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第四章 人怕出名
作者:舒志琪
「妾身姓馬,原是湖廣湘潭人……」丈母娘見了女婿的面,自然要好好嘮叨幾句。只是她二十餘年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平時也只是和楚楚說上幾句話,這二十年平均下來一天一句話都沒有。她關心女兒,自然要將這個女婿好生盤問。
四人尋了間客棧安頓下來,馬夫人就開始套問起來,當真是無微不至,無所不問。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愛。只是這準女婿高大英俊是沒得說了,就是有點太過風流。看眼前這兩個姑娘,便肯定與他關係非淺。楚楚雖然貌美,卻也及不這兩個丫頭,定要叫她好生侍候著黃羽翔,免得受了冷落。
她關心自己的女兒,連帶著也對任、於兩女盤問了幾句,順便也有讓兩女照顧一下楚楚的意思。
於雅婷格格嬌笑,道:「馬夫人,你是楚楚的娘親,也就是我們的娘親!雅娘從小就沒有了爹娘,不如就拜你做乾娘好不好?」她此時媚術已臻大成,完成了由外相進軍到氣質的轉變,一副端莊的表情,簡直就可以用聖潔來形容。
馬夫人果然被她的表相所騙,猶豫道:「這合適嗎?妾身只是尋常女子,恐怕不值於姑娘如此相稱!」言下雖有恐慌之意,但也沒有堅決拒絕。
於雅婷收起笑容,在馬夫人的腳邊跪下,道:「女兒於雅婷,見過乾娘!」
「哎喲!」馬夫人忙將於雅婷給扶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快些坐下吧!只是乾娘身無長物,沒有什麼見面禮可以給你!」
於雅婷扶著馬夫人的右手讓她坐下,笑道:「雅婷現在終於有了娘親,這便是雅婷最好的見面禮!」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岳母大人,恭喜你多了一個女兒!」扭頭向於雅婷看看,低聲道,「你這個小妖女,倒也聰明!」
於雅婷吃吃一笑,在他的肋上輕捏一記,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黃羽翔的眾多妻子中,恐怕只有司徒真真不介意黃羽翔帶什麼人回來,至於趙海若,大概也沒有閒心吃這種乾醋。但其他幾女便不同了,況且於雅婷又曾害過黃羽翔,要讓她們接受於雅婷的話,恐怕頗為困難。眼下她拜馬夫人為乾娘,眾女礙著楚楚的面子,肯定會大大地手下留情。
馬夫人不知究底,糊里糊塗地便收了於雅婷做乾女兒,以後見了南宮楚楚,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莫及!
黃羽翔道:「岳母,下個月初八小婿便要與楚楚她們成親了!今日已是廿一,回到蘇州之後,還要準備酒宴之物!雖然這些事情小婿的幾個朋友會幫手,但小婿也不好意思全讓他們忙著!今日休息之後,明天便啟程回蘇,不知岳母意下如何?」
馬夫人點點頭,道:「妾身也是非常地想念楚楚,愈快見到她愈好,一切都聽羽翔的安排!」
扭頭一看,見任雨情頗有些悶悶不樂,黃羽翔便問道:「怎麼了,瞧你那副樣子,好像我又做錯了什麼!」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我也有些想念娘親啊!好不容易才能與她相認,但她老人家卻是不克前來蘇州,我……我總覺得有些難過!」
黃羽翔在她的肩頭拍拍,道:「你放心,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絕不會讓你孤零零的!況且,雖然岳母不能來,但你還能見到你爹爹,還有心兒啊!有心兒和我陪著你,又有這麼多的姐妹,你還怕什麼?」這小子嘴裡說著安慰話,心中卻已是想到了這對絕美無雙的姐妹花同床共寢的景像,激盪之下,差點兒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任雨情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但看他那副色授魂迷的樣子,哪還不知究底!她微微一歎,搖了搖頭,道:「魔劫,你這人真是雨情一生中的魔劫!」
馬夫人輕輕抓過任雨情的纖手,道:「任姑娘,我們女人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男人!羽翔雖然風流了些,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們都是發自心底的喜歡!」
任雨情俏臉微微一紅,道:「馬夫人,便叫我雨情好了!」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好了,眼下時間已是不早,大家還是早點休息,明日也好早些趕路!」
三女都是點了點頭。黃羽翔也回了自己房中調息養元,心中卻是思索起來,想道:既然我能將「千里一瞬間」的功法改造,發揮出原來的功效來,自然也可以將偷學到的百家之藝融會貫通,自創出一套劍法來!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微微興奮起來。在他的劍法中,無論是「水之道」,還是「浩然一劍」、「滅世之劍」,或是「流光之劍」,都只是一門使力的功法,並不是招式。正如張華庭所說,他就像是一個天生力無大之人在使斧劈材,除了有數幾個高手外,餘人還真是難以匹敵他的巨力。但想要成為一代真正的宗師,必然要自出機樞,創出屬於自己的一套招法來!
他在腦中苦思冥想起來,虛擬著招式的使力法門,將千餘招劍刀棍鞭的招式一一去蕪存菁。只是這種創新實非一朝半夕所能完成,縱使以他天縱奇才之資,沒有個十來年的時間,恐怕也絕對不可能成功。但他本身的起點就高,況且這些日子來的戰鬥讓他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當是最最珍貴的財富了!
若不是此時天色已晚,又在客棧之中,怕將眾人吵醒,以他心中的躍躍欲試,定要當外面去耍舞一通!
第二天的時候,四人便起程向蘇州進發。於雅婷內力全消,馬夫人也是底子甚差,經不起長途奔波,小白自然是讓給她們兩個了。好在黃羽翔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速度之快,足可以與小白相提並論,而且他內力悠長,連續三四個時辰跑下來,也不會有力竭之感。經過幾日的熟悉,已是將心法中的微妙之處一一體悟得來,頓覺當年創出這門功法之人實是天縱奇材,竟可以將人體使力的平衡和對內力的操控達到如此高的境界。
乘著趕路之際,黃羽翔又將自己如何改變「千里一瞬間」心法中的使力方法告訴了任雨情。雖然任雨情不若他的思維開闊,但好在也是天資甚高之人,況且兩人的功法在一定程度上頗有相同,倒也進展甚速。雖然開始幾天修習過後,反倒將本身的輕身心法都給混淆,速度反而大減,但到達錢塘的時候,終是悟通了最後一道關卡,也練成了這天下第一的輕功。
所謂近鄉情更怯,任雨情雖然與眾人早就頗為熟絡,但這一次卻是以黃羽翔妻子的身份與眾人相見,以她的清淡無為,兀自大感不好意思。而於雅婷也覺前途茫茫,不可揣測,兩女便不約而同的要求在錢塘多待一天。
四人遊觀錢塘大潮,泛舟西湖,倒也頗為自在。只是時已入冬,萬物都未免大顯蕭條。黃羽翔想起在西湖救美、錢塘江涉險,只覺往事如夢,不由地長噓短歎起來,惹得兩女都是說他未老先衰,卻去學什麼睹物傷情。若不是馬夫人尚在身側,這小子必然會道:「嘻嘻,我未老先衰嗎?待到今天晚上,倒要讓你們看看我這個『老頭』的厲害!」
在錢塘待了一天,四人復又起程。從錢塘到蘇州,只需短短的半日之功。他們在早上出發後,午時未到便已經來到了蘇州。黃羽翔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敢再追著小白在城外亂跑,只是讓三女都坐在了馬上,自己在前面引路。只是他們一行,男的英俊高大,氣宇超凡;女的如花似玉,都有傾城之姿,仍是一路飽受注目。任雨情不欲太過招搖,便取出絲巾,將三女的臉龐都是遮了起來,這才稍稍好些。
從城東而入,到達東北街,只是短短的一里多路。黃羽翔已是駕輕就熟,領著三女行到了府門。不過,這次可是與上次回來的時候截然不由,府門前竟是擁擠著百多個武林人士,向周圍看看,也有好些人坐在小吃攤上,略略算來,至少也有三百之眾。
黃羽翔不明究底,還道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李梓新、劉恆、陳天劫這等高手助陣,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他排開眾人,一路擠到了府門前,只見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兩個家丁,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想來駱三元經過丁阿毛一事,已是將府中的家丁大為整頓了,這兩個人恐怕是新請來的。
他微微一笑,道:「請問兩位大哥,駱三元駱大爺可在府上嗎?」
那兩個家丁互看一眼,左邊之人道:「土保,還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來找駱大官人的!」右邊之人也滿是奇怪之色,道:「這位官人,你確實找得是駱大官人,而不是來和我們家老爺來比武的?」
「比武?」黃羽翔眉頭一皺,想到駱三元建造這府地的時候,地契上用得便是他的名字,這麼說來,這些人都是來找自己比武的!他扭頭向身後的眾人看去,果然一個個都是慷慨激昂、氣沖斗牛,大多數人都是剛出茅廬的年青人。想來必是年輕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趕快成名,便來挑戰黃羽翔了。
「羽郎,看來你的為人頗有問題,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尋上門來!」於雅婷輕移蓮步,已是慢慢地走了過來,右手勾著馬夫人,一副孝順女兒的樣子。任雨情則隨在兩女的身後,小白在最後面。
年青人都是愛馬,練武之人更是此心尤盛,見小白如此神駿,俱是看得眼熱。有幾個人還想伸手去摸小白,卻被小白一個後踢,將那人重重地踹到了人群之中,將附近的人一下子壓倒了大片。眾人吃痛,都是哼哼依依起來,場面頓時大為混亂。好在小白馬兒出身,本性不惡,沒有將那人給踢傷了。
有幾人大怒,俱是拔出了刀劍來,向小白嚴陣以待,叫道:「喂,小娘子,這馬可是你家養的?如此性烈,怎地不用韁繩套住,若是傷了人可要怎麼辦?」
於雅婷鬆開勾著馬夫人的雙手,轉身道:「我家養的馬,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誰要你們去碰它,便是踢死了也是活該!」
眾人都是大怒,只是於雅婷縱使白巾蒙臉,也是難隱天生麗質,而身材更是娉娉婷婷,宛約如仙,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都是有些意亂情迷起來。
「哼,如此惡劣之馬,留在世上也是禍害,看我齊天輪的厲害!」一個高大壯漢已是搶步疾出,輪起手中的兵器,向小白當頭砸去。
黃羽翔拿眼睛一瞥,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那人用得兵器卻是一把鐵犁,五根犁爪森寒若水,倒也是頗為鋒利。那人身材極壯,像足了戲文裡豬八戒的扮相。
小白見有人敢冒犯它的虎威,早就是頗有怒氣。如今又有人敢拿兵器咂它,更是激起了它的野性,猛然人立而起,前蹄如錘,重重地踢了出去。
「噗」地一聲悶響中,小白的前蹄已是踢到了齊天輪的鐵犁上,巨力狂湧之下,齊天輪只覺雙手一麻,便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兵器,鐵犁頓時向空中激飛而去。
齊天輪想不到一匹馬也會如此厲害,竟是一下子愣住了。拿大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搔了搔,五指張開,倒也頗像他原先手中的兵刃。
黃羽翔伸手一招,用純厚的內力將鐵犁從空中吸到手中,免得砸下來的時間誤傷無辜。他隨手將鐵犁扔到一邊,對兩名家丁道:「麻煩兩位大哥進去通報一下,便說黃羽翔回來了!」
右邊的家丁遲疑一下,道:「你就是黃羽翔黃老爺?」左邊之人卻是一拍腦袋,道:「不錯,土保,你沒有看到那匹馬!駱大官人不是說過嗎,黃老爺的身邊有匹神馬,不就是它嗎?」
兩人都向黃羽翔行了一禮,道:「老爺,快請進府,駱大官人和幾位夫人一直在惦記著你!」
他們三人的談話之聲倒也不清,旁邊好些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見大門打開,黃羽翔便要進府,俱是擠了過來,大叫道:「他就是黃羽翔,大夥兒可不能讓他進去了!」
一時之間,群情奮然,都是向府門的方向壓擠而去。
黃羽翔回頭一笑,兩手微張,發出一道柔和的內力,將眾人都是擋在門外,道:「不知各位找到在下家中,又是為了何事?」
「我們要找你比武!聽說你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就不信,我沈青會輸給你了!」「對,黃羽翔,你出來,我們比劃比劃,輸了的話,你可要將天下第一的名號讓給我!」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言下都是認為黃羽翔浪得虛名,自己才是武林第一高手,只需要將黃羽翔打倒,眼前這秀美的莊園、如花似玉的美人便都是自己的一般。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倒確實不配當江湖第一高手!家岳張宗師,才是武林中名符其實的第一,諸位若是想要搶奪天下第一的稱號,不如去找家岳!」若是讓這些一心成名的傢伙每天都圍在府前,還真是一件麻煩事。事關自己的清靜,黃羽翔毫不猶豫地便將自己的岳父給出賣了。
眾人一下子都是沉默下來,張華庭這二十餘年來威鎮天下,乃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任是誰再膽大自傲,但聽聞張華庭之名,還是心悅誠服地恭稱他為天下第一。這些人雖然自信武功天下第一,卻也不敢撩攖了張華庭的虎威。
黃羽翔暗暗一歎,心道岳父果然是當代宗師,光憑著一個名字,便能讓這些自傲的年青人心悅誠服,這才是當世大俠具有的魅力!
「張宗師乃是我們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我們對他都是恭敬萬分,豈能對張宗師無禮!黃羽翔,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與我們比試比試!我們看在張宗師的面上,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但你也要讓我們拜見一下張小姐!」一個瘦高個的年青人站了出來,腰間繫著一把大刀。
「對,我老齊聽說張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倒要看看她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齊天輪身體壯實,已是擠到了眾人之前,右手之上又捏著那把犁頭,也不知人群擁擠,他是怎麼揀到手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雖然無事可做,但要與眾位動手的話,未免也太過麻煩!不如諸位推舉出一個武功最高的代表來,我便與他比試一下!若是在下輸的話,便請張小姐出來,與大家見見面。」
眾人面面相覷,只覺黃羽翔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若是自己處在黃羽翔的位置,要同他們幾百人一一交手的話,當真是連嬌妻都不用陪了。
原先那個瘦高青年道:「黃羽翔,你也太狡猾了!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嗎?」
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只覺黃羽翔果然卑鄙!怪不得以他那身三腳貓的功夫,也能贏得了現在的聲名,更是被他騙取了武林第一美人張夢心,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時之間,眾人罵聲四起,自然將黃羽翔罵了狗血淋頭。眾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罵人的話也豐富多彩,足證我中華上國不負五千年文化傳承的美名,連罵人一項,也要遠比他國來得精彩多變。
黃羽翔朗聲道:「好,各位若是覺得這樣做麻煩,在下倒還有一法!在下且出一個題目,若是眾位能夠同在下一樣做一遍的話,在下就甘心認輸!」
眾人俱是哈哈大笑,叫道:「好,你便把題目說出來吧!我們定然讓你誠心認輸!」
說話間的功夫,府裡頭終是大起喧嘩,一眾人已是迎了出來。黃羽翔輕咦一聲,原來不止南宮、司徒兩女,竟是連單鈺瑩、張夢心諸女也是跑了過來,但衝在最前面的,卻是趙海若這個小丫頭。
「臭小子,你出去玩了這麼多天,都不將我帶上!」小丫頭已是撲到他的懷中,以她的心性為人,可不會去管這裡是什麼場合,倒是把旁邊的馬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覺這個女子大膽之至,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連自己的女兒跑了過來也是沒有查覺。
「娘?娘!」南宮楚楚見到自己的生母,自是萬分高興,也來不及與黃羽翔招呼,已是一頭撲過了馬夫人的懷裡。馬夫人這才恍悟過來,反手摟住了南宮楚楚。女子敘情,自然是哭哭啼啼的,有她們的一套方式。
黃羽翔在趙海若的俏臉上捏了一記,道:「小丫頭,你在這裡有沒有不乖啊?」
趙海若眼睛一瞪,道:「你以為我是你嗎,整日個就知道惹事生非!我在這裡快要無聊死了,每日裡別提有多乖了,你說是不是,心姐姐!」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張夢心說的。
張夢心行了上前,道:「是是是,你是非常得乖!若是沒有把園中的假山搬到自己的臥房去,沒有將湖裡養滿了鴨子,沒有讓鄰居三天兩頭地跑過來告狀,沒有……那就更加好了!」
趙海若怔怔地看了張夢心一會,突然低下頭來,道:「我、我真得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了!」
終於又聽到趙海若的名言,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若是我們的海若變得乖乖的話,就不是我們認識的海若了!」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就是,臭小子雖然糊里糊塗,總算也明白一些道理。」
于謙與小虎見眾師母都在與黃羽翔打招呼,自是不敢搶上前來,只是在一邊看著。
見眾人都出來了,任、於兩女也將臉上的輕紗取下,與眾女打過招呼。眾人見到於雅婷時,不由得都是將臉給板了起來。還是司徒真真最是大方,知道於雅婷會來此地,必然已是得到了黃羽翔的原諒,便道:「於姑娘,我們前幾天都還在說你會不會隨夫君一塊回來!我連你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
府外諸人雖然見幾女拖拖拉拉,大話家常,但這些女子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光是看著也是格外的舒服,都是沒有打斷她們的話頭。
「喂,姓黃的小子,你不是要出什麼題目,還來快快劃出道來!」齊天輪是個標準的魯漢,眾女在他眼裡,也只是長得不醜而已,與旁的女子倒也沒有多大的分別,「張小姐在哪裡,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嗎,長得也不怎麼樣嗎?」
黃羽翔向眾女微笑一下,又對駱三元等人道:「駱兄、劉兄,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人,便同你們把酒長談!」輕輕掙開趙海若的雙手,身形一閃,已是平空消失。以單鈺瑩的神意修為,兀自輕咦一聲,失去了對黃羽翔身形的把握。只有任雨情因為也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雖然肉眼捕捉不到他,但神意卻仍是跟得緊緊的。
府外眾人都是大叫起來,還以為清天白日突然鬧鬼。
黃羽翔朗笑一聲,道:「各位,你們可要看仔細了!」頓了頓,又道,「你們且讓開些,免得被誤傷了!」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極具威嚴,眾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
眾人紛紛向出聲之處看去,只見黃羽翔正蹲在府前的一座高大石獅上。原來的一座已經被黃羽翔毀去,駱三元又命人又購回了一座。只是這小子見黃羽翔蹲在了石獅之上,知道黃羽翔又要打石獅子的主意,不由地苦笑一下,準備掏腰包了。
齊天輪摸摸腦袋,向黃羽翔看看,又轉向他原來站立的地方,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他的反應極慢,兀自不解黃羽翔怎得會突然出現了石獅之上。
「嘿!」黃羽翔輕喝一聲,猛然翻身而起,頭頂向下,向石獅落去。臨到尚有半尺左右的距離時,雙掌疾拍,按到了石獅的頭頂之上。隨著他身形的落下,整座石獅彷彿被丟到了水中,竟是奇快無比地向地中陷去。
等到黃羽翔身形一翻,重新站穩時,整座石獅已是全部陷到了堅硬無比的青石路中。
眾人都是張口結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巴巴地看著黃羽翔,一時之間,府門前已是鴉雀無聲。駱三元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要將石獅從地中取出頗費功夫,但總比重購一隻要來得便宜好多。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喘出這口氣,只見黃羽翔突然在地上拍了一掌,大叫道:「起!」地面突然一陣抖動,「嗖」地一聲中,剛才陷進地中的石獅子竟然被巨大的力道震上了天空。
黃羽翔大吼一聲,雙掌連拍,連環十餘掌,俱是打到了石獅之上。「彭」地一聲大響,整座石獅突然暴裂開來,竟是化作了一團粉末,紛紛飄散落下去。
在眾人連聲音也不出的驚訝中,駱三元大歎一聲,該花的錢還是逃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