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 作者:舊客聽雨 (連載中)

climbd121 2011-11-2 09:57: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4 71200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37
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四章 九天閃電,神雷仙劫

         
    無塵仙子,崢勃云都好是吃驚,心想:“倒是沒有看出來,這少年手中的黑不溜秋帶著木黃之劍也是絕世好劍,剛才可真是走眼了!”

    這點他們卻是再看沒有看錯,初九手中的天玄碎木劍雖然並不如天玄混沌上古劍那邊為正道第一神劍,但是好歹也是五行之中木系第一神木天玄木與混沌精血煉制而成,遇利則利,遇軟更軟,雖然不是主動攻擊神兵,但是用以防守,卻也不會被斬斷!

    初九再也不敢分心,忙是靜心斂神,引導“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法力,口中法訣連念,又是誦訣:

    “神通如意,玄玦顯威,

    魂飛魄散,以道為尊!”

    這一聲出,在閃電之中,那“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在空中圓溜溜轉個不停,升上兩丈,發出一圈數道強光,將初九罩在其中,隨著初九誦訣不斷,“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光芒漸大盛,帶著金黃的光暈照亮了初九周圍六尺左右的一個圓地,把初九護在中央。而初九仗天玄碎木劍回身自守,任憑無塵仙子的劍氣閃電般轟擊,也是無功而返!

    莫殘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乃是道宗神物,點蒼派與蜀山中都是一致認可,不差絕仙神劍,希望二弟可以以此與絕仙神劍抗衡!同時他心中也是感歎無比,當年他看見……在巔峰時候,祭起“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發出罡風光幕周圍也不過方圓四米,而初九這麼年輕,便是可以能光照護身兩米,當真是不愧“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的新主人!

    烈馬西風崢勃云在右邊仗劍,見初九身邊光環圍繞,無塵仙子亮出絕仙神劍,強引閃電,正面強攻也是攻不進去,初九正在正面全神與無塵仙子拆招。他心中一動,便是繞到初九背後,全身內力急速彙集一起,臉色再次變紅,猛是吸一口氣,瞳孔竟然只是在片刻之間,再次幽藍一片,他已再是強行祭起崆峒派道宗神訣‘天昏地暗七絕大法’,‘日、月、星、辰、雨’五般純陽正法,一齊發動起來!

    本來外面就是已經電閃雷鳴,現在感應到崢勃云修為,更加是暴雨天降,崢勃云劍出如龍,借助風雨之勢,直接連人帶劍化著彩虹,沖向初九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罡風光幕中來!

    崆峒派烈馬西風崢勃云,又怎麼會是小人物?

    “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罡風光幕被崢勃云沖擊,只是微微一晃,初九心脈一震,臉上微微一**,卻是將崢勃云擋了下來,崢勃云愈加奇怪,心想:“看這小玉玦似貌不驚人,但古拙中竟然隱有如同神效,可不能小看!”他殺到性起,哪里還管只是與這蜀山少主切磋武功,便是駕馭起“七悲七絕劍”劍氣,絲絲入侵初九身邊罡風光幕!雖然這威力不能與烈赤炎親身駕馭相比,但是卻也是非同小可。

    而那邊,無塵仙子劍雨電閃早是已然連番飛至,卻也被罡風光幕遮擋,三人劍氣接觸之間,便相互破的一干二淨,連痕跡也絲毫不留。

    初九頭上見汗,自己借用“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的防守神效,才堪堪擋住兩人,他心中知道無塵仙子與烈馬西風崢勃云都是世間高手,若是一味防守,只怕終有被攻破的時候,心中默想片刻,便是決定現在只有一守一攻了!

    因此他雙手幻動,在“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的罡風光幕中,布下‘太極龍爪封印’在四周,玄功內力幻化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形,一旦遇上無塵仙子與崢勃云利劍,便是閃開,但是閃開之後,卻是閃電般出天玄碎木劍,引導四靈幻象,只攻擊烈馬西風崢勃云!

    這大廳之中,除了三人空中打斗,一片鴉雀無聲,如死寂一般,莫殘早已經將月亮,星星擋在自己身後,護她們周全!饒是他內力陰陽合一,魔教“雷霆陰陽訣”修為還遠遠在場中三人之上,但是要他這般承受正面他們內力三人聯合攻擊,也是有些困難,不過這些偶爾外泄的劍氣,莫殘怎麼會放在眼中!

    半空之中,初九面色更是凝重,雖然再無畏懼之色,但是也是好生驚慌,自己實在是沒有想到,以他的潛能,還能抗拒這五大人中之龍鳳的兩人夾擊!他膽子一大,心中一鎮定下來,卻是內力疾走,全身任督二脈,奇經八脈之中毫不停滯,劍氣硬生生沖去,不敢顯露點蒼本門劍法,卻是以武當派“秋風劍法”三十二式,“落石劍法”與青城派劍法、少林派劍法繼續強攻向崢勃云,僅僅數招之後,便是挽回了後手之頹勢,而無塵仙子那邊,初九知道她並沒有用盡全力,不敢放手一搏,所以仍然只是防禦!

    這樣一來,莫殘,初九,無塵仙子,烈馬西風崢勃云都是已經明白,初九與無塵仙子修為是在崢勃云之上,只是兩人也不敢就此小看崆峒派,崆峒派“天昏地暗七絕大法”七般幻變正法若是都修煉成功,一如烈赤炎,威力將在現在崢勃云數倍以上,崆峒派絕學,怎會被人小覷?

    一時,三人僵持十余招,無塵仙子知道若是崢勃云那邊支持不住的話,自己這邊也是不能再這麼順利攻擊!她便是冷冷一笑,右手持著絕仙神劍刺向上天,緩緩揮動,衣帶飄舞,更加如同天上仙子下凡!

    天空中,大雨突然嘎然而至!隱隱開始傳來九天梵唱之聲,整個天幕之上,香煙了了,這已經是近子夜時分,卻是突然變白起來,如同黎明將至!

    月亮與星星姐妹都是莫殘身後,眼觀三人比試,本來嚇得都不敢說話,星星小姑娘現在卻是道:“姐姐,姐姐,是天要亮了嗎?”

    莫殘一驚,暗道:“她剛才施用佛門正宗的‘金剛伏魔心法’駕馭‘雷霆閃電劍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也沒有撐開二弟身邊的罡風光幕,我只以為她技已窮,卻沒有想到她佛門一宗,天地造化已經空明,定然還有諸多手段,可要當心了!”

    無塵仙子口中梵音不止,身子突然倒在空中,身體平躺,四肢釋然放松分開,頭發四散飄逸,初九正不明白,無塵仙子卻是閉上了眼睛,口中繼續默默念訣,鎮定自若,仿佛是到了魂游天外的感覺,但是她身邊一陣亮光,並非絕仙神劍所發,而是天上齊齊降下九道閃電,齊聚她身子周圍,與她絕仙神劍合二為一,且越來越粗,越來越亮!

    初九與崢勃云何時見過這般奇觀,都是手中慢下來,看著無塵仙子,莫殘卻是大驚道:“二弟小心!傳說中的‘九天閃電,神雷仙劫’!這是峨嵋派佛宗鎮派寶典‘忘情……’”這時場中緊張萬分,莫殘哪里還顧得上要叫初九‘少主’?‘二弟’便是脫口而出,只是四人都是沒有在意!

    莫殘還沒有說完時,初九,崢勃云見無塵仙子眼角一滴眼珠緩緩留下,似乎忘記了塵世間所有煩憂,九道閃電突然泛起無上光華,如同九道三十三天外神龍一般,絕仙神劍躍然而起,帶著閃電光芒已經纏繞在初九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罡風光幕周圍,那“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便是開始劇烈搖晃!

    初九身邊的罡風光幕壓力突然增大數倍,正一寸一寸往內收縮!幸喜,他每收回一寸,便又是多了一份力量支撐,不過他好是驚慌,自己已經用七分功力引導“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卻還是這般危險,若是全力支撐,恐怕還會不怕,但是現在剩下的精力全在對付烈馬西風崢勃云,不能回手全力相抗無塵仙子!因此,初九只有劍出妙招,到最後,自然而然便是點蒼派十七路劍法,他自小練熟,威力自然在旁學的昆侖派,武當派,青城派劍法之上,現在對崢勃云,更加是上風明顯!但是要在數招之間拿下崢勃云,也是不可能!而崢勃云一心對敵,無暇去顧及初九這劍法來曆了!

    莫殘,初九,無塵仙子,崢勃云四人都是已經看出勝負之機,一旦無塵仙子攻破初九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罡風光幕,初九便是敗陣,可以,一旦初九先行將崢勃云的“天昏地暗七絕大法”攻破,便可以回劍自救,“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罡風光幕威力會倍增,不懼無塵仙子攻擊,便是初九取勝!

    三人頭上都是白煙環繞,內力修為已經發揮至極限,已經快到舍生忘死的境界,若是三人再不停頓下來,只怕必有死傷!可是,若是強行停頓下來,也只有受到玄功反噬,受傷更將嚴重!

    無塵仙子以畢生修為召來九道三十三天外神雷閃電,與自己絕仙神劍化而一體,閃電、神劍化為游龍,無窮玄妙,這是她第一次駕馭峨嵋派創派祖師遺留在世的“九天閃電,神雷仙劫”,自己並不能收發自如,想是求和也是不能,現在心中也是後悔不迭!

    初九雖然內力奇妙,仰仗道宗神物“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護身,但是總究不過是十八年修為,到了現在,丹田、經脈內力中竟然又是有絲絲呆滯的感覺,這卻又是受到崢勃云的以“天昏地暗七絕大法”駕馭“七悲七絕劍”陰冷內力,侵入他五髒六腑中結冰的效果!

    場中情勢何其嚴重?只怕再是呆上一刻鍾,要麼便是初九敗陣,要麼便是三人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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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五章 舍生忘死,返空明

         
    莫殘在旁邊心中也是後悔不已,先前他出手還能將三人分開,但是現在,只怕單憑他內力修為,也是分不開場中初九、無塵仙子、烈馬西風崢勃云了!

    初九心中何嘗不知,只是一旦單方面收回內力,便是要遭受“九天閃電,神雷仙劫”、“雷霆閃電劍法”與“天昏地暗七絕大法”的雙重攻擊,也是停不下來!

    眼見初九頭頂“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幾欲是搖搖欲墜,他身邊的罡風光幕也不過只有一尺半方圓,而崢勃云也是嘴角出血,好幾次都差點被初九制住!猶自拼盡平生之力抵抗!

    即便初九身具“陰陽天地交震脈”這樣的絕世奇脈,也是難當當世兩大人中龍鳳的夾擊攻擊!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初九只覺胸口冰涼一片,心中還是詫異,忙是低頭稍稍看下,“天殘血玉”正自胸前緩緩升起,他心中一喜,大叫一聲:“是大哥!有了!”

    無塵仙子,崢勃云見初九竟然還能開口說話,心中更加是森然恐怖,現在他們卻是全身經脈都已經膨脹至極限,只要稍稍一開口說話泄氣,經脈便是要全部錯位,輕則終生癱瘓!重則當場暴斃!

    那邊,莫殘已經在場外緩緩施動魔教至高護教心法“雷霆陰陽訣”駕馭“天殘血玉”,初九,無塵仙子,崢勃云還不明白妙用之時,只見那“天殘血玉”突然透明一片,發出異樣神彩!

    三人內力七彩光環之中,突然騰起一道紫氣沖上天際,在空中布下結印,再折返回來,直入三人劍氣之中,瞬間方圓三丈之內紫色光芒大盛,且攏聚而來,包圍了三人劍氣,威風凜凜。

    初九等三人都已經是元氣大耗,而莫殘卻是內力充足,這一番運功,紫色真氣便是便三人內力都是壓了下來!

    無塵仙子絕仙神劍上的閃電導引便是愈來愈暗,終于,天上閃電隱入烏云之中,再也不見,風云變色也是慢慢恢複正常,初九頭上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也鎮定下來,只是他心中不想再戰,手上對崢勃云的內力,便也是減弱了四分!

    莫殘與初九內力早已經陰陽合一,在全力運使內力之時,也能開口說話,莫殘便是道:“少主,無塵仙子,崢勃云,你們慢慢撤手!”初九正求之不得,忙是笑道:“依大哥所言!”自然便是一分分減弱內力!

    無塵仙子與崢勃云也已經明白過來,要是莫殘與初九聯手有心一戰,他們兩人勝機一分也是沒有!因此也是慢慢一分分收回內力!

    終于,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三人都是撤盡內力,手中劍尖也都是垂了下來,初九與莫殘口中訣念一停,空中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與“天殘血玉”便是落下來,初九接過,依舊是放在懷中!

    無塵仙子閉上眼睛,微微調息一番,卻是睜眼微笑道:“這般天地玄黃修為,少俠可說是我們這一代中第一人,不過終究借了道宗神訣與頭頂寶物,不知道內力真實修為如何?我還想請教!”

    她一說完,突然便是全身內力激蕩,右手幻化成佛門“大慈大悲,普度眾生印”罩住初九右掌,初九大吃一驚,本已經是虛弱無比,不得已,只能一掌迎上,而那邊也是,崢勃云雖然是氣喘呼呼,但是明白無塵仙子心意,又是全身功力運于左掌,與初九左掌無聲無息對上!

    初九頭上汗水還未干盡,見兩人又是這般出手,苦笑一聲,只有全力出兩掌左右對敵!

    莫殘這回卻是毫不擔心,二弟任督二脈早通,內力生生不息,又化盡了身上諸道內力,盡為己用!月前更加是得到“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之助,與自己一起得到“天殘血玉”中蘊藏的十幾年天地精華,想來即便是無塵仙子與崢勃云聯手,一佛一道,也至少不會處于下風!剛才二弟道宗修為不勝無塵仙子與崢勃云,實在也是因為無塵仙子手中佛宗神兵絕仙神劍與“九天閃電,神雷仙劫”太過驚世駭俗,與崢勃云的“天昏地暗七絕大法”太過偏激!

    初九卻是不知道自己修為,正自擔心,在兩人的內力夾攻下,自己能否不落下風,因此他便是連運“射天心法”積聚內力,“蒼陽玄清氣”痕跡太重,不敢運使,體內內力分成兩股,以玄門正宗渾厚內力去與無塵仙子的佛門正宗內力抗衡,而左掌上冰涼一片,正是用陰冷功力對抗崢勃云的以“天昏地暗七絕大法”駕馭驅動的“七悲七殘劍”陰冷內力!

    無塵仙子手下猶是留情,因此只是運使了六分內力,而崢勃云全力要在無塵仙子面前一搶回顏面,便是十二分的內力都是源源不斷傳輸過去!

    誰知出乎三人意料的事情竟然發生,無塵仙子,崢勃云的內力一到初九體內,便是直接與初九的內力合二為一!

    無塵仙子突然明白過來,見初九內力中有龍鳳顛倒囚困之象,顫身道:“一人身兼佛、道兩宗至高修為?蜀山一脈絕技天下四十年的陰陽龍鳳合一絕學,竟然當真是在你身上修煉成功!我們還不撤掌?更待何時?”她沒有運使全力,因此還能出言,崢勃云唯無塵仙子馬首是瞻,初九也依舊是求之不得,三人便是一分份撤掌下來!

    良久,崢勃云調習得當,歎息一聲道:“龍鳳合一,陰陽調和,聽家師講,確實是只有巫山上的前輩才能達到的境界,就連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家師苦苦修煉三十年,都是沒有達到,麼有想到閣下這麼年輕,便是能達到這般修為,當真是空前絕後!蜀山少主,當真是名不虛傳!”

    看來崢勃云已經是承認初九是蜀山一脈的少主了!無塵仙子還是很神秘笑道:“你當真是蜀山一脈的少主,哈哈!很好,很好!”

    那邊月亮與星星兩姐妹,早已經哭啞了嗓子,好是淒慘,現在見三人這般驚世打斗終于停了下來,星星便是跑過來無塵仙子身邊,指著初九,拉著她的衣襟道:“姐姐,姐姐,那位少主哥哥是好人,你們為什麼要打架啊!”

    無塵仙子低身,抱起星星,溫聲道:“姐姐與哥哥現在不會打了!”初九歎息一聲,道:“無塵仙子,不知道你能否幫忙為這兩姐妹找個地方安置他們?我們終究是男子,不甚方便!”

    無塵仙子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她拿出一個口哨,輕輕一吹,聲音卻是傳出好遠,只是很小一會,山寨外面便是好些火把亮起,看來上山之人竟然還有數十人之多,只是先前一直在老遠,是以,莫殘、初九不知!但是崢勃云卻是明白,先前“火云烈馬”行為有異,正是提醒他山上又是上來大片人!

    初九不禁心想:“當日,武當派吳師伯說這無塵仙子最是神秘,在峨嵋派上亮相之前,無人得知有此一人,而一到江南後便是與眾武林眾人失去了聯系,現在看她一招呼,便是這麼多的人,看來,吳師伯所言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外面都是些什麼人?這些人,腳步甚輕,身懷武功是不假的了!”

    無塵仙子微微一笑,用左右手分別牽起月亮與星星的手,道:“你們願意跟姐姐走嗎?”月亮點點頭,道:“姐姐與那位少主哥哥的救命之情,我們姐妹粉身碎骨也是在所難辭!只要姐姐不嫌棄我們,我們便是為姐姐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說到最後,她一拉妹妹星星,兩人都是跪了下來,朝無塵仙子開始磕頭。

    無塵仙子忙是將兩人拉起來,道:“真是傻孩子!”她又是一吹口哨,聲音更加簡短,急促,初九不明白,只聽大廳門瞬間被踢開,進來一身材魁梧的漢子,臉膛黝黑,堅毅,一雙黑黑的大眼睛堅定有神!那漢子朝無塵仙子一躬身,還未開口,無塵仙子已經指著月亮與星星大哥尸體道:“將這英雄少年的尸體搬回去,我們要好生厚葬,再放一把火,將這山寨燒光!”那人忙是躬身下擺道:“屬下遵命!”

    無塵仙子又道:“先行沖下山的眾少年、少女,現在如何?”

    那漢子忙是又躬身道:“已經全部安撫好,准備天亮之後,有家的便是送回家,沒有家的,我們便是收養!”

    月亮拉著妹妹星星,對初九也是跪下拜道:“多謝少主哥哥救命之恩,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姐妹便是赴湯蹈火,也要報答少主哥哥恩情!”初九忙是將兩女扶起來,道:“你們無塵仙子姐姐最是慈悲,她一定會好好待你們!”

    月亮點點頭,星星卻仍然是奶聲奶氣大哭,月亮便是帶著妹妹來到崢勃云面前,指著他對星星道:“妹妹,你要仔細看清楚這人,他為我們爹娘報了仇,卻也害死了我們大哥!”

    她兩姐妹眼光中有無盡的怨恨,崢勃云歎息一聲,也不說話。

    不一時,眾人出了山寨,外面果然還有十幾大漢,還有先前逃跑出去的十來個少男、少女,他們現在身上都是批上厚實皮毛衣,看來這些人是真心對他們照顧!無塵仙子一招手,那魁梧大漢便開始帶人放火,不一時,山寨中便是火光大起,莫殘,初九別過無塵仙子,月亮與星星姐妹,再遠遠朝崢勃云拱拱手,招呼來自己的馬匹,下山去了。

    只留無塵仙子面對火光,喃喃自語:“火自火中來,山回山中去,人從人眾出,情返情海處……”

    初九下得回馬峰,走出好遠,回頭一看,無塵仙子還猶自站在那邊瞭望自己兩人,黑夜之中,火光之旁,秀發飄舞,資顏絕世,而崢勃云靠著“火云烈馬”守在她旁邊。

    初九心中升起淡淡的憂傷,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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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六章 往事已,淮海惟楊州

         
    兩人下得回馬峰,黑暗之中,也是縱馬向前,幸喜天上還是微亮,兩馬也能看清下山道路,雖然馬速較慢。莫殘見初九心不在焉,笑著問道:“二弟,何事如此掛懷?心不在焉?騎馬也是不認真,不會是牽念無塵仙子吧!”

    初九才是驀然驚覺起來,暗罵自己道:“我與無塵仙子不過才第一次見面,就是這般在心、上意,連大哥都是能看出來?實在不該!我如何對得起小師妹?”因此他忙是笑笑道:“大哥又是取笑二弟了,我是在想,這無塵仙子行事當真是神秘啊!還有明日天亮之後,我們去哪兒游玩?”

    莫殘哈哈一笑道:“無塵仙子,小小年紀,卻不簡單,自有十分的成熟,雖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是峨嵋派塵冰神尼的大弟子這個身份,可是反而顯得更加神秘一些!還有後面那些眾人的身具不弱武功的大漢,絕非是峨嵋派的男弟子,也不知道是何許人!不過,二弟,我們不用想這些了!時逢大年,江南處處初春勝景,自然是名勝眾多,我們驅馬往北,便是無錫,京城,鎮江,揚州,都是名揚天下的江南名城,我們兄弟兩人何不去游玩一番?”

    初九笑道:“好啊!難得來到江南,這番游玩,定是有趣,那有請大哥帶路了!”

    于是,兩人這數日便是各處游玩,大年初三到了揚州城,兩人入城,見城中大街縱橫十幾條,人眼稠密,各種行當都是齊全,新年之中,行人接踵摩肩,實在是熱鬧非常!

    兩人見揚州城是如此繁華,都是心中歡喜,初九道:“大哥,要是小師妹在的話就好了,她最是喜歡看熱鬧,而且她可是能說上揚州的上下五千年呢!又是能增長小弟我一番見識!”

    莫殘笑笑,道:“二弟,你三句話中有兩句話都是不離你的小師妹,日後見到她,大哥可要告訴她!”初九一聽,臉色一紅,忙是岔開話題道:“揚州,又古名楊州,楊州的名稱最早見于《尚書.禹貢》:“淮海惟楊州”。大哥,這些都是我們山上知書樓中記載的!自古以來,揚州就是天下九州中第一等繁華之地!在浩瀚曆史中可是占有最總要的位置的!尤其隋唐,只有巴蜀的益州能與之抗衡爭雄,稱為‘揚一益二’或‘益一揚二’!”

    莫殘笑笑道:“大哥哪里知道這些人文曆史,不過,大哥卻是來過揚州數次,知道揚州不僅是人文薈萃之地,還是風物繁華之城,有眾多的名勝古跡和雅致園林。二弟自然是應該聽說過,前大隋朝隋煬帝,享受***無雙,便是置行宮于此;還有揚州的瘦西湖天下聞名,與杭州西子湖齊名;除此之外,揚州城郊的觀音山上寺院遍布,有“江南第一靈山”之稱;至于前大唐朝大詩人杜牧‘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更加贊譽揚州乃自古就是賞月的佳絕處。”

    初九笑道:“大哥對揚州的美景如數家珍,莫非當年來過?”莫殘歎息一聲,輕聲道:“哎,何止來過?這‘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詩句,大哥原本是俗人一個,如何能知,是她告訴……”他說到這里,再是歎息一聲,後面卻又是不說話了!

    初九納悶想到:“大哥這話中的‘他’不知道是男是女,以我猜想,莫非是‘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中的當世第一才女?”

    兩人在揚州城游玩兩日,見瘦西湖果然是“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直到山”的人間聖境,初九贊不絕口!而後面兩日,莫殘又是帶著初九游玩在鎮江,常州等州府,品賞古跡,初九見莫殘刻意繞開京城與無錫名城,心中有些納悶,問道:“大哥,京城就在附近,還有小弟素聞無錫也乃是古來大城,大哥為何卻不帶小弟去京城,無錫城游玩?”

    他問之時,心中已在暗想:“莫非,京城與無錫城中都有大哥傷心,不想觸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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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七章 散聚匆匆,再見故人

         
    莫殘想了想,似乎心中有所隱瞞,張口卻是道:“二弟有所不知,這京城與無錫城,大哥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日後若是有機會,自然會帶二弟去了,本次……則免了!”初九何等聰明,自然知道莫殘是有難言之隱,想是莫殘當年年少之時的事,便也不再問。

    幾日後,兩人游覽眾多名勝完畢,又是騎馬南下,莫殘笑道:“二弟,你看,我們去哪兒為好?”初九道:“依大哥之意,我們本來應該是要去蘇州府探明‘天下第一鉤’陳月光是真的大俠還是浪得虛名的,但是現在不知道青城派江大俠夫婦離開陳府沒有?因此,我們還是拖後吧,而湖州城離太湖又近,去太湖也是方便,小白布也是好熱情,大哥,不如我們還是回‘七里蓮花’客棧吧!”

    莫殘一呆,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就依二弟之言!”兩人便是南往太湖而來,這一路上所見,卻是與前幾日不同,初九見多有武功不弱的江湖人物,仗劍騎馬,或是獨自一人,或是三三兩兩,更有一些門派幫會結眾而行,還有朝廷錦衣衛穿梭在管道之上。

    路過老李的小驛站時,初九與莫殘遠遠望見老李正與一中年樸實婦人,想來是老李的妻子,正自忙碌,驛站中僅有的數張茶桌都是滿座,他們兩人便是不便打攪,初九在心中默默而老李祈禱一番後,與莫殘兩人快速離開了!

    初九見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心中不解,問道:“大哥,這幾日,路上怎麼這般多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有?”

    莫殘笑道:“你七叔能算出正月十五夜,太湖上有異象,自然也還有別人能算出!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只怕不少!其他門派,魔教只怕也是知道!因此大哥這兩日見黑白兩道,武林中人與官府中人,多集中去太湖四周,也不足為怪了!”

    初九笑道:“那豈不是比武林大會還要熱鬧?”莫殘哈哈一笑道:“也差不多!江湖中四十多年,在少林寺中有過一次武林大會,可惜大哥也生得遲,沒有適逢其會!聽你說,你小師妹最是喜愛看熱鬧,這次太湖盛會,她怎麼會不去?還有你師父,師兄他們,只怕已經早是到了!”在莫殘心中,卻也是對林茗兒念念不忘,畢竟,他已經知道這林若池的獨生愛女林茗兒乃是他的……

    “只是不知道,師父,師兄他們到了沒有?”初九一想起他師父,連天等人,又道。

    莫殘就不說話了,歎息一聲。

    “還有,七叔與師妹現在何在?卻也不知!不知道有沒有與師父,師兄們彙合呢?”初九想到林茗兒,也是一聲歎息。莫殘忙是勸道:“這點,二弟卻不必擔心,七夕大哥乃是一代掌門,江湖中真還是沒有幾人能是他對手!他與你師父的交情乃是八拜之交,生死之義!你小師妹茗兒姑娘在他身邊,與在你師父身邊沒有什麼兩樣?她啊,只會是毫發無損,安然無恙!到時候會是完完整整回到你身邊!”

    兩人說說笑笑,幾個時辰後,再回到湖州城,現在城中與十日前幾乎完全不一樣,各行各業已經全部開業,行人商旅云集,各條大街之上都是熱鬧非常!

    初九笑道:“江南百姓果真是勤勞,這正月都還是沒有過完,便是這般開始勞作生意了!”莫殘也是笑道:“哪里是正月?大哥看來正月十五都是還早呢!不比二弟你在點蒼山上,只怕要整個正月都是熱熱鬧鬧的!”

    兩人騎馬路過內城西門,見西門旁邊突然多了一座小廟,看來是這幾日才修好的!現在廟內外人群湧動,香火不斷,眾多百姓都是一邊上香,一邊朝拜!初九與莫殘都是十分納悶,卻也沒有停馬去查看。

    回到“七里蓮花”客棧,已經是正月初九上午,那客棧中人滿一片,遠遠便是嘈雜聲聲,兩人都不由嚇了一跳,初九笑道:“大哥,看來年前小白布所言他們客棧生意在整個湖州城中是最好,果然是沒有欺騙我們!”

    兩人進得客棧,卻是都皺了皺眉毛,這客棧中人,江湖人物居多,各色兵器都有,人卻多是見過。

    不僅青城派掌門江忍淺夫婦二人、江憶兒在,華山派“天鷹神掌”刑鐵成也正在大堂中喝茶,還有青城弟子十數人,而錦衣衛也是十數人,只是皆是便衣。而現在江忍淺身邊還有兩位少林高僧,大紅袈裟批身,約有五十上下年歲,面目慈悲,身後還有十數名少林弟子,兩位高僧正雙手合十,數著念珠,與江忍淺夫婦談笑風生!

    初九暗想:“刑鐵成乃是華山派高手,身邊卻是沒有華山派弟子,看來,華山派弟子是由華山派中其他高手帶領了!少林派這兩位高僧,看來輩分不會在在點蒼山上見過的長空大師之下,卻也來到太湖周圍,這般風云,果真是江湖中人,云集于此啊!”

    “七里蓮花”客棧的掌櫃的乃是一四十多歲的胖胖的笑面先生,一見莫殘與初九進來,風塵仆仆,還有兩馬在客棧外面,忙是從櫃台後面迎出來笑道:“兩位客官,真是不巧!本店的客房已經是全滿了!”

    初九還未說話,那邊小白布正在與江憶兒玩耍,已經看見初九與莫殘進來,兩人都跑了過來,未到客棧門口,江憶兒老遠就笑著清脆喊道:“初九哥哥,你回來了!”

    初九笑道:“億兒妹妹,謝謝掛記啊!”江憶兒與小白布已經過來,她忙是向那掌櫃笑道:“趙掌櫃,這是我們的朋友,房間是預留好的,你不用操心了!”那趙掌櫃忙是又笑笑,道:“原來這位少俠就是初九少俠啊,好說好說!”便是離開了!

    初九詫異道:“憶兒妹妹,什麼意思啊?”

    江憶兒還未說話,小白布已經拍手道:“億兒妹妹,你娘真的是太神奇了!”

    初九依舊不解,又問道:“小白布,什麼意思?”

    莫殘也是不明白,小白布忙道:“昨天,江大俠夫婦和那位刑大俠帶數十人過來住店,今天早上,少林派的諸位大師也來到客棧,客房就滿了!我便對青絲夫人說你當日離開之時,你口中說感謝她一桌好菜與她為你所做的衣服,青絲夫人笑著卻道:‘小白布,將前兩天初九少俠與他大哥的房間留出來!不能讓人住進去!’我心中奇怪,忙是問道:‘是!夫人,只是為什麼呢?那可是天字號的上房啊,只怕掌櫃不答應!’”

    江憶兒接口,笑道:“我娘當日為我做好衣服,卻是將爹爹的一身新衣改裁後,給初九哥哥你了!我爹爹,娘聽見你這麼感謝,心中肯定都是更加高興!我娘昨日當時又道:‘我算到初九與他大哥明日就要會客棧。’看來,我娘的話真是准,從無錯過,剛才,我還在與小白布猜測,初九哥哥,你是今天晚上到,還是下午到呢?沒有想到,你是上午就到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玩了!”小白布吐吐舌頭,笑道:“憶兒妹妹,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有你娘青絲夫人這般厲害啊!初九,後面是江大俠已經將我們那日的酒錢雙倍付給掌櫃,掌櫃才沒有罵我呢!青絲夫人也先為你們交了房錢,不過我們掌櫃說江湖中也有江湖中的規矩,空房不能拒客,因此最後商量的結果就是,只留下了初九你的房間,今天晚上,你與你大哥許大俠將就一夜了!”

    初九笑道:“那是一等一的上房,房大床寬,別說兩人,便是三人也是能住下,自然無妨!”

    莫殘笑笑,沒有想到今日卻是沾了二弟的光,才不被客棧掃地出門,他心中卻是奇怪,青絲夫人為何要對初九如此好?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0
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八章 一生歎息,佛即是空

         
    初九忙是感謝,側頭看向莫殘,口中卻是對江憶兒道:“億兒妹妹,你娘可真是神仙一般!”

    四人來到江忍淺,青絲夫人,刑鐵成面前,初九忙是躬身拜倒!青絲夫人先前一直只是聽丈夫與少林派兩大高僧說話,無有絲毫高興神色在臉上,眼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片憂愁,這一見初九過來拜倒,卻是微笑道:“初九少俠,快起來,快起來!”

    江忍淺也笑道:“許大俠,初九少俠,幾日光景,我們又見面了。”莫殘笑道:“我這個二弟,收到青絲夫人的衣服,整日都是好生保管,只有在大年初一,初二,初三時才穿了三天,後面馬上脫下洗淨保存了,我問他是何原因,他說道:‘這衣服面料舒服,腰身、袖口無不像是量身訂做,絲毫不差,我實在是舍不得穿啊!’還有他整日都是說起人見人愛的憶兒姑娘,現在見到,我二弟的高興卻是真的!”

    江憶兒忙是鑽到她娘親的懷中,笑道:“我早就說了,我娘的手乃是天下第一巧手,現在你們相信了吧!”青絲夫人邊是愛撫江憶兒,邊是側頭道:“傻孩子,衣服便是用來穿的,有什麼舍得舍不得?”江憶兒笑道:“是啊,是啊!初九哥哥,你看我身上這新衣,便是娘除夕做好的!又是合身又是舒服!”

    江忍淺又道:“許大俠,這幾日不知道在哪兒游玩?江南初春將至,卻也是好風光!”莫殘不動聲色,卻是反問道:“看江大俠氣色紅潤,蘇州一行必定又交到新朋友了吧!”

    江忍淺還未說話,江憶兒已在旁邊搶著道:“爹爹,不要說那陳府中人了,今天我娘心情高興,不要破壞我娘的心情!”初九一呆,暗想:“看來,他們相處並不是很愉快了!”

    江忍淺看著愛女,又看看娘子,青絲夫人的眼光只在初九光潔的臉上,他點點頭,還未說話,刑鐵成已在旁邊道:“許大俠與初九少俠看似一路風塵,不知從何而來?可有聽說江南最近的事情?”

    初九忙道:“刑大俠,大哥與我不過是在周圍游玩一番,去了揚州,鎮江等地方而已。但是晚輩看刑大俠臉色更好似年前受傷之前,精神飽滿,不知何故?”他以前也是靈活異常,但是在點蒼山上絕無撒謊,這到了江湖,也不得不有所改變,回馬峰上,與烈馬西風崢勃云,峨嵋無塵仙子剿匪一事,沒有提起。

    刑鐵成卻是罕見對初九一拱手,青絲夫人與後面兩少林派高僧都是好是驚訝,只聽刑鐵成喜道:“這還要多謝初九少俠呢!後面刑某果真是見到敝派掌門師兄,一番認錯後,我們師兄弟三人和好如初,當真是少俠的功勞!點蒼派林掌門有你這樣的弟子,當真是武林之幸啊!”

    他沒有說華山派掌門也果然是如初九之言,知道他現在修為,掌法、內力已經是精純,便是傳授了華山派道宗玄功于他,因此他現在修為已是遠勝當日南昌城中!而後江忍淺也是將初九乃是點蒼弟子告訴于他,因此刑鐵成便是這樣道了!

    初九心中暗暗道:“看來這華山派掌門卻是修為高絕!”他臉上一紅,忙是躬身道:“弟子還望刑師叔原諒先前沒有過來拜見之過失呢!”

    刑鐵成哈哈一笑道:“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多禮了!只是,許大俠,年前,聽聞這里多發生命案,也不知道許大俠與初九賢侄有什麼看法?”他們兩人的稱呼也是已發生了變化,由“刑大俠”與“初九大俠”變成“刑師叔”與“賢侄”了!

    初九還未說話,江忍淺已道:“刑兄,江某也聽說了,年前年後都有多起人命事件,是否是魔教所為?”

    他‘魔教’二字一出口,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刑鐵成也是一臉嚴肅,道:“江掌門所言也有道理,我聽掌門師兄,還有崆峒派烈掌門等人訊息,魔教中人,似乎也往太湖而來,或者,賈家莊莊主,回馬峰上十七大賊等人都是魔教先行的人下手。”他還有一點沒有說,便是他身為錦衣衛副總管,各地六扇門鋪頭都是敬他七分,消息自然是比常人快捷!

    初九一想起小白布所言賈家莊平時吃人不吐骨頭的莊主“假仁假義”賈一霸,惡屋山上強盜早該死!錢莊老板錢扒皮,“好運來”地下賭場場主孫大胡子與手下十二打手,城西的當鋪老板李奸商便是忍住笑,看看莫殘,莫殘卻依舊裝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卻是在刑鐵成背後響起,低沉厚重,渾然有力。

    江忍淺身邊的兩位少林高僧,初九這才看清楚,一胖一瘦,現在那瘦的高僧卻道:“魔教?只怕不是,回馬峰上大當家‘江南第一賊’杜血屠得罪過魔教,魔教當年是說十年後再找他算賬,現在才是第七年,絕對不會提前動手!阿彌陀佛!”他說話時,眼中精光閃閃,後面一宣佛號,整個大堂都好似震動一般!

    小白布搖搖欲晃,初九忙是一把拉住他,心中也是好生奇怪:“這少林高僧,如此瘦小,沒有想到這一身內力卻是如此高深,少林一派,千年以來,領導群雄江湖,果然是非同小可!”

    莫殘無意中看了初九一言,卻是淡淡道:“久聞少林寺羅漢堂首座長歎大師佛門內力通玄,沒有想到‘獅子吼’絕技竟然早已經出神入化!隨意之言中也能這般震人心魄,現在能在江南遇上,當真是江南武林中人的莫大幸事!”

    初九心中大吃一驚,知道是大哥點醒自己,忙是過來拜倒道:“晚輩乃是點蒼派掌門座下小弟子初九,拜見少林寺羅漢堂首座長歎大師與達摩院首座長息大師!”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高大微胖的高僧笑道:“少俠好眼力,點蒼派林掌門能有少俠這般內力,輕功,眼光脫俗的弟子,當真是武林奇葩!”原來他果真是少林寺達摩院首座長息大師,他雖然一直似乎不曾關心外界,但是自初九與莫殘兩人踏進客棧之時便是心中暗暗留意,以他少林達摩院首座的修為,竟然是絲毫也察覺不到兩人的武功修為,若不是初九自己說是點蒼派弟子,自己真是不知!又見自己被初九這個少年識破身份,當然是奇怪!因此出言道。

    而初九卻是先前有聽武當派“秋風狂掃,落石神劍”吳在天說起少林寺羅漢堂首座長歎大師與達摩院首座長息大師一同來江南,現在見那瘦小高僧乃是長歎大師,心中便是猜想那氣度修為不在長歎大師之下的高僧是長息大師,果然不差!

    長歎大師乃是當年羅漢堂首座長生大師師弟,十幾年前,長生不明不白死去,雖然有人一直傳說乃是死在魔教教主燕鷹飛手上,可是他頗有懷疑,接任羅漢堂首座之後,一直耿耿于懷,想要為師兄之死查明真凶。

    當年少林寺中長字輩“一生歎息”四位大師,都是齊名江湖,感情也是深厚無比,不比少林當今掌門,十八年來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天下佛宗第一人長無大師那樣,修為已是達到佛即是空的境界,對同門之誼已經勘破!

    因此,長歎大師見莫殘修為似乎不是正道,連初九內力也是有些模糊,便是問江忍淺道:“江掌門,不知,這位許大俠是何來曆?”江忍淺哈哈一笑道:“大師問得好,但是江某卻是汗顏,江某也是不知這許大俠何方神聖?”

    初九怕少林派與青城派一直追問大哥來曆,又忙問刑鐵成道:“刑師叔,請問那湘王殿下可好?”

    刑鐵成笑道:“賢侄掛心了,王爺殿下與王妃自然是早就安全送到京城王府之中,現在一切安好!他們都是好生掛記你呢!”

    他又轉頭對江忍淺道:“江掌門,昆侖派與點蒼派,華山派在蘇州那邊駐守,武當派與崆峒派卻是明天就要趕到這里,加上少林,青城等派,看來,本次太湖之上,當真是天下英雄云集!江湖又要腥風血雨了!”

    初九一聽昆侖派楚驚西與師父等人就在蘇州,心中正自高興,突然後面又聽到‘崆峒派卻是明天就要趕到這’,臉色一變,卻還是問道:“刑師叔,昆侖派楚掌門也來了嗎?”

    刑鐵成點點頭,道:“當然來了!不僅他來了,聽聞他那神秘的大弟子‘離別公子凌離非’也是到了江南。前天,刑某師兄弟在蘇州才與楚掌門分手的呢!他現在與‘飛花劍客’劍曾往師兄及昆侖派弟子,還有點蒼派林掌門與你師兄們,在蘇州城郊一帶逗留呢!”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1
本帖最後由 climbd121 於 2011-11-3 01:58 編輯

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二十九章 龍行天下,思念在心

    初九心中如同落下一塊大石一般,放下心來,想七叔無事,師妹自然也就安然無恙!只怕是已經與師父彙合了!他實在是害怕崆峒派與烈赤炎七分,經過回馬峰上與烈馬西風崢勃云一戰後,更加是害怕,忙作揖告辭道:“江掌門,青絲夫人,刑師叔,少林派長歎、長息大師,我與大哥失陪一下,先去上樓放放行李!”

    青絲夫人抱著江憶兒,點頭笑道:“恩,你去吧!好生休息!”而小白布早已經是將莫殘,初九的馬匹牽去馬廄喂養了!

    初九與莫殘上二樓,回得除夕之夜初九所住的房間,初九便道:“大哥,絕對不行,我不能見到崆峒派諸人!”

    莫殘笑笑,道:“二弟,你不是一向說江忍淺夫婦俠義無雙嗎?還有公認的天下第一大派少林派兩大高僧在此,這回不正好,他們為你主持公道?”

    初九道:“大哥,你怎麼開起二弟的玩笑了?我自然是信得江大俠與青絲夫人,只是一則師父與七叔不在身邊,作為點蒼派弟子,我心中全然無底;二則是盡管江大俠,青絲夫人俠義正直,即便還有少林,華山中人,卻也不如我們點蒼與昆侖兩派,他們是不會為了我而去得罪崆峒派與烈赤炎吧!明天加入我見到烈赤炎,只會是壞事一件!”

    “這不然,少林與華山兩派,大哥不敢肯定,但是我見青絲婦人,江忍淺只怕會為你得罪任何人的!說不定他們心中是想收二弟你為義子的!何況,二弟,還有大哥呢!那二弟,你想怎麼辦?”莫殘也點點頭,先是有些調侃,後面卻是嚴肅地問道。

    初九便笑道:“大哥,小弟自然知道只怕只有烈赤炎怕你,你是不怕烈赤炎的,但是我也不想你樹立這麼強大的對手敵人!明天一大早,我就准備去蘇州找我師父,眾多師兄與七叔,還有師妹。我看,只有與他們在一起,才是感覺像是回到點蒼山上一般,毫無害怕感覺!最是放松自然親近!有師父與七叔在身邊,別說是崆峒派,便是整個天塌下來,我也不怕!”

    “哈哈,二弟後面才是說正確關鍵的,依大哥看,二弟主要目的是找你師妹吧!也罷!正好,明天大哥也要離開這里!可以一齊離開後再分手!”莫殘道。

    初九忙詫異問道:“大哥,你要離開與小弟分手?不與我一起去嗎?你還是要去殺陳月光嗎?”

    莫殘猶豫一下,道:“不是!其實,大哥還是喜歡與二弟你一起再繼續闖蕩江湖,只是大哥還有其他一些事情要辦,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去殺這個沽名釣譽的大俠!不過,以二弟今時今日的修為,江湖之中已經是一代翹楚。我想,即便是遇上崆峒派掌門烈赤炎,二弟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他卻是沒有對初九明說他將去要取他當年手中神兵冷魂葬月劍!果真是與初九不同路!況且,他也是不方便見林若池等點蒼派中人的!

    初九一想,卻是只想對一半,想起那刑鐵成說魔教已經在太湖周邊,莫殘與魔教的關系從武功上看,實在是混亂,他應該要去處理一些魔教事宜,自己畢竟是名門正宗點蒼一派的弟子,若是與大哥同去,果然是不太方便!因此初九便也不能問出口。只是這一多個月,他與莫殘義結金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幫助莫殘療傷,兩人互助陰陽合一,一路嘗盡美酒,游覽江南風光,南昌城中,回馬峰上,無不是驚心動魄!他二人心中不舍之情,卻是真切!

    兩人這一路上奔波,都是勞累,雙雙坐定調習,直到傍晚時分,才全然恢複體力。

    現在客棧中,江湖中人、商旅眾多,掌櫃與店小二雖然有近十人,卻也都是不得空,小白布也是忙碌異常。初九與莫殘叫了飯菜,幸得小白布偷閑,親自送了進房間來!

    小白布放下飯菜,笑著問道:“初九,許大俠,你們為什麼不下去吃飯呢?下面可是熱鬧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江湖豪客呢!”初九忙是回答道:“小白布,是因為我與大哥異常勞累,不想下去才是!”小白布便又道:“今天晚上,憶兒妹妹已經約好我,說是有好玩的事呢!是放什麼燈的?初九,你去不去?”初九看了莫殘一眼,道:“這個……幫我向憶兒妹妹問好道歉啊,我可能是去不了的!”

    等小白布走後,初九想起少林派長歎,長息兩位的大師,便是問莫殘道:“大哥,在南昌聚仙欲滴樓中就有聽舒方拔舒大俠,江掌門等說起過少林派前任羅漢堂首座‘長生大師卻是在十八年前的正魔大戰中莫名其妙死在燕鷹飛與一神秘人手下,燕鷹飛從那一戰之後,才是得到天下四大高手中的一席!可是很多人卻說長生大師是死在那神秘人手上’不知道大哥對這事知道多少?他們都是好懷疑我那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的小師叔,大哥可否認識我師叔‘幽溟劍客’冷天地?”他心中對冷天地好是敬仰,知道‘殺人血魔’四字綽號乃是後面江湖中黑道中人加上了,心中不喜歡,便是只是稱冷天地為‘幽溟劍客’!

    莫殘心中哭笑不得,真是沒有想到初九竟然這樣問自己,但是他臉上卻是平靜如常,笑道:“二弟,這個是你們點蒼派中事,你師父已經在江南,遇上之後你自己問他豈不是最好?”

    初九想想也是正確,點點頭,兄弟兩人吃畢飯菜,初九突然想起日子,與剛才小白布所言‘憶兒妹妹已經約好我,說是有好玩的事呢!是放什麼燈的?’猛然道:“大哥,我差點忘了一件事呢!”

    莫殘詫異,忙是問道:“二弟,什麼事?”

    初九羞澀笑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其實今日是小弟十八歲生日呢!”

    莫殘吃驚,道:“真的?二弟你怎麼現在才說?不過,想想卻是大哥的疏忽了,二弟以初九為名,自然是初九所生,原來是正月初九啊!”

    初九笑道:“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往年都是在山上與二師兄連天,六師兄,小師妹等人玩耍,今日與大哥在一起,也是一樣!”

    莫殘笑道:“二弟卻是疏忽了!十八歲,**生日何等重要?當年大哥十八歲時……哎……二弟,我身邊一時沒有好的東西可以送你……哦……是有的!”他象是突然想起什麼,伸去去懷中摸索,終于從腰間掏出一塊金牌,道:“大哥差點忘記了,這塊令牌大哥早已經無用,今日送與你吧!”

    初九早在當日洞庭湖邊為莫殘療傷之時,脫掉莫殘衣物,便是看見過這烏金令牌,現在接過仔細一看,那令牌做工十分精細,正面雕刻著云霧之中,一條巨龍正盤旋轉折,胡須,眼珠都是清清楚楚,威嚴十足,而背上只有四個小篆大字:“龍行天下”。他自然是不解,便問道:“大哥,這金牌有何用?”

    莫殘笑笑,不直接回,卻是道:“二弟你也知道,江湖中的殺手除了大哥外,還有就是‘江湖九大殺手’!”

    初九想起當日洞庭湖邊打斗,道:“恩,這個小弟知道的!現在,應該只有‘江湖七大禽獸殺手’了吧,不過,大哥乃是天下第一殺手,名聲高潔,卻是不能與他們同言而語!”

    莫殘笑笑,道:“二弟卻是不知道,當年‘江湖九大殺手’中的‘九尾神龍’本來是想邀請十一人的,組建‘江湖十一大殺手’!只是,我不屑與他們為伍,才只有九人!但是總算有無上淵源!”

    “難怪大哥當日要教訓紅冠雞,卻連番救下常醉狽,不過,這十一人,除了現在的九人與大哥,還有一人是誰?”初九點點頭,明白一些事情,但是還有一些不明白,卻又問道。

    莫殘神秘笑笑,不答另外一人是誰,卻道:“這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二弟,不過,這‘龍行天下’烏金令牌,普天之下只有兩塊,乃是殺手界中第一令箭,‘江湖九大殺手’中其他八人,都要聽從指揮。江湖黑道中人,見到這面令牌,都是要繞道十里!”

    初九嚇了一跳,忙道:“大哥,這般珍貴的東西,我怎麼能要?何況,大哥得到這牌,只怕也費心不少吧!”

    莫殘點點頭,卻道:“大哥是怕本次太湖之事,也有‘九尾神龍’他們與黑道中人攪進來,二弟要是與他們起沖突,實在不好!因此送你此牌,見到他們,便將他們驅逐開!以保自身!何況,現在大哥卻是完全不需要此牌了,本想本次江湖之行,歸還與‘九尾神龍’,但是今天送給二弟,卻也好過還給他!”

    初九見莫殘一再堅持,知道以大哥今日這般修為,確實是不再需要這令牌,便收了這“龍行天下”烏金令牌入懷,笑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想來,那一塊牌,自然是在‘九尾神龍’龍前輩身上了!小弟何德何能?竟然能與‘九尾神龍’龍前輩一樣擁有這般令牌?”

    莫殘微笑不語,自然還有一塊令牌,可是,會是在“九尾神龍”龍驕陽身上嗎?他自己乃是“江湖九大殺手”的創始人,龍頭老大,自己何須用牌?可是,不在他身邊,又會是在誰身邊呢?

    初九卻是沒有想到此點!

    初九見莫殘微笑不語,又道:“大哥,我想出去一趟!”

    莫殘問道:“天色已黑,外面各大門派中人,全是江湖人物,人多眼雜,二弟何事?”

    初九不好意思笑笑,道:“小弟是有一些私人小事,卻也不方便對大哥說起。”

    莫殘也不強問,初九便是出去了。

    莫殘在屋里再運功調習,其實他心中很亂,魔教,正派,捕風捉影,“九尾神龍”眾殺手都與他有關,還有這江南“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他好不容易才靜心下來,入定一個時辰。

    等他醒來,無意間,抬頭往左邊窗外一看,一支孔明燈正在夜空之中,他心想有趣,當年除夕之夜,他與……也是一起在這“七里蓮花”客棧中放過孔明燈,至今仍是他一生之中最為美好的記憶!而且

    “七里蓮花開水間,

    游子漂泊又別年;

    除夕獨放孔明燈,

    心傷莫奈入夢難。”這也是她當年所吟,莫殘暗記在心的!因此莫殘是便出門往客棧後面的假山,池塘邊而去看看是誰在放孔明燈,這後面地形,他卻是最是熟悉不過,一別十多年,卻也沒有改變絲毫。

    她,也是一樣,在莫殘心中,十幾年來,一絲沒變!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1
第五卷 江南.悲喜卷 第二集 明燈.七里蓮花 第三十章 孔明燈,正月初九

         
    等得片刻,莫殘便是遠遠看見初九在池塘邊,那池塘好是有幾畝大小,夏天時候便是一片片蓮葉田田,荷花飄香,連綿不絕,“七里蓮花”客棧之名,也是因此而得!只是現在池塘中,卻是因為寒冬時節,只有殘枝破敗余葉,一片蕭條!初九正跪下,對著頭上空的孔明燈磕頭呢!

    莫殘一呆,想:“今日是二弟生日,他又這般虔誠磕頭,這應該與他身世有關了!”莫殘這一念生,便知道初九先前晚上出去,自然是去做孔明燈了,想來應該是他自小保持了多年的習慣了吧!他便也不去打攪初九,不去偷聽初九許願,又回客房而去。

    初九正在專心祈福,喃喃道:“弟子初九誠心祈禱,願上蒼保佑我點蒼派與射天爺爺,三位師尊,五師娘,‘神芒山莊’連伯伯,葉姨,眾師兄妹,小師妹,對了,還有采茶仙子姑姑,我大哥,青城派江掌門,青絲夫人,憶兒妹妹,都是平平安安……”他說到後面,眼中一酸,又是道:“再保佑我能早日找到爹娘,我與小師妹都能查明身世!”以前他每年生日時,吃完小師妹,或者是八師兄,或者是五師娘做的長壽面後,去點蒼後山“無憂洞”中見射天老人時,射天老人都是要他在山洞外制作孔明燈放上天空,再是默默許願的!今年雖然不在點蒼山上,但是初九也不想破壞這個習慣!

    莫殘一身武功修為遠在初九之上,呼吸輕微,腳步小心,初九卻是沒有聽見遠處莫殘的到來的聲音,仍然是自顧自的許願。

    莫殘回到客房,剛剛落坐,哪知那右邊窗口遠處,也是光明一片,莫殘一見之下,不禁十分詫異,右邊居然也是孔明燈!這絕對不是初九所放的了!他細細一數,這一排孔明燈,竟然有十數之多,高高低低,在空中無規則排列,冉冉飄走,煞是好看,遠比初九那一個孔明燈來得漂亮炫眼。

    莫殘再一下樓,往右邊燈下而去,約兩里之外,那邊那是湖州城內一條小河,河邊現在也有幾個燈籠,卻只有江憶兒與小白布兩人在河邊,其時河邊還有一些薄霧,隱隱約約,河邊燈籠旁邊還有幾個孔明燈沒有升空,江憶兒正在讓小白布幫忙,一起放燈升空呢!

    莫殘覺得有趣,便走過去,道:“憶兒姑娘倒是好雅致啊!你爹娘不在?”

    江憶兒與小白布忙回頭,見是莫殘,她笑道:“許大俠也是好雅興,還沒有休息啊!”

    莫殘笑道:“在下正想睡覺,窗邊看見這邊有孔明燈,便來看看,原來是憶兒姑娘在放!”

    憶兒一邊對小白布道:“小白布哥哥,還有最後兩個,便是十八個了!”又一邊對莫殘道:“許大俠,其實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我娘的;我爹爹卻是在與少林派的長歎,長息兩位大師秉燭夜談!可是,我娘剛才一見那邊有人也在放孔明燈,與我們的燈居然款式、外形相當,突然就很驚訝,吩咐我們呆在這邊,不要走動,她卻是趕著過去了!”

    莫殘大吃一驚,想這青絲夫人何等人物,見到初九那邊的孔明燈,急著趕過去,居然連自己的愛女也不帶,可見這孔明燈真對她,如此重要?

    他便隨口問道:“你們放了十八個?為什麼放這麼多啊?”

    小白布咧嘴一笑,道:“這個,我也是不知道呢,憶兒妹妹,為何是十八個呢?”

    誰知江憶兒也是搖搖頭,道:“這個數量,我也卻是不知是何道理了,我娘自我懂事起,年年的正月初九便是帶我來放這燈的,數量也從九,十,十一,十二增加到這十八了!”

    “你沒有問問你娘,這是為何?”莫殘小心問道。

    江憶兒笑道:“怎麼沒問,小夜凡都是年年問,我娘都只是不說,只是讓我們年年今日放便是了!”

    她說完,見莫殘,小白布有些不明白,便是一作鬼臉,笑道:“忘了說,小夜凡是我弟弟,你們不知道。”

    小白布笑道:“我們當然是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個弟弟,這次怎麼沒有一起出來?”莫殘也是詫異道:“江湖中可是知道青城派你爹娘還有一個小兒子的,只怕沒有多少人吧!你弟弟怎麼沒有帶在你爹娘身邊?”

    江憶兒笑道:“我弟弟夜凡今年才八歲,自然是吵著要來,只是姥姥不同意,帶到巫山去了!姥姥很寵愛我弟弟的!”

    小白布在旁邊贊道:“憶兒妹妹,你娘與你真是心靈手巧,這般好看的燈也是能做出來!”江憶兒笑道:“這又不是我娘發明的?聽我娘對我與小夜凡講過,孔明燈又叫天燈,相傳是由三國時的諸葛孔明所發明。當年,諸葛孔明被司馬懿圍困于平陽,無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風向,制成會飄浮的紙燈籠,系上求救的訊息,其後果然脫險,于是後世就稱這種燈籠為孔明燈。另一種說法則是這種燈籠的外形像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世人也就流傳了下來!”小白布羨慕不止道:“你娘真是神仙一般的人,什麼都是知道,還給你與你弟弟講故事,我真是羨慕!”

    “羨慕啊?不過我娘一年之中,總是憂傷的時候多,能對我與弟弟講故事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江憶兒說完,見她娘還沒有回來,自己這十八盞燈全部放完,便是默默低頭,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口中喃喃,開始許願,一會之後,對莫殘,小白布說道:“小白布哥哥,謝謝你幫我放完這燈,我們先回去吧!”

    莫殘見江憶兒年紀小小,卻果真是冰雪聰明,也是心中喜歡,忙拾起燈籠,給小白布,送他們回去。小白布突然又對江憶兒道:“憶兒妹妹,這幾天,湖州城中,其實,還是有很多怪事的!”江憶兒問道:“小白布哥哥,你所說的是不是西門突然出現的那座小廟?”莫殘也是笑道:“是啊,在下年前入城,都是沒有看見呢!今天上午進城卻是看見眾多城中居民、百姓在哪里祭拜,似乎是一個神廟一樣!小白布,那里面供奉的是誰?”

    小白布笑道:“怪就怪在這里呢!那個寺廟是大年初二的時候,我們城中的老百姓合力蓋的,說是感謝一位不知名的大俠,他誅殺了賈家莊平時吃人不吐骨頭的莊主“假仁假義”賈一霸,惡屋山上早該死強盜!錢莊老板錢扒皮,“好運來”地下賭場場主孫大胡子與手下十二打手,城西的當鋪老板李奸商,因此便是蓋了這座小廟供奉他!”江憶兒詫異道:“你們知道是誰了?”小白布道:“不知道啊!”江憶兒更加奇怪,便是接著問道:“那里面供奉的大俠是何模樣?”莫殘也覺得好是有趣,忙是繼續聽小白布道:“因此,大家對那大俠是何模樣,猜測不定,有人說那大俠定是象天師鍾馗一般,黑面怒眼,身高三丈,腰粗三米;也有人說那大俠定是如同關二爺那般,神采飛揚,長須翩然……”江憶兒笑道:“哈哈,小白布哥哥,那最後那大俠是塑造得如何模樣?”小白布笑道:“眾人都是不退步,最後還是我們掌櫃說竟然大家都是不知道那大俠模樣,何不就來個神秘一點,蒙上下邊臉呢?誰知道這一建議出,眾人都是贊成,因此,那小廟中那大俠的一丈來高的塑像竟然是蒙面的呢!只露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便是如同真的一般!手持青鋒,相當威風!”

    莫殘早已經笑了,道:“這,果然是天下奇聞,還有不知道長相便是塑像供奉的廟宇,江南百姓,果真是民心淳樸!”江憶兒卻是笑道:“這大俠,爹爹與娘親昨夜也有聊起,我在旁邊聽,娘親當時是笑道:‘我看啊,城中百姓不知道那大俠面相,還不如塑成初九少年那大哥的模樣!’”她雖然是笑笑而說,但是莫殘卻是聽者有心,心內一顫!

    三人說說笑笑,回到客棧,這時江憶兒又是放出一筒煙花上天,解釋道:“這是青城派的信物,我是在告訴我娘,我已經完全回到客棧了!”

    稍後,莫殘回到房間,初九正在屋里打坐調習呢!

    初九見莫殘回來,睜眼笑著問道:“大哥,去哪兒了?”

    莫殘笑笑,不答,卻是反問道:“剛才青絲夫人與憶兒姑娘那邊與小白布有好玩事,我便過去看看!”他看著初九,問道:“二弟,今天晚上,你有見過青絲夫人嗎?”

    初九笑笑,起身給莫殘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道:“沒有呢!我先前在前面池塘邊有事情,辦完後,見前面大廳中,少林,華山,青城派中人還在聊天,我不想見,就回來運功調習了,畢竟,明天我將奔波,遠上蘇州!”

    莫殘知道初九沒有一絲撒謊,感情青絲夫人看見初九所放孔明燈,趕過去時,初九已經離開。他本是想說起青絲夫人看見他的孔明燈便是趕過去尋找一事,但是話到嘴邊,卻是沒有說出口!

    他只是向初九說起那城西小廟中塑像之事,初九聽得十分有趣,道:“不知道青絲夫人是隨口說出還是查出什麼苗頭啊?不過,是啊,真該是塑成大哥這般模樣,大哥便是他們所說的不知名的大俠啊!只是大哥這般俊朗,卻是與天師鍾馗沒有一點相似的!”兄弟兩人說說笑笑一陣,莫殘喝了一口茶,又道:“恩,大哥也沒什麼事了!天色已經不早,我們早點休息,明天分頭啟程吧!”

    一夜,兩人同床共被而眠,無話。

    <第五卷江南.悲喜卷完>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1
第六卷 天涯.浪跡卷 第一章 忍心分飛,用心良苦

         
    第二天一大早,初九與莫殘兩人早早起床,就出了客棧,小白布早已經醒來,已經在客棧大廳中認真地抹著桌椅,他每天起得最早,手腳麻利,也是最勤快的,無怪乎客棧掌櫃與所有的客人都是最喜歡他!

    小白布忙是抹抹手,過來笑著問道:“初九,許大俠,你們這麼早就要離開了啊?”

    初九點點頭,道:“是啊,小白布,等憶兒妹妹早上起來後,你幫忙代我道別一聲,就說我去找我師父去了!還有青絲夫人,也幫我道別、謝謝一聲!說是她送的我現在這身衣衫,穿在身上,當真是舒服極了!日後相見,定當感謝!”

    小白布知道他們兩人決心已下,出口挽留也是無效,便是去馬廄中將兩人馬匹牽了出來,這兩匹馬經過昨天的休息,現在精神百倍,不住的打響鼻,蹶蹄子!

    初九笑道:“小白布,我們的馬也是多謝你喂養了!”小白布“嘿嘿”一笑道“初九,你何必見外?不過這點卻是真的,你們與江大俠一家的馬,我都是與普通的馬匹分開喂養的,誰讓我覺得你們比其他一般的客人好呢?一般人的馬,我才不呢!你好比深水中的游龍,總是在天下自由自在的游弋,不過有機會,還是多回來‘七里蓮花’客棧住住!”他是江南最為常見的普通少年,可是江南的靈性清秀,在他平凡普通的店小二身上也能看得透徹,雖然他不會武功,但是如何能不讓初九心內親近,連一向謹慎的青絲夫人都是毫不設防默認愛女江憶兒與小白布玩耍,自然也是盡管小白布身份、資質雖然平凡,但是心性卻是陽光的原因!

    三人告別,出了“七里蓮花”客棧,初九與莫殘兩人上馬,從東門出了湖州城,往東北奔出三十里,就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莫殘指著一分為左,一分為右的大路,對初九道:“二弟,這條大路,右邊直上,過了吳江,就是蘇州府!”

    初九眼中一潤,在馬上抱拳道:“大哥,我是走右邊,而你去左邊太湖邊上,這一路,你要保重啊!”

    莫殘也是不舍,虎目含悲,卻是歎息一聲,又笑道:“二弟,大哥自然知道!江湖險惡,你也要當心!”他心中實在有千言萬語,不過卻是只說了這一句出來,便是言語凝哏。

    兩人依依不舍,分道揚鑣。初九頻頻回頭,見莫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遠處,才扭轉過頭來,向前而行。他心中失落無比,一顆心都是空蕩蕩的,本是最喜歡歡樂的少年卻也要承受別離愁緒!在點蒼山上,他師兄妹眾多,一起長大,練劍,歡笑終年,自不必說;就是這初下江湖,初九也是先與小師妹同路,後面又是有楚驚西,吳鉤長老,彎刀夫人,采茶仙子,大哥莫殘同行,雖然這幾月都是驚險連連,但是也是笑聲不斷,從未有過孤單的時候,現在卻只得獨自一人!只是,他本性並不羸弱,這一咬牙,歎息道:“江湖路,總有孤單的時候,大哥既然都是放心我一人上路,我還有什麼不自信的?江湖,是一定要闖的!”

    他後面的想法卻是完全正確,莫殘心中早已經在合計,心中道:“二弟的身手已經是江湖一流境界,但是如果總是在七夕師兄或者我身邊,對他的江湖曆練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件壞事,他雖然多聽七夕師兄與我講起江湖中事,但是最主要的卻是要他自己去體會,現在江南魚目混雜,也正是考驗二弟的時候!我故意狠心不回頭,不知道二弟在後面,心中可有怨恨于我!想來,二弟以後總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非為兄不帶他,非我狠心,只要二弟不心中怪我,我便已是知足了!”

    莫殘仰天長歎一聲,這十幾年,心中只有‘她’才是總是牽掛,現在,卻又多了這個一個天命少年二弟,也是命中注定!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1
本帖最後由 climbd121 於 2011-11-3 01:54 編輯

第六卷 天涯.浪跡卷 第二章 小別始知相思痛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莫殘一出了湖州城,便是看見了很多魔教的暗記與正道中各大門派的暗號在道路兩邊,知道現在果真是正魔大戰一觸即發,便是一路追過去了。還有他的冷魂葬月劍,莫殘也在尋思怎麼去取回來,這劍,乃是點蒼派的道宗神兵,奧妙之處,只在峨嵋派佛宗神兵絕仙神劍之上,不差“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與魔教至寶“天殘血玉”!現在卻是在……手中,這是後話,不提。

    而初九告別莫殘後,揚鞭打馬,沿著右路繼續北上,路上行人不多,也幸好沒有遇上太多江湖中人,初九也是慶幸,若是遇上其他門派中人也是無妨,他是最怕遇上崆峒派中人的!

    走得三個時辰,一個人行路,無人說話,初九滿眼便都是大道邊上滿目蒼涼之色,更添悲色,當真是馬疲人乏,與當日他與林茗兒,楚驚西,或者是大哥莫殘兩馬前前後後馳騁江湖有著天壤之別,他不由更加想念小師妹林茗兒,昆侖派他七叔與大哥莫殘。

    初九正尋思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前面官道之旁便出現好大一塊空地,後面是一個微微斜坡,前面空曠,只有一四角亭子,更為喜歡的是,那亭子旁邊,有一小茶店,繩索便是栓在亭子的柱子之上,借位起店,三四張小桌子,灶台上熱氣騰騰,正蒸著各種糕點,包子,饅頭!遠遠聞起來,酒味飄香,似乎還有燒酒出售!

    初九眼神明亮,早已經看清楚,那店家的幌子上有“日出東海落太湖”的店名,看來是開門做生意的店。

    初九如何不喜,忙是快速打馬過去,翻身下馬,一拍愛馬的脖子,讓它自行走開,去覓坡上的草根吃飽,誰知那馬卻是直奔店後馬槽,看來也是有些饑餓了!初九于是高聲叫道:“掌櫃的,店小二!先來一壇酒,五個肉包,一斤熟牛肉!然後幫忙我喂一下馬!”

    這喝酒,吃熟牛肉之習慣卻是跟著莫殘學會的!他兄弟二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不僅內力已經成為一體,連性格,行為也是多有互相影響!初九當年只敢偷偷摸摸喝酒,這般高聲呼喊,乃是莫殘的風格;而莫殘當年便是對看不慣的惡人直接一劍殺之,現在卻也聽進初九之言,得饒人處且饒人!否則以他性格,當日在回馬峰上,何須烈馬西風崢勃云,無塵仙子與初九動手,依他以前脾性,直接便是下屋梁一陣狂殺!只怕以杜血屠等人喝醉之後的身手,莫殘不消半個時辰便是能血洗回馬峰!

    那邊那店小二高聲應道:“沒問題……一壇酒,五個肉包,半斤熟牛肉!再是上好馬料喂馬!客官,免費送上一壺茶水,這就來啦!”他吆喝完,後面自去准備牛肉,肉包子,茶水,但是那掌櫃卻是先將那酒端上了桌子來!

    初九一撕紅布泥土酒封,抬起酒壇,猛喝一大口,這是江浙一代的常見米黃酒,雖然平常,可是現在初九口渴,卻也喝得自在、爽朗。

    他一抬頭,一擦嘴,道聲:“好酒!痛快!”旁邊卻響起一人低沉聲音:“好爽快的少年!”這聲音雖然是低沉,音質有種說不出的滄桑感,一如天涯漂泊的人,孤寂絕世,但卻是入耳極為清晰,放佛就在耳邊說話一樣。

    初九忙側頭看去,這客店中旁邊一桌,現在只有另外一漢子,那人,不過看起來三十七、八上下年齡,素身長衫,青白面皮,卻是滿面胡須,闊眼濃眉,一雙瞳孔,閃閃發亮,虎虎生威,正一手端起一大碗酒,抬頭一飲而盡,不差莫殘當日飲酒之風!然後他又低頭,雙目現在正炯炯有神看著自己!

    他只是隨隨便便坐在那里,可是給初九的感覺卻是好比泰山橫亙在眼前,悠然浪跡,雖然是蕭索,卻給人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快意恩仇,自由自在,或許便是這樣!

    初九心中一贊:“好一條漢子!或許是只有燕趙慷慨之士才能這般風格,為何卻在江南?不知道為什麼,我這一見到他,便是覺得烈馬西風崢勃云是遠遠差他豪邁大氣!常醉狽卻是比他粗俗得多!這人竟然是可以將豪邁與細致合二而一,當很是讓人不敢小覷!只怕與我大哥這般絕世型男,也是風采不差,他會是誰呢?”

    因此,他忙是雙手作揖道:“在下多謝前輩謬贊!”他剛才心情落寞,進店之時,卻是沒有去注意這大漢!

    那漢子正想開口說話,邀請初九同桌共飲,卻是眉頭輕微一皺,不說話了!初九不解,正要說話,耳邊卻傳來遠處馬蹄之聲,不禁心中佩服,看來這大漢的內力,遠在自己之上!不過,初九卻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臉上仍然是不動一絲聲色!

    初九心中卻真的是大吃一驚,現在江湖中,以大哥所言,自己修為已經到了絕高境界,能比自己先行聽見這馬蹄聲的人,能有幾人?而且這大漢卻是眼生如此,他會是誰呢?沒有想到一離開大哥,便是又碰上一世間高手!

    那馬蹄聲自北邊而來,越來越近,是兩騎的聲音,其中一騎脖子上還掛著鈴鐺,一路飛奔,便是一路響個不停!初九正想回頭,耳邊卻模糊又清晰傳來熟悉的聲音。

    “二師兄,前面有個茶店,我們趕了一上午的路,休息一下吧!”初九眼睛一紅,心神激蕩,也不用再聽,不用再回頭,這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師妹林茗兒的聲音,還會有誰?

    他心神恍惚,終于是又見到小師妹了,從小到大,兩人竹馬青梅,兩下無猜,從沒有沒有分開過一天,沒有想到,本次一分別,便是一個多月,初九只有離開林茗兒之後,才是發現自己是這麼想念小師妹!

    因此初九忙站身起來,回頭,走到路邊,就看看遠遠兩騎奔跑過來,前面少女正是林茗兒,而後面一人,在馬上也是舉止瀟灑,玉面長衫,卻是向來與自己最為友善,也是時時牽掛的二師兄連天。

    店小二已經端上初九所點牛肉與包子,饅頭,忙去給初九所騎的駿馬上馬料了!

    那豪飲大漢見初九離座等候,早是明白,原來飛奔來人也是這少年故人!心中只是在想:“不知道這少年與馬上二人是何人門下,三人都是這般俊朗不凡?”

    初九又聽連天聲音傳來,他是說道:“小師妹所言有理!我們這就是歇歇,我們坐騎腳力還好,下午趕到湖州城,是沒有問題的!”

    他兩人駛到茶店外,不期然,才看見路邊居然站著初九!

    林茗兒“啊”的一聲驚叫!她翻身滾落下馬,撲過來道:“啊……二師兄,你看……小師兄,我沒有看花眼吧!真的是你啊!”已是一頭撲進初九懷里,眼睛紅紅。

    初九也是情不自禁,便是將林茗兒抱住,道:“小師妹,終于又見到你了!”這是初九第一次擁抱林茗兒,兩人心中都是激動!多年以後,初九回憶這日情景,身邊紅顏師妹不在,初九也是淚流滿面!

    連天也已看見初九,他心中喜悅之情,不比林茗兒少,在點蒼山上,若是有人要問誰與初九關系最好,那女弟子無疑便是林茗兒,男弟子則毫無疑問是二師兄連天了!初九對他們二人的想念,遠在其他師兄們之上!

    連天從小便是對初九善加照顧,雖然有部分原因是他娘的吩咐,但是在連天心里,卻是真心對初九好,他從小只有妹妹,沒有弟弟,只怕在他心中,是早已將初九當著親弟弟了吧!點蒼弟子,同門之誼,遠在一般江湖門派之上,這點顧白云與林若池、劉辰飛也是頗為自豪!那日連天回家央求他爹爹,天南第一鑄劍大師連日鋒為初九鑄天玄碎木劍,他娘也是在背後多有幫言,連日鋒才鑄給初九的,這點,連天與初九都是不知!連日鋒痛愛愛妻無比,自然是遵“命”而行了!

    只是,連天向來沉穩,即便是歡喜之色也不表現在面,他現在默默下馬,也是過來,便是長臂一展,擁抱住初九與林茗兒,感受三人彼此氣息,三師兄妹抱著一團,不說一話。

    林茗兒最先清醒過來,臉色一紅,三人便是放開,去茶店中茶桌上,分三邊坐下。

    “小師兄,你這一個多月過得怎麼樣?看你神色,可是瘦了很多!你受苦了!”林茗兒一坐下,便是說道,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初九,林茗兒本是花季一般的少男少女,誰不鍾情?誰不懷春?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22:42
第六卷 天涯.浪跡卷 第三章 日出東海落太湖

         
    初九心頭感動,口中卻是笑道:“小師妹,你何嘗不是?也是日漸消瘦了,原本臉上的嬰兒肥也是不見了好多,倒是顯得臉面成瓜子臉,越發俊俏了!”林茗兒笑道:“這些日子,我有七叔照顧,與在我爹爹身邊,沒有兩樣,只是小師兄你受苦了!”初九心內大是放松,先前他便是知道七叔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小師妹的,但是現在親耳聽林茗兒說了出來,心中還是感動,又道:“我這一個多月也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境遇呢!以後再細細說與你聽!”

    林茗兒忙是擦干眼淚,又笑道:“好啊!小師兄,你這身月白色的衣袍是誰做的啊,看起來又是合身,又是布料高貴精細?在市場上定然是買不到的!”初九笑道:“我怎麼忘記了,經過姑姑在山谷中兩個月的教習,小師妹已經也是一把裁剪做衣的好手了!這衣服啊,是一位前輩阿姨做給我的,穿在身上,衣領,腰身,袖口無一處不是合身,不過,姑姑在山谷中給我做的衣服,我也是整整齊齊放在包裹中的,幾乎都在經常穿的,不敢也不舍得舍棄!”他是知道青絲夫人所做衣衫確實是天下一流的針線活,今天早上小白布後面便是說一定要告訴青絲夫人與江憶兒,說看見初九穿上青絲夫人所做的長衫,當真是更加顯得玉樹臨風!人中驚龍!

    林茗兒將身上背後的包裹取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嬌笑道:“小師兄,這里面也還有一身衣衫,是我過年為爹爹,七叔,大師兄,二師兄做的時候,還剩下一些布,見扔了可惜,便是做給你的!”連天好久沒有說話,這時卻是笑道:“是這樣的嗎?我怎麼聽見眾多師弟講,小師妹做好師父的衣衫後,第二件便是做小師弟的?後面才是給我們做的?原來小師妹今天是帶上這衣衫的,我先前還是在納悶小師妹包裹中是什麼東西?”林茗兒被連天笑著揭破,臉色更紅,口中直嗔道:“二師兄,你壞死了!”

    初九心中一陣甜蜜,又轉頭對連天道:“二師兄,怎麼今天你們兩人會自北邊騎馬而來,是專門找我的嗎?師父與大師兄他們呢?”

    連天不由感歎道:“昆侖派楚師叔實在真的是太厲害了!”

    他這一句話,無頭無尾,初九聽得不明所以,只有呆呆看著連天。

    林茗兒忙是笑道:“是這樣的,除夕前兩日,七叔帶我與爹爹、眾師兄們在蘇州城相遇後,我便是纏著爹爹要來找你!爹爹卻是不許,我問原因,他不說話,只是笑著指向七叔。”

    “我們先是不知道原因,師妹才告訴我說楚師叔原來就是江湖上這二十年來最神秘的玄機大師楚七先生!我才是明白過來!”連天接著道。

    林茗兒喝了一口茶,又道:“二師兄比我聰明十倍,一聽就是明白,知道爹爹說暗示七叔神算無雙,昨天終于禁不住我的糾纏,帶我去問七叔,求他為你測得一卦,七叔當時道:‘初九已經在江南,太湖南濱的湖州府。’我一聽,自然馬上就是要來找你!也才明白,前些日子七叔不告訴我小師兄你的方位就是怕我一個人獨自去找你!原來小師兄就在這麼近的地方!”

    她說完,卻是羞澀起來,低下頭,後面說話越來越小,幾乎渺不可聞。

    連天又笑著說:“楚師叔當時就說:‘明日你們便能見到初九!’我還不信,心想‘莫非小師弟明天會來到蘇州找我們?’哪里知道,今天一大早正准備到後院練劍時,就看見師妹偷偷溜出客棧,往馬槽而去!”

    “二師兄自然是關心我,問我往哪兒去,我也不隱瞞他,說是南下湖州找你,他也是關心你得急切,于是我們便是一起來了!”林茗兒又是抬頭道,說完又是神秘看向連天一眼,連天玉面一下便是緋紅,看來這話是有水分了,只是初九沒有覺察出來!

    初九眼中紅潤,感激一片,忙是道:“二師兄,小師妹,讓你們如此受驚掛念,如此來找我,真是過意不去!”

    連天忙道:“其實,師父也很是牽掛你,特別是知道你受傷之事,他那段時間,睡都沒有睡好!”

    初九顫聲道:“師父對我有十幾年養育之恩,又傳授我武功,一向視我為他己出,讓他擔心,我真的是十分過意不去!”

    林茗兒笑道:“小師兄你卻是不用這麼客氣!我爹爹哪有這麼迂腐?他年前看見我時,本來是想狠狠懲罰我私自下山之罪,可是後面卻是讓我先反省,說後面再懲罰,我看他多半是心軟,用的是‘拖’字訣啊!”初九點點頭,道:“是的,師父乃是一代大俠,嚴仁並重,確實不是迂腐的人!那,這麼說?小師妹,今天你又是與二師兄一起私奔出來的了?”

    林茗兒臉上忸怩一片,笑道:“小師兄也是討厭,什麼‘又是私奔’啊!就當是游山玩水,好不好?”

    初九哈哈大笑,見林茗兒與連天的坐騎也已經是自去後面馬槽吃料,便道:“小師妹,你那坐騎好生面熟啊!”林茗兒“撲哧”一身笑了出來,道:“小師兄當真是健忘啊,這馬還是我們年前八月下點蒼山時,是你的坐騎,後面在洞庭湖邊便是我舍不得丟,邊一直在騎。前幾天在蘇州集市,大師兄買了一個鈴鐺送個我,我才掛上,你就認不出來了?”

    初九其實是早已經看出,但是現在聽小師妹這般說,心內還是感動無比,小師妹果真是對自己有情有義!

    他三人低低說了好多,林茗兒更是細細問了初九別後之事,聽他所言,發生如此多的事,都是津津有味地聽,初九也就先是有選擇性的講了一些別後情況。

    初九邊是說話,邊是一抬手,就是一大碗酒,直接喝下!

    林茗兒聞得酒氣,忙是一探酒壇,入手頗重,乃是兩斤裝,不禁奇怪道:“小師兄,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這麼厲害了!看來你那結義大哥當真是酒鬼!這麼短的時間便是影響了你這麼多!”

    連天卻是笑道:“這下好了,大師伯,我爹爹喝酒的時候,我可以帶上你了!不過,師父常言‘酒後無事’,我們卻還是不能在師父面前多喝的!”

    初九不好意思笑笑,卻是抬頭看了看那邊的大漢,那虯髯大漢也正抬頭看出來,眼光深邃,贊賞神色一片。

    初九知道,以這大漢功力耳目,自己師兄妹三人所言,必定是一字不落被他聽見,可是,他心胸坦蕩,自己師兄妹三人都是血性少年少女,也無所謂。

    初九早已經為林茗兒,連天倒上茶水,現在又是大喝一聲:“店小二,再上一壇好酒,十個包子,五個饅頭!”他叫完,又是關切問林茗兒道:“師妹,這一路南下,你也累了,吃些東西吧!”

    林茗兒見到初九,心情大好,又聽見初九這麼關心她,一如幾個月前,似乎兩人從來未分開一樣,便是不由笑著道:“多謝小師兄,我不餓!不過,二師兄卻是需要呢!我們……早飯也是沒有吃……”後面她又是問道:“二師兄,小師兄,你看這店名‘日出東海落太湖’”可當真是有趣!”

    連天向來博學,便是接口道:“這想來是因為這小店早上看見太陽,是從東邊東海而升,晚上是從西邊太湖而落,才取的此名吧!”

    初九想想,點點頭,道:“二師兄所言甚是有理!”

    那邊伙計正過來給林茗兒與連天斟茶,端上包子,牛肉,便是接口道:“客官所言不錯,我們這個‘日出東海落太湖’店名可是相當有學問的!”

    林茗兒奇道:“還有學問?小二哥,快說來聽聽!”

    那伙計見是林茗兒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女問他,心中早已酥了一半,忙是道:“姑娘問得好!”他一副很是神氣的樣子道:“因為我們這個小山坡名為‘日出日落坡’,聽掌櫃說,十幾年前,那邊桌子上那位客官便給本店取名‘日出東海落太湖’了!”

    初九一聽,原來那邊的大漢還是這茶店舊客,這“日出東海落太湖”的店名還是他所取的,想來十幾年前,他不過是一青年,仗劍江湖,一定是倍加爽朗!因此初九不覺笑笑,看向那虯髯大漢時,那虯髯大漢卻是自顧自的大碗飲酒!

    連天闖蕩江湖已有幾年,一直甚為警覺,只是剛才驀然見到初九,喜出心生,因此是沒有多去注意茶店中人,現在忙是側頭見那虯髯大漢,只有林茗兒還在感歎:“這個店號用了十幾年,也這是不容易!”

    林天回頭對初九,壓低聲音道:“小師弟,你可認識那邊的大漢,看他樣子,蒼勁古樸,內蘊非凡,可絕非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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