一刀給引到一旁,眨眼間便化解了攻勢,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楚非雲已一掌劈在他的肩側,頓時將他如皮球般打了出去,「砰」一聲撞在一根樹上,直接癱軟下來。


  這一下,場面又變得鴉雀無聲了,那些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都是練過武的人,是魔教中的弟子,雖然有些妄自尊大,但是並非沒有眼光,見楚非雲剛才那一手,立時就知道來人武功極高。


  「殺!」忽然,一片喊殺聲響起。


  「就讓我試驗一下自己的翻雲掌吧,今天算你們倒霉!」楚非雲看也不看那群傢伙一眼,自顧自地低語道。


  內息運轉,楚非雲猛然提起內力,右掌一抬,翻覆變幻,似緩實快地向身前印出一掌,同時清嘯一聲道:「翻雲掌!」


  隱在外圍的媚三娘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流產生,即使是功力不深者都可以明顯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真氣傾瀉而出,似乎將整個周圍的空間都包裹在其中。不等媚三娘驚歎完畢,楚非雲這一掌已經打出。


  猶如風捲殘雲般,所有人都還未靠近楚非雲,就覺得受到了一記重擊,隨即便是身子一輕,一個個朝著四面八方倒射出去,如斷線的風箏般,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掌風肆虐,地面上的綠草已經被刮得漫天飛舞,只留下光禿禿的泥土,連原本深埋在土裡的各種石塊,也粉碎不堪。


  楚非雲身前的景象,面目全非,不少樹木順著他掌風的方向,倒成一片,至於那些可憐的負責押送魔後派系弟子的人,則飛出老遠,不是躺在地上,就是掛在樹枝上,基本上都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媚三娘輕盈地走了出來,風姿綽約,蓮步邁至楚非雲身旁,驚歎道:「這一掌威力真大!如此霸道剛猛的掌法,奴家還是第一次見!這翻雲掌是你自己所創的嗎?」


  「是啊!不過這一掌還沒完成!」楚非雲收回掌,點點頭道。


  媚三娘傻眼了,真不知道當這一掌完成時,那將會是何種局面?楚非雲自己知道,他的翻雲掌比起上次在峨眉山借天地靈氣所使出的那一掌差遠了。不過翻雲掌依然初具雛形,相信等他的境界修為提高後,便能真正借天地之力,完成這一掌!


  「先去看看你們的人吧?也許他們知道一些情況,可以讓我們上山時有個大致瞭解!」楚非雲見媚三娘仍然有些懵,不由拍拍她那光滑細嫩的臉蛋,笑道。


  媚三娘反應過來,風情無限地白了楚非雲一眼,款款向被抓的人走去。楚非雲看著她婀娜的倩影,特別是纖細的柳腰配合著豐碩肥美的圓臀,搖擺起來,真是無比誘人,他真有種想吹幾下口哨的衝動。


  在楚非雲和媚三娘還未達到桂秀山頂時,魔教總壇裡的議事大廳中,此時已經坐滿了人。擺設雅致卻不失氣派。坐於首座的是一個長鬚老者,面目威嚴,眼中精光乍現,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在這名老者左右手兩邊,則各坐著幾位三四個身穿各色長袍子的老者,看來這些人,便是魔教本代的長老。魔教三大巨頭,魔後碧清妍、邪君莫雨龍、冥尊厲敖均坐在廳中,他們是除了長老外,輩分最高的人。


  夏初音、浪無情、冷傲魂三人則分別站在各自的師父身旁,三方人馬站得是涇渭分明。還有一個人則是非常獨立孤傲地站在角落,對任何人和事都不聞不問,此人正是那破天槍古寒羽,他與周圍的人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大長老,不知今日傳喚我等來此,究竟所為何事?」風華絕代的碧清妍先開口道。她今天一身精美絕倫的華貴宮裝,長裙墜地,秀髮高挽,高貴典雅的氣質配上媚惑眾生的絕色臉蛋,即使身為對頭的厲敖與莫雨龍也不禁多看兩眼。


  碧清妍得到楚非雲的《御女心經》之助,如今功力已明顯比之以前高出一截,媚功更為精進,是以在座的高手才會有些微心神搖曳的狀態。


  「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查清楚一些事!」大長老拂了拂長鬚,道,「本長老想知道,你的弟子夏初音,是否和那盜聖楚非雲糾纏不清?」


  「是又如何,我喜歡他,他是我認定的男人!」夏初音這個魔女才不會否認,反正人家這麼說了,就證明早就把她的事情給調查過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來個直截了當地承認為好。


  「初音,不得無禮!」碧清妍輕聲訓斥道,不過目光中多是慈愛之色,夏初音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不過卻是她撫養長大。對夏初音而言,碧清妍其實亦師亦母。


  「師妹,大長老並非其他意思,只是楚非雲此人畢竟是白道中人,我門中人則可與白道那些虛偽的傢伙在一起呢?」厲敖皮笑肉不笑地道。


  碧清妍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朱唇輕啟,淡淡地道:「我不會管初音感情方面的事,既然她喜歡,我尊重她的意見!」


  莫雨龍反駁道:「師妹,難道你忘了師叔的事了嗎?」


  聽了莫雨龍的話,碧清妍臉色一變,因為她的師父便是因為和一個白道中人相愛,但是卻因為黑白兩道的身份,她還是被那男人始亂終棄,所以最後她殺了那男人,而自己則是鬱鬱而終。死前,她告戒碧清妍,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更不要對白道中人動情,因為他們都是偽君子!


  「哼!他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女人,不惜得罪各大門派,再者他根本就不算白道中人,誰不知道盜聖楚非雲一向獨來獨往,而且從不介入江湖門派紛爭亂鬥之中!」夏初音可忍不住了,莫雨龍這樣說根本就是在詆毀自己的愛人,當下忿忿不平地道。


  莫說夏初音,就是碧清妍都暗自皺眉,頗有不悅。楚非雲雖然比她小二十多歲,但是他卻是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人,雖然暫時還沒想好該如何解決夏初音這邊的問題,不過似乎不影響她身為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的一種信賴和依戀。


  「先別吵了!這件事需要處理好,畢竟我神教與那些白道不合,不過楚非雲此人倒是亦正亦邪,行事作風特立獨行,如果能拉攏過來,倒也是加強我派實力的好事!」大長老虛抬了抬手,阻止他們爭吵道。


  厲敖冷笑一聲道:「大長老,這件事我們也想過,不過可惜的是楚非雲這個人絕對不會屈居於人下,莫說他現在武功之高,放眼天下幾無敵手,就以他的性格從以前開始就處處與本尊做對!」


  碧清妍不想讓教中所有人都將楚非雲視為敵人,所以她黛眉微蹙,切入道:「楚非雲此人從心性上來說,是一個閒雲野鶴,只要我們不主動去惹他,他不會與我神教為敵!」


  冷傲魂絲毫沒有在意碧清妍是他的師叔,冷聲道:「碧師叔是否忘記了,楚非雲與那飄渺心閣柳月琴的關係曖昧不清,師叔難道可以保證楚非雲不會被柳月琴迷住?楚非雲風流成性,江湖上傳他的風流韻事還少嗎?」


  夏初音心中聽得咬牙切齒,不由埋怨起楚非雲幹嗎要搞得那麼風流好色。於是,她冷冷笑道:「冷傲魂,你以為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嗎?你是最初和非雲對上的,你一直敗在他的手上,所以對他心存歹毒之心!」


  「好了!不要吵了!楚非雲的事,我希望能妥善解決,畢竟此人武功之高,當今天下鮮有敵手,至少我們不能與他為敵!」另一個長老虛手一按,淡淡道。


  「天下無敵?依本尊看,那倒不盡然!」厲敖嘖嘖冷笑起來,顯得有些不屑。


  碧清妍心中一突,驀地感覺到厲敖這話說得有些突兀,覺得他話鋒轉得太快。而且加上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態,恐怕絕對有所恃!


  大長老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莫雨龍突然長身而起,望了那幾位長老一眼道:「你們是越老越糊塗了!」


  「你說什麼?莫雨龍,你也太狂妄了吧!」大長老等人頓時怒氣沖沖地道。


  厲敖哈哈笑起來道:「大長老,師弟說的沒錯!今天我們會來這裡,可不是聽你們這些老骨頭囉嗦的!」


  「厲敖,莫雨龍,你們到底想搞什麼?」碧清妍已經發現了不妥,她暗中給夏初音打了個眼色,然後淡定自若地冷聲道。


  「師妹,很多事你不便知道,因為你已經變了!」厲敖驀然轉過頭,直盯著碧清妍道。


  「哼!你到底想說什麼?」碧清妍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皺起柳眉,不耐煩地道。


  莫雨龍望著碧清妍,突然有些怨毒地笑了起來,只聽他石破天驚地道:「師妹,以前我一直希望能得到你,可是因為師叔,也就是你師父的關係,我知道想要得到你的心是不可能的,於是我便一直鑽研於武學中。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徒兒的男人,竟然也會成為了你的男人,你這個師父是要和自己的徒兒同侍一個男人嗎?這是不是很諷刺啊?」


  除了厲敖之外,所有人都震驚異常。夏初音如遭雷劈,一臉不可置信,下意識地望向碧清妍,希望能從她口中說出否認的話語。


  碧清妍也是臉色變幻,心中驚怒交加,莫雨龍此時提出來,立刻讓自己的心境被打亂,而且還引起自己愛徒的猜忌。她預料到,厲敖和莫雨龍今日肯定要動手,卻不知是為什麼,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有恃無恐。


  「初音,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今天的事解決後,為師會再向你解釋的!」碧清妍望著夏初音柔聲勸解道。


  隨即她不再理夏初音,轉過螓首,滿臉冰霜地道:「你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與本教中所有人為敵嗎?」


  「放肆!雖然本教已無教主,但是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算能說幾句話!」大長老怒不可遏道。


  冷傲魂與浪無情互相對視一眼,可以說碧清妍與楚非雲竟然有染,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不過他們現在還是按照自己師父的吩咐,立刻讓指揮所有人,將整個大廳包圍起來。


  厲傲輕蔑地陰笑幾聲,淡淡道:「你們以為自己是誰?你們以老賣老,時常干涉教中事物,現在該是重新整頓一下了!」


  夏初音還有些懵,心緒雜亂,她一時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男人竟然與她最愛的師父有染。眼神複雜地望著已然站起身,顯得風姿高雅的碧清妍。


  「你們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碧清妍鎮定地道,目光如利劍,直刺向莫雨龍和厲敖。


  「師妹,你真是聰明!立刻就想到我們身後有人,不過即使告訴你也沒用!既然我一直就得不到你的心,那麼今天我也要想辦法得到你的人!」莫雨龍的臉有些猙獰,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情感爆發出來,使得他的心性人格開始扭曲起來。


  「厲敖,莫雨龍!」大長老厲喝道,可是他還未來得及說完話,那幾個長老中突然有兩人出手偷襲了大長老等人,點了他們的穴道。


  大長老驚怒道:「你們……」


  「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等你們知道我們身後那人時,相信你們就不會再有怨言了!」厲敖笑得很是猖狂。


  莫雨龍直盯著風華絕代、顛倒眾生的碧清妍,狂笑道:「今天你們插翅也難飛了!」


  「初音!我們必須先脫身,至於我和他的事,等我們安全後,為師自會解釋!初音!」碧清妍見夏初音還有些魂不守攝,忙傳音道。


  夏初音嬌軀一震,心中對楚非雲有些憤恨,不過更多的是幽怨,她自然很理解自己的師父,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當下,她深吸一口氣,立刻擺出架勢,準備與自己的師父她們一起突圍。


  「師妹,早就料到你會反抗!今天你是跑不了了!」厲敖冷冷一笑,隨即又森然道,「你知道我們身後的人是誰嗎?給你提醒一下,『魔君』!」


  在場中人,碧清妍包括大長老都是面現震驚駭然之色,夏初音這一代以下的弟子則對魔君這個稱呼沒有絲毫印象。


  碧清妍的神色驟然一變,直接厲聲喝道:「初音,我們要盡快脫離包圍,馬上離開,不要多問!」


  夏初音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


  木窗碎成了一截截,飛濺向四周,原本的議事大廳裡已經毫無一人,而外面倘大的園子裡,則到處都是人影。


  碧清妍以一人之力獨對莫雨龍和厲敖,卻依舊不敗,穩穩保持著平衡的局面。


  碧清妍驀地咯咯輕笑起來,那聲音猶如一串銀鈴清響,清脆悅耳,眼波流盼,似含情脈脈,身形彷彿如花中彩蝶,一雙纖掌飄忽不定。莫雨龍和厲敖卻是同時臉色大變,只覺得小腹一陣燥熱,血液湧動,隱隱有些亢奮起來。


  厲敖手掌連翻,一道道血紅的光芒罩向碧清妍,但是碧清妍姿態輕盈,曼妙的倩影化為一片虛影,那掌勁似石沉大海,不起半絲波瀾。莫雨龍則更是不堪,雙眼中已然現出絲絲情慾之色,整個人如餓虎撲食般直追著碧清妍。


  「師妹!沒想到你的天魔玄媚功竟然已經達至媚由心生之境,連我們只看你一眼都會受到影響!」厲敖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


  「少說廢話!」碧清妍臉上依舊是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秋波流轉,顧盼生姿,婀娜的身段如柳隨風而擺,娉婷裊娜,聖潔中偏偏隱藏著一種可以讓男人瘋狂的騷媚。莫雨龍原本對碧清妍有情,所以已然被天魔玄媚功所制,此時心神已亂。


  厲敖心中直叫糟糕,雖然碧清妍的媚由心生能影響到他們,但最多也只能與他們兩人戰成平手,想要擊敗他們是不可能的。但問題就是莫雨龍顯然受到了媚功影響,只要他一亂,以碧清妍的武功,絕對有機可趁,如果她想跑,恐怕他們也追不上。


  「真是好熱鬧啊!」忽然從空中傳來一個略帶磁性的男音,彷彿飄渺無蹤,在整個空間中飄蕩。


  碧清妍心中萬分激動,臉上的笑容不由變得更為燦爛。夏初音嬌軀一震,一時之間便將剛才的事拋逐腦後,尋著聲音向四周望去。這一聲,使得莫雨龍也清醒了過來,他與厲敖同時露出駭色……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傷感離別

  「真是好熱鬧啊!」聲音由遠及近,飄忽不定,但是在倘大喧鬧的空間中,每個人都聽得無比清楚,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一般。


  莫雨龍和厲敖他們均是齊齊變色,這個聲音雖然頗有磁性,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則代表著天大的麻煩。因為這聲音的主人,是他們最為忌憚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武功之高,實在讓他們心有餘悸,他便是楚非雲!


  又是一串笑聲傳來,聲震長空,那些內力低微的魔教弟子頓時一陣頭暈目眩。碧清妍雙掌一幻,借厲敖和莫雨龍失神的片刻,脫離了戰局,回到夏初音身邊,衣袖一拂,龐大的內力將夏初音面前幾個糾纏著的高手逼開。


  「我攜美人而來!」楚非雲一手摟著媚三娘不堪一握的水蛇腰,一手搖著折扇,從空中飄身而來,姿態飄飄欲仙,俊逸不凡,只聽他踏空而過,口中有響起聲音道,「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老婆,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我是Hellokitty了啊?」


  只見楚非雲在空中轉體幾圈,漸漸落下,手中折扇一振,猛然向身週一扇,製造出一股巨大的勁風,硬是將打算圍剿上來的人,全部逼至三步開外。見此情景,莫雨龍和厲敖又是臉色一變,楚非雲如今的功力實在太駭人了。


  一落地後,媚三娘就離開了結楚非雲的懷抱,快速地碎步朝碧清妍和夏初音走去,欣喜道:「小姐你們沒事太好了!」


  媚三娘十分激動,她就怕自己趕來不及,所以心中隱隱有著憂慮,但是現在見自家小姐與夏初音這個疼愛的弟子都無恙,心中大石早已放下。碧清妍與夏初音見媚三娘也是大喜,碧清妍對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婢,其實就像自己的姐妹,但是她當然不會說,但她們都明白。而夏初音小的時候,除了碧清妍外,就是媚三娘一直在照顧,所以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夏初音的半個二娘。


  「三娘!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還把他帶來了?」碧清妍拉過媚三娘的柔荑,驚喜地問道。但她的一對翦水雙瞳,則似有意無意地瞥向楚非雲,眸子裡如夢似幻,有著一絲霧氣,溫柔如水,只是隱藏得較深而已。


  夏初音俏立在一旁,卻發現了碧清妍那似有若無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茫然失措,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顯然,現在還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大敵當前,其他事情則只能暫時放在一邊。


  「楚非雲……這是本教內部之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莫非你也想加入本教,來參一腳嗎?」厲敖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同時也語含提醒,這是魔教內部之事,如果他想參合,那等於說他也是本教中人,這樣他在白道便混不下去了。


  楚非雲一聽,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嘿嘿笑起來,頗為輕蔑地道:「本公子向來就不是白道中人,你別忘了我的外號叫什麼!再說了,雖然我不是你們教中人員,可是我老婆在教中,而且你們丫的欺負我老婆,我能不管嗎?」


  夏初音此時已經沒有之前的喜悅,心中藏著一抹悲傷,聽到楚非雲說到「老婆」兩字,芳心又是猛烈一震,二人在一起時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酸甜苦辣百味雜陳。


  「你……楚非雲,你是非管不可了?」厲敖口中強硬道,但是他心中也頗為擔心,連連暗罵楚非雲的武功太高,真不知他是怎麼練的,就是從娘胎裡開始練也沒那麼誇張吧。


  「師妹,你的小情人來了,他還真關心你啊!」莫雨龍冷冷笑道,面容扭曲,著實猙獰可怕。他已經被刺激得有些過了,妒火狂升,從他知道碧清妍居然與楚非雲好上時,他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原本的心境也產生了裂痕。


  此言一出,楚非雲和媚三娘同時臉色一變,楚非雲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知道此事,不由得他把目光投向了夏初音,那是他最擔心的人。媚三娘則是震驚居多,她知道的是夏初音喜歡楚非雲,可沒想到連碧清妍都和楚非雲牽扯上關係。


  夏初音見到楚非雲投來的緊張神色,卻沒有做什麼表示。她沒有激動,也沒有沉默下去,只是神色複雜夾雜著絲絲幽怨,回望著楚非雲。楚非雲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意亂起來,說起來他還真沒想到這件事會被夏初音知道,至少今天的局面實在是太突然了。


  「靠!你們有完沒完,要打就打!」楚非雲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解決面前的麻煩,然後找夏初音單獨談談。


  「師弟,不要衝動……」厲敖見莫雨龍眼中佈滿血絲,已經沉不住氣,忙出聲提醒道。


  莫雨龍一把甩開厲敖,吼道:「給我上!」


  話音一落,就見好幾條人影飛身而出,向楚非雲包圍而去。莫雨龍緊隨而來,後發而先至,他運起十二成功力,渾身如沐浴在火焰之中,熾熱的掌勁劈來,帶起一波波熱浪,撲面而來,彷彿身處炎熱夏天,承受著毒辣的陽光。


  碧清妍芳心微驚,提醒道:「小心!莫雨龍的烈火赤陽功已經練至熾炎滿天的境界了!」


  夏初音也是臉現驚色,雙眸飽含擔憂地望著楚非雲,不過轉念想到楚非雲如今的功力,實是不懼任何高手,自己是關心則亂了。媚三娘見識過了楚非雲的翻雲掌,知道楚非雲如今的實力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也太貶低他了。


  楚非雲手掌一開,兩掌提起,似太極起手式,驀地向旁跨出一步,兩掌變勢,回身掌旋。身體轉體一圈,回歸原位,兩掌如畫了一圈,猛然一振,向兩旁支開,頓時一股暴戾的氣勁,如龍捲風般,向周圍肆虐。


  碧清妍她們忙使出護身真氣,圍在一起,抵擋這股猛烈的勁風。而進攻者,除了莫雨龍之外,其他人均被勁風所擋,只覺得一股破壞力極強的真氣絲絲滲入體內,如螺旋狀般,且分為陰陽冷熱兩相交織。


  「轟」一聲巨響,園子裡眾人所在的那塊大面積的草坪,以楚非雲為圓心,無數痕跡向四周輻射出去,有若龜紋一般,漫天都是青綠草葉飄舞,原本點綴的假山岩石,此時都是殘缺不全。


  莫雨龍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受到了楚非雲雙掌打出的氣勁影響,但他畢竟功力深厚,還不至於就這樣被震傷。他在半空中硬是橫移變幻,熾熱的光芒大漲,他猛力劈出一掌,雄厚的掌力,所過之處,散發出一股焦味,只見遠本飄零在半空以及落在地面的草葉此時都已經成焦黑色。


  楚非雲渾身一震,倏地身前的空氣蕩起絲絲漣漪,如水波波紋般散開,他的右手似緩實快地提了起來,毫無徵兆地遞出一掌,沒有半絲花俏,完全取直線迎向莫雨龍的肉掌。


  「砰」一聲巨響,莫雨龍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射出來,身形完全不受控制。他頭髮散亂,嘴角溢出鮮血,胸前的衣衫被撕裂,露出裡面的血肉之軀。厲敖阻止不及,讓莫雨龍單獨迎上了楚非雲,沒想到二人一個照面,他就被打成重傷,心中更是駭然,楚非雲的功力究竟到什麼程度,未為可知。當下,厲敖一個縱身,遞出一掌接住莫雨龍,只覺得一股龐大的暗將襲來,硬是讓他只能借退勢化解,這才將莫雨龍平安接下來。


  地裂石碎,粉塵漫天,楚非雲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每一步所踩出的聲音,彷彿都踏在魔教弟子的心坎上,讓他們不禁各個膽戰心驚。僅憑一招就將魔教三大巨頭之一的邪君打成重傷,這能讓人不懼怕嗎?


  「誰還想要來試試?」楚非雲以一種俯視天下的霸氣姿態,冷冷望著周圍的人,沉聲問道。


  所有人都是不受控制地齊齊後退了一步,連厲敖都有些心驚肉跳,在他想來,這樣的實力也只有魔君才可能做到。可惜魔君並不在此,他們即使所有人都上,也是無補於事,實力的差距太明顯,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


  一道銀光飛舞,凌厲的勁氣掃射而來,充滿霸氣。不見楚非雲腳下有動作,身體就平移開去,同時手中長袖一拂,順勢畫出一個太極圓,輕鬆地化解了勁氣,可是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銀光再次射來,呼嘯著刺向他的下肋。


  楚非雲心中微有些愕然,但是手中動作卻不遲疑,閃電般從腰間抽出弱水劍,斜蕩出一劍,「叮」一聲,長劍架住了一把銀槍。聲音迴盪在眾人耳邊,似久久不能散去,楚非雲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之人。


  「古寒羽?他為什麼……」夏初音愕然道,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麼古寒羽會幫厲敖他們對付楚非雲。


  碧清妍則蹙起黛眉,有些不悅地道:「這古寒羽平時什麼事都不管,為什麼這次偏要幫厲敖他們,真是令人費解!」


  媚三娘則是無言地看著場中的兩人,她也是不明白為什麼古寒羽會突然出手,這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對於她們而言,都知道古寒羽此人對本教的歸屬感並不強,不過他的武功確實很高。


  古寒羽收回破天槍,臉上依舊淡然無波,淡淡地朝楚非雲道:「和我打一場,之後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呃……」這回連楚非雲都無語了,這傢伙也太過我行我素了,也實在太不「懂事」。


  厲敖一看楚非雲的注意力轉移到古寒羽身上,立刻帶起受了重傷的莫雨龍,直接離開,同時將浪無情和冷傲魂都招了回來,腳下一刻不停留地離開總壇。冷傲魂在臨走時,還免費贈送了一記怨毒的眼神給楚非雲,從第一次見面,楚非雲就一直在破壞他的好事。


  「窮寇莫追!」碧清妍見身後眾人有些蠢蠢欲動,想追趕上去,忙出言冷喝道。


  楚非雲本來就不打算追上去,雖然他自恃藝高人膽大,但是他並非無敵之人,他也只是個凡人,厲敖和冷傲魂都是攻於心計之人,恐怕自己追上去,反而會落入他們的埋伏。而且楚非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解決自己與碧清妍、夏初音之間的糊塗帳,這個複雜的三角關係,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抱憾終生!


  「上一次我逃避了,可是這一次我已經不能再逃了!我必須用自己的槍來面對你的劍,至於勝負,我已經不關心了!」古寒羽口氣很是平淡,似乎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估計就是你拿刀架他脖子上,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楚非雲真是怕了這個怪人,頗為頭痛,其實他倒不是很討厭古寒羽。當下,楚非雲無奈聳聳肩,嘴角微微抽了抽道:「好!那就一劍決勝負,讓你看看我現在最為精妙的一劍!」


  古寒羽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精芒,隨即又隱沒下去,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劍尖輕輕提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接著平行指向古寒羽。似半透明的弱水劍,在陽光下閃耀著,彷彿有著流光隱動。楚非雲臉上的表情變得一片沉默,如寂靜的湖面,沒有半絲波瀾。


  從容淡定,高山流水之境,楚非雲手執長劍,遙指著古寒羽,一動不動。古寒羽則又上另一番感受,他只覺得眼前的楚非雲有若高山仰止,巍峨不動,無形中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制著他。楚非雲看似隨意的劍指動作,卻彷彿渾然天成,尋覓不出一絲破綻。


  已經在氣勢上落入下風,古寒羽只得先被動地出手,先發制人。槍法基本走的都是剛猛霸道的路線,因為常用於戰場,殺意戾氣較重。古寒羽的槍法也不外乎如此,只是他的槍法更為精妙。


  銀槍一顫,化出點點寒芒,槍花綻放。在楚非雲身前幻出漫天的尖槍,刺向他的週身要害,凌厲的氣勁隨著銀槍射出,以點組合成面,罩向楚非雲。這一招槍法看似毫無破綻,迅疾如閃電,氣勢如奔雷。


  陣陣破空之聲不絕於耳,驀地在槍影中,有一道極其詭異地光芒隱藏在其中,直刺向楚非雲胸口。楚非雲不動如山,眼神冷厲,倏地輕提長劍,劍尖一顫,響起一陣清脆的鋒鳴,連劍帶手臂往那一片鋪天蓋地的槍影中刺入。


  楚非雲一劍有若長虹貫日,精妙絕倫。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這一劍似穿過了空間,突破了時間,古寒羽的銀槍與楚非雲的長劍擦肩而過。華光大漲,非常刺眼,眾人不禁閉目,耳邊卻聽到「叮」的一記清脆的響聲,如若直達雲霄,至九天之外。


  雖然閉眼只有斷斷片刻而已,但是眾人卻覺得無限漫長,當他們睜開眼時,見到楚非雲依舊瀟灑自若站於天地之間,弱水劍早已被他收入腰間。古寒羽在他身側十步開外,正仰天而視。


  「原來是這種感覺……剛才這一劍,我根本接不下來,多謝你留手!」古寒羽默默收起破天槍,抗在肩上,頭也不回地邊走邊道。


  楚非雲重拿起折扇,左手負於背後,悠然轉身,面對碧清妍三女,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淡淡笑容。


  三女很快踩著蓮步上前,媚三娘好奇地問道:「古寒羽他怎麼了?」


  楚非雲扇了幾下折扇,悠悠道:「他戰勝了心中的恐懼,超越了自己!其實學武之人,很多時候,要擊敗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只要超越了自己,才能更上一層樓!有時自己最大對手,不是別人,卻是心裡的另一個自己!」


  三女聽後,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夏初音回過神來,望了楚非雲幽怨的一眼,平靜地道:「非雲,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去走一走吧!」


  「好的!我也正想找你談談!」楚非雲心中一跳,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他也想好好解釋一下,忙應承道。


  碧清妍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了一下,隨即便向周圍的人吩咐了幾句。隨即,碧清妍帶著媚三娘緩緩離開,腳下的步子,也顯得沉重多了。


  碧清妍幽幽一歎,聲音很輕,但還是足夠身旁的媚三娘聽見,她有些驚疑不定,欲言又止。碧清妍眼角見她的神色,淡淡地問道:


  「三娘,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小姐!你和楚非雲……」媚三娘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嗯……」碧清妍只是輕嗯了聲,當中的感情成分,媚三娘身為一個女人,自然能體會一二。


  …………………………


  走在桂秀山的林間小道上,楚非雲默默地看著一旁嫵媚動人的夏初音,心中有些煩亂,思索組織著語言,希望能盡量把事情解釋清楚,但又能讓夏初音明白,他是真的愛她!


  「非雲!」夏初音突然開口輕喊了一聲,語調很是溫柔。


  「呃……我在聽著!」楚非雲心中一驚,忙回過神來,認真地道。


  夏初音嫣然一笑,蓮步移動在石徑上,高傲的身姿,與這秀林相得益彰,那些鮮花的花朵似成了襯托美人的綠葉。楚非雲深吸一口氣,靜靜地欣賞這夏初音文靜雅致的一面,與平時小魔女般嫵媚勾魂的她截然不同。


  「師尊其實是一個很可憐的人,當年師尊的師父因為感情上受騙,便告戒師尊不得愛上男人。其實師尊很是寂寞,以前我知道莫雨龍對師尊有意,可師尊完全不予理會,但是她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現在能體會了!因為當我表示愛上你的時候,師尊看著我一臉的幸福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黯然……」夏初音沒有說她自己,卻娓娓敘述起了碧清妍的過去。


  頓了一頓,她又歎口氣道:「其實每個女人都渴望能有個真正愛她的男人,由於師祖的關係,使得師尊從不接受任何男人。一個芳華少女,帶著一顆冰冷的心,直到中年。雖然天魔玄媚功可以保持女人外表的容顏與身體,可是心的老化,是任何高深武學都無法使之返老還童的!」


  楚非雲似乎明白了夏初音的意思,鄭重地道:「初音,你的意思我明白!對清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對你也絕對不是虛情假意!」


  「初音!」楚非雲有些激動地雙手扶著她刀削般的香肩,驀地將她緊緊抱入懷中,喃喃道:「我愛你,初音!我不可以失去你的……」


  「我也愛你……」夏初音柔順得如同一個小女人,與她平時完全不同,她螓首靠在楚非雲的胸膛,感受心愛男人那強有力的心跳,雙手環抱著他的虎腰,輕聲低喃道。


  「初音……」楚非雲聞著她那散發著花香的秀髮,親暱地道。


  「不要說什麼,今天你好好陪我走走!我們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盡情享受過二人世界!」夏初音的柔荑覆蓋在楚非雲的嘴唇上,側著臉靠在他胸膛,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仔細看還會發現眼角有著一絲晶瑩的液體。


  …………………………


  晚上,楚非雲與夏初音合衣躺在一張床,美人兒靠在他的肩頭,嬌軀緊緊依偎在他身側。他們說著話,情意綿綿,彷彿永遠也說不盡,楚非雲甚至希望黑夜永遠不要過去,就這麼與心愛的人直到天荒地老……


  翌日清晨,楚非雲悠悠轉醒,手下意識地往旁一摸,卻摸了個空。頓時,他驚出一身冷汗,全無睡意,猛地坐了起來,身旁早已無夏初音那溫暖的嬌軀,只殘留著一絲美人的體香,縷縷飄散在房中,似讓他回味。


  翻身下床,卻見桌上有一封信,楚非雲飛快地拆了開來,短短的幾行字,盡數進入楚非雲眼中。只是片刻,他就看完了,一把捏住信,衝出了房門,身形化為一道白色的閃電,如一陣風,總壇中只剩下魔後派系的人以及長老的屬下,他們還未回過神,就被一陣強風刮得東倒西歪。


  半空之中,殘留了一道人影,由此可見來人的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楚非雲就像射出的飛箭,離開了總壇,衝入桂秀山林間,他發瘋似地到處尋找著夏初音的蹤跡,可惜一無所獲。


  楚非雲坐在一塊大石上,身周鳥語花香,可是他的心卻如跌落冰谷一般,原本絢麗的色彩如今成了灰色一片。


  倏地,一條風華絕代的倩影從天而降,卻是魔後碧清妍。她輕歎一口氣,說不出幽怨還是欣慰,姿態優雅地邁著蓮步,搖曳著走到楚非雲身前,柔聲道:「非雲,讓我看初音的信!也許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糟……」


  楚非雲抬起了臉,望著碧清妍,驀地站起身,撲到她身上,緊緊擁抱住她。碧清妍玉手接過他捏在手中的信紙,默默地看了一遍,然後輕輕地撫著楚非雲的背,幽幽地道:「非雲,你應該給初音一點時間!」


  「清妍,我是不是錯了?也許真的是我太花心了,初音……」楚非雲聲音有些哽咽起來,忍不住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非雲,你別太傷心了!初音是我撫養長大的,她的性格脾氣,我很明白。她只是暫時離開,等她冷靜下來,好好想清楚的時候,會回來的,你應該相信她對你的愛!」


  楚非雲抱著碧清妍,雙肩微微顫抖著,雖然極力忍耐著,但是碧清妍還是能感覺到這個大男孩在哭。她只是抱著這個同樣屬於自己的小男人,只有擁抱才是她現在唯一能給他的安慰……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1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只為紅顏(上)

  山上的空氣格外清新,天空也特別晴朗,星羅棋布,夜色誘人。


  碧清妍踏著石徑,漫步在庭院中,直到走近楚非雲所住的屋子前,才停了下來。她輕輕抬起玉首,目光幽幽地注視著坐於屋頂的楚非雲,原本那個充滿陽光的大男孩,此時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眼中深邃得如同黑洞一般,沒有什麼神采。


  輕幽一歎,碧清妍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望著楚非雲,感情上的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想清楚才行,她所要做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給出適當的安慰就足夠了。碧清妍有些羨慕自己的愛徒,因為楚非雲為她如此牽腸掛肚。


  楚非雲坐在屋頂上,目光沒有焦距,只是微抬著臉似望著遠方的星空,手中依舊捏著夏初音那封信。他可以從字裡行間讀出夏初音對他的愛,他們能互相體會對方的情意。楚非雲默默地坐在屋頂,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坐在那裡,彷彿如老僧入定,像一座石像般。


  媚三娘輕輕走來,見碧清妍站在院子裡望著楚非雲,那目光幽怨卻飽含深情,此時此刻她可是完完全全肯定自己的小姐愛上了這個小男人。不過她心裡還是很欣慰,身為女人,她當然懂女人的心,沒有女人不渴望有個堅強的男人可以依靠,一個人其實是很寂寞的,不然女媧大神為什麼要創造出男女呢?


  「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多還是早點休息吧!現在還是讓他一個人先靜靜,想一想!」媚三娘輕聲出言勸道,目光也是望著楚非雲,這個小男人也已經佔據了她的芳心。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他……」碧清妍幽幽地道,突然發現自己對媚三娘說這些,似乎有些尷尬,於是聲音戛然而止。


  媚三娘明白自家小姐的顧慮,微有些忸怩地坦白道:「小姐,其實我和他……」


  「三娘你……哎!也許真的是上輩子欠了他……」碧清妍先是微微一呆,隨即便明白過來。沒想到連媚三娘都喜歡上楚非雲,碧清妍倒並不介意和她同侍一夫,再者媚三娘雖是她貼身侍婢,但事實上她更多的時候拿媚三娘當作一個姐妹,因為她很寂寞……


  「三娘,我們走吧……」碧清妍玉手輕輕搖了搖,呼出口香氣道。


  隨即碧清妍便翩然轉過嬌軀,羅裙搖曳,款款離去。媚三娘含情脈脈地望了楚非雲一眼,也蓮步輕移,跟上了碧清妍。直至兩到曼妙的倩影消失在院子裡,楚非雲這才收回目光,朝她們離去方向望了一眼。


  天上掛著一輪彎月,幾抹雲彩映射著晶瑩的月光,如同一層薄紗輕掩著月亮,如夢似幻。如水的月色如情人的溫柔撫摸,掠過屋頂,灑在院子裡。


  楚非雲巧合地背對著月亮的光華而坐,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目光變得無比深沉。輕輕歎出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子,飄然落到地上,步入屋子裡。


  將手中的那封信折疊好,放入懷中,楚非雲有些出神地望著窗外。不知多久,他的眼光無意中掃到屋子廂房內還擺著一架古琴,頓時讓他睹物思人,想起了夏初音送給自己的那架琴,至今那琴還擺在他的房內,點綴著古雅的房間。


  楚非雲臉上帶著溫柔之色,輕輕撫過琴弦,腦中似回想起與夏初音的一次次見面以及一次次分離。驀然,心有感而發,楚非雲提起古琴,出了房門,又掠上屋頂,盤膝坐下,將古琴置於腿上。


  十指靈巧地撥動著琴弦,一聲聲清脆的琴音緩緩流淌而出。閉上了雙眼,楚非雲不知不覺彈起了一首以前那個世界的一首傷感情歌——《離歌》!


  悲傷情深之音,雖然旋律節奏不快,較為低柔,可是琴聲彷彿不受空間限制,如同一圈圈的波紋般,徐徐四溢而出。


  碧清妍拉著媚三娘躺在一起,聽著這首傷感的曲子,不由情由心生,黯然神傷。楚非雲根本沒有注意,自己一時將感情投注在彈琴之上,反而達至琴由心生之境,引起了人心中的共鳴。


  在桂秀山腳,一個俏麗動人的優雅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她望著山頂,耳邊迴響著那淡淡哀傷的琴聲。白玉般滑膩的臉蛋上,忽然流下兩行清淚,但是她的嘴角處卻微微上揚,顯露出一絲感動與幸福,雖然很細微,難以察覺,但是卻是真真實實存在!


  …………………………


  翌日晨,碧清妍起床梳洗了一番,神色略有些憔悴,她輕輕打扮著,將一頭如雲秀髮挽在腦後。媚三娘在旁服侍,為她插上鳳釵玉簪。


  「小姐,我們是不是去看看他?」媚三娘輕柔地問道。


  碧清妍對著銅鏡照了照,玉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蛋,這張顛倒眾生的俏臉,如今只為一人而打扮,富含情感地低喃道:「去看看我們的男人吧!」


  媚三娘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莫明的驚喜,她感動地望著自己的小姐,因為剛才她這一句話代表了太多的東西。無論如何,媚三娘知道,她以後也能與楚非雲在一起,而且是名正言順,雖然她本來就不計較什麼名分。


  二女親暱地並肩而行,穿繞過走廊,進入了楚非雲所住廂房前的院子。


  她們剛一進來,就見到楚非雲坐於院子裡的石桌旁,手中則拿著一小罈酒。媚三娘見狀,急忙上前,一把奪過酒罈子,心疼地道:「喝酒傷身,你應該想開一些才是!」


  碧清妍慢一步走到楚非雲身前,雙眸射出如水柔情,關切地道:「非雲,初音只是暫時離開,這並不是結束,你不能這樣頹廢下去……」


  楚非雲先上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一聲,讓兩女的表情頓時一滯,她們互相對視一眼,均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之色。楚非雲臉上保持著淡雅的笑容,又拿過媚三娘放在一邊的酒罈子,輕飲了一口。


  「你們以為我在借酒消愁嗎?」楚非雲眼含笑意地望著她們道。


  兩女自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楚非雲見狀,微微露出一個苦笑,隨即又恢復淡然,輕歎一聲道:「酒入愁腸愁更愁,借酒消愁不過是一時逃避而已,我還不會傻到這樣做!何況,初音的心,我當然能明白,我知道暫時的分離,也是為了我們兩個好,如果她心裡一直無法接受,就這樣勉強留在我身邊,反而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所以,你相信,她一定會在想清楚一切後,再回到你的身邊!」媚三娘接口道。


  楚非雲點點頭,微笑道:「我相信她會的!」


  碧清妍和媚三娘忽然覺得,楚非雲的笑容中多了很多東西,一些以前所沒有的,如果說以前的笑容比較「單純」,現在則變得較為深沉,讓人有些看不懂。


  倏地,楚非雲站起身,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則打開折扇,一副儒雅瀟灑地笑容掛在臉上,他淡淡地道:「我想通了很多!在這個世界上,我並不在乎其他東西,我最在乎的便是我心愛的女人,以及我的好朋友們!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我也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離開!」


  碧清妍與媚三娘會心一笑,也不多言,楚非云「啪」的一聲,將折扇合攏,目光似直射天空,穿透雲層而去。碧清妍望著楚非雲的背影,驀然覺得他又成熟了,他並沒有像表面上看似這麼灑脫,其實他肩上的負擔很重,因為他是個多情之人,他要守護每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


  楚非雲半側過身,含笑望著碧清妍和媚三娘道:「我明天下山,去貴陽與月琴她們匯合。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自己小心點!」


  雖然知道楚非雲肯定不會久留,但媚三娘臉上還是寫滿了失望,倒是碧清妍依舊是姿態優雅地淡望著楚非雲,也許她早就料到會是如此。


  心中一動,楚非雲走近兩女,雙臂一張,就將兩位成熟的美人攬入懷中。媚三娘沒想到楚非雲如此膽大,竟然把自己和小姐同時抱入懷中,她嬌軀微微一震,顯得有些僵硬。倒是碧清妍一臉坦然,半依偎在男人懷中,其實媚三娘想的沒錯,她碧清妍再是什麼風華絕代的魔後,她也是個女人!


  「今天我就好好陪陪你們吧!」楚非雲感受著懷中的軟玉溫香,輕輕笑道。


  「當然好了!不過,小姐的身份,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與你的關係,可能……」媚三娘黛眉輕蹙,不無擔憂地道。


  碧清妍卻坦然地道:「這倒不必擔心,即使被他們知道了又何?難道他們還敢管本後的事嗎?再者,非雲有多強的實力,還怕他們說什麼?」


  楚非雲聽了後,心中釋然,魔教最講究的就是實力,他一招將邪君莫雨龍打成重傷,光是這份功力就足夠他們膽寒。碧清妍可是一代魔後,說白了,她也是一個魔女,所謂的世俗規範,對她的約束力可不強,魔教中人大多我行我素,而其中楚非雲印象最深最為突出的,無疑便是古寒羽。其實在心中,楚非雲倒覺得古寒羽這個人是個可以交心的朋友,當然這完全是出於他的直覺。


  楚非雲暫時拋開一切,陪著兩女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楚非雲三人站在碧清妍的廂房門前。媚三娘見楚非雲並未離開,便咯咯嬌笑道:「非雲,你是不是想與小姐共度良宵啊?奴家就不打擾你們了!」


  言罷,媚三娘柳腰肥臀一擺,正打算離開,楚非雲眼疾手快,環過她的腰肢,將她重拉會懷中,媚三娘微微一窘,畢竟現在她的小姐站在面前。


  楚非雲溫柔地望著碧清妍,輕拉過她的柔荑,輕聲道:「今天晚上,你們兩個可以一起陪我嗎?」


  媚三娘其實心裡也希望能得到楚非雲的寵幸,再一次感受那種充實銷魂的感覺,只是碧清妍在,她絕對不會爭。現在楚非雲主動提出,她倒有一絲期盼,一絲不安。


  「三娘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就像我的姐妹一樣。其實,因為我的原因,也讓三娘一直浪費了青春,而我卻找到了非雲你,所以對此我真的有些愧疚!不過沒想到,三娘也和你走到一起,這也算是命運的牽絆吧!」碧清妍拉過媚三娘的手,神色有些恍惚,感傷地道。


  媚三娘緊張地道:「小姐你不要這麼說!三娘只要能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就好了,其他的,三娘並不在乎!」


  「那可不行!你除了要在乎你家小姐外,現在還得在乎我這個未來姑爺!而且,我記得你也要陪嫁過來吧!」楚非雲故作不滿,出言調侃道。


  媚三娘嫵媚地白了他一眼,靠在碧清妍身邊,碧清妍望了望天色,打斷道:「再說下去我們就不用睡了,早些歇息吧!」


  碧清妍和媚三娘可不是青澀的女生,她們已經是成熟的女人,她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碧清妍現在與楚非雲在一起,已經不知不覺將魔後的高傲冷漠拋到了一旁。楚非雲輕擁著兩位艷麗的熟女,步入房內。


  衣衫長裙,文胸褻褲,一件件被剝落扔在床邊,兩具羊脂白玉般的赤裸胴體,展現在楚非雲面前。豐乳肥臀,有如山巒起伏,讓人浮想聯翩,沉醉於其中,成熟豐腴的肉體讓楚非雲迷戀不已。


  一聲聲滿足暢快的銷魂呻吟從床榻上傳來,彷彿欲仙欲死,直達極樂顛峰之境,如墮雲霧……兩條白花花、肉光緻緻的肉體起伏不定,被浪翻滾,芙蓉帳暖奈君何……


  桂秀山林間石道上,一條白影輕鬆寫意地從半空掠過,幾乎足不點地,長長的白色衣擺,隨風飄舞,顯得異常飄逸瀟灑,如仙人一般。


  此人正是楚非雲,早晨他就從玉體橫陳、粉肢糾纏中脫身而出,無限留戀地離開了。因為他怕她們醒來後,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哀怨。他還有事必須要去做,暫時無法享受溫柔鄉,而碧清妍她們也要整頓,現在的魔教算是真正的四分五裂了,楚非雲不想耽誤她們……


  夏初音暫時離開了,對楚非雲而言,不得不說是一個打擊。很多時候,讓一個男生成熟起來變成男人,時常是感情上的挫折所引起。楚非雲目光沉靜如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對於自己心愛女人們,他是永遠不會放手的,到時如果飄渺心閣硬要阻止他與柳月琴,他絕對會殺上飄渺心閣,弄得她們雞犬不寧!


  由於不想在路上耽擱太久,楚非雲一路上是輕功加快馬,愣是用了趕來時所花時間的三分之二不到。楚非雲快馬加鞭,趕到貴陽城,他現在心裡還是擔心柳月琴四女,雖然知道有玉添香和柳月琴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不過關己則亂,他只有見到親眼見到她們才會安心!


  楚非雲直接找上龍門鏢局在貴陽的分部,還未走進大門,卻見單鳳儀和玉添香正匆匆迎面而來,臉上的表情似乎頗為凝重與焦急。楚非雲心中「咯登」一聲,頓時感覺有事發生,沒見柳月琴和璞玉珍,莫非二女遇到危險?


  當下毫不遲疑,楚非雲衝了進去,迎上了兩女,單鳳儀一見楚非雲來了,一個箭步撲入他懷中,語帶焦急地道:「夫君,月琴和玉珍她們失蹤了,直到現在也沒消息!」


  「什麼?」楚非雲頓時如遭雷劈,他實在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玉添香見楚非雲臉色巨變,忙握住他的手,出言安慰道:「夫君,你現在要冷靜,衝動反而會礙事!」


  楚非雲已非矛頭小子,畢竟經歷過的事也不少,而且他深知衝動是魔鬼,此時強自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玉添香忙將事情和盤托出,楚非雲這才明白過來。其實本來並非什麼嚴重的大事,四女見貨物送到貴陽,由於官兵提貨準備送走,四女便兵分兩路,跟蹤著兩支運輸隊伍,想順籐摸瓜找到幕後之人。


  雖然藉機是發現了有人暗中掉包,但是可惜事與願違,單鳳儀和玉添香也被對方發現。據兩女的描述,對方圍剿她們的人,均是穿黑衣戴面具,與七煞樓的夜叉護衛頗為相似,更驚險的是,她們碰上了一個高手,若不是玉添香擅長用毒,藉機牽制住了那個高手,這才有機會帶著單鳳儀脫身。


  兩女隻身返回貴陽,打算先等柳月琴她們回來,卻左右不見她們人影,遂立即找龍門鏢局向他們詢問,畢竟這一帶他們也算有勢力,幫忙找人比較有希望。剛過了兩天,她們就來問消息,可惜仍舊一無所獲,正打算動身出外尋找,卻遇見了快馬加鞭趕來的楚非雲。


  楚非雲分析了一下,苦惱道:「也就是說完全沒有線索?」


  「夫君,我們該怎麼辦?」單鳳儀滿臉焦慮,神色間也有些憔悴。


  楚非雲也是一頭霧水,何況他心中也是萬分焦急,他真怕柳月琴和璞玉珍出事,到時他可就追悔莫急了!


  玉添香畢竟成熟老練得多,遇到此事,雖然緊張,卻並未慌亂,當下冷靜地道:「我們先回去,然後從長計議。像無頭蒼蠅般去找兩位妹妹的下落很不妥當,我們再仔細斟酌一下,看有沒遺漏什麼蛛絲馬跡,或許能幫我們找到線索!」


  楚非雲雙手虛按幾下,又捏了捏緊,深吸幾口氣,擁著兩女,邊走邊道:「還是先聽添香的,你們再仔細回想一下,有沒什麼遺漏的線索!」


  單鳳儀點點頭,雖然美眸中還滿是擔憂之色,但是自己的男人已經出現在身邊,她也就不再需要那堅強的面具,只想依偎在男人懷中,有他為自己遮風擋雨。


  玉添香指著路,帶著楚非雲來到她們暫時住的清靜小院,還未踏進房子,楚非雲心神一震,忙手臂一展,喝止二女道:「裡面有人,我感覺到很微弱的氣息!不過有點奇怪!」


  「有人?」玉添香驚疑不定地道。


  單鳳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再不復剛才柔弱的小女子之態,倒是頗帶殺氣地道:「難道說是他們找上門來了嗎?看來他們沒想到夫君這麼早會趕來,今次定要讓他們回不去,一定要讓他們說出月琴她們的下落!」


  「等等,這氣息很是古怪,似微弱,而且有些斷斷續續,該不是高手才對……」楚非雲凝神感受了一下,又道:「你們待在外面,時刻注意,我先進去探探!」


  兩女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以楚非雲如今的武功,偷襲他等於自尋死路,他的九陽神功的自動護體可不是蓋的。


  倏地,兩女只覺眼前一花,楚非雲已至房門口,他一個閃身便沒入光線昏暗的房內。兩女正凝神以待,片刻後卻聽楚非雲忽然發出一聲悲呼。兩女頓時心神一驚,臉色一變,想都沒想就衝了進去,奪門而入。


  只見房內,楚非雲坐在床邊,懷中半躺著一位身穿雪白羅衣的絕美女子,她的臉色蒼白,與嘴角溢出的那絲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女不由大驚,因為此女正是飄渺心閣的柳月琴!


  …………………………


  一座優雅清靜的宅院,小橋流水,假山池塘,佈置得十分典雅,充滿自然氣息,仿若鬼斧神工,景致怡人。


  池塘清澈見底,碧波輕輕蕩漾,一片片荷葉點綴其中,不時有蜻蜓懸停點水,修剪整齊的草坪旁,有著花圃,顏色艷麗芬芳,吸引著彩蝶翩翩起舞。


  一座別緻的石亭坐落於其間,有一中年男子身穿儒衫,端坐於石亭內,動作舒緩地品著一杯唇齒留香的極品茶。


  這中年男子樣貌儒雅,雙眸深邃,飽經風霜,似乎看破了一切,別有一番空明感受。他整個人似乎都融於這片自然之中,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渾然天成。


  片刻後,一個人走了進來,破壞了那原本寧靜致遠的意境,那中年男人似早就料到一般,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直到來人走到亭前止步,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極富磁性,似源遠流長道:「你想清楚了?」


  「是!師父!徒兒想清楚了!」來人竟然是徐逸,他的聲音很是文雅,但是平靜得似乎沒有一絲感情。


  那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令人察覺不到的精光,隨即喟然長歎一聲道:「既是如此,為師便將《葬花決》傳授於你!」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2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只為紅顏(下)

  柳月琴面色蒼白,氣息混亂,一抹香唇此時也是毫無血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整個人顯得很是虛弱。


  楚非雲心如刀割,將她擁在懷中,探手抓住她的柔荑,為她把脈。單風儀憂慮地道:「夫君,月琴她沒事吧?」


  玉添香見她氣色極差,皺眉道:「月琴明顯受了很重的內傷,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這份功力將月琴打傷……」


  「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他償命!」楚非雲眼中射熊熊怒火,滿臉煞氣,口氣極其冰冷地道。


  玉添香和單鳳儀先是被嚇了一跳,因為楚非雲很少露出這樣「兇惡」的表情,他是個溫文爾雅,最多嬉皮笑臉做點惡作劇。雖然不明白楚非雲怎麼會突然一反常態,但是兩女心中倒也不甚介意,畢竟他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由此一怒衝冠,反而讓玉添香和單鳳儀心裡美滋滋的,因為這正表明楚非雲有多在乎她們。


  「夫君,先為月琴療傷吧,讓依妾身看來,她是強撐著回來的!」玉添香坐到床邊,拉著柳月琴的手,急聲道。


  楚非雲鎮定地吸了口氣,平復了情緒後,忙點頭道:「我現在立刻為月琴療傷,你們幫我護法!」


  「夫君,你一定要治好月琴!」單鳳儀關切地道,她已經接受柳月琴成為她們的新姐妹了,所以心地善良,悲天憫人的她自是關心。


  楚非雲鄭重地點了點頭,柳月琴雖然身受重傷,可是神智還是很清醒,她氣若游絲,喘息道:「非雲……」


  「你現在別多說話,目前最重要的是給你療傷!」楚非雲見她要說什麼,忙打斷道。


  柳月琴感受到這個男人真摯的情感,心裡一暖,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也許情愛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吧。柳月琴已經完全沉浸在其中,她心中已經再也拋不開對楚非雲的感情,至於將來會發生什麼,那就由他們一起面對吧!


  楚非雲將柳月琴盤膝坐在床上,自己則盤膝於她身後,他連點柳月琴身上的幾處大穴,然後一掌印在她的粉背上,將一股股柔和的真氣傳入她的體內,治療著她的內傷,同時分出一股真氣護在心脈。


  兩人的髮絲無風自動,柳月琴的俏麗臉蛋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玉添香和單鳳儀小心地守侯著兩人。驀地,楚非雲身上華光大漲,能很明顯地見到一層流光順著他的手臂,進入柳月琴的體內,而此時柳月琴身上則泛起了陣陣柔和的白光。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玉添香和單鳳儀坐在桌旁,看著床上兩人一動不動地保持著療傷的姿勢。房外的陽光漸漸遠離,夕陽西落,兩女專注地守著兩人,見柳月琴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心下一喜。


  一陣光芒閃耀,隨即隱沒下去,房間又恢復到原本的昏暗,楚非雲收功調息,雙掌虛向丹田下壓。片刻後,楚非雲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下了床,然後溫柔地將柳月琴扶下,讓她躺在床上,以衣袖為她輕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


  「夫君,月琴沒事了吧?」玉添香看了看臉色紅潤的柳月琴,又向楚非雲問道。


  楚非雲點點頭,坐在床頭,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微微笑道:「她沒事了,只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單鳳儀拍了拍酥胸,心中大石終於放下,吐出一口如蘭香氣道:「那實在太好了!」


  「非雲!」柳月琴恢復了些許力氣,一隻玉手輕輕撐起身子,喚了聲道。


  楚非雲見狀,忙將她輕柔地壓回床上,埋怨道:「你還沒全好,身子還很虛,不宜多動!有什麼事,你躺著說!」


  「是啊!月琴,你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早點好起來,別讓夫君為你擔心才是!」玉添香抿嘴輕笑道,語中充滿關心。


  柳月琴感受到兩女對自己的關心,微有些感動地點了點螓首,側過臉望著楚非雲,帶著一絲自責地道:「非雲,都怪我沒用,玉珍妹妹被他們抓去了……」


  「什麼?」楚非雲驚道,連玉添香和單鳳儀也是一陣緊張。


  「知道是什麼人嗎?」楚非雲手攥得緊緊,強忍住氣,沉聲問道。


  柳月琴費力地伸出柔荑,握住楚非雲的拳頭,以自己的行動來表示對心愛男人的關心,楚非雲微微放鬆了一下,柳月琴黛眉輕蹙,聲音盈弱地道:「那人武功好生了得,功力之深,非常駭人。我與玉珍妹妹在跟蹤的半路上,被那人發現,於是我們聯手,一心找機會想跑,可是沒想到玉珍妹妹被人暗算,中了毒,失手被擒。我為了立刻回來通知你們去救玉珍妹妹,所以只得拼著兩敗俱傷,這才逃了出來!」


  輕喘了口香氣,柳月琴又道:「看那人的武功似乎是魔教中人,不過他所帶來的人,我卻從未在魔教中見過!不過應該可以肯定,與魔教脫不了干係!」


  楚非雲聽了,心中一動,忙詢問柳月琴二女追尋的方向,得到答覆後,不由道:「如果是這樣,也許真是厲敖、莫雨龍他們所做……可是他們背後隱藏著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有這麼多高手呢?」


  「對了,月琴!你知道魔教中,有一個被稱呼為『魔君』的人嗎?」楚非雲想起碧清妍有提到厲敖他們背後之人叫魔君,卻不肯多說什麼,楚非雲心中疑惑,遂向柳月琴詢問。


  柳月琴臉上現出茫然之色,搖頭道:「我對這個稱呼並無印象,也許我師父會知道一二!」


  「既然這樣就算了,我們先想想該去哪救玉珍妹妹!」玉添香沉穩地道,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救出璞玉珍,至於魔教內部的事,暫時他們也沒辦法管。


  「夫君,你有什麼主意嗎?」單鳳儀輕移到楚非雲身旁,輕擁著他的一隻胳膊,柔聲問道。


  楚非雲歎了口氣,隨即堅定地道:「我想只有先往那邊追過去看看,查查有沒線索。你們留下照顧月琴,萬一有事,憑你們的武功,要帶月琴離開應該沒人能阻止你們,添香江湖經驗豐富,我比較放心!」


  單鳳儀想說什麼,但是被玉添香使了個眼色,於是張了張嘴也沒說下去。玉添香握住楚非雲的手,嬌聲安慰道:「夫君,你一個人去要小心點!我們一定會照顧好月琴妹妹,你要盡快救出玉珍妹妹!」


  「非雲!你要小心,他們裡面有人擅使毒,玉珍妹妹就是被暗算的!」柳月琴掙扎起仰起身,囑咐道。


  楚非雲認真地點點頭,突然他探過身子,抱住了柳月琴,一口吻著她香甜的櫻唇。柳月琴頓時呆住了,如遭雷劈,頭腦中一片空白。她沒有推拒,楚非雲一把將舌頭遞入她的檀口中,接觸到了那條香滑的丁香小舌,柳月琴只覺得嬌軀一陣不可抑制的顫抖,柔媚的臉蛋上滿是紅暈,她克制著自己,任楚非雲輕薄。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漫長的香吻,柳月琴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真是繚繞心頭久不散去,俏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嬌艷欲滴。她吐氣若蘭,羞不可抑,幾乎半軟在楚非雲的懷中。玉添香滿眼都是曖昧的笑意,單鳳儀則是臉色微紅,不過眼中也不缺打趣的笑意。


  原本有些緊張凝重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柳月琴初嘗接吻的滋味,雖然心中甜蜜,戀戀不捨,可是出於女兒家的矜持,她自然不可能主動索求,現在躺在楚非雲懷中,也覺得臉頰滾燙,實在不敢看兩女和這個男人。


  楚非雲看著柳月琴露出的小女兒家羞態,不由心神蕩漾,她再也不是聖潔的仙女,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受到愛情滋潤的小女人!


  「非雲,你快去吧!」柳月琴抵受不住她們的眼神,忙提醒道,以便轉移注意力。


  楚非雲將她放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親,隨後起身,摟過單鳳儀和玉添香,各自吻了她們一口,柔聲道:「你們在這裡好好照顧月琴,我這就出發!」


  三女均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目送這個心愛的男人出了房門,心中均不禁生出一絲不捨與落寂。或許,等江湖事了,他們隱退後,才能真正每天都在一起過逍遙快樂的生活吧。


  楚非雲一出了房門,原本柔情含笑的臉孔,立刻變得冷酷起來,目光森寒,雖然他並未表示什麼,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楚非雲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楚非雲飛奔上街,直接衝向城門,準備立刻出發。他在路上剛跑出一段,驀地有個驚疑的聲音傳了過來:「楚兄弟?」


  聽到這個聲音,楚非雲腳下一頓,速度也減了下來,他順勢側過身,卻見到錢三成。他眼光往錢三成身後一掃,頓時發現了永樂賭坊,他心中一喜,永樂賭坊關係網很大,消息很是靈通,也許可以通過他們找到厲敖他們在附近的據點。


  「錢兄,原來你也在這裡,太好了,我正有事要問你!」楚非雲急忙上前,一把拉過錢三成道。


  「楚兄弟,我見你面有焦急之色,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錢三成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又見他臉色有異,忙問道。


  楚非雲歎了口氣,簡單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接著沉聲問道:「錢兄,你是否知道一二?我要立刻找上去救人,多耽誤一會,我怕多一份危險!」


  錢三成顯然有些為難,吞吞吐吐地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類情報,我們也不敢擅自告訴別人,不然會引起對方的報復,從而打擊我們。所以這種情報,一般我們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一般不會出賣的!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告訴你這麼多,換成別人,我會直接裝作說不知道!」


  「錢兄,你只要告訴我就行,絕對不會受到報復!因為他們能否活到明天,都是未知之數!」楚非雲冷冷地盯著錢三成,語氣森寒,連錢三成這種老江湖都感到一陣心驚膽戰,如芒在背。


  跨出了一步,楚非雲手拍到錢三成的肩膀上,眼中閃著冷厲之色,沉聲道:「錢兄,告訴我你所知道的!」


  錢三成真的被楚非雲那冷酷的氣勢所震懾,額頭流下一絲冷汗,吞了口唾沫,最後終於說了出來。楚非雲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人就消失在大街上,化為一道白影出了城。


  「楚兄弟,對不起!我也是聽命於人……也許主上不該如此設計,楚非雲這個人太可怕了……」錢三成眼神複雜地望著楚非雲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道。


  隨即他喟然一歎,走上了大街,夕陽將他的背影拖得很是斜長,顯得有些蒼涼……


  楚非雲一出貴陽城,直奔向貴陽以西的雙塔山,由於此山有兩座高聳巨峰矗立,巍為壯觀,猶如兩座高塔,故此以雙塔命名。令人想不到的是,魔教在山中卻也有一個據點,而且極是隱秘,竟然也會被人查到,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楚非雲想到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也就沒有多考慮其他。


  …………………………


  雙塔山中,一條隱秘的小徑上,正有一個面容冷酷的男人背著一個柔質纖纖的美貌女子疾步往山下趕。仔細一看,卻發現是邪君的親傳弟子浪無情!


  他不時回望背上的柔弱女子,冷酷的神色中透著一股如水溫柔,顯然他很重視身後的女子。那美貌女子一身翠綠長裙,臉色比普通人顯得要蒼白得多,氣色有些差,但是她似乎很幸福地伏在浪無情的背上。


  「欣兒,你累不累?」浪無情腳下不停,語氣異常溫柔地問道。


  那被喚作欣兒的美貌女子,盈盈語道:「奴家不累,倒是無情你,背了奴家這麼久,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是練武之人,身體好得很,你不用擔心,如果累了就出聲,好嗎?」浪無情語調很是柔和,似乎怕聲音大一點,就會驚嚇到背上的她。


  「我們為什麼要突然離開?」伏在背上的欣兒,語含不解地問道。


  「我想帶你去治病,反正現在教中也無事!」浪無情隱瞞實情道,心中卻無比憐惜。此女名叫張佳欣,她體質盈弱,天生陰脈,恐怕活不了一兩年了。


  張佳欣是幾年前,浪無情出師後,去江湖上鍛煉時偶然救下的女子,原本冷酷無情的他,頓時被她那種悲天憫人、弱質盈盈的氣質所吸引,她很善良,雖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卻每天都以最溫暖的笑容來面對一切,浪無情再是無情也被她所打動,不知不覺愛上了她,可惜……


  「其實沒有關係,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是欣兒最開心的日子,這美好的回憶會永遠留在欣兒心裡的!」張佳欣柔柔地說道,語中沒有自怨自憐,只有看透一切,面對可怕未來的勇氣。


  浪無情聽得心中十分悲傷,一隻手不由攥緊了。張佳欣輕輕撫著他的背,似憧憬地描述二人美好的未來。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在浪無情強顏歡笑地聽著張佳欣的描述時,驀地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股強大的氣場引起了浪無情的注意,他心中一驚,臉上已現出駭然之色,他知道是什麼人追了上來。


  當下,浪無情加快了速度,張佳欣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一棵棵綠油油的參天大樹飛快地向後掠去,身子也輕飄飄似無份量一般。


  浪無情忽然心生警兆,想也不想,腳踏在一棵樹的樹枝上,一個折向,下一刻,一股氣勁如鋒利的兵刃般,斜切而過。劈下無數落葉與一地樹枝,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無情,怎麼回事?」張佳欣也是個聰慧的女子,焦急地問道。


  浪無情還未來得及回答,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卻是一身黑袍的莫雨龍,他的神色有些委靡,眼中佈滿血絲,口中不時咳嗽幾聲,想來定是楚非雲將他打成重傷後,他還未完全恢復。


  「無情,你就這麼報答為師的養育教授之恩嗎?」莫雨龍陰冷地盯著浪無情,口氣極為憤怒地道。


  「師父!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傷害欣兒!」浪無情毫不相讓,將張佳欣護在身後。


  莫雨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狠聲道:「若不是那賤女人害為師破了心境,現在又被楚非雲那臭小子打成重傷,為師用得著找她來作鼎爐嗎?你要怪就怪碧清妍和楚非雲吧!」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浪無情鐵了心,他絕不會讓張佳欣受到傷害,因為她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精神依靠。


  莫雨龍「桀桀」地森冷笑道:「你不行也得行,她天生陰脈,元陰精純,乃是最好的鼎爐。只要為師吸了她的元陰,就可以恢復功力,再上一層樓,到時本教就能以我為尊,而無情你以後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我絕不會把欣兒交給你的,就是死,我也不會答應!」浪無情想都不想便拒絕道,同時身形暴退,想借勢離開。雖然莫雨龍受了重傷,可功力還是比他強很多,再者他還帶著張佳欣,根本無力一戰。


  不過,莫雨龍似乎早就料到,於是他也不廢話,驀地轟出一掌,強烈的氣勁如密不透風的石牆般,阻隔了浪無情的退路。如果只是浪無情一人,倒可以硬抗衝出去,但是現在有個盈弱的張佳欣在,他也無法冒險。


  莫雨龍可不管這些,手掌連翻,以他遠勝於浪無情的烈火赤陽功的功力,陣陣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張佳欣已然面色慘白,汗水直滴。


  一聲悶哼,浪無情的胸口被莫雨龍連打了幾掌,立刻浪無情就倒射出去,他心中大驚,忍著疼將張佳欣拉到身前,護在懷中,自己的背則撞上了一棵大樹。


  「不要傷害無情了,他已經吐血了!只要你放過無情,奴家願意做你的鼎爐!」張佳欣見浪無情倒在身旁,口角溢出鮮血,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泣聲道。


  浪無情聞言,掙扎著撐起身子,把張佳欣抱在懷中,眼神悲憤地望著莫雨龍,吼道:「你不許碰她!」


  「哼!由不得你了!翅膀硬了,就以為為師治不了你了嗎?」莫雨龍冷冷笑道,腳下則邁開步子,目光貪婪地注視著張佳欣。


  浪無情憤然地盯著莫雨龍,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莫雨龍早就被浪無情給千刀萬剮了。他受了傷,暫時動彈不得,而張佳欣乃是一介女子,身體盈弱,連手無縛雞之力都稱不上,這讓他很是絕望,他真的很希望能出現奇跡,比如突然出現一個高人救他們之類。


  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在這對男女陷入絕望時,突然又出現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因為就在這時,一記隱含憤怒的冷哼傳來,讓在場的三人均是渾身一震。莫雨龍驀地心中一跳,那聲音他太熟悉了!


  「莫雨龍!說出璞玉珍的下落,否則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楚非雲無比憤怒的怒吼傳來,震落了漫天的樹葉!


  莫雨龍大驚,此時也顧不得去抓張佳欣,身形憑空暴退,轉身就要離開。浪無情和張佳欣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如閃電般的白影,憑空出現,追上了莫雨龍。


  莫雨龍心中驚駭欲絕,感覺到身後追趕上來的一股強勁的氣流,他對楚非雲已經有了心理上的陰影,驚慌失措之下,他竟然返身就是十二成功力的一掌,渾身散發出一股熱炎之氣,赤光照耀。


  楚非雲驚怒交加,這莫雨龍竟然還敢攻擊他,本身楚非雲的怒氣值就已經快滿了,這下見莫雨龍如此不識好歹,更怒火濤天,惡向膽邊生。


  「翻雲掌!」楚非雲面色一冷,目光如炬,渾身散發出霸道凜然的氣勢,彷彿能吞噬天地一般。


  楚非雲的手掌,夾雜著一股無比霸道狠厲的氣勢,罩向莫雨龍,彷彿隻手遮天的帝王,那強大的威壓,使得莫雨龍這個級數的高手,都覺得呼吸為之一窒,面對這一掌,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莫雨龍渾身僵硬,似無法動彈,他遞出的手掌彷彿被凝固在空間之中。此時楚非雲這一掌就像君臨天下的帝王,任何人都得臣服,不得褻瀆、反抗他的威嚴。


  「轟」一聲巨響,彷彿山崩地裂,海嘯拍岸,碎石漫天,枝葉亂舞,一片狼籍。


  原本的秀林碧草,山間石徑,此時已面目全非。莫雨龍的身體倒射出去,撞斷了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大樹,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泥石堆裡,進氣少出氣多。


  浪無情和張佳欣都已經被這一掌所震懾住了,楚非雲臉上還帶著一絲未消退的怒氣,眼神冷厲得如同利劍一般,心中則對自己剛才那一掌,頗為驚疑,因為他發現了這次使出的翻雲掌與上次在峨眉山時不盡相同,連氣勢上也截然相反……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3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差一招

  邪君莫雨龍估計從沒想過,以自己的身份與武功,會被一個二十許的青年,給逼到這種地步。他躺在泥石堆中,身旁落葉紛飛,樹枝橫斜。楚非雲這一掌著實駭人,浪無情和張佳欣都是面色慘白,冷汗也不知何時從額頭流淌下來。


  此時的楚非雲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戾氣,充滿一種如同魔鬼般的殺意,冷酷的臉上還帶著怒色。那種殺氣彷彿渾然天成,散佈在整個空間中,讓身子嬌弱的張佳欣感覺到一陣冷意,瑟瑟發抖起來,浪無情忙擁著她,雙眼卻恐懼地盯著楚非雲的背影,生怕那小子殺紅了眼,把他們都幹掉。


  當然楚非雲自然不會知道,他已經被兩個可憐的人看成了殺人魔王。楚非雲現在還處於憤怒之中,對莫雨龍和厲敖等人,他一向沒有好感,他們敢傷害自己的女人,他覺得就算動用滿清十大酷刑也不為過!


  一步跨到躺在地上的莫雨龍身前,楚非雲以居高臨下的凜厲眼神望著他,冷聲問道:「告訴我璞玉珍的下落,不然的話……」


  「咳、咳……楚非雲,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我……我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哈……」莫雨龍斷斷續續地道,說到最後,有些瘋狂地獰笑起來。


  楚非雲勃然大怒,當下俯身席,一把捏住他的領子,將他的上半身提了起來,二人面對面,楚非雲幾乎是咆哮道:「你丫個王八蛋,立刻告訴我璞玉珍在哪,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莫雨龍頓時激動地抬起手,指著楚非雲想說什麼,可是他一下子就緩不過氣來,極怒攻心之下,終於渾身一震,氣息一斷,雙眼合上,一命嗚呼。原本就因為楚非雲含怒出手,又加上使出充滿剛猛霸道之力的翻雲掌,已經將莫雨龍的心脈震斷,生機已絕,又被楚非雲這麼個小輩辱罵,立刻一個激動,一代邪君便去閻王他老人家那裡報到了,莫雨龍要是以前知道自己是這麼個窩囊死法,估計會痛不欲生,早點了結自己吧……


  楚非雲正在氣頭上,哪管得了那麼多,抓著他領子的手,不聽搖著,對著他連吼。當發現莫雨龍已然斷氣成了一具屍體,楚非雲有些傻眼了,同時心中微有些懊惱,他什麼都沒問出來。


  正有些發愁時,楚非雲感覺到一旁還有兩個活人,剛才一心專注於找莫雨龍的麻煩,卻把這檔子事給忘了。楚非雲陰沉著臉,轉過了身,望向了浪無情兩人,這讓他們不由心中一緊。


  楚非雲驟然發難,箭步射向浪無情二人身前,浪無情見楚非雲面無表情突然過來,嚇得連忙將張佳欣護在身後,張開雙臂,目光冷冷地盯著楚非雲,故作鎮定,喝道:「楚非雲,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她是個不懂武功的女子,身體盈弱,以你的為人該不會連她這麼個女人也傷害吧?」


  張佳欣緊緊抓著浪無情的衣服,纖弱地躲在他背後。浪無情雖然表面上氣勢不減,可是心底已經慌了,剛才的喝聲仔細聽就會發現帶著一絲顫抖,冰冷的眼神中,隱藏的是無窮的恐懼。


  不過楚非雲連看都不看浪無情身後的張佳欣,在浪無情腦袋當機且面露愕然之色的情況下,楚非雲一把拉起他的領子,將他帶到自己面前,吼道:「告訴我,璞玉珍在哪?是不是在你們雙塔山上的分壇?」


  浪無情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在楚非雲強大的氣勢威壓下,硬著頭皮道:「這件事我不知道,不過前兩天的確聽說抓了個重要的人回來,具體……」


  「我他媽沒問你那麼多,你怎麼像個唐僧一樣?只要告訴我人在不在,還有你們分壇的位置!」楚非雲聽他說得一陣心煩,把他再提了一提,咆哮道。


  楚非雲無意中瞥到張佳欣,以他如今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張佳欣懷有天生陰脈,而且體質盈弱,觀她氣色就知道,此女活不長久。楚非雲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浪見楚非雲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想起他在江湖上的風流韻事,頓時心中一驚,忙擋住他的視線,低吼道:「楚非雲,你不要傷害她,不然的話,就是我打不過你,也要和你拚死一搏!」


  「靠!你比我還囂張,你有沒搞清楚狀況啊!」楚非雲一把推開浪無情,直接伸出手準備去抓張佳欣。


  張佳欣的小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可是柔弱的她此時也是嚇愣了不知躲避,浪無情更是驚駭,可惜他還未有動作,楚非雲看也不看,遞出手指,隔空點在他的胸口。浪無情只覺身體輕輕一震,幾處大穴全被封住了,動彈不得。


  浪無情眼中射出熊熊怒火,正想不惜一切代價衝破穴道,楚非雲驀地轉過頭,狠罵了一句道:「如果想治好她的病,你就給我乖乖地待在一旁,少囉嗦!我最討厭唐僧!」


  浪無情聽後,滿頭霧水,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和和尚扯到一塊去了?不過他還是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畢竟楚非雲有實力這麼囂張,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抱有一線希望,楚非雲最好能治好張佳欣,因為這一直是自己的一塊心病。


  見面前的女子,正小臉驚恐地望著自己,酥胸起伏不定,楚非雲心裡一陣鬱悶,貌似這是他第一次被別人看成惡人吧?


  無奈之下,他和顏悅色,溫和地道:「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替你把把脈!你現在就把我當作是大夫就可以了,不用害怕!」


  張佳欣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面前男子氣質文雅,而且很是自然,讓她驚懼有若波濤起伏不定的心境頓時平靜下來。她能感覺到面前男人,就像溫暖的陽光般,能驅趕任何心中的寒冷。


  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她們大多靠感覺,所以楚非雲那淡然的氣質讓她很是平和,便下意識地接受了楚非雲,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楚非雲握住她的玉手,手指搭在她的脈門上,輸入一絲微弱的真氣,尋著她的經脈而探察她的身體。


  片刻後,只見楚非雲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浪無情的心一下提到了桑子眼,楚非雲沉吟了一下,轉過頭對浪無情橫眉怒視道:「靠!你這個男人怎麼照顧自己心愛女人的?明知道她有天生陰脈,你就應該更好的照顧她才對,她現在身體這麼弱,就是因為沒有好好地調理,不然最起碼還能多活幾年!」


  浪無情一聽,頓時心裡一陣抽痛,面現愧色,忍著悲傷卻沒有說什麼。他也是迫於無奈,他身為莫雨龍的親傳弟子,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根本無法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再者,要不是自己對莫雨龍還有利用價值,恐怕張佳欣不是做了莫雨龍的鼎爐,就是已經病發而亡,也幸好浪無情知道自己對莫雨龍還是頗為有用,所以以此與他做了交易,得到了一些上好的靈丹妙藥暫時保住了張佳欣的命。


  可惜這種天生的陰脈,光靠靈丹妙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也許天下間也只有楚非雲這擁有先天陽氣的怪胎,可以輕鬆化解。


  張佳欣見浪無情黯然的表情,忙搖頭道:「不怪無情!其實奴家已經很幸福了,一直有他保護著奴家,不然奴家早已離開人世,他是奴家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楚非雲先有些詫異地望了一眼張佳欣,隨後拿手背拍了一旁的浪無情的胸口,似笑非笑道:「靠!沒想到你這傢伙,人品倒不錯,被你碰上這麼個好姑娘!」


  浪無情臉色有些尷尬,楚非雲說的自然是實話,只是當著自己心愛女人的面前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從小到大,他也只喜歡過張佳欣,也是她讓他第一次體會了愛情。相比較之下,他可比楚非雲要專一得多了。


  楚非雲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轉念想了想,對浪無情沉聲道:「浪無情,我們做個交易,看在你和這位姑娘是真心相愛的份上,我幫你治好她!」


  「真的?你可以治好她?」浪無情神色激動地道,要不是他現在被點了穴,不能動彈,估計他一定會撲上來。


  楚非雲當然可以治好她,因為張佳欣的情況與林惜若很是相似,不過個別情況還是有所不同。最主要的是,天生陰脈的情況有很多不同類型,表現出來的情況也大不相同,拿個不恰當的比喻來說,就好似顯性基因與隱性基因一般!


  「廢話!我以前還治好過我的一位夫人!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至於能否把握,就看你自己的的決定了!」楚非雲淡淡地道,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張佳欣微有些遲疑,雖然她很渴望能像個正常人一般生活,可是又不想因為楚非雲的交易,使浪無情為難。不過浪無情卻沒有一絲猶豫,立刻堅定地道:「只要你能治好欣兒,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


  「無情……」張佳欣忍不住流下兩行感動的淚水,哽咽道。


  楚非雲心中一陣唏噓,別人眼中的魔頭,卻比所謂的正道人士都要有情有義,這不是很諷刺嗎?他一拍浪無情的肩膀,唇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道:「你的表現很讓我滿意,如果不是你對這位姑娘的真情,估計我才懶得幫你這個麻煩的傢伙!」


  浪無情被楚非雲一拍,立刻覺得渾身一陣舒坦,不僅穴道解了,似乎自己的內傷也有所緩解。他心中震驚於楚非雲的功力外,又神色複雜地望了楚非雲一眼,道:「那就麻煩你治好她,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放心吧!我楚非雲是什麼人?江湖上的口碑也不算差吧?我說過就一定做到!」楚非雲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又道:「你先帶我去你們分壇,我要救人,把人救回來後,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幫這位姑娘徹底治療一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浪無情沒有別的選擇,自然點頭答應。何況,對於楚非雲,他雖然接觸不算多,不過之前他作為楚非雲的敵人,自然對他的性格脾氣有著很深的瞭解,所以他相信楚非雲比那些正道人士更多,俗語有語,最瞭解自己的便是自己的敵人嘛!


  楚非雲在張佳欣背後輕輕一拍,一道先天陽氣輸入她的經脈中,循環一個周天。張佳欣覺得渾身暖洋洋,再也沒有平時那種寒冷的感覺,實在很是舒服,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浪無情扶著她起身,見她有所好轉,當下感激地看了楚非雲一眼。


  「你來帶路,順便把詳細情況再和我說說!」楚非雲解決了當前的事情後,又有些急起來道。


  浪無情點點頭,將張佳欣重新放到背上,跟上了楚非雲的步伐。不過楚非雲發現,浪無情的速度實在太慢,心下大為不滿,乾脆將他一把提起,連帶張佳欣飛速地施展輕功而去,而且他也把護身真氣佈滿身周,使得張佳欣不會因此而難受。


  浪無情早已經被楚非雲一身本領給嚇慣了,對於楚非雲展露的這一手,也不再驚訝,果然習慣這東西,就是強!


  依照浪無情所言,他們魔教分壇在雙塔山的左峰上,上去的路並不太好走,不過對於楚非雲這樣級數的傢伙,那就與吃飯沒什麼區別了,至於速度嘛,更是不得了,如果一定要比喻,那應該可以說「速度就像鄭寅清吃飯那麼快!」。


  通往分壇的一條長長的石階上,一條白影拖著兩個身影,眨眼間就掠過十幾、二十階,馬不停蹄,不消多久,就已經到了石階最上端。楚非雲見到了兩根石柱築起的大門,裡面鳥語花香,還有不少羊腸小道,不遠處就有一座山宅,就像現代的別墅一般,佔地面積不小。


  「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楚非雲放下了浪無情,淡聲問道。


  浪無情自然知道,為了張佳欣,他不介意對付這裡的本教弟子,或者說他本身就對自己的身份毫不在乎。有的時候,其實浪無情與楚非雲還是很相似,因為他們都是情深意重的男人!


  雖然分壇內弟子人數不少,不過並無人知道莫雨龍與浪無情之間的事,所以當浪無情帶著楚非雲進來後,沒有多少人產生懷疑。楚非雲跟在浪無情身後,默默地將真氣散佈出去,察探著四周,卻沒發現任何武功高強的人,也就是說沒魔教高層人士在。


  楚非雲傳音給浪無情,說了幾句話後,浪無情則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從花圃中的石子路,轉入一條長廊,向整座大宅的後院而去。據浪無情所知,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人被安排在那裡,至於做什麼,則只有莫雨龍和厲敖知道,浪無情要不是因為邪君親傳弟子的身份,恐怕還不能得知這個信息。


  剛進入後院,還未進入面前的大屋子,忽然有兩道人影出現在楚非雲三人眼前。楚非雲和浪無情都是心中一驚,因為這兩個人明顯武功比外面的魔教弟子強很多,雖然比起楚非雲要差很多,但是也足夠引起楚非雲他們的注意了。


  「上面有令,此處乃是禁地,閒雜人等不許進入!」其中一人開口道,此二人均一人提著一把劍,氣度沉穩,面色很冷,似乎沒有什麼感情波動。


  浪無情還未說話,就被楚非雲一把拉到身後,自己上前一步,那兩人一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剛才說話那人語氣變得更為冰冷地道:「如果再敢踏前一步,我們不管你們在教中是什麼身份,一律格殺勿論!」


  「其實我是來找人的!既然你們不讓我進去,那我只好對不住你們了!」楚非雲先是淡淡地笑著道,後面的話,驀地轉為冷然。


  一絲危險掠過兩人心頭,可惜在他們還未來得及出手防備時,楚非雲已經如神速般,點了二人的穴道。那渾厚強大的真氣,如波濤洶湧般,直入兩人身體內,他們的真氣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不理二人駭然的面色,楚非雲打了個手勢,浪無情心領神會,將兩人提起丟到一座假山後面。隨後帶著張佳欣跟著楚非雲走進了屋子。


  不過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屋子內所有房間都沒有任何人,但是看擺設整齊,顯然經常有人打掃。浪無情扶著張佳欣疑惑地望著周圍,楚非雲摸了摸下巴,突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高深的笑容。


  「跟我來!」楚非雲隨口便吩咐道。


  浪無情奇怪於楚非雲的舉動,不過自己的愛人的生命還要靠楚非雲,他也不會在乎楚非雲這般命令。


  隨著楚非雲走進書房後,浪無情就見楚非雲很仔細地四下打量著,不解地道:「你在看什麼?」


  楚非雲白了他一眼,自顧自道:「難道你不知道像這種地方,肯定會有暗道、地下室之類的東西嗎?」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在書房?」浪無情顯然摸不著頭腦,越來越糊塗了。


  楚非雲一副「你是白癡」的神態,隨便對他豎了豎中指,道:「你沒見古裝武俠電視劇上都這麼演嗎?我都不知道看多少部了,這就叫經驗的累積!」


  說著,楚非雲在書架上轉動了一個陶瓷花瓶,驀地一個沉悶的聲響傳來,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道,連接著一個樓梯。這一下,讓浪無情傻眼了,他本來就沒想通電視劇為何物,此時楚非雲這麼容易就找出暗門,他只得再次處於當機狀態了。


  楚非雲對他們勾了勾手指,讓他們跟在身後,三人慢慢走下了樓梯,原來下面竟然是一間倘大的地下石室。空間中,迴盪著楚非雲三人清晰的腳步聲。


  只見石室中,有著各式的石桌,上面放滿各種藥草,而且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和容器。楚非雲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裡有人在做試驗,不過不知道是在做什麼試驗。再仔細觀察一下,發現這個石室還有幾道石門,估計是通往別的石室。


  浪無情和張佳欣則是藉著室內的油燈,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東西,浪無情自己也是一無所知,不過楚非雲倒略微看出一些門道,只是心中疑惑更深了。


  就在這時,一道石門發出沉重的聲響,緩緩升起。楚非雲和浪無情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頓時知道有人出來了。浪無情自然是護住張佳欣為第一要事,楚非雲身形如鬼魅一般,化為一片虛影,閃電般掠向石門。


  果不其然,一個人從石門後走了出來,不過來人似乎警惕性也不差,感覺到空氣中有波動,眼前一花,他下意識地隨後向身前一甩,一些閃著幽綠寒芒的細小之物,覆蓋了他面前的空間,直接射向楚非雲。


  一眼就可認出,這些都是帶著劇毒的暗器,張佳欣嚇得小手摀住了嘴,慌忙閉上眼睛。浪無情也是心中一驚,以他的眼力,也看不清那些暗器,而且如此短的距離,就算身法再高明也躲不開。


  不過楚非雲可是百毒不侵的怪胎,九陽神功的自動護體真氣,可不是省油的燈。那些暗器剛接近楚非雲的身體,彷彿就遇到一股巨大的阻力,頓時被彈至一旁,「丁零」落地的聲響,不斷傳來。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楚非雲一指破空而去,完全視面前的人如無物,點住了他的穴道。然後一把拽著那人,提到石室中間。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唐門的暗器手法?為何會在此地?」楚非雲冷冷地注視著面前之人,淡聲問道。


  面前之人,是個大約二十六、七歲左右的男子,相貌倒沒有什麼特別,不過那雙眼睛很有神,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他一身樸素的衣著,氣質看起來顯得很是內斂。


  那人見到楚非雲的容貌後,先是一驚,隨後聽到楚非雲說出唐門,立刻有些激動地道:「你怎麼看出我所使的暗器手法是唐門的?」


  「似乎是我想問你的,你現在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搞清楚你現在的狀況!」楚非雲眉頭皺了皺,不客氣地道。因為璞玉珍被綁,現在下落不明,他可沒那麼多耐心,自然不像平時那般溫文爾雅。


  「你不是魔教中人!既然如此,反正我也就這麼一條賤命,不怕什麼!我叫唐威,是唐門本代弟子!」那名叫唐威的男子歎了口氣道。


  楚非雲一聽,心中掠過一絲驚訝,表面上故作皺眉,不動聲色道:「哦?那唐翔是你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我師弟的名字?」唐威驚訝地望著楚非雲道,眼中出現戒備之色。


  「原來如此!我和你師弟倒也算朋友!」楚非雲證明了心中的猜想,反而放鬆下來,淡笑道:「不知道你有沒聽說過我盜聖楚非雲?」


  「盜聖?你就是楚非雲?」唐威驚疑不定地道。


  見唐威還有些不信,他便把自己為何上山一事解釋了下,同時也提及了浪無情的事。唐門的暗器手法很特殊,不是從小修煉,根本無法模仿,當然楚非雲這種功力變態的傢伙,則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楚非雲才相信這男子是唐威。


  唐威聽完後,反而臉色一變道:「你說的女子,確實有被人抓來過,我在這裡見過她一面。不過在昨天剛剛被人帶走,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楚非雲暗叫一聲「糟糕」,心中有些懊惱,自己還是棋差一招,慢了一步……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冰封美女

  楚非雲得知璞玉珍已經被人帶走,心中十分不甘,沒想到自己還是來遲一步,這可如何是好呢?


  被浪無情半擁著的張佳欣,見楚非雲眼中那抹隱藏得很深的悲傷之色所打動,不由怯聲道:「楚公子,你現在如此頹廢可不行,相信那位姑娘正等待你去救她,你應該振作起來才是!」


  楚非雲心中一動,眼睛緊閉,片刻後才睜了開來,目光沉靜如水,再不復剛才顯露出的一絲哀傷,反而充滿堅毅。他一掌拍在石桌上,無聲無息下,竟然硬生生留下一個深達寸許的掌印,看得浪無情和唐威暗自倒吸一口涼氣。


  「多謝張姑娘提點,楚非雲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楚非雲對張佳欣這個善良的女孩子倒還挺有好感,淡淡謝了一句道。


  張佳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半依偎在浪無情懷中,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被浪無情保護時的那種感覺。浪無情慾言又止道:「楚非雲,那欣兒的病……」


  「放心吧,我先帶你們回去決,我找個時間就替張姑娘醫治,我答應過的事絕不會食言!」楚非雲手一擺,淡笑道。


  「對了,唐兄你怎麼會被困在此地?」楚非雲看了一眼唐威,疑惑道。


  唐威露出一個苦笑,搖了搖頭道:「都怪唐某托大,以為自己有一身高明的暗器和千奇百怪的毒藥防身,初出江湖,行事實在有些大意。西域毒王想來楚兄也不陌生吧?」


  「嗯!」楚非雲點了點頭,應了聲道。


  唐威歎口氣道:「因為西域毒王對我唐門的毒藥很有興趣,一直想通過得到本門秘製毒藥,以供他鑽研出新的劇毒。唐某也是一次大意下,被一個叫七煞樓的組織抓了起來,然後被逼為毒王提供唐門毒藥!」


  「那你是否提供了唐門毒藥?」楚非雲突然想起以前江湖上有一些唐門的毒藥外流的事件,故有此一問。


  唐威有些黯然道:「確實唐某所提供,不過為了保護師門的秘製毒藥,唐某是守口如瓶,不讓他們得到任何資料!不過,也確實有些唐門毒藥外流出去。無論如何,唐某雖然被逼無奈,但是也借此得到了一些七煞樓這個組織的資料,也許對楚兄你們用得上!」


  楚非雲聽了唐威的話後,倒也沒說他什麼,畢竟忍辱偷生不容易,珍惜自己的生命,他這樣做無可厚非,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把唐門秘製毒藥等說出去,這就證明他至少還有點骨氣。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我帶你們先回去……」楚非雲雖然很是擔心璞玉珍,不過自亂陣腳,那只會妨礙到冷靜的分析,再者衝動是魔鬼啊!


  浪無情反正現在只在乎張佳欣,所以楚非雲答應治好她,他自然是帶著她跟著楚非雲。唐威是一臉激動,終於可以逃出生天了!


  當楚非雲正準備帶三人離開,突然從這個地下石室的其他房間裡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而且那聲音就像九幽黃泉裡的厲鬼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張佳欣這麼個柔弱的女人,頓時嚇得小臉蒼白,直把臉埋在浪無情懷中,嬌軀瑟瑟發抖。


  唐威臉上也有些不自然,楚非雲覺得那聲音似乎有那麼點耳熟,當即皺眉問道:「唐兄,你知道這是誰嗎?」


  「那是個瘋子!整個人陰森森的,很是嚇人,就像厲鬼一般!更重要的是,我見過那瘋子出手,功力高得可怕,我們還是別管他了,


  他整天就知道圍著一具被冰封的屍體,不知道在研究什麼藥!」唐威打了個寒戰,顯然不願意去靠近這個瘋子。


  不過被唐威這麼一說,楚非雲心中的記憶反而如潮水般湧來,他驀然感到這個瘋子很可能就是那個人……


  念及此,楚非雲反而起身,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唐威先阻止楚非雲,不過見他目光冷厲,顯然一派「頑固」,絕不會聽自己勸告,於是只得無奈歎口氣,不加阻止,只是說了句小心。倒是浪無情一點都不擔心,楚非雲武功高到什麼程度,他可是算深有體會。


  楚非雲尋聲而至,穿過一條石廊,見那處的石門開著,走了進去,只覺得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個地下石室的空間比較大,而且整個地下室空氣也比較流通,應該有通風口。在這個石室裡,則顯得溫度偏低,且四處溢著絲絲寒意。


  「真的是他……」楚非雲見到室內那人的背影,不由露出個古怪的笑容。


  只見石室內,正前方有放著一具石棺,裡面卻散發著一層冰涼的藍光。在石棺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他一頭長髮凌亂地散在肩上,雖然看不到他的相貌,卻已經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氣。


  「桀桀桀……還差一些,就可以成功了……愛妃,不用多久,你一定能活過來的!」那黑袍人有些瘋狂地笑著,聲音迴盪在這個石室。


  楚非雲見對方還未發現自己,不由摸了摸鼻子,然後故意咳嗽一聲道:「鬼王!我們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又會在這裡碰上了!」


  聽到楚非雲的咳嗽聲,鬼王就已經反應過來,等見到楚非雲的臉時,鬼王卻露出一絲茫然之色。待楚非雲話音剛落,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嘶吼起來道:「閻王!你是閻王!你又要來奪走本王的愛妃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楚非雲對於他的話,自動過濾,反正這個瘋子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閻王。


  「閻王!本王絕不會讓你將愛妃帶到陰曹地府去的,你受死吧!」鬼王也不回答,他兩眼閃爍著光芒,神色奇怪,彷彿有些精神錯亂,還在那裡不顧形象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如果他有形象……)。


  楚非雲還未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一陣波動,鬼王如餓虎般撲來,利爪劃出道道凌厲的爪勁,呼嘯著破空而來。楚非雲沒想到這個瘋子說動手就動手,當下腳底幻起一片玄妙的步法,身子化為一片模糊的虛影,那爪勁如利器般,在堅硬的石地上留下道道痕跡,觸目驚心!


  楚非雲手掌一幻,迎上了鬼王,掌爪相交。鬼王不虧有一甲子的功力,而且武功陰毒為主,出手極為狠辣。既然對方想置自己於死地,楚非雲也不客氣,以鬼王的實力,他還不放在眼中,雖然他的內力確實較深,不過還難不倒楚非雲,因為他的武功特別是招式方面實在很弱,來來去去就這麼一點。


  楚非雲掌勢一變,化為擒拿,扣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扭,鬼王全然不懼,根本不管自己的手臂,反手就是一爪抓向楚非雲脖子處。楚非雲暗罵一聲,這鬼王啥時變那麼狠了?當下,楚非雲兩指成劍勢,點在他的爪心,同時扣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又化掌將他壓在地上。


  驀地,原本還在掙扎的鬼王,渾身一震,一聲吼叫,一股龐大的氣勁,直將楚非雲震開。楚非雲心中凜然,沒想到鬼王會突然爆發,立刻提起渾厚的內力,眼見鬼王披頭散髮的模樣,好不猙獰,雙眼血紅,似六清不認。


  「楚兄小心,他用了一種邪功,刺激自己功力猛漲!」唐威不知何時出現在石門處,見鬼王的神態,忙大叫出聲提醒道。


  楚非雲面色一凜,手掌翻覆,鬼王此時閃電般衝了過來,飛身襲擊,狂湧的氣勁如一層層巨浪沖擊著四周,那些石桌石凳均被震倒或震裂。楚非雲感受到勁風吹到臉上,刮得生疼,暗叫一聲不好。


  鬼王身體飄在半空,那黑袍驀地散開飄舞,一片黑氣散佈在周圍,此時的鬼王就像幽冥界的魔鬼,要來奪走楚非雲的生命。那形象,實在不敢恭維,如果膽小點的女生看了,保證嚇暈。


  楚非雲竟然見到鬼王身旁彷彿纏著一些半透明般的冤魂,實在讓人不寒而慄,楚非雲大驚失色下,驀地運起十成功力,身體前傾,一掌蘊涵澎湃內力的手掌打出。


  「翻雲掌!」楚非雲氣勢十足,霸道剛猛地喝出一聲,直震得這個地下室似乎也搖晃起來,不少灰塵也被震落下來。


  彷彿地動山搖般,唐威在門口身子一個不穩,立刻扶在一旁,這才保持了平衡。他駭然看著楚非雲這一掌,只見楚非雲的手掌彷彿化為一片光芒,形成一個模糊的巨大掌影,把鬼王整個人都罩住在光掌範圍內。


  轟聲巨響,那氣浪將武功不高內力也不強的唐威直震得氣血翻湧,身子也連連倒退,石室內更是一片塵土飛揚。石桌石凳更是早已化為白色的塵埃,飄散於整個空間之內。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成扇形輻射開去的深坑,面目全非。


  鬼王奄奄一息躺在那具石棺旁,還在用手摸索著石棺,眼中有著濃烈的不甘。楚非雲心中一驚,忙上前,一探鬼王的經脈,卻發現他體內的經脈本就已經大有問題,被楚非雲剛才那一招翻雲掌擊中後,更是傷上加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非雲見鬼王已經沒什麼氣了,忙輸入真氣,為他續命,暫時維持他的生機。


  不想鬼王卻在此時此刻睜開了眼睛,不過奇怪的是,他眼中已無那種暴戾瘋狂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與淡然。楚非雲驚疑不定,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忽然想到,莫不是自己將他打傷後,他卻恢復神智,不再瘋瘋癲癲了?


  鬼王顫抖地伸出手,緊緊抓住了楚非雲的肩膀,喘著氣道:「照顧好她!一定要將她救活過來!」


  「你……我答應……可我根本不會製作你的那種不死藥,我無法救治她啊……」楚非雲也不知為何答應了下來,可又犯難地道。


  鬼王另一隻手,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交到了楚非雲的手中。楚非雲接到手後,心中就在懷疑,難道這就是鬼王一直花心思研究的不死藥,能讓被冰封的那位美女復活?在楚非雲把注意放到這瓶藥上的時候,鬼王看到了唐威一點點靠過來的身影,低聲地斷斷續續道:「小心……你身邊的……人……」


  「呃……」楚非雲一時沒聽清楚,也並未注意到鬼王的眼神。


  鬼王知道自己的時候不多了,他看著石棺中的千年寒冰,神智有些模糊地喃喃道:「凝鳳,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楚非雲心中一震,鬼王說完話後,原本抓著他肩膀的手,也失去了力量,摩擦著衣服,無力地滑落。楚非雲半蹲在鬼王的屍體前,一時間,有些神傷,鬼王臉上很是安詳,嘴角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凝鳳……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楚非雲有些艱難地收回視線,又轉移到了那具石棺裡千年寒冰中的這個美麗成熟的女子。


  「楚兄,你沒事吧?」唐威站在楚非雲身後,似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叫浪無情他們進來……」楚非雲深深地凝視了冰中美人一眼,淡淡地吩咐道。


  背後傳來唐威離開的腳步聲,楚非雲這才輕輕地喟然長歎,當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是難受,是悲哀,是神傷,還是什麼?


  浪無情攜著張佳欣而來,聽到楚非雲說要將這冰封美人和鬼王的屍體帶走,一時有些懵。在被楚非雲不耐煩地拍了一記胸口後,他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表示沒什麼問題。楚非雲依舊是一臉淡漠地吩咐他去找輛馬車或別的什麼,幫忙運下山。反正就算整個分壇的魔教弟子來了,他楚非雲照樣能輕鬆地殺出重圍,就算冥尊厲敖在,也絕對阻擋不了楚非雲的決心!


  事實上,他們很輕鬆地就下了山,魔教弟子沒有起疑,再者分壇中可能因為璞玉珍被帶走,加上地點隱秘,所以並未安排太多高手。浪無情找了輛馬車,小心翼翼地駕著車,慢慢下山。


  楚非雲找了個景致怡人,視野開闊的小山峰上,把鬼王的屍體埋了,希望他死後也能看到這片美麗的景色,能夠感受天地自然。楚非雲對於那位被冰封住的名叫凝鳳的女子,則有些頭大,他又不能隨便給她治療,而且這千年寒冰也不是隨便能化開的。


  暫時也只能把這冰封美女藏起來,等將來想到辦法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楚非雲也只能暫時這樣安排。現在頭痛的事還多著呢,璞玉珍被抓,就已經是件麻煩的事了,何況她還是高麗公主,身份很是敏感,要是出了事,那就是國家間的問題了。


  重新返回貴陽,不過現在卻多了三個人,唐威以及浪無情、張佳欣。


  回到單鳳儀三女住的清幽別院,才剛進入,就見三條美麗絕倫的倩影迎了出來。楚非雲忙迎了上去,柳月琴見到有外人在,一時有些忸怩,卻又擺不出以前那飄渺仙子的儀態,顯得頗為尷尬。


  倒是玉添香一拉她的柔荑,以柔和的眼神鼓勵了一下。柳月琴芳心稍安,也隨著玉添香迎了出去。


  浪無情見到柳月琴竟然也和楚非雲的妻子一起迎了出來,頓時嘴巴張得老大,估計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唐威見到三女,特別是柳月琴時,卻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神色,隨即便露出一副驚艷的表情。


  三女見怪不怪,只是圍了上去,關心地向楚非雲詢問。玉添香和單鳳儀更是絲毫不顧外人在,將楚非雲左右打量一番,生怕他缺胳膊少腿。


  「好了!別看了,我們先進去說吧!」楚非雲見到柳月琴氣色紅潤,顯然內傷已好了很多,遂放心下來道。


  「嗯!」玉添香三女注意到浪無情,有些驚訝,但又沒見璞玉珍,說明楚非雲並未救出她,想來情況還不容樂觀。


  眾人進了大廳後,單鳳儀就按不住性子,焦急地問道:「玉珍妹妹呢?」


  楚非雲臉色有些黯然,喟然道:「我去晚了,玉珍在我到的前一天就被帶走了,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完全沒有線索……」


  「怎麼會這樣……那夫君我們該怎麼辦?」單鳳儀臉上流露出些許悲色,直為璞玉珍擔心,畢竟她已經算是內定的姐妹了。單鳳儀真是一個寬容善良的女子,楚非雲心中對她最為愧疚。


  「夫君,那我們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玉添香也是眉頭緊鎖,輕幽地歎了口香氣道。


  柳月琴先望了一眼浪無情他們,然後才沉吟道:「為今之計,只得先從長計議!」


  「唐兄,你對七煞樓這個組織有什麼瞭解?」楚非雲沉思了片刻,突然向唐威問道。


  唐威皺了皺眉頭,只道:「我所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七煞樓內,有好幾位高手,似乎都不是現在江湖中的人,可能要問老一輩的人。另外一點,就是那些高手,似乎只聽從一個人的吩咐,至於這個是誰,則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毒王在為他們做事!」


  「既然他們會在魔教的分壇中,說明很可能是厲敖、莫雨龍他們與七煞樓有勾結!」柳月琴黛眉緊蹙,直接說出了楚非雲心中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不太好辦了!」玉添香走到楚非雲身旁,兩隻玉手輕放在他的肩上,為他揉捏按摩一番,使自己的男人獲得一些放鬆。


  「浪兄想必應該知道多一些!」柳月琴淡淡望著浪無情,輕聲道。


  楚非雲見機,便把去雙塔山的事講述了一遍,聽得在場的三女都是一陣唏噓,當然柳月琴則是有些震撼,沒想到莫雨龍竟然被楚非雲一掌擊斃,還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


  浪無情聽他簡單地敘述完後,只是冷淡地道:「我知道,厲敖他們有提到魔君。如果我沒猜錯,這七煞樓肯定和魔君有關!」


  話一說完,他就不再開口,因為他本身是魔教中人,對柳月琴這個飄渺心閣傳人則較為反感。就楚非雲看來,浪無情所知確實不多,幫不上什麼忙。


  就在大家一時陷入沉默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楚非雲心頭一震,站起身道:「有好幾個人進來了,不知道是什麼人,武功不弱!」


  「應該不會啊!我們住在這裡,就只有龍門鏢局的龍志茗和趙繼知道而已!」單鳳儀訝然道,同時也順勢站了起來,神色間變得警惕起來。


  浪無情見他們的神情,立刻就將張佳欣護在身後。楚非雲慢慢走到大廳中間,望著外面的院子。沒一會兒,就見到龍門鏢局的趙繼指揮著幾個人,抬著兩副擔架進來,旁邊跟著二個男子。


  「怎麼會是他們!」楚非雲驚道,再也耐不住,衝了出大廳。


  單鳳儀三女也是注意到了來人,當即起身出迎,倒是浪無情擁著張佳欣沒動,唐威則是一臉關心地望著外面,看不出在想什麼。


  「井嚴,你怎麼會被打傷的?」楚非雲衝到擔架旁,劈頭問道。


  原來躺在擔架上的正是音井嚴,他神色萎靡,只是費力地向楚非雲點了點頭,另一個擔架上則躺著已然陷入昏迷的宮本清十郎。旁邊兩個男子,正是鄭寅清和拓拔峰二人。他們兩人雖未受重傷,不過也是神色頹廢,風塵僕僕。


  「一言難盡,先讓人把他們兩個抬進房間裡吧!」鄭寅清灰頭土臉地歎了口氣道。


  楚非雲臉色不太好,有些凝重起來,忙吩咐單鳳儀道:「鳳儀,帶他們去房間!」


  「好的!夫君!」單鳳儀擔憂地應道,忙帶著那些個抬著擔架的人,往後堂去。


  「麻煩趙鏢頭了!」楚非雲拱手施禮道。


  趙繼回了一禮,客氣道:「楚大人多禮了,鄙人也是舉手之勞!鄙人先不打擾了,就此告辭,如有需要,可盡量來龍門鏢局!」


  「多謝趙鏢頭,恕在下無法遠送!」楚非雲喟然一歎,歉然道。


  「楚大人言重了,鄙人告辭!」趙繼客氣了一下,就離開了。


  楚非雲急忙把兩人拉到大廳,直接向鄭寅清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看到你捎的信息,直接趕來貴陽,不過半路上卻偏偏遇襲,對方的修為太恐怖了!宮本那傢伙卻和他們打上了癮,井嚴也把持不住,就這麼和他們耗上了!我們想撤退都做不到,最後還是靠拓拔兄的計謀,才勉強逃脫,不過宮本和井嚴都中了他們的毒,宮本受的傷比井嚴重,在送到這裡來時,就已經昏迷了!」鄭寅清沉痛地道,聲音也頗為虛弱。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4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鴻門之宴

  音井嚴和宮本清十郎受了重傷,不過這對於楚非雲而言,倒並非難事,他的真氣最是適合療傷。但是,問題卻是他們中了毒,這就有些麻煩,畢竟自己雖然懂一些醫術,可不能隨便下藥解毒。


  楚非雲憑借自己渾厚的內力和獨特的先天真氣給兩人療傷,很快就將他們的內傷治療得七七八八,但是他們所中的毒就比較麻煩,楚非雲可以憑借自己的內力暫時壓制,可這畢竟是治標不治本,所幸的是二人功力都不弱,暫時沒事。


  唐威見狀,便自告奮勇,先為二人試試解毒之法,至少他們唐門有不少解毒靈藥,在未找到解治辦法前,可以先穩住他們體內的毒。


  楚非雲檢查了兩人的身體狀況後,出了房門,重新回到客廳。治療的時間,幾乎花了大半天,天色也變暗,夕陽西下。拓拔峰和鄭寅清也花了時間,調理了一番,總算是緩了過來,覺得好很多了。


  見楚非雲出來後,玉添香發現他臉上有著一絲疲憊之色,溫柔體貼地讓他坐下後,便俏立在他身後,玉手力道適宜地為他按摩起來。畢竟接二連三的出事,使得楚非雲雖然身體不累,可心理疲勞卻是有增無減,這不是調息一下就能好的。


  揉了揉太陽穴,楚非雲呼出它口濁氣,單鳳儀乖巧地問道:「夫君,他們沒什麼事吧?」


  「暫時沒事,不過那毒,連唐兄也說他沒辦法解……所以我想,最好能把華前輩他們找來,越快越好,時間拖久了,恐防有變!」楚非雲拉著單鳳儀柔若無骨的小手,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暖,歎聲道。


  說到找華定邦,單鳳儀就想起風笛和葉飄零,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於是她便自告奮勇道:「夫君,不如讓妾身跑一趟吧?」


  因為華定邦他們一直與楚非雲他們有書信來往,單鳳儀自然知道他們在哪,要不是沒有時間,估計早就去找葉飄零聚聚了!


  不過楚非雲有些不放心,目中射出憂慮之色地道:「可是現在情況不太妙,玉珍下落不明,井嚴和小宮都受了傷中了毒,如果你單獨出去,萬一又出什麼事,我真有點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單鳳儀感覺到楚非雲那顆焦躁的心,芳心暖暖的,她緊握著楚非雲的手,柔柔地道:「夫君,妾身不會有什麼事,你就放心好了!」


  柳月琴見楚非雲眼中射出猶豫之色,柔聲道:「非雲,你先勿要擔心!不若由我陪鳳儀一起去找華前輩,這樣我們二人比較方便互相照應。這裡的事,就要你和添香姐操勞了!」


  鄭寅清此時也耐不住了,出聲調侃道:「我說非雲啊,你還真是憐香惜玉!如果評個天下最疼妻子的丈夫,肯定非你莫屬!」


  聽了鄭寅清頗為玩味的話,玉添香和單鳳儀不禁咯咯嫣然嬌笑起來,連柳月琴也忍不住抿嘴輕笑了幾下,白皙的臉蛋上泛起一絲紅霞,秋波流盼,盈盈瞥了楚非雲一眼。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楚非雲白了這小子一眼,笑罵道。


  「這個問題,地球人都知道,除非是火星人了!」鄭寅清煞有其事地道,還嘿嘿笑了幾聲。


  楚非雲豎了豎中指,又變為大拇指,沒好氣道:「你從我這裡倒是學了不少,現在開始反用來對付我了?你行!」


  「嘿嘿!彼此彼此!」鄭寅清頗為得意地眉毛一挑道,美美地享用了一口香茶,還嘖嘖歎了幾句。


  拓拔峰無聲地笑了笑,又向楚非雲問道:「楚兄,你現在有何打算?」


  楚非雲無奈搖了搖頭,皺眉道:「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我根本沒辦法……如果能知道那魔君到底是何人,或許會有些蛛絲馬跡……」


  「夫君,照理說這魔君應該是幾十年前的江湖人物,不知道那些前輩會不會知道呢?又或者,與魔君同一輩的江湖人物中,還有些什麼人,只要能知道一些,或許可就此推測出一些!」單鳳儀黛眉緊蹙,幽幽歎道。


  柳月琴聞言,心中沒由來一震,似乎想起了某些事,眼神變得有些飄忽起來,心神彷彿有些不凝。玉添香注意到了柳月琴那略有些魂不守攝,心思細膩的她,立刻覺察到柳月琴應該知道些什麼。


  「月琴妹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知能否告訴姐姐我們?」玉添香目光凝視著柳月琴,當中透著一絲奇異之色,語氣也頗為耐人尋味。


  柳月琴回望了玉添香一眼,心中卻對她的話咀嚼了一番。她心中瞭然,無論如何,自己現在都算是楚非雲的女人了,如果她不把剛才所想到的事說出來,雖然不太會影響到姐妹之間的感情,但始終會多出一層隔閡!無論夫妻之間,還是她們這些同侍一夫的姐妹之間,想要融洽地生活,互相坦白,是消除那些不利因素的唯一辦法。


  於是,柳月琴並未猶豫,她微不可察地向玉添香點了點螓首,這讓玉添香心中欣慰,知道柳月琴明白自己的意思,這已經表明她完全把自己當作楚家媳婦了。其實柳月琴也感激玉添香,以楚非雲的聰明,即使沒有想明白這點,也足夠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那種歸屬的心態,最重要的是,她柳月琴是真心把他楚非雲當作是自己的男人!


  「其實並非是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也許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柳月琴環視了一下眾人,盈盈語道。


  楚非雲和鄭寅清都來點精神,把注意力轉移到柳月琴的話上。柳月琴秀眉輕皺,流露出一抹回憶的神色,淡淡道:「本門曾經與一位武林高人有過一段恩怨情仇,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幾十年前,有一位劍神,名為蕭隱淨!」


  「劍神蕭隱淨?」楚非雲等人均是愕然道,他們並未聽過這個名字。


  柳月琴幽幽長歎一聲,道:「其實你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月琴,這位劍神蕭隱淨照道理應該是很有名才對,既然如此,為什麼經過幾十年後,我們卻連印象都沒有?」楚非雲提出疑問道,他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才這麼幾年,當然不可能知道,但是連其他人都是一副聞所未聞的神態,他不由更是好奇了。


  「這位劍神蕭隱淨是在二十歲出道,當時他劍術高絕,乃為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三十歲時,他就憑借自己的實力,挑戰天下高手,據我師父所知,他未嘗一敗!」柳月琴眼中露出一絲神往之色,畢竟如此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任何人都會現出儒慕與崇敬之色。


  楚非雲見柳月琴那副神態,頓時酸酸地道:「看來那位前輩不光劍術超群,想來人也是長得風流倜儻吧!」


  鄭寅清白了他一眼,心裡卻暗笑這小子也會吃醋。單鳳儀和玉添香忍著笑,只不過刀削般的香肩微微顫抖,說明她們忍得比較辛苦。倒是柳月琴嫣然一笑,一雙會說話的翦水雙瞳,透著絲絲羞喜之意,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吃醋,足可以說明他很在乎這個女人。


  楚非雲也發現自己失態了,不過他倒不覺得有什麼,為自己女人吃醋很正常,所以乾咳一聲道:「月琴,你繼續說吧……」


  柳月琴一雙鳳眸趁人不注意,風情萬種地白了楚非雲,這才繼續道:「不過劍神蕭隱淨在三十歲以後就鮮少露面,不知去了何處,之後幾年,才有所耳聞,說劍神蕭隱淨打造了一把絕世寶劍!」


  「有這等事?那為什麼知道的人不多呢?照道理,應該這件事會被很快傳出去才對!」楚非雲疑惑道,手搭在唇前,一副思考的神色。


  柳月琴輕歎口氣道:「蕭隱淨在而立之年便敗盡天下高手,那些所謂的高手前輩,又如何肯在別人面前提起這些丟臉的事呢?」


  頓了一下,柳月琴又淡淡地道:「當時天下間,確實有幾名絕世高手!蕭隱淨有了屬於自己最為趁手的兵器,於是約戰這些人!」


  「月琴你會知道這件事,我想因為你們當時飄渺心閣的掌門也是一位絕世高手,所以……」楚非雲若有所思地道。


  鄭寅清等人均是大為震動,沒想到江湖上還有這麼一個赫赫有名、敗盡天下高手的劍神。只可惜他們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因為無法欣賞到劍神當年的雄風,不能見識到他的劍法!這對於任何一個武者而言,都是非常渴望的一件事,現在只得徒歎奈何!


  柳月琴微微苦笑,輕幽歎道:「事實上,你們知道蕭隱淨當年為何會突然失蹤,而後打造出屬於他自己的神兵,最後挑戰那幾位絕世高手,包括我們飄渺心閣當時的掌門嗎?」


  單鳳儀、玉添香兩女對視一眼,均是發現對方眼中迷惑的神色,鄭寅清他們也是滿臉茫然,不過對於拓拔峰而言,他又發現了追尋武道之路上的一座如高山般的目標。面對這樣的高手,除了唏噓外,還真不知該如何辦。


  楚非雲聽到這裡,憑著他豐富的電視電影小說經驗,驀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不由失笑起來,想到這裡,他半開玩笑地道:「不要告訴我,因為蕭隱淨愛上了當時你們飄渺心閣的入世傳人!」


  玉添香咯咯笑起來,花枝輕顫道:「夫君,這也太誇張了吧,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色啊!」


  單鳳儀也忍不住啐道:「夫君,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啊?」


  楚非雲苦著臉,委屈道:「我不就是說說自己的猜想而已嘛!」


  鄭寅清故意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白了楚非雲一眼,嘖嘖道:「你丫腦子裡的想法,都是這麼猥瑣的,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想出賣女人貼身衣物的點子?」


  「……」楚非雲默然無語,心裡恨恨地罵著這小子,就知道落井下石。


  不過,柳月琴一句話,不禁讓大家解開了疑惑,而讓他們頓時笑不出來了,只聽柳月琴點了點螓首,苦笑道:「非雲猜得沒錯,蕭隱淨正是愛上了當時本門的入世弟子,從而引出了當時本門的掌門。他惜敗於當時本門掌門之手,便果斷地離開,為自己打造一把絕世神兵,同時追尋劍道的極致!」


  頓時出現了一個冷場,楚非雲目瞪口呆,嘴角微微抽筋道:「真的假的?我不過是隨口亂猜,還真蒙對了!我靠,這劇情夠老套,最後蕭隱淨有沒成功奪得美人歸啊?」


  柳月琴微微搖了搖螓首,語調婉轉地道:「關於這件事的結果,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我師父才知曉其中一二,因為當年蕭隱淨所愛的女子,正是我師父的大師姐!」


  「那太可惜了,我想既然這位劍神前輩如此厲害,要搶回自己心愛的女人,總該不是件難事吧……」楚非雲聳了聳肩,頗有些失望地道。


  鄭寅清嘿嘿笑罵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像女人那樣,不止婆婆媽媽,還那麼八卦,把別人的感情私事打聽這麼清楚幹嗎?」


  「你的意思是,女人就不好了?」玉添香瞥了鄭寅清一眼,淡淡地道。


  鄭寅清心中頓時一驚,差點忘了這裡有三個美女,當著她們的面說這話,不等於自己犯賤找抽嗎?他嚇得忙道:「我隨口胡說,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楚非雲無聲地笑了笑,不過那笑容中狡猾和幸災樂禍的成分比較多。玉添香、單鳳儀甚至柳月琴都有些對鄭寅清怒目而視,鄭寅清只得苦著臉,他估計等回京城後,這幾位美女肯定要告訴翁菁菁,讓這位鄭夫人好好教訓他了。


  聽完柳月琴的敘述,楚非雲大致瞭解了一些關於劍神蕭隱淨的事跡,雖然在三十歲左右就達到如此的境界,不過因為二十多歲行走江湖時愛上了[飄渺心閣當時的入世弟子,這才引出了心閣當時的掌門。不過也因此,真正讓蕭隱淨踏上了由劍入道的道路。


  因為蕭隱淨消失了幾年,而後帶著他自己的絕世神兵來挑戰當時武林中最為頂尖的高手,不過雖然約戰,但是卻並非大張旗鼓比試。


  至於蕭隱淨這位劍神為什麼並未將威名流傳後世,主要是因為,被他挑戰打敗的那些所謂高手前輩,怎麼有臉在自己門人中提起?


  蕭隱淨的名聲,可謂是建立在各大派高手的失敗上,這些白道武林人士怎麼可能讓這麼丟臉的事流傳下去呢?所以這就成了一個潛規則,大家都不提蕭隱淨,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知道蕭隱淨事情的人,基本只剩大門派中的掌門或長老之類的人物了。


  楚非雲推斷出,也許魔君是蕭隱淨那時代的人,不然不可能沒人知道,也許等哪天有空,柳月琴回去問問心閣本代掌門或許會知道。


  楚非雲消化了柳月琴告知的信息後,終於呼出一口氣道:「雖然這位劍神前輩的事,不一定與魔君或七煞樓有關,但是至少我們多了一個線索,只要多了一條路,也許以後找機會試探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當眾人回過神來時,發現天色已暗,太陽早已落山,鄭寅清的肚子也及時「咕嚕咕嚕」叫起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用晚膳吧!」玉添香步姿婀娜,豐腴的體態盈盈輕移,邊走邊道。


  楚非雲摸了摸小腹,點頭道:「真的是有點餓了,忙了一天,早點用膳,我正想美美地大吃一頓!」


  唐威本來在房間內,為中毒的兩人治療,盡量壓製毒藥的藥效。不料,就在剛入夜時,從房間內傳出唐威的驚呼聲。正有用膳準備的眾人,不由被嚇了一跳,現在麻煩的事已經夠多了,都焦頭爛額了。


  楚非雲第一個奪門而入,卻見唐威正緊張地看著窗開,不由劈頭就道:「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有人在窗口閃過,還射進了一枚暗器!」唐威驚疑不定地道。


  楚非雲一聽,抬眼望去果然見到窗口有一處破洞,順著方向,他回望房間,就見到木桌上釘著一枚如飛鏢般的暗器。在暗器頭部,還插著一張白張,想來來人並非要取誰的性命,而是來傳遞消息。


  「非雲,發生什麼事了?」鄭寅清第二個趕到現場,急忙道。


  單鳳儀三女也是接踵而至,臉上都是緊張的神色,畢竟現在事情一件接一件,再下去恐怕就要讓人崩潰了!


  楚非雲沒理會鄭寅清和唐威,大步流星跨到桌旁,拔起暗器放在桌上,逕自拿起那張白紙,折了開來。白紙黑字,卻敘說著一些絕對讓人不高興的事,因為只看楚非雲那不善的臉色就可知一二,而且他眼中的冷意殺氣也越來越中,直讓站在一旁的唐威不寒而慄。


  「這是……」鄭寅清接過楚非雲交給他的那張白紙,看了後頓時臉色大變,欲言又止道。


  單鳳儀忙拿過白紙,三個美女齊齊看去,片刻後她們也是臉色凝重,只聽柳月琴道:「非雲,對方肯定是七煞樓的人,約你去長馬坡救玉珍,這擺明就是一場鴻門宴……」


  楚非雲默默走到窗闊,歎了口氣,背對著眾人道:「雖然知道,也必須得去,現在每多耗一天,就怕玉珍多一分危險……」


  「夫君,你是不是心裡有了什麼安排?」玉添香見楚非雲一臉沉著冷靜之色,想來該是有了主意,不由接口道。


  楚非雲轉過身,望了他們一眼,點點頭,淡聲道:「我已經有了安排!」


  「非雲,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柳月琴望著楚非雲那雙諱莫如深的黑色星眸,芳心不由微微一跳,此時的他所展現出一個成熟男人特有的對女人頗具吸引力的一面。


  「很簡單,他們約我三日後於長馬坡,那麼到時候為了沒有後顧之憂,由添香和我一起。只要救出玉珍,就由添香帶她立刻離開,然後由我應付七煞樓的人。另一面,鳳儀和月琴則快馬加鞭趕去請華前輩過來!」楚非雲沉聲吩咐道。


  頓了一下,見鄭寅清剛想說什麼,楚非雲微微一笑道:「放心少不了你,你得和浪無情把他們兩個轉移地方,我怕對方用調虎離山之計!」


  「讓我做後援啊……」鄭寅清不滿道。


  楚非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如果他們兩個出了什麼事,是不是由你負責啊?」


  鄭寅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知道啦!我開句玩笑而已嘛!」


  楚非雲呵呵一笑,用略微輕鬆的語氣對大家道:「你們放心吧,就算對方有準備好,我也不怕!別忘了,我現在的實力,連莫雨龍都被我一掌擊斃,到時就算真的有危險,憑我的輕功,想跑還不容易嗎?」


  後面的話,楚非雲多是為了安慰玉添香,因為她是唯一跟著自己去的人,楚非雲怕她拿捏不定,到時一個猶豫很可能前功盡棄。如果自己是一個人面對對方,那他有絕對的把握,無人能困得住他,要是多了玉添香她們,恐怕就有些束手束腳了!畢竟,他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哪怕是一根頭髮也不允許!


  玉添香當然明白自己的男人在擔心什麼,聞言之下,雖然擔心歸擔心,但也知道這是最理智的辦法,惟有接受。她心裡微微有些忐忑,似乎有種不祥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有古怪。


  「我還有事,要和浪無情商量一下!」楚非雲擺了擺手道,說完便徑直離開,前往浪無情所住的房間。


  …………………………


  「什麼?那欣兒她怎麼辦?」浪無情聽楚非雲說完後,「騰」一聲站了起來,對楚非雲怒目而視道。


  張佳欣忙拉住浪無情,聲音輕柔地勸道:「楚公子的朋友被抓走,他也很難過,我們不要在這個時候為難他!無情,你聽奴家的,好嗎?」


  浪無情看著張佳欣臉蛋上的憐憫之色,總是硬不起心腸,頹然一歎,坐了下來。張佳欣轉過臉,蒼白的小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紅暈,嫣然笑道:「楚公子無須在意,我們會等你回來,到時再為奴家治療便可!」


  楚非雲淡淡一笑,然後瞥了浪無情一眼,半調侃地道:「某些人總是那麼心急,這不,我不是沒說完嗎?我打算明天把張姑娘的病治好,這樣浪兄你可欠我一個人情,讓你幫忙也不為過吧?」


  浪無情一聽,頓時呆了一下,這才欣喜,連連點頭,語無倫次道:「沒關係,只要你治好欣兒的病,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楚非雲一臉受不了的神態,搖頭笑笑,張佳欣則是羞不勝喜,垂著眼簾,臉上都是動人的紅霞……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5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一敵五(上)

  長馬坡,距離貴陽大約十幾里外,楚非雲和玉添香駕著兩匹快馬,奔馳在大道上。對方約定在午時三刻,楚非雲和玉添香需要早點達到,雖然這擺明是鴻門宴,不過藝高人膽大,楚非雲有實力,所以才有魄力做出如此的安排,只留下自己來斷後。


  當兩匹馬飛奔至長馬坡時,一身儒衫,十分瀟灑的楚非雲便輕巧地翻下了馬背,玉添香羅裳褶裙,秀髮高挽,整一個成熟艷麗的少婦儀態,美得驚心動魄,從骨子裡散發著誘人的媚態。


  楚非雲走到玉添香的馬旁,很紳士地將馬背上的美艷熟女扶下馬。薄施粉黛的成熟美人兒,儀態萬千地淺淺一笑,盈盈秋波,流盼四顧。楚非雲半摟著玉添香那纖細如水蛇般的腰肢,緩緩朝前走著。


  二人看似漫不經心,如閒庭信步,實則暗中觀察周圍的環境,玉添香很快就計算好自己等會的逃離路徑。楚非雲則是不動聲色地探察著周圍,必須得第一時間摸清對方的埋伏,可惜的是,以楚非雲如今的境界,非常廣泛地散佈真氣探察,卻依然一無所獲,這讓楚非雲心中存有疑惑,難道對方並沒有安排埋伏,或者說他們有絕對的把握將自己留下?


  把自己的發現與玉添香交流了一下,聰明的美人兒沉吟了會,蹙眉媚聲道:「夫君,既然如此,恐怕對方早已清楚你的底細,也就說他們肯定有辦法對付得了夫君,我們必須得非常小心,難不保他們還有什麼隱藏的高手!」


  「其實這點我也考慮過,既望然對方並沒有設下埋伏,那很有可能就是對方有高手在,而且並不懼怕我!」楚非雲有些頭痛道,如果真是這樣,反而成了實力上的硬碰硬,那就連取巧都很難辦了。


  玉添香冷靜地分析道:「既然是這樣,夫君,以妾身看來,對方的高手,必是與月琴妹妹所講的劍神蕭隱淨同輩中的高手!因為當今武林中的高手,均不對夫君構成威脅!」


  「現在我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時候,如果他們確實把玉珍帶來了,你就負責將玉珍救下來,之後便馬上離開,不准猶豫!」楚非雲見玉添香鳳眸中有著一絲擔憂,怕她臨陣猶豫反而會誤事,忙堅決地道。


  玉添香幽幽一歎,語氣有些軟弱地道:「夫君,妾身真的想早日結束這些武林紛爭!以前不甘寂寞,現在有了夫君,體會到了那種美滿的幸福生活,妾身再也不想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楚非雲手往上移,攬過玉添香刀削般的香肩,正巧她側著身,一隻豐碩的豪乳擠在楚非雲的胸膛上。楚非雲感受著銷魂的滋味,溫柔道:「沒有經歷過風雨,又怎麼會見彩虹呢?我們經歷了許多,這才會懂得珍惜平淡的生活!」


  玉首輕點,玉添香呵氣如蘭道:「妾身明白,只是一時感慨!」


  楚非雲緊了緊手,讓自己和美人兒挨得更為親密,呼出口氣,深沉地道:「我會盡快把江湖上的事給結了,然後我們就找地方隱居,順便把天道無極宗再建立發揚起來,成為一個隱世流派最好!」


  「嗯!妾身一切都聽夫君的!」玉添香笑盈盈道,語中含媚,蕩人心魄。古代女人,一嫁為人婦,一切都以丈夫為尊,溫柔體貼,小鳥依人,楚非雲真是享盡艷福,娶得如此多的嬌妻美妾。


  當二人走上高坡,眼前立刻現出一片與青草肥土極不相符的場面,只見在林前碧草上,建了一個小檯子,上面有一個白衣女子被綁著,神色萎靡,似昏迷之中。在那女子周圍,則圍著一群臉戴夜叉面具的黑衣人。


  「是夜叉護衛!」玉添香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對著楚非雲耳語道。


  楚非雲微微點頭,心神卻被那個綁著的女子所吸引,在瞬息間,他就釋放出真氣,順著地面而去,探察那女子的氣息。片刻後,他眼中精光一閃,原本沒有一絲氣息的他,頓時渾身氣勢大漲,蔓延開來。


  發覺到自己的丈夫有異動,玉添香投去了一個擔憂的目光,楚非雲淡淡道:「那應該是玉珍不錯,但是玉珍她好像有點不對,氣息很微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七煞樓敢傷害玉珍,我就是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們!」


  玉添香的柔荑,緊緊握住楚非雲的手,關切地道:「夫君,玉珍妹妹一定不會有事!」


  楚非雲微微吸了口氣,目光冰冷,拉著玉添香的嫩手,步伐沉穩地朝檯子走去。似乎每走一步,氣勢就提升一個檔次,那些夜叉護衛的呼吸不由得一緊,心神越來越凝重,幾乎就要忍不住那種壓力,而率先出手了。


  一聲陰戾的喝聲傳來,夜叉護衛們驀地一震,紛紛退到兩邊,一條人影從林中飛出。那人影徐徐落在檯子上,走到了璞玉珍身旁,正目光陰沉地盯著十步開外的楚非雲,儘是狠毒之色。


  「厲敖?原來你們果然與七煞樓勾結在一起了!」楚非雲不動如山,神色依舊悠然地道。


  厲敖負手走上前幾步,以居高臨下的眼神望了望楚非雲,頗為得意地笑道:「楚非雲,你果然夠膽,明知道我們要對付你,你還是就這麼來了,不得不說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不過,小心死在沙灘上!」


  「喲!看不出來,厲老頭你也學會幽默了,這世道變得還真快啊!」楚非雲不置可否,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道。


  玉添香聞言,不由「撲哧」一聲,非常配合地咯咯嬌笑起來,依偎在楚非雲身旁,她故意嗲聲道:「人家好歹也是老人家,夫君你怎麼能這麼不尊重老人家呢!要說什麼,也就在背地裡說說就行了,這麼挑明了話,多讓老人家丟臉啊!」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如此辱罵本尊,你們果然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姦夫淫婦!」厲敖那個氣啊,頓時咬牙切齒地罵道。


  楚非雲見厲敖有怒氣,反而火上加油,故意摟緊玉添香,還很囂張地在美人兒吹彈可破的晶瑩臉蛋上香了一口,接著不管厲敖那殺人的眼神,不屑地道:「老小子,別以為你年紀大,本公子就非得敬老不可!告訴你,龍有逆鱗,本公子最疼我自己的老婆,還輪不到你來辱罵我的妻子!本公子就是他媽的護短,誰欺負我老婆,我就要他十倍百倍償還!」


  「無恥小兒,本尊成名於江湖,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竟然還敢教訓起本尊來了?告訴你,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厲敖氣得臉漲紅得同豬肝色,怒極反笑道。


  「靠!你不知道本公子是被嚇大的嗎?就你那兩下子,還配稱冥尊?你混了那麼多久,才搞出這麼個名堂,你看本公子行走江湖才多久,現在名氣比你還大,你說你失不失敗?你慚不慚愧?你還是省省吧!」楚非雲最不缺的就是忽悠人的話,而且他的切入點讓冥尊很是難看,畢竟能像他這樣,行走江湖這麼短時間就聲名鵲起,現在幾乎都快被稱為天下第一高手了,他的實力自然是有目共睹!


  「黃口小兒,不知好歹,今天你死定了,到時看你還有什麼資本說這些話!」厲敖終於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厲敖被氣得臉色鐵青,他這也是自找苦吃,楚非雲忽悠人不說有一手,至少可以讓這時時保持高手風度的冥尊吃個大虧。只見厲敖渾身血光大漲,極其邪異,帶著一股股熱浪,衝擊而來。


  楚非雲早就感應到厲敖的氣機,在他剛發動的時候,就已經給玉添香使了個眼色。當下,見厲敖直奔他而來,心中早有定計,手掌在艷麗成熟的美人兒的肉臀上一拍,示意她該行動了。


  玉添香感覺到俏臀一陣酥麻的快感如電流般傳來,媚眼如絲,千嬌百媚地白了一眼楚非雲,身子如輕靈的蝴蝶般,翩翩起舞,飄身開去,打算從旁側掠向檯子中間,先將璞玉珍救下。


  厲敖可是一心要殺楚非雲,這個小輩太讓他丟臉了。楚非雲見厲敖還是被他激怒了,心中得意一笑,幾息間就聚起了大部分功力,迎上了厲敖,掌勁翻飛,就將他纏在身邊,無法脫身。


  冥尊厲敖的幽冥血煞功很是陰毒,不過對於楚非雲而言,則無須擔心。憑借至剛至陽的真氣,硬是打得厲敖處處被壓制。厲敖一雙血光粼粼的雙掌一翻,竟然硬碰硬般,直接罩向楚非雲。


  楚非雲毫不示弱,也提兩掌,破空迎去。誰知厲敖陡然變招,他只是虛晃一槍,借楚非雲掌勢盡出後,驀地折身避開,這才聚起十二成功力,將有萬均之勢的渾厚掌力,打向楚非雲的破綻處。


  「靠!」楚非雲罵了一聲,沒想到冥尊厲敖也開始陰人了,一般高手對付小輩時,根本不屑用這種伎倆,因為那是有辱身份的,不過冥尊現在這麼做,等於表明他已經不敢把楚非雲當成小輩了。對於他而言,已經被楚非雲打怕了,他只想盡快剷除這個讓他恐懼的年輕人,才這麼點歲數,武學境界就達至如斯地步,以後還得了。


  本來,對於一個武者而言,招式一發,如果勢已變老,要想臨時變招是很困難的。可惜,楚非雲卻偏偏是個例外的外胎,對於達到他現在這個境界而言,變招自是輕鬆。果不其然,只見楚非雲閃電般變招,手掌驀地化為柔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似行雲流水,毫不拖沓,宛若渾然天成,竟無半絲生硬。


  兩掌相疊,龐大的內力頓時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氣場,將剛剛圍上來一些夜叉護衛頓時如皮球般彈了出去。楚非雲用髮帶繫住的頭髮,在強烈的氣流中,髮絲紛紛飛揚起來。


  驀然一聲喝,楚非雲陡然提升了功力,一股更為強大的真氣如潮水般衝擊著厲敖。「哇」一聲,厲敖一下子難以適應如此渾厚的真氣,立刻被楚非雲震傷,吐出一口血,同時他知道自己與楚非雲比拚內力是絕沒有勝算的,毫不猶豫,借勢飛退。


  玉添香倩影如蝶,翩翩飛舞,姿態萬千,優雅迷人,玉足只是輕點一二,便精靈一般飛至檯子旁。守在一旁的夜叉護衛,手提長劍,一擁而上,甚至還有幾個夜叉護衛圍向璞玉珍,因為只要手中有人質,那麼他們便是安全的!


  楚非雲當然明白這一點,雖然玉添香現在的武功不可謂不高,但是她畢竟不是楚非雲。於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楚非雲趁著厲敖自己退開的空擋,眼角斜瞥,順勢就是橫掌隔空印向那些檯子周圍的夜叉護衛。


  從楚非雲這一掌中,化出一股龐大的真氣勁力,在他與檯子之間的距離,產生了一陣極其明顯的波動,彷彿空氣也扭曲一般,產生絲絲漣漪,如水波粼粼,眨眼間就已至檯子前,那些個夜叉護衛,沒由來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隨即身子一輕,一個個都像被拋了出去般,慘叫聲一片,從空中掉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拉。


  纖掌一幻,玉添香拂袖一捲,就將幾名夜叉護衛掃到了一旁,這時楚非雲的掌勁正好趕至,為她清除了眼前還未解決的障礙。玉添香的身形完全不受這一掌的影響,輕靈柔美地掠到璞玉珍身旁。楚非雲這一掌可是計算得很精確,既能達到大範圍震飛夜叉護衛,又可不影響到玉添香,再者玉添香的功力,也足以她保持身形。


  「厲老頭子,不好意思,人我就帶走了,至於你們嘛,該幹啥就幹啥吧!」楚非雲輕笑一聲道,修長的身形,玉樹臨風。


  玉添香先探了探璞玉珍的氣息,見她雖然氣息微弱但並未受什麼傷,不由得心下稍安。她將璞玉珍的蠻腰一摟,帶在懷中,玉足連點,飛身便走。


  厲敖喝道:「你們以為這麼容易就能離開嗎?」


  楚非雲驀地心湖中蕩起幾絲漣漪,敏銳的感覺,讓他幾乎是神經反射般,化為一道流光,飛身至玉添香身旁,朝玉添香身前打出一掌,出手就十成功力的翻雲掌!


  浪沖擊,在空中產生一個劇烈的爆炸,將他們身後方向的檯子也吹得如天女散花,甚至還有被勁氣絞得粉碎。楚非雲將護身真氣外放,如一個氣罩般,輕提玉添香,倒退射出剛才爆炸所產生的煙霧,落在一旁。


  漸漸地,煙霧散了開來,從中走出四條人影。厲敖頓時臉色轉好,不掩喜色。楚非雲則皺起了眉頭,來人修為極高,他已經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凝神看去,只見來的人,乃是四位老者,均是一身深色衣飾,只是款式上有所不同。他們白髮蒼蒼,卻極有精神,有仙風道骨,也有陰沉狠厲,更有長相猥瑣,四個老者可算是特點突出。


  厲敖忙迎了上去,頗有一些卑躬屈膝之感,楚非雲不屑地撇了撇嘴,暗中則凝聚起了功力。


  「小娃娃,你就是楚非雲?沒想到功力這麼深,竟然要出動我們四個人來對付你,看來主上還真是看重你啊!」那個看上去陰沉狠厲的老者嘿嘿笑道。


  那長相猥瑣,有著一對三角眼的老者,也淫笑起來道:「小子,你身邊兩個女娃娃長得倒挺標緻,均是人間絕色,今天老夫就不客氣地接收了她們,定會讓她們欲仙欲死,桀桀桀……」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就你這種老妖怪,竟然還敢對本夫人心存妄想!」玉添香俏臉上滿是冰霜,丹鳳眼中射出熊熊怒火。她以前因為自己師父一事,一直不檢點,陰姬放浪的名聲自是不小,自從跟了楚非雲後,她可是成了真正的忠貞烈婦,不管楚非雲如何想,她自己反而已經將自己視為夫君的禁臠。


  楚非雲見對方竟然敢打自己心愛女人的主意,怒火「騰」一聲就上來了,他冷冷地道:「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鏡子,讓你碰我妻子的一根頭髮,都是對她的侮辱,今天你絕對要死!」


  最後一個「死」字,楚非雲說得異常冰冷,彷彿讓人身處冰凍三尺之極地,不帶一絲感情。瀰漫開去的殺氣,讓那些還活著的夜叉護衛不由渾身發抖,就連厲敖都有種心寒之感,那猥瑣老者心中一跳,其他三個老者一見,面色也凝重起來。


  當這四位老者和厲敖的注意力全在楚非雲身上時,玉添香抱著昏迷的璞玉珍已經暗暗做好了準備。就在這一刻,她忽然動了,抱著璞玉珍飛身離去,玉足幾乎不點地。


  楚非雲早就暗中給玉添香信號,如今來了四個實力比厲敖只高不低的人,如果玉添香和璞玉珍還在,只會讓楚非雲投鼠忌器。如果她們兩個離開,那楚非雲沒了後顧之憂,自然可以大膽發揮,就算再不濟,他想跑的話,估計這五個高手,也休想難倒他吧。


  四個老者,立時注意到玉添香的動向,不過楚非雲可不會給他們機會,全身的氣勢緊緊地壓著他們,面對正要圍追堵劫上去的夜叉護衛,楚非雲連眼角都不掃一眼,順勢兩指一合,化為劍勢,在虛空中劃過,驟然一道幾乎成半透明般的劍氣,橫掃而過,那些夜叉護衛原本將兵刃架在身前,沒想到,楚非雲兩指劃過,那凌厲的劍氣,立刻讓他們的手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兵刃全部斷為兩截,隨即一眾護衛均是跌倒摔到地上。


  本來四位老者和厲敖都打算讓人去追玉添香,但是楚非雲渾身充滿殺氣,氣機將他們五人緊緊鎖定,只要有人敢出來追擊玉添香,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楚非雲絕對是立刻使出全力擊斃他。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在場的人都明白,而且他們可不是無畏的勇士,他們均是陰險小人,保命第一,所以眼光都是暗自注意其他人的動向。


  楚非雲心中冷笑,他早就猜到這些傢伙絕不會讓自己成為出頭鳥,所以他基本上就是做個樣子,好震懾住他們,這樣玉添香就有時間逃跑。使了一點心計,就達到了比預期還好的效果,這讓楚非雲很是滿意,這些小人自己心中互相猜忌,又怎麼會隨便曝露出自己的後背呢。


  「楚非雲,你今天休想離開,有四位尊使在,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厲敖見四老臉色不愉,知道他們也醒悟到楚非雲耍的心計,趕緊轉移注意力道。


  此話一出,四老都有了發洩對象,只要殺了楚非雲那就等於挽回了面子。再者,剛才兩個女子又搞起多大的風浪,他們最關注的便是楚非雲這個人,在此等候擊殺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小子!剛才那兩個女娃娃對我們沒什麼用,讓她們跑了也沒什麼,不過很可惜,你這個目標人物今天是必死無疑了,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們吧!」那看似仙風道骨的老者,輕拂一把白鬚,淡淡地道。


  楚非雲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有些不耐煩地輕蔑道:「你們的廢話,比你們的頭髮還多!要打就打,本公子出道以來,還沒怕過誰呢!還有啊,報上自己的名字,你們不會連這麼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吧?當然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本公子倒不介意教教幾位,就怕幾位年紀大了,這腦袋不好使,不若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幫你們寫一份,然後再複印幾份,你們帶在身邊,隨時需要隨時看看好了!」


  「臭小子,你說什麼?」那個臉相陰沉,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叫囂道。


  「告訴你,楚非雲!這就是七煞樓中的四位尊使,冰火雷電!四位尊使修為之高,絕非你可以想像,別以為你能贏得了莫雨龍,就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厲敖冷哼一聲道,手橫擺在身旁,「冰火雷電」四字,每說一字,就順勢擺一下。


  楚非雲按照這順序,也明白了這冰火雷電。那陰沉老者便是冰,獐頭鼠目、有對三角眼的則是火,那道貌岸然的則是雷,最後一名老者,在其他三名長相特異的人中,最為普通,但卻也因此反差比較大,他就是電。


  「哼!還不是一樣,什麼四位尊使,我看是狗屁還差不多!他們有多厲害啊?今天你們還不是要靠五個聯手來對付我,還有臉自吹自擂,臉皮厚得可以比得上王八殼了!」楚非雲放聲嘲笑起來,絲毫不顧及在場五人,直把他們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5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以一敵五(下)

  四尊使和厲敖均是臉色鐵青,目光恨恨地盯著楚非雲,畢竟這小子說出來的話,太「傷感情」了。估計這些老一輩高手們,還是第一次被這麼一個小輩給當面這麼罵,臉都丟光了。可惜,這次他們的確是五個人一起來對付楚非雲,所以要反駁還真是不太可能,因為他們都不會單獨去面對楚非雲。


  楚非雲之前所使出的那一招翻雲掌,著實讓四尊使吃了不小的虧,但是也讓他們領略到楚非雲的實力。如果他們不能聯手對付他,哪怕是兩人或三人合攻,也不是楚非雲的對手,但是五人一起上,則有較大的把握。


  「小娃娃,反正只要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不必再費唇舌,我們不會再上你的當!」冰尊使陰沉地道。


  火尊使忙附和道:「不錯,你這臭小子害本尊使無法享用美人,真是狡猾!不過,我們可不會再被你騙,等死吧你!」


  道貌岸然的雷尊使則是拂了拂白鬚,姿態超然地道:「我們別再浪費時間了,殺了他後,早點回去稟告就行了!」


  厲敖在旁微微恭聲道:「請呢四位尊使一定要殺了楚非雲,是他害死了我師弟,連本教的上任聖女碧清妍也被楚非雲蠱惑,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主上絕不能留下這個人,不論是他本人還是他身後的勢力,都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們就別再廢話了,要打便打,本少爺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和你們一塊,我還不如回家抱我的娘子她們,對著美女,總比對著你們五個老怪物要好多了!」楚非雲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順手撥了撥鬢髮,似隨意地道。


  其實,楚非雲一直在找離開的機會,不過這五個老怪物擺明是一定要取他性命!之前因為大意才讓玉添香帶著璞玉珍跑了,現在他們要小心多了,說話間,他們不僅把氣機完全鎖住楚非雲,更是慢慢地散了開拉,而且隱隱站著一些玄妙的方位,估計是陣法。


  面對著五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楚非雲已經感覺到氣息有些微波動,原本平靜的心湖也受到影響,蕩漾起絲絲波瀾。楚非雲知道不可再遲疑,今天要想離開,必須得付出點代價,而且他也必須剪除對方的羽翼,這樣的高手存在,實在讓他寢食難安,雖然他自己不怕,可他的妻子朋友可不是對手!


  念及此,楚非雲也不打算留手了,一陣微風吹過,楚非雲心中一凜,驟然發難。弱水劍彷彿化成一道流光,從腰間飛射而出,楚非雲手腕一抖,劍尖連顫,化為點點寒芒,刺向五人週身要害之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厲敖自是知道楚非雲劍法高絕,而其他四尊使則或多或少聽說過,但是第一次見到楚非雲那迅若閃電的出劍速度,還是不由心中微微駭然。


  楚非雲記得以前世界裡一部名為《功夫》的電影,其中有個火雲邪神說過「天下武功,無堅不破,惟快不破」!即使招式再精妙,只要是人所創,一定會有破綻,所以這話的含義,與獨孤九劍的「無招勝有招」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當你的速度快到一定程序,即使你的招式再簡單,破綻再多,也因為速度的關係,使得對方即使發現,也無法達到這個速度來破解。


  厲敖神色一緊,幽冥血煞功猛地運足十二成功力,以此來化解楚非雲的快劍。楚非雲知道五人中,厲敖的修為相對是最弱的一個,所以他第一個自然是找上厲敖了,再者剛才他也被楚非雲震傷,所謂趁你病,要你命,楚非雲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弱水劍有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劍尖連顫,點往厲敖小腹處,劍氣彷彿有實質一般,可感受到絲絲寒氣。四尊使忙使出掌一圍而來,打算圍魏救趙,楚非雲一招「龍游淺水」,避重就輕,在四雙肉掌的攻擊下,輕鬆地穿梭而過,但是也失去了再繼續攻擊厲敖的機會。


  劍光掌影,連成一片,地面半空,處處都是。楚非雲頭痛地發現,這四尊使不止武功修為高,同樣也人老成精,陰招不少,而且利用五人的優勢,接二連三發動猛攻,企圖以車輪戰制約他。如果換作旁人,就算修為再高,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畢竟真氣的消耗可是入不敷出,可慶幸的是楚非雲已步入先天境界,回氣快不說,更可以從外界吸收天地之氣以作補充,持久戰對他而言,也就不顯得那麼痛苦了。


  冰雷雙使,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如同他們的稱號一般,冰尊使所使的是一門陰寒的武功,雷尊使的真氣帶有電磁屬性。


  「楚非雲,見識一下本尊使的玄冰真勁!」冰尊使渾身似罩上一層冰紗,雙掌接連襲來,竟然帶一片片雪霧。


  楚非雲一記迴旋,弱水劍拖出一片劍影,如一匹白練,劃過天際,其他人不得不暫避其鋒芒。冰尊使的手掌呈現一片冰霜,所過之處,地面都結成一片白霜,還有薄冰,晶瑩發亮,這一掌射出的玄冰真勁,成一直線逼向楚非雲。


  與此同時,雷尊使也緊跟而上,從楚非雲的死角處,發動猛攻,身上隱隱散發著如電流般的紫色光,手掌揮動之間,帶著陣陣「滋滋」之聲,那電流彷彿交織成了電網,從地上掠過時,立刻燒燬了一片黑色,散發著陣陣焦味。


  楚非雲剛逼開其他三人,此時兩人趁著唯一的空隙,對著楚非雲使出自己的絕招。無奈之下,楚非雲凝聚大半功力,右手執長劍一甩,弱水劍化出一朵劍花,於空中掠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繞至背後,楚非雲只憑氣機感應,看也不看,反手就是刺出一劍,點向雷尊使。


  同時,面對冰尊使襲來的冰掌,楚非雲早已運起先天陽氣,以至剛至烈的真氣迎面而上。雙掌相疊,冷熱交織之下,泛起一大片霧水,彷彿蒸騰起來一般,冰霧四散,一聲「轟」,一條人影倒射而出,卻是冰尊使。


  處於楚非雲身後的雷尊使,一雙彷彿帶著高壓電般的手掌,與楚非雲的長劍擦肩而過,擦出一片火花。金屬乃是電流的最佳導體,楚非雲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頃刻間,他就抬起一隻腳,如同絕緣體一般,避免被強大的電流沖襲。弱水劍畢竟是絕世神兵,雖然那不知有多少伏特的強電流經過劍身,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運動軌跡,化為一道利芒直刺雷尊使的心臟位置。


  大驚之下,雷尊使畢竟也是經驗豐富的高手,身子強行一側,雙掌變勢,拍在蘊涵著強大真氣的弱水劍的劍身上。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顫聲,弱水劍由於是軟劍,所以並未被他折斷,楚非雲敏銳地一收真氣,劍身變軟,如靈蛇般一斜,雖然沒能立刻取了雷尊使的性命,卻在他的胸口斜至左肩上留下一道較深的血紅痕跡,一道血箭射出,雷尊使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保命要緊,他立刻腳下變幻,生生靠著自己絕高的修為退至一旁。


  楚非雲還來不及喘口氣,一陣熱浪襲來,一個巨大的火掌,如吞噬生命的惡魔般罩來,火尊使陰陰的笑聲不時從火焰中傳來。楚非雲當即將混元真氣一變,手掌頓時一片雪白,冰冷的寒意,通天徹地而來。


  一陣雪霧與一團火焰相交在一起,不過非常明顯,楚非雲功力高於火尊使,冰霜只受到片刻的阻礙,隨後便勢如破竹,以他為中心,冰層向前方擴散。金燦燦的陽光,照射在晶瑩透亮的冰霜層上,反射著點點光芒,一片綠草地,此時已經被覆蓋上一層雪白。


  厲敖五人一陣驚駭,楚非雲這一手絕不簡單,要將廣闊的範圍都覆蓋上一層冰霜,所需消耗的真氣就不少,而且冰尊使的玄冰真勁可謂是武林中頂尖的陰寒武學,但是要將真氣屬性完全轉化為陰寒,也有一定的轉化率,根本不可能像楚非雲這般,要多少有多少。這便是楚非雲如今境界以及先天真氣的優勢所在,陰陽二氣本就是真氣的本源屬性,真氣演化屬性便是五行之金木水火土,楚非雲的混元真氣具有混沌屬性,任何屬性都是由混沌轉化而來,所以他無疑有著絕對的優勢。


  對於厲敖五人而言,麻煩的還是後面。五人從半空落到地面,頓時腳下一陣滑溜,若非這裡都是高手,估計摔交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可就丟臉了。


  楚非雲見狀,心中一喜,古代可沒有溜冰一說,但對於他這個現代人而言,這就沒什麼難度了。相對於對方的不熟悉,受環境因素的制約,楚非雲就懂得充分利用了。


  楚非雲的橫空擺渡,弱水劍的劍尖直插冰面,挑起一片碎冰片,楚非雲使出柔勁,彎曲劍刃,將冰片如暗器般彈射出去。厲敖五人一時還未適應那滑溜溜的冰霜表面,突然又受到楚非雲彈射的碎冰片,立刻一陣手忙腳亂。


  四尊使對視一眼,運足功力,手掌齊出,龐大的真氣如漩渦般席捲,碎冰片和冰錐漫天飛舞,白色的雪霧在陽光明媚的春天中,顯得格外突兀。四人合力,那內力之強,自然不可小視。


  「呔!」楚非雲也不客氣了,使出十成功力,大喝一聲,翻雲掌再次顯威,製造出一股更為強大的氣流,鋪天蓋地而來,直接將四尊使壓倒。白霧冰霜倒捲回去,將四尊使完全籠罩在其間,厲敖明哲保身,以他的功力已無法參入其中了。


  可惜,楚非雲以為能解決這四個老怪物,下一刻才意識到,原來最麻煩的一個老怪物還未如何出手。只見那最後一個長相最是普通的電尊使出手了,他的速度就如同稱號一般,快若閃電,一道黑色殘影從雪霧中飛竄而出,眨眼間就已至楚非雲身前,有些乾枯的手掌印向楚非雲的前胸。


  『好快!』這是楚非雲當時腦子裡唯一的想法,這電尊使的速度之快,令他不由心中震驚。如果光論輕功,楚非雲絕不懼怕任何人,但這電尊使卻勝在瞬間的那種爆發力,幾乎可以算是名副其實的快若閃電!


  楚非雲趁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圍攻,手中弱水劍就已經化為無數劍光,與電尊使纏鬥在一起。由於對方速度太快,楚非雲覺得自己的肉眼實在無法跟得上了,他只得依靠感覺來防禦對方的攻擊,弱水劍被他舞出無數劍花,守得滴水不漏。


  二人相鬥,也不過十數息最多,不過有這麼一些時間,足夠其他高手擺脫之間的困境,厲敖與其他三尊使即刻趕來,準備將楚非雲圍剿。楚非雲心中一凝,注意力微有分散,卻被電尊使趁機一套連環掌打來,雖然破綻只有一絲,但也足夠對方趁虛而入。


  五位高手聯手,絕非兒戲,天下間能堪抵擋者,估計除了楚非雲外,也就只有柳月琴告訴他們的那位劍神蕭隱淨才有可能。


  五道龐大的內力終於交織在一起,顯然五人已經互相熟悉過,而且懂得如何配合。饒是楚非雲靠著一身絕世內力,獨擋對方五大高手,此時也不由極為吃力,畢竟他是人,即使身體上能撐得住,精神上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在這一剎那,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時間彷彿在瞬間靜止。高山流水之境,將他的精神帶出了肉體的限制,楚非雲在這危急的一刻,彷彿又回到了當時峨眉山一役,那一次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天劍。


  毫無任何徵兆,楚非雲在群敵環繞之下,身上竟然隱約泛起絲絲光芒,讓人無法分辨是什麼顏色,但是卻也可以看成任何顏色,這也許就是混沌吧!長劍在楚非雲手中輕輕一顫,劍尖劃過一道弧線,這一招沒有任何花俏,速度也如蝸牛慢爬般。


  似乎整個世界都進入了子彈時間,弱水劍流光隱隱的劍身,在空氣中劃過,帶起一陣波動,瑩光閃耀。驀地,暴發起一記如烈日般的光芒,弱水劍消失在虛空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芒,如若能斬碎


  世間一切,籠罩著大地,無人可避其鋒芒。


  滿地蒼痍,落木紛飛,楚非雲的這一記天道之劍,使得四尊使與厲敖都無法承受,紛紛退避。五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至於皮肉上的外傷,則是多得不勝數。


  楚非雲握著劍,還擺著那出劍的姿勢,背後的空擋露了出來,電尊使猛提一口氣,眨眼間掠過二人之間的距離,雙掌上凝聚著十二成功力,打向楚非雲的後背。厲敖四人,也是極有默契,幾乎是在同時,四人不顧自己的傷勢,全力出手,因為他們都已經清楚地發現,楚非雲如今的境界,已經是一隻腳跨入武道的門檻了,如果他再來一記天劍,他們便立刻完蛋,毫無懸念。是以,他們可能是今生唯一一次默契地配合,當電尊使憑借自己最有優勢的速度偷襲楚非雲的後背時,其他人全部出手,務必以最強大的勢力趁機消滅楚非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處於高山流水之境的楚非雲,對於外界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雖然他可以感覺到一切,甚至提前憑借細微之處判斷,但是他的身體卻跟不上自己的思維。誠然,他已經脫離武學的範疇,正式邁入武道的境界,可是在這一刻,他也是非常虛弱,剛才那天道一劍,威力自是不必說,若非對方有五人,分開承受,只要少一人,恐怕都會全軍覆沒。


  只有在最危急的關頭,人類的潛能才能完全爆發出來。只見楚非雲也不往後看,手腕一扭,弱水劍轉過方向,被他反手擲出,流星趕月而去,直擊向電尊使,簡直就避無可避。與此同時,千鈞一髮間,楚非雲單掌已出,迎上了厲敖的血掌。


  剩下的三位尊使,一個接一個抵掌在厲敖後背,龐大的內力,源源不斷傳輸而來,似乎要將厲敖的經脈全部扯碎一般。但是厲敖也非善與之輩,硬是咬著牙堅持住。楚非雲與厲敖四人頓時比拚起內力,頭髮飛舞,衣衫亂擺。


  電尊使終於還是沒能擺脫楚非雲的這一奪命劍,弱水劍畢竟是把神兵,它穿透了電尊使的身體。不過電尊使居然一咬牙,在死前硬生生衝到楚非雲身前,一掌按在他的後背上,真氣侵入,干擾到了楚非雲體內的循環,真氣立刻出了岔子。


  混亂的真氣,內力場間的交錯,立刻受到影響,猛地一聲巨響,人影四散。周圍大約幾十米內,再也不是青草綠樹,紅花相印,林立的古樹也被連根拔起,這一片地方變得無比荒蕪。


  厲敖首當其衝,前後都被龐大的內力場所擠壓,所以已經斷氣身亡,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電尊使則被剛才的爆炸,炸得支離破碎,早已化為塵埃,弱水劍軟軟地插在一個小土堆上。


  楚非雲斜靠在一顆被攔腰折斷的大樹旁,剩餘的三尊使也是零星地躺在泥土之上。楚非雲嘴角溢出鮮血,只覺得體內翻江倒海,甚是難受,頭重腳輕,似乎隨時都會昏厥過去。但是他知道,現在絕不能昏過去,因為剩下的三個尊使還沒死,只是和他一樣,受了嚴重的內傷。


  火尊使雙眼射出怒火,已經殺紅了眼,冰尊使和雷尊使也站了起來,他們見到楚非雲已經半躺在那裡,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當下互相給了個眼色,對方均是心領神會,吃力地站了起來。


  楚非雲此時真是心急如焚,他的身體受了重創,如果不是電尊使死前還打入一道真氣以擾亂他體內的真氣運行,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楚非雲明白大家都是強弩之末,但是問題是他比別人都要慘一點,他焦急的目光被插在一邊的弱水劍所吸引。


  只要有弱水劍在手,那即使他們三個一起上來,楚非雲也不必擔心。可是,現在他根本無法拿到弱水劍。眼見三個尊使跌跌碰碰地吃力走來,楚非雲咬了咬牙,手掌微微攤開,對著弱水劍,希望能憑借隔空攝物將之取來。


  火尊使咳了幾聲,小吐一口鮮血,陰陰笑道:「臭小子,你把我們害得那麼慘!這筆帳不會就這麼結了,今天殺了你後,本尊使一定要把你家裡那些美嬌娘們先姦後殺!」


  「你說什麼!我要你命!」楚非雲目光一凜,森森寒氣隨著他的話語蔓延開來,仿若實質,心中的怒焰猶如火山噴發一般。


  楚非雲完全被激怒了,無邊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三個尊使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就在此時,弱水劍竟然隨著楚非雲的意志,「錚」一聲彈射出來,長劍彷彿有生命的游龍一般,竟然化為一道白芒,穿梭而過,扎入火尊使的心臟,透過他的身體,直入身後的泥土中。


  「轟」一聲,楚非雲因為憤怒,真氣竟然不受控制地運行起來,他強撐起身體,借助掌力飛身向前,手順勢往後一拉,弱水劍竟然不可思議地倒彈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穩當地飛回楚非雲的手中,而且沒有產生任何內力波動。


  冰尊使與雷尊使此時是腸子都悔青了,心中咒罵火尊使,偏偏要在得手前說這話,現在可好了,楚非雲一看就知道被激怒了,憤怒有時能讓人爆發出潛藏的力量。


  同時,見到楚非雲那手招回弱水劍的情形,二人亦是驚駭欲絕地異口同聲道:「御劍術!」


  沒想到,楚非雲竟然在無意間,以心神駕御了實劍,這是比之隔空攝物來控制實劍更為高深的武學,或者已經可以說是脫離了普通武學範疇的境界了……


  冰尊使和雷尊使已經顧不得別的了,此時完全憑著一種拼了的想法,猛地不顧身體而加速,提起雙掌就向楚非雲招呼而來。楚非雲雙眼血紅,渾身都是殺氣,就像一把把有若實質的利劍般,刺得兩人生疼。


  一聲狂怒的大喝,弱水劍帶出一道白芒,非常刺眼,冰尊使和雷尊使已經無法睜開肉眼。白練般的劍氣成一個扇形,輻射開去,斬除了經過之地所有的障礙,兩個尊使也已經因這一劍之威,而了破爛的屍體。


  楚非雲再也受不了內力的反噬,他已經用功過度,傷上加傷,身體因為承受不住,負荷過重,被這股巨大的力道,反震出去。楚非雲手中下意識地緊抓著弱水劍,身子則摔到一個斜坡上,被樹枝岩石所阻,一路磕磕碰碰,滾入了一條經過此地的湍急大河。


  此時他已經神智不清,但是剛掉入河水裡,還是使他一個激靈,眼前一黑,昏迷前他腦中不無無奈地閃過一句話:『我他媽的真是和水有緣……』
arbaosayhi 發表於 2011-10-13 17:36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幽谷問劍(上)

  滾滾河水,川流不息,一團白色的物體漂浮在一條河流分支的下游處。此處水流平緩,那團白色物體順著水流,正好被水草纏住,一塊較大的石頭卡在水流前進的方向,於是那團白色的物體也停了下來,就這麼浮在不深不淺的水裡。


  天色從明亮漸漸轉為黑暗,那團物體依舊這麼浮在水面上。荒山野嶺,自是無人問津。黑暗籠罩著大地,不時傳來陣陣狼嚎,彎彎的月亮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般,躲在如薄紗般的雲層之後,只露出一角,似在羞澀地偷望眼。


  不知過多久,那團物體有些微微顫動起來,原本緩慢的流水,此時彷彿被什麼東西阻隔了一般,同時濺起了不少清脆的水聲,在寂靜的黑夜,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草叢中驀地有一團黑影慢慢升起,仔細看卻是那個浮在水面的物體站了起來。月光很暗,有些吝嗇地照在河邊,仔細一看這不是楚非雲嗎?


  楚非雲被水流不知衝到了什麼地方,直至剛才才從昏迷中甦醒,他的腦袋還很沉,頭髮衣服都濕漉漉的,不時有水滴下。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身子,邁著吃力的步伐,跨上了岸,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


  雖然受了內傷,不過楚非雲答的真氣在他昏迷時,自動調息,雖然一直處與水中,卻幸得本身已進入先天境界,進入胎息狀態可在水中呼吸,不然他就算沒有因為內傷而死,也會被憋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楚非雲咳嗽了幾聲,自我安慰地輕聲道。


  「嗷……」一個狼嚎聲由遠傳來,楚非雲翻了翻白眼,對著聲音的方向,比出中指罵道:「他媽的,煩不煩啊?我心情不好,少打擾我休息!」


  深吸了幾口氣,楚非雲覺得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外,倒並無多大不適,隨即便默運真氣,行了一個大周天,發現自己的內傷倒無大礙,調養一小陣子便又能生龍活虎了。得知自己並未受到重創,不由鬆了口氣,他就怕自己萬一像小說裡一樣,來一個經脈受損或功力盡失,那玩笑就開大了。


  忽然,楚非雲想起了什麼,目光懶洋洋地看著自己舉到面前的手上,頓時他一臉驚色,大叫道:「我靠!我的劍呢?」


  說著,只見楚非雲忙翻起身,在河邊草叢翻來翻去,可惜沒有弱水劍的蹤影。大急之下,楚非雲又跳入水裡,不斷摸索著。無意間,水中反射出一絲淡淡的瑩光,與月亮灑在河水上的柔光相得益彰。


  「找到了!」楚非雲心中一喜,忙把手往水裡摸過去,一下子就摸到了弱水劍,不由驚喜地呼道。


  原來弱水劍卡在水底的石縫中,不過也正因此而避免被水流沖走的危險。楚非雲站在水中,手輕輕地撫著流光隱現、似半透明般的弱水劍劍身,心中有些欣慰。這把神兵也算是跟了自己很久,萬一掉了,還真是很心疼。


  楚非雲是個有些懷舊的人,再者這把劍自從他行走江湖以來,就從未離身,怎麼著也有些感情。楚非雲隨手舞了幾下,在漆黑的夜晚中,頓時化為幾道銀光,如夢似幻。


  「不知道這裡是哪……如果有電話就好了,至少迷路的話,還可以打個110請警察叔叔來帶我回家……」楚非雲無精打采地道,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似乎有氣無力地邁出水面,朝岸上走去。


  在晚上很容易在野外迷路,楚非雲可沒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在黑暗中找路回去。撿了些乾柴火,拿火石點起了火,因為打火機已經沒有氣體了。楚非雲打算就這麼將就一晚,明天再找回去的路,順便也好休息一晚,調整一下狀態,畢竟才剛剛受過重傷。


  ……………………


  時間在楚非雲入定休息時,仿若飛鴻一般,眨眼間就東方發白。雖然是處於入定調息的狀態,不過楚非雲可沒敢全身心地去打坐,還是留了一絲心神,控制著氣場,以免有危險靠近而不自知。


  伸了個懶腰,楚非雲覺得身體比之昨晚要舒服多了,他慢慢起了身,看了眼已經熄滅的火堆,打了個哈欠後,他就開始四下張望,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周圍不是樹林就是連綿的山脈,鬼才知道他在哪兒,再說他又不是孫悟空,不然還可以學著人家那樣把土地公叫出來問路呢。


  「算了,老套路……」楚非雲無奈搖搖頭歎氣道,接著就順著河流,往上遊方向前進。


  大約走到中午時分,楚非雲只覺得飢腸轆轆,身體畢竟受了傷,他可不是超人,可惜荒山野嶺,不說沒野味可打,就連能吃的野菜什麼的都沒有。而且現在,在楚非雲面前還有個老大難的問題。


  順著河流向上遊走沒錯,可惜的是,現在這裡卻又有很多分支,而且還得翻過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楚非雲真想躺在家裡的床上,然後讓老婆們為他好好按摩一番,他現在可是又餓又累!


  雖然累,但是路還是得走,楚非雲走在山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行走。可惜,禍不單行,正當他慢悠悠走著的時候,就聽到一陣「轟隆」聲,隱約傳來。楚非雲怔了一下,抬眼望去,就見一些大石滾落下來,砸彎撞倒了一片大樹,那些粗大的古樹紛紛倒下,一棵接一棵,就像多米諾骨牌般。


  「MYGOD!老天爺你跟我過不去,也不用這樣吧?」楚非雲嚇得臉色一變,當下沒好氣地破口大罵道。


  罵歸罵,跑還是要跑的,楚非雲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他也沒時間想那麼多,縱身躍起,就跳上一棵大樹,利用他高絕的輕功,在樹枝橫插的密林中快速穿行。


  幸好他動作快,一下子就脫離危險地帶,楚非雲站在一棵大樹上,抹了抹額頭的一絲汗水,微有餘悸地道:「幸好本少爺有一手,不然還不被壓死啊!」


  終於舒坦地吸了幾口氣,楚非雲覺得這裡的空氣倒很新鮮,不由聳了聳鼻子,猛吸了幾口,卻突然發現空氣中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清香。他的感覺非常靈敏,所以這極其細微的清香,他也捕捉到了,仔細地品味了一番,他很肯定這是花香!但是,這種花香與自己所知道以及所聞過的花香,都有著天壤之別!


  這種花香分明很是濃郁,化而不散,只是因為是從遠處傳來,所以香味才變得如此。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讓楚非雲驚奇的是,這種花香彷彿有安心定神之作用,他不止覺得心神寧和,體內的真氣運行似乎也變得更為順暢,不知是否是他的心理作用。


  無論怎麼樣,他覺得這種花香很是奇特,好奇之下,他終於順著這股淡雅怡人的花香,追尋而去。穿過一片林子,楚非雲發現眼前有一片如薄紗輕掩般的白霧,淡淡的,為這個地方多添一份朦朧迷幻色彩!


  「呃……」楚非雲愣神了片刻,心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那些科幻小說裡的主角一樣,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遺跡,又或者是外星人,要來個第三類接觸什麼的……


  眼前的景物顯得不是那麼清楚,迷濛之色,彷彿包圍住了楚非雲。放慢了腳步,楚非雲將真氣外放,形成一個探測氣場,同時提高警覺,惟恐有什麼危險。


  不過世事總是出乎人的意料,楚非雲謹慎地前行,卻沒有任何危險,不知何時那片薄霧漸漸消失了一般。印入楚非雲眼簾內的,卻是一個清幽的山谷。山谷內,清泉石上流,古木參天,碧草綿延,幽靜異常。


  清流水聲,在寧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動聽。再仔細大量,會發現樹木草叢周圍,都長著奇異的花朵,顏色艷麗,香味芬芳,正是楚非雲所聞的香味。整個山谷內,奇花異草無數,爭奇鬥艷。


  碧空如洗,與充滿生機的山谷,形成一副絕佳的景致,充滿一種不可言語的自然風光,山谷內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完美和諧地互相映襯,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藝術之感,讓人無法不去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驚奇於這一切的楚非雲,感覺渾身一陣舒坦,真氣運行起來更是暢快無比,身體剎時彷彿與外界自然連通起來,絲絲天地之氣,循環進入他的經脈。楚非雲舒服得想呻吟,他有種與天地相連,血脈相接的錯覺。


  良久,楚非雲才被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叫醒,回過神來的楚非雲,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忙以真氣探察了自己的身體,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內傷好得七七八八了。楚非雲驚歎於自然之道,難怪武者追求武道,很多時候都要從自然中獲得感悟。


  轉眼四顧,楚非雲又驚奇地發現,在山谷內,還有一座石屋,屋外則有簡陋的籬笆築成一個花圃,還栽種著三兩棵奇特的古樹,與周圍的環境,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和諧,彷彿天然生成的一般。


  眨眼間,已經置身於籬笆之外,楚非雲讚歎不已,這裡雖不是山明水秀,卻有著一種無可言語的自然環境。在此處修身養性,絕對是隱居的最佳選擇。楚非雲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麼突然想到隱居了,更奇妙的是,這裡的環境讓他很容易放下心中的負擔,投入到大自然,實在很是輕鬆寫意。


  出於對那間石屋的好奇,楚非雲邁開步子,打算進入探一探,也許這裡真的是某位高人所隱居之處。


  「小兄弟既然來了,就請進來一敘!」驀地,從虛空中傳來一個滄桑且低沉的聲音。


  楚非雲驀然一驚,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他可是完全沒有覺察到有任何在,因為沒有任何人的氣息。一般就兩種情況,要麼沒人,要麼就是此人已經完全達到反璞歸真的境界,已經能收斂一切氣息與自然界融為一體。


  既然現在有人,那麼必然是後者,楚非雲不僅駭然,此人能達到這種境界,功力有多少倒還是其次,更為重要的是那種精神修為的境界。他有些難以想像,照這麼下去,此人也許對武道的領悟很深,至少肯定比他厲害。


  「晚輩打擾了!」楚非雲調整了一下呼吸,朗聲道。


  言罷,他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絲緊張的情緒,這才走到石屋前的木門。「咯吱」一聲,木門被他輕輕推開。


  進入視線範圍內的房間佈置,顯得很是簡單,只有一張石床,還有一張石桌,以及幾張木椅,幾乎沒什麼傢具。楚非雲感覺到石屋內,一點也不悶,而且也不覺得熱,心下倒是滿好奇。


  「小兄弟,請坐!」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楚非雲心神一震,這才駭然發現,房中已然站著一個人,可是他剛剛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就好像沒有這個人一樣。震驚過後,楚非雲才打量起這個人,只見此人乃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修長,一身白袍,顯得很是儒雅,翩然出塵,一派仙風道骨。


  這中年男子長相也頗為俊朗,想來年輕時必然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他的眼神很深邃,如一團黑霧般,讓人無法看清,就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別人的心神。他面相看起來並不老,但是眼中透著的深沉以及滄桑,卻顯示著此人彷彿看透了紅塵,堪破世道。


  不過對於楚非雲而言,對方的氣質實在很是自然,那中年男子兩鬢處有著兩道白髮,長髮繫著一個文人般的髻。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平和的笑容,彷彿能包容天地,給人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寧靜而致遠。


  「小兄弟,愣在那裡做什麼?坐吧!」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隨手一擺,請楚非雲坐下,動作瀟灑如行雲流水一般,仿若渾然天成。


  楚非雲亦不得不覺得此人的動作讓人有種舒心的感覺,而且他能感覺到對方並無惡意,這是一種很直觀的感受,就好像本來便是這般。


  聽了那人的話,楚非雲回過神來,訕笑一下,悻悻坐下。那中年男子順勢翻過兩隻茶杯,倒滿了兩杯清香四溢的茶水,將一杯遞給楚非雲。


  「謝謝前輩!」楚非雲接過茶杯道,他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個中年男子絕對不是普通人。


  「小兄弟,你怎麼會到這個山谷中來?還有,你似乎受了嚴重的內傷,不過現在倒沒有什麼問題了!」中年男子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淡淡地問道。


  楚非雲剛喝了一口茶,還沒品味出這散發著清香的茶水是何種茶,卻聽那中年男子一語道破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由心頭又是一驚。


  以他如今的修為,要看透他的深淺就很難,再者雖然他受了傷,可是剛才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道理被人一眼就看出來,當然也由此看見這中年男子的修為精深至極!


  壓下了心中的震驚,楚非雲呼出一口氣,點頭道:「晚輩也是不知為何會到這裡,應該說一切都是巧合!」


  隨即,楚非雲把自己因為與人打鬥而受傷跌入河流,一直到尋著花香找到此地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那中年男子。不知為何,對於這個中年男子,楚非雲根本提不起一絲提防的心思,彷彿他就是自己的一個長輩般。


  中年男子聽完後,卻微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不解道:「以小兄弟今時今日的修為,恐怕在武林中也是絕無多少敵手,難道那五人聯手真有這麼厲害?」


  果不其然,楚非雲從中年男子的話中聽出一絲端倪,他至少可以判斷出對方已經完全看清自己的實力。幸好有心理準備,不過楚非雲心裡還是久久不能平靜。見中年男子問起,楚非雲和盤托出,將自己與厲敖等四尊使的比鬥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中年男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平淡的目光,卻閃現一絲神光。


  頓了一頓,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別有深意地望了楚非雲一眼,道:「小兄弟如不介意,可否與老夫一起出去?」


  「呃!當然可以,前輩請!」楚非雲聽他自稱老夫,腦袋一下子沒拐過彎,愣了片刻才應道。


  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在意,也沒有去解釋,只是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姿態悠然地走了出去。楚非雲忙起身跟上,既不超前,也不落後太多。


  不過奇怪的事發生了,那中年男子雖然看似行走隨意,動作很是舒緩,但是每走一步,彷彿都能將距離縮短,他才走了幾步,卻將與急步跟上來的楚非雲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楚非雲輕功天下第一,自是有實力,可是對方如閒庭信步般的行走,竟然讓他這盜聖也跟不上。


  幾乎是眨眼間,楚非雲只覺得眼前一模糊,片刻後就見到那中年男子已然站在籬笆外,兩手負在身後,姿態瀟灑飄逸,嘴角帶著一絲淡然的笑意,正背對著他。楚非雲暗自估量了一下,對方簡直就像神仙一般,一個瞬間,對方就像能縮地成寸般,拉開這麼大的距離,以他如此自負的輕功也落下甚多。


  楚非雲暗自咂舌,心裡當真是無比震撼,此中年男子的修為,放眼天下恐怕都無人能敵。楚非雲盤算一下發現,自己如果對上這個中年男子,也不知道能撐多少招,如果他到江湖上去,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想到這裡,楚非雲有點懵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運氣好還是別的什麼,怎麼無意中就找到了個絕世高人,難怪人家說無巧不成書……


  「小兄弟,你無須擔心,老夫並無惡意,說起來你與老夫,倒頗有淵源!」中年男子優雅一笑,話中卻含著一層深意,讓人聽不明白。


  楚非雲無法明白對方的話中含義,但是對方確實沒有任何惡意,於是他也走出籬笆,停在那中年男子幾步開外,算是對於前輩的一種恭敬。


  中年男子面含微笑,轉過身來,驟然手一揚,楚非雲只覺得有一股無可形容的暗勁纏繞到自己身上。若不是那真氣接觸到了他的身體,估計自己還一無所知。


  在楚非雲怔神之際,弱水劍竟然毫無徵兆地從他腰間飛射而出,無聲無息,連楚非雲都未察覺,弱水劍已經化為一道銀芒朝那中年男子射去。楚非雲張大了嘴巴,身體的反應也慢了一拍。


  「老朋友,多少年不見了?」中年男子輕巧地接過弱水劍,動作毫不拖沓,順勢拍了拍劍身。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非雲驚得目瞪口呆,口吃不清地道。


  似乎在回應中年男子,弱水劍竟發出「錚」的一聲,很是清脆,彷彿充滿靈性。楚非雲看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足以吞下一個雞蛋,不由哆嗦道:「上帝,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處在當機狀態中的楚非雲,一時真是傻眼了,這時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對楚非雲道:「小兄弟,這把劍是誰交給你的?」


  「呃……我師父……酒仙!」楚非雲吞了幾口唾沫,下意識地回答道。


  「果然是老朋友啊!」中年男子呵呵笑道,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


  楚非雲更懵了,忙追問道:「前輩與晚輩師父是舊識?」


  「不知道你有沒聽說過蕭隱淨這個名字?」中年男子好整以暇地望著楚非雲,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劍神蕭隱淨!」楚非雲頓時如遭雷劈,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想到柳月琴口中所說的傳奇人物劍神蕭隱淨就是面前這個中年男子。照這麼估計,他的年齡比外表要大好多,而且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


  「沒想到,老夫隱居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記得啊!」蕭隱淨輕撫著劍身,微微感歎道。


  「哦!買噶的……」楚非雲覺得自己的心臟今天承受了很多打擊,希望別得心臟病才好。


  楚非雲有些艱難地澀道:「前輩是劍神蕭隱淨?」


  「如假包換!」蕭隱淨眼中透著一絲笑意,不無調侃地道。


  楚非雲有些不自然,驀地腦中想起柳月琴曾說過劍神蕭隱淨曾經鍛造過一把神兵,難道便是那弱水劍?雖然他本來腦中已有疑慮,卻並無多想,直到現在蕭隱淨證實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想起,把整件事都串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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