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浪子江湖 作者:舒志琪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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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rmin 2011-12-3 02:57: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9 102054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33
卷十六 第四章 人怕出名

作者:舒志琪




    「妾身姓馬,原是湖廣湘潭人……」丈母娘見了女婿的面,自然要好好嘮叨幾句。只是她二十餘年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平時也只是和楚楚說上幾句話,這二十年平均下來一天一句話都沒有。她關心女兒,自然要將這個女婿好生盤問。

    四人尋了間客棧安頓下來,馬夫人就開始套問起來,當真是無微不至,無所不問。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愛。只是這準女婿高大英俊是沒得說了,就是有點太過風流。看眼前這兩個姑娘,便肯定與他關係非淺。楚楚雖然貌美,卻也及不這兩個丫頭,定要叫她好生侍候著黃羽翔,免得受了冷落。

    她關心自己的女兒,連帶著也對任、於兩女盤問了幾句,順便也有讓兩女照顧一下楚楚的意思。

    於雅婷格格嬌笑,道:「馬夫人,你是楚楚的娘親,也就是我們的娘親!雅娘從小就沒有了爹娘,不如就拜你做乾娘好不好?」她此時媚術已臻大成,完成了由外相進軍到氣質的轉變,一副端莊的表情,簡直就可以用聖潔來形容。

    馬夫人果然被她的表相所騙,猶豫道:「這合適嗎?妾身只是尋常女子,恐怕不值於姑娘如此相稱!」言下雖有恐慌之意,但也沒有堅決拒絕。

    於雅婷收起笑容,在馬夫人的腳邊跪下,道:「女兒於雅婷,見過乾娘!」

    「哎喲!」馬夫人忙將於雅婷給扶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快些坐下吧!只是乾娘身無長物,沒有什麼見面禮可以給你!」

    於雅婷扶著馬夫人的右手讓她坐下,笑道:「雅婷現在終於有了娘親,這便是雅婷最好的見面禮!」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岳母大人,恭喜你多了一個女兒!」扭頭向於雅婷看看,低聲道,「你這個小妖女,倒也聰明!」

    於雅婷吃吃一笑,在他的肋上輕捏一記,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黃羽翔的眾多妻子中,恐怕只有司徒真真不介意黃羽翔帶什麼人回來,至於趙海若,大概也沒有閒心吃這種乾醋。但其他幾女便不同了,況且於雅婷又曾害過黃羽翔,要讓她們接受於雅婷的話,恐怕頗為困難。眼下她拜馬夫人為乾娘,眾女礙著楚楚的面子,肯定會大大地手下留情。

    馬夫人不知究底,糊里糊塗地便收了於雅婷做乾女兒,以後見了南宮楚楚,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莫及!

    黃羽翔道:「岳母,下個月初八小婿便要與楚楚她們成親了!今日已是廿一,回到蘇州之後,還要準備酒宴之物!雖然這些事情小婿的幾個朋友會幫手,但小婿也不好意思全讓他們忙著!今日休息之後,明天便啟程回蘇,不知岳母意下如何?」

    馬夫人點點頭,道:「妾身也是非常地想念楚楚,愈快見到她愈好,一切都聽羽翔的安排!」

    扭頭一看,見任雨情頗有些悶悶不樂,黃羽翔便問道:「怎麼了,瞧你那副樣子,好像我又做錯了什麼!」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我也有些想念娘親啊!好不容易才能與她相認,但她老人家卻是不克前來蘇州,我……我總覺得有些難過!」

    黃羽翔在她的肩頭拍拍,道:「你放心,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絕不會讓你孤零零的!況且,雖然岳母不能來,但你還能見到你爹爹,還有心兒啊!有心兒和我陪著你,又有這麼多的姐妹,你還怕什麼?」這小子嘴裡說著安慰話,心中卻已是想到了這對絕美無雙的姐妹花同床共寢的景像,激盪之下,差點兒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任雨情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但看他那副色授魂迷的樣子,哪還不知究底!她微微一歎,搖了搖頭,道:「魔劫,你這人真是雨情一生中的魔劫!」

    馬夫人輕輕抓過任雨情的纖手,道:「任姑娘,我們女人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男人!羽翔雖然風流了些,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們都是發自心底的喜歡!」

    任雨情俏臉微微一紅,道:「馬夫人,便叫我雨情好了!」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好了,眼下時間已是不早,大家還是早點休息,明日也好早些趕路!」

    三女都是點了點頭。黃羽翔也回了自己房中調息養元,心中卻是思索起來,想道:既然我能將「千里一瞬間」的功法改造,發揮出原來的功效來,自然也可以將偷學到的百家之藝融會貫通,自創出一套劍法來!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微微興奮起來。在他的劍法中,無論是「水之道」,還是「浩然一劍」、「滅世之劍」,或是「流光之劍」,都只是一門使力的功法,並不是招式。正如張華庭所說,他就像是一個天生力無大之人在使斧劈材,除了有數幾個高手外,餘人還真是難以匹敵他的巨力。但想要成為一代真正的宗師,必然要自出機樞,創出屬於自己的一套招法來!

    他在腦中苦思冥想起來,虛擬著招式的使力法門,將千餘招劍刀棍鞭的招式一一去蕪存菁。只是這種創新實非一朝半夕所能完成,縱使以他天縱奇才之資,沒有個十來年的時間,恐怕也絕對不可能成功。但他本身的起點就高,況且這些日子來的戰鬥讓他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當是最最珍貴的財富了!

    若不是此時天色已晚,又在客棧之中,怕將眾人吵醒,以他心中的躍躍欲試,定要當外面去耍舞一通!

    第二天的時候,四人便起程向蘇州進發。於雅婷內力全消,馬夫人也是底子甚差,經不起長途奔波,小白自然是讓給她們兩個了。好在黃羽翔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速度之快,足可以與小白相提並論,而且他內力悠長,連續三四個時辰跑下來,也不會有力竭之感。經過幾日的熟悉,已是將心法中的微妙之處一一體悟得來,頓覺當年創出這門功法之人實是天縱奇材,竟可以將人體使力的平衡和對內力的操控達到如此高的境界。

    乘著趕路之際,黃羽翔又將自己如何改變「千里一瞬間」心法中的使力方法告訴了任雨情。雖然任雨情不若他的思維開闊,但好在也是天資甚高之人,況且兩人的功法在一定程度上頗有相同,倒也進展甚速。雖然開始幾天修習過後,反倒將本身的輕身心法都給混淆,速度反而大減,但到達錢塘的時候,終是悟通了最後一道關卡,也練成了這天下第一的輕功。

    所謂近鄉情更怯,任雨情雖然與眾人早就頗為熟絡,但這一次卻是以黃羽翔妻子的身份與眾人相見,以她的清淡無為,兀自大感不好意思。而於雅婷也覺前途茫茫,不可揣測,兩女便不約而同的要求在錢塘多待一天。

    四人遊觀錢塘大潮,泛舟西湖,倒也頗為自在。只是時已入冬,萬物都未免大顯蕭條。黃羽翔想起在西湖救美、錢塘江涉險,只覺往事如夢,不由地長噓短歎起來,惹得兩女都是說他未老先衰,卻去學什麼睹物傷情。若不是馬夫人尚在身側,這小子必然會道:「嘻嘻,我未老先衰嗎?待到今天晚上,倒要讓你們看看我這個『老頭』的厲害!」

    在錢塘待了一天,四人復又起程。從錢塘到蘇州,只需短短的半日之功。他們在早上出發後,午時未到便已經來到了蘇州。黃羽翔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敢再追著小白在城外亂跑,只是讓三女都坐在了馬上,自己在前面引路。只是他們一行,男的英俊高大,氣宇超凡;女的如花似玉,都有傾城之姿,仍是一路飽受注目。任雨情不欲太過招搖,便取出絲巾,將三女的臉龐都是遮了起來,這才稍稍好些。

    從城東而入,到達東北街,只是短短的一里多路。黃羽翔已是駕輕就熟,領著三女行到了府門。不過,這次可是與上次回來的時候截然不由,府門前竟是擁擠著百多個武林人士,向周圍看看,也有好些人坐在小吃攤上,略略算來,至少也有三百之眾。

    黃羽翔不明究底,還道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李梓新、劉恆、陳天劫這等高手助陣,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他排開眾人,一路擠到了府門前,只見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兩個家丁,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想來駱三元經過丁阿毛一事,已是將府中的家丁大為整頓了,這兩個人恐怕是新請來的。

    他微微一笑,道:「請問兩位大哥,駱三元駱大爺可在府上嗎?」

    那兩個家丁互看一眼,左邊之人道:「土保,還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來找駱大官人的!」右邊之人也滿是奇怪之色,道:「這位官人,你確實找得是駱大官人,而不是來和我們家老爺來比武的?」

    「比武?」黃羽翔眉頭一皺,想到駱三元建造這府地的時候,地契上用得便是他的名字,這麼說來,這些人都是來找自己比武的!他扭頭向身後的眾人看去,果然一個個都是慷慨激昂、氣沖斗牛,大多數人都是剛出茅廬的年青人。想來必是年輕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趕快成名,便來挑戰黃羽翔了。

    「羽郎,看來你的為人頗有問題,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尋上門來!」於雅婷輕移蓮步,已是慢慢地走了過來,右手勾著馬夫人,一副孝順女兒的樣子。任雨情則隨在兩女的身後,小白在最後面。

    年青人都是愛馬,練武之人更是此心尤盛,見小白如此神駿,俱是看得眼熱。有幾個人還想伸手去摸小白,卻被小白一個後踢,將那人重重地踹到了人群之中,將附近的人一下子壓倒了大片。眾人吃痛,都是哼哼依依起來,場面頓時大為混亂。好在小白馬兒出身,本性不惡,沒有將那人給踢傷了。

    有幾人大怒,俱是拔出了刀劍來,向小白嚴陣以待,叫道:「喂,小娘子,這馬可是你家養的?如此性烈,怎地不用韁繩套住,若是傷了人可要怎麼辦?」

    於雅婷鬆開勾著馬夫人的雙手,轉身道:「我家養的馬,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誰要你們去碰它,便是踢死了也是活該!」

    眾人都是大怒,只是於雅婷縱使白巾蒙臉,也是難隱天生麗質,而身材更是娉娉婷婷,宛約如仙,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都是有些意亂情迷起來。

    「哼,如此惡劣之馬,留在世上也是禍害,看我齊天輪的厲害!」一個高大壯漢已是搶步疾出,輪起手中的兵器,向小白當頭砸去。

    黃羽翔拿眼睛一瞥,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那人用得兵器卻是一把鐵犁,五根犁爪森寒若水,倒也是頗為鋒利。那人身材極壯,像足了戲文裡豬八戒的扮相。

    小白見有人敢冒犯它的虎威,早就是頗有怒氣。如今又有人敢拿兵器咂它,更是激起了它的野性,猛然人立而起,前蹄如錘,重重地踢了出去。

    「噗」地一聲悶響中,小白的前蹄已是踢到了齊天輪的鐵犁上,巨力狂湧之下,齊天輪只覺雙手一麻,便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兵器,鐵犁頓時向空中激飛而去。

    齊天輪想不到一匹馬也會如此厲害,竟是一下子愣住了。拿大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搔了搔,五指張開,倒也頗像他原先手中的兵刃。

    黃羽翔伸手一招,用純厚的內力將鐵犁從空中吸到手中,免得砸下來的時間誤傷無辜。他隨手將鐵犁扔到一邊,對兩名家丁道:「麻煩兩位大哥進去通報一下,便說黃羽翔回來了!」

    右邊的家丁遲疑一下,道:「你就是黃羽翔黃老爺?」左邊之人卻是一拍腦袋,道:「不錯,土保,你沒有看到那匹馬!駱大官人不是說過嗎,黃老爺的身邊有匹神馬,不就是它嗎?」

    兩人都向黃羽翔行了一禮,道:「老爺,快請進府,駱大官人和幾位夫人一直在惦記著你!」

    他們三人的談話之聲倒也不清,旁邊好些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見大門打開,黃羽翔便要進府,俱是擠了過來,大叫道:「他就是黃羽翔,大夥兒可不能讓他進去了!」

    一時之間,群情奮然,都是向府門的方向壓擠而去。

    黃羽翔回頭一笑,兩手微張,發出一道柔和的內力,將眾人都是擋在門外,道:「不知各位找到在下家中,又是為了何事?」

    「我們要找你比武!聽說你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就不信,我沈青會輸給你了!」「對,黃羽翔,你出來,我們比劃比劃,輸了的話,你可要將天下第一的名號讓給我!」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言下都是認為黃羽翔浪得虛名,自己才是武林第一高手,只需要將黃羽翔打倒,眼前這秀美的莊園、如花似玉的美人便都是自己的一般。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倒確實不配當江湖第一高手!家岳張宗師,才是武林中名符其實的第一,諸位若是想要搶奪天下第一的稱號,不如去找家岳!」若是讓這些一心成名的傢伙每天都圍在府前,還真是一件麻煩事。事關自己的清靜,黃羽翔毫不猶豫地便將自己的岳父給出賣了。

    眾人一下子都是沉默下來,張華庭這二十餘年來威鎮天下,乃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任是誰再膽大自傲,但聽聞張華庭之名,還是心悅誠服地恭稱他為天下第一。這些人雖然自信武功天下第一,卻也不敢撩攖了張華庭的虎威。

    黃羽翔暗暗一歎,心道岳父果然是當代宗師,光憑著一個名字,便能讓這些自傲的年青人心悅誠服,這才是當世大俠具有的魅力!

    「張宗師乃是我們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我們對他都是恭敬萬分,豈能對張宗師無禮!黃羽翔,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與我們比試比試!我們看在張宗師的面上,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但你也要讓我們拜見一下張小姐!」一個瘦高個的年青人站了出來,腰間繫著一把大刀。

    「對,我老齊聽說張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倒要看看她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齊天輪身體壯實,已是擠到了眾人之前,右手之上又捏著那把犁頭,也不知人群擁擠,他是怎麼揀到手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雖然無事可做,但要與眾位動手的話,未免也太過麻煩!不如諸位推舉出一個武功最高的代表來,我便與他比試一下!若是在下輸的話,便請張小姐出來,與大家見見面。」

    眾人面面相覷,只覺黃羽翔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若是自己處在黃羽翔的位置,要同他們幾百人一一交手的話,當真是連嬌妻都不用陪了。

    原先那個瘦高青年道:「黃羽翔,你也太狡猾了!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嗎?」

    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只覺黃羽翔果然卑鄙!怪不得以他那身三腳貓的功夫,也能贏得了現在的聲名,更是被他騙取了武林第一美人張夢心,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時之間,眾人罵聲四起,自然將黃羽翔罵了狗血淋頭。眾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罵人的話也豐富多彩,足證我中華上國不負五千年文化傳承的美名,連罵人一項,也要遠比他國來得精彩多變。

    黃羽翔朗聲道:「好,各位若是覺得這樣做麻煩,在下倒還有一法!在下且出一個題目,若是眾位能夠同在下一樣做一遍的話,在下就甘心認輸!」

    眾人俱是哈哈大笑,叫道:「好,你便把題目說出來吧!我們定然讓你誠心認輸!」

    說話間的功夫,府裡頭終是大起喧嘩,一眾人已是迎了出來。黃羽翔輕咦一聲,原來不止南宮、司徒兩女,竟是連單鈺瑩、張夢心諸女也是跑了過來,但衝在最前面的,卻是趙海若這個小丫頭。

    「臭小子,你出去玩了這麼多天,都不將我帶上!」小丫頭已是撲到他的懷中,以她的心性為人,可不會去管這裡是什麼場合,倒是把旁邊的馬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覺這個女子大膽之至,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連自己的女兒跑了過來也是沒有查覺。

    「娘?娘!」南宮楚楚見到自己的生母,自是萬分高興,也來不及與黃羽翔招呼,已是一頭撲過了馬夫人的懷裡。馬夫人這才恍悟過來,反手摟住了南宮楚楚。女子敘情,自然是哭哭啼啼的,有她們的一套方式。

    黃羽翔在趙海若的俏臉上捏了一記,道:「小丫頭,你在這裡有沒有不乖啊?」

    趙海若眼睛一瞪,道:「你以為我是你嗎,整日個就知道惹事生非!我在這裡快要無聊死了,每日裡別提有多乖了,你說是不是,心姐姐!」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張夢心說的。

    張夢心行了上前,道:「是是是,你是非常得乖!若是沒有把園中的假山搬到自己的臥房去,沒有將湖裡養滿了鴨子,沒有讓鄰居三天兩頭地跑過來告狀,沒有……那就更加好了!」

    趙海若怔怔地看了張夢心一會,突然低下頭來,道:「我、我真得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了!」

    終於又聽到趙海若的名言,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若是我們的海若變得乖乖的話,就不是我們認識的海若了!」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就是,臭小子雖然糊里糊塗,總算也明白一些道理。」

    于謙與小虎見眾師母都在與黃羽翔打招呼,自是不敢搶上前來,只是在一邊看著。

    見眾人都出來了,任、於兩女也將臉上的輕紗取下,與眾女打過招呼。眾人見到於雅婷時,不由得都是將臉給板了起來。還是司徒真真最是大方,知道於雅婷會來此地,必然已是得到了黃羽翔的原諒,便道:「於姑娘,我們前幾天都還在說你會不會隨夫君一塊回來!我連你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

    府外諸人雖然見幾女拖拖拉拉,大話家常,但這些女子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光是看著也是格外的舒服,都是沒有打斷她們的話頭。

    「喂,姓黃的小子,你不是要出什麼題目,還來快快劃出道來!」齊天輪是個標準的魯漢,眾女在他眼裡,也只是長得不醜而已,與旁的女子倒也沒有多大的分別,「張小姐在哪裡,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嗎,長得也不怎麼樣嗎?」

    黃羽翔向眾女微笑一下,又對駱三元等人道:「駱兄、劉兄,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人,便同你們把酒長談!」輕輕掙開趙海若的雙手,身形一閃,已是平空消失。以單鈺瑩的神意修為,兀自輕咦一聲,失去了對黃羽翔身形的把握。只有任雨情因為也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雖然肉眼捕捉不到他,但神意卻仍是跟得緊緊的。

    府外眾人都是大叫起來,還以為清天白日突然鬧鬼。

    黃羽翔朗笑一聲,道:「各位,你們可要看仔細了!」頓了頓,又道,「你們且讓開些,免得被誤傷了!」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極具威嚴,眾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

    眾人紛紛向出聲之處看去,只見黃羽翔正蹲在府前的一座高大石獅上。原來的一座已經被黃羽翔毀去,駱三元又命人又購回了一座。只是這小子見黃羽翔蹲在了石獅之上,知道黃羽翔又要打石獅子的主意,不由地苦笑一下,準備掏腰包了。

    齊天輪摸摸腦袋,向黃羽翔看看,又轉向他原來站立的地方,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他的反應極慢,兀自不解黃羽翔怎得會突然出現了石獅之上。

    「嘿!」黃羽翔輕喝一聲,猛然翻身而起,頭頂向下,向石獅落去。臨到尚有半尺左右的距離時,雙掌疾拍,按到了石獅的頭頂之上。隨著他身形的落下,整座石獅彷彿被丟到了水中,竟是奇快無比地向地中陷去。

    等到黃羽翔身形一翻,重新站穩時,整座石獅已是全部陷到了堅硬無比的青石路中。

    眾人都是張口結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巴巴地看著黃羽翔,一時之間,府門前已是鴉雀無聲。駱三元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要將石獅從地中取出頗費功夫,但總比重購一隻要來得便宜好多。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喘出這口氣,只見黃羽翔突然在地上拍了一掌,大叫道:「起!」地面突然一陣抖動,「嗖」地一聲中,剛才陷進地中的石獅子竟然被巨大的力道震上了天空。

    黃羽翔大吼一聲,雙掌連拍,連環十餘掌,俱是打到了石獅之上。「彭」地一聲大響,整座石獅突然暴裂開來,竟是化作了一團粉末,紛紛飄散落下去。

    在眾人連聲音也不出的驚訝中,駱三元大歎一聲,該花的錢還是逃不了啊!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38
卷十六 第五章 萬事大吉

作者:舒志琪


    粉末般的碎屑紛紛而下,如同九天落雨一般,竟是府前的上空都是遮滿了!碎屑之中夾著黃羽翔深厚的內力,彈到人身之際,竟是出奇的疼痛。眾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反倒忘了身體的疼痛。

    過了好半晌,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哎喲哎喲」得連連呼痛起來。雖說練武之人皮粗肉厚,講究氣節,絕不輕易出討饒之言,但這些碎屑打在身上,也忒痛了些!

    眾人對黃羽翔都是又驚又懼,齊齊退後幾步,這才知道黃羽翔聲名急竄,隱隱有繼張華庭之後,武林第一高手的架勢,乃是他確實有幾把刷子,非是靠著張華庭的光系!

    齊天輪走到黃羽翔的跟前,對著他上下一陣的打量,嘴巴裡嘖嘖嘖地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駱三元排開眾人,也是走了過來,沒好氣地道:「大哥,你已經回來了,這個園子我算是交給你了!若是你想再添個石獅子的話,那就要自己掏腰包,我可不管了!」

    他雖然出手極為大方,但身為生意人,該算計的地方卻是特別小氣。

    趙海若突然從駱三元的身後冒了出來,道:「臭小子,你的武功又有了幾分長進嘛,要不要跟我比劃比劃!」

    黃羽翔雖是個大男人,但被齊天輪以一種他在看到自己幾個妻子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目光盯著,心中卻是大大地發毛,忙走到駱三元的身邊,哈哈大笑道:「駱兄,咱們兄弟一場,這些小錢你也要跟我計較嗎?」微微側頭,又向趙海若道,「跟你比劃又沒有什麼好處,你想要比試的話,不妨去找瑩兒,保證你會滿意!」

    趙海若嘻嘻一笑,搶在駱三元的前頭道:「單姐姐一打起來便六親不認,我才不和她打呢!喂,你若是打贏我的話,我就把這幾天弄到的好東西分你一點!」

    駱三元雖然被趙海若搶過了話頭,但他知道趙海若的厲害,絕不敢對她有所抱怨,等她說完才道:「不行,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沒有銀子的話,一切都免談!」

    齊天輪像是被線牽著一般,黃羽翔抬步走路,他也跟著前進,依舊將兩隻眼睛盯在黃羽翔的身上。

    黃羽翔輕咳一下,假意沒有看到齊天輪的目光,向眾人道:「各位好漢,可有人願意試試在下所出的題目嗎?」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心中絕不會承認自己會輸給黃羽翔,這幾下子只是說明這小子力氣大些而已,但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依葫蘆畫瓢,重複黃羽翔的所為,都是搖了搖頭。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各位,所謂天下第一的名號只是一個虛名而已!天下能人異士甚多,草莽之中也多英傑,想要真正做到天下第一又談何容易!但此時外侮犯邊,蒙古、高麗正蠢蠢欲動,想要重掌中原!凡我熱血漢子,該當奮戰沙場,可不是在這裡爭什麼天下第一!真正的男子漢,便應該保家衛國,就算沒有『天下第一』這個頭銜,沙場歸來,又有誰不伸出大拇指叫聲好漢子呢!」

    眾人都是露出意動之色,好些人卻道:「蒙古韃子還敢來打我們嗎,他們不是已經被徐達公給趕到塞外去了嗎?」

    黃羽翔暗暗搖頭,這些人消息蔽塞,渾不知眼前形勢的惡劣!以眼前大明朝的國庫空虛,要對付兩朝聯兵,還真是頗為困難。他揚聲道:「各位好漢,前些日子在雁蕩召開武林大會,天下英雄已經商定於下個月二十齊赴邊關,共抗強敵!當朝大皇子殿下還許下重諾,誰能夠斬殺最多的敵人,便可以獲封為『護國大英雄』!」

    眾人一聽,都是心中大為意動。眼前這黃羽翔雖然不知道他武技如何,但憑著他那渾厚的內力,自己恐怕一劍遞出去,便要被他壓成一片肉泥了,要從他手中奪得「天下第一」的稱號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但要殺幾個蒙古韃子還不容易嗎,刷刷刷幾刀過去,還不是殺得他們哭爹喊娘,這「護國大英雄」自己可是當定了!

    黃羽翔知道已經將這些人戰火給轉移了,便笑嘻嘻地道:「各位,此時將近中午,大家想必都有些餓了!在下又不知家中尚還有如此多的好漢在等著,讓各位白白折耗了這麼多的日子,便都請到府中一敘,以作陪罪!」

    武林中人多是心性爽快,見黃羽翔如此知情達義,都是大感心中高興。只覺這小子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為人還是頗為上路,此等漢子還是值得一交的!

    黃羽翔向駱三元使了眼色,後者立時道:「各位,請隨我到大堂一行!嘻嘻,我家大哥要與幾位夫人敘敘舊,恐怕沒有多少時間招待大家!」他當先領頭,帶著諸人往府內走去。

    一眾人都是進到了府內,單鈺瑩幾女反倒迎了過來。張夢心輕笑一下,道:「大哥,你現在怎得變得如此憂民愛國?若不是心兒對你已經大為瞭解,還道你真得是為國為民的仁義大俠呢!」

    單鈺瑩格格嬌笑,道:「這小子,肯定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故意耍寶給人看的!」

    黃羽翔搖搖頭,道:「唉,我還真是可憐,原來竟沒有一個人瞭解我!」

    「夫君定是想盡早解決那些蒙古和高麗人,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人便能在一起過日子,再也不用理旁的事情了!」司徒真真始終相信黃羽翔是個一心為她們著想的好夫君。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司徒真真摟到懷中,道:「還是我的真真最是瞭解我!等解決邊關之事後,我們一家便可以不理世事,整日個過著神仙也似的日子,高興的時候,便去各地走走,做些懲惡除奸的好事!」

    「順便也給我們再添上幾個姐妹?」單鈺瑩接口道,「就知道你這個小子沒安什麼好心腸!聽張妹妹說,問劍心閣多是美女,我想你這個傢伙肯定不會只帶一個任姐姐回來吧!」

    還真是被她猜中了,雖然自己極為收斂,但還是「勾搭」上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此事可大可小,小,則眾女一笑了之,權當兒戲;大,則可能群雌粥粥,大起興師問罪之意,以為他連那麼幼小的丫頭都不放過。

    他忙扯開話題,道:「你們不是都在金華嗎,怎麼現在就已經過來了?還有綺思跑哪去了,怎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啊?」

    單鈺瑩俏臉一紅,趙海若卻是大聲說道:「單姐姐說家裡待著無聊,跟單伯伯吵了一通之後,我們便到這裡了!林姐姐說她要嫁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要先回京中,求皇帝老頭答應這樁婚事!」

    「無聊」恐怕是假的,到蘇州的話,便可以與黃羽翔早些個見上面。黃羽翔自然知道這個嬌妻的心思,騰出右手,將單鈺瑩也摟入了懷中,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到府中去吧,一直把那些人晾在裡邊,也頗是不好意思!」

    于謙和小虎這時才敢擠到前面來,道:「師父,你回來了!」

    黃羽翔眼睛一瞪,道:「這兩個傢伙是誰啊?」

    趙海若立時雙手插腰,攔在于謙與小虎的身前,道:「我就說臭小子懶惰成性,怎麼可能收你們兩個人做徒弟!哼,你們是不是奸細,快點老實交待!」

    見到趙海若這副凶巴巴的樣子,于謙小虎都是渾身一激靈。于謙忙道:「師父,我是于謙,他是小虎,你不是在十幾天前已經收我們為徒了嗎?」看他那副急欲辯解的樣子,兩人的臉上又都是驚恐不已的表情,便知道趙海若這幾天絕對將兩人整得夠嗆,連小虎這個粗魯的傢伙,都是掩不住的害怕之情。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怎得不早點說呢!」

    任雨情不忍他做弄兩人,道:「羽郎,他們兩個這麼尊敬你,你卻還要如此做弄他們,實是太讓雨情失望了!」

    于謙忙道:「師父只是和我們開玩笑,不是有意尋我們的開心!」

    黃羽翔大笑,道:「咱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怨不得誰啊!」

    半天沒有說話的齊天輪突然走了上來,直直行到黃羽翔的身邊,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便要向黃羽翔的胸口摸去。

    黃羽翔雖然一直同眾女調笑,但對這個傢伙卻是半分也沒有放鬆警惕過,見他伸手襲來,忙用右手曲指一彈,打出一道勁力,迫得他倒退了三步。

    齊天輪的雙眼之中滿是疑惑之色,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怎麼可以從那邊一下子跑到了這裡?」原來他的思維還一直停留在黃羽翔不可思議地從府內一下子躍到了石獅之上,想了半天,仍是覺得他大有鬼相,非要摸摸他的身體,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眾人都是大笑起來,小虎腦子笨拙,渾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見眾人如此,也是跟著大笑起來。

    黃羽翔知道這種人性子單一,若是自己認定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便是鬼怪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只會以為自己眼花而已。他笑道:「我自然是人了!好了,府裡頭已經備下美酒好菜,你還不趕快進去,再晚些的話,都要被別人吃掉了!」既然他不喜女色,那便應該貪杯好吃了!

    果然,齊天輪大露緊張之色,向眾人看看,抬步便往府內奔去。倒真是生怕去晚了些,被別人將吃得全部搶了過去。只是他心中仍是擔著黃羽翔到底是不是人的念頭,走出幾步後,還不忘回頭向黃羽翔看上幾眼。

    「哎呀,我的肚子也餓了!」趙海若撫了撫小腹,道,「快點快點,小綠煮的菜可千萬不要讓他們都給吃了!」看她那副架勢,還頗有將齊天輪攔下,自己搶先進去的意思。

    黃羽翔伸手將她給攔了下來,道:「他們有三百多號人,府裡頭應該不會準備這麼多的飯菜,駱兄定然會到酒樓中去訂來飯菜,你就放心好了!」

    趙海若這才如釋大負,伸手挽著任雨情,道:「任姐姐,你們從大老遠回來,可有沒有給我帶些禮物回來啊?」兩女並肩而行,已是向府中走去。

    黃羽翔微笑一下,對眾女道:「我們也進去吧!」牽著單鈺瑩與司徒真真的纖手,也向府中行去。張夢心瞥了於雅婷一眼,突然輕哼一聲,跟在了黃羽翔的身後。

    於雅婷毫不以為杵,知道自己想要融入眾女之中,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達成的事情。她走到尚在哭哭啼啼的南宮楚楚母女身邊,道:「乾娘,我們還是先進府吧!外面風大,你可要小心著自己的身子骨!」

    馬夫人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同女兒敘舊談話,可把眾人都給忽略掉了,忙伸手在眼角擦了一下,道:「好,好,我們先進府中去!」

    南宮楚楚卻是一怔,道:「娘,她是你的乾女兒?你怎麼會認她做乾女兒的?」

    馬夫人自然不會說出自己乃是怕她不夠貌美,恐受了黃羽翔的冷落,這才給她團結了一個閨中密友!她輕笑一下,道:「邪婷這孩子又乖巧又漂亮,我能有這個乾女兒,可是極大的福份!」

    南宮楚楚氣得輕哼一聲,想不到於雅婷竟會使出這一招來,礙著母親的關係,自己可怎都無法再在她能否嫁入黃家持反對的立場了,大不了就是中立而已!但在階級鬥爭如此明朗的內院,中立就等於是投降主義嘛!

    於雅婷淡笑一下,在左邊扶著馬夫人,攙著她便往府中走去。南宮楚楚無奈,也只好在另一邊挽著自己的母親,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若是於雅婷同自己說話示好的話,絕對半分也不睬她,讓她自討沒趣。

    誰知於雅婷卻是一聲不吭,從府門口一直走到內室,偏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反倒讓她大感不適應。殊卻不知,於雅婷的媚功已臻大成,對人性的把握當真是細微入至,哪有不清楚她心中所思的道理!

    駱三元辦事效率極高,已是安排了家丁到松鶴樓、黃四酒家去訂購酒席過來。將諸豪安頓好後,又命人在內室中擺下了酒菜,只待黃羽翔諸人入席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無需客氣,紛紛坐了下來。除去林綺思,黃羽翔夫婦共有八人,再加上李梓新與赤蓮香、劉恆、駱三元、馬夫人,倒是有十三人之多,坐得頗是擁擠。不過人多也有人多的熱鬧,酒席上觥籌交錯,極是熱絡。

    席間說到黃羽翔這次的問劍心閣之行,聽到文長老陰謀暗算他們時,都是大捏了一把冷汗,聞得莫長老慷慨赴義,勇救魏雅心時,又惜歎不止。趙海若聽得神迷不止,不停地責怪黃羽翔沒有帶她一塊去,只是雖然抱怨不已,但嘴裡吃菜的動作倒是半分也沒有停下,直讓眾人不得不說個服字。

    事關黃羽翔自身的安危,他自然不會將雯雯一事給說了出來。況且他總以為這只不過是小姑娘的一時興起,當不得真的,也沒有真得往心裡去。好在任雨情也配合默契,沒有將此事給抖落出來。

    說來說去,終是將話題扯到了於雅婷的身上。不過這女人倒也聰明,見事情快要扯到自己頭上來的時候,便搶先道:「各位姐姐,雅婷以前確實為了修練武功才去接近羽郎的!但這些日子以來,雅婷已經認識到,若是沒有羽郎,雅婷便等於沒有了生命一般!整日個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雖然我害過羽郎,但我只是一時糊塗,被權力沖昏了頭,請各位姐姐就原諒雅婷吧!」

    李梓新幾人是事不關己,自然高高掛起,免得成了黃羽翔的替罪羊,日後被諸女怪罪!馬夫人卻道:「妾身是楚楚的母親,便托大叫你們一聲侄女!雅婷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性子難免有些孤僻,不過她既然已經知錯,各位侄女還是給她一次機會!各位侄女將心比心,若是你們也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到底會有多難過呢!」

    於雅婷在歸途中曾經給馬夫人略略提到自己的身世,便是希望她在這種時候替自己說情。果然一番功夫沒有白費,馬夫人當仁不讓、慈悲為懷,衝到了戰線最前列。

    眾女一時都是措手不及,想不到於雅婷竟然先下手為強,埋下了馬夫人這顆棋子。不過她們愈是深愛黃羽翔,愈是能夠體會到不能與自己心愛之人待在一起的寂寞痛苦,不免對於雅婷稍稍收起了一些厭惡之心。

    黃羽翔身為當事人,自然不能沉默以對,微咳一下,道:「雅婷已經誠心改過,能夠將岳母平安接來,大部份都是雅婷的功勞!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便給雅婷一次機會吧!真真,你說呢?」強大的敵人必然要從內部瓦解,司徒真真心腸最軟,該是一個突破口。

    果然,司徒真真微微一笑,道:「只要雅婷真心誠意地對夫君好,真真自然沒有意見!」

    單鈺瑩輕哼一下,道:「只怕她現在如此可憐兮兮,日後卻又要反臉相向!」

    於雅婷楚楚動人地微笑一下,道:「師妹,我們日後成了一家人,又怎麼會害了大家呢!況且,我腹中已是有了羽郎的骨肉,難道要讓這個無辜的孩子從小便沒有父親嗎?」

    「只消將這孩子生下來交給我們,便不會沒有父親了!至於母親,這麼多的人在這,難道還挑不出一個來嗎?」雖然眾女心中都有此意,但此等絕情之話卻是難以出口,面面相覷之下,最後都是將目光放到了單鈺瑩的身上。畢竟茲事體大,這個還要黃羽翔的正妻說了算。

    趙海若終是停下了嘴巴,心滿意足地撫了撫肚子,道:「人多一點好啊,那樣子多熱鬧!心姐姐,你說是不是?」

    單鈺瑩猶豫再三,終是道:「好吧!只消你真心實意對小賊好,我們便當你是親姐妹一般!不過,你若是敢欺騙我們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於雅婷大喜,忙道:「各位姐姐,雅婷必然會一生一世對羽郎好的!」從她臉上的笑容來看,這種欣喜絕對是出自內心深處,可不是能夠做作得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用如此拘謹!來,劉兄,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也能夠尋得佳偶!」

    劉恆舉懷相迎,朗笑道:「在下醉心武道,實是無心成家,黃兄的美意,在下就心領了!干!」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後,又對李梓新道:「李兄弟,我希望弟妹早生貴女,嫁給我家的小子!」

    李梓新還沒來得及說話,赤蓮香便搶著道:「我肯定會為李家添上一個男丁的,你家的閨女才要嫁到李門來呢!」

    眾人都是微笑不已,原本因於雅婷一事而搞得有些尷尬的局面頓時又打了開來。黃羽翔與李梓新碰了一杯,道:「好,若是李兄弟能夠如此神勇,生下個白胖小子的話,只要我有女兒,便肯定將她嫁進李門!」

    諸女齊齊啐了一口,俱是怪黃羽翔口無遮攔,說些瘋言瘋語。趙海若卻是嘻嘻一下,道:「若是小不點的兒子也像他一般高的話,我可不要把女兒嫁給他!」

    赤蓮香頓時大不服氣,道:「若是你的女兒也像你這般脾氣的話,我才不要她做我們家媳婦呢!」

    趙海若俏臉微紅,道:「你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赤蓮香大感無奈,只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即使自己的兒子一輩子娶不到妻子,也絕不能要趙海若的寶貝女兒!若是有媳若此,自己非得被她氣得天天吐血不已。

    酒足飯飽,黃羽翔便與劉恆等幾個男子都大堂去,激勵一下眾人,讓他們勇赴沙場。他口才甚好,百般地激起眾人的熱血,讓這些年青氣盛的傢伙恨不得立刻找上幾個蒙古人來打上一場。

    將這些一心成名的傢伙送走,黃羽翔便回到了內院,與諸女好生敘舊。諸女與黃羽翔又有好些日子未見,自然是熱情如火。好在幾女雖然表面上接受了於雅婷,卻也沒有一下子熱絡到與這個昔日仇人同床共枕、共侍一夫的程度,讓黃羽翔得以勉強應付過來。

    兩天之後,林綺思也趕了回來,並帶回了聖旨一道。因黃羽翔繳匪有功,特封為神武大將;平靖公主已到適婚之齡,特賜婚於黃羽翔,命兩人完婚後,便進京面聖。

    黃羽翔暗暗歎服林綺思神通廣大,這朱棣連他的面也沒有見過一回,便肯將寶貝女兒嫁與了他!當問到這個傲氣公主時,林綺思嘻嘻一笑,道:「你還說呢,父皇自然不肯將他這個最珍愛的女兒嫁給你這個不名一文的江湖客了!誰叫人家喜歡你,天天在父皇面前說你的好話,又絕食抗議!連母親都站出來為我說話,這才讓父皇勉強答應下來!為了你,我可是瘦了好幾斤呢,你道這件事情容易辦嗎?」

    黃羽翔壞壞一笑,道:「真得嗎,那我可要好好摸摸,你這幾斤肉都瘦到哪裡去了!」一雙大手撫了上來,專揀她敏感的地方摸去。在海上的那些日子,雖然兩人不曾真得銷魂,但黃羽翔早就逞足了手足之慾,對這個女子的身體可是無比的瞭解。

    林綺思十餘日未見他,原就有些春心蕩漾,被他這麼一撫,如同天雷勾動地火,情慾頓時一發而不可收拾。好在黃羽翔想到隨同林綺思前來的諸人都在門外,兩人若是真個在裡邊搞出點什麼花樣來的話,恐怕便要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況且離婚期又只有半月,便強行克制下來,只是將她輕吻一番,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舉動。

    隨後十餘天,他便無事可做,正好在園中練練武,教諸女「千里一瞬間」的心法,以打發日子,靜待婚期。只是眾女愈是臨近婚期,越是害羞,到了十二月的時候,竟是見著他就躲。只有趙海若一點嫁人的覺悟也沒有,整日個還是嘻嘻哈哈,到處胡亂搗蛋。

    還好這丫頭最近對于謙和小虎頗感興趣,每天都以惡整兩人為樂,讓黃羽翔放心不少。雖然師徒一場,但卻也只能暗暗報以同情,哪肯惹禍上身。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44
卷十六 第六章 八美歸一

作者:舒志琪




    到得初三之後,前來參加婚禮的武林中人便陸續趕來。像任雨情、張夢心都是名門之後,眾人即使不賣黃羽翔的面子,但也得給張華庭和問劍心閣幾分薄面,縱使眾武林門派的掌門未到,卻也命門中弟子送上厚禮。青城許笑天與黃羽翔儼然一對忘年之交,不但本人親自前來,而且禮物之厚尤勝他人。少林武林的掌教雖然未到,卻也請知心、清雲代為祝賀,給足了黃羽翔面子。

    浪風與梅若雪原比黃羽翔先回蘇州,只是一直都是住在梅家,過了幾天之後,才到拙政園與眾人相會。因是早已約好,連著李梓新與赤蓮香在內,三對新人要同時成親,這些天自然要預先練習安排。

    方巧巧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見到駱三元的時候,卻不知怎得脾氣就是大得要命。好在駱三元鐵了心地軟磨硬泡,終是讓人家答應與他先訂親,真正洞房花燭,還要等找到她的弟弟之後。

    初六的時候,一代宗師張華庭終於到場。

    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受過張華庭的好處,見他親臨拙政園,都是向他恭敬行禮。年青些的,都是爭相一睹宗師的風采。

    得知任雨情已被魏雅心正名,承認了這個女兒。張華庭便當著眾人宣佈,任雨情乃是他的女兒,任雨情實為張雨情!

    眾人都是大愕,想不到張華庭竟然與神秘莫測的問劍心閣頗有關聯,還生下了一個女兒!有些人雖然在心中大歎張華庭枉為一代宗師,卻是行為不檢,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女。但更多的人卻是大聲鼓掌起來,恭祝任雨情能夠認祖歸宗。

    司徒真真早就派人去延請自己的父親與兩位大哥前來參加婚禮,雖然小妮子先斬後奏,但司徒遠清見女兒被黃羽翔迷得如此死心塌地,也只好同意了這門婚事。好在黃羽翔如今已是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將女兒嫁給他,也沒辱沒了她。

    單定坤在初六的那天也到了蘇州,見了單鈺瑩之後,自然將她狠狠地罵了一通,怪她連這幾天都忍不住,已是住到夫家,實是讓他大為丟臉。不過,他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罵了幾句之後,便吩咐成婚後要好生相夫教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槍,丟了單家的臉。

    朱棣自然不會跑到蘇州來參加婚禮,但卻派出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送親隊伍,領頭的居然還是禮部尚書,排場之大,在眾女之中穩佔第一。

    見眾女都有父親到場,南宮楚楚大是羨慕,但南宮明遠已是與黃羽翔徹底鬧翻,怎都不會來參加這場婚禮,讓她大感悶悶不樂。好在尚還有馬夫人在,還兼任了於雅婷父母方代表,讓兩女不至於太過尷尬。

    初八的時候,拙政園到處揚溢著喜悅的氣氛。因為黃羽翔的新娘眾多,因此也無法按照規矩,將八女一一迎進門內;而赤蓮香的家鄉遠在塞北,更是無法迎親;方巧巧更是逆臣之後,連姓名都是無法告人,便打了個折衷,改為讓十女待在東城口,由黃羽翔與李梓新、駱三元將她們迎到府內。至於浪風則好辦多了,只要揀個吉時去梅府接人便可。

    黃羽翔喜氣洋洋,穿著大紅喜服,倒是更增英挺之氣。而李梓新本是金童一般的帥小子,穿上喜服之後自然更見英挺,前來參加婚禮的頗有些女眷,都是對李梓新注目而視,年紀輕些的已是眼露愛慕之色。因是知道黃羽翔風流成性,未來之前,這些女人的父親丈夫都曾警告過她們,絕對不能盯著黃羽翔看,否則便要成為像張夢心一般的花癡女子。豈料防得了初一,卻是躲不過十五,李梓新的英俊更在黃羽翔之上,年輕女子情竇初開,最是容易被李梓新這種賣相極佳的男人吸引。

    只有駱三元原就是粗獷之人,穿上喜服之後倒是有些不倫不類,原本他也是英氣勃勃,但與黃、李兩人站在一起,頓顯大為失色。搞得他連聲歎氣,暗悔與眾人一同成親的主意來。

    吃過午飯之後,三人便騎馬向城東行去,一路樂器奏鳴,絲竹紛紛,迎親隊伍幾有半里之長。好在拙政園離城東不過兩三里路,諸人雖然走得極慢,但不消多時,卻也已經到了地頭。

    十座大花轎一字排開在城牆的附近,雖然如此做法大為影響路人通行,但無論是單定坤,還是林綺思的公主身份,都足以讓有異議的人閉口不言。大街上人頭湧動,將整個東北街擠得水洩不通。蘇州城雖是富饒,但卻從來沒有公主嫁過來的先例,整座城倒是有半數的人出來看熱鬧了!

    九個紅布蒙頭的女子正各自站在轎邊,只等新郎倌將她們送進轎內,便可以回到府中拜堂成親了。黃羽翔微微一笑,長久以來的心願終於達成,自然讓他欣喜不已。只是他的笑容才綻出一半,卻是立刻變成了苦笑,不對啊,十頂轎子,怎得卻只有九個新娘?

    不用想也知道,會在婚前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也只有趙海若這個小丫頭了。

    黃羽翔心中惴惴,也不知這小丫頭又要幹出什麼花樣來,只是時辰已到,唱禮官已是示意三人前去請新娘入轎。眾人見居然少了一個新娘,俱是大為驚奇,想道自己看過別人成親不下幾十次,但臨陣逃脫的,卻也只有這麼一回了!

    李梓新與駱三元都向黃羽翔看來,目光中不無警惕之色,顯然也知道離開之人必是趙海若無疑,生怕她躲在暗處,又要搞出什麼名堂來。

    黃羽翔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禍,想躲也躲不了!況且今天是咱們的大好日子,豈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李、駱兩人齊齊點頭,都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三人齊齊抬步,向轎子走去。

    十頂轎子中,方巧巧和赤蓮香的轎上分繫著紫、黃色的絲穗,而單鈺瑩幾女轎上的絲穗則是粉色的,以做區別。不然的話,若是迎錯了親,可就要鬧出大笑話了。

    迎親隊伍都是停在了三人身後,與十頂轎子離了大約有三十餘步的距離。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十餘步,終是有些放下心來。想到待會將心愛的女人送進轎內,從此之後,便可以正式結為連理,都是心頭大熱。

    適正此時,突然腳底下一震,整個路面一下子直往下陷。

    這一下當真是變生肘腋,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卻已經開始往下落去。好在三人都是修為極深之人,俱是不慌不亂,強提一口真氣,藉著腳下微許的力道,已是騰空而起。

    「格格格」,一聲嬌笑傳來,一道雄厚之極的掌力向三人猛襲而去。這一記偷襲掌握的時間極佳,正好趁著三人借立躍起的空隙,讓他們的力道要分散不少。

    李梓新與駱三元都是大喝一聲,齊齊吐掌迎出,「轟」地一聲中,彷彿平地起了一聲驚雷,兩人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顫,俱是直往下落。他們的內力雖然不差,但比起底下的偷襲者來,卻是要遜色好多,況且倉促躍起,難免真氣失純,被那人一擊即敗。

    黃羽翔的內力之深厚,足可名列天下前五,雖然情急躍起,但真氣卻是流貫自如,「啪啪」兩掌迎出,直向下陷的洞中擊去。

    「嘿!」底下傳出一聲嬌叱,十來道掌力鋪天蓋地地向他劈來!那人佔著腳踏實地的便宜,當真是大有優勢。

    黃羽翔真氣流轉,也劈出七八掌,將那人的力道化去。只是經過這麼一番比拚,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形,直直地往下落去,掉進了洞中。

    他們這幾下拚鬥當真如兔起鶻落,快捷無比,等到黃羽翔身形落到坑中的時候,路面才完全塌掉。紛紛的灰塵齊揚中,眾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往後退卻幾步,絲竹之聲頓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覷,俱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這個坑長有八丈,寬也有兩丈,只是灰塵太多,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格格格」,隨著嬌笑聲響起,一條紫色身影突然從坑中躍了出來,輕輕巧巧的落到了地面之上。看她那副得意無比的嘴臉,不是趙海若又有何人。

    三個大男人也從坑中躍了出來,俱是向她怒目而視。趙海若輕輕吐了一下舌頭,從懷中取出一塊紅布,往頭上胡亂一遮,道:「師父說了,成婚之後便不能作弄自己的丈夫,所以今天要賺足本來!」

    施施然向自己的轎子走去,本來還想鑽過去的,虧得旁邊的轎夫勸止,這才不甘不願地站在了轎邊。

    眾人都是大感好笑,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頑劣的新娘,還真是大開了一回眼界。一時之間,眾人都是大笑起來,此時樂器之聲重又響起,「嘀嘀嗒嗒」地吹奏起來。

    這深坑下面乃用木架支撐,上面覆以泥土,若是不將木架抽走的話,也能吃得起極大的份量。趙海若早就埋伏在地下,只等三人踩上,便將木架以內力震碎,讓三人掉落到坑中。

    雖然不會在洞中傷著,但一身乾淨的衣服卻滿是灰塵,紅衣的喜服立刻變成了灰色。三人俱是灰頭土臉,如同三隻鑽地鼠一般。

    互看一眼,三人都是為對方的狼狽相引得大笑起來。唱禮官主持了近百個婚禮,但如這般的新娘,倒還真是頭一回遇到,一時也忘了說話,過了老半響才道:「新郎掀轎簾,請新娘入轎!」

    三人重振旗鼓,復向轎前走去。李梓新與駱三元都比較省事,只需掀一次轎簾便可。但黃羽翔卻是要掀八次之多,他從左邊開始,頭先一人自然是單鈺瑩了。他低聲道:「瑩兒,從今日起我們便是明正言順的夫婦了!以後,你一定要嚴守三從四德,做我黃家的好媳婦,可不能再如此霸道!」

    單鈺瑩由他扶著鑽進了轎中,輕啐道:「死小賊,想要我聽從你的話,一輩子休想!是不是嫌海若剛才整得你還不夠慘,想要我也給你點厲害瞧瞧?」

    轉到張夢心處,黃羽翔道:「心兒,以後少與瑩兒聯合起來對付我,不然的話,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張夢心嘻嘻一笑,鑽進轎內,道:「大哥,你主外,單姐姐主內,這內院之事,還是要單姐姐說了算!」

    無奈地走到第三頂轎處,將任雨情也送進了轎中,黃羽翔道:「雨情,今日我們終於正式結為夫妻,你可高興嗎?」

    任雨情雖然紅布蒙頭,看不到她的神色,但黃羽翔還是感覺到她向自己白了一眼,嬌聲道:「唉,從此以後,雨情便不再是個自由無拘之人,真是有些不捨!」

    心頭大寒,生怕這向來修道的女子突然改變心意不嫁他,忙走到第四頂轎子前,將林綺思送進了轎內,道:「綺思,今天晚上你可甭想睡覺了!」

    林綺思吃吃一笑,道:「倒要見識一下你的本事!」果然姦夫淫婦,天作之合。

    再到第五頂轎邊,黃羽翔道:「真真,你可是我最喜歡的寶貝了,以後一定要幫著夫君!」

    司徒真真坐進轎中,輕笑道:「夫君,單姐姐她們其實都很聽你的話,只是有時候會唱唱反調而已!只要你一板起臉來,她們還不是都聽你的!」

    復又走到第六頂轎子處,黃羽翔道:「楚楚,我一輩子都會像今天這般愛你的!」

    南宮楚楚道:「嗯,大哥,我一定會為黃家生個男丁!」眾女競爭激烈,若是能生下黃家長子,當可穩立不敗之地。

    到了第七頂轎邊,黃羽翔嘻嘻笑道:「想不到瑩兒她們這麼好說話,居然這麼快就同意讓你嫁給我了!」

    於雅婷輕哼一聲,道:「還不是每次都會給我顏色看,等過了今天,就要讓她們瞧瞧我『十媚惑天』的厲害!」

    黃羽翔暗暗心歎,也不知道娶進了這麼一個精通盅媚之道的女子究竟是福是禍!慢慢踱到第八頂轎邊,還沒有說話,便聽趙海若道:「臭小子,我來扮新郎,你來演新娘,不如我們調著玩怎麼樣!遮著這塊布,嗯,悶也要悶死了!」

    一聲不吭,黃羽翔趕忙將這個妮子一把推進了轎中,生怕她又想出什麼鬼花樣來。

    在唱禮官的吆喝聲中,十頂轎子齊齊抬起,魚貫而行,小心翼翼地避過深坑,這才大踏步地走了起來。

    黃羽翔知道趙海若這丫頭絕對耐不住寂寞,特地跟在了她那座轎子的旁邊。果然,才行不過百餘步,這小丫頭便從轎窗中探出頭來,道:「臭小子,裡邊太無聊了,不如你進來陪我!」

    黃羽翔忙把她的腦袋給塞了回去,道:「喂,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邊,否則的話,我讓小綠三天不給你做菜吃!」所謂打蛇要打七寸,要是想要將這個妮子痛揍一頓的話,她還以為別人要同她練武呢。惟有以吃作為懲戒,才能讓她束手就擒。

    趙海若悶哼一聲,惱道:「哼,對我這麼凶,我可不要嫁給你!」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花轎都上了,還怎麼個不嫁法!」

    趙海若氣來得快,消得卻是更快,道:「臭小子,你為什麼不肯到轎子裡來!哦,我知道了,你是屁股太大,坐不進這裡來!」

    黃羽翔乾笑一下,不過只要趙海若不給他再添亂,便也由得她去了。

    一路敲鑼打鼓,將花轎抬回了拙政園,總算將迎親一事圓滿解決。趙海若這妮子進到府中之後,立即溜到了廚房,吩咐小綠煮些好菜給她。萬一黃羽翔真得要實施懲戒,自然要先吃出本來。

    浪風也將梅若雪迎到了府中,梅望春與單定坤本該成為姻親,卻不料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都是有幾分尷尬。不過兩人都是久經場面的老狐狸了,隨便寒暄了幾聲,便如同沒事人一般了。

    到了傍晚,便開始拜堂成親。蘇州知府親臨拙政園,充當主婚人,而許笑天則當了黃羽翔的父執輩。四對新人卻是有十五人之多,場面倒真是頗為壯觀。

    拜過天地,敬過男女雙方的雙親,便將新人送入洞房。四個新郎倌復又出來,向百來桌的嘉賓敬酒。四人之中,惟有李梓新不擅飲酒,喝了幾杯之後,便只是舉杯示意,不再往肚中灌去。

    一番酒菜之後,眾人便要去鬧洞房。但駱三元只是與方巧巧訂婚,這個洞房自然是鬧不成的。李梓新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若是鬧他的新房,估計有沒有小命從房中出來還是個問題,都是不敢向他的房中擁去。

    所有的矛頭便集中了黃羽翔與浪風的身上,況且張夢心乃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稱,眾人尚還有些好些人未見過「無雙玉女」的佳容,十個人中,倒是有八個是擠到了張夢心的閨房中。

    好在折騰了良久,眾人都是退出了內院,紛紛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勉勵黃羽翔奮勇作戰,早得貴子!

    黃羽翔終於得喘一口大氣,心道成個婚可真是累人,簡直比拚斗百來個一流高手還要來得累些!煩惱過後,自然想起了今晚乃是自己的大喜之日,頓時又高興起來,跑到眾女的房間,去揭新娘的紅蓋頭,喝下交杯酒,完成最後的一道步驟。只是行到趙海若的房間,卻發現這丫頭早就消失無蹤,估計在拜堂時憋得發慌,這當兒又不知跑到哪裡去玩了。

    依著他的本意,便要讓八女待在一個房間,然後聯床大戰。可惜眾女都說成婚的第一晚要留下一個完美的回憶,非要待在各自的房間,等黃羽翔前來寵幸!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黃羽翔一個人自然鬥不過眾女的七嘴八舌。只好按照順序,一一行到眾女的房中。

    首先去的話,自然是單大婦的房間。誰知單美人卻道自己身為大婦,自然要有大婦的風度,讓黃羽翔先去其餘諸女的房間。跑到其他房間,卻都道單姐姐與他情深意重,相識最深,怎都不敢僭越。

    如此再三,竟是讓黃羽翔落得個無處容身的地步。他心中無奈,只好坐到了院中的台階上,無聊地看起星星來。看到浪風與李梓新房中的燈火一一熄滅,心中不由得大是羨慕。

    只是羨慕的時間還沒多長時間,便聽浪、李兩人的房中響起了兩聲尖長的叫聲,隨即便聽兩個大男人大叫道:「趙海若,你給我記著!」

    他雖然不知兩人的房中發生了何事,卻也知道必定不是什麼好事。才思索這小丫頭又搞了什麼鬼時,卻聽幾聲微微的破風聲傳來,趙海若已是躍到了他的身邊,學著他一般坐了台階上。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黃羽翔嘻嘻一笑,想道自己落得個無處容身的下場,見浪風與李梓新遭點不幸,頓覺心中的鬱結解開了不少。

    趙海若將大眼睛眨了眨,道:「我到虎丘山挖出了幾條大青蛇,放在了他們的被中,嘻嘻,梅姐姐和赤姐姐真是膽小,不就是幾條蛇嗎?」

    此時蛇蟲都已經開始冬眠,若是沒有太大的驚動,一般不會醒來。是以四人雖是武功頗高,卻也沒有發現有異,直到在床上折騰出了較大的動作,這才將青蛇驚醒,將四人都是嚇了一跳。

    黃羽翔扭頭看著趙海若,只見月華如水,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如同美玉一般的光輝,說不出的懾人心神。兩隻大眼睛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清澈得如一汪清水,見他盯著自己,趙海若露齒一笑,道:「想要同我玩親親嗎?」

    將她嬌俏的身子拉到自己懷中,黃羽翔低下頭來,用火熱的雙唇將她柔軟的小口給封了起來。所謂新郎都有三把火,黃羽翔嬌妻八人,那便有三八二十四把火了,豈不是燒得連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趙海若回吻過去,嘴巴裡居然還在格格格地笑個不停,顯得極為心不在焉。

    黃羽翔大惱,道:「喂,你專心點行不行?」

    小丫頭道:「你說梅姐姐和赤姐姐現在在做什麼?」

    黃羽翔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道:「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我們兩個也在做啊!」

    趙海若怕癢,已是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你怎得知道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長身而起,將她也抱了起來,道:「你若是不信的話,明天可以去問問她們啊?」

    趙海若將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眨了眨大眼,道:「為什麼要明天才去問她們呢?我現在就去!」嘴裡說著,身體也開始掙扎起來,大有擺脫黃羽翔,真得去看個究竟的意思。

    若是浪風與李梓新在此時被這小妮子打擾的話,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黃羽翔忙雙手一緊,將她牢牢抱住,道:「好了,你可不要再搞出什麼花樣來了!今天你已經夠添亂了,還想讓他們光著身子,捲著被子來追殺你嗎?」

    趙海若一聽,兩隻眼睛立刻放出光來,道:「他們真得會這樣子嗎?嘻嘻,好像很好玩!」

    黃羽翔搖了搖頭,向她的房中走去,道:「小丫頭,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哼,瑩兒她們居然這麼對我,我也非要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趙海若突然大顯忸怩之色,道:「就只有我們兩個嗎?你、你可要溫柔一點!」

    「你放心,我們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黃羽翔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可是下個保證的,你沒有滿十八歲的時候,我絕不會碰你的!」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你老是抱著我,又親我的臉,這樣子還不算碰嗎?」

    黃羽翔將大手上移,在她飽滿的酥胸上輕輕捏了一記,道:「這樣子才算碰!」

    「哎喲」,趙海若臉色潮紅,環著他的雙手緊了好多,道,「好奇怪的感覺!臭小子,這就是碰呢,好舒服的,你再碰我幾下試試!」

    若是再試上幾次的話,黃羽翔可不敢保證過了今晚,這小妮子還能保得住處子之身。他暗暗一歎,推開房門,將趙海若放到了床上,反身關上了門,也脫衣躺到了床上。

    誰知才爬到床上,卻見趙海若已是雙眼緊閉,沉沉入睡了。他心中升起了股喜樂平安之意,將趙海若的嬌軀輕輕摟入懷中,慢慢也進入了睡鄉。

    雖然這個新婚之夜名不符實,但好歹也算是償了心願,從今日起,他便不是孤身一人,而是一個有家有室的一家之主了。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48
卷十六 第七章 只待抗敵

作者:舒志琪


    卷十六第七章只待抗敵

    「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黃羽翔從餐桌上抬起頭來,向眾女看去。趙海若貪睡,他起床之後,小丫頭將被子一卷,又沉沉睡去了。到了大堂之後,才發現眾女早就起床坐到了桌旁,七個女子無一例外地盤起了頭髮,從此之後,便不再是雲英未嫁之身,而是已成他人之婦了。

    單鈺瑩咬了咬下唇,問道:「我們幾個姐妹都問過了,你昨晚到底在哪睡的?該不會是在海若那裡吧!」

    黃羽翔將眼睛一瞪,道:「你們幾個將我不當人用,把我趕來趕去,好是海若對我最好!」

    張夢心急問道:「大哥,你沒有把海若怎麼樣吧?」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你應該問她有沒有把我怎麼樣!小丫頭鬼靈精得厲害,豈會吃了虧不成!」

    林綺思輕搖螓首,滿臉的不信之色,道:「海若再精明,也是個女人啊!只要是女人,哪有不被你騙的道理!」

    其餘六人都是大點齊頭,頗是贊同林綺思的觀點。司徒真真嘻嘻笑道:「夫君啊,看來你的口碑真是不怎麼好!各位姐妹雖然與你相識的過程都不一樣,但對夫君愛騙人這一點上倒是有著共同的立場!」

    想不到竟然被這些妻子將自己的本來面目給看穿了!黃羽翔送了一隻湯圓到嘴裡,道:「不管是騙也好,誑也罷,反正你們這幾個都已經成了我的嬌妻了!你們看,咱們吃得是湯圓棗子,就是要閤家團圓、早生貴子啊!」

    眾女都是嘻嘻而笑,紛紛道:「瞧他那副得意的神氣,姐妹們,我們今晚定要嚴守把關,不讓某只惡狼進我們的房間!」

    司徒真真向黃羽翔看看,道:「可是,單姐姐她們都已經有了夫君的骨肉,就是人家的肚子還不見動靜!不管,我今晚非要和夫君在一起!」八個妻子中,任雨情、林綺思與趙海若尚還是處子之身,卻只有她最早承受雲雨,卻是依舊不見肚皮隆起,也難怪她心中大急。

    大叛徒出現了!單鈺瑩向她瞪了一眼,道:「真真,你都忘了剛才我們是怎麼約好的嗎?」

    「好啊,居然早就約好了要來對付我!」黃羽翔怪叫道,「從今晚開始,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九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免得顧此失彼!」

    張夢心一愣,道:「大哥,這句成語可以這麼用嗎?」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妹妹,他是個不學無術之人,休要管他說些什麼!」

    林綺思美目流轉,道:「臭小子,誰怕誰啊!只是府中哪有一張大床能夠容得下我們所有人!」

    黃羽翔壞壞地笑了起來,道:「喂,你們幾個,是不是昨晚沒有得償所願,成為真正的女人,所以在這裡大發牢騷!放心放心,現在沒有大床,以後可以去訂做嘛!我已經懂得你們的心思了,今天晚上、不,待會我就讓你們滿意!」

    「色鬼!」幾女都是輕斥一聲,單鈺瑩道:「小賊,吃過早飯之後,我們便要去向爹爹請安,哪有空做別的事情!」

    黃羽翔一張臉頓時變得苦哈哈,道:「昨天拜堂的時候,磕頭磕得連我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怎得今天還要來上一趟?早知道這樣,還是不成婚的好,像以前那樣多自在啊!」

    張夢心輕哼一聲,道:「難道要我們姐妹幾個老是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你?你倒也真是狠心!」

    雖然有司徒真真相助,但畢竟勢薄,而於雅婷在眾女中尚還沒有站穩腳跟,絕不敢貿然幫著他與眾女為敵,自己可絕不是這五個女人的對手。他哈哈大笑,道:「我只是覺得成親真是件麻煩事!不過,既然成一次親,就能賺回你們幾個嬌妻來,我倒是不介意再成上幾次婚!」

    單鈺瑩輕笑道:「你們看,這小子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死小賊,你還想成上幾次親,騙回多少個女子呢?」

    唉,想不到欲拍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腿上去了,黃羽翔趕忙支開話題,道:「怎得浪兄與李兄還沒有起身呢?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太過興奮,連續作戰,以致腿腳發軟,爬不起來吧?唉,他們又豈能同我相比,想當年我在青樓的時——!」突然想到當年的風流舊事可絕不能露底,趕忙住口不說。

    眼下七女都已成了他的妻子,這小子說話之間自然更無顧慮,羞得眾女都是別過臉去。於雅婷卻是媚笑一下,道:「羽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可不要將話說得太滿,最後自打耳光啊!」

    林綺思也是吃吃而笑,道:「單姐姐,你們都已經和臭小子那個了……他是不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啊?」

    這兩個女人不愧是媚功高手,說起這種風言風語來,竟然連眼睛也沒有眨上一下,臉皮之厚,倒是足以與黃羽翔一較高下。

    單鈺瑩幾女都是臉色羞紅,將俏臉恨不得埋到了桌下。司徒真真卻是急道:「才不是呢!夫君可是世上最最好的男人!」

    眾女見她說得認真,都是輕笑起來。張夢心不欲再說這種羞人的話題,便道:「大哥,海若呢,她還在睡著嗎?」

    「趙海若她在哪裡?」還沒有等黃羽翔回答,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李梓新挽著赤蓮香已是來到了堂中。

    浪風的身邊依舊吊著個梅若雪,他也長歎一聲,道:「黃兄,趙姑娘頑劣成性,你可非要好好教導她不可!」

    「這個——」若是自己將她「教導」一番的話,倒霉的可絕對是他自己!黃羽翔道:「哈哈,浪兄、李兄弟,新婚愉快!來來來,快來吃湯圓,祝你們早生貴子!」

    李梓新冷哼一聲,倒是旁邊的赤蓮香將他拉到了桌邊。梅若雪卻是拖著浪風行到了單鈺瑩的面前,道:「昨天那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你?你放心,表姐都會為你作主的!」

    林綺思嘻嘻一笑,道:「有誰敢欺負單姐姐嗎?我倒是頭一個不信!」

    「咦,你們怎麼都在啊,吃飯的時候居然也不叫我,真是可惡透了!」趙海若衝進了大堂,一身火紅的衣服,只有她仍是大姑娘的扮相。

    真個見了這個仇人,浪風與李梓新倒是顯得有些色厲內荏起來。黃羽翔嘻嘻笑道:「小丫頭,浪兄與李兄弟要謝謝你昨晚幫他們安排的節目!」

    「什麼節目?」趙海若一臉無辜的樣子,道,「你是說是你叫我到虎丘山挖青蛇,然後放到赤姐姐和梅姐姐房中去的事情嗎?」

    「是你?」浪風與李梓新齊齊轉頭,向黃羽翔看去,目光之中殺氣騰騰!雖然黃羽翔武功還在趙海若之上,但「寧惹閻王,不見海若」乃是有識之士的共同結論!

    想不到這小丫頭竟會倒打一鈀!黃羽翔趕忙道:「誤會啊,我怎可能讓小丫頭做這種事情呢!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搞出來的,我可是無辜的啊!」

    趙海若將小嘴一扁,道:「我年紀還小,不懂這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想到在被中放蛇這種事呢!再說了,我來蘇州又沒有多久,哪裡知道虎丘山上還有青蛇可以捉呢!」

    「黃兄,這件事情,你怎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浪風與李梓新一左一右,將黃羽翔給包了起來,兩人各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硬是將他往外面扯去。

    「冤枉!冤枉!」黃羽翔將腦袋左右亂轉,向浪風與李梓新不停地辯解起來。

    三人行到門外,浪風這才鬆開了雙手,道:「黃兄,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乃是趙姑娘所為。但你也知道,若是將她給惹急了,造成的後果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那你們想要將我怎樣?」黃羽翔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小心翼翼地問道。

    浪風淡笑道:「所謂父仇子報,妻債夫還!再怎麼說,黃兄也該為趙姑娘的行為負些責任!若是黃兄不變得慘些,你叫我們如何向嬌妻交待!」

    搞了半天,原來是怕梅若雪與赤蓮香大發雌威,拿他們兩個不是!黃羽翔立時膽氣大壯,哈哈笑道:「若是你們能夠奈何得了我的話,不妨出手一試!」

    李梓新與浪風齊齊擺開架式,浪風道:「既然黃兄要負隅頑抗,那我們只好得罪了!黃兄本事高強,非我們單打獨鬥所能取勝,只好厚顏聯手了!」

    黃羽翔攤攤手,道:「怕只怕就是你們兩個聯手,也不是小弟的對手!唉,小弟昨晚也是過得極為窩火,這一肚子的氣正好出在你們的頭上!」

    浪風與李梓新齊齊大喝一聲,向黃羽翔攻了過去。

    [***]

    「他們出去幹嘛,難道還藏著什麼吃的嗎?」趙海若坐到了黃羽翔原先的位置上,吃了一口湯圓,突然秀嘴大張,兩手玉手不停在嘴邊扇風,樣子說不出的狼狽。

    眾女見狀,都是嬌笑起來。張夢心道:「海若,你慢點吃,又沒有人和你爭!」

    趙海若這才將湯圓咽到了肚中,道:「心姐姐,你太壞了,竟然不早點告訴我這湯圓有這麼燙!」

    梅若雪將眼睛瞪了瞪她,道;「他們出去還不都是因為你!」

    「是我嗎?我真得有你們說得那麼好嗎?」趙海若雖說嫌燙,但吃的速度可是一點都沒有慢下來,第二個湯圓已是到了嘴裡。

    單鈺瑩道:「表姐,你可不要理這個小丫頭,盡知道裝瘋賣傻!不過,你們兩個明明知道這件事情都是海若搞得鬼,怎得不勸止浪師兄和李家兄弟呢?」

    梅若雪臉色一紅,卻是沒有立刻答話。倒是赤蓮香接口道:「小新和浪大哥都不敢向海若興師問罪,怕她變本加厲!不過,又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所以只好將賬算到黃大哥的身上了!」

    還是塞外女子爽朗!明明就是怕了趙海若,所以才找上黃羽翔的,但要是明說的話,豈不是大大地落了浪、李兩人的威風。

    司徒真真頗為憂心,道:「單姐姐,浪大哥和李兄弟會不會將夫君給打傷了啊!我們快些出去看看!」

    梅若雪輕笑一下,道:「司徒妹子,你就放心好了!風郎與李兄弟下手會有分寸,大不了就是讓你家夫君腫成一隻豬頭而已!」

    腫成豬頭的話,雖然不影響洞房,但畢竟有礙視覺。司徒真真忙道:「不行!單姐姐,你快些去幫夫君一把,可千萬不能讓夫君給傷著了!」

    單鈺瑩微微一笑,道:「表姐,大概將禍事怪到小賊頭上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吧!呵呵,你倒真是聰明,明明知道浪師兄與李兄弟都不是海若的對手,對付這麼一個女孩子又不能讓兩個大男人聯手,可對付小賊便不同了!嘖嘖嘖,這樣的話,既可以讓自家夫君保住了面子,又可以替自己出氣,還真是一舉兩得!」

    梅若雪被她說中心事,不由得俏臉一紅,道:「表妹,原來你竟然還這般聰明!」

    「單姐姐只是因為一直和大哥待在一起,不欲搶了他的鋒頭,這才一直隱含不露!」張夢心輕笑起來,復道,「不過,梅姐姐你這番打算恐怕也不見得能夠如願,便是浪大哥與李師弟聯手也不是大哥的對手!」

    梅若雪大是不信,道:「那臭小子既無明師,又沒有吃過什麼神奇的藥物,怎可能敵得過當世兩大名家之後呢?」

    任雨情淡淡道:「羽郎的修為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只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他的進步之速!當世恐怕只有三大宗師級的高手才能與他一較長短了!浪大哥和李兄弟雖然修為不淺,但絕對不是羽郎的對手!」

    這番話若是由別人說出,梅若雪怎都不會相信。但問劍心閣的傳人是何等的眼光高超,她說是一,便絕對沒有可能是二。

    與赤蓮香互看一眼,梅若雪道:「我們還是趕緊叫他們回來吧,再不然的話,這些湯圓都快要涼了!」

    眾女都是嬌笑起來,人都有攀比之心,眼見自己的夫君技壓浪、李兩人,都是大感臉上有光。

    果然,便是以浪、李兩人的聯手,卻也不是黃羽翔的對手。雖然李梓新因為手中無劍,戰力大減,但黃羽翔也沒有用上兵刃。況且他若是使出傲天劍來,浪、李兩人便只有躲避一途了。

    憑著深厚的內力,數十招一過,黃羽翔便將浪、李兩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浪風原還可以藉著「千里一瞬間」的心法擺脫困境,奈何黃羽翔也是學成了此門心法,而且經過他的改造,以「抱樸長生功」來催動身形,速度之快,更還在浪風之上!

    梅若雪與赤蓮香出去的正是時候,她們的夫君已是被黃羽翔打得一敗塗地,眼看就要俯首認輸了。兩女忙開口勸止,說道已是知道趙海若才是罪魁禍首,實是不該怪在黃羽翔的頭上,將三人的比鬥給化解開來。

    浪、李兩人受此挫敗,一方面自然練武更勤,另一方面打定主意,絕不與黃羽翔一家住在同一個城鎮內,免是趙海若突然心血來潮,跑過來大肆胡鬧一番。到時候打又不打人家,豈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黃羽翔領著一眾妻子,向各位岳父岳母一一拜見,又向前來賀禮的客人道謝,等到全部結束後,已是正午時分。左右也是無事,黃羽翔昨日沒有得償心願,原想在下午就開始「征程」,不過遭到眾女的殊死抵抗,只好無奈作罷!

    盼來盼去,終是等到了夜幕的降臨,黃羽翔吩咐廚房早了半個時辰開飯,等到天色微黑的時候,一家人已是吃完了飯。由於府中確實沒有大床能夠容得下九人之多,黃羽翔便將三張大床並了起來,將床架子拆了,變成了一張超級大床。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況且都已經是黃家的媳婦了,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眾女都是羞答答的上床安寢。只有趙海若因還不能採摘,便仍然住在了原來的房間。

    這個晚上黃羽翔自然心滿意足,將任雨情、林綺思一一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女人!任雨情不愧是張夢心的姐姐,兼且內力了得,初戰便是十分的驍勇,若不是他久經「沙場」,恐怕還不能將她給壓制住!林綺思雖然媚術了得,但卻不耐久戰,才不過兩個回合便敗下陣來。

    眾香簇擁,自然是件美事,但要同時應付七個女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南宮楚楚已有五個月的身孕,無法再進行劇烈運動,算是少了一個對手。饒是如此,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依舊頭暈眼花,輕飄飄地幾欲摔倒。眾女心疼他,立時命人買來狗鞭等補物,林綺思更是道等回到了宮中,便要帶一批壯陽固本的藥物出來。免得涸澤而漁,到了三十歲以後,便要開始守活寡了。

    眾女雖是大羞,但也得考慮這種可能性。便規定以後黃羽翔每晚寵幸的妻子最多只能是四人,而八女協商「侍寢」的人選。黃羽翔雖然妻子甚多,卻是失去了主動性,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美中不足。

    夫婦九人在拙政園待了三天,便起程趕赴應天面聖。因為見了朱棣之後便要到邊關抗敵,南宮楚楚是鐵定不宜遠行的,便讓於雅婷、司徒真真留在了蘇州,一來兩人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二來留下來也能照顧南宮楚楚,順便教于謙與小虎習武。

    三女雖是不願,但事實如此,也只好怏怏同意。

    浪風夫婦與駱三元已是出發向邊關進發,李梓新百般勸阻赤蓮香,終是讓她答應留在蘇州,自己則同浪風他們一塊趕路。畢竟赤蓮香再怎麼深愛李梓新,終還是個蒙古人,怎麼可能目睹丈夫屠戮自己的同胞,卻是半分怨懟之心都不起呢!

    朱棣對這個女兒當真是疼愛之極,聞聽林綺思回京,立即便將她與黃羽翔召到了宮中。依著朱棣的意思,便要將林綺思嫁給新科狀元,想來讀書之人當是溫柔體貼,又在朝為宮,肯定會將林綺思將佛祖一般供著。但既然自己的女兒百般堅持,也只好將女兒嫁與了他。

    不過黃羽翔相貌相挺,更是隱隱有一股王氣,讓朱棣也暗暗心折,與他聊了幾句後,便欣然認同了這個女婿。好在他尚不知道黃羽翔竟有妻子八人之多,而且自己的女兒說起來也只能算是小妾,不然的話,說不定便要龍顏大怒,將這個膽敢欺辱自己女兒的傢伙給滿門抄斬了。

    朱高熾早就回到了宮中,得知妹子回來,卻是一次都沒有到黃羽翔下榻的地方去看看林綺思。想來對黃羽翔實是嫉恨交加,連看他一眼都是不願。不然的話,以他的為人,必然要同寶貝妹子修好,以鞏固自己的皇權。

    朱棣給黃羽翔加封了一個神武侯的爵位,雖然官位甚高,但卻是沒有什麼實權。畢竟與蒙人相抗乃是事關社稷,絕不可兒戲視之。邊關將領,自然由戰功赫赫的將軍擔任。

    因為要在本月二十前趕到邊關,黃羽翔夫婦在應天只待了兩天,便重又起程趕路。朱棣雖然不捨,但在林綺思的強烈要求下,也只好無奈同意。

    夫婦六人一路急行,向大同府趕去。時已進入嚴冬,北方更見寒冷,雖然眾人都是功底深厚,不將這些寒氣放在眼裡。但北方連降幾場大雪,路上的積雪足有尺深,卻是將行程大大地減緩下來。趕到大同府的時候,卻已經是十二月的廿一了。

    眾武林人士都是在昨天便已經全部到達,在許笑天和少林四知、武林三雲的號召下開了一次誓師大會。黃羽翔大感遺憾,如此大的場面竟是白白錯過。

    聞得神武侯、平靖公主駕臨邊關,大同總兵立時延請幾人入府,設下好酒佳餚款待。但總兵大人心中卻是暗暗嘀咕,想道這位神武侯竟是攜著如此多的美人前來,顯然不將邊關戰局當回事。說不定便是來分些戰功,好回京領賞。雖然言語之間頗為恭敬,但卻是沒有什麼熱絡之情。

    黃羽翔知道他心中所思,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只消上得戰場,自然可以說明一切。

    浪風諸人比他們三人早到了四天,都是到他們的落腳之處前來一聚。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便同單鈺瑩到約定的地點將分批潛來的魔教子弟聚合在一起。當時共有一萬兩千六百五十三人從魔教出發,此時一點人數,竟是半個未少,不得不讓黃羽翔大歎魔教子弟果然紀律嚴明,當可大有作為。

    大同總兵見自己的駐地突然多了一支萬餘人的軍隊時,不由地又驚又喜!以他的眼力之明,自然認得出這些粗布打扮的萬餘壯漢都是矯健殺敵的雄師,戰力之強,絕對在自己的精兵之上,不由大大地佩服起黃羽翔來。武官不若文官的虛偽,他立刻趕到黃羽翔的住處,同他商議作戰的細節之事。

    談到兵法,可非黃羽翔之長,自然由張夢心與林綺思接過了話題。這位總兵大人初時還看不起張、林兩人,但連被兩女問過幾個問題之後,這才知道這兩人實是軍事帥才,腹中謀略可全不在自己之下,便大大地收取輕視之心,與兩女長談起來。

    黃羽翔雖然不懂,但卻是聽得認真,偶爾插上兩句,倒也是正中問題的核心。

    臨了,大同總兵長揖一下,道:「候爺、公主殿下,標下原以為兩位大人只是前來湊湊熱鬧,討些戰功而已!但現在才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請三位與標下合力作戰,共衛我大明江山!」

    黃羽翔對他直白的性子大是讚歎,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道:「左大人,天下安危,匹夫有責!我們定當全力以赴,絕不讓蒙古人再蹂躪這片山河!」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53
卷十六 第八章 趁夜偷襲

作者:舒志琪




    隨著時間的推移,蒙人的軍隊也開始大規模地聚集起來。到了十二月廿三的時候,據探子回報,蒙人在大同府前三十里處紮營,以營帳的數目來看,駐紮在關外的蒙人已有十萬人之多。

    張夢心、林綺思與大同總兵一商議,認為蒙人總共的兵力可能也就只有十五萬,根本不可能出動這麼多的軍隊孤注一擲,此必是虛張聲勢!

    別看張夢心看似文靜,但在行兵卻絕對是個冒險主義者,堅持主張趁夜偷襲蒙人。她道:「蒙人既然與高麗人約定在除夕攻打我方,在這之前的一段日子,必然防範甚鬆,我們便可趁這機會將他們一舉挫敗!說不定,蒙人便可退兵,我們還能回到蘇州過年!」

    林綺思卻是穩重派,道:「不妥!蒙人的高手早就混入中原,現在蒙人要在除夕攻打我朝的消息在江湖中可是盡人皆知,他們沒理由完全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他們十萬人的部隊雖然大有水份,但說不定便是故意讓我們以為他們乃是在弄虛作假,引我們去偷襲!」

    張夢心淡笑道:「這倒無妨!偷襲之術本就不在於對方的兵力有多少!不管他們是不是有十萬之眾,我們只需重錘擊出,立時遁走,不讓他們包圍我們便可!我們出動各派的高手,跟對方搗搗亂,全身而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左總兵微皺眉頭,道:「茲事體大,要向胡總督稟報才行!公主殿下雖然身份極尊,但卻沒有聖上的旨意統帥軍隊,所有的行動都要劉公公同意才行!」

    黃羽翔大是不解,道:「行兵打仗,關太監什麼事?」

    林綺思苦笑一下,皺眉道:「太祖皇帝怕掌握軍隊的將軍作亂,便以宮中太監充當監軍,凡是軍隊的調動都要由他們說了算!」

    左總兵也是苦笑道:「咱們大明實行的屯兵制,當兵的每日操練之後,還要到鄉間務農,戰力極為低下!若不是我們久與蒙人相抗,我手下那些兵士與農夫根本就沒有一點差別!」

    張夢心道:「我們只是去偷襲,無需調動軍隊,只消帶上五百武林高手,看看有沒有機會將敵人的糧草給燒了,順便也查看一下對方的虛實!兩軍交鋒,軍情第一,務必要弄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黃羽翔想了想,道:「這五百高手必然要擅長輕功!蒙人騎術精良,若是被他們發覺,追擊我等的話,若不是輕功極高之人,恐怕難以順利脫身!」

    張夢心道:「關外多山,我們退走時只需避入山間,任他們騎術再精良,恐怕也難以追及!再說了,大哥不是還有小白嗎,只消它怒吼一聲,所有的馬匹還不是立即退到一邊!」

    黃羽翔沉吟道:「話是不錯,只是小白畢竟只是匹馬,上次只是見我們陷入危險,這才會臨危救駕!我同它言語不通,除非將它的怒氣給激了起來,又或者我們重陷險情,小白才會大吼特吼吧!」

    張夢心道:「無妨,反正我們只是去偷襲,小白能不能湊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草原貧瘠,糧草不多,若是將他們的糧倉給燒了,那蒙人便只剩立即強攻或是退兵一途了!」

    左總兵食指在桌上輕敲不已,道:「若是蒙人這十萬之眾只是欺人之數,我們倒可以以偷襲將他們攪得陣腳大亂,再以精兵將他們一舉摧之!」

    想不到此人的求險之心尤在張夢心之上!林綺思緩緩道:「若只是偷襲那還無妨!但大同府內防盡撤,敵人也是分兵襲來,豈不是顧此失彼!蒙人若是退兵,還可以在大草原上與我們對峙,以他們的騎兵之利,未必擋不住我們!但失去了大同府,蒙人便已翻躍長城,直逼中原腹地!以我朝之力,便是對方真有十萬雄師,必也能將他們一一殲滅!只是黎民百姓卻要遭受無枉之災,非是用兵之道!」

    左總兵臉上露出一絲不服之色,隨即便強自壓了下來,道:「公主殿下明鑒,標下遵命!」起身看了看天色,又道,「不知不覺間,竟已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些情報我還沒有向胡總督稟報,標下就此告辭!」

    林綺思揮揮手,道:「你且去吧!」

    左總兵告辭退出。黃羽翔道:「看他臉上的神色,好似頗為不服!」

    林綺思輕笑道:「無妨!雖然他是武將,但凡是軍隊的調動,還要通過劉公公的印信!太監都是膽小怕死,對蒙人的恐懼更在常人之上,要讓他們去主動攻擊蒙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黃羽翔點點頭,道:「心兒,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襲營呢!」

    張夢心道:「吃過晚飯之後,大哥你就去挑選五百輕功高明之人,將此事同他們交待一下!我們明天午後就出發,埋伏在蒙人的陣營前,只待深夜時分,便發動偷襲,盡量將他們的糧草給燒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咱們的心兒是女中諸葛,這次可非要讓蒙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綺思媚笑連連,哆聲道:「那人家呢?難道我就不聰明,是個笨蛋不成?」

    黃羽翔在她的豐臀上輕拍一記,道:「你若是個笨蛋,那全天下都是被你騙的聰明人了!」

    林綺思初識男女之事,最是容易動情,已是「嚶嚀」一聲,向他的懷中膩去,道:「臭小子,好夫君,現在離晚膳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左右也是無事,你難道不想找些事情來做,打發時間嗎?」

    黃羽翔向張夢心瞥了一眼,道:「可是,我已經向大家保證了,出征在外的日子,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的!」

    林綺思嬌笑連連,帶著黃羽翔走到張夢心的身邊,將她也拉入了黃羽翔的懷中,湊嘴在張夢心的俏臉上親了一下,道:「你放心吧!只要給心兒好處,心兒自然不會出賣你這個夫君的!是不是,夢心?」

    張夢心杏臉如霞,鳳眼水汪汪的,彷彿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輕聲道:「可若是讓單姐姐知道了……」

    林綺思嬌笑一下,道:「你不說,我不說,夫君大人也不說,單姐姐怎麼可能知道呢?你倒是快些拿定主意,待會單姐姐就要同海若她們回府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兩女一左一右摟在懷中,道:「心兒的主意拿沒拿定我可是不知道,但我的主意卻是打定了!」

    ※※※※

    「你這個小賊,便是這幾天都忍不下來!若是軍中之人都像你這般荒淫,還怎麼能夠做戰迎敵呢?」單鈺瑩連連喝斥。出乎意料的是,單鈺瑩她們三人卻是提前回來了,正好捉姦在床。

    黃羽翔將她的嬌軀位進了自己懷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了,都怪你們幾個長得太漂亮了,我這個色中惡鬼自然難以控制得住自己了!好瑩兒,下次輪到我和你偷偷地在府中……」

    最怕黃羽翔吊兒郎當,反倒用上這種讓她立刻會神迷心醉的手段,單鈺瑩的俏臉慢慢爬起了兩道紅霞,道:「好啦好啦,你可不要再對我用上這一招了,我原諒你還不成嗎?」

    林綺思嘻笑連連,在單鈺瑩的身後向黃羽翔舉了舉大拇指。

    趙海若將雙眼一瞪,道:「單姐姐,你就這麼放過他了?至少也要上過大刑,讓他屈打成招,然後再體諒他尚有嬌妻幾人,這才饒他一條狗命!」

    「小丫頭,沒事盡在一邊添亂!」黃羽翔在單、趙兩女的臉頰上各親了一下,道,「好了,折騰了這麼久,肚也餓了,大家快去吃飯吧!」

    任雨情白眼一翻,道:「像你這麼折騰,自然要餓了!」

    黃羽翔大笑,道:「你們看,連我們冰冷無雙,淡漠無為的任仙子都會大發嗔念,還真是件大奇事!」

    張夢心走到任雨情的身邊,一對姐妹花並肩而站,當真是相映成輝,美得無以復加!她嬌笑道:「便是天上不理世事的仙子,若是與我們的夫君待上一日,恐怕也要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大動無名之火!」

    單鈺瑩走了過來,道:「小賊做事有時候能讓人氣死,可是被他一哄,又不能當真生起氣來,最是可惡!」

    林綺思牽著趙海若與眾女站成一排,道:「我就說這臭小子是魔星轉世,到這個世界上來害我們幾個!」

    趙海若跨上一步,張口欲言,突然回頭道:「我該說什麼?」

    眾女都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黃羽翔一把將她搶入懷中,道:「好了,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趙海若的神情立時懨懨起來,道:「這裡的菜太難吃了!臭小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黃羽翔笑道:「小丫頭居然也有不貪吃的時候,還真是稀奇事,哈哈!」

    六人說說笑笑,又說到尚在蘇州的南宮楚楚三女,都是有些想念。李梓新幾人算是怕了趙海若,過來這麼多天,居然一次都沒有同他們吃過飯,所居之處也是遠遠的。

    黃羽翔用過晚飯,便去找了許笑天,將偷襲之事說與了老道士知道。許笑天雖然不懂軍事,但對張、林兩女的謀略卻是絲毫沒有懷疑之處,立刻派出門人,將少林、武林的高手請了過來。

    因為生怕蒙人在諸豪之中埋下奸細,黃羽翔與許笑天、少林四知、武當三雲便預先選了五百餘輕功較佳的高手來,這才將他們召集起來,說出事情的原委。

    眾豪到邊關抗蒙,原就是一腔熱血,豈有懼怕之理,都是慷慨應承!

    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原想找左總兵再商議一下他們偷襲之後,後方如何增援、善後之事,卻是被告知左總兵有事出城去了。他又跑去見監軍劉公公,誰知這老太監一直陰陽怪氣地打官腔,半分也不肯透露左總兵到底跑哪去了。

    黃羽翔無奈,只好立時回到住處將此事告與了張、林兩女。

    張夢心想了想,道:「恐怕這位總兵大人昨日雖然應承了綺思不冒險出兵,但回去之後定然又改了主意!只是劉太監怎得竟會答應讓左總兵帶兵出城呢?」

    林綺思歎道:「恐怕這位劉公公在這裡已是待膩了,急想大勝一場,調離這個地方,這才會同意讓左總兵出城的!」

    黃羽翔道:「你不是公主嗎,難道不可以下道命令讓劉太監將左總兵給追了回來!」

    林綺思苦笑道:「大明律令,軍中監軍乃是最高指揮官,我雖然身為公主,但若是劉公公不肯聽我命令的話,我也拿他沒轍!」

    趙海若輕哼一聲,道:「林姐姐,這傢伙住在哪,讓我幫你將他給卡察了!」她受了林綺思頗多好處,這當兒受恩圖報,果然不負張華庭的教導。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小丫頭,太監早就卡察掉了,哪還輪得到你動手!算了,事情已經發生,當是無法挽回。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出動,左總兵必然是要等我們偷襲之後,待蒙人陣腳大亂這才會動手!我們便留個心眼,盡量找到左總兵他們,讓他們不要輕舉枉動!不過若是蒙軍大亂,我們趁機攻擊說不定便能大勝!」

    張夢心點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

    待到吃過午飯,黃羽翔便同五百餘個擅長輕功的好手出城而去,單鈺瑩幾女自然要隨在自己的夫君身邊。張夢心與林綺思因為不擅武功,兼且要坐鎮軍中,因此便沒有同行。不過,劉恆、李梓新、陳天劫等人卻是隨行而去,其中尚還有少林四知、武當三雲,這種陣容,便是蒙人能夠將他們全殲,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眾人都是輕功極佳,潛行到蒙人的帳前,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都還不到。

    黃羽翔從掩身的山頭望出去,只見蒙人的軍帳連綿起伏,足有三四里之長。此時陽光普照,他又居高臨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粗粗算來,這帳營的數目約有一萬左右,以每個帳營住十人為計,倒確實有十萬人之多。

    他極目遠眺,突然扭過頭來對單鈺瑩三女微笑道:「好運氣!蒙人的糧草就在西北角上,今天晚上我們就去鬧個痛快!」

    駱三元將腦袋湊了過來,道:「我們就要立大功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左總兵他們在哪?嘿嘿,不過既然我們能看到糧草,左總兵他們必然也看得到,必然埋伏在那一頭!」

    他扭頭對任雨情道:「雨情,我們兩個聯手,來探探蒙人的虛實到底如何?」

    任雨情與他已成夫婦,自然不會再害羞與他接觸,伸出白潔如玉的纖手,與黃羽翔握在一起。兩人齊齊發動功力,將神意展開,向蒙人的營帳搜索過去。

    過了半晌之後,黃羽翔微笑道:「蒙人果然虛張聲勢,在這裡的人馬應該只有一萬左右,看來他們應該另有圖謀!」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行動呢?」駱三元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做事卻是極其小心。

    劉恆微微一笑,道:「不管蒙人有多少兵馬,但糧草總是在這裡,我們便先燒了他們的糧草再說。若是左總兵帶的人馬足夠多的話,我們便乘機將這一萬蒙人全殲了!」

    黃羽翔道:「劉兄此言正合我意!不過,蒙人斷不會只出動這一萬人馬,說不定便是以這一萬人馬吸引我們的注意,將重兵放在別的地方,來個聲東擊西!」

    劉恆笑道:「無論是宣府、居庸關,這些要塞至少都有五萬精兵。蒙人雖然凶悍,但要將這些關卡攻破,倒也非一朝一夕便能達成的事情!只需有一日的周旋之機,我們便能支援而去!」

    任雨情突然道:「剛才我在探測敵人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駱三元一怔,道:「該不會是嫂子動了胎氣,所以才會如此吧!」

    任雨情大是嗔怒,道:「我同羽郎成婚不過十餘日,怎可能有喜呢!」

    駱三元這才知道任雨情在婚前還一直是處子之身,不禁奇怪地向黃羽翔看了一眼,心道這傢伙居然還會如此隱忍,還真是一件奇事。

    黃羽翔哪知道他腦中翻過的齷齪念頭,道:「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自己多心呢!真是奇怪,這種感覺怪怪的,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李梓新冷冷道:「殺!」

    陳天劫也雙眼一翻,道:「斬之!」

    兩人一說話,本來就絕寒無比的空氣硬是又冷上了幾分,讓眾人都是連打冷戰。

    「好了,我們先掩到那一頭去,這三個時辰就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子夜的時候,便輪到我們大顯身手了!」黃羽翔向諸豪招呼起來,五百餘人毫無聲息地移到了山頭的另一端。

    因是閒坐無聊,大多數人都是調息養元起來。黃羽翔幾人的功力都已達到了絕頂境界,自然無需再做調息,便在一邊閒聊起來。到了晚間時分,眾人取出乾糧,分食而用。不過趙海若這個妮子居然從懷中取出一隻油包,拿出一隻燒雞來。

    她嘻嘻一笑,道:「單姐姐,你用內力幫我烘一下!」

    見她一張明媚的俏臉上滿是求懇之色,單鈺瑩只得無奈答應,以「紅日照天下」大法將燒雞烤熱。一陣陣香味傳來,除了少林武當的高人外,其餘眾人都是大感嘴饞,許笑天更是輕飄飄地晃了過來,討好道:「好姑娘,分我一隻雞腿如何?」

    趙海若對著許笑天上上下下地一陣打量,一手提著燒雞,將另一隻白玉般的手掌攤開,道:「你拿什麼來換?」這小丫頭做生意的本事估計絕不在駱三元之下,居然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大發戰爭財!

    許笑天唯一的寶貝便是那個酒葫蘆了,此時哪還有什麼好東西能夠拿出來換。他嘻嘻一笑,突然伸手一撈,向趙海若手中的燒雞抓去。這一抓又快又準,實是名家出手,絕對不同凡晌,不愧是當世高手、青城掌教!

    趙海若格格一笑,提著燒雞的右手突然變了一個方向,許笑天雖然出手甚快,卻也捉摸不到她的蹤跡,頓時抓了個空。小丫頭拿另一隻手在紅潤的俏臉上輕刮一下,道:「老道士年紀一大把,居然還要搶小孩的東西吃,真是羞羞羞!」

    換了另一個人的話,恐怕便要惱羞成怒了。但許笑天卻是朗聲大笑,道:「小丫頭真是個鬼靈精,不知天下間還有誰能夠將你收得服帖!」

    趙海若嬌笑連連,撕下一隻雞腿,向許笑天扔去,道:「老道士倒是有趣,比臭小子好玩多了,送你一個雞腿吃吃!」

    黃羽翔湊到她的身邊,俯低身子在她的燒雞上咬了一口,一陣咀嚼,道;「味道還不錯,只是不夠辣!」

    見他頗有再咬上幾口的架勢,趙海若忙用另一隻手護在燒雞之前,道:「不行,你再要吃的話,我就不夠了!」

    眾人見她如此情急的樣子,都是大感好笑,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倒是消除了不少。

    夜幕降下,殘月升上天空,印在雪地上反射出淒然的光芒。趙海若打了個哈欠,道:「臭小子,我要睡一會,你待會叫醒我!」趴在黃羽翔的懷中,已是沉沉睡去。

    黃羽翔輕輕摟著她,向單、任兩女看去,道:「我的兩位嬌妻,怎得你們越來越漂亮,我看來看去都看不膩呢!」

    單鈺瑩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道:「若是現在就看膩了,那你豈不是又要獵尋新歡了!男人就是喜新厭舊,任姐姐,你說是不是?」

    任雨情的年紀在眾人之中最大,況且一向冷若冰霜,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是以眾女都是稱她為姐。單鈺瑩雖是大婦,卻也覺得讓她稱自己為姐姐,怎都有些彆扭。

    任雨情淡淡一笑,點頭道:「不過做我們姐妹幾個的夫君,若是也想喜新厭舊的話,可要先惦量一下自己!」

    黃羽翔賊賊一笑,道;「你們就放心吧,這個天下已是沒有能與你們在美貌上一爭長短的佳人了,我怎麼還會去喜歡其他女人呢!」

    「典型的以貌取人的登徒子!」兩女都是長歎一聲,一副早知此君如此,絕不嫁他的神情。

    蒙人軍中的動靜越來越少,看來都是已經入睡,只有少許哨兵依舊在各處巡邏。黃羽翔看看時機已是差不多了,便道:「走,我們動手!」一馬當先,向山下掩伏而去。

    其餘眾人都是尾隨其後,其快無比地向山下衝去。

    黃羽翔的「千里一瞬間」心法經過這些天的錘煉,已是達到了極高的境界。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身形平穩之至,行到山下的時候,趙海若居然還是沉睡未醒。

    在小丫頭的肩上輕輕一拍,他道:「小丫頭,醒醒,該起床了!」

    趙海若朦朦朧朧地道:「別吵,我好困,讓我再睡一會!」

    待到眾人都衝到山下,黃羽翔向諸豪點頭示意,讓他們各按計劃去各處放火。他轉頭對單鈺瑩道:「瑩兒、雨情,我們到裡邊去看看,若是有敵酋在裡邊,便順便殺他們幾個統帥!」

    兩女俱是點一下頭,黃羽翔背著趙海若向營帳深處走去。以四人的武功之高,便是敵人人數再多,也困不住四人!

    絲毫不驚地行到中軍帳營處,見一座帳營遠比其他的要大上許多,隱隱還有燈光透出。三人互看一眼,都是點一下頭,知道這必是蒙人統帥所居之處。

    黃羽翔將左手一揮,打出一道真氣,將帳營無聲無息地劃開一個大口子,已是鑽了進去,單、任兩女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咦?」黃羽翔突然輕訝一聲,原來他探測到帳中只有一人,可現在坐在帳中居然是兩個人!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9:56
卷十六 第九章 內奸壞事

作者:舒志琪


    「你便是黃羽翔吧!」帳中兩人見到黃羽翔闖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一人露出了驚惶之色。他們兩人都是坐在椅上,左邊那人身材極是瘦削,但身量卻是極高,稍矮些的人,便是連他坐著的高度也沒有!此人不但身體長,連一張臉也是極長,五官都像是被拉長了一般,顯得極為好笑!他的兩隻眼睛閃動著微微的藍色,目光流動之際,竟是發出了赫人的神光,修為之高,已是到了絕頂境界。此人看上去約摸四十來歲,但在仔細看看,卻是好像有六十多歲一般,讓人生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但讓黃羽翔生出微微不安感覺的,卻是另一個人。那人的身量雖然沒有左邊那人來得高,卻也不會差上太多,身材卻是魁梧之至,一身大紅色的錦衣,說不出的尊嚴威風,讓每一個站在他身前的人都想要跪倒在他面前一般。

    他長得一點都不英俊,一張臉古樸之至,但配著他那雙靈動的眼睛,卻是讓人生出一種極想一直盯著看的感覺。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歲月刻下的痕跡,從他毫無皺紋的臉相來看,應該絕沒有四十歲,但披散的頭髮卻是都作灰黑色,只有年紀上到六十多歲的老人才會俱有。

    他整個人沒有發出一點氣勢,但黃羽翔驚訝的,便是他毫沒有氣勢的外相!

    修為達到黃羽翔這種境界的,已是達到神而明之的程度,只要神意所達,便沒有一樣東西能夠瞞得過他的探知。但這人卻是讓黃羽翔沒有一絲的感覺,修為之深,至少也不會低於黃羽翔!

    「不錯,尊駕是誰?」黃羽翔沉吸一口氣,看對方的架勢顯然早有準備,正等著他們前來。

    臉相古樸的那人微微一笑,道:「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我的名字叫摩珂羅。我那徒弟還好吧?」

    摩珂羅?天下三大宗師中的摩珂羅?怪不得有如此神通,竟是能瞞過黃羽翔的神意所覺!

    單鈺瑩與任雨情也鑽進了帳營,護在了黃羽翔的身側,齊齊向帳中的兩人看去。

    黃羽翔長吸一口氣,突然笑道:「赤蓮香姑娘已經嫁給我家兄弟了,此時尚在蘇州,摩珂羅前輩離得太遠,竟是忘了請你來喝杯喜酒,還真是失禮!不過,赤蓮香的夫婿也在左近,有機會的話,便讓前輩見見他!」

    摩珂羅微笑不變,道:「只要那丫頭高興就成,老夫可管不了她要嫁給什麼人!」

    黃羽翔大奇,道:「難道前輩不怕赤蓮香姑娘乃是被逼嫁與晚輩兄弟,眼下正整日垂泣,痛苦不堪嗎?」

    摩珂羅向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瘦高之人笑笑,復道:「若是那丫頭不願意嫁給你那個兄弟的話,早就自殺而死了!老夫對自己的徒弟這點瞭解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你們活到現在了!」

    老傢伙好大的口氣!單鈺瑩敢同張華庭交手,自然也不會怕了摩珂羅,當下嬌叱道:「想要殺了我們,你倒是試試看啊!」

    雖然他們四人比之三大宗師都可能要遜色一些,但只需要兩兩聯手,恐怕當世已無一人能夠擋得下!眼下四人聯手,便是三大宗師到了兩個,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摩珂羅向對面那人道:「多迦,那丫頭的下落你也知道了,該當放心了吧!」他昂然站起,一股君臨天下、讓萬物避易的神威頓時狂湧而出,彷彿潮水一般,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湧去!

    趙海若嚶嚀一聲,已是被摩珂羅懾人的氣勢給驚醒!她雙手撐在黃羽翔的背上,將自己的上身給支了起來,道:「哪個傢伙,居然敢將我吵醒了!」

    摩珂羅微微一怔,想不到趙海若在他的氣勢之下居然一點驚慌的表情也沒有!他跨步向前,道:「雖然我對你們幾個頗為欣賞,但兩軍交戰,實是無法對敵仁慈,只好將你們全部送到地獄裡去了!要怪也只能怪張華庭居然讓你們幾個娃娃跑到這裡來!」

    雖然他的威勢無儔,但比起黃羽翔的「抱樸長生功」來,卻也只差不強!單鈺瑩幾女早就對這種氣勢極有免疫能力,況且她們三人本身的修為也只是比黃羽翔稍遜,哪會在這種層次上便敗下陣來。

    早聽龍皓天說過黃羽翔的厲害,儼然繼張華庭之後的第一人!摩珂羅一見黃羽翔,心中便起了殺意,絕不能讓中原再多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只是沒有想到,單鈺瑩三女的實力竟也達到了此種地步!

    黃羽翔拍拍背上的趙海若,讓她爬了下來,道:「照眼下的情勢來看,這裡恐怕是前輩設下的圈套!只是不知前輩緣何知道晚輩等人就一定會上當,若是我們不至,豈不是讓前輩一夜枯等!」

    摩珂羅看了黃羽翔一陣,緩緩道:「中原之人狡詐,行兵打仗擅用陰謀,不以堂堂正正的雄獅一戰摧敵,卻總想一些斷水燒糧的詭計!老夫早就猜到你們定會前來襲營,只是沒有想到來得是誰而已!中午的時候,我感應到有兩股神意搜索此地,便知道你們晚上必有行動!」

    想不到在中午的時候,兩人感覺到的那股不舒服竟是摩珂羅的原因!黃羽翔哈哈大笑,道:「聽前輩這麼說,便知道前輩乃是一昧使用蠻力之人,倒真是不負蠻人見識未開的認知!殊不知戰爭乃是一門學問,便如習武一般,若只是硬架硬拚,又豈能成為一代宗師!所以前輩便只能是武林高人,卻當不得戰爭統帥!」

    雖然他口中全未出一個髒字,但話裡行間,卻滿是諷刺之意。摩珂羅的臉色雖然沒有一絲變化,但看向黃羽翔的目光中已是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喚作多迦的那人突然站了起來,道:「既然那丫頭平安無事,我便到蘇州去看看她,不負她母親所托!」彷彿營帳中突然豎起了一根長柱,快要頂到營帳的頂上去了,比之身形高大的黃羽翔,這人兀自還要高了一頭!

    摩珂羅沉聲道:「多迦,這幾個娃娃還頗為扎手,我一個人可收拾不下來,若是讓他們逃了一兩個,豈不是要壞了大事!不若你跟我聯手,先將他們殺了再說!」

    多迦向他冷冷地看了幾眼,道:「這是你們的事情,於我何干?」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這是蒙古與中原人的恩怨,怎會與你無關!再說了,頂多也就擔誤你一點時間,不會很久的!」

    多迦搖了搖頭,卻道:「好吧,就當是看在那丫頭的份上!」

    兩人的話語間竟是將黃羽翔四人全不放在眼裡,黃、任兩人倒不覺得怎麼樣,單鈺瑩與趙海若卻都是大怒,齊齊插腰而上,道:「喂,你們兩個老傢伙,有本事就過來鬥鬥,一昧吹牛算什麼高人!」

    黃羽翔雖覺襲營之計破落,但幾人想要脫困的話,恐怕也沒有多大的困難,營帳外已然響起了嘈雜之聲,隱隱還有「辟啪」東西燃燒炸裂的聲音,顯然同來諸豪已經將大火燃起。

    他笑道:「這裡的糧草應該都是假的,所以前輩才放心讓我們來搗亂吧!只是晚輩覺得不解的是,為什麼前輩明知我們要來襲營,卻還只留下這麼一點點兵力,恐怕消滅我們不成,反而還要全軍盡沒!」

    摩珂羅見多迦答應助他,自然心中大定,轉向黃羽翔,道:「忘了告訴你了!其實這裡確實有十萬之眾,只是其餘九萬人分成三路,埋伏在城池左右,只等你們前來襲營,便出動一路人馬將你們首尾夾擊!若是有救兵出城,便乘擊將大同府攻佔下來!」

    若是真個依他所說,大同府被蒙人攻佔之後,出援的救兵首尾難顧,又士氣大跌,必然會被蒙人全盤消滅!黃羽翔向摩珂羅掃一眼,道:「這些計謀恐怕非是出自前輩之手吧!」

    摩珂羅不動不驚,道:「這個你就無庸考慮了!若是你能擋得下老夫二十招的話,我便可以放了你們四人中的一個!」

    單鈺瑩格格嬌笑一陣,突然冷冷道:「老傢伙,若是你能擋下我們姐妹二十招的話,我倒可以考慮放了你們兩人中的一個!」

    「大膽!」摩珂羅還沒有動手,多迦卻已經飛身而上。隨著他身形的閃動,整個營帳突然開始抖動起來,帳幕都是向外鼓起,彷彿充滿了氣一般。

    單鈺瑩夷然不懼,況且她自幼修習魔教武功,這「千里一瞬間」對她而言,卻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心法了。不過短短兩天,便已經使得像模像樣,此番只是將身形一閃,已是脫出了多迦掌風所及!

    多迦與摩珂羅同時驚咦一聲,俱是想不到單鈺瑩的輕功居然高明到連他們兩人都捉摸不到的程度!

    黃羽翔轉過頭低聲對任雨情道:「蒙人此計甚毒,不可大意,你快出去讓諸豪趕緊撤離!另外,千萬要留意左總兵他們幾人,絕不能讓他們過來!」

    任雨情微微皺眉,道:「那你——」

    黃羽翔笑道:「你放心!你忘了我會『千里一瞬間』嗎,打不贏大不子逃跑而已。況且還有海若給我壓陣,絕不會出事的!」

    任雨情自然是個識大局之人,當下點點頭,身形閃動之中,已是躍出了營帳。她的身形奇快,便算摩珂羅想要阻止,也是反應不及,況且還有黃羽翔在一旁虎視眈眈,哪敢分心去追任雨情。

    黃羽翔輕拍一下傲天劍,道:「晚輩不才,居然可以先後同兩位宗師較量武功,真是萬分之幸!」隨著他拍手的動作,「抱樸生長功」的王氣開始狂湧而出,以先天真氣加強的氣勢如同巨石投湖,泛動著圈圈漣漪,一波波從營帳中傳到四野之間!

    傲天劍的煞氣和著黃羽翔霸道的氣勢,組成了無遠弗至,無物不驚的孤絕肅殺之氣,讓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大起震撼!只有像李梓新與陳天劫這樣的殺神,卻在他的殺氣之中殺意更增,身形起落之間,倒下了一具具蒙人的屍首。

    摩珂羅大驚,雖然對黃羽翔已是極為高估,倒仍是想不到黃羽翔的功力竟達到了此種程度!以他純粹無比的先天真氣所發的氣勢,當世之中,已無一人能夠追及得上!便是以他數十年精修的內力,雖然比黃羽翔遠要來得沉厚,但論真氣的質地來,卻還要遜色幾分!

    他的功力已是達到了絕頂境界,見識之深當世已是有數幾人。自然知道兵士在他氣勢的威壓之下,戰意都會大減,大失戰鬥之力。摩珂羅大吼一聲,以類似佛門獅子吼的神通,挾著數十年精修的內力,向黃羽翔狂嘯而去!

    受到他如此浩然莫名的內力相逼,黃羽翔的臉上泛過一絲赤紅之色,但渾身的氣勢卻是猛然一陣暴漲,更加強悍地向四周波蕩而去!

    摩珂羅首當其衝,深厚的護體真氣已是自動運起,將黃羽翔的氣勢逼退回去。但他只是擋住了黃羽翔千萬道氣勢中的一波而已,只聽外面傳來陣陣嘶啞的叫聲,在營帳周圍的兵士都是抵受不住黃羽翔霸絕天下的氣勢,腦子都是一陣發狂,只覺若是不大聲叫嚷的話,整個人便要瘋了一般。

    「嗆」,傲天劍響動著清脆的聲音,從劍鞘中慢慢抽了出來。黃羽翔目無表情,將渾身的真氣一昧的鼓蕩起來,直面這與張華庭相提並論的最強對手!

    摩珂羅輕輕一歎,道:「小子,十年之後,天下數你為尊!」他的眼睛中居然有種惋惜之意,復道,「可是,你今天卻要毀在老夫的手裡了!」

    黃羽翔沉聲道:「晚輩若是技不如人,那麼縱使身死也怨不得他人!只怕前輩殺人不成,反倒成了被殺者!一代宗師,魂歸沙場,倒也不負你宗師的聲名!」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便是張華庭在老夫面前,也不敢口出如此狂言,你道你是何人嗎,你又憑什麼殺我?」

    黃羽翔凜然道:「就憑著蒙人對我漢人的凶殘,就憑著蒙人欲圖侵我漢人江山的賊心不滅,就憑著讓千千萬萬的漢人不再受蒙人奴役,就憑著一身浩然正氣,晚輩縱使技藝不比前輩,也可以將前輩授首於劍下!」

    隨著他這句話的說完,浩蕩莫名的氣勢終於衝到了最頂點,如同颶風一般從黃羽翔的身周推展開來!「彭」地一聲大響中,整個營帳已是被他充沛莫名的真氣給完全震開,伏在帳外的兵士在氣吞天下的壓力下,齊齊七竊流血而死!

    摩珂羅一生從來沒有如此像現在這般驚異過!縱使對上武功還在黃羽翔之上的張華庭,他心中仍是充滿著必然可以戰勝對方的信念!但對上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偏偏這種自信卻是再也找不到了!

    「你是王天明的徒弟?」多迦突然暴喝道,一雙藍色的眼睛彷彿被怒火給燃燒起來,竟是如同九幽之火一般!

    單鈺瑩將「紅日照天下」已是催運到了絕頂境界,左寒右熱的真氣將整個季節都給顛覆了。她右掌輕推,將地面燒得一片灰黑,道:「王天明是本教上代教主,可不是我的師父!」

    多迦臉上的怒容不減,道:「若你不是他的徒弟,又豈會他的『冰封三千里』!哼,既然王天明已死,就由你這個徒弟來償還我師的性命吧!」

    單鈺瑩輕哦一聲,道:「原來你是修賴阿耶的徒弟,怪不得這麼恨王天明!哼,我又豈會怕你,等送你進地府的時候,記得跟你師父說,你們兩個都是死在聖教教主的手裡,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多迦沉喝一聲,瘦長的身形如同水波輕漾,竟開始了不規則的抖動。他腳下也未見什麼動作,但身體卻是奇快無比地向單鈺瑩飄移過去,,當真是詭異之至!

    單鈺瑩雖然嘴裡說得漫不在乎,但對此人的修為卻也是大為驚心,瞬時間已是將功意衝到了「紅日大圓滿」的境界,背後赤色光圈隱隱現出。

    多迦雖然認定單鈺瑩是王天明的徒弟,但也知道她必然又另學了奇門神功,這一寒一熱兩種絕然相反的力道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已經是一樁異數了!而且她又分別將兩門心法推行到了絕頂境界,那更是舉世無雙。

    扭曲的身體越動越快,彷彿一下子便似要散了一般,多迦整個人卻如同冰層一般變得透明起來。

    趙海若將雙手連拍,道:「好有意思!單姐姐,你可要加油啊!」轉頭又向黃羽翔看去,喃喃道,「臭小子怎麼還不開打,和那老傢伙這麼對著看很有意思嗎?」

    「嘿!」黃羽翔虎吼一聲,傲天劍劃出一道明麗的光芒,勢破千鈞地向摩珂羅卷席而去。

    對上他這等足以劈山開岳的狂猛之招,以血肉之軀是絕對難以抵擋得住的!摩珂羅手臂一振,雙手之上已是多了兩根烏黑無比的短棍,烏影閃動中,已是架向了傲天劍!

    「叮叮」兩聲,兩人的攻擊一觸即收,俱是倒退而回。

    黃羽翔淡淡道:「這件兵器不是已經送給你徒弟了嗎,怎得又討了回來,前輩也忒小氣了吧!」

    這兩根短棍原是摩珂羅的成名兵器,也是塞外的一件異寶。摩珂羅技藝大成之後,自然不需再借兵器之利,這兩根短棍便一直封而不用,直到龍皓天向他借用,這才重新現世。只是龍皓天殘廢回歸,摩珂羅為了對付張華庭這個大高手,又聞得傲天劍之利,這才重新將兩根棍子帶在了身上。

    聞聽黃羽翔出言諷刺,摩珂羅沉哼一聲,道:「休逞口舌之利!」適正此時,猛聽外面一片叫喊聲傳來,整個地面一陣抖動,顯然足有萬馬奔騰,才會有如此的震動。

    黃羽翔微微皺眉,一時之間,也猜不到究竟是左總兵見營帳著火,終是發動了偷襲,還是蒙人的一支軍隊已是趕了回來。

    「哦,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摩珂羅淡淡道,「我們在退出關外的時候,曾經讓不少人留在了中原,以圖他日東山再起!經過這四十餘年的奮鬥,這些人或成一方富豪,或入朝為官,有的竟成為了邊關將領!」

    黃羽翔眉頭大皺,道:「不知前輩意指何人?」

    摩珂羅朗聲道:「就是你現在正在等的左總兵!」

    「什麼?」黃羽翔這時才真得是大吃一驚,想不到憨厚質樸的左總兵竟是蒙人的奸細,怪不得摩珂羅會對他們偷襲的計劃如此清楚,此必然是左總兵偷偷地通風報信!

    摩珂羅突然暴竄而起,雙棍如同兩條烏龍,猛然向黃羽翔圈了過去!他此時已將黃羽翔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再也不存輕視之意,以透露秘密引得黃羽翔心神失守,終是突破了黃羽翔霸絕天下的氣勢,向他發動了悍然一擊!

    若不是心神在一瞬間出現了不該有的震顫,即使摩珂羅偷襲而來,也能憑著「千里一瞬間」的身法擺脫噩境。但此刻卻是為時已晚,若是逃避的話,絕對會被摩珂羅驚人的真氣壓成一團肉泥!黃羽翔倉促出劍,向摩珂羅迎了過去。

    「叮叮」,又是兩聲脆響傳來,黃羽翔踉蹌而退,摩珂羅卻只是身形一振,立時穩住陣腳,向黃羽翔再度襲殺而去!

    「嘿!」趙海若一聲嬌叱,紫衫輕飄,已是攔到了黃羽翔的身前,袖劍揮動中,已是替黃羽翔擋下了這一招。

    「轟」地一聲悶響,趙海若也是身形狂震,猛然急退數步,正好倒在黃羽翔的懷中。

    「臭小子,你真是沒有用,居然被這老傢伙打得如此狼狽,要不是我的話,你可就慘了!」趙海若賴在黃羽翔的懷裡,還向他吐了吐鮮紅的丁香玉舌。

    摩珂羅憾然一歎,若不是趙海若出了這劍,他必然可以憑著連綿無儔的攻擊,將黃羽翔活生生的劈死!此時黃羽翔已是緩過氣來,再也沒有這等良機了!

    「騰騰騰」,連綿的馬蹄聲不絕,悠長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山頭。

    摩珂羅氣勢如山,道:「聽到這雄壯的號角聲沒有!我們的勇士已經回來了,正要開始屠戮你們漢人的軍隊!大同府的總督肯定不會讓兩萬軍馬如此陷落,況且我們的人馬也僅是三萬而已,他們定會出動城中剩餘的三萬軍隊,來個前後夾擊,意圖反敗為勝!哈哈,此時我方另外兩道軍隊分兵兩路,一路取下大同府,一路尾隨救兵,將他們全殲而亡!」

    黃羽翔暗暗心驚,此事極有可能發生,張、林兩人雖然聰明過人、智謀不凡,但卻得不到兵權,所能指揮的,也就是一萬多的魔教子弟而已!

    摩珂羅說出這番話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黃羽翔的戰意,達到他們這種程度的高手,攻心反還在鬥力之上!

    「高麗王已經派出戰船,沿海南下,襲擊沿海各城,另以軍隊攻打建州衛,攻下瀋陽中衛,在順天府與我蒙古雄師合兵,將北部地區控制在手!中原人太多,我們花了一百年時間依然沒有將你們滅絕,這次我們可不會重複前一次的失誤!等到將北部地區全部穩定下來,再慢慢南侵,蠶食整個中原!」摩珂羅臉上閃動著懾人的光芒,彷彿一切都已經按照計劃實現一般。

    黃羽翔心中暗暗歎息,這次襲營還真是偷雞不成反還蝕了把米!這左總兵居然是敵人的內奸,自然會千方百計將所屬人馬往陷阱裡帶。看來只有壯士斷腕,舍下這兩萬人馬,與眾豪脫圍入城,死守大同府,等候朝廷援兵了!

    這該死的沈復言明明說得好好的,會勸說高麗王與蒙人反目,豈料雙方還是聯合犯邊!不過想想也是,沈復言已被逐離皇權,哪還有說話的份,將希望押在他的身上,顯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10:02
卷十六 第十一章 山窮水盡

作者:舒志琪


    卷十六第十一章山窮水盡

    「彭!」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整個地面都是強烈地震顫起來。

    大明的士兵多是步兵,略打幾個踉蹌便穩住了身形。但蒙古人都是馬上作戰,底下坐騎受這股巨響的影響,都是狂嘶起來,大顯慌亂,馬蹄頓時一陣亂踩。

    大明的士兵乘機反擊,刀槍亂舞中,立時有百來個蒙古騎兵永遠離開了馬背,將鮮紅灑滿了雪地!

    好在蒙古人天生就是馬背上的戰士,初時雖然猝不及防,但稍一驚惶之後,便將驚馬給控制住,重新穩住了陣腳。在蒙古人心目中,中原人自然都孱弱無比的南蠻,若是傷在這些弱者手裡的話,豈不是有損蒙古勇士的尊嚴!

    「彭彭彭」,在第一聲巨響之後,稍過不久,持續的巨響聲便接連不斷地傳來,如同地震般的巨晃終是讓所有的馬匹徹底發狂起來,都是亂蹦起來,向四面八方躥去!

    此時尚在劇戰之中,馬上的蒙古兵士自然沒有時間去安撫這些坐騎,只好無奈地躍下馬來,在幾個千夫長的指揮下,再一次集合起來。只是大明這方卻是趁著蒙人大亂之際,紛紛向敵人中狂殺而去,頓時又有數百蒙人死在了亂刃之下!

    失去了馬上的優勢,蒙人雖然凶悍,比之大明兵士來倒也不見得能夠佔得多少的上風,傷亡立時大增起來。激戰甚久,蒙人這才重住戰腳,與大明兵士展開了捉對兒的廝殺,陷入了膠持狀態。

    「嗚——」嘹亮的號角聲傳來,遠處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的帥旗了!「胡」,看來是大同府的總督親自帶兵前來!看他們密密麻麻的人馬,估計大明方已是傾巢而出了!

    摩珂羅古樸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一切正如計劃中那樣,漢人果然不捨得這兩萬兵馬,又以為他們只有三萬之眾,終是發兵來救,意圖反敗為勝!殊不知這正好落入了他們的圈套之中,尚餘七萬人馬分成兩部份,第一支隊伍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下大同府,另一支四萬人的隊伍則是尾隨在敵人援兵之後,只等他們趕到這裡,立時便從背後掩上,前後夾擊,徹底消滅漢人的抵抗力量!

    剛才那幾聲巨響,應該便是進攻大同府的城池發出的!先前聞說漢人有幾尊比較厲害的火炮,希望己方不要折損了太多的兵力!

    他雖然對戰事的安排頗為清楚,但本身卻非行兵打戰之才,當下又將目光向黃羽翔的身上投去。

    傲天劍跌落在黃羽翔的身側,明亮的劍身已是變得灰暗無光,彷彿隨著主人生命的消逝,也逐漸失去了生命力!黃羽翔一動不動地躺在趙海若的懷裡,如同死了一般,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

    摩珂羅緩步向趙海若走去,眼神之中殺氣隱現,雖說已是將黃羽翔一擊致命,但趙海若此妮修為也是極深,假以時日,能制得住她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他與張華庭交手三次,對張華庭的功法自是知之甚深,早已看出趙海若乃是張華庭的徒弟。

    他行事果決,既然下定決心要斬草除根,便決不會有什麼憐惜不捨之意!隨著他高大身形的移動,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戰鼓一般,「通通通」地聲音中,摩珂羅身形越走越快!

    「小賊!」單鈺瑩雖然極欲甩脫了多迦,但此人的身法如同流水一般,硬是將她死死纏住,連突三次,卻是一次都沒有湊功!她雖然擔心黃羽翔,卻也不認為摩珂羅奈何得了他,只道他略受小傷。況且有趙海若在側,怎都不會有危險!

    「哼,你既然想要阻本姑娘,便讓你嘗嘗本姑娘真正的厲害!」單鈺瑩心中大嗔,在怒意的刺激之下,「紅日照天下」大法愈見狂盛,霸道的氣勢終是從她的身體上直湧而出。

    先前她只是在功法上達到了最高層次,而此時終是將精神的層面也完全融入了戰意,瞬間便將功力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多迦大驚,想不到單鈺瑩居然還留有餘力,實是意想不到!只是兩人的交鋒已是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單獨一方實是無法脫身離開,多迦只有將功意也可能地提升起來,全力對抗這個遠比自己年輕,但卻堪稱自己遇到過的最強對手!

    趙海若橫身擋在黃羽翔的身前,袖劍珵亮如水,秀目之中卻滿是怒氣,道:「你這個壞老頭,我非要殺了你!」

    摩珂羅輕閉雙眼,隨即便睜開道:「你一輩子成就的巔峰也只可能有你師父八成的功力,想要殺了老夫,恐怕今生絕無希望!」雙目湛湛,放射出灼灼精光,一股讓人無可抵禦的壓力感頓時向趙海若狂捲而去。

    「哼!」趙海若久與張華庭作對,自然對這種精神上的攻擊極有免疫能力,她將俏鼻皺了一下,道:「壞老頭,便算只有師父的八成功力,要殺你這壞老頭也綽綽有餘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摩珂羅遠遠及不上張華庭,連張華庭的八成功力也及不上!

    若是說這話的人換了是別人,摩珂羅自然一笑了之,但由趙海若這個單純如孩童一般的人嘴裡說出,他卻是湧起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很多年都已是沒有湧現的怒氣頓時直衝腦門:「好,小丫頭,給你一個機會,看你殺不殺得了老夫!」

    趙海若輕啐一口,道:「放馬過來,我豈會怕了你這個壞老頭!」

    摩珂羅臉上白光又現,猛然踏前一步,發出一記沉重無比的腳步聲,竟是讓整個地面如同地震般地一陣抖動。他輕輕揮動一下手中雙棍,道:「可惜張華庭今天不但沒了一個女婿,還要少了一個徒弟!」

    「前輩,你的對手是晚輩!若是你不從晚輩的屍體上踏過,你今天一個人都殺不了!」黃羽翔駐劍而起,高大的身體雖然在空氣中略略顯得有些搖晃,但卻仍是站得穩穩的!

    摩珂羅眉頭一皺,道:「你還沒有死?」這句話雖然問得有些多餘,但他對自己剛才那一擊可真是有十足的把握,便是換作是張華庭,吃了他這一擊後,保證也會經脈齊碎,不死也成了一個廢人!

    趙海若輕哼一聲,將鮮紅的舌頭吐了吐,道:「壞老頭真是笨死了,若是臭小子死了的話,我早就同你拚命了,哪還會和你說這麼多的廢話!」

    「噗」,黃羽翔突然狂噴一口鮮血,身形頓時一陣大搖,彷彿隨時都可能跌倒一般。他身形晃動幾下,終是穩了下來,伸手在嘴邊擦了擦,道,「很不好意思,讓前輩失望了!但晚輩已經說過了,家中嬌妻甚多,可捨不得拋下她們這麼早就死了!」

    受到摩珂羅如此浩然莫名的一擊,他渾身的經脈都似要被震碎一般。不過,在這之前,他所發出的那記「浩然一劍」終是化去了部份力量,奇快無比的「千里一瞬間」身法也將他帶出了摩珂羅力道最集中的地方,沒有在這一擊之下一命嗚呼!

    不過,摩珂羅這一擊可真是聲勢浩大,他皮膚表面的血管全部被一一擠破,滲出的鮮血都將衣襟給染紅了!若不是他的護身真氣已是強橫之至,剛才那龐大的力道足以將他的身體壓成了一塊碎餅!

    他雖然站著,但身體的每一部份都是傳來疼痛無比的感覺,好像每一塊肌肉都似要從身體生生扯脫一般!有幾根骨頭已是被斷成了幾截,能夠站得住腳,全是憑著驚人的意志力!

    雖然身體上的疼痛越來越是強烈,但黃羽翔卻是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張華庭昔日所說,只求與兩大宗師痛痛快快地戰上一場的心情。

    「抱樸長生功」不容被打敗,生命的渴望不容被打敗,民族的尊嚴不容被打敗!無窮的戰意將他整個人的潛力無限激發起來,氣吞天下的王者之氣以他為中心,無限廣闊地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

    雖然身體上的創傷極重,但渾厚的內力已是流轉自如,在強烈的戰意之下,正一波波地無限擴展開!

    永無止境,永不停止!

    黯淡的劍身放射出奪目的光澤,隨著黃羽翔功意的無限暴長,傲天劍彷彿也獲得了新生,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重又展現出了奇古神兵的鋒芒!

    天地如我,有容乃大!

    在這一刻中,黃羽翔再一次進到了與天地互通的神妙感覺中,只覺自己便是這片天地,這片天地便是自己的延伸!以前在清荷劍派奪回南宮楚楚的時候,他也曾在負傷的最後關頭,突然進到了這種玄妙的感覺中去,此刻身體嚴重受傷,這種感覺卻又回來了!

    精神力無限延伸,瞬時間如同貫通天地,如同貫穿古今,傲天劍便是一座橋樑,將千年來使用者的記憶一一在黃羽翔的腦中翻過,見證著世事的滄桑!自己突然變得無限渺小,在這無限的時空中,自己的一生只是一朵不經意的浪花,閃過一絲漣漪而已!

    慘白的臉上奇跡般地湧上了一層聖潔莊嚴的光澤,黃羽翔輕輕一笑,眼神中充滿著穿透一切的大智大慧!

    摩珂羅悚然大驚,以他無微不查的神意竟是絲毫也分辨不出黃羽翔此時的狀況。只覺黃羽翔似虧實盈,大滿若缺,實是古怪到了極點!他受了自己如此沉重的一擊,居然還能立刻站了起來,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居然還能發出一種隱隱讓自己覺得害怕的氣息,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黃羽翔將眼睛閉了起來,只覺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好似要悟出什麼,但卻就是差了一線,沒有突破一個關卡,一直在徘徊不已。他心中難受異常,只覺渾身強盛的真氣如同煮沸了一般,在身體內咆哮不已!身體已經控制不住這些霸道充盈的真氣,龐大的力道直湧而出,硬是將身邊的趙海若擠到了一丈開外!

    摩珂羅大喝一聲,猛踩兩步,向黃羽翔疾走而去。他雖然沒有奔行,但每一個跨步卻是在兩丈左右,瞬間便逼到了黃羽翔的跟前!雙手輕輕揮動,兩根短棍已是快捷無比地出現在了黃羽翔的頭頂上空。

    黃羽翔突然睜開眼睛,猛然暴喝一聲,傲天劍重重地劃了出去,直向摩珂羅的頭頸揮去!

    這一劍速度極快,若是摩珂羅不招架的話,絕對可以趕在雙棍擊到黃羽翔頭頂之前將他的喉嚨劃破!雖然黃羽翔也會在這雙棍的敲擊之下腦袋碎裂,但畢竟還是他贏了!

    摩珂羅猛然將雙棍下移數分,堪堪將他的傲天劍擋住!「噹」地一聲大響,彷彿晴天之中響起的一記霹靂,每個人都是被震得心中一跳,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黃羽翔輕退兩步,受傷的身體愈見疲憊,但體內的真氣卻是如同發了瘋一般,竟是愈加強盛起來,剛才那一擊半分也沒有折損了他的內力!

    摩珂羅此時的驚訝已經不是可以用言語來形容了!剛才黃羽翔的那一擊中,速度雖然及不上「流光之劍」,力道也不如「浩然一劍」,但卻已經隱隱有將兩者結合在一起的趨勢了!他最怕的就是黃羽翔能夠突破桎梏,終是將「力」和「速」結合在一起,否則的話,天下雖大,已沒有一個可以充當他的對手了!

    他急吼一聲,臉上白光又現,依舊向黃羽翔雙棍直敲而去。

    黃羽翔揮劍急迎,手臂的動作又帶動了身體的傷痛,讓他痛得連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但劍上的力道卻是絲毫不減,又是後發而先至,直劃向摩珂羅的胸口!

    「噹」,等於每次都在與黃羽翔的「浩然一劍」硬捍,摩珂羅再退三步,但臉上的白光又強盛了幾分,顯然又要故技重施了!

    黃羽翔夷然不懼,挺劍直立,傲天劍竟變得越來越是黯淡,道:「前輩,晚輩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個關卡上,只要突破了這一層障礙,世上便沒有一個人可以阻得下晚輩了!」

    摩珂羅沉吸一口氣,道:「不錯!佛家稱為『識見障』,正是你要突通天人的最後一關!只需邁過此道關卡,你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了!」

    黃羽翔微微搖頭,道:「晚輩對做天下第一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可惜前輩與你們的族人就是不肯與我們漢人和平共處,非要犯我中原!」

    摩珂羅大步踏前,臉上終於重新籠上了一層熾白的光華,道:「你們漢人佔據著最肥沃的土地,人口又是我們蒙古人的幾百倍,若是讓你們強盛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們蒙古人的立足之地嗎?很可惜,你這個未來的第一高手只能走到這裡了!」

    身形再度竄出,猶如一座巨山般向黃羽翔壓去,棍影閃動中,勁氣四溢。

    旁觀的蒙人見摩珂羅又要使出這招驚天動地的大絕招來,都是振臂大叫起來,替摩珂羅呼威助陣!

    「嘿!」黃羽翔的傲天劍帶過一道驚艷,如同長虹架空般的炫麗,向摩珂羅揮迎而去。

    「噹!」受到黃羽翔劍上的巨力,摩珂羅龐大的身影立時反震而起。但在騰空前一瞬,他整個人突然暴閃出一道驚人的白光,「碎星大神通」再度發動!

    「啪啪」兩聲,黃羽翔上身的衣服突然被激盪的內力衝擊得片片碎碎,傲天劍在一瞬間暴發出無比明麗的光芒,彷彿旭日東昇般的璀璨,無比強大的力道勢無可擋地迎向了摩珂羅的「碎星大神通」!

    滅世之劍!

    「轟」,狂暴的力道以兩人為中心,突然向四周八方推展而出!

    光是黃羽翔的「滅世之劍」,便足以造成極大的災難,便何況還有摩珂羅還不遜色於他的「碎星大神勇」!趙海若首當其衝,但這妮子感覺是何等的靈敏,早就一個翻身,跑得無影無蹤。而激戰中的單鈺瑩與多迦立時停下手來,各自發動自己的終極技法,向襲來的大力直迎而去。

    只是觀旁的蒙人雖然離黃羽翔他們足有七八丈的距離,但兩人力拼時的威力實在太強,竟是連他們也波及到了!別說他們猝不及防,便是心中有了準備,卻也逃不脫如此電光石火迅捷般的力道!

    「轟」,龐大的力道終於散去,黃羽翔與摩珂羅相隔三四丈,俱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而在他們的中間,已是多了一個深坑!四周的蒙人已經倒下了一大批,或死或傷,足足有兩三百人之眾!

    單鈺瑩收回護在身前的雙手,猛然暴斥一聲,向多迦攻了過去。多迦也打出了真火,豈會怕她,又揉身而上。

    「格格格」,趙海若猛然向天上落了下來,在空中輕輕地翻了個折,落在了黃羽翔的身邊,道,「臭小子,這樣子蕩鞦韆蠻好玩的,再來一次!」

    「殺死這些韃子!」「殺光他們!」胡總督所帥的人馬終是突入了蒙古人的陣營,開始與蒙人短兵相接起來!得到這股援兵,原先孤軍奮戰的兵士都是大顯興奮之色,戰意陡增,愈發地神勇起來,頓時將蒙人打得節節敗退,向中軍處壓了過來。

    蒙人的一位萬夫長將令旗揮舞,圍住黃羽翔等人的一萬失去馬匹的騎兵都是調整了位置,向自己的同伴支援而去,只留下一千人張弓對著黃羽翔諸人。免得四萬伏兵未到,反被大明方沖跨了陣線,前功盡棄。

    劉恆等人見狀,也改向蒙人的後方發動進攻,以爭取與己方會合在一起。

    摩珂羅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道:「你能夠使出匹敵老夫『碎星大神通』的功夫,老夫倒不稀奇!只是你怎麼也會在攻擊的時候暗暗蓄力,突然發動此等終極技法?」

    黃羽翔淡淡一笑,道:「這都是跟前輩學的!「

    摩珂羅默然無語,這黃羽翔竟能在受傷垂危的情況下,不但立時恢復了功力,還能靜得下心來研究武功,此番心智才情已非奇才所能形容!當初他也是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算將這門技藝給掌握住,沒想到黃羽翔竟是靈變至斯!

    其實他是太高估了黃羽翔。黃羽翔能夠同他一般,在激戰的同時使出「滅世之劍」來,完全是因為他此時體內激盪無比的真氣!他的經脈雖然屢經擴充,但仍是容不下如此狂暴的內力,這才能夠從從容容地發動「滅世之劍」,將體內沸騰的內力渲瀉一二!

    摩珂羅淡淡一笑,道:「也許你是武學中的一代宗匠,但個人之力又豈能回天!此時你們的援兵已出,大同府城池空虛,想必我方勇士已經攻城拔寨!四萬伏兵轉瞬即至,你們的末日就快要到了!」

    黃羽翔心中也是暗罵不止,以張、林兩人的才智,又經任雨情傳報,她們定然會大力勸阻援兵的發動!恐怕都是那個劉公公壞事,老太監少了點東西,心理便不正常,非要搞得死屍遍野不可嗎?該不會這個劉公公也是蒙人的奸細吧!

    不過也有可能張、林兩人念夫心切,鼓動劉公公派兵來增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黃羽翔雖然通過「滅世之劍」渲瀉了不少真氣,但體內的內息一經流轉,立時將這股內力給補了回來,仍是難過得要命。若是不將這股內力耗盡的話,實是渾身難受。

    他執劍側移,偏開了深坑。在氣機的牽引之下,摩珂羅也向著相同的方向移去。

    黃羽翔抬步向前,虎目之中暴閃著懾人的精光,向摩珂羅逼了過去。沉重的腳步如同地獄的鳴鼓,將死亡帶到了大地,將殺戮佈滿了人間。

    摩珂羅長吸一口氣,心境又恢復到古井不波的境地,持續了這麼久的戰鬥,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啊!」兩人同時暴喝一聲,向對方攻了過去。

    「叮叮叮」,一連串的脆響如同急雨打瓦一般,兩人在瞬間已是交擊不下百餘次!

    「轟」,兩人再度同時發動了一次終極技法,這才又停了下來。黃羽翔體內的真氣仍是熊熊燃燒,但身體終是血肉之軀,已是無法承法住這等狂暴的大力,兼且身體早就受了嚴重的外傷,體力已是無法支撐下去!

    摩珂羅也是極不好過,他的內力本在黃羽翔之上,奈何黃羽翔卻是突然勾通天地,可以從自然中取用內力,實已是到了百戰不竭的程度。經過這三擊終極技法的發出,他的內力已是折損了大半,實是無力再發動一次「碎星大神通」!

    兩人的戰鬥已是到了最後關頭,接下來就是比誰的韌性好、耐力足、神經堅毅而已!

    「啊」,黃羽翔再度大吼一聲,向摩珂羅急躥而去,傲天劍劍身蕩過,拋去了一切的花招虛勢,就只是簡簡單單、但卻勢道沉猛地向摩珂羅腰間斬去!

    「彭!」隨著雙棍與傲天劍的碰觸,兩人都是同時倒退幾步。黃羽翔哇地一聲,吐出了一鮮血出來,一張俊臉更是慘白的不像話。而摩珂羅卻是老臉一陣血紅,胸膛一陣起伏,也是吐出一口鮮血來。

    「沙沙沙」,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大同府的方向也是火光沖天!

    摩珂羅拭了拭嘴邊的鮮血,微笑道:「我們蒙古的勇士已經歸來了,你們已經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黃羽翔,放下你手中的劍,接受死神的召請吧!三十年來,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受傷了,你是第一個!得到這樣的榮耀,已經可以讓你安心地死去了!」

    黃羽翔雙目之中神光不變,冷然道:「只要將你殺了,蒙人便會陣腳大亂,鬥志全失!為什麼你不下地獄,將你們的貪婪野蠻一同帶走呢!」

    摩珂羅淡笑道:「已然山窮水盡,你還不肯俯首認輸嗎?漢人真是冥頑不靈!」

    「夢幻空花!」黃羽翔突然低喃一聲,將傲天劍高舉過頭。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10:07
卷十六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作者:舒志琪




    「你說什麼?」摩珂羅微微一怔,想不通黃羽翔怎得會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身體的每一個部份都在呻吟,痛苦灼傷著神經,直欲躺倒在地上,讓生命就此消逝。黃羽翔強忍著身體的痛苦,與摩珂羅連拼數十擊,終是將身體的承受力推到了最頂點,再也不堪重負。

    然而就在身體瀕臨極點的時候,無比難受的痛意聚合成了一把尖錐,竟是將一直卡在心頭的那道難關給一下子攻克了!他原本就與天地自然融成了一體,只是因為心中還有著一絲絲的桎梏,因此才沒有與將心靈給徹底釋放出來,但在這一刻,如同高水低流般得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地與天地結合在了一起。

    所有的招式心法在心中一一翻過,短短的一瞬,卻如同千年般的雋永!正所謂一朝悟道,黃羽翔本就處在天人突破的最後關頭,與摩珂羅這絕代高手的比拚中,終於被這個對手硬生生地逼出了對武學的明悟!

    他微微一笑,滿是大徹大悟後的知覺,道:「我想出了一種新武功,名字就叫夢幻空花!」

    摩珂羅駭然大驚,想不到黃羽翔竟能在與他這個強手對抗的過程中還能創出新的武功,心中的驚駭已是無法形容!他幾次三番欲置黃羽翔於死地,卻都是僅差一線!

    第一次以「碎星大神通」將他擊傷,卻反而讓他的內力更顯狂暴,而且隱隱然有「速、力」合一的架勢!與他硬拚三數十招,眼看他已是到了強弩之末,只需再接再勵,必能將他斃於棍下!誰知他又出如此驚人之語!

    「嘟——嘟——」幾聲綿長的號角聲從營中傳出,蒙人見己方援兵已回,終是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踏踏踏」,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蒙人的部隊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剛準備前後夾擊,將敵人全部消滅的蒙古兵士卻發現支援而來的己方士兵一個個都是軍容不整,好些人都是全身浴血,稀稀落落地衝了過來。

    衝在前頭的蒙人嘰哩呱啦地大叫起來,神情之間說不出的緊張惶恐。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原本留在陣地中,能聽得到這些話的蒙古士兵卻也都是露出了同樣驚慌的神色。

    「殺!」沖天的喊殺聲從奔回的蒙人後方傳來,大明這邊的軍士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竟是被人追趕著一路逃過來的!

    逃竄的蒙人一下子融入到了原先蒙人約三萬不到的陣形中,驚惶之間,頓時在地上的屍體、刀劍上磕磕絆絆,倒下了一大批來。

    大同府的士兵不是傾巢而出了嗎,怎得敵方還有援軍,竟能將己方四萬精騎殺得狼狽而逃?摩珂羅此時也顧不得對黃羽翔再加感歎了,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黃羽翔也頗是摸不著頭腦,只是他心中一直相信張、林兩女的智慧,猜測她們必然會有所應對之策!困在這裡的僅是大明兵士和五百武林好手,而黃羽翔自魔教帶過來的萬餘名精兵卻是一個都沒有露面,相信能夠讓蒙古兵狼狽而逃的,應該只有他們了!只是他們僅只一萬餘的人手,能夠將四萬蒙古精兵打得落荒而逃嗎?

    「也難怪前輩不解,便讓晚輩來告訴你吧!」一個清淡的聲音傳來,任雨情的身影已是輕飄飄地從血戰的沙場中躍了過來,白衣飄逸,半絲血跡也沒有染上。

    黃羽翔將眼神盯在摩珂羅的身上,道:「我也糊塗得緊,雨情你快點說吧!」

    說話之間,追在蒙軍後面的隊伍終於顯露出來,一個個都是穿著黑衣緊身衣服的大漢,頭紮紅巾,不正是魔教的那一眾教徒嗎?

    這些生力軍迅速地切入到了戰場之中,如同一把尖刀也似,一下子將蒙人的陣形衝擊得七零八落。大明方原有兩萬人馬,再得胡總督帶將近三萬援馬而來,雖然死傷了不少兵士,但也仍有四萬左右,再加上這萬餘魔教軍,在人數上已然佔到了上風。

    蒙人本還有兩萬出頭,再加上適才逃回來的人馬,總共還有四萬,雖然人數比大明方略少,但卻勝在兵士強悍,兩軍勝敗屬誰,還頗為難說。

    雙方都已是殺紅了眼,傷亡人數頓時陡增起來。只是大明方便是折了這些人手也頂多丟了一座城池而已,但蒙人卻僅有這些兵力,若是兵敗的話,便要一蹶不振了!

    任雨情見黃羽翔渾身是血,不由地驚呼一聲,好半晌才靜下心來,道:「前輩只知道設下圈套放下誘餌,卻不知到底誰在扮演著獵人的角色!」

    摩珂羅在看到魔教軍這支陌生的隊伍時,已然有所明白,皺眉道:「你們有這支軍隊,怎得老夫一點都不知道!難不成,是左義起故意不告訴老夫!」

    任雨情微微一笑,道:「左總兵雖然是蒙古後裔,但長期居於中原,已然同漢人一般無二!他雖然聽從了你們的指揮,答應替你們設下圈套,但仔細思量之後,卻是毅然將此事告訴了當朝平靖公主!於是,我們便將計就計,反以這兩萬人馬為餌,讓你們以為我方不查,仍然按原計劃行事!這一路之上已是埋下了許多炸藥,城牆上又有利炮相待,而且還有中原武林兩千多熱血好漢,你們的另外兩支隊伍便成了眼前這副樣子!」

    「左義起!」摩珂羅暴喝一聲,彷彿晴天中的霹靂,當真是響徹雲霄。

    黃羽翔苦笑一下,道:「這件事情我怎得一點都不知道!」

    任雨情淡淡道:「妹妹和綺思只與胡總督商量好了,連我也是被你趕回去之後才知道的!」說到「趕」字時,這個清冷的女子臉上頗有哀怨之色,顯是怪黃羽翔不肯讓自己陪著他生死與共!

    「哎,好了,下次一定讓你待在身邊!」黃羽翔柔聲說道,目光卻仍是沒有離開摩珂羅的身形,再度邁步而上,向摩珂羅走去,「前輩,你我一戰,也該有個了結了!」

    他雖然一朝悟道,對武學產生了明悟,但身體依舊是疲倦傷重,隨時都可能倒下。摩珂羅身為三大宗師之一,自然明白這一點,當下收懾心神,將對己方處境的憂慮放在一邊,全力對抗這個年青高手!

    黃羽翔淡淡一笑,身體在一瞬間變得透明起來,竟是說不出的怪異!

    但摩珂羅卻是半絲驚異的神情也沒有,無微不至的神意已然告訴他黃羽翔已經脫離了原地,眼睛中所看到的只是他殘留下來的影子。因為他的身法實是太快,連人的眼睛也反應不過來,竟是如同漸漸透明了一般。

    「嘿!」強勁的力道驀然襲身,如同山崩海嘯一般,浩浩蕩蕩地向摩珂羅打去!

    摩珂羅最擔心的事情出現了!在這一擊上,黃羽翔終於將力和速兩者結合在了一起,雖然還不盡完美,但已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了!他雙棍疾然護在身前,才堪堪舉到胸前,傲天劍已然重重地擊了上來!

    摩珂羅悶哼一聲,猛然連退三步,臉上的紅潮越來越是明顯!

    黃羽翔的劍速太快,摩珂羅根本來不及聚起全部的真力,便與他硬架了一招。先前黃羽翔的「流光之劍」雖然也是奇快無比,但劍上的力道卻是沒有如此巨大,但剛才那一擊堪堪有「浩然一劍」的威力,豈不是讓他大吃悶虧!

    「哇!」黃羽翔自己也不好過,受到摩珂羅的反震之力,雖然比起自己對摩珂羅的創傷來要輕上很多,但他畢竟先前受了重傷,此時百上加斤,實是一碰即傷。

    他抬起左手拭了拭嘴邊的衣跡,右手的傲天劍再度劃過一道炫麗的弧線,奇快無比的向摩珂羅掃去。劍身蕩起了呼呼風聲,如同狂風大作一般!

    在這一劍上,黃羽翔顯然又取得一點進步,將力和速的結合又推進了一步!摩珂羅的身法不及黃羽翔,便是躲避也是白費心機,當下只得奮起餘力,再度硬架了此招!

    「哇」,兩人同時吐了一口鮮血出來,摩珂羅又是連退三步,而黃羽翔則是在原地搖搖欲墜,赤裸的上身又開始滲出血來。

    摩珂羅心知若是再讓黃羽翔盡情發揮的話,自己的一條老命便真得要送在他的手裡了!他猛然大喝一聲,反守為攻,雙棍揮舞,反倒向黃羽翔掃飛而去。

    黃羽翔身形輕飄,已是落在了一邊,傲天劍再劃圓弧,猛然向摩珂羅身後削去!

    原本以他的精神束縛,黃羽翔必然只能與他硬拚此招,但此時黃羽翔的精神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他的本事再大,又豈能將天地給束縛住,反而露出了一個絕大的破綻!

    摩珂羅暴吼一聲,身體上突然白光大盛,整個人便如同被怒弓催發,竟是不可思議地加速躍出,讓黃羽翔的這一劍擊了個空。

    黃羽翔駐劍而立,嘴角邊滿是鮮血,這當兒便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腦海中唯一剩下的念頭便是將這個強敵擊敗,便是要倒下,也要等到將這個強敵擊垮之後!

    摩珂羅的精氣神在一瞬間出現了極大的增長,但滿頭的灰髮卻是在一瞬間變成了雪白,光滑如嬰兒的臉上竟是爬滿了皺紋,彷彿在一瞬間衰老了數十歲!

    趙海若大奇,向任雨情道:「任姐姐,這個壞老頭怎麼了,難道被氣瘋了嗎?」

    任雨情緩緩搖了搖頭,道:「他用了一種特殊的心法將全部的精力全部點燃起來,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功力增長!今日之戰無論誰贏誰敗,這個世界上注定要少了一個宗師了!」

    摩珂羅行此險招乃是無奈之舉,雖然他這時一下子功力全復,隱隱然還遠超先前,但卻是飲鳩止渴,只要精元用盡,他便到了油枯燈燼的地步,便是不死也成了一個功力盡廢的老頭。只是不用上這招的話,他肯定要在黃羽翔越來越是純熟的「速力合一」的夢幻空花下生生斃命,還不如冒險搏一搏!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這些蒙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若是他被黃羽翔斬殺的話,對士氣可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眼前這些浴血奮戰的兵士肯定會頹然若廢,再無反抗之力了!

    適正此時,一道悠長深遠的神意傳來,場中幾人都是大高手,立時驚覺過來。趙海若向任雨情吐了吐舌頭,道:「師父來了,怎麼辦呢?任姐姐,你給我一個地方躲躲好不好?」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你又做了什麼壞事?」

    趙海若嘻嘻一笑,臉上滿是天真的笑容,道:「在蘇州的時候,我在師父的衣服上全部下了癢癢粉!嘻嘻,是他自己說的,嫁了人之後便不歸他管了,我這樣整他,他應該不能教訓我,是不是任姐姐?」

    無暇理她這個顆美麗的腦袋中究竟裝了些什麼,張華庭飄逸的身形已是從激烈的戰場中一躍而至,任雨情立時迎了上去,輕輕叫道:「爹,你來了!」

    張華庭相俊的臉上泛起一絲慈愛之色,隨即即是皺眉向黃羽翔與摩珂羅看去,道:「摩兄,帶著你的人馬回去吧!只需你立下誓言,蒙古族永不侵擾我中原,這數萬生命便不用白白犧牲!」

    摩珂羅沉聲道:「張兄以為我們注定會失敗嗎?南蠻兵弱,又焉能奈何得了我蒙古勇士!」

    他在奇功的刺激下,已是將功力全部復原,說話之間如同雷聲鼓蕩,轟轟然地傳遍了四野。所有的蒙古士兵都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俱是大嚎起來,士氣頓時一陣暴漲!

    張華庭眉頭一皺,道:「摩兄莫不是還枉圖高麗出兵擾亂戰局?我剛與金兄見過面,蒙他應承,高麗王已是與我朝定下了和約,向我朝稱臣,永世受我天朝指揮!」他的話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是傳遍了四野八方。

    「什麼?」摩珂羅老臉神色大變,瞬時間又顯得蒼老幾分。蒙古人雖然強悍善戰,但在人數上卻是居於劣勢,經不起太大的折耗!此番以十萬兵馬攻關,實是希望盡可能地減少傷亡,與高麗聯合佔領東北區域,再休生養息,壯大人口,徐圖緩進!

    豈料大同府的城門還沒有看見,十萬人馬便只剩下四萬餘眾,尚餘的三萬人馬估計也是情勢險惡!若是能奮起餘勇,消滅這批明軍,再打下大同府,高麗人能夠亂上添亂,說不定還能挽回些損失。但高麗人一旦退出戰圈,他們便成了孤軍奮戰,再無援軍了!

    摩珂羅緩緩閉上眼睛,隨即便睜開,道:「好,我們可以就此罷戰,但我要與這姓黃的小子決一死戰!」他已是用上了無可挽回的功法,畢生的修為是廢定了,但即使如此,也要替蒙古誅除這日後最大的敵人!

    張華庭向渾身是血的黃羽翔看了一眼,神色之間頗是猶豫,若是蒙人拚死反擊的話,勝固然不難,但己方的損失恐怕也是極大!但摩珂羅此時無論是精氣神,都已是達到了最頂點,便是自己也沒有把握在他的同歸於盡的攻擊中保得了性命!而黃羽翔已是搖搖欲墜,恐怕只需要別人輕輕一推,便要倒下!他的兩個女兒、一個徒弟都嫁給了此人,豈不讓他大生猶豫。

    黃羽翔哈哈大笑,猛然抬步上前,只是內腑受到如此牽動,嘴角邊立時又滲出一血來。他啞著嗓子道:「便是前輩不說,晚輩也非要和前輩決一勝負不可!」

    說話之間,自有一股激盪人心,浩然只求一戰的大氣!

    摩珂羅見張華庭也點了點頭,便高聲道:「凡我蒙古勇士聽著,我要與中原人決一死戰!無論勝敗如何,你們都要回轉塞外,告訴可汗,畢生不得對中原加兵!」

    在蒙古人的心目中,摩珂羅已是神靈的化身,對他的話自然一點都不敢違逆,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刀劍,向摩珂羅的方向圍了過去。與此同時,左總兵與胡總督也各自收束手下,結成陣勢與蒙人對疊起來,免得他們發動突襲!

    摩珂羅長笑一聲,道:「張兄,你我三戰難分高下!想不到老夫的最後一個對手卻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婿!」

    張華庭微笑道:「摩兄若是覺得遺憾,不妨將對手換成我就是了!」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跟你打了這麼多次,也該換個對手了!」鷹隼般的目光向黃羽翔投去,殺意如同潮水一般狂湧不止!

    黃羽翔輕輕閉上雙眼,身體的疼痛無以復加,偏偏神經的感應卻是百倍地加強起來,對痛若的感覺也越是清晰。龐大的內力時刻不停地衝擊他的身體,幾欲將他炸裂一般。他猛然睜開雙眼,大叫一聲,向摩珂羅疾撲而去!

    只有將全身的精力發洩而出,才能減少對身體的壓迫!現在的他,就如同一隻蓄滿了水的袋子,明明已經裝得極滿,但袋中的水還是在不停地增加,撐得他快要暴炸一般。

    摩珂羅雙棍一合,猛然向他招架而去,轟轟的交擊聲中,摩珂羅連退四步,但黃羽翔卻只是身形踉蹌一下,顯然他體內真氣之龐,已是遠超摩珂羅了!

    張華庭大是不解,向趙海若道:「海若,羽翔究竟發生了何事,怎得內力竟會出現如此暴漲!」天下間有數門功夫都可以達到此種功效,但無一例外地都有極具破壞性的負作用,實是兩敗俱傷的功夫。

    趙海若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看到他突然躺在地上之後,爬起來就成了眼前這副樣子,滿身是血,嚇死人了!」

    摩珂羅在奇門心法的支持下,內力回復速度顯然大大加快,才一退後,立即揉身直上,搶先向黃羽翔發動了進攻。

    黃羽翔內力正旺,豈有怕他之理,當下傲天劍一揮,又快又重地向摩珂羅迎去。他雖然是後發,但在「夢幻空花」的心法下,卻是搶先而至,在摩珂羅的力道還沒有完全發揮前,便架在了摩珂羅的雙棍之上!

    「叮」,三件兵器交擊,發出一抹炫麗的光芒,摩珂羅急振而回,黃羽翔也是身形大晃。

    黃羽翔「哇」地一聲,又是大口的鮮血狂噴而出。任雨情大急,道:「爹爹,你快些將他勸阻住!不然的話,便是失血都足以讓他沒了性命!」

    張華庭緩緩搖頭,道:「對羽翔而言,摩珂羅是他一輩子最好的對手,若是能撐過眼前這關,他的成就將無可限量!現在任何人都勸阻不了他的!」

    黃羽翔大吼一聲,復再揮劍直擊。他的攻擊方法越趨簡單,就只是揮劍而已,但在「夢幻空花」的心法下,卻是分別將力和速發揮到了頂點,任何人都無法在這種攻擊下還能耍得了花樣,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與他硬拚!

    「叮叮叮」,兩人的連連交擊,沉厚的真力不斷地從兩人的交鋒中向四面八方波蕩而去。所有觀戰的士兵和武林諸豪都感受到了兩人無窮的戰意和勢必要戰勝強敵的決心!

    「吼吼吼!」旁觀的蒙古士兵都大叫起來,為自己心目中的神靈加油助威!大明這方的兵士不甘示弱,也替黃羽翔鼓氣起來,一時之間,場面倒是無比熱鬧起來。

    「成敗在此一舉了!」張華庭雙目之中暴閃出一道神芒,緊緊地盯著激戰中的兩人!

    傲天劍突然緩了下來,以肉眼都能分辨的速度向摩珂羅削了過去。然而摩珂羅的臉上卻是絲毫沒有露出欣喜之色,反倒換上了前所未有的慎重之情,眼神中頗有躲避的意思,但猶豫一二,還是揮棍迎了上來。

    張華庭撫掌大歎道:「羽翔已是將這門功夫漸有掌握,如此快慢轉變自如,天下雖大,能與之相抗者,真是廖廖!」

    果然,就在劍棍相觸前的一瞬,傲天劍突然消失無蹤。摩珂羅一擊落空,已然知道不對,立時將勁力迅速回撤。但他招式已經用老,重心頓時出現了一絲絲的偏移!

    這一絲絲的偏移對黃羽翔來說已是夠了!

    傲天劍寒芒暴閃,奇快無比地在摩珂羅的胸口劃過,一抹鮮紅的血光頓時狂噴而出。摩珂羅在劍上巨力的衝擊下,頓時平空飛起,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黃羽翔身形連晃幾下,終於也跟著摔倒在了地上。任雨情大急,身形立時向黃羽翔撲了過去,一邊的趙海若反應也是不慢,不差分毫地與她同時躍出。

    旁觀的蒙古士兵見他們心目中的戰神居然被人給擊倒敗殺,頓時生出了一股急躁煩亂的心情,只覺信念崩塌,還不如跟著也死去的好!三萬餘眾蒙古人齊齊揮刀狂嘯,便要與大明士兵拚個魚死網破!

    「住手!你們忘了你們是蒙古族英勇的戰士嗎?難道想要背信棄義被後人看不起嗎?」摩珂羅爬了起來,胸口的鮮血雖然涔涔而出,但他的身形卻依然如標槍般的直立。

    眾蒙古兵士見摩珂羅還活著,頓時都大聲歡呼起來。

    摩珂羅轉頭向黃羽翔看去,道:「為什麼沒有殺我?剛才那一劍,只需再用上一分力,老夫便永遠也不能站起來了!」

    在任、趙兩女的攙扶下,黃羽翔搭在兩女的肩頭上,道:「我與前輩無怨無仇,只是為了民族恩怨,才與前輩血戰一場!既然前輩答允無論勝敗都會退兵,晚輩又何必要將一代宗師毀於劍下呢!」

    摩珂羅默然不語,過了片刻之後,臉上突然綻現出一抹笑容,道:「夢幻空花,世事輪迴!老夫明白了,多謝小兄弟點醒!老夫這就回轉蒙古,從此不再踏足中原!老夫也會盡自己全力,化解中原與蒙古之間的仇恨!」

    趙海若一愣,轉頭對黃羽翔道:「喂,這老傢伙在說些什麼鬼東西,打啞謎嗎?」

    黃羽翔哈哈一笑,卻是又吐出一口鮮來,連咳幾聲,道:「他是說,你馬上就能回去蘇州,整天都有好吃的東西了!」

    「真的?」趙海若頓時高興起來,摩珂羅在她的眼中,也變得和藹了幾分。

    「轟」,單鈺瑩與多迦的拚鬥已是到了最後關頭,隨著兩人最後一擊的發出,都是暴退數丈,連連喘息不止,已是無力再發動進攻!

    張華庭朗聲大笑,道:「今日之事,就此收場吧!摩兄,雖然我們數十年為敵,但我對摩兄卻是十分的敬佩,來,我們去喝上幾杯!」

    摩珂羅微笑一下,道:「彼此彼此!只是未來的第一高手卻是你的女婿了,你便要光榮退伍了!」

    兩人對視大笑,數十年的恩仇,俱在一笑之間泯棄。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10:13
卷十六 第十三章 皆大歡喜(後記)

作者:舒志琪


    卷十六第十三章皆大歡喜(後記)

    「你們兩個自己說吧,該當如何懲罰你們?」躺在床上,渾身包得跟木乾似的,黃羽翔向張夢心與林綺思大翻舊賬。

    張夢心嘻嘻一笑,道:「咱們知道你神勇了得,這不,連蒙古第一高手都被你打敗了!以後,你就可以真正地接過爹爹手中的大旗,統帥起整個武林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只是笑聲牽動了肌肉,頓讓渾身一陣疼痛,他呲著牙道:「統帥武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家中豎起一面大旗來得威風實在!」

    林綺思格格嬌笑,道:「你們看,這傢伙天生不是做大事的料,哎,整日個就想著私房瑣事,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張夢心從椅中站了起來,走到床邊,輕盈地坐了下來,將手在黃羽翔的臉上輕輕撫摸一下,道:「不是我們不告訴你,就是怕我們告訴你之後,你會露出馬腳來,攪了全盤大局!」

    黃羽翔輕哂一下,道:「我這個騙人的祖宗怎得會露出馬腳來呢!就像和你們一起的時候……」猛然發覺有異,連忙止住不說。

    任雨情輕輕搖頭歎息,道:「妹妹,這個傢伙不知將我們騙了多少回了!天底下,可能就數他最會騙人了!可惜的是,就知道哄女孩子,碰上別的事就笨得跟什麼似的!」

    趙海若輕脆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已是走進門來,手中提著一隻烤雞,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偷拐來的。她向眾女看看,笑道:「駱馬怪請我們到高麗去玩,沈大哥也讓師父捎口信給我們,讓咱們有空去高麗玩玩!你們說,咱們去不去?」

    單鈺瑩與多迦苦戰不已,都是大傷元氣,此時雖然坐著,但兩隻眼睛卻是毫無神彩,嬌軀輕晃,眼看著就要睡著似的。

    林綺思在單鈺瑩的肩上輕拍一下,道:「單姐姐,你可知道,高麗的胭脂可是鼎鼎有名,向來都是貢品中最搶手的!去了高麗之後,咱們可要買一大箱子回來!」

    「什麼?」剛剛還沒精打采的單鈺瑩立時精神大振,道,「真得有那麼好嗎?海若,駱大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去高麗?對了,咱們還是帶幾十個聖教教徒一塊去吧,免得沒人搬東西!」若是魔教三祖師地下有知,魔教教徒居然做起了拎包打雜的差事,不知道會不會再被氣死一次。

    任雨情也頗露意動之色,道:「我們心閣的弟子難得出去一次,好些胭脂水粉都還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不如也給她們帶上一些!」唉,過門還沒有幾天,便已經想到要貼補娘家,果然是孝女一個。

    張夢心想了想,道:「高麗的胭脂在中原乃是罕有之物,運回來的話,倒是奇貨可居!」她是標準的精算盤,她們姐妹也才八人,即使算上赤蓮香與梅若雪她們那份,也用不掉如此多的胭脂,放久了又會壞掉,自然而然想到了經營之道。

    趙海若見眾女都是七嘴八舌起來,沒有一個人理她,頓時將小嘴輕嘟,走到床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小丫頭與黃羽翔玩慣了,臀部正好壓在了他的大腿上。

    若是在往昔,這個好色小子定然會雙手齊出,大佔便宜。只可惜此時他渾身都被布條綁得緊緊的,兼且身上的血管有多處已經爆裂開來,受她如此重壓,頓時大聲呼痛起來。

    四女原還商量得正起勁,聞聽黃羽翔如同殺豬般的叫聲,都是向他看去。只見趙海若正挪了挪位置,在黃羽翔的雙腿上坐得更加舒服,右手伸到嘴邊,小嘴大張,正要在烤雞上大大地咬上一口。

    小丫頭臉一紅,道:「你們都這麼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還不趕緊下來!」四女齊聲大叫道。

    受害人也哀聲大叫道:「小丫頭,你想弄死我啊!」

    趙海若將身體彈了幾下,讓底下的可憐蟲又發出了長長的哀號聲,這才一躍而下,道:「你叫什麼叫啊,不就是坐在你上面嗎?心姐姐、林姐姐她們被你壓在身底下那麼長時間都還沒有說呢!」

    「死丫頭你都在胡說些什麼啊!」好在屋中幾個都是最最親密之人,被點到名的張夢心與林綺思仍是俏臉一陣羞紅,就差拿過邊上的被子被臉蛋兒給遮了起來。

    黃羽翔倒是笑了起來,只是不敢笑得太過厲害,以免身體痛得難受,道:「這個小丫頭乃是黃家頭一號問題人物!以後有了孩子之後,絕對要與這丫頭分隔開來!」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什麼孩子,誰要生孩子了?」

    眾女知道這個妮子的脾氣,都很自覺地不去搭理她的話頭。林綺思微微一笑,道:「臭小子,你可知道,高麗的女子可是出了名的身材好、皮膚白,父皇就差點被幾個進貢來的高麗女子迷得神魂顛倒,連我娘親都有好些天沒有理睬!」

    黃羽翔大是意動,一雙眼睛骨溜溜地轉過不停,口中道:「我都已經有了你們幾個了,哪還會再去想別的女人,休要哄騙我了!」轉而又道,「左右我們也是無事,不妨去那裡看看!」

    眾女都是嘻笑起來,連說黃羽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真是沒得救了!

    李梓新與駱三元、浪風家中各有美人,聞聽林綺思說得神奇,都是要到高麗去買些胭脂水粉回去試試。雖然他們各自的妻子都已是如花似玉,但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更漂亮些呢?

    當下林綺思便命人到蘇州將南宮楚楚三女與赤蓮香也接到大同府來,此去高麗耗時良多,若是長久不歸,豈不是讓幾女大為惦記。梅若雪卻一直伴在浪風的身邊,早就到了邊關。

    這大年夜自然是在邊關度過了。雖然當地的條件遠遠及不上蘇杭一帶的繁榮,但北方人民卻是遠較南方之人來得熱情,再加上慶祝勝利,全城都是張燈結綵起來,場面極是熱鬧。

    黃羽翔的傷勢雖重,但復原速度卻也是極快,半個月後,已是能下地行走。朝廷的聖旨也送了過來,將眾武林人士和全城兵士都是大大地褒獎一番,自然有諸多賞賜。

    朱棣對這個女婿倒還蠻瞭解的,特地御賜了兩個美女充當侍妾,還在京中安了一處宅子,只等黃羽翔回來謝恩領賞了。只可惜,單鈺瑩幾女個個都是不好惹的主,黃羽翔連這兩個美人的面都沒有見過,便已經被四女整日個嘮叨不停,林綺思寫了個折子,硬是將這兩個美人給退了回去。

    等過了正月十五,南宮楚楚幾女也到齊了,黃羽翔一行人便啟程向高麗而去。

    劉恆左右也是無事,便隨著眾人同行。但陳天劫卻說中原雖還有數個高手,但都與他相熟,實是無法與他們比武,便要到塞外去流浪,將自己的技藝磨礪得更加厲害,任黃羽翔幾人如何勸說,還是執意離去。

    單鈺瑩果然還是帶上了三十個魔教教徒,都是特地選了身體魁梧之人。可憐這些教眾還以為要同新任教主去高麗殺敵,一副意氣紛發的樣子,讓黃羽翔連連搖頭。

    他們隨駱三元而行,自然一路毫無耽擱,迂迴而行大半個月後,終於進了高麗境內。異國風情果然與中原大為迥異,高麗氣溫低,人的皮膚要比中原人來得白晰好多,黃羽翔一路觀花,果然大飽眼福。可惜身邊還有七個妻子對他看得緊緊,又哪有機會去搭訕旁的女子。

    又行數天,終是到了漢城。林綺思向當地衙門出示自己大明公主的印信,高麗王族立時派人延請眾人到王宮相聚。

    黃羽翔已是去過一次皇城,自然不會再為高麗皇宮的精美感到驚奇。只是當他看到高麗王率著一眾人從殿內迎了出來,一張臉上頓時露出了驚異之色。

    趙海若連連拍手,笑道:「沈大哥,你在搞什麼鬼,怎得穿成了這副模樣?」

    原來沈復言也赫然正在其中,頭上頂著一頂高帽,穿著寬鬆的衣服,雖然一掃他落魄的樣子,但更加說不出的彆扭!

    沈復言緊隨在高麗王的身後,見趙海若相詢,便笑道:「所謂一入候門深如海,我現在重歸王族,自然只能穿起這些東西了!」

    「哦,在仁,這些貴客你都認識啊?」高麗王轉頭對沈復言問了一句,隨即便道,「諸位天朝貴客請到裡邊來坐,本王聞說你們新敗蒙人,正想聽個究竟!」

    眾人進到殿中,自有香茗相待。高麗王頗會引導話題,自是將場面調和得頗為融洽。

    黃羽翔的一雙眼睛卻老是盯在沈復言背後兩個美麗的侍女身上,看她們溫溫柔柔、細心無比的樣子,不由得連聲歎氣:自己的幾個嬌妻美是美到了極點,但一個個都是脾氣極大,只見霸道、難現溫柔啊!

    談話不久,自然有酒宴相招待。沈復言特地坐到了黃羽翔身邊,道:「黃兄,好像你有很多話要問我?」

    他身後兩個侍女如影隨行,也跟著站在了他的身後,小心地替他斟酒挾菜,讓黃羽翔又是一陣羨慕。這小子嘻嘻一笑,道:「沈兄,你不是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嗎,怎得現在又是這般打扮!」

    沈復言微笑道:「家父子嗣不多,我那幾個兄弟都是碌碌無為,家父實是無法將王位交給他們。正巧我趕回來勸他與蒙人斷絕關係,家父便以此相脅,讓我繼承王位!」

    黃羽翔目瞪口呆,道:「這麼好的事情,居然還要威脅你!不如沈兄將王位讓給小弟坐上幾天試試!」

    沈復言哈哈大笑,在黃羽翔的肩上一拍,道:「只怕以你懶散的性子,便是只當一天,都會將你累得半死!況且,你那幾個夫人將你盯得那麼久,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黃羽翔尷尬一笑,心道這傢伙眼睛倒毒,知道自己心中真正所圖。眾人說說笑笑,自然將話題引到了黃羽翔與摩珂羅驚天一戰上去。南宮楚楚三女雖然聽張夢心說過,但每聽一次,都會愈發覺得自己的夫君實是英武過人,當世無二。

    餘下的十幾天中,黃羽翔一行人自然將高麗的名勝古跡一一踏遍。沈復言帶著趙海若拜祭了她的堂姐趙無雙,小妮子雖然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堂姐毫無感情,但見沈復言一副傷情的樣子,也陪上了一張苦臉。

    單鈺瑩幾女開始了瘋狂大採購,三十餘名魔教教眾終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過來了,每日個便是替這位教主及教主的眾多手帕之交擒箱挾包。雖然他們心中大覺委屈,但每日都能看到這些美麗如仙的女子,倒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遇上的幸事,便苦中作樂,自尋安慰起來。

    到了二月初頭,單鈺瑩幾女終是待膩了,嚷著要回轉蘇州。眾人便辭別沈復言,重又向中原進發,回到應天之後,自然又有一番熱鬧。只可惜黃羽翔那兩名美人還是沒有要到,不得不說是一個大遺憾。

    至此之後,黃羽翔一家便長居蘇州,每日個便是與妻子嘻鬧,教教于謙和小虎武藝。三個月過後,司徒真真真終是懷上了孩子,讓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趙海若不忿眾女一個個都生下了可愛的孩子,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白天,將「手無縛雞之力」的黃羽翔用非常暴力的手段給強行佔有了。小妮子事後痛了整整三天,但食髓之味以後,便天天纏著黃羽翔。若是黃羽翔不願的話,便使上慣用行徑:暴力!

    只是黃家後院本有嚴明的輪寢制度,她這麼一鬧,頓時將秩序全部搞亂,頓成其他七個姐妹的公敵。小妮子雖然不懼,但單鈺瑩、任雨情、於雅婷都不是好惹的主,只好乖乖地守起規矩來。

    就這樣,浪子從此與他的妻子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

    若干年後……

    「土蕃茄,彩兒是我的媳婦兒,可不准你跟我搶!」一個十一二的孩童怒氣沖沖地向身邊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孩童說道,說話的同時,身體也站了起來。

    「哼」,另外一個孩童卻是仍然安安穩穩地坐著,懶洋洋地笑道,「誰理你啊!爹爹說了,咱們行走江湖,講究是個色字!色字當頭,便是親兄弟也不能讓!」

    先前的孩童揚了揚眉,道:「好,黃念瑩,咱們今天割袍斷義!從此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兄弟了!哼,為了彩兒,便是小若我都敢同她拚命!」

    他雖然嘴裡說得頗為霸道,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還是向周圍掃了掃,似是怕那個「小若」突然從哪裡冒了出來。

    「噗哧」,叫做黃念瑩的孩童突然笑了起來,道,「黃念心,你放心好了,小若今天同小真、小情、小楚姐她們去鎮上了,依著她的脾氣,肯定會闖出一番大禍,讓爹爹領她回來的!」

    黃念心似是鬆了口氣,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但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跟黃念瑩反臉了,立時又站了起來,道:「黃念瑩,你當真不講兄弟情義,要同我爭到底嗎?」

    黃念瑩攤攤手,道:「爹爹說了,咱們行走江湖,講究得便是一個信字!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好哇,你們兩個不去練劍,居然跑到這裡來玩!」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突然從大石後面跳了出來,雙手插腰,站在了兩個小男孩的前面。一張小臉蛋白裡透紅,眉目清秀,年紀雖小,卻已經可以看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胎子。

    不過,這兩個小男孩的表情卻是出現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都是站了起來,齊齊將身體靠在大石上。黃念瑩道:「小若,你不是陪小真、小情、小楚姐她們去鎮上了嗎?」

    小女孩微微一笑,臉上頓時現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來,道:「我若是去鎮上的話,豈不是抓不住你們兩個了!」

    她這麼一笑,兩個小男孩頓時鬆了口氣,黃念心道:「大若,再要被你嚇上幾次的話,我的小命算是毀在你的手裡了!」

    小女孩大奇,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不是小若的?」

    兩個小男孩互看一眼,都是很有默契地閉起了嘴巴,心想若是被你發現你們兩們一個人笑起來有酒窩,另一個沒有,以後定然不會再露出這個破綻來,那豈不是真得要被嚇死了!

    大若輕哼一聲,大聲道:「你們要是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到彩兒姐的跟前說你們兩個的壞話!反正念思、念婷哥也對彩兒姐念念不忘,你們就等著瞧吧!」

    黃念瑩一雙烏黑的眼睛骨溜溜地轉了一圈,道:「好吧!你說話的時候,耳朵會上下抖動,不過小若就不會!」

    「對對對!」黃念心忙附和著說道,兄弟四人都是完完全全地繼承了父親的英俊狡詐、母親的美貌聰穎,騙起來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大若將眼睛眨眨,道:「以後我將耳朵捂起來再說話!」

    「轟」地一聲大響從遠處傳來,三個小孩卻沒有一個露出驚惶之色。黃念瑩懶洋洋地道:「大若,今天趙阿姨沒有出去玩嗎?」

    大若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娘親整日個都是看不到影子,我怎得知道她在不在家!」

    黃念瑩嘻嘻一笑,道:「咱們回去看看,說不定趙阿姨又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不能落到念婷、念思的手裡!」

    三個孩童從林中奔出,向一座極大的莊園跑去。看他們身形起落間的架勢,雖然年紀尚小,但輕功倒也不凡。

    「有人來砸場子!」黃念心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道,「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個傢伙要倒霉了!」

    莊園的大門已是被人硬生生地踢開了,尚有不少灰塵飄散在空氣中,顯然來人剛過去沒有多久。

    大若撇撇嘴,道:「那些人真是無聊,每天都跑來與爹爹比武,害得我們老是搬家!」

    黃念瑩笑道:「我們老是搬家,可不是怕了這些人,都是趙阿姨時不時地搞些地震山崩的玩意出來!」

    三個小孩齊齊從大門中跑了進去,卻見一條淡淡的身影正在府第上空不斷地飛舞著。黃念心的小臉上閃動著一絲慎重之色,道:「這次來的人好像很厲害,我們恐怕打不過他!」

    說話之間,那道人影突然折了下來,落到了三人的跟前。

    三個小孩都是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卻聽那人道:「念心、念瑩,你是大若還是小若?你們的爹爹呢?」這人卻是一個身姿綽約的美麗女子,白玉般的臉頰散發著動人光彩,長長的頭髮一直披散到了臀部,一身雪白的衣裙,背插一把長劍,說不出的飄逸出群。

    黃念瑩對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一陣打量,突然叫道:「原來是雯雯姐姐,你又來找爹爹去提親嗎?」

    那女子將俏臉一板,道:「叫我雯雯阿姨,我是你們的長輩,可不能管我叫姐姐!」

    大若走到雯雯的身邊,在她的衣袖上拉了一下,道:「雯雯姐……阿姨,我是大若,這次你有沒有帶什麼東西給我們啊?」

    雯雯美麗的臉龐上浮起一絲苦笑,道:「我所有的積蓄這些年都花在你們幾個小鬼頭上了,自己都快去要飯了,哪還有錢給你們帶東西!對了,你們的爹爹呢,總不會又到高麗蒙古波斯去了吧!」

    黃念心笑道:「爹爹同娘親和幾位阿姨都到鎮上去買東西了,雯雯阿姨不如你帶我們幾個去問劍心閣玩吧!爹爹為了將我們找回來,肯定會去問劍心閣,你就讓自己的師父師伯師叔師姐師妹幫忙,將爹爹給制住,豈不是可以得償所願了!」

    雯雯一聽,果然大露意動之色,突然眼睛一眨,道:「差點上了你這個小鬼的當!我看,是你們自己想去心閣騙幾個漂亮小姑娘吧!真得跟你們的爹爹是一個德性!」

    黃念心摸摸腦袋,道:「雯雯阿姨你果然聰明!嘻嘻,雯雯阿姨,一年不見,你好像又漂亮了些!」

    雯雯輕輕一歎,道:「漂亮有什麼用,要你們的爹爹喜歡才成!再過幾年的話,我都要老了!」

    大若順著雯雯的大腿一直爬到了她的背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雯雯阿姨,我有辦法!」

    雯雯反手一抓,將她抱到了懷中,道:「你這個小鬼頭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大若嘻嘻一笑,道:「你可以霸王硬上弓,將爹爹給辦了!當年娘親就是這樣子做的!」

    「小鬼頭,年紀小小就滿腦子胡思亂想,以後大了那還了得!」雯雯笑罵一聲,不過臉上倒是頗有意動之色,隨即又愁眉苦臉地道,「你爹爹武功那麼高,單姐姐她們又聰明絕頂,我哪有什麼機會!」

    黃念瑩走到雯雯的身邊,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只要有我們幾個替雯雯姐姐做內應,還怕辦不成嗎?只是我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雯雯阿姨總該給我們一些好處!」

    黃念心適時道:「我們也不想讓雯雯阿姨為難,只消將我們帶到問劍心閣,我們就只當是去看外婆啊!」

    「黃羽翔,出來與老子鬥鬥!老子就不信魯中第一大俠胡三牛會輸給你!」一個粗大的嗓門在府門外大聲嚷了起來,隨著「登登登」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已是走了過來,「嘿嘿,你要是輸了的話,可要乖乖地將——」

    雯雯心中正在苦算得失,見有人居然敢打斷自己的思考,當下嬌叱一聲,蓮足輕踢,已是將那個大漢給踢了出去。可憐胡三牛胡大俠雖然聲振魯中,卻是連暗算自己的人都沒有看清,便被踢飛到了府外。

    雯雯轉身正待與三個小孩討價還價,卻覺一股懾人心神的殺氣從身後直傳過來,不禁臉色一變,道:「你們三個快到裡邊去,有個真正的高手來了!」

    「啊,主的慈悲,將幸福賜給你們!阿門!」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說到「阿門」兩個字的時間,人卻已經站到了府中。

    雯雯猛地回轉身體,「嗆」地一聲中,背上長劍已是離鞘執在手中。她向來人正容看去,道:「你是什麼人,也是來找羽郎比武的嗎?」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寬鬆的長衫,卻不是中原人的衣服,左手拿著一本厚書,頸間掛著一根奇怪的項鏈,墜子竟然是一個十字架。他年約五六十歲,但臉上卻是紅光滿面,一點也看不出老態來。

    「我是主的僕人,特地來拯救你們一塊上天堂的!」怪老頭冷冰冰地說道。

    若不是忌憚他身上發出的懾人殺氣,雯雯早就一劍將這個失心瘋的老頭趕出府外去了。她柳眉微微一皺,道:「你武功這麼好居然還只是替人傳迅的?你主人是誰,叫他出來見我!」

    怪老頭雙手攤開,道:「我的主無處不在,只要你心意誠懇,便一定能在死後受到主的召見!」

    鬧了半天,原來竟是在消遣自己!雯雯大怒,將手中的長劍耍出幾個劍花,怒聲道:「怪老頭,想要本姑娘命的話,就放馬過來,本姑娘豈會怕你!」

    「黃兄、黃兄,怎得你家又被人踹了大門!我和浪兄、李兄弟都過來看你們了!」一個雄壯的聲音過後,三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各伴著三個美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黃念瑩歡聲道:「駱伯伯、浪伯伯、李叔叔、方嬸嬸、梅嬸嬸、赤姨娘!咦,彩兒、明珠她們沒有來啊!」

    駱三元大笑道:「這個小鬼,年紀小小就跟他的爹爹一副德性,我們哪裡敢將明珠她們帶過來!咦,這氣勢——」

    十餘年的時間過後,李梓新的殺氣已是大減,但懾人心神的味道卻是越來越濃,他的右手指骨突然一陣暴響,道:「你是陳前輩?」

    駱三元也發現過來,轉到那白衣老頭的正面,對著他一陣打量,突然笑道:「哈哈哈,陳老伯,咱們十餘年沒見,你怎得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原來這白衣怪老頭居然是昔年一代殺神陳天劫!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暖之色,道:「我離開你們之後,便到蒙古那邊去挑戰各地的好手,一路打到了波斯,後來又去了許多地方,每到一處,便去挑戰當地最強的人……最後我到了一個叫意大利的地方,他們說世上最強的人叫耶蘇,於是我便到了他居住的梵蒂岡去找他決鬥!結果,我便蒙聽到了主的招喚,全然徹悟血腥的殺生!我現在是個傳教士,要將主的福音傳遍整個中原!」

    駱三元等人面面相覷,都是不解陳天劫在說些什麼。浪風皺眉道:「居然連陳前輩都折服在那人的手下,他的武功可真是非同小可!若是他對中原有侵佔的野心,說不定又要掀起一場浩劫了!」

    雯雯見這些人居然聊上了,便道:「駱大哥,你認得這個人嗎?」

    駱三元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家人,一場誤會而已!念心、念瑩、你是大若還是小若,你們的爹爹呢?」

    「到鎮上去了!我也正在找他!」雯雯雙手插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浪風摟著梅若雪,昔年的刁蠻少女如今小腹又隆,他微笑道:「既然黃兄去了鎮上,應該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不如大家就先到屋中坐著等吧!」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不過還沒有邁出腳步,便聽一個尖稚的聲音大叫道:「爹爹,我們明天再去鎮上玩好不好?今天都沒有玩過癮!」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道:「你這個小丫頭,每次都是大搞破壞,要是明天還有人敢上集市,我倒願意再帶你出去玩玩!明明這次應該帶大若出去,你卻假冒她的樣子,居然被你矇混過關了!心兒,你說該怎麼罰她!」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十幾個男女走進了園內,見到大門破敗,便有人笑道:「羽郎,你又要掏錢修門了!嘻嘻,我給你算算,這已經是今年被踢壞的第七十三扇門了!」

    駱三元大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黃兄,近來上門比武的人還是這麼多嗎?」

    果然是黃羽翔與他的七位嬌妻!單鈺瑩七女早就成了成熟穩重的美婦人了,一舉一動之間都散發著雍榮的味道,比起以前來更顯美艷風韻。

    黃羽翔剛想跨上一步與駱三元擁抱,眼光卻是瞥到了雯雯,立時雙腳連退,道:「哎喲,小若,你不是嚷著沒有玩夠嗎?來來來,爹爹再帶你出去玩玩!」

    「羽郎,你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雯雯大發嬌嗔,道,「你明明答應在我十八歲那年娶我的,誰知卻讓我白白等了一年!你這個負心人,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單鈺瑩嘻嘻一笑,道:「小賊,你都讓雯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等了你這麼多年!如今人家已是芳華漸逝,你可怎麼負起這個責任!」

    眾女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自然各有意見,不一而足。連駱三元等人也勸了起來,說雯雯對他一往情深,怎都要給人家一個交待!

    陳天劫大聲道:「主啊,寬恕這個罪人吧!」

    黃羽翔趕忙回身便走,乖乖裡個隆地冬,八個嬌妻已經讓他大為頭痛,還要饒上一個,自己豈不是自找苦吃嗎?再說了,他對雯雯的感覺總是停留在十餘年前那個鼻涕淚水橫流的小姑娘上面,實在是起不了其他感覺。

    駱三元等人一擁而上,將黃羽翔團團圍住,一個個臉色猙獰,像極了一群惡狼正看著一隻可憐的小羊。

    「把他抓起來!」也不知是誰下了一聲命令,眾人紛紛向黃羽翔撲了過去。饒是黃羽翔功力通神,但對上這麼多頂兒尖兒的高手,恐怕也是沒有半分勝算!

    「轟」,正在場面一片混亂的時候,突然從府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隨著地面的輕抖,整個府第在一瞬間完全崩塌下來。一片塵煙瀰漫之中,眾人都是狼狽無比地急躥而出。

    「格格格」,趙海若清脆的笑聲傳了過來,「我的第十一代超級無敵驚天動地雷震霹靂子終於做成功了!」

    ——卷十六終、全書完——
jormin 發表於 2011-12-7 06:45
本帖最後由 jormin 於 2011-12-7 07:21 編輯

PS:感謝大家近一年的相伴,《浪子》終於全部結束。新書《沒有神的日子》已經更新了十四萬字,請繼續支持。《沒有》寫得是一個天才(?)爭霸大陸的故事。其中自然有MM愛英雄,再加幾個妖獸進去玩玩,呵呵。從設想上來說,應該比《浪子》嚴謹和好玩,但大家都知道,我愛拖文的毛病是很厲害的,所以……可能會寫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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