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轉勝敗
作者:舒志琪
「嘿!」趙海若咳出一口血後,渾身的氣勢反倒便顯雄厚,猛然間急起直縱,手中袖劍散出萬點寒芒,如同狂風捲花一般,向德川五犬急籠而去。
「龍翔九天!」趙海若身若九天飛鳳,「滅殺!」
龍翔九天乃是「龍翔劍法」是三大殺招之一,因是劍法玄奧,極難練成。而李梓新在十五歲那年便已經將此招悟徹,更將此招修改得更具殺傷力,名為「滅殺」!這「龍翔劍法」到了張華庭的手中,經過他的修改潤色,已是頗具王者之氣。而李梓新天生殺性極重,「滅殺」此招當真是狠如其名,一旦使出,非要見血不可!
趙海若乃是頑皮好動之人,乘著李梓新練武之際,已是將「滅殺」偷學了過來。以她「紫氣東來」催發的「龍翔九天」,比之先前李梓新所使,殺傷力更顯驚人。
所謂殺招,就是能將己身的力量完全釋放出來的招式,就如黃羽翔的「浩然一劍」。只是招式太過笨拙的話,對方便能輕易避開,所以要用上精神修為,將對方鎖住,使之產生只有硬拚的錯覺。
趙海若使出「龍翔九天」來,就是逼德川五犬隻有硬架這一途。
德川五犬雙目大睜,突然左手一拋,將手中的劍鞘扔在一邊,左手也握到了劍柄之上,猛然間向趙海若迎去。這一劍又快又狠,因是速度太快的緣故,劍鋒之邊已是起了一層狹小的真空地帶,彷彿黑洞一般,竟然連光線也無法透過,乍看起來,這把怪劍彷彿帶著妖氣的魔劍一般。
他左手上的劍鞘原是當盾牌之用,但趙海若這一招上的威力實在太大,竟是讓他生出單手無法接住的感覺,非要雙手齊齊發力不可!
「真空之奧義,極玄破!」在德川五犬低快的扶桑語中,手中之劍已是劈到了趙海若的袖劍之上。
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高手,招式上的變化已是變得次要,關鍵是較量內力的深厚和對內力的操控。若是趙海若想要耍些小花樣,變幻出幾式虛招來,難免用力不純,早在對方的純樸至剛的一劍下芳魂歸天了!
「鏘!」一聲脆響,德川五犬腳下的磚瓦終是吃不住他的力道,猛然盡數裂開。他身形才落,手已經在旁邊的瓦上輕輕一拍,又飄了起來,落到了三尺外的地方。
趙海若受了他一劍之力,身形頓時被打得往天空中飛去,直竄飛起了五丈來高,這才重重地落下。
黃羽翔見她正落向自己身側,忙內力輕發,柔和的真氣已是將林綺思彈了開來,收劍還鞘,等趙海若落到與自己不過半丈距離的時候,身形猛然直迎過去,猿臂輕舒,已是將她摟到了懷中。
好在趙海若雖然發狂,卻還沒有到六親不認的地步,見他的身形撲近,雖然本能的用手推拒,卻是沒有用上大力,任他將自己摟住。
兩人落在地上,黃羽翔忙將趙海若鬆開,把她推到張夢心的懷中,道:「心兒,你好生看著她,別再讓她胡鬧了!」向趙海若猛然瞪了一眼,重新拔出流明劍,直迎向德川五犬。
「心姐姐,我好怕啊!」趙海若伸手摟住張夢心,道,「剛才好像有另一個人在我的腦子裡一樣,指揮著我做這做那的,把我卻是擠到了一邊,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幹不了!」
她的嬌軀微微發顫,又道:「可是那個臭小子抱住我之後,我突然覺得好安寧,然後我的手腳又能動了!心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張夢心微微一歎,知道又有一顆純真的芳心陷落到了這個大浪子的手中,苦笑一下,道:「海若,你原來不是很怕大哥的嗎,現在呢?」
趙海若一怔,隨即喜道:「哈哈,我不怕那小子了!嘿嘿,竟敢對我指手劃腳,非要整得讓他當我的馬騎不可!」
張夢心知道她的心思單純,便是心中愛著黃羽翔,恐怕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時此景,還是讓她繼續保持著這份心思,免得一旦揭開,她反倒不適應起來。
「噗!」趙海若才拍手笑了幾下,已連連吐出幾口鮮血,衣襟之上,已沾滿了腥紅的血色。一臉俏臉也不復以往的白裡泛紅,而是赤紅無比。
她的發狂倒與黃羽翔在情緒激動之下能夠充分釋放潛力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黃羽翔有「抱樸長生功」做為強大的後盾,雖然無止境地激發生命的潛能,但對身體的影響卻是不大。
而「真陽訣」雖也是玄奧無比,但比之這門上古奇功,卻也要遜色很多,趙海若連續兩次激升內力,本身的體質卻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此時因著她對黃羽翔特殊的情感,神智已是恢復過來,但體內狂暴的力量卻是沒有得到宣洩,頓時反噬自身。
趙海若身體已是軟倒在張夢心的懷中,星眸半閉,喃喃道:「我的身體好難受啊!心姐姐,這是不是又是那個臭小子害得?哼哼,臭小子,我們的仇結大了!小灰、小熊,給我狠狠地咬他!」她腦子裡可能正想著黃羽翔被她的寵物欺凌的樣子,嘴角已是綻出了一絲笑容。
張夢心眉頭緊蹙,上次趙海若發狂之後也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算恢復過來,如今硬捍功力直追張華庭的德川五犬,豈不是要更糟!
林綺思卻是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丸,遞到張夢心的手邊,道:「這是宮內秘製的『龍虎回神丹』,無論有多麼嚴重的傷,都能把命吊住!」
古時帝王若是纏綿病榻,生死垂危之際,太醫便會用這種藥丸將他的性命暫時吊住,讓他將後事交代清楚。林綺思還道趙海若已然要一命嗚呼了,竟是將這藥給拿了出來。
張夢心苦笑一笑,道:「海若只是受了內傷,她需要的是能補身的藥丸,就像雪參靈芝之類!」
「你不早說!」林綺思嘴角一撇,又從懷中掏出五六個瓷瓶來,一一擺在瓦面上,道:「千年人參丸、天山雪蓮丹、九葉靈芝散……」照著瓶上所貼的字條,將名字一一報了出來。
張夢心的一雙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這些藥物無一不是千金也難購得的靈藥,常人即使能夠擁有其中的一種藥物,便等於性命有了一層保障。而林綺思竟能毫不在意取出如此多來,這皇宮之內果然是天下眾寶的匯聚之地。
林綺思見張夢心毫無表情,又將手伸到了懷中,道:「還不夠嗎?我這裡還有鹿茸丸、雪蟾丸……」
「夠了夠了!」張夢心忙勸阻於她,道:「我只是在想究竟要給服用什麼藥?」
衣袖一緊,張夢心低頭看去,卻見趙海若抓住她的袖子,斷斷續續地道:「不管……是什麼……藥,千成不能……是苦的!」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那就每樣都讓她吃一粒吧!」
張夢心本也知道服藥講究君臣搭配,但眼前放著這麼多的靈藥,心中卻是起了私心,想道若是海若一下子吃了那麼多的靈藥,即使不會功力大長,也必可以大大地改善體質!這林綺思現在與我們同舟共濟,方會如此大方,錯過這次,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再說了,如此大補之藥,又怎麼會害人呢!
兩女將瓶丸一一打開,各取出一粒來,塞到趙海若的口中。
這些藥丸乃是專門用來給皇帝補身之用,加入了許多蜜糖之類的甘甜之物,味道極是香甜,以免皇帝吃得大皺眉頭。而這些靈藥本身就有一股清香之氣,一點兒也沒有平常藥物的苦澀。
趙海若連吃兩粒後,索性張嘴巴張得老大,任憑兩女將藥丸塞了進去,這才合起小嘴一陣咀嚼。
一聲長嘯入耳,林綺思猛然向黃羽翔看去,顫聲道:「你們看那小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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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皓天究竟許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竟然讓你們這些倭寇不遠萬里,從海上來到此地?」黃羽翔傲然而立,站在德川五犬兩丈外的地方,道,「想我中華在大唐之時,派遣了很多使者出使你們扶桑,幫助你們造橋養桑,將中原的富饒帶到了你們的扶桑!嘿嘿,便是你使用的武功,也是從中原學來的!可你們現在卻用中華民族教給你們的技術,用中華民族教給你們的武功,反過來殺戮中華兒女!哼,你們還有臉做人嗎!」
德川五犬雖然只聽懂了一半的話,但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沉凝了半晌道:「你們已經墮落了,不再是大唐天子統治下的天朝國民了!做為一個低等的種族,你們不配佔據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只有在我們德川將軍的統治下,中原這塊土地才能重新恢復昔日的榮耀!」
「荒謬!」黃羽翔一抖流明劍,道:「你們只是同蒙古人一般,想要佔領我漢人的大好山河,卻要把自己說得像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一般!既想當婊子,又要立貞節坊!如此無恥之尤,當真是連狗都不如!」
「八格牙魯!」貞節坊、無恥之尤這些詞太深奧,但「婊子」、「狗」這兩個詞德川五犬還是聽得懂得,臉上的神色已是頗為難看。
他自負扶桑第一高手,向來目無餘子,隨著倭寇來到中原,沿海打劫,也曾遇到了幾個中原高手,無不被他一劍碎屍,讓他越發來得狂傲自大。直到見識過黃、趙兩人的身手,這才將傲氣稍斂。
他雖然將扶桑武術發揮到了極處,但扶桑武術原只是出自中原最普通的斬馬刀,與中原武林博大精深的武功相比,卻是遠為遜色!只是經過幾百年的演變,歷代扶桑人又加進了許多變化和改善,自成一脈。但其劍術之祖,還是脫胎於斬馬刀,終是落了下乘!德川五犬內力深厚,又久經沙場,殺人之術已是登峰造極,但卻遠遠沒有走到天道這一步,終其一生,也不可能修成「自然之道」!
若是黃、趙兩人聯手,光憑著他的殺人之術,恐怕很難匹敵兩人。只是他的殺意氣勢實在是太過雄厚,簡直可以與張華庭相提並論!
「你到中原之後,共殺過多少人?」黃羽翔胸中的怒氣越來越盛,連罵他也是懶了。
德川五犬微微一笑,道:「四百七十三人!你將是第四百七十四個死在我村正劍下的漢人!」他說到自己的殺人紀錄時,彷彿在宣告一件得意之事,連眼睛也瞇了起來。
民族大恨突然充斥於心,黃羽翔一陣心情激盪,胸口彷彿壓著一塊重物,直欲將眼前這個倭人碎屍萬斷方能平息心中怒氣!他猛然仰天一聲長嘯,勃然而發的中氣頓時直衝雲霄!
心中浮起了前所未有的恨意,不是惋惜身邊之人的逝去,而追悼昔日喪身在此人劍下的亡魂!渾身的真氣開始暴竄起來,一波波刺激著體內熊熊燃燒的戰意!
雙目一片紅腫,熱淚已是奪眶而出。黃羽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只是想到了在倭寇手下喪身的無辜平民,在他們慾望之下受到凌辱的漢家女子,一股強烈的悲傷感頓時籠罩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啊——」他再度狂嘯一聲,嘯聲之中,足少陰腎經,足厥陰肝經兩脈已是霍然而通,全身的真氣頓時一陣暴湧,無止無境地將他的戰意盡情地向四面八方推展出去。
他又通兩脈,功力在剎那之間又攀上了一個台階。胸口所受的內傷在真氣的流轉之下已是盡去,只是左手的斷骨乃是硬傷,卻是不能馬上痊癒。
黃羽翔雙目盡赤,在這種恨怒之下,功意已是直躍升到突破生死的境界,他此時功力大進,燃燒出的生命潛能卻要比往昔強上了近乎一倍!無邊的殺意彷彿一把把凌厲無比的尖刃,隨著他的眼神掃過,所有躲在暗處、伺機暗襲的忍者個個都是血液激流,再也控制不住激跳的心臟,一聲聲慘呼聲中,已是心臟暴裂而死!
這些忍者原是精於暗殺、偷襲,本身的功力並不是十分的高明,在黃羽翔動盪的真氣之下,連半分反抗之力都出不了,已然橫屍倒地。
他體內原就有一股戾氣未消,在清荷劍派時,也曾經差點兒讓他將在場的眾人屠盡,但終於還是克制得住。此時卻是整個民族的憤怒,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氣,精神修為已是與博大的真氣結合在一起,等閒之人,根本便連他的一個眼神也抵受不住,蓋因四野八方,已是被他的真氣所統治!
他根本不想克制心中的殺氣,強烈的憤怒只想讓他將眼前這些異族人渣一一捏個粉碎,這才能略慰黃泉之下的那些冤魂!
「八格牙魯!八格牙魯!」德川五犬見手下的忍者一一喪命,頓時連聲怒斥,但黃羽翔此時的狀態實在太過恐怖,竟是讓他也不敢輕易出手!
「你不用性急!你馬上就會去陪他們一道的!」黃羽翔冷然說道,聲音之冷,彷彿來自地獄的死神。
舉劍指天,燦爛的光芒已是從流明劍的劍身上四射開來,一圈圈赤紅的光華繞著劍身不斷地泛著漣漪,熾烈地殺氣已是漫山遍野地散佈出來。
德川五犬雙手握住劍柄,連額頭之上都滴下了一絲冷汗。
他的修為雖然直追三大宗師,內力深厚莫名,但因扶桑本土武術的弊端,卻是無法引發「自然之道」,真正臻入宗師級的水平!面對這個讓張華庭兀自也要使出「自然之道」才能相抗的「滅世之劍」,豈能不讓他生出無可抗爭的頹廢感!
有生以來第一次,德川五犬感受到了心底的懼怕!黃羽翔的精神乘虛而入,不停地撼動著他的抵抗之意。
「呀!」德川五犬暴喝一聲,以殺伐之心終是將黃羽翔施加給他的精神壓力給破開,「塔塔塔」的踩步聲中,村正劍已是直衝而來。
「快走!」張夢心與林綺思齊齊架住趙海若,從原來斷裂開的地方向底下縱去。兩女都曾經見過這一招的莫大威力,哪裡還敢留在屋頂之上。
「怎麼樣了?」林綺思抬首從屋頂上看去,卻見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滅世之劍」已然發動,屋頂之上的瓦片頓時齊齊往空中捲去,廳邊花園中的鮮花枝葉受到黃羽翔龐大力量的牽引,已是齊齊飄浮到了空中。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黃羽翔暴喝一聲,流明劍猛然劃下,半丈來長的劍氣如同青龍吐爪,直迎向德川五犬。
隨著他揮劍的動作,幾千塊瓦片、碎花、殘葉也向德川五犬齊齊狂舞而去。
「真空之奧義,極玄破!」德川五犬的村正劍終是迎上了流明劍!
兩劍相觸,頓時激射出道道激射的火星,即使在晴日之下,也是清晰可見,驚天動地的顫動感從兩人的腳下傳出,剎那之間,整個岳麓山都開始顫動起來。
堤防再厚,又豈能阻得住滔天的洪水!黃羽翔虎吼一聲,全身的力量藉著德川五犬這個宣洩口,連帶著無比的憤恨,齊齊向對方狂湧而去。
「叮!」村正劍終是抵受不住毀天滅地般的強大力量,化為一團晶瑩的碎屑,飄蕩到了空氣中!在德川五犬的驚愕不甘之中,所有的力道連著瓦片、碎葉殘花齊齊打到了他的身上。
受到這股沛然莫名的力道相擊,德川五犬整個人平空被掀飛起來,龐大的力道頓時從四肢百脈中齊齊侵襲而入,已是將他每一根筋骨都碎成了一片。
碎瓦枯葉又至,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飛刀,已是將他的身體劃成一片片碎肉。
這個橫行沿海,殺人無數的魔鬼終於一命嗚呼,死無全屍!
「轟」然一聲巨響中,兩人霸道的真氣終於完全外溢開來,腳下的屋頂首當其中,在暴橫的真氣下已是碎裂成了一片!但黃羽翔的真氣實在是太過狂烈,竟連大廳的牆壁也是抵受不住,紛紛如同紙糊一般酥軟塌掉。一時之間,飛灰四起,斷磚碎瓦齊落,將底下的人全部埋了起來。
袖子一卷,充沛的內力已是將身前五丈處的煙塵齊齊捲開,黃羽翔落回大廳,大叫道:「心兒、瑩兒、劉兄、海若,你們在哪裡?」
猛然之間,一道莫名的壓力直投了過來,黃羽翔眉頭一皺,向對方看去,卻見那人正是沈復言,正坐在一塊碎石上,仰天喝了一口酒,向他微微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轟」「轟」幾聲中,一道道人影已是從碎石之中躍了出來。少林四知、武當三清因是結成了陣勢,連同劉恆與李梓新都護得安然無恙,單鈺瑩卻是向黃羽翔縱了過去,道:「小賊,你想砸死我啊!」
趙海若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也是衝到了黃羽翔的面前,嗔道:「臭小子,你把我的手指甲也弄斷了,你要怎麼賠?」
張夢心卻是輕輕把發上的灰塵彈去,道:「大哥,你打贏了那個扶桑人?」
林綺思白了黃羽翔一眼,也道:「臭小子,盡知道搞破壞,你好像除了拆房子之外,就是喜歡搶親,整一個大渾蛋!」
龍皓天這邊,卻是折了不少人手,那些武功較次的鄭家人和扶桑忍者,已是有好些人被斷梁碎牆壓斷了手腳。
四女齊齊擁來,問得黃羽翔的頭都大了三分,正不知道先回答何人時,猛聽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通」地一聲巨響中,緊閉的大廳之門已是被人用力踹開,一大群的武林人士擁了進來,當先之人,卻是白衣素淡,清冷如月的任雨情。
「打死這幫韃子!」「高麗人也不是好東西,殺光他們!」一連串的怒喝聲,廳中已是擠進了百來個大漢,門口還在不斷地擁進人來。
圍在鄭府外面的武林人士不下五六百名,雖是被鄭家婉拒於門外,但還是有幾個自負武功高明之人偷偷潛了進去。但進去沒多久,無不變成一具屍體被人抬了出來。眾人方知鄭府實是臥虎藏龍,雖是起了眾怒,但因無人帶頭,還是等在了門外。
林綺思一行人到達門口,立刻便被鄭府的人迎了進去。眾武林人士雖是不甘,卻也只是罵了幾聲,不敢再硬闖進去。等到裡面打得驚天動地時,都是個個心癢難忍,想要一睹高手比鬥的風采。
等到黃羽翔發動終級之技時,外面的眾人無不感受到了黃羽翔無窮的憤怒與憎恨,接著便見鄭家的大廳在一片煙霧瀰漫中化為了一堆廢墟。
適正此時,任雨情翩然而至,一劍將大門削開,道:「鄭家勾結蒙古、扶桑、高麗人,枉圖顛覆中原!大家請隨雨情誅除這幫叛國之人!」
有些人曾在蘇州見過任雨情,紛紛都呼起了她的名字。問劍心閣向來主持武林正義,身為心閣傳人,絕對不會信口胡謅,胡亂冤枉人。眾人原就憋著一肚子氣,有了任雨情撐腰,都是向廳內擠去。
龍皓天和那些高麗人同中原人倒是沒有多大的分別,但查剛拓、博兒赤古卻是一眼便可看出是蒙古人,眾人哪有懷疑,被蒙古異族統治百年的屈辱感頓時直塞胸腔!
事情演變到此,恐怕已是全盤失敗,龍皓天淡淡一笑,毫無失意之色,道:「黃兄,我最大的失誤,就是低估了你的殺傷力!不能將林小姐送入地府,當真是讓我有幾分遺憾!不過沒有關係,至少張華庭已然不在人世,中原少了這麼一根精神支柱,又如何抵擋我蒙古的百萬大軍!」
他知道張華庭這三個字在武林人士中意味著什麼,此番話說來,不但可以大大打消眾人的士氣,讓他們從容脫困,更是借眾人之口,將張華庭喪身的消息散佈江湖!
「胡說八道,張宗師乃是中原第一高手,誰能傷得了他一根毫毛!」
「蒙古鬼子打不過咱們,便枉想騙人!」
龍皓天微微一笑,道:「送張華庭到地府的是家師摩珂羅和高麗第一高手金煥成,不知道這兩位夠不夠資格呢!」
一句話說完,眾人都是臉上變色。天下另外兩大宗師聯起手來,還有誰能擋得下呢!
「各位,請莫要著急!」任雨情微笑道,「家師已然出山,正好遇到了張宗師,有他們兩位的聯手,絕對不會讓異族人的陰謀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