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浪子江湖 作者:舒志琪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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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rmin 2011-12-3 02:57: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9 102058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25
第十章 再召群雄

作者:舒志琪


    第十章再召群雄

    「我道李愛卿什麼時候膽子居然變得這麼大了,原來是有皇兄在背後撐腰啊,也難怪他不將本公主放在眼裡了!」林綺思細聲細氣地說道,輕輕撣了撣衣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臣不敢!」李慕然忙躬身行禮,道,「臣下只知道忠君報國,實是別無他念!」

    朱高熾也笑道:「皇妹,你就不用怪李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讓他去做的!你要怪的話,只有孤王來扛下了!」他伸手將李慕然扶了起來。

    兩人這一搭一擋,自然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故意演戲。不過既然又來了一個皇室中人,大堂中的諸人都又跪了下去,向朱高熾三呼千歲。武林中人向來桀傲不馴,如今連續向人磕頭,自然心中不快,都是將李慕然罵了個半死。

    整個武林中的大門派倒似是都來了,連少林、武林兩派都派出了代表。黃羽翔便認得出,少林出了四知中的兩知,而武當則來了兩雲,看來都是十分重視這次武林大會。畢竟涉及到國家危亡,非是武林中尋常的爭權奪勢。

    黃羽翔笑著向二知二雲打過招呼,便重新走回了林綺思的身旁。梅家的梅望春、南宮家的南宮明通自然也到場了,都是拿眼睛狠狠地瞪著黃羽翔。只是黃羽翔此時風頭之盛,儼然直追張華庭,便是他們想要找他算算奪女搶媳之賬,也要先惦量一下自己。

    「格格格」,林綺思嬌笑起來,道,「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本公主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皇兄不是要趕回京城嗎,怎得又跑到了此地!你身嬌肉貴,身系大寶,若是出了點事,豈是天下之福!」

    朱高熾放聲大笑起來,好似一點兒也沒聽出林綺思話中的嘲諷之意,道:「孤王原打算回轉京城,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就這麼回去的話,豈不是辜負了父皇的期望!是以想到皇妹曾經統領過一批江湖人,都是以一擋百的高手,孤王想若是有這些人相助,抵抗蒙古韃子犯邊的時候,也可以少些傷亡,多些勝算!」

    「皇兄真是智勇雙全,時時刻刻心中都裝著天下!」林綺思嘴裡說著恭維話,臉上卻是一點喜色也沒有,「不過按照我和皇兄的賭約,好像皇兄這時候應該回轉京城才是!雖然心憂天下乃是好事,但不守信義的話,如何能夠擔得起統御天下的重任!」

    朱高熾雙手微擺,笑道:「皇妹有所不知,孤王是遵照賭約回到了京城,但沒有規定孤王進了京城後便不能再出來啊!孤王向來說一是一,說過的話絕對算數!」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卻是對著大堂中的諸人所說,顯然是在收賣人心,樹立一個明主的形象。

    林綺思輕哼一聲,道:「統御江湖,乃是父皇親自囑付我的!皇兄對武林之事一竅不通,又怎麼能夠領導大家呢!怕不是寸功未立,無顏去見父皇吧!」

    朱高熾再度大笑,道:「正因為孤王對武林之事一竅不能,才請李卿幫忙!皇妹也不是也曾冊封李卿為統御總管嗎,那李卿也算是朝廷中人,孤王重用李卿的話,也不算插手江湖吧!」

    「嘿嘿」,林綺思冷笑一下,什麼話都讓他給說完了,翻來覆去便是要留在這裡,分掉一些功勞,「既然皇兄有心替本公主分去些負擔,本公主自然沒有不允的道道理!李愛卿,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用理我們幾個!」

    李慕然躬身行禮,這才踱到大堂的中央,道:「各位,四十年前,蒙古人殘忍無道,肆虐我漢人的情形,與李某差不多年紀的人應該還是記憶猶新吧!如今蒙古、高麗將要再度發兵中原,我們武林中人雖然不理朝政,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咱們學了一身武藝,豈能將有用之身每日都是用在好勇鬥狠之上!我們的刀劍,便要往韃子的頭上砍去,再也能自相殘殺了!」

    他說得這番話倒是頗在骨眼上,堂中的諸人雖然有好些人都是對他大存反感,但聽到說得頗為激昂,也都轟然應是起來。

    黃羽翔與身邊的張夢心與單鈺瑩互看一眼,輕笑道:「這老傢伙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關心起社稷黎民來了,好像好勇鬥狠,一統武林才是他野心所在吧!」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那麼你呢,是不是采遍天下名花才是你的野心呢?」

    黃羽翔忙雙手微舉,道:「我都有了你們幾個了,哪還有什麼名花看得入眼呢!」

    張夢心向他掃了一眼,笑道:「我聽說李慕然有個女兒,好像也是長得天姿國色,美貌絕不會在我之下,只是深養閨中,沒有幾個人見過!」

    「真的!」臭小子馬上露出意動的神色,「那道要見識一下,還有誰的容貌能夠與我的心兒相媲美!」

    「格格格」,張夢心搭著趙海若的俏肩輕笑起來,道,「大哥,我是騙你的,李慕然就只有兩個兒子,哪有什麼女兒!單姐姐,你看,一試就試出來大哥果然還是賊心未死,還不肯收心!」

    論到鬥心機,黃羽翔可遠遠不是張夢心的對手,立時敗下陣來。他心中惱怒,忍不住在張夢心的豐臀重重地捏了一把,惹得這絕世美女猛然發出一聲驚呼。

    「無雙玉女」張夢心,無論是本身的容貌,還是父親的威名,都足以讓她成為任何場合中的焦點。雖然場中還真有一位公主在此,但在眾人的眼中,張夢心才是無冕的傾國之寶!

    在眾人的眼中,立時便看到張夢心紅暈撲面,鳳眼含媚,風情四射的動人表情。饒是好些人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兀自心中有股蠢蠢之意,更何況那些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李慕然本來已經成功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黃羽翔這麼一攪和,頓時又成了一個人在唱獨腳戲了。

    張夢心嬌羞無比,向黃羽翔連連翻白眼,只是眼角眉梢,卻是止不住的柔情蜜意。美人含嗔,原就是一種美的表現,便何況還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在眾人的眼中,張夢心哪裡是俏目含嗔,分明是在向情郎撒嬌、正處於熱戀中的小女人!

    近千道目光都是順著張夢心的眼神,落到了黃羽翔的身上,除了少數是老年人的欣慰外,大多數都是嫉妒與雄心勃勃的爭鬥之意。朱高熾打從坐下開始,一雙眼睛便在張夢心的身上打轉,不過他是見過了黃羽翔的厲害,怎都不敢再主動起釁。

    早已經習慣被眾人盯著,黃羽翔哈哈大笑,走上前一步,道:「各位還好吧!在下黃羽翔,剛從海上回來,曬了這麼多天的太陽,連皮膚都有些黑了,不知大家可還認得出在下嗎?」

    聽他說得俏皮,眾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笑意。趙海若卻是舉著雙手一陣細瞧,又向單鈺瑩盯了好久,道:「單姐姐,好像你也曬黑了不少,就我沒有變!」

    單鈺瑩看了看自己確實稍稍有些變黑的皮膚,頓時愁眉苦臉起來。張夢心卻是笑道:「海若倒好,吃不胖、曬不黑,真是每個女人都要羨慕你啊!」

    趙海若捂嘴輕笑一下,道:「臭小子又在亂吹了!」

    黃羽翔借驢上坡,在眾人的微笑中,已是將話題帶到了在海上蕩寇的情形。眾人有些人曾經到過閩浙一帶,知道倭人的凶殘,聽到倭人被黃羽翔他們打得痛快,都是大聲叫好起來。

    李慕然心中暴怒,頜下的鬍鬚一陣抖動,向旁邊的李慕勤使了個眼色。後者立時揚聲道:「各位英雄好漢,各位掌門人,原本我們還要等峨眉派、青城兩派的掌門人。不過既然大皇子殿下和平靖公主都到場了,自然不能讓他們久等!各位,便請到我們搭設的大會場,這裡地方狹小,容不下多少人!我們這就開始武林大會,邊進行邊等這兩位掌門人!」

    眾人微微一怔,俱是向黃羽翔看去。李慕然見眾人都是以黃羽翔馬首是瞻,眼神中的不悅之意更加濃烈起來,但臉上卻是絲毫不露,當先走在了最前頭,向大堂的後方走去。

    黃羽翔眼珠子一轉,道:「天下為重,故事可以以後聽,我們還是先看看李掌門有什麼抗蒙的好主意!」

    眾豪都是大聲應是,隨著黃羽翔一道,從大堂的後方出去,進到了一片空闊的場地中。這片場地約有二十丈見方,四周圍都是搭起了高棚,中間卻是有個幾達兩丈高的土台,上面放著十四張椅子,由於地勢較高,坐在人群後面的,也不會被擋住了視線。只是這土台搭得太高了些,眾人看向台上諸人的時候,都需將頭抬起來,隱隱有幾分居高臨下,俯瞰眾豪的感覺。

    單鈺瑩和趙海若拖著張夢心擠到了黃羽翔的身邊,俱是微笑道:「臭小子,你好威風啊!」

    黃羽翔扭頭對三女笑了笑,突然皺眉道:「心兒,你可還記得,朱高熾是十三天前才同咱們分開的,但這場武林大會卻是半個多月前便已經策劃好了,恐怕朱高熾怎都不可能在海上蕩寇的時候,便已然猜到他會被我們趕走,跑來這裡瞎湊這個熱鬧吧!」

    張夢心微微一怔,腦子立時轉動起來,道:「不錯!朱高熾向來雄心勃勃,定然以為他能夠掃平倭人,絕不會做這等雞毛蒜皮之事!你是說,朱高熾只是恰逢其會,這件事情還是李慕然自己做得主?」

    黃羽翔點點頭,這時劉恆等人也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他們一行十餘人坐到了一個高棚中,雖然還空出了五六個座位,但以他們的氣勢身份,自然再也沒有人敢同他們坐在一起。

    林綺思、朱高熾、李慕然和李慕勤都是坐到了高台之上,知心大師、清雲道長、南宮明通、梅望春,還有三個黃羽翔不認識的人也坐了上去。飛龍四衛則站在了高台的下面,四人分佈各角,若是有人想要對朱高熾不利的話,絕對要先闖過他們這一關,才能躍到高台之上。

    待眾人坐定,黃羽翔又將剛才的思慮說一遍。劉恆略一思忖,道:「照這麼說,李慕然的用意還真是頗難猜測!若是他真得想發動武林人士抗蒙,那是再好不過;但他若是志不在此的話,那又為了什麼?」

    單鈺瑩拍拍手,道:「說不定是龍皓天與李慕然勾結,想要一舉消滅了中原豪傑!」

    劉恆微微一笑,道:「李慕然雖然野心甚大,想要一統武林,但卻是地地道道的漢人,江浙乃是朝廷控制的重心所在,恐怕龍皓天怎都不敢明目張膽地跑來充當說客!再說了,李慕然既然志不在江山,龍皓天又能許給他什麼好處呢?」

    趙海若向赤蓮香嘻嘻一笑,道:「赤蓮香姐姐,你說你那個龍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你那個師兄既然是蒙古人,怎麼起得名字卻是漢人的?」

    眾人這才想到,這裡還有一個熟諳龍皓天的人所在,當下都是將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赤蓮香原本的脾氣頗為潑辣,但自從跟了李梓新之後,卻是大大地收斂了不少,許是得了個如意郎君,性情也變得溫柔了很多。見眾人的目光投來,俏臉微微一紅,道:「龍師兄是大汗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大汗最寵愛的兒子,將來極有可能繼承大汗的位子!龍皓天只是他自己取的漢名,而且要我們到了中原之後,只能叫他的漢人名字!不過,他做事情從來都不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和這個李什麼的有沒有關係!」

    面面相覷,眾人都猜到龍皓天的身份極尊,卻是想不到他竟然是蒙古大汗的兒子,怪不得赤蓮香身為某族公主,竟也被許為龍皓天的妻子!

    黃羽翔想了想,道:「雖然不知道龍皓天跟這件事有無關係,但反正光是李慕然一個人的話,絕不會有這麼好的心思來號召天下英雄抗蒙的!這其中定然有古怪!」

    「有什麼古怪?」趙海若將大眼眨眨,向黃羽翔問道。

    回了她一個白眼,黃羽翔搖頭道:「廢話,若是我知道的話,早就說了,還等你問我嗎?」

    趙海若碰了個大釘子,頓時氣得將秀拳緊握,勾著單鈺瑩與張夢心,道:「單姐姐、心姐姐,今天晚上你們能不能陪我睡啊,我怕鬼!」

    這小妮子打得是什麼主意,眾人自然十分的清楚,都是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黃羽翔忙道:「你怕什麼鬼,鬼怕你才差不多!」湊嘴過去,輕聲道,「若是你真得害怕的話,晚上到我們房裡來,我可不介意床上多一個人的!」

    趙海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我怕!打鼾的聲音比豬還響,誰要和你睡在一起!也就只有心姐姐她們才受得了你!」

    眾人原只是微笑而已,此時卻是大笑起來,單鈺瑩與張夢心一左一右,各伸一手將趙海若的嘴巴摀住,哪裡還容她再說下去。趙海若唔唔直叫,若是不讓這個妮子吃飯說話,當真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他們這一番商量打鬧中,李慕然已是說了好久,言下自然都是老一套,勉勵眾豪為國獻力,又將朱高熾大大地吹捧了一番。黃羽翔聽得不耐煩起來,道:「總之,大家都小心著點,留意李慕然這個老狐狸的動靜,千萬不能讓他走脫了!」

    李慕然說了一會,終是將話頭交給了朱高熾。

    清了清嗓子,朱高熾微笑道:「各位,孤王有賞有罰,只要各位趕赴邊關,所在門派一律免賦三年!每斬殺一名敵人兵士,便獎賞十兩白銀!百人以後,便是每人百兩!敵人的官階越高,賞賜自然也越多!另外,朝廷將冊封殺敵最多的英雄為護國大英雄,子孫永遠免賦,受大明供養!」

    金銀財寶也就算了,但「護國大英雄」的稱號實在是太誘人了!武林中人拚個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名利兩字嗎?若是能掙得此項榮譽,當真是受萬民景仰,實是一生成就的巔峰。

    底下頓時熱鬧成了一片,好些人都問道:「大皇子,此話可是當真嗎?」年輕人已經磨拳擦掌,躍躍欲試;便是年紀大些的,也都有些蠢蠢欲動。

    朱高熾朗聲大笑,道:「孤王做事,向來信譽第一,絕不會食言相欺,各位且放心好了!」反正一個「護國大英雄」對於朝廷來說,只是一個無謂的封號而已,也只有這些最好虛名的武林人士,才會當成寶一般。

    黃羽翔輕輕一歎,道:「名利害人,還真是深入骨髓!不過這樣也好,為了這個稱謂,恐怕可以百倍地加強這幫人的鬥志!」

    張夢心輕笑一下,道:「我們的夫君大人只愛錢財!大哥,只要你使出什麼『滅世之劍』,那蒙人還不是一片片地倒下,人家清點數目的速度可能還趕上你殺敵呢!讓朱高熾這傢伙窮死!」

    原本黃羽翔已成諸人眼中的英雄,被眾豪競相簇擁,但朱高熾只是拋出了這麼一個空洞的封號,便讓眾豪將他當成了再生父母一般!張夢心自是不忿朱高熾搶去了心上人的風頭,忍不住便想挖窮他!

    單鈺瑩與她一個鼻孔出氣,也道:「對,我們就賺他個幾百萬兩銀子,讓他將妹子賣了來抵債!」向黃羽翔看看,吃吃吃地笑了起來。

    黃羽翔佯怒道:「討打!」

    「好了好了!」駱三元大叫道,「大哥,你就不要再來刺激我們幾個沒有媳婦的人了!」眼睛亂轉一通,又道,「大哥,你說要怎樣才能讓巧巧不討厭我啊?」

    黃羽翔攤攤手,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人家女孩子的心思!」

    「你是大情聖,這麼多的嫂子都被你騙到手了,巧巧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大哥豈有擺不平的道理!」一頂高帽子送了上來,駱三元雖然長得相貌粗魯,但心思之活,與外表卻是迥異。

    不過他這麼一說,單鈺瑩與張夢心立時不滿起來,俱是嗔道:「駱大哥,你嘴上缺德,也難怪巧巧不喜歡你!」單鈺瑩眼看頭頂,悠悠道:「我看啊,巧巧以後只會越來越討厭你!」

    若是這幾個女人興風作浪起來,巧巧說不定還真會被她們左右。駱三元忙將黃羽翔扔到一邊,向兩女涎著臉道:「兩位嫂子,咱們齊玉齋可是以手飾玉器起家的,寒家尚有一批前朝宮中遺落的飾物,正好拿來送給兩位嫂子,也只有兩位嫂子的容貌,才有資格戴上這些飾物!」

    單鈺瑩與張夢心都是嬌笑起來,單鈺瑩道:「駱大哥,瞧不出你的嘴巴還真是甜,看來巧巧怎都逃不過你的魔掌了!」向他飛過一道眼神,意思是說,禮物到手,自然會為你打點一切。

    巧巧這丫頭還真是慘,不但家族慘遭不幸,自己也是迭遇大難!如今碰上這幾個人肉販子,當真是被兩女賣掉了,還要幫著她們數錢!

    「還有我呢!」趙海若也伸出手來,白玉似的雙手攤到了駱三元的面前。這妮子沒事兀自要搾人油水,此際把柄在握,豈有不趁機大撈特撈的道理。

    黃羽翔暗暗搖頭,笑道:「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一切以大局為重!這個武林大會我原本也想請心兒代為召開,如今李慕然既然替我們做了,倒是可以讓我們省些力氣!只要不讓主帥之位落到他的手中便行了!」

    「青城許掌門、峨眉金光大師已然駕臨!」一個家丁打扮得人突然跑到高台前,向李慕然稟報道。

    黃羽翔大喜,這許笑天在滇中三元樓一事中,曾經對他頗為關照,讓他大為感激。只是後來聽聞說,在夜襲雲來一役中,他與重九卻是跑到他處決鬥去了。他在魔教見到了重九,還道許笑天已經遭了毒手,還一度暗暗傷神不止。沒有想到他竟然無事,還真是頗有喜出望外之意。

    許笑天與另外一個六旬左右的老僧聯袂而來,身後跟著二十來個弟子。老道一走進場中,眼光立時瞥到了黃羽翔那邊,見他正好站了起來,臉上微微一笑,道:「小伙子,數月不見,你倒還真是做出一番大事,老道果然沒有看錯你!」

    旁邊的老僧便是峨眉當代掌教金光大師,老和尚雖然年過六旬,卻是依然紅光滿面,眼神澄明,隱隱透出一層晶瑩玉潤的神意,內力修為之深,恐怕不在老道士之下。他向黃羽翔掃了一眼,有若實質的目光彷彿重錘一般,向黃羽翔直迎而去。

    論到精神修為,黃羽翔幾可稱為天下第一人了,以內力修為而言,他也只是僅次於三大宗師而已,況且純厚無比的先天真氣再加上「抱樸長生功」的王氣,環顧天下,幾無抗手之敵。所欠缺者,只是技藝的精純而已!但要應付金光上人的精神壓力,還真是易如反掌。龐大的精神力緩緩流轉,立時將金光大師的外力驅逐個乾淨,神意盈然,張而不攻,顯得游刃有餘。

    金光大師暗暗驚訝,他剛才那一記眼神中蘊含著他幾十年修成的內家真力,便是換作是旁邊的許笑天,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接了下去。他雖然早知黃羽翔修為深厚,但卻絕想不到,他居然能達到了自己無法估量的絕高境界。

    許笑天自然心知肚明,哈哈大笑道:「老禿,老道沒有騙你吧,我早跟你說過了,這小子定是繼張華庭之後,為我中華武林撐起一片天地的領軍人物!哈哈,哈哈哈!」

    聽他斥罵自己,金光大師卻是絲毫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輕喧一下佛號!

    「哈哈,兩位掌門人,可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李慕然歡然大笑,道,「來,請坐到這邊來,有了峨眉、青城的加入,這次武林大會才真正可以說是武林大會了!」

    許笑天看了看高台,向金光大師道:「老禿,你這幾年的功夫可曾放下了?這麼高的台子,你爬得上嗎?」言下之意,頗有諷刺李慕然建築高台的作法。

    金光大師微微一笑,道:「若是道兄要上去的話,老衲也只好勉力一試了!」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老道年紀大了,怎麼能夠同這些年青人一般上竄下跳!老禿,我看咱們還是坐在底下吧!」不理李慕然在台上勸阻,與金光大師帶著本門弟子找了兩間相連的高棚,已是四平八穩地坐了下來。

    這顯然在與李掌門唱反調嘛!李慕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右手緊捏扶手,「啪」地一聲,整把扶手竟是被他捏了個粉碎!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26
第十一章 一擊懾神

作者:舒志琪


    第十一章一擊懾神

    李慕然臉上的怒色起得快,消得卻是更快,朗聲大笑幾下,道:「各位英雄好漢,剛才大皇子殿下已經說了,只要奮勇殺敵,都有機會名垂青史!咱們武林中人圖得是什麼,當然也希望能夠光宗耀祖,為家族爭光!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有誰想打退堂鼓的,現在就說出來,咱們可不跟膽小怕事的坐在一起!」

    武林中人個個好名,若是此時退出的話,恐怕日後都要被別人看不起了!聞聽李慕然之言都是大笑道:「李掌門,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吧,咱們要上哪去殺敵!」「他媽的,哪個龜孫子敢不去的話,俺鄧老七非砍了他不可!」「蒙古韃子欺負我們了這麼多年,這次怎都要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一聲聲叫喊聲中,將場中的氣氛立時引向了高潮。

    李慕然哈哈大笑,道:「好,本座就知道各位都是英難好漢,絕不會貪生怕死!大皇子殿下已經都安排妥當了,蒙人大約會在除夕前的一兩天攻打我朝!看來,大家都要在邊關過年了!」

    座中眾豪中,大多數人都是身無家室,在哪裡過年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除了少數人外,都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之人都會自以為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想當然爾,韃子之所以能夠侵佔這片花花江山百年之久,乃是因為沒有讓自己這個絕世高手給遇上,否則的話,哪輪得到朱元璋這個花和尚登基稱帝啊!

    黃羽翔微微一歎,道:「這些人還沒有嘗過蒙古高麗好手的厲害,這當兒意義風發,實難想像若是他們遇到一點挫折,會不會就此潰不成軍!他們便是一堆散沙,雖然論技藝都是穩勝尋常士兵,但萬人大戰,除非有岳父這般的身手,方可以來去自如!」

    「不過,他們此刻都是慷慨激昂,便是出聲勸阻他們,恐怕他們也是半句都聽不入耳!」張夢心輕笑一聲,道,「要論戰鬥力,還是要取用魔教的雄師,或是鄭家的白魔黑煞軍!」

    黃羽翔點點頭,道:「瑩兒,我和你要盡快去一趟魔教,將這支軍隊拉了出來!想來蒙人若是要與高麗聯兵的話,恐怕會從東北方往下推進的可能性高一些,但魔教遠在崑崙,要將這支隊伍帶到邊關的話,恐怕沒有個把月的時間是絕難到達的!而且萬餘人的隊伍,不但行進更慢,如何穿過各地關卡還是個大問題!」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我看你是想借這個機會去看看某人吧!」

    黃羽翔倒確實還想去看看於雅婷,聞言也不辯解,道:「浪兄他們去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捎個消息過來,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想人家便想人家嗎,幹嘛還要這麼一副腔調!我又沒有不讓你同她來往,哼,你這傢伙背著我幹的壞事還少嗎?」單鈺瑩湊嘴在黃羽翔的耳邊輕聲道。

    黃羽翔乾笑一下,道:「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吃醋!還是看看李慕然到底在搞什麼鬼!」

    卻聽李慕然正好說道:「……所謂蛇無頭不行,我們這裡少說也有百來個門派,加上各個門派的弟子,恐怕就要幾千人了!若是沒有統一的指揮,那就是一堆散沙,各自為戰,發揮不了最強的戰鬥力!因此,本座建議推選出一名盟主來,以便更好地統籌安排!」

    「哈!」黃羽翔笑道,「你們看,老傢伙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嘿嘿,早知道這個傢伙不會白干,有了朱高熾撐腰,又有哪個人能夠爭得過他!」

    張夢心飛了他一眼,道:「你還不是有個林綺思大公主在你後面搖旗吶喊嗎!我看啊,你是一點都不比李慕然差呢!」

    座中諸豪倒也心知肚明,紛紛叫嚷道:「李掌門德高望望眾,自然是當這個盟主的不二人選!」「李掌門忠心為國,又是這次武林大會的發起人,當然捨你其誰了!」

    若是他身邊沒有坐著少林知心、知慧大師,武當清雲、玄雲道長,李慕然倒也勉強算得上「德高望重」,諸豪說這番話,自然不無諷刺之意。

    李慕然眉頭一皺,正想說話之際,卻見朱高熾突然站了起來,道:「各位!誠如大家所言,李卿忠心衛國,孤王也甚是感念!清荷劍派又是武林中第一劍派,四年前抗擊魔教入侵,戰績可是赫赫,各位應該還是記憶猶新吧!孤王覺得李卿擔任盟主之職,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眾豪雖然對李慕然頗不買賬,但朱高熾如此說了,言下已是對李慕然絕對的支持。若是自己再反對的話,恐怕要同時得罪官家和清荷劍派,環顧當世,還沒有幾個人敢同時與這兩股勢力為敵!雖然心中俱是不忿,卻也沒有人再說反對的話。

    朱高熾環掃眾人一眼,似是覺得頗為滿意,臉上已是露出一絲笑容。

    黃羽翔輕輕一笑,道:「朱高熾居然這麼囂張,看來該我出場了!」長身立起,正想說話之際,卻見林綺思已經搶在他的前面,冷然道:「皇兄,論到忠心義膽,難道就只有李愛卿一個人嗎?難道在座的諸位都是無視國家危亡之人嗎?皇兄如此遴選盟主,實是會讓大家覺得不公平,大降士氣!」

    單鈺瑩「噗哧」一笑,道:「小賊,你那個公主真是和你心有靈犀!」

    黃羽翔慢慢坐下,道:「若是此時再不阻止的話,李慕然就要順理成章地擔上盟主大任了,自然也同他大唱反調!」

    林綺思見眾人都是流露出振奮的神色,又道:「論到門派實力,少林、武林乃是我中原武林的根基,張宗師更是中原武林的精神領袖!況且,我們這裡尚還有天魔聖教的教主在此!」

    一石激起千層浪!魔教與正道向來勢如水火,絕不共存,諸豪聞聽此言,都是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往周圍搜索而去!早聽說魔教行事神出鬼沒,身為魔教教主,那定是來無影、去無蹤了!在座之中,好多人都曾參與過在蘇州城的那次除魔大會,見識過浪風翻雲覆雨的手段,實是對魔教心存大悸,都是有些惶恐不安,卻又有些期盼:最好將清荷劍派也像梅家大堂一般給拆了!

    林綺思格格嬌笑幾聲,道:「除了魔教教主之外,還有一力消滅楚中鄭家這個逆賊,海上擒寇的大英雄黃少俠!他不但是張宗師的女婿,更是魔教的這位新任教主的夫婿。各位放心好了,這位魔教教主既然嫁與了黃少俠,也可以算是我正道中人了,絕不會再起干戈!中原有這麼多的英雄好漢,要選個盟主出來,也不能這麼草率吧!我說呢,還是大家比武奪帥,誰的武功第一,便是這次抗蒙的盟主!」

    黃羽翔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人翹起大拇指,稱之為大俠了!而且他身為張華庭的女婿,眾人便是被他統帥,也不會有多少委屈之感。更何況他又是魔教教主的夫婿,光憑著這點,便足以撐起武林半邊的天地,論到實力之雄,世上已無一人能同他一較長短了。

    況且林綺思明顯是在偏幫於她,眾豪原來都是想要放棄了,卻聽她說要比武奪帥,都是又興奮起來。只覺憑著自己的身手,盟主之位還不是如探囊取物,林綺思這位公主雖然身為女流之輩,但見識還算高明,知道底下諸位英雄好漢的了得!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綺思還真是厲害,明明就是要推小賊當盟主,偏偏還說得這麼好聽!論到武功,若是張妹妹的父親不至,世上還有誰能贏得了這個好色小賊!」

    黃羽翔嘿嘿一笑,道:「還有你們啊!只要你們幾個臉色一板,我還不是嚇得像是天塌下來一般!」

    張夢心俏臉微紅,道:「大哥,說話注意些,大家都在對著我們看呢!」

    駱三元忙將雙手連搖,道:「不要緊,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從始至終,他的眼睛便沒有離開過黃羽翔,想是黃羽翔不肯教他「御女秘術」,他是決不會善罷干休的!

    朱高熾心中暴怒,原本已經可以讓李慕然順理成章地當上了盟主之位,卻是被林綺思三兩句話給破壞了!他的涵養功夫甚好,知道木已成舟,挽回不得,只是坐在大椅中,將兩眼瞇了起來。

    李慕然卻是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恨羞怒之色,仍是朗聲笑道:「各位,因是時間緊迫,不管有無門派,門派人數多寡,一律只准一人參加角逐!待到各位將參戰人員全部選出之後,便到那邊的角落去抽籤!然後兩兩互鬥,直到決出盟主之選!不過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要點到即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本派身為這次大會的發起人,為了公正起見,本座便不參加這次角逐了!」

    眾人都是轟然應好。無門派的人則想自己要不要參加比武,畢竟在幾千人的眼前輸了的話,可就大大的折了面子!而有門派則在考慮派誰出戰,雖然大多數門派都是掌門人武功出眾,但也有門派卻是例外。

    張夢心大奇,道:「大哥,難道李慕然知道武功遠遠及不上你,所以故作大方,索性不參加比武了?」

    黃羽翔也是不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似是不像作假,老狐狸肚中打得是什麼主意,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他扭頭對劉恆道:「劉兄,還是你代表岳父參戰吧!既然李慕然不參加比武,我倒也不在乎到底是誰奪了這盟主之位!」

    劉恆哈哈大笑,道:「黃兄,在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對付常人可以,但若是遇上知心大師等人,便難免要縛手縛腳了!」

    「我和單姐姐去!」趙海若挽著單鈺瑩的纖手,道,「當了盟主的話,會不會有很多獎勵呢?」

    黃羽翔一愣,道:「你們兩個去做什麼,又想胡鬧了?」

    單鈺瑩飛過他一道白眼,道:「哼,你這傢伙偷懶,只好辛苦我們姐妹幾個了!」秀手握拳,狠狠地道,「怎麼能讓盟主之位落到別人的手裡呢,我們女子絕不能輸給男人!海若,你若是輸了的話,我定要將你痛揍一頓!」

    趙海若一挺胸,道:「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決賽中與你碰頭的!」兩女手牽手,已經走到西邊的角落去抽籤了。

    黃羽翔這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赤蓮香卻是拍手叫道:「單姐姐不愧是我們女子中的英傑,矮……李郎,你說是不是?」

    「不會出事吧!」張夢心看了看兩百多號人都是圍在抽籤的角落,向黃羽翔問道。

    駱三元大笑道:「嫂子的武功如此之高,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或許碰上知心大師他們,便佔不了上風了!不過少林和武當好像都沒有派人參戰啊,許掌門和金光大師也都坐在了原處!」

    黃羽翔搖搖頭,道:「駱兄,心兒不是在擔心瑩兒,而是在替要與瑩兒交手的那些人擔心!你還不知道,瑩兒自從百年約戰回來,功法又精進了許多,別說是知心大師,便是令舅,我看也不見得能夠贏得了瑩兒!而海若這丫頭心思單純,功力精進更是一日千里,雖然趕不上瑩兒,但也不會差上多少!有她們兩個人在,真不知道會不會將這裡給鬧翻天!」說到後來的時候,他自己的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傢伙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場面越是鬧哄哄得,他看得越是過癮。

    李慕然的辦事效率倒也極是高明,不到一柱香的時候,便將所有人的比賽對手全部確定下來。其中武功比較高明的,除單趙兩女外,便只有南宮明通、梅望春、恆山派的掌門劉一禪了。點蒼、崆峒等劍派雖然也派出了代表,但都是十分年輕之人,實是遜得太多。

    當單鈺瑩在所屬門派填上了「天魔聖教」時,旁邊諸人無不嚇得後退三尺,那負責抽籤之人更是雙手發顫,幾乎連密封簽子的袋子都拿不穩了!畢竟,魔教威脅正道百年,已是在諸人中留下恐懼的陰影。而趙海若則將張華庭的名字給填了上去。

    所有人看到當世最大的門派與武林第一人的代表都只是尚不滿二十的美貌少女時,多少都是有些驚詫好笑之意!雖然單鈺瑩身為魔教教主,趙海若乃是張華庭的傳人,但想來兩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娃子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雖然頗為單鈺瑩的身份驚懼了一陣,但在見過她之後,諸豪倒是都消了幾分驚懼之心,反還流露出幾分輕視之意。也只有像南宮明通、梅望春等真正見識過她厲害的人,才知道這女人到底有多恐怖。

    由於場地極大,每一輪都有八組人同時比試。說來也巧,單鈺瑩正好在第一輪,而她的對手,卻是梅望春。

    當黃羽翔諸人知道這個對陣關係圖時,單鈺瑩早就盈盈俏立在場地中央。張夢心皺著眉頭道:「大哥,單姐姐對梅家可是深惡痛絕,她會不會將這個准公公給一掌斃了啊!」

    黃羽翔遲疑了一下,道:「瑩兒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奢殺之人!不過梅老頭若是再口出枉言的話,也保不了瑩兒不暴跳如雷,將他失手打死!」

    駱三元作為商業鉅子的繼承人,經商的天賦立即時展露出來,道:「來來來,我來作莊,壓梅老頭能在我們的單大小姐手裡挺過幾招?」

    劉恆輕笑一下,道:「駱兄,這樣做似是對梅前輩太不敬了吧!」想了想,又道,「賠率是多少?」

    「一賠三!」駱三元嘻嘻笑道。

    「那我壓二十兩,十招!」劉恆難得也胡鬧一回。

    「三招!」李梓新冷冷道,「一萬兩!」

    「噗哧」,黃羽翔忍不住大笑起來,小聲對張夢心道,「心兒,我看你師弟多了一個媳婦後,好像零用錢都不夠用了!現在想在駱兄的身上撈上一筆!」

    駱三元對李梓新上下一陣打量,道:「李兄弟,不是駱某小看你,你身上能夠拿得出一萬兩銀子出來嗎?」

    赤蓮香忙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往李梓新的手裡一塞,向駱三元嘟了嘟嘴,道:「誰說沒有!」

    「嘻嘻」,黃羽翔拉著張夢心,道,「我和心兒各壓一萬兩,賭瑩兒能在一招之內就將梅老頭打得屁滾尿流!」

    「大哥——」張夢心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別老是說些粗話!」

    駱三元哈哈大笑,道:「大哥,看來小弟要提前謝謝你們這兩萬兩銀子了!」

    黃羽翔微笑不語,張夢心卻是問道:「大哥,單姐姐真得可以只用一招便擊敗梅前輩嗎?」

    「你放心!」黃羽翔看著梅望春終是下到了場中,站在了單鈺瑩的對面,道,「瑩兒的功法已然大成,寒熱真氣交織之下,天下能有幾人能夠全身而退!況且,瑩兒最討厭梅家老頭,肯定不想與他多待,必然在第一招上就全力以赴,將他擊敗!不過是死是生,可就不是我能夠預料得到的!」

    梅望春站是站到了場中,但心臟卻是不爭氣地狂跳不已!當初在三元樓一役中,曾經見過單鈺瑩以「紅日照天下」大法將雷冬邪打得節節敗退,修為之高,還在自己之上。他原本希望單鈺瑩遇上幾個厲害點的對手,將她的內力磨得七七八八,自己比她多活了這麼多年,必能以深厚的內力取得勝利!誰想卻是在第一場便遇到了這個可能是場中最最厲害的對手!

    靈動的雙目中閃過一道赤色的光影,身後隱隱結成了一道赤色光圈,果如黃羽翔所料,單鈺瑩一上來便運起了己身最強悍的功法,以求一擊敗敵!

    將「紅日照天下」大法催運到了「死寂天下」的境界,功法已達到了「紅日大圓滿」!無邊的暗滅焚炎之氣如同地獄大開,便是離她稍近一些高棚中的武林人士,也都在心中升起了一股驚懼之情,連神經都開始錯亂起來,只想痛痛快快與對手打上一場,是死是生再也不顧!

    強大的精神力似是潮水一般,狂湧著向梅望春壓擠過去!梅老頭雖然身為四大世家的家主,但己身所長,卻是暗器之物,內力、精神修為非是所長,在單鈺瑩第一波精神侵襲之下,便一陣手足發軟,幾欲軟倒在地上。好在他總算有些門主的威嚴,強自將內心的恐懼給壓了下來,沉吸一口氣之後,身形縱起,猛然揮出了七道寒光閃閃的暗器。

    身在半空,雙手再揚,又是七道暗器激射而出。雙手連動之中,已是在瞬間發出了七七四十九道暗器,鋪天蓋地般向單鈺瑩籠罩而去。「七星連珠刀」!梅望春在第一招便用上了他壓底箱的功夫!

    憑著單鈺瑩的身法,以「紅日照天下」大法作為輔助,恐怕便是火銃射出的鐵彈也追及不上!她若是要跳出這些暗器的籠罩,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單大美人做事豈有後退之理,雙手伸出,嬌叱一聲中,浩蕩無比的真氣已是狂湧而出。

    掌力打出的瞬間,身形也緊跟著躍起,向梅望春縱了過去。

    勁風過處,所有的暗器要麼被熔成了一堆碎屑,要麼被冰封起來,莫不直直掉落下來。單鈺瑩的身法疾閃中,竟是比掌風的速度還要來得快捷,纖手伸出,已是按在了梅望春的脊椎上,勁力透體而入,將梅望春的全身經穴全部封死,手上吐勁,將他重重地扔到了一邊。

    兩道掌力擊空,打在了場中堅厚無比的石磚上。沉厚的力道頓時將底下的石磚紛紛擊碎,砸出一個一丈方圓,深幾三尺的大坑來。寒熱交織的真氣又將碎飛石塊一一爆碎成粉末的碎屑。

    灰塵散去,單鈺瑩輕輕一撞衣袖,往黃羽翔所在的高棚走去。

    這便是魔教教主的實力!這便是天下第一大教天魔聖教教主的實力!

    在眾人的一片驚訝聲中,兩百多個參加比鬥的代表,都是一個個自動宣告退出,只留下了廖廖十數人而已。單鈺瑩的這一記驚天之擊,已是讓所有人感到心中一陣發毛,哪裡還敢同她為敵。

    「哈哈哈!」黃羽翔大笑幾聲,也不看駱三元,只是將手伸到了後面,道,「駱兄,願賭服輸,銀票拿來!」

    以駱三元的財力,自然不會將這幾萬兩的銀子看在眼裡。只是他作為經商鉅子,竟然會做賠本的買賣,實是有負他的經商大腦。不甘不願地將六萬兩銀票遞給黃羽翔,轉頭卻去向李梓新和劉恆逼債去了。

    「啟稟掌門人,問劍心閣任雨情任姑娘,正在莊外候見!」一個家丁跑到場中,看了看那個兀自散發著焦味、布著冰陀的大坑,臉上止不住的訝異之色。

    李慕然長身而起,從高台上一躍而下,道:「原來任姑娘大駕到此!哈哈,眾位請稍待,讓本座親自去迎接任姑娘!」快步而行,往場外走去。

    張夢心大喜,道:「我終於可以看到姐姐,同她說話了!」

    黃羽翔也是又驚又喜,轉念想過,卻道:「不對啊,雨情明明說過不會再踏出問劍心閣,怎得還會到此呢!哎喲不對,原來老狐狸是想找個藉口離開這裡!」

    一念轉過,身形已是撲出。人在半空,黃羽翔叫道:「李掌門,暫請留步,容我跟你一同迎接任姑娘!」

    朱高熾在李慕然嚮往走出的時候,也站了起來,道:「李卿,像這等小事,交給門人去做便行了!你可是這裡的主持人,少了你可不成啊!」

    「是!」李慕然嘴裡答應著,但腳上的動作卻是半分也沒有停下來,依舊向外疾走而出。他起步遠較黃羽翔來得早,離出口又近,大步跨出,已是走到了出口之處。黃羽翔雖然趕得極快,但他原先卻是坐在了離出口比較遠的角落,還是追及不上。

    「哈哈哈」,李慕然大笑道,「各位,黃泉路上大家好走,我就不陪諸位了!咦?」原本得意非凡的臉上閃過幾許驚詫之意,似是遇到了極為古怪的事情。

    黃羽翔縱撲而至,傲天劍出,縱橫的劍氣已是將李慕然團團圈住,強大的真氣壓迫之下,李慕然便是想動彈一根手指也極是困難!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27
第十二章 兄弟相殘

作者:舒志琪


    第十二章兄弟相殘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李慕然到底在搞什麼鬼,黃羽翔神意展開,已是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納於自己的控制之下,傲天劍冰寒似水,珵亮得一如秋鴻,只要李慕然稍露逃跑之意,必然能將他一劍洞穿。

    但李慕然似是傻了一般,只是怔怔地盯著場中的高台,自語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呢!」一瞬之間,他似是蒼老了十歲,神情之間說不出的頹廢。

    「哈哈哈」,朱高熾甩了甩袖子,道,「李卿,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這裡的『九轉奪命煙』還沒有燃起來呢?」

    李慕然神情大變,一陣眉宇掀動,失聲道:「你怎得會知道的!」

    黃羽翔大驚,他一直覺得李慕然有問題,但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可以連朱高熾也一起謀害!這什麼奪命煙的雖然沒有見識過,但聽名字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肯定是什麼厲害無比的毒物!只是不知其中的曲折如何,竟是讓朱高熾得知了其中的陰謀,顯然已是將危機給解除了!不然的話,自己諸人辛辛苦苦從海上趕回來,卻是特地到此送死,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兩人一問一答,聲音都是極大,近處的好些人都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場中頓時起了一陣喧嘩之聲,不明究裡的人都是向這邊問來,得知此處竟然埋有什麼奪命煙之後,都是大驚失色。好些人知道這種毒物的厲害,已是破口大罵起來。

    朱高熾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讓人生出一種一直以來,整個局勢都在他控制中的感覺!他向四周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道:「孤王行事向來小心,自然不會拿眾位英雄的性命冒險,早就探知你的陰謀,已是將這些毒物全部用水侵洗,再也無法點燃!你道你那些鬼伎倆能夠瞞得過孤王嗎?」

    「哼!」李慕然冷哼一聲,道,「你自大狂傲,自以為是,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洩露,不然的話,以你的本事豈能知道本座設下的埋伏!」

    依著李慕然原先的性子,恐怕怎都不敢如此辱罵朱高熾!但現在他好像知道自己陰謀敗露,絕不可能僥倖脫逃,反倒是豁出去,罵了個痛快!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總而言之,你還是敗在了孤王的手下!李慕然,噢不對,應該稱你為陳慕然才是!你處心積慮,謀算如此之久,卻不知這天下永遠是朱家的天下,你這逆賊之子,永遠都只是個失敗者!」

    李慕然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眼光掃到朱高熾身邊的李慕勤,突然暴怒道:「二弟,這些定然是你告訴他的,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忘了父親的大仇了嗎?」

    依照計劃,李慕勤應該也跟著他走下來的,只是他當時心中充滿著將眾人殺死的衝動,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李慕勤微微一笑,道:「大哥,為人要識時務,現在是朱家的天下,我們都是漢人,豈能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九轉奪命煙奇毒無比,吸入此因,便無人可以活過九下呼吸的時間!若是天下英雄都死在此處,豈不是抗蒙的巨大損失!況且大皇子殿下和平靖公主都身處此地,大哥你如此做,豈對得起我千千萬萬的漢人!」

    黃羽翔越聽越是糊塗,只是眾人聞聽此處有「九轉奪命煙」之後,都是大顯驚惶。雖然聽朱高熾說已然將危機解除,但自己坐在火山口上,終究是大感不安,況且上了李慕然的大當,自然要找他算算賬!一時之間,眾人都是圍了過來,將李慕然團團包圍了起來。

    黃羽翔見狀,知道任李慕然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從這些憤怒的武林中人手上逃脫,「嗆」地一聲中,已是將傲天劍收回了鞘中。此時張夢心諸人也都圍了過來,見單鈺瑩走近,擋在黃羽翔面前的人無不一一退出,生怕沒死在「九轉奪命煙」之下,反倒讓這個女魔頭取了性命!

    見張夢心已是走到了自己身邊,黃羽翔低聲道:「心兒,這老傢伙說什麼姓陳姓朱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夢心向李慕然掃了一眼,道:「恐怕他便是陳友諒的兒子!當初太祖皇帝在鄱陽湖上與陳友諒決戰,終是將他擊潰,統一了中原。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兒子逃了出去,加入了清荷劍派!這九轉奪命煙乃是蒙人特有的毒物,當年也不知害死了我多少抗元志士,當真是奇毒無比,聞者立斃!」

    見一道道憤怒的目光都是投到了自己身上,李慕然突然狂笑起來,指著李慕勤道:「你這個陳家的不肖子,沒資格叫我大哥!若不是朱元璋迭施陰謀,這個天下哪輪得到姓朱的來做!」

    黃羽翔微微一歎,道:「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但國難當頭,你卻還滋滋不忘舊仇,欲毀國家根基,當真是該死!李慕然,你是不是與龍皓天勾結了?這些九轉奪命煙是不是他交給你的!」

    李慕然向黃羽翔掃了一眼,臉上滿是傲氣,道:「豎子安知父仇不共戴天!我陳慕然隱名埋姓,加入清荷劍派,苦心經營三十餘年,便是要找機會傾覆了朱元璋的江山!蒙人既然有心攻打中原,我也樂得利用一下龍皓天那小子,取了這些九轉奪命煙來!原本只想將中原武林掃蕩乾淨,誰知朱棣的兩個子女竟然也會眼巴巴地趕來送死!要不是這個陳家的不肖子……」

    想不到李慕然處心積慮之深,竟然達到了此等地步,黃羽翔又道:「那若是沒有這批毒煙,你又要如何呢?」

    李慕然淡淡一笑,道:「世上的毒物又不止這一種,原來我還不打算這麼早就要了你們的命,不過看到朱家的後人,實是讓我無法再忍!不然的話,我便要到了邊關之上,才在軍營中燃起這些奪命煙!哈哈哈,想來那定然是十分地壯觀!」

    黃羽翔心中一陣後怕,若是「九轉奪命煙」真如張夢心所說的那麼厲害,李慕然跑到邊關之上再釋放毒煙的話,造成的後果還真是難以想像!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李慕然遙遙地看著李慕勤,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日後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父親,怎麼去見我陳家的列祖列宗!」

    「逆賊,你好大的膽子!」林綺思已是躍下高台,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她既怒李慕然竟敢設下埋伏暗算自己,又恨朱高熾瞞下了如此重要的情報,一張俏臉已是佈滿了冰霜,皇女發飆起來,還真是威風十足,「給我將他拿下!」

    眾武林人士都非她的手下,飛龍四衛又只聽朱高熾的命令,還遠遠地護著朱高熾,自然都是號令不到。林大美人的一雙美目卻是盯在了黃羽翔的身上,自然是要他出力了!

    「公主殿下,請容臣下將此逆賊擒下!古人云大義滅親,李慕勤雖然愚魯,卻也知道民族大義,實是為有這個兄長而羞愧!李慕勤將永遠效忠我大明朝,權以此來表明臣下的忠心!」李慕勤站在離林綺思半丈之處,向她半跪道。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思,便准你所請,務必將他擒下!」

    「遵令!」李慕勤站了起來,向李慕然慢慢走了過去,沉聲道,「大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這時幡然悔悟的話,也可以替自己贖清一下罪孽!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替劍明和劍英兩個孩子想想!」

    李慕然的臉上一陣變色,顯是被李慕勤打到了痛處,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起來,道:「二弟,劍明、劍英怎都算是你的後輩,難道你連他們都不放過嗎?」

    見兩人已經開始遊走起來,圍觀的人群又退開了一些,空出一個四五丈方圓的地方。

    「大哥,你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論律當誅滿門!不過,若是跳出陳家的家門,自然便與大哥沒有任何關係了!怎麼樣,若是讓劍明與劍英改姓李的話,我可以向大皇子殿下求情一二!」李慕勤雙手一錯,已是向李慕然攻了過去。

    李慕然滿腹心事,神情之間頗為恍惚,頓時被李慕勤打了個節節敗退!他連續招架了十餘招,突然停了下來,「嗆」地一聲將腰中長劍給拔了出來,道:「哼,陳家有你這個不肖子已經夠了,劍明、劍英都是陳家的後代,便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地去死!」

    「哈哈哈」,李慕勤長笑幾聲,攻勢也一下子加強了很多。他們兩兄弟平時都是在一起練武,彼此之間都是極為熟悉,他連出三掌,都是從李慕然劍招之間的空隙攻了進去。

    李慕然再退幾步,突然道:「哼,原來你早就處心積慮想要對付我了,這一套掌法恐怕專門是用來對付我的『清風拂柳劍』的吧!」

    一連七掌,一掌比一掌來得凶狠,李慕然雖然連連招架,但終還是在最後一掌上被他打了個正著!兩人的功力雖然相左,但李慕勤卻是勝在早存對付李慕然之心,又對他的劍法知之甚深,而他的掌法卻是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立時收了奇效!

    李慕勤乘勢追擊,將雙掌盪開,千千萬萬道掌影如同水銀瀉地般向李慕然狂掃而去:「大哥,你已經不是我的敵手了,還不繳械投降,免得傷了你我兄弟的情義!」

    「哼!」李慕然左支右架,已然顯出力拙之相,怒喝道,「呸,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拖你到地府去見陳家的列祖列宗!」

    「叮」地一聲,李慕勤掌出如風,猛然擊在了李慕然的脈門上,竟是將他的長劍給擊落了下來,李慕勤搶上一步,左掌如勾,猛然向對方的胸口抓去,口中低聲說道:「大哥,你可知道,劍明乃是我的兒子!」

    「什麼!」李慕然心頭大震,連封架的雙掌也慢了幾分。

    李慕勤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左掌猛地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大力狂湧之下,已是將他的手骨齊齊打折。他身形不停,右掌連出,一連五掌,都是打在了李慕然的胸口之上。

    「哇——」李慕然猛然吐出一口血來,腥紅的鮮血立時將衣襟染得血紅,身形連退七步,已是搖搖晃晃起來,再也拿不穩樁了!

    李慕勤欺身而上,右手直扣他的咽喉,又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懷疑我和凝紅,嘿嘿,不過,大哥你可還記得,當年凝紅和翠英可是在同一天產子的!」

    李慕然鮮血狂吐不止,已是無力架住李慕勤的攻勢,勉強讓開一步,嘶聲道:「難道你將兩個孩子對換了不成!」

    「不錯!」李慕勤左掌再吐,已是將李慕然另一隻手臂也給打斷了,「你卻不知道吧,道情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劍明卻是我骨肉!每次看到你百般折磨道情,更是逼他扮女相,潛入魔教偷盜掌教令符,我便暗笑不止!哈哈,大哥,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麼得意嗎?」

    他們兩人的對答聲音都是極輕,但以黃羽翔與單鈺瑩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兩人對看一眼,均是沒有想到,當初在杭州府遇到的貌似女子的李道情竟然是李慕然的兒子。趙海若拍拍雙手道:「唉,關係怎得這麼複雜,看來當大人還真是很累!」

    李慕然氣得鬚髮皆張,只是他雙手已折,實是無力回天,將一雙眼睛狠毒無比地盯著李慕勤,道:「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有哪裡對不住你了!」

    「沒有嗎?」李慕勤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寒芒,道,「爹爹當年只寵著你一個人,從來都不將我放在眼裡,放像我不是他生的一般!哼,後來到好,他敗在朱元璋的手裡,大家都沒有皇帝做!我們兩個人逃出重兵埋伏,潛伏此地,加入了清荷劍派,憑著我陳氏一脈的財力,終是將清荷劍派發展著武林第一大派!明明我們可以過得自由自在,可你居然還想報仇,要拿雞蛋去碰石頭!哼,清荷劍派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絕允許你將我多年的心血破壞,更不能讓劍明跟著你一起死!」

    「去死!」李慕然的眼中猛然暴閃過一道明麗的光芒,雙足一挺,向李慕勤的胸口激撞而去。這一記撞擊之上已然聚起了他全身的內力所在,當真是又快又狠,擺明了不要性命也要拖著李慕勤一道下地府!

    李慕勤已將他的雙手手骨折斷,消去了他九分的威脅,自然心中大是放鬆,渾沒有想到李慕然竟然會不顧性命,以身體作為武器向自己撞來!倉促之間,只勉強來得及將雙掌護在身前,勁力才運到五成的時候,李慕然便重重地撞了過來。

    李慕勤號稱「百花錯手」,雙手之上的功夫當真是極為了得,雖然只運起了五成力,但仍是非同小可!「卡卡」兩聲中,李慕然的頭骨已然被撞成了粉碎,立時一命嗚呼!而他吃李慕然全身內力的反噬,雙手手骨立時震成了粉碎!片刻間的功夫,皮膚上已然隱隱滲出了血來,顯然斷骨都刺到了肉中。

    他的骨節已碎成了粉末,這雙手臂算是廢了!而他的一身功夫又全在手上,空有一身內力,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卻是不過百之一二。至於李二俠能不能用餘生練出鴛鴦腿、無影腳什麼的,那便非外人所能得知了。

    李慕勤心中暴怒,強忍著痛,走到李慕然的屍首前,便是重重地踢上一腳,將他踢起了兩丈來高,「啪」地一聲中,重重落到了地上,鮮血腦漿之物頓時灑了一地。

    他猶是覺得不能洩恨,兀自還想衝上去再踢兩腳。黃羽翔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縱身過去,抓住他的衣領,猛然重重一甩,已是將他扔到了眾人所圍的空地中。

    想不到兄弟倪牆,同室操戈,竟然會以此收場!眾豪雖然心恨李慕然要將他們全部毒死,但他平時卻是俠義為人,四年前抗擊魔教入侵,也是立下了赫赫大功,怎都無法抹殺!痛恨之餘,眾豪仍是對李慕然頗為歎服,見他悲壯而死,大多數人的仇恨倒也煙消雲散,見李慕勤連死人都不放過,都是心中恚怒。只是李慕勤儼然朱高熾的手下,他們倒也不敢站出來做領頭羊,看到黃羽翔出手,都是大感解氣!

    李慕勤倒也硬氣,雖然手骨齊折,痛得他頭上直滾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但愣是半句呼痛聲都沒有。猛然向踱步而來的朱高熾跪下,道:「臣已將逆賊擊斃,不負大皇子的期望!」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李卿辛苦了!子木,快帶李卿下去治傷!」他此時要豎立民主的形像,自然不管李慕勤以後還能不能派得上用場,還是要做給眾人看看。

    看著李慕勤被人扶了下去,眾豪都是露出了鄙夷之色。練武之人不比讀書人,講什麼忠君逆臣,行事都是以義氣當頭!李慕勤背棄父姓,又滅殺兄長,已是讓所有人都十分鄙薄他的為人。

    林綺思微微撇了撇嘴,道:「皇兄,這便是你招攬到的有為之士嗎?嘿嘿,不用也罷!」

    朱高熾輕輕一笑,道:「皇妹,若不是有李卿大義滅親,今日在座的諸位都要無辜喪命在『九轉奪命煙』之下了!不管怎麼說,李卿總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孤王回到朝中,便要請父皇賜詔,封李卿為衛國大俠,官居正四品!」

    黃羽翔突然心中一動,想到李慕然的這批「九轉奪命煙」乃是從龍皓天的手上得到,會不會這個蒙古小子也埋伏在此處呢!「九轉奪命煙」固然霸道,但難免有漏網之魚!能從這種毒煙中逃生之人,功力之高自然遠非清荷劍派的弟子所能匹敵,肯定要出動蒙古、高麗的好手了!

    一念至此,黃羽翔已然身形縱起,往府外直躍而出,向單鈺瑩高聲道:「瑩兒,你們幾個人到處看看,有沒有蒙古、高麗人埋伏在此處!」

    口中說話,身法卻是絲毫不停,三四個起落之後,已是躍到了府中的圍牆之處。黃羽翔猛然一縱,停在了圍牆之上,身形還沒有站穩,便覺七道勁氣直襲而來。

    眼光一瞥,只見七支白羽之箭急射而來,七個黑衣漢子躲在各個角落中,在他躍上圍牆時,都是搶在了第一時間向他拉弓疾射。

    傲天劍劃過一道圓弧,明麗的劍光閃動中,已是將七支利箭齊齊斷成兩截,紛紛散落下來。黃羽翔身形撲出,猛然向離得較近的三人撲去,喝道:「藏頭露尾,暗算傷人,納命來!」

    「叮叮叮」,三聲脆響中,三把長弓立時斷開,傲天劍卻是停也不停,奇快無比地在三人的胸口輕輕劃過。

    黃羽翔看也不看這三人,又向那另外四人走去,直到走出三四步後,那三人胸口猛然暴射出一道血痕,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另外四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赫怕的神色,紛紛向後退卻了兩步。適正此時,一道清嘯猛然傳了過來,那四人一聽,臉上頓時一鬆。按照計劃,他們埋伏在李府周圍,若是有人出來,便以利箭射之,再以特殊的信號聯絡己方高手。只是黃羽翔的武功太強,信號雖然發出,但只一照面便被他殺死了三人。

    黃羽翔輕笑一下,道:「來不及了!」身形疾縱,傲天劍的圈襲中,那四個箭手只覺眼前一花,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收劍回鞘,對方的援兵這才趕到。黃羽翔轉過身體,微笑道:「崔姑娘,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一身大紅衣服如同火一般的嬌艷,緊緊地包裹在她修長豐盈的身體上,又黑又長的頭髮直瀑腰間,崔英愛白皙的臉上閃動著動人的紅暈,看樣子,已然不像個黃花閨女了。她雙手一抖,兩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已是執在了手中,輕哼道:「你居然沒有死在『九轉奪命煙』之下,還真是有兩下子!不過,等一下你就會後悔,為什麼沒有痛痛快快地死在毒煙之下!」

    黃羽翔輕拍一下劍鞘,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不但我沒有中毒,便是府裡所有人都是安然無恙!唯一死了的人便是你們的盟友李慕然而已!」

    崔英愛微微一怔,道:「老傢伙忒也無用了!盟友?嘻嘻,他只是一個被我們利用的可憐蟲而已,還稱不上盟友呢!即使你不殺他,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倒還想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挾著龐大的氣勢,黃羽翔向崔英愛緩步走去,道:「你莫要忘了,這裡還是中原人的地方,可不是你們高麗,也不是蒙古!十招之內,我定然取你首級!」

    向黃羽翔投過一道挑逗的眼神,崔英愛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你捨得嗎?」目光流盼,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她雖然沒有練過媚功,但卻是極擅運用己身的魅力,功效雖然還趕不上於雅婷、林綺思兩女,但自有一股撩人的風情。

    黃羽翔心中痛恨這個女子,自然再也不會存下憐惜之心,凝厚的殺氣熾烈無比,竟是讓崔英愛的皮膚都是泛起了一層冷汗!

    她雙手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匕首,手心中的汗水卻是怎也止不住,臉上雖然仍然掛著嬌笑,但卻是一點生氣都沒有。她微退幾步,強自笑道:「喲,怎得這麼大的火氣,難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是要用來憐惜的嗎?」

    黃羽翔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冷冷地道:「在我的眼裡,你只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毒蛇而已!」龐大的氣勢展開,方圓五丈之內,已是完全控制在黃羽翔的手裡,沒有任何一個動靜能夠瞞得過他。

    崔英愛乃是金煥成的門生,從黃羽翔釋放出來的氣勢便知道修為達到他這種境界的高手,已遠非自己所能相抗!若是他下了狠心,絕對可以在十招之內取了她的性命!

    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的孤立無助,明明龍皓天等人都包圍在李府之外,只要自己清嘯一聲,便立刻就能將他們召來!但在黃羽翔強悍無比的壓力之下,她卻是半分較大的動作也是不敢做出來,生怕會立時引起黃羽翔石破天驚的一擊!

    右手慢慢地抬到了自己的胸口,鋒利的劍尖輕輕劃過衣扣,一粒衣扣頓時彈飛而出,緊繃的衣服向兩邊劃了開來,露出頸下一片雪白的肌膚。

    「我美嗎?」她輕輕說道,聲音十分的沙啞,卻是能立刻激起男人原始慾望般得挑逗。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28
本帖最後由 jormin 於 2011-12-4 08:31 編輯

第十三章 大獲全勝

作者:舒志琪


    溫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多,崔英愛的身體突然出現了微微一絲扭動,彷彿靈蛇一般,閃動著蕩人心神的曲線。

    好像整個空間都出現了奇異的顫動,在黃羽翔的眼裡,崔英愛那修長的身體好像一化為二、二化為四,竟然在眼前幻化成了幾有十來個的人影來,每一道人影都楚楚可憐的向自己望來,眼波流盼中,卻又是十分的妖冶。

    他知道崔英愛必然用上了一門獨門功法來增強己身的魅力,若是定力差些之人,必然會在她如此勾人的眼神給迷惑了心智,便是被她殺死,恐怕也是毫無所覺!

    龐大的精神力迅速流轉開來,將崔英愛藉著眼神傳過來的精神異力立時驅逐出體外,微微迷亂的眼神變得清澄無比,黃羽翔的聲音依然冰冷,道:「你不用枉想脫身了,還是乖乖地自廢武功,幸許我還能饒了你一命!」

    「格格格」,崔英愛突然放肆地笑了起來。女人如果笑得太過大聲的話,難免會影響魅力,但她卻是柳腰輕擺,彷彿風擺荷柳一般,高聳的酥胸劃過一道曲線,說不出的挑逗。

    鋒利的匕首又向下移動了一些,第二粒衣扣也被輕輕佻開,緊繃的衣服又將衣襟往兩邊拉開了一些,露出了大片白玉般的肌膚,連高聳的胸脯都是露出一小半截來,在空氣中散發著糜亂的色彩!

    勾人的眼神好似會說話一般,水汪汪的眼睛雖然不大,但卻是閃動著奇異的色彩,緊緊地與黃羽翔的雙眼絞索著,「嗯——」她發出低低的一聲輕吟,聲音之中帶著無比的渴盼,讓人立刻產生了最原始的慾望與衝動。

    黃羽翔臉上的神情一點兒也沒有變化,冰冷的眼神在崔英愛的身上掃了掃,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

    崔英愛此時真是騎虎難下!她沒有從師金煥成之前,乃是高麗一個女魔頭的弟子,直到其師被金煥成擊斃後,因金煥成見她資質不錯,又入魔未深,便收了她做徒弟。崔英愛七八年來一直追隨金煥成,學習擊劍之術,將以前所具的魔性倒是慢慢去除。

    只是她原先師門的「奼女九陰法」乃是師門築基之學,一學之後便深入骨髓,無法根除。在黃羽翔莫之相抗的強大壓力下,憑她本身的修為根本就無從抵禦,女子的天性立刻讓她用上了可能是最有效的功法。她此時已是騎虎難下,雖然極不願用上這種功法,但目前卻是僅有這種功夫能保得了她的性命。

    隨著她第三粒衣扣的挑飛,豐盈的胸部已是完全展露出來,現出了裡邊鮮紅的肚兜。高聳的玉乳挺擠之下,將肚兜勾出一道極具誘人的曲線,她目光流盼,卻將一隻左手擋在胸前。欲露還遮之下,讓人恨不得跑過去將她的纖手挪開。

    黃羽翔嘻嘻一笑,反倒將傲天劍扛到了肩上,一副看戲的樣子,偏著個頭盯著崔英愛,眼神中飄蕩動著異樣的神色,狠狠的目光似是要將崔英愛的衣服刺穿,直直投到她玲玲剔透的玉體上。

    心中升起一股笑意,原本極想停住這種色相的犧牲,但見到黃羽翔似是頗有被迷惑住的意思,崔英愛扭動著靈巧的腰肢向黃羽翔慢慢走了過去,水蛇一般的腰肢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誘人的曲線,七顆扣子在身體的扭動中已是全部離體而去。她嫵媚一笑,匕首已是收了起來,雙手將那件緊身衣服重新掩住了動人的嬌軀,左手輕揚處,鮮紅的肚兜已是劃過一道拋物線,輕輕盈盈地落到了黃羽翔的身前。

    鮮紅的舌頭在嘴角輕輕舔了舔,白玉般的臉上變得緋紅一片!若是遇上不解風情的少年郎,誘惑力自然要大打折扣,但黃羽翔卻是遊遍花叢的風流男子,自然知道她舌頭捲動的背後意味著什麼!伸手而出,已是接住了那件小小的肚兜,雖然拿在手中,但濃郁的香味已是傳入了鼻中。

    「格格格」,崔英愛嬌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由於衣服是緊繃的,雖然她雙手都拉著兩邊的衣襟,但整件衣服還是向兩邊敞開,露出了頸部和腹間老大一塊雪白晶瑩的肌膚。

    因為那件小小的肚兜已是落到了黃羽翔的手中,崔英愛此時已是內防盡撤!黃羽翔情不自禁地便會聯想到:她此時上身就僅有一件沒有衣扣的外衫而已,若是她的手再鬆開的話……

    在心中無比的期盼下,崔英愛終是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腰肢慢慢停止了晃動,上身微微向前傾出了一些,使人的視線頓時從她雪白纖細的腰身轉移到了她的酥胸上。

    「好人兒,你知不知道奴家一直在想著你!」崔英愛的雙手漸漸離開了自己的衣襟,緊繃的衣服失去了她雙手的制束,頓時向兩邊彈射而出,雪白的肌膚當真是要將人的眼神都快要灼傷似的,連高聳的玉乳都是在兩邊露出了小半截圓球來!

    適正此時,崔英愛卻又雙手疾伸,將兩邊的衣角又重新捏在了手中,將乍現而出的玉體又嚴嚴實實地給遮了起來。嬌軀一個盤旋,她已然變成了背對著黃羽翔,扭頭輕笑一下,整個人如同黑夜的煙花一般,散發著強大而使人窒息的魅力。

    當她將衣襟重新掩回身上的時候,黃羽翔簡直忍不住就想壓在她的身上,撕開她輕薄的衣服,一探她玲瓏動人的身體。但就在她回頭的瞬間,整個人的心神又立時被她勾人的神態給吸引住了。

    這個女人的媚功雖然趕不上於、林二女,但卻是勝在對男人的心思有著極深的把握,每一個動作都是針對男人的慾望而設!欲露還遮,將男人的好奇、衝動、慾望都無限地激發起來。

    離黃羽翔不過三尺的距離了,崔英愛猛然轉過身來,嫵媚的笑容中,雙手又緩緩鬆了開來。

    情不自禁地,所有的心神都投注到了她乍然又現的玉體上。看著她豐盈的上身完全赤裸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黃羽翔連眼睛也睜大了不少,呼吸也下子停了下來。

    其實崔英愛的身段倒也不見得能夠超得過他的幾個妻子,但此女卻是極為擅長營造神秘氣氛,讓黃羽翔一直心癢癢得,極想知道她衣衫的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麼春光!如今她胃口掉足之後,突然讓黃羽翔知償所願,直讓他生出得來不易的感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她的肉體上。

    「嘿!」崔英愛突然輕叱一聲,姣美的身體突然暴發出獵豹般的暴發力,雙手之上也不知何時又多了兩把匕首出來,寒光閃動之中,已是向黃羽翔狠狠地刺了過去。

    兩道寒光如同流星劃破天際,速度當真是快得無以復加,嬌叱聲響起的時候,兩把匕首已是刺到了黃羽翔的胸口。

    「鏘」地一聲,傲天劍猛然從肩上彈了起來,急向崔英愛手中的匕首迎去!「叮叮」兩聲,兩把匕首已是斷成了四截!原本應該色迷迷早被媚惑得大暈其頭的黃羽翔,臉上散發著神威懾人的霸氣,傲天劍削斷她的兩把匕首後,竟是停也不停,直向她的頭頂劈落!

    崔英愛嚇得臉都白了,好半晌才算回過神來,眼睛怔怔地看著黃羽翔,突然驚叫一聲,將手中的斷刃拋去,伸手在頭上摸了摸,一臉死後餘生的喜悅!她看到黃羽翔的傲天劍兀自停在自己頭頂上不過三寸的距離,忍不住又是一陣急喘,道:「難道你剛才沒有被我迷惑嗎?為什麼你還要裝出這種樣子來!」

    胸口失去她雙手的遮掩,已是完全袒露在黃羽翔的眼前,隨著她雙手的動作,飽滿的胸部頓時擠出了一道極具誘人的曲線。而當她急喘大急的時候,更是肉感十足地一陣顫動。

    這小子色瞇瞇地盯了一陣,這才說道:「若是老早就揭穿你的話,剛才的好戲我又上哪去看啊!哎,想不到高麗女子的身體和我們漢家女子的也沒有什麼差別嘛!就不知道蒙古妮子的身材又怎麼樣?」最後一個問題只能去問李梓新了,但想來李梓新只會對他揮劍,而不會好言以對!

    崔英愛這才恍悟過來,忙雙手回縮,護在了胸前,啐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端地下流!」

    黃羽翔「噗哧」一笑,道:「是嘛?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一切還不是你自己做的,我可沒有逼你!」

    「是啊,你想不想再瞧瞧?」崔英愛突然又嬌笑起來,美目流盼不已,將十指輕輕分開,指縫間隱隱露出了幾分嫣紅之色,「抱著我,一切都是你的!」

    沒等黃羽翔抬步,她自己反倒撲向了他的懷中。

    一陣香風撲來,黃羽翔反倒後退了幾步,急聲道:「喂,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若是被我幾個娘子看見你我這副樣子,豈不是讓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說話之間,只覺一陣勁風直襲自己的小腹。黃羽翔不用低頭,便知道崔英愛必然以蓮花腿踢向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好狠毒的小娘們!」他輕喝一聲。崔英愛的武功雖然與赤蓮香不過在仲伯之間,但此女靈活多變,絕不放棄任何可乖之機,當真是心狠手辣,狡猾無比!

    眼見自己的右腿便要踢到黃羽翔的小腹之下,崔英愛的心中不禁生起了一股得意之情!男人的腹下乃是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以她的全力一擊,縱是天下硬功修到最頂尖的人物,恐怕也禁受不住!

    正得意之間,猛然只覺小腹一痛,直似將全身都撕裂,痛得幾欲痛哭出來!只是還沒有等到她哼出聲來,一股龐大的力道直貫己身,已是將她踢飛出了老遠。

    黃羽翔緩緩收腿,喃喃道:「雖然免費看了一場好戲,不過這個女人騷是夠騷,可身材卻比真真她們差得遠了!要是心兒也學學這把戲,老子豈不是要夜夜笙歌,遲早要死在床上!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瑩兒她們個個美如天仙,要老子放下她們自個兒上路,可真是一萬個不行!」

    崔英愛蜷縮在地,身體弓起,雙手捧著小腹,額頭之上冷汗直冒!黃羽翔恨她歹毒,這一記足踢之上用上了六七分力道,已是將她的內腑踢得亂成一團,一身武功算是全部毀掉了,便是日後能不能正常行走,還要看她復養的情況!

    地上的灰塵飄飛到了崔英愛白潔的身體上,原本明麗無比的女子,現在卻是連低哼聲都發不出來。淚水滾滾而下,身體滾動之中,將她的臉上都是抹得髒兮兮得,無復以往的風情。

    黃羽翔輕輕一歎,心中卻是半分同情也沒有!這個女子幾次三番地欲置他於死地,已是讓他的憐香惜玉之心全部扔到了一邊!他此時已經有了單鈺瑩諸女,自是不願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思索著要怎樣處理這個女人時,卻聽遙遙地傳來兵械相鬥的聲音,黃羽翔知道單鈺瑩必然已經與龍皓天的其他人馬也斗在了一起。他向崔英愛飛了一眼,身形立時騰空而起,向發出械鬥聲音的地方撲去。

    這個女人在一個時辰內能不能站得起來還是個問題,況且她功力全廢,再也做不出什麼惡事來了。

    他身形翩飛,兩三個起落之後,已然看到大批黑衣打扮的大漢正在同原先在場中的武林人士大戰!這些黑衣大漢的武功倒也不低,但中原武人的修為卻也不淺,況且人數眾多,又吃龍皓天他們的暗算,差點兒將性命都丟了,都是憋著一肚子的氣,豈有不殺個痛快的道理!相反,龍皓天的那些手下原本只是想來打打漏網之魚的,但沒有想到場中的諸豪卻是一個都沒有死,都是士氣大跌,幾有作鳥獸散的意思!

    單鈺瑩幾女都是巧笑連連地站在一邊,這場戰鬥不用她們出手,便已經可以大獲全勝了!她們幾個雖然大多都是野蠻好戰之人,但在眾人面前,還是忍住了衝動,待在一邊不願出手。只有趙海若東縱西躍,打得不亦樂乎。

    李梓新自與赤蓮香纏綿之後,殺性卻也是大減,本來這場情況下他怎都會血戰一場。但此刻卻只是溫柔地看著赤蓮香,對場中的劇場竟是看也不看上一眼。

    唯一心性不變的恐怕只有陳天劫了,「血影殺神」不負其殺神的威名,血影劍閃動著一道道赤紅色的魔影,所過之處,一個個黑衣漢子立時變成了兩截,橫屍倒地。

    片刻間的功夫,已是有十數人死在了他的劍下,比其他人放倒的數量加起來還要來得多!那些黑衣漢子本就心中慼慼,見到陳天劫如此凶狠,頓時都四下逃竄起來。

    大喝聲中,諸豪都是急追而去。大多數都是年輕氣盛之人,希望能夠多殺幾個韃子,在眾人面前掙些面子。若是能夠得到如張夢心那幾個美如天仙女子的青睞,當真是美人名利雙收了。

    那些上了點年紀的人卻是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陳天劫,有幾個已是顫聲問道:「你可是『血影殺神』?你真得『血影殺神』嗎?」想當年陳天劫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頓時讓人人都是驚懼不已。

    陳天劫收劍回鞘,冷冷地環顧眾人,冰冷的目光竟是讓身前幾人都是連連後退。他理也不理眾人,直直走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直如一尊泥塑和尚一般。

    朱高熾也在飛龍四衛的護衛下在一邊觀戰,見己方大勝,自然心中大喜。只是他見眾多武林人士都對陳天劫這個乾癟癟的老頭大露驚恐之色,心中自然大是奇怪。好在他也知道武林中的高手大多奇貌不揚,知道陳天劫必是武功奇高的好手,心中已是動了招攬之意。

    黃羽翔身形如飛,落到了場地之中,神意鋪開,突然朗聲笑道:「龍兄,躲了這麼久,難道不想出來與大家見見面嗎?」

    「哈哈哈」,李府中的一個閣樓中突然鑽出了一個人影,龍皓天高大的身軀已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沒有想到竟在此地又遇到黃兄了!」他縱身落地,身後緊跟著幾個蒙古漢子。

    等他們幾人慢慢走到黃羽翔跟前時,在另一方也出現了幾許騷動,樸西清、李東英等人抬著崔英愛行了過來。

    樸西清滿臉的怒容,大喝道:「黃羽翔,你竟然對我師妹下這麼狠的毒手!你出來,我非要將你碎屍萬斷不可!」

    黃羽翔偷眼向崔英愛看去,只見她身上已然披了一件衣服,不再是剛才那副幾近赤裸的樣子。他心中大定,嘻嘻笑道:「樸兄,想要將小弟碎屍萬斷嗎?好啊,放馬過來!」

    往前面站了一些,向樸西清遞過一道挑釁的眼神。黃羽翔拍拍腰間的傲天劍,滿是囂張無比的神情。老天爺保佑,自己幾個嬌妻都是心思聰穎無比,又嫉妒心極強的女子,若是被她們知道自己與崔英愛有些不清不楚的話,恐怕自己要比眼下的崔英愛還要淒慘一百倍!定要將場面搞得大是混亂,讓眾女無暇細思。

    樸西清大怒,也顧不得武功比之黃羽翔已經遜了不是一個檔次,大吼著急向黃羽翔衝去。揮劍如舞,冰冷的寒氣頓時讓近處的好些人都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身為天下三大宗師的弟子,樸西清一身功力果然頗為了得,諸豪之中,能夠穩勝於他的,恐怕也只有像許笑天、金光大師、少林兩知、武當二雲這幾個老一輩的高手了!

    激飛的劍氣縱橫下,圍觀諸人無不一一退後,不敢捋攖其鋒。

    黃羽翔輕笑一下,猛然間將功力全速運轉,將「抱樸長生功」催運到了極處!經過蛻變殺伐後的「抱樸長生」真氣更具威懾之力,雄霸天下的氣勢狂湧而出,竟是讓樸西清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心中激跳幾下,樸西清止不住地一陣駭怕!他原本對崔英愛頗為愛慕,但此女卻是對他若即若離,到了中原之後,卻是與龍皓天粘在了一起,這幾天的日子,更是連晚上都是留在了龍皓天的寢室之中。他雖然心中不忿,但他們兩人卻是你情我願,他半分辦法也沒有!只是適才見到崔英愛蜷曲在地上,滿臉的痛苦之色,頓時將此女的薄情扔到了一邊,心中被怒火點燃,直欲將黃羽翔殺死。

    但在黃羽翔霸道無比的氣勢之下,他的神智反倒清醒過來。此等強悍莫名的氣勢,便是金煥成親至,也不過如此而已!樸西清能夠被金煥成收為弟子,當然不是笨蛋,原先只是情令智暈,一旦恢復神智,立時考慮起其中的利害得失起來。

    黃羽翔對場中的氣機卻最是感應敏銳,從他的氣勢急退中,已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微微一笑,道:「樸兄,小弟急著找龍兄聊聊,你想同我打上一場的話,不妨稍待片刻!」

    樸西清雖然心萌退意,但在眾人面前卻也落不下這個面子,聞聽黃羽翔如此說來,自然心中大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仍是怒喝道:「黃羽翔,我暫且放你一馬!不過,你如此欺我師妹,我師門弟子絕不會饒過你的!」說話之間,已是將整個師門都扯了出來,萬一等下還要再拼,自己也絕不做領頭羊!

    趙海若嘻嘻一笑,扭頭對單鈺瑩道:「單姐姐,這個傢伙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跟小賊有得比!」

    張夢心輕笑一下,拉了拉趙海若背後的衣服,輕聲道:「海若,這些話你可不能當著大哥的面說,知道嗎?」

    單鈺瑩卻是兩眼一瞪,道:「怕什麼,這小賊若是不對他凶一些,他反倒要欺到你的頭上來!」

    張夢心道:「可是,若是對大哥逼得太緊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若是大哥發起狠來,我們還不是都聽他說了算,若是讓他知道我們都吃硬不吃軟,豈不是更加要被他欺了!只有少許讓著他點,在小事上都聽他的話,不與他鬥嘴,才能在大事穩住陣腳,這樣才算最終的勝利!」

    單鈺瑩張口結舌,道:「張妹妹,原來你這麼厲害!這下子小賊可真是捅了個馬蜂窩了,竟是娶了個女暴君回來!」

    張夢心掩口輕笑一下,道:「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的,是綺思同我一道商量得出的結論!」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了出來,林綺思扭頭對三女微微一笑,道:「我可是為了大家好,千萬不能告訴小賊這些事情!」

    在四女的說笑間,黃羽翔已是大步向龍皓天走了過去,停在了他身前半丈之處。他的臉上換上了一副沉靜的表情,道:「龍兄,你我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

    龍皓天揮揮手,示意身邊幾人退開一些,他向赤蓮香掃了一眼,見她正顫巍巍地縮在李梓新的懷中,知道兩人已經發展到男女關係的程度,長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來,道:「為什麼我每次想做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看到黃兄呢?」

    黃羽翔沉聲道:「若是龍兄一直留在大漠,那麼我保證龍兄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看到在下!」

    龍皓天目注周圍的屋舍長街好一會,這才收回了目光,道:「中原太繁華了,每一個蒙古勇士的心中都存著一個夢想,便是將一塊土地給徹底征服!」

    黃羽翔微微一歎,兩人話說到這份後,短短的談判已是宣告終結。橫劍胸前,黃羽翔木無表情,道:「龍兄,今日我們算是以眾欺寡,在下也不願勝之不武,若是你能擋得了我十招,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只有終生留在中原,大皇子十分好客,定會款待你這個蒙古皇子的!」

    眾豪自經長沙鄭府一役後,都知道龍皓天乃是摩珂羅的弟子,雖然沒有見過他的武功,但以摩珂羅身列天下三大宗師之尊,教出來的弟子當非等閒之輩!黃羽翔能夠贏得了他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還要以十招為限,豈不是等於要放了龍皓天不成!眾人都是大叫道:「黃少俠,別跟蒙古韃子講什麼仁義道德,殺了他!殺了他!」激動之下,都是連「蒙古皇子」這個詞也沒有留意到。

    朱高熾不若諸豪一般知道摩珂羅的厲害,反倒是聽清了黃羽翔的話,不禁心中大喜!若是有這個蒙古皇子在手中,日後抗擊蒙古聯軍的話,可就多了一個極有價值的砝碼!

    龍皓天卻是臉上毫無喜色,心中更是暗暗叫苦起來:修為若是達到黃羽翔這種境界,武功之高已是幾近無所不能!雖然以短短的十招為限,但必定是凶險無比,自己稍一不慎,恐怕便只能永留中原了!



——卷十四終——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33
卷十五 第一章 力敗敵酋

作者:舒志琪


    卷十五第一章力敗敵酋

    兩根奇形短棍已經取到手中,龍皓天淡笑道:「黃兄,雖然我相信你,但此地卻不但有你,而且還有朝廷的大皇子在此!即使你肯放過我,又豈能保證大皇子殿下也能同你一般嗎?」

    他心中一思量,已是打定了主意,雖然對己身的武功頗有自信,但卻要謀取最大的利益。若是能挑起黃羽翔與朱高熾的爭端,他說不定還能坐收漁利。雖然黃羽翔一方的實力極強,如單鈺瑩、趙海若、陳天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若是黃羽翔一旦置身事外、或是被人牽絆住了,那麼這股強大的戰力可就威脅不了自己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向朱高熾看去,道:「大皇子殿下,不知道你意下何為呢?」

    朱高熾大起躊躇,若是能擒住這個蒙古的王子龍皓天,可就是莫大的功勞!他正為爭太子之位與幾個兄弟激鬥不休,若是能夠將龍皓天押解回京的話,自然會讓另外幾個皇子黯然失色。黃羽翔萬一不能在十招之內拿下龍皓天,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朝廷無能嗎?只是若不答應的話,顯然又要得罪林綺思了!

    一時之間,朱高熾倒頗有幾分拿不定主意,沉吟著不說話。

    黃羽翔見狀,知道他難下結論,便微微一笑,道:「若是龍兄能夠僥倖擋得了在下十招的話,那麼在下便親自送你離開此地!」

    龍皓天故意向朱高熾投過一道輕蔑的眼神,轉向黃羽翔,道:「哈哈,黃兄快人快語,我們一言為定!」

    將手中的傲天劍輕輕揮動一下,黃羽翔淡淡道:「龍兄,請賜招!」精氣神完全鋪開,將龍皓天完全鎖住。自經鄭家血戰、海上蕩寇之後,他的氣勢已變得越來越具殺伐之氣,霸道無比的壓力之下,修為稍差點的,便是連能否站穩尚還是個問題。

    旁觀諸人感受到他沛然莫之與抗的強大氣勢,都是情不自禁在心中升起一股要向他跪倒膜拜的衝動。原本對他能否在十招之內擒住龍皓天而大感懷疑的諸人,受到黃羽翔如此強大氣勢的影響,都是對他信心大增。

    想不到月餘時間不見,黃羽翔的修為又出現了如此大增長!武功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便極難在氣勢上再進寸毫,所能增長者,只是內力而已。若是能夠突破他們所在的那一層功意束縛,便能直進到宗師級的境界。龍皓天感受到黃羽翔強大的氣勢後,心中頓時又驚又羨!既為黃羽翔能夠達到這種境界而驚歎,又嫉恨明明兩人的功力原來還在仲伯之間,為何每隔一段時間不見,黃羽翔便會出現一次功力的大飛躍!

    收住心中的驚訝,情知若不能擋過眼前的這道難關,自己可真要在中原勤學武功、念佛頌經了!龍皓天雙眼之中爆閃過一道寒芒,兩枝短棍緩緩舞動起來。

    他的動作雖然極是緩慢,但地上的灰塵土屑都是紛紛飛揚起來,齊齊舞動了空中,狂嘯著打著轉兒。強勁的力道壓擠之下,原本就在黃羽翔的氣勢下輕退幾步的諸人又都是連連往後退了十來步,這才收住了腳跟。

    原先對黃羽翔大抱信心的諸人,見到龍皓天的修為也是如此深湛驚人後,不禁心中又惴惴起來。

    趙海若輕笑一下,道:「臭小子外相不露,便逼得那蒙古人全力盡出,心姐姐,你猜臭小子會在第幾招上贏得了他?」扭頭向駱三元看去,嘻嘻笑道,「錢神爺,你要不要再來做莊,看臭小子能不能在十招內贏得了那個蒙古人?」

    駱三元聞言探出頭來,道:「我自然賭大哥能夠贏得了!不過,既然我是莊家,也就不下注了!李兄弟,你想翻本嗎,一賠一,再來下注,不過先得將上次輸得一萬兩交出來!」

    李梓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豈會賴了你的賬!我這次壓兩萬兩賭那傢伙會贏,若是我贏了的話,你便給我一萬兩,若是我輸了的話,便將三萬兩全部給你!」

    駱三元輕笑一下,道:「我就不信你還能再掏出兩萬兩銀票來!不過兄弟一場,就讓你賒一次賬好了!」

    單鈺瑩扭頭向駱三元看去,笑道:「駱大哥,看來你還是先將一萬兩銀子給李兄弟吧!龍皓天雖然看似與小賊平分秋色,實是外強中乾,此戰必敗!只需小賊以氣勢壓逼於他,再以『浩然一劍』與他硬架,十劍之內,必能殺得龍皓天丟兵棄甲!」嘴裡說著,頭頸卻是向四周扭轉看看。每次龍皓天落難的時候,沈復言必會出現,只不知這次又會如何。

    駱三元聽到單鈺瑩也如此說,不禁大呼後悔,道:「早知道嫂子會這麼說,我怎都不開這個莊啊!」

    眾人說話間,龍皓天終是大吼一聲,猛然向黃羽翔疾撲而去。原來他終是吃受不住黃羽翔越來越是狂野暴橫的氣勢,向黃羽翔展開了攻勢!

    「嘿!」黃羽翔也是輕吼一聲,傲天劍毫無花巧地向龍皓天手中的雙棍迎去,在「浩然一劍」的劍意下,又有幾個人能夠硬捍呢!

    「鏘」一聲清脆的金屬聲,三件兵器已是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龍皓天吃了這股沛然莫名的大力,頓時腳下踉蹌,一下子往後退出了五六步。

    他每退出一步,足跟所落之處,都是將地上堅硬的石磚踏得粉碎一片。顯然黃羽翔的作用之力太大,憑著他本身的功力已是化解不能,只好硬是通過自己的身體,將巨大的力道傳到了地下。

    黃羽翔卻是身形也不輕晃一下,自與德川五犬一戰,對內力的掌控更是得心應手,雖然也受了龍皓天強大的反擊之力,但體內的內息一經運轉,便將這股大力消於無形。他這兩個月與鄭家、倭寇的連番大戰,雖然每次都是累個半死,但卻是對意志、身體的絕大考驗!相信目前武林中已經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就經歷了如此多的戰鬥,論到身體的強橫,這小子目前已經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了!

    傲天劍再度劃破天宇,流星般向龍皓天直揮而去!

    龍皓天此時才剛站穩,在黃羽翔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心神都是大為受制,只覺除了硬架一途外,實是沒有任何化解之道!雙棍舞出一圈烏光,向黃羽翔直迎而去。

    「鏘」,三件兵刃再度相擊在一起!龍皓天身體狂震,又猛退而出,連雙手都是止不住地一陣顫抖。

    說到以力相抗,黃羽翔當初對陣張華庭時,也兀自不見得吃虧!更何況他現在已是脫胎換骨,以純淨的先天真氣流貫全身,以硬力相抗,世上已經再無抗手!

    黃羽翔哈哈大笑,傲天劍再度揮揚起來,向龍皓天直襲而去!

    在他強大的精神力之下,龍皓天除了硬捍之處,根本就別無他法可施。將牙齒一咬,龍皓天再度狂嘯而上。

    一連八劍,龍皓天從開始退出七步,到最後退出十五步,每多擋一劍,便會多退一步!待到第九劍也硬架了下來之後,身體終是止不住的一陣大搖,一張俊臉變得煞白無比,雙手猛打擺子,幾乎連手中雙棍也拿捏不住了!

    在黃羽翔幾可劈山的「浩然一劍」之下,龍皓天連擋九劍,已是將全身的精力用盡,此時已是油枯燈盡,便是換作一個平常的武夫,也是伸根指頭便能將他推倒!僅僅只是九劍,但以龍皓天吃受住的壓力而言,幾乎是將全身的內力體力都用光似的,連黃羽翔身在何處都有些模糊了!

    其實若不是黃羽翔以十劍為限,在他的心裡上存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龍皓天也不會每擋一劍,都會在想還需要再擋黃羽翔幾劍。再加上黃羽翔強大無匹的精神壓力,使得他在心中只存了硬拚一途。

    黃羽翔回劍入鞘,輕笑道:「看來龍兄只好在中原住一段日子了,若是兩軍能夠罷戰,那是最好!不然的話,憑著你這個蒙古王子,至少也能將戰爭拖上個幾年吧!」

    諸豪都是大喜,想不到黃羽翔真得能在十劍之下將龍皓天懾服,俱是齊聲歡呼起來。雖然諸豪之中有頗多人都是對黃羽翔不以為然,認為他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依靠了幾個紅粉知己而已。但外侮當前,見黃羽翔乾脆漂亮地贏了龍皓天,都是將先前的偏見扔到了一邊,能夠取勝異族,便是自己的臉上也是大有光彩。

    龍皓天緩緩抬起頭來,慘白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層嚇人的陀暈,身體的顫抖也在一瞬間平定了下來,他長吸了一口氣,道:「黃兄,還有一劍,你還想留到什麼時候?」

    諸豪見他悍不畏死,都是大起噓聲,紛紛嚷道:「蒙古韃子,黃少俠仁義,留你一條性命,若是再來一劍的話,恐怕你要死在這裡了!」「雖然咱們漢蒙對立,但我中華上國乃是禮儀之邦,定然會將你的屍體送回去的!」

    單鈺瑩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道:「不對,這個蒙古人好像用上了一門奇門功夫,竟是將耗損的內力補回了六七成!小賊能不能在最後一劍上打敗龍皓天,現在倒是頗為難說!」

    駱三元又喜又苦,雖然黃羽翔輸了的話,他要賠出巨款,但這些銀兩在他的眼中卻是幾如兒戲,與眾人開賭只是調解一下氣氛。但若是黃羽翔輸了的話,那他們這一方可就大大地沒了面子。

    「老道兒拿這個酒葫蘆做賭,黃小子定然可以在這一劍上將蒙古小子大敗!」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青城許笑天已是擠到了眾人中間,一張老臉上滿是笑意,尖嘴猴腮的德性哪裡像是一派之尊!

    駱三元頗為不屑地看了看老道手中的酒葫蘆,搖了搖頭,道:「道爺,我要了你這個酒葫蘆做什麼,真金白銀拿出來!」身為商業鉅子之後,自然金錢至上,哪管他是什麼掌門人。

    老道士大怒,將酒葫蘆一陣亂晃,道:「臭小子,竟然敢看不起老道!好,趕明兒我去找倪英說說,他是怎麼教出這種不敬長輩的小子來的!」

    駱三元大驚,想不到許笑天竟能看出他的師承,他這個娘舅雖然平時不太說話,但他就是見著了倪英就怕!他訕訕一笑,道:「道爺,您這個酒葫蘆要抵多少錢啊?」

    許笑天摸摸鬍子,正想說話之際,卻聽張夢心搶著道:「一千兩!」

    林綺思撇撇嘴,道:「道爺的寶貝酒葫蘆一千兩怎麼買得到呢,至少也要一萬兩!」

    單鈺瑩嘻嘻一笑,道:「我說要兩萬兩!」

    駱三元滿臉死灰之色,眾女哄抬價格,他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與這些母老虎討價還價,正心痛之際,卻聽趙海若大叫道;「十兩!」他大驚若喜,道:「海若小姐,你總算說了一句公道話!」

    眾女都是大為詫異,齊齊向趙海若看去,卻見小妮子摸了摸腦袋,道:「對不起,我忘了說那個萬了!」

    「十萬兩!」駱三元失聲大叫起來,簡直就快要暈掉了。眾女嘻笑連連,已是笑成了一團。

    「哈哈,老道,你都這把年紀了,怎得還要同後輩開這種玩笑!」金光大師輕笑道,「他們就快要打了,你們還不趕快看看!」

    「黃兄,請!」龍皓天的奇門功法已是發揮到了極點,臉上已是完全恢復了神色,雙眼之中更是精光直射。他剛才全是出力硬架,於本身的功夫卻是半分也沒有用上。強運奇門功法之後,連精神力已是大有提高,心中念頭翻過,已是想過了無數應對之法!只需擋過這招,以黃羽翔的為人,必然說話算話,將自己送離此處。

    雖然知道龍皓天以一種奇怪的功法將功力硬生生地給補了回來,但黃羽翔己身的功力在九劍之後,已是燃燒到了最頂點,心中充滿著無堅不摧的戰意!此刻便是換作對手是張華庭,他也有信心將其一劍擊潰!雖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戰鬥信念,但在這種強大的戰意之下,「浩然一劍」的劍意更是可以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

    「好!」轟轟烈烈,直欲將對手壓成飛灰,黃羽翔手中的傲天劍突然寒光盡褪,彷彿由一把上古神兵突然蛻變成了一把頑鐵!整個人突然暴發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便是武功強橫至單鈺瑩、許笑天之流,也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

    老道士搔搔頭,喃喃道:「乖乖,這小伙子居然達到這種地步了,比老道士預想得還要厲害!」

    駱三元更是耷拉著腦袋,看黃羽翔這架勢,恐怕龍皓天怎都無法抵擋,那十幾萬兩銀子可就要被幾女硬是騙去了。

    張夢心輕咦一聲,道:「單姐姐,大哥用上『滅世之劍』的時候,就是這種情形!可是看他的架勢,這又好像是『浩然一劍』,難道說……」

    單鈺瑩滿臉歡喜之色,道:「小賊已經能夠將這兩種功夫合在一起了!格格,張妹妹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小賊打不敗的人嗎?」

    「嘿!」黃羽翔踏前一步,傲天劍以肉眼絕難看出的高速,猛然向龍皓天狂削而去。

    直面黃羽翔幾欲將天地都給毀滅的霸氣,龍皓天剛剛才解脫而出的心神再度陷入了恐懼之中。他猛然牙齒用勁,在舌頭上重重地咬了一下,終是將神意恢復過來。

    烏影圈起,龍皓天騰空而起,直向黃羽翔壓去。身在半空,眼神中突然暴閃起了一道道異芒,隨著他身形的落下,棍影中突然飛出無數道炫麗無比的寒芒,向黃羽翔直射而去!

    碎星大神通!

    「嗤嗤」,所有激射到黃羽翔身周的寒芒無不一一偏折,在他的身側劃出一道道明亮的火花!寒芒落地,「轟轟」地巨響中,竟是將底下的地面炸得破碎無餘!

    「破!」傲天劍分毫不差地迎上了兩根短棍,黯淡的劍身突然爆閃出驚人至極的光芒,碎飛的寒芒在傲天劍的勁氣之下,無不一一反射而回!

    「呼!」一聲激銳的聲音中,龍皓天再也承受不住手中兩根棍子貫注的大力,雙手一鬆,兩根棍子已是奇快無比地向天空中激射而去。

    狂暴的勁氣如同龍神出海,大力狂湧之下,已是將龍皓天平空拋飛起來。龐大的力道如同巨石碾壓,將龍皓天表面的血管一一擠爆,鮮血涔涔而出,轉眼之間便已成了一個血人。

    巨大的力道兀自沒有完全散去,強橫的氣勁在地上劃過,硬是將底下的石塊一一震碎,碾出了一道長達七丈的碎石路。

    強烈的戰意燃燒到了極點,這些天的浴血奮戰中,黃羽翔終是將己身的功法進一步完善,將「滅世之劍」狂猛在威勢與「浩然一劍」結合在一起,雖然威力比之單純的「滅世之劍」要遜上幾分,但無論是聚氣回力,都要比前者要來得快捷得多。

    如此強橫的威力,便是旁觀的眾人都是驚愕莫名!只有在四年前參加過抵抗魔教入侵一役的幾人,才清楚記得當年正是張華庭使出了一記讓天地變色的莫大一擊,重創了魔教十來個高手,這才逼得魔教不得不退!四年過後,同樣是在此處,又見證了新一代高手的成長!

    樸西清臉若土色,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黃羽翔單打獨鬥!幾個高麗人都是左顧右盼,雖然有心突圍,但在單鈺瑩等高手的環伺之下,實是不敢輕舉枉動。而他們的最強高手卻是恰好跑到杭州府去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趕了回來。

    「師兄!」赤蓮香驚呼一聲,猛然掙脫出李梓新的懷抱,向橫躺在地的龍皓天撲去。李梓新伸手晚了一步,竟是沒有將她拉住。

    在黃羽翔赫人的氣勢之下,那幾個蒙人都是手足發軟,哪裡還敢向龍皓天走去。赤蓮香奔到龍皓天的身邊,伸手將他的頭顱抱起,輕聲道:「師兄,師兄!」叫了幾聲之後,聲音就成了嘰哩呱啦的蒙古話。

    她早就換了一身漢人的衣服,雖然皮膚遠較漢人女子要來得白上許多,而且眼睛也是天藍色的,但她渾身都是裹得緊緊的,又一直低著頭,藏在眾女之間,旁人倒也沒有注意到她。此時她一旦搶了出來,眾豪都是大吼起來,言下都是要將這個女子也關起來之意。

    黃羽翔微微一笑,向林綺思道:「綺思,這人我是交給你了!至於你要怎麼處理,就不關我的事了!」

    林綺思衝他嫵媚無比地嬌笑一下,道:「好了,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你便是要討賞,也不用問我來要啊!這裡還不是皇兄在當家作主嗎?」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皇妹,你要這麼客氣的話,孤王也只好卻之不恭了!孤王賞罰分明,自然會論功行賞!皮老,將蒙古王子殿下好生招呼!」

    這飛龍四衛有宮中的療傷聖藥,復原倒也極快。只是頭髮諸物畢竟不能在這麼幾天裡重新長出,雖然他塗了不少民間草方,頭皮上隱隱有半寸左右青碴碴的頭髮,但終是極為影響外觀。

    皮元青向龍皓天直行而去,雖然耳中傳來單鈺瑩幾女的嬉笑聲,但楞是不敢向她們看上一眼。若是又將幾女惹毛,這次沒有頭髮給她們燒,估計便要輪到全身的衣服倒霉了。

    見他走近,赤蓮香猛然站了起來,右手已是將馬鞭取了出來,道:「誰也不准動他!」

    依著皮元青原本的脾性,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裡。但他吃了單鈺瑩幾女的大虧,實是不敢對女子再存輕視之意,一時之間,倒是怔住了。不過,以他的傲慢性子,稍一猶豫之後便將小心之意丟到了一邊,全身真氣流轉,身體周圍已是出現了一圈黑氣。

    正想一掌將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給擊斃之際,皮元青卻猛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道冰冷無比的殺氣,直刺得他全身都是一陣發悚。他原還道背後之人必是陳天劫,緩緩轉過身來,卻見對方只是一個不足二十的毛頭小子,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森冷的殺氣正是從他的身上發出。

    「你為什麼要救他,難道你還喜歡他嗎?」李梓新看也不看皮元青,只是將雙眼放在了赤蓮香的身上。

    皮元青何曾受過如此冷遇,心中自是大怒,只是李梓新的殺氣太過凌厲,竟是讓他不敢輕易出手。

    「我、我……我不是喜歡他!只是他是我的師兄,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再對他不利!」赤蓮香有些不敢看李梓新,微微偏轉過頭,將眼神投到了地上。

    李梓新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欣喜之意,殺意頓時大減。皮元青本就蓄勢待發,豈有不趁機出手的道理!黑氣狂捲之中,已是向李梓新疾閃而去。

    身形撲出一半,突然硬生生地給止了下來,皮元青滿臉的尷尬恐懼之色。原來單鈺瑩與趙海若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站在了李梓新的身後,當初飛龍三衛聯手,兀自在兩女的手下丟兵棄甲,敗得一塌糊塗。他此時孤身一人,若是與單、趙兩女為敵的話,恐怕好不容易才長出的幾根頭髮又要保不住了。

    「你們帶著他趕緊走!」李梓新冷冷地向旁邊站著的幾個蒙古漢子道。

    那幾個蒙人都是大奇,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都是一動不動。

    赤蓮香猛地抬起頭來,道:「矮……你真得肯放師兄一條生路嗎?」

    李梓新的眼中閃過一道寵溺之色,道:「只要你心中愛我,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說著,兩眼冷冷地環掃諸人,若是有人敢反對的話,恐怕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揮劍刺過去。

    張夢心一愣,走到黃羽翔的身邊,輕聲問道:「大哥,這該怎麼辦啊?」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龍皓天在我的內力之下,已是百脈齊毀,便是放他回去,也永遠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只是若是平白放他回去的話,恐怕朱高熾和這些武林人士都不會罷休,倒是有些難辦!」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42
卷十五 第二章 意外之獲

作者:舒志琪


    「絕對不能放過這個蒙古人!」諸豪都是大叫道,性急點的已是捋起了衣袖,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李梓新拔劍而出,冷冷地看著諸人,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單、趙兩女一左一右,護在了李梓新的身側。

    原本都還叫囂不已的諸豪見到單鈺瑩也站到了李梓新那一邊去時,不禁都是噤若寒蟬!趙海若與李梓新的武功還沒有見識過,但單鈺瑩的恐怖可是人人都親眼目睹了,若是要與她為敵的話,即使能夠將龍皓天留了下來,估計這裡的人也要倒下一半了!

    趙海若突然扭轉過頭來,向李梓新道:「小不點,這傢伙可是害死秦師兄和溫師兄的仇敵,你還要救他嗎?」

    李梓新微微一怔,道:「我不是救他,我只是不想看到香兒難過而已!龍皓天殺了秦、溫兩位師兄,我李梓新對天發誓,今生定報此仇!但看在香兒份上,這次我便饒過於他!」

    趙海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赤蓮香,輕輕一跺腳,道:「好了,這次我便不與你算賬了!赤姐姐,若是日後再遇上此人,你還要護著他嗎?」

    赤蓮香輕輕搖了搖頭,道:「龍師兄乃是恩師最寵愛的弟子,我身受師恩,自然不願師傅難過!這次就算是我替師門做得最後一件事,從此以後,我赤蓮香便永遠是李門中人,永遠是一個漢人!」

    趙海若點點頭,向周圍諸人看了看,道:「你們還不讓開,難道想同我打架嗎?」

    朱高熾微微一笑,道:「黃卿,還不快讓你那兩位夫人停止胡鬧!這個樣子的話,豈不是讓人誤以為黃卿與蒙古人有所勾結!」

    所謂夫為妻綱,朱大王子自然將賬算到了黃羽翔的頭上。況且,單鈺瑩與趙海若雖然都是女流之輩,但一個暴躁、一個天真,恐怕沒有一個會理會於他,還是讓黃羽翔去處理來得好些!

    黃羽翔微微皺眉,知道單、趙兩女只是關心赤蓮香,對龍皓天的仇恨恐怕都在別人之上。但赤蓮香既然不肯棄龍皓天不顧,那單、趙兩女必然不會袖手不理!

    他轉念想想,道:「各位!龍皓天實是蒙古王子,來到中原乃是為了圖謀我漢人江山!在下也被他屢次三番地暗算,實是恨不得將他切他娘的十七八段!」

    他前面說話都是文質彬彬,這時候蹦出一句髒話來,讓眾人都是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下子將緊張的氣氛化解了不少。

    黃羽翔接著道:「他旁邊的姑娘雖然也是蒙古人,但已然拋卻了自己蒙古公主的身份,甘心嫁與家岳的三弟子李兄弟為妻!哈哈哈,這件事說來,還是我漢人的偉大勝利啊!」

    諸豪聞言,都是忍不住微笑起來。張夢心扭頭對林綺思笑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大哥沒多少功夫會正正經經地說話!」

    林綺思也是嘻嘻一笑,道:「這小子又要吹牛唬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說服這些人!」

    「既然赤蓮香姑娘已經嫁給了李兄弟為妻,所謂出嫁從夫,大家便不能將赤蓮香姑娘當作蒙古人了!」黃羽翔先將赤蓮香的身份給撇清了,轉而又道,「這龍皓天乃是赤蓮香姑娘的師兄,赤蓮香姑娘不忘手足之情,想來各位都是有兄弟同門,應該都可以理解赤蓮香姑娘的心情!」

    他振振而言道:「龍皓天已然身負重傷,又被我廢去了武功,便是放他一條生路,今天今世,也永遠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哈哈,想我中華乃是堂堂禮儀之邦,若是放龍皓天回去的話,既不會縱虎歸山,又可以顯示出我泱泱大國的風采,何樂而不為呢!」

    見諸豪中已有好些人露出意動之色,黃羽翔又道:「大皇子殿下,你若是將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帶回去的話,恐怕皇上也不見得會高興,只會白白浪費朝廷的糧食而已!以他目前這副樣子來看,恐怕蒙古大汗也不見得會為了他而付出什麼代價!放他回去的話,既能成全大皇子殿下的仁義之名,又對我朝構不成任何威脅,還可以讓蒙古人看看,我中華大國有多少能人異士!」

    若是能擒個活蹦亂跳的龍皓天回去,朱棣必然會龍顏大悅!畢竟他是可以用來與蒙人談條件的重要籌碼,但眼下他卻是半死不活的,若是抬著他與蒙古人談判的話,恐怕只會讓蒙古大汗暴跳如雷,提前發動發動進攻而已。

    大明朝經過這四年休養生息,雖然情勢大見好轉,但仍是十分的脆弱。若是能夠再拖上個四五年的話,國力當可恢復到鼎盛時期,不再懼怕任何外敵的窺側!

    年底時蒙人雖然要與高麗聯兵扣關,但只要己方堅守,他們久攻不下,必然會退兵。可若是蒙古大汗發了狠意,那雙方便只能拚個你死我活了!

    朱高熾細細一想,便將其中的輕重利害考慮得清清楚楚,朗聲笑道:「黃卿所言甚是,龍皓天既然不能再作惡,便讓他纏綿病榻,每日都後悔今日之所作所為,豈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諸豪本來就被黃羽翔說得有幾分意動,聽朱高熾這麼一說,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黃羽翔轉頭向橫躺在地的龍皓天看去,心中翻過微微一絲說不出的落寞!長久以來,龍皓天已成了威脅他生命最最危險的敵人,好幾次都險些置他於死地!他雖然對龍皓天恨得牙咬咬的,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但在心中卻是對此人的智謀大是歎服!

    待到真得親手將他的武功廢去,還打得他能否醒轉過來還是個問題時,心中恨意倒是消得乾乾淨淨,反而出現了一種少了個強敵的失落感,從此之後,幾可說沒有人再會找他的麻煩。黃羽翔微微發了一會呆,心頭大松之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各位,既然大皇子殿下都這麼說了,大家就不妨放這個蒙古小子一馬!老道兒看了這麼長時間的好戲,也該去好好喝一頓了!」

    青城許笑天可是老一輩碩果僅存的高手、又身兼掌門之職的人了,眾豪聞言大笑,都是有心拍拍他的馬屁,有些人叫道:「許掌門,若不嫌棄的話,可願讓我們陪同?」

    聽他們這麼說了,那幾個蒙古人才敢走到龍皓天的身邊,將他扶抱起來,急急地向遠處走去,竟是沒有對那幫高麗人看上一眼。

    許笑天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眾人,回頭對金光大師笑笑,道:「老禿,有這麼多人陪著,是否也想來熱鬧一下?」又向黃羽翔看去,提高聲音道:「姓黃的小子,老道兒有話同你說,可否陪老道喝幾杯酒?」

    眾豪見向來我行我素,從來不與他人攀識的許笑天竟然會主動邀黃羽翔一起喝酒,都是心中大是嫉妒。尤其是那些年輕人,原本就對黃羽翔坐擁幾個絕色美人恨得牙癢癢得,如今又見這個武林中聲名最鼎的前輩也對他和顏以對,心中的妒火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氣惱之下,頓時將黃羽翔剛才的神威給丟到了一邊,恨不得將他狠狠地打上一頓,讓他永遠也不敢再想到張夢心幾女。

    黃羽翔哈哈大笑,向幾女看去,道:「道長,我是身不由己,能不能去還要看我這幾個嬌妻!」從船上下來,便急匆匆地趕到此處,都沒有與眾女好好「相處」。若是陪老道去渴酒的話,依著他在三元樓喝酒的狠勁,估計結束已經要到半夜了。若是讓幾個嬌妻獨守空房的話,倒霉的絕對是黃羽翔自己。

    雖然心中都是把自己當作黃家的媳婦,但在人前突然被他如此稱呼,張夢心與單鈺瑩立時俏臉羞紅,將頭給低了下來;而林綺思則是連眼皮也沒有跳一下,只是臉上的笑容更甜了些;趙海若壓根兒就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麼,已是一蹦一跳地縱到許笑天的身邊,瞅了老道士一陣,道:「老道,快去向財神爺要賭債去!若是現在不去的話,那小子肯定要賴賬的!你的酒葫蘆好有趣,送給我好不好?」

    許笑天微微一笑,道:「不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敢賴老道的賬!這個酒葫蘆是老道的命根子,可不能送給你!」向黃羽翔看了一眼,又道,「小伙子什麼都好,不過若是老被媳婦管著,不是丟了男人的臉面嗎?」

    「小氣鬼!」小丫頭已是將嘴巴給嘟了起來,突然向許笑天的頜下的幾根鬍鬚看看,笑道,「老道,你若是不將酒葫蘆送給我的話,待會可別後悔啊!」

    林綺思牽著單、張兩女向許笑天走去,啐道:「道爺,你口無遮攔、為老不尊,小心我將你的青城派給拆了,讓你徒子徒孫都只能睡大街去!」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怪不得黃小子不敢輕舉枉為,原來如此,老道明白了!」

    猛覺一股勁風直襲全身,一寒一熱兩道絕然相反的力道已是將自己的進退路全部封死,浩浩蕩蕩地向自己的身上打來。許笑天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必是單鈺瑩這個魔教新任教主的手筆!只是上次見到她時,小妮子不過是將「紅日照天下」大法修到了絕頂境界,雖然厲害,但以他數十年的修為仍是能夠以內力取勝。不過才短短的幾月不見,她居然又修成了一門恐怖程度絕不在「紅日照天下」大法之下的奇門功法,老道士若是不和身邊的金光大師聯手的話,恐怕頂多撐過百來招便要以慘敗收場!

    「哇!」許笑天怪叫一聲,寒光閃動中,背上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鞘,「刷刷」兩下,盪開了兩道沉厚無比的勁氣,向單鈺瑩迎去,同時身形躍起,向旁邊躲去。

    乖乖,適才在李家大院,可是親眼看到她雙掌推襲之下整塊地面都破壞無餘的!許笑天雖然為人稀奇古怪,但身為一代掌門,自然不是笨蛋,豈會硬架她如此凌厲的攻勢。

    身形躍出之間,猛覺又一道勁氣直向自己的頸部逼來!老道士數十年的修為當真是非同小可,雖然招式已經用盡,但兀自將嘴巴微微鼓起,猛地吹出了一口真氣。

    許笑天以童子之身修習武功,雖然還未臻入先天之境,但一身內力當真是純厚無比。常人若是被他這股真氣打中的話,恐怕身體都會被硬生生地打穿也說不定。

    「嘻嘻嘻」,偷襲之人的武功端得高明,嬌笑聲中,猛然發出一道醇厚之極的真氣,竟是將他的內力給生生化解了!許笑天大驚之際,只覺頜下一痛,幾根鬍鬚已是被人拔了去。

    趙海若笑嘻嘻地站在一邊,將手中的鬍鬚一根根扔到了地上,每扔一根,便向許笑天笑一下。單鈺瑩也是微笑著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

    兩女並肩作戰多時,相互間的配合已是毫無間隙。兩人一個氣恨老道士說話不顧忌女孩子的臉面,一個惱怒許笑天居然如此小氣,眼神稍一接觸後,便立時定下了合攻計劃。以她們兩人的聯手,這世上還真沒有幾人可以全身而退。

    許笑天看著自己的鬍鬚一根根地落到地上,心中不禁大痛,見兩女笑嘻嘻地尚有再來一次的意思,忙將酒葫蘆給解了下來,向趙海若一扔,道:「小丫頭,老道可是將最最寶貝的東西都送給你了!以後你嫁給這小子的時候,可不要再來向老道要嫁妝了!」

    趙海若償了心願,哪管老道胡說八道,笑嘻嘻地將酒葫蘆收到了背上,向單鈺瑩道:「單姐姐,你看酒葫蘆被我拿到了,可以向財神爺換十萬兩銀子呢!」

    張夢心移步上前,緩緩道:「大哥,還有這幾個高麗人又要如何處理呢?」

    黃羽翔撓撓頭,道:「既然已經放了龍皓天,索性大方一些,將他們全部放了吧!」

    朱高熾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樸西清他們的身份,立時站了出來,道:「他們幾個是金煥成的弟子,拿住他們的話,說不定可以說動高麗不與蒙人聯兵!」

    林綺思緩緩搖頭,道:「恐怕不好!現在三大宗師維持著一個均勢,都是置身於朝廷之外。若是激怒了金煥成,使得他一怒之下進京大肆搗亂,恐怕便是一場浩劫了。」

    若是沒有飛龍四衛慘敗一事,朱高熾此時肯定會不以為然,但此刻卻是心中一驚,道:「可是,若是就這樣放他們回去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了!」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已經有龍皓天作為榜樣,恐怕他們怎都不敢再到中原來了!皇兄若是還不放心的話,那倒不妨再在他們中揀一兩個殺了,看他們還敢不敢作惡!」

    她這幾句話說得比較大聲,那些高麗人都是清清楚楚地聽在耳中。李東英搶前一步,道:「我留下來,放我的師弟妹回高麗!我保證他們永遠也不會再踏上中原一步!」

    鄭旭民等人都是嚷道:「師兄,讓我留下!你還要繼承師尊的衣缽,絕對不能留在這裡!」

    黃羽翔微微點頭,心道這幾個男人倒是硬氣,重情重義。他踱到林綺思的身邊,輕聲道:「這幾個高麗人都沒有什麼大惡,最最可恨的崔英愛已是被我廢去了武功,更是踢亂了內腑,咱們也算報仇了!」

    林綺思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又要爛做好人了!」

    黃羽翔伸出手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記,道:「若是要強留他們下來的話,他們必然會相死相搏,我們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是將他們留下來的價值卻是不值得犧牲這麼大!咱們練武之人講得是一言九鼎,既然他們承諾永世不再踏足中原,必然會謹遵誓言!」

    林綺思點點頭,揚聲道:「你們也不用爭來爭去了,本公主今天心情不錯,也不為難你們了,讓你們都回轉高麗吧!不過,你們可要發誓,今生今世都不再踏足中原半步!」

    那幾個高麗人互看幾眼,都是點點頭。一一發誓之後,結著伴向遠處走去,蒙人向西而行,他們卻是直接北上。

    待到他們幾人走遠,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緩緩道:「這樣的結局最好不過,我也可以對得住師傅的囑托了!」長街之上突然冒出了一個人來,向黃羽翔他們緩步走來。

    黃羽翔心中大凜,原來此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沈復言。他微微一笑,道:「沈兄,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沈復言向趙海若看了看,道:「不好!我這幾日到臨安去了,看了看她的故鄉,心情愈發得難過了!」

    張夢心突然心中一動,想道:杭州府只有在宋末才稱作臨安,聽沈復言的口氣,顯然那個「她」應該是趙氏王族的後人,想來這個沈復言應該是愛上了趙氏落難的後代,結果伊人香消玉殞,才會到杭州府去緬懷於她。

    她輕移蓮步,攙著趙海若走前兩步,道:「不知道沈大哥口中的她,是否便是趙氏王族的後人?」

    沈復言滿臉的落寞之色,道:「不錯!她叫趙無雙,算起來應該是海若的堂姐……傷心往事,不提也罷!家師與中原的恩怨如此收場,那是再好不過!這幾個月來,我已經在中原轉過不少地方了,確實是泱泱大國,非是我高麗所能相抗!回去之後,我必然會勸家師和敝國聖上放棄對中原用兵!」

    見黃羽翔諸人都是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沈復言微微一笑,道:「其實我是高麗王族的人,因為無雙的關係,我甘願放棄王位,與她一同到處流浪。為了她,我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原想陪她一生一世,可惜她終是得了絕症,還是離我而去了!」

    眾女都是輕喔一聲,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癡情男子,當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單鈺瑩與林綺思更是將黃羽翔一陣打量,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沈復言將長袖輕輕捲拂,道:「如今本國與中原還算沒有傷了和氣,我總算也對得住師尊的囑咐,讓幾位師兄弟都平安回去了!回轉高麗之後,我必會勸聖上息兵止戈,大明與高麗永為兄弟之邦!」

    黃羽翔大喜,跳過去將沈復言一把抱住,道:「哈哈哈,沈兄,這一切可都要拜託給你了!不過,我與沈兄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切磋武技了!」

    沈復言似是不慣與人如此親近,臉上露出了極為不自然的笑容,一怔之後,才反手將黃羽翔抱住,道:「若是黃兄弟手癢的話,不妨到高麗來找我!若不然的話,我每年四月十七都會到臨安去的……無雙就是在那天走的!」

    「好!」黃羽翔鬆開了雙手,道,「沈兄,此去之後,我們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聚,不如一塊到酒樓去喝一杯,今天必然不醉不休!」

    沈復言豪興大起,道:「好!不醉不休!」

    諸豪對沈復言倒是沒有什麼惡感,又見他承諾化開中原與高麗的恩怨,都是對他大是敬佩,眾人圍擁過來,簇著兩人與許笑天等前輩高人一同往酒樓走去。轉眼之間,圍在此處的眾人都已經走遠,只留下了單鈺瑩她們幾個女子。

    單鈺瑩微微一歎,道:「他們這一去,肯定又不知道要折騰到多晚了!」

    張夢心嘻嘻一笑,道:「那你幹嘛不將大哥給攔了下來,若是你開口的話,大哥肯定不會反對的!」

    單鈺瑩看了看她,道:「這種日子,便留給他們這些男人去慶祝吧!打了這麼久,我的肚子也餓了,不如大家都去吃東西吧!」

    趙海若從來不與吃飯作對,忙將自己的身體擠到了單、張兩女的中間,嘻嘻笑道:「走走走,我們去吃飯!」

    林綺思點點頭,道:「我們現在去吃飯,然後找間客棧——鈺瑩、夢心,你們將臉扭過去幹嘛?嘻嘻!」

    單鈺瑩與張夢心對看一眼,俱道:「這個丫頭看來不將她收拾一頓是不行的了!」兩人都是將雙手抬起,向林綺思的腰間撓去。

    「呀!」林綺思最是怕癢,忙躲到了趙海若身後。趙海若倒也義氣,受了林綺思頗多好處後,對她極是照顧,雙手撐開,硬是將單、張兩女擋在一邊。

    「格格格」,四女打打鬧鬧,頓時嬌笑成了一片。

    [***]

    「嗯!」黃羽翔將雙腳浸到了腳盆之中,立時舒服地哼一聲,向旁邊的四個美人看了一眼,道,「今天怎得這麼好,居然服侍得這麼周到,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

    林綺思格格嬌笑,道:「這個傢伙真是不識好歹,對你好難道不對嗎?難道非要咱們拿著刀劍在背後壓著你,你才會感到心中愉快嗎?」

    趙海若卻是將兩眼一瞪,道:「我就說要在這裡面下點癢癢粉,你們都是不肯聽我的!」

    一驚之下,黃羽翔立時嚇得將雙腳給抬了起來,向趙海若看了看,道:「小丫頭,你又搞了什麼鬼?」

    「放心吧!」單鈺瑩硬是將他的雙腳又壓到了盆中,道,「咱們有事同你商量呢!」

    黃羽翔眼皮一跳,道:「商量什麼?」這幾個女人一天到晚儘是想些古怪的主意,實是不敢對她們疏忽大意。

    單鈺瑩俏臉暈紅,道:「傻子!」將他的手抓了起來,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道,「難道你想要我挺著個大肚子同你成親嗎?」

    黃羽翔一愣,道:「你有了?你什麼時候有了,我怎得不知道!」

    單鈺瑩大怒,右手伸出,已是捏住了他的耳朵,道:「臭小子,你、你、你難道想不認賬嗎?難道我還會背著你同別的男人……呸!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不但是我,連張妹妹也有了!」

    「心兒也有了!」黃羽翔大喜若狂,向張夢心看去,只見玉人雖然羞答答的,但還是點了點頭。「哈哈哈」,他猛然手足狂舞起來,赤著腳在房中到處亂竄。

    好半晌他才停了下來,臉上浮起了曖昧的笑容,道:「瑩兒、心兒,你們為我黃家立了大功,現在我就要好好地回報你們!」

    單、張兩女都是過來人,哪有聽不出他話中意思的道理,都是嬌羞無比地點點頭。林綺思卻是拉著趙海若就往外走,道:「海若,咱們到外邊玩去!」

    趙海若邊是掙扎邊是大叫道:「我不要去玩,我要看他們是怎麼生小孩的!」

    在三女的俏臉羞紅中,趙海若終是被拉了出去。

    黃羽翔左右雙手各牽一女,道:「兩位愛妻,我們明日便到金華去,找我另一個老丈人!若是他點頭答應,我們便立刻拜堂成親,不過今天晚上,你們可得事事依我!」

    看著他一下子變得淫蕩不堪的眼神,兩女都是全身發軟,任憑著他抱著自己,一步步向大床走去。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43
第三章 談婚論嫁

作者:舒志琪




    「老道士都跟你說了些什麼,瞧你那副高興勁兒,怎麼,揀到寶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黃羽翔與單鈺瑩四女都是圍在了房間裡。單鈺瑩見他臉上總是蕩漾著奇怪的笑容,不由得問了起來。

    「你們兩個都有了身孕,這小子自然特別高興!」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哎,又要生出幾個害人精了,來騙我們女人的感情!」

    黃羽翔「噗哧」一笑,道:「什麼女人,你什麼時候成女人了,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好事!」

    林綺思大發嬌嗔,道:「臭小子,老是要將事情給想歪了!你難道不能正經一點嗎,哼,你若是再這麼對我的話,等見到鈺瑩的爹爹後,可別指望我為你說話!」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你不是說海上蕩寇之後,便封我做大將軍嗎,還要讓我當附馬!怎麼著,想要賴賬不成嗎?」

    林綺思嫵媚一笑,向他拋過一道媚眼,道:「那你跟我進京啊,讓你這個窮小子見識一下瓊樓玉宇、綾羅美食!」

    「不行!」單鈺瑩趕緊跳了出來,若是黃羽翔跟了林綺思回京,皇帝聖旨一下,林綺思自然成了黃家大婦!她雖然在眾女中武功最強,但聖諭如天,難道讓她去要挾皇帝不成?林綺思的鬼心思她自然清清楚楚,道:「爹爹若是不答應的話,我便死給他看!」

    她本來對自己的父親極為懼怕,但大婦與小妾的差別卻是關係著後半生的榮辱,便是父親的威嚴也顧不得了!

    張夢心也道:「論情論理,都該是單姐姐做大哥的正妻的!綺思,你就不要老是跟單姐姐爭了!」

    林綺思扁扁嘴,道:「那怎麼辦,難道要我這個朝廷的公主嫁給他做小妾嗎?父皇那麼疼我,豈會同意讓我做人小妾!」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一群傻妮子,都在亂吵些什麼!你們都是我的小嬌妻,哪有什麼妻妾的差別!只是瑩兒跟隨的日子最久,大家都叫她一聲姐姐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你說什麼!」單、張、林三女都是齊齊向他怒瞪而去,統一戰線在瞬間便重新集結。張夢心在趙海若的俏肩上輕拍一記,道:「海若,別睡了!」

    趙海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道:「怎麼了,可以吃飯了嗎?」直起身子便往門外走去。

    三女見狀,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黃羽翔硬是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氣道:「小丫頭,醒來就想著吃,難道我還比不上一頓飯嗎?」

    趙海若勉強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想看的時候都有得看!不過飯又不是一直都能吃,錯過了這頓,下次又不能補出來!嘻嘻,你也真有趣,居然跟飯比!」

    歪人自有歪理,黃羽翔苦笑一下,遇著這個丫頭,他總是沒說幾句便詞窮了!

    「呀,我們的大情人碰釘子了!」林綺思挽著另外兩女的胳膊,三女都是笑嘻嘻看著黃羽翔。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老道士同我說了雨情的事情!」

    「哦,老道士說什麼了?」事情牽涉到自己的頭上,三女都是大是緊張。張夢心轉念一想,又道:「姐姐怎麼了?」

    「嘻嘻」,這小子臉上露出色瞇瞇的表情,道,「道爺教了我一個能夠娶回雨情的辦法!」

    「哦?」三女都是大奇,沒有想到許笑天竟會為老不尊,居然替這個「色」名昭著的傢伙出謀畫策。張夢心刮刮臉皮,道:「大哥,你又要大吹法羅了!許道長乃是跳出三界的人物,怎麼會教你騙女孩的手段!」

    黃羽翔搖搖頭,道:「心兒,你們是有所不知啊!這老道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道士,也是同我一般,是個風流之人!只是他的手段自然不能同你們的夫君相提並論,結果惹下了無數風流債,弄得每天都有十幾個女子追在了他的後面!老道心中一發狠,便束髮當了道士。原本他只是想暫時避避風頭,結果卻被青城派當時的掌門相中,收為入室弟子,便把假道士變成了真道士!」

    四女面面相覷,都是大感驚奇好笑。怪不得許笑天怎麼看都不像個正正經經的道士,原來年輕時竟是如此風流。

    黃羽翔笑笑,又道:「你們可別想去問老道了!他昨天晚上就帶著門人回青城了,只是大家都已經約好了,都會帶上自己的門人,在十二月十五之前趕到邊關去!」

    趙海若露出失望之色,道:「原來老道士竟然是這麼好玩的人,唉,要是能再遇上他就好了!」

    黃羽翔心中暗道老道士之所以這麼快就溜了,實是對自己的幾個嬌妻大感頭痛!那個酒葫蘆乃是陪伴他多年之物,結果硬是被趙海若給勒索了去,實是生怕她們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輕輕捏了捏懷中女子的臉蛋,道:「小丫頭,你放心,日子還長著呢!想要去找老道士玩還不簡單嗎?」他換過一臉正容,道,「老道士對我說,問劍心閣雖然看似出世,但對國家武林的安危卻是極為關注,引為自己一門的職責。論到門派實力,恐怕天下便要數她們與魔教並稱第一了!要以武力逼迫問劍心閣將下任門主許配給我,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那又要如何?」張夢心接口問道,雖然她不願黃羽翔的身邊再添別的女子,但任雨情乃是她的親姐姐,這自然又另當別論了!

    「詐、騙、耍無賴!」黃羽翔洋洋得意,向四女叫囂道。

    單鈺瑩遲疑一下,道:「那個假道士教給你的就是這些東西!小賊,我看你是被這個假道士給騙了才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昨晚就溜回青城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這幾個詞只是總綱,關鍵在於怎麼靈活發揮!你們想,問劍心閣的那幫傻婆娘既然以天下安危為己任,若是我以此威脅,那她們只好將雨情嫁給我了!」

    張夢心輕呼一聲,道:「大哥,難不成你要——」

    「不錯!」黃羽翔臉上滿臉是齷齪的笑容,道,「我便對我丈母娘這麼說,若是不將雨情嫁給我的話,我便乘蒙人扣關的時候,以魔教的勢力擁兵自立為王,發兵一路從川中打出來,直抵京師!同時讓綺思安排毒計,將中原武林人士全部絞殺乾淨!」

    林綺思嘻嘻一笑,道:「我雖然只見過魏門主一面,但她絕對是個聰明絕頂之人,豈會被你這小子給騙了!」

    黃羽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道:「其實我要騙的並不是我丈母娘,而是那些不想將雨情許給我的那些老姑婆!我丈母娘自然希望她的寶貝女兒能嫁給我這個武功卓絕、英俊瀟酒、仁義豪俠、智勇雙全的好男人了!」

    「格格格」,四女都是嬌笑起來,單鈺瑩拍拍黃羽翔的肩膀,道,「小賊,你少來了!便算你是個武功卓絕、英俊瀟酒、仁義豪俠、智勇雙全的好男人,也得再加上卑鄙下流、好色無恥、天下第一大淫賊這幾個字!」

    黃羽翔兩眼一翻,道:「還沒有嫁過門,便開始數落你夫君的不是了,以後那還了得!」

    單鈺瑩將酥胸一挺,雙手插腰,道:「哼,誰怕誰,你敢將我怎的!」

    「哼!」黃羽翔的臉色說變就變,立時換上了滿臉怒容,右手上揚,猛地往她的臉上揮去。落手之際,卻是變得輕柔無比,只是在她的俏臉上一擰,壞笑道:「唉,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向我求饒說以後什麼都聽我的,結果到了今天又變得這麼凶了,看我今天晚上還饒不饒她!」

    單鈺瑩大羞,猛地雙手連揮,在黃羽翔的背上「通通通」地捶了起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其實讓我上心閣去騙婚的,卻是我這個丈母娘的主意!她自己受了半輩子的苦,自然不願雨情同她一般又要孤苦伶丁的過日子,便特意到青城一行,請許道長將這些話轉述於我!」

    「魏門主!」「魏前輩!」四女再度互相看看,只覺黃羽翔所說,實是太過匪夷所思!

    適正此時,卻聽門上被人輕扣了一下,店中的夥計道:「幾位客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到大堂用餐!」

    「嗯,好了!你們都收拾一下,我們現在下去吃飯,等會就趕到金華去。」黃羽翔低頭在趙海若的唇上輕吻一下,這小妮子聞聽馬上就要吃飯,哪肯與黃羽翔多作糾纏,嘟起嘴巴,草草回應了事,便從他的懷中掙扎而出,直往門外跑去。

    四人說說笑笑,也往後走出。行到樓下之時,卻見劉恆、李梓新諸人都已經圍坐在桌邊,就等著他們幾人了。

    「謝謝!」李梓新向黃羽翔看看,突然說道。

    黃羽翔知道他是為了昨日自己替赤蓮香解圍而道謝,只是微微一笑,道:「好說!」兩人雖然不常說話,但男子相交,知心便可,也不與他多做囉嗦。

    他們去除了龍皓天這塊心病,自然都是心情大松,只有駱三元耷位著個腦袋,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

    黃羽翔還道他是在心疼昨天輸掉的十幾萬兩銀子,笑道:「駱兄,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又何必如此掛懷呢!」

    駱三元沒精打采地抬起頭來,向他看了一眼,道:「銀子算什麼,我駱三元豈會將這些阿堵物看在眼裡!不是我誇口,我駱三元別的不怎麼樣,但說到銀子,便是當朝皇帝都比不過我!」搖了搖頭,道,「巧巧又不理我了!」

    劉恆微微一笑,道:「駱兄,難道你又得罪巧巧姑娘了?」

    駱三元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哪裡敢得罪她!每天把她像菩薩一樣供著都來不及,豈會得罪了她!大哥,女人還真是捉摸不透,好難伺候!哪像我養的那些馬,只要我用心對它們好,它們便自然也會對我好!」

    見單鈺瑩、赤蓮香都是一個個微現怒容,黃羽翔向他遞過一道眼神,道:「駱兄,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能夠弄得明白:女人什麼時候會喜歡你,還有女人什麼時候會討厭你!」

    駱三元一怔,道:「什麼?」

    黃羽翔微微一呶嘴,道:「答案就在你身後!」

    駱三元回過臉去,卻見正好方巧巧下樓來倒臉盆,見他望了過來,頓時將秀鼻給皺了起來,大聲道:「我又沒有叫你對我好,你要是覺得委屈的話,大可以不要來煩我!」

    怒哼一聲,提著個臉盆就往樓上走去。

    駱三元哭喪著個臉,搖頭道:「完了完了,又要被巧巧誤會了,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怎得偏偏會被她聽到!」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恭喜駱兄,這表明巧巧姑娘已然心中有你,所以才會老是留意你的一舉一動!」

    駱三元精神頓時大振,道:「大哥,你說得是真的!」

    黃羽翔將臉孔一板,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不過,你可要記著,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即使她心中喜歡你,也不會當著你的面告訴你!而是通過許多細小的動作來表示出來,就像輕輕捏捏你的手,替你整整衣服,都是一種暗示!你千萬不要在時機沒有成熟的時候,就逼著她說出自己的心意,不然的話,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駱三元滿臉的崇敬之色,道:「大哥,你可真是厲害!難道嫂子們對你都是死心塌地,至死靡他!若是巧巧也能像嫂子們一般溫柔,那真是讓我短命十年都成!」

    眾女都是向他輕啐一口,俱是罵他們哥倆個一個下流,一個無恥。

    黃羽翔的臉皮老,駱三元的臉皮卻也不薄,兩人嘻嘻笑笑,盡說些怎麼樣討女孩子歡心的把戲。

    駱三元臉上的崇敬之色越來越濃,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估計便是在他娘舅跟前學武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專心。劉恆微笑一下,心中卻大是奇怪明明不見黃羽翔用功習武,怎得偏偏武功卻是越來越高,實是

    有違常理!

    他一門心思全在修習武功之上,和了幾聲調之後,便向張夢心道:「師妹,聽說你要黃兄弟成婚了?」

    張夢心俏臉微紅,喜滋滋地點點頭,道:「只要單姐姐的爹爹點頭答應,我們姐妹幾個便可以一道嫁給大哥了!」

    劉恆輕嗯一聲,道:「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若是再不成親的話,未免要給別人說閒話!師弟,你跟弟妹什麼時候成親啊?你總不能老讓人家沒名沒份地跟著你!」

    李梓新還沒有說話,赤蓮香便搶著道:「不要緊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有沒有名份我都不在乎!」

    劉恆將臉一板,道:「師弟,你看弟妹都對你這般好了,難道你還要猶豫不決嗎?」

    李梓新溫柔地在赤蓮香的臉上看了一陣,道:「等再見到師父他老人家的時候,便請他作主,替我和香兒主持婚事!」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那好,反正岳父肯定要來參加心兒的婚禮,不如我們兩家就在同一天拜堂成親吧!對了,浪兄與梅小姐雖然已被梅老頭許了婚事,但好像也沒有正式拜堂成親吧……嘿嘿,三家一塊拜堂的情形恐怕應該頗為壯觀吧!」

    李梓新嘴角一牽,道:「香兒,你看怎麼樣?」

    赤蓮香想了想,道:「我和小新在中原就認識你們這些人,若是就我們兩個成親的話,恐怕場面就太不熱鬧了!人多一點好,我們蒙古人若是有哪家的小伙姑娘成親的話,整個族都會一塊來慶祝!」

    嫁了李梓新之後,她便要割斷與故鄉親人的所有牽掛,安心做她的李夫人了。想到久違的故鄉,她不禁頗有些感傷。

    「好了好了!」黃羽翔大聲道,「若是駱兄能夠趕在這一個月內解決他的大麻煩,我們便能四家同時成親!不然的話,我們便不管駱兄了!」

    駱三元雄心勃勃地站起身來,右手握拳,道:「大哥你放心!有了你教給我的那些密訣,我決不會讓巧巧逃出我的五指山!」

    黃羽翔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道:「好好好,你只要不被巧巧姑娘踢下床便行了!」扭頭對眾人道,「今天是十一月初四,離約定趕赴邊關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大家都不妨乘這個機會好好地輕鬆一下!李兄弟,你和赤蓮香姑娘同駱兄先回蘇州吧!」

    眾人說說笑笑,消磨了良久,才算將一頓飯給吃完了。陳天劫雖然坐在眾人中間一聲不吭,但臉上已經不像昔日一般滿是冰冷的表情,有時候居然還會露出幾絲淡淡的笑意。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都是各自回房,將行禮給拿了出來。李梓新諸人都是輕裝上陣,與黃羽翔告別一番之後,便起程往蘇州而去。而黃羽翔他們還有千餘名的神機營軍士緊隨身側,自然行動緩慢,等到將全部人員集合完畢,李梓新他們已經走了幾有半個時辰。

    朱高熾也率著飛龍四衛走了出來,滿臉俱是笑容。雖然昨日招攬陳天劫不成,還差點惹翻了他,於臉上大是無光,但高麗極有可能退兵,這份功勞林綺思已經言明不會與他爭搶,自然是大喜壓過了微怒。

    「皇妹,孤王這便要回轉京城去了,你也早些回來吧,免得父皇老是惦記著你!」嘴裡說著,眼睛又向張夢心瞟去,看了一會,才將目光移到了黃羽翔的臉上。

    越是見識了單鈺瑩、陳天劫他們的本事,就越是視黃羽翔為心腹大患!此人武功如此之強,身邊又能人甚多,在武林中也頗具聲望,朝中更有林綺思作為策應,若是他想造反的話,那真是能掀起一場大風暴來!此人在世,實是對大明的最大威脅!

    他雖然臉上笑嘻嘻地,但心中卻已經翻轉過無數歹毒的念頭,怎都要剷除這個潛在的禍害。

    然而此後十來年間,因是朱棣尚在世,朱高熾不得不顧忌著林綺思,不敢明目張膽地對黃羽翔進行襲殺。而以黃羽翔與他幾位妻子的實力,若不是出動成千上萬的人馬,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呢!

    朱棣歸天,朱高熾順利繼承大寶後,便向黃羽翔一家展開了大規模的進攻。而此時黃家的第二代業也成長,黃羽翔與單鈺瑩、任雨情的實力更是遠超現在的三大宗師,自然無懼人多。打退了官兵的圍剿後,三人聯手,上京城將宮中高手打得落花流水,直逼朱高熾的寢宮,竟是將朱高熾嚇得一命嗚呼。

    可憐朱高熾才當了一年的皇帝,便被黃羽翔給生生嚇死。他死之後,長子朱瞻基繼位,有鑒於其父的教訓,終生不敢再對黃家用兵。此段歷史,乃是小說家言,諸位有識之士,當一笑了之,無需深究。

    在朱高熾陰毒的目光中,黃羽翔終是與四女往金華的方向行去,浩浩蕩蕩千餘人的隊伍,當真是頗為壯觀。

    黃羽翔左顧右盼,見一路上的百姓都是對他駐足仰望,心中不禁大覺得意,道:「哈哈,瑩兒,我們這麼多人衝到你爹爹的府地去,會不會將他給嚇著了?」

    單鈺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爹爹什麼場面沒有見識過,豈會怕你這個擄人逃竄的小賊嗎?」

    想到當初自己狼狽逃進單府,還要挾單鈺瑩為人質,這才逃過了四鬼叟的搜捕,雖然時隔半年,但卻仍是歷歷在目。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爹爹見了我之後,會不會將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好女婿給趕了出去!」

    單鈺瑩格格嬌笑起來,道:「哼,你偷了爹爹最最寶貝女兒的心,爹爹哪可能這麼容易便放過於你!他必然要說:張龍、趙虎,狗頭鍘伺候!」

    趙海若忙策馬上前幾步,道:「單姐姐,你爹爹是包青天,那麼讓臭小子演什麼,陳世美嗎?」

    林綺思緩緩搖頭,道:「人家陳世美為了當個附馬,連糟糠之妻都不要了,說不定他早就與髮妻感情不合,又與公主一見鍾情,包黑子恁得多事!若是換了我是那個公主,必然要將包黑子給鍘了!臭小子,你可有當陳世美的膽子嗎?」

    果然是皇室中人,見解都是與眾不同。

    黃羽翔向單鈺瑩看看,笑道:「若是我當了陳世美的話,便是甩了這個髮妻與你成婚的話,估計你也要守一輩子活寡!這個妮子肯定要將我先給閹了!」

    單鈺瑩俏臉微紅,笑罵道:「我豈止要將你閹了,還要打斷你的雙手雙足,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你不是老想著上床嗎,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見她如此凶狠,其餘三女都是嬌笑起來。張夢心笑道:「怪不得大哥老是不敢同你做對,原來單姐姐居然這麼凶,若換了我是大哥,肯定也不敢得罪了單姐姐!」

    眾人說說笑笑,到了傍晚時分,便在永康投宿。第二天清晨復又趕路,終是在正午之前趕到了金華,小行幾里之後,終是到了單定坤的那間別墅之前。眾人下得馬來,神機營軍士停在里許之外,黃羽翔與四女則徒步走了過去。

    膽大包天的單鈺瑩此時頗見恐慌之色,將一雙手緊緊地挽著黃羽翔的胳膊,臨到府第前十幾丈的時候,突然將他拉住,道:「小賊,爹爹他們此時說不定正在吃午飯,我們還是待會再去吧。」

    黃羽翔忙拖著她就走,道:「哪有這種事情,正好我肚子也餓了,大家一塊去吃吧!」

    「什麼人?」隨著一聲怪叫聲傳來,四道身影突然從圍牆中翻飛出來,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地上。

    黃羽翔眼睛向四人一溜,突然笑道:「呵呵,遇到老朋友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讓他大吃苦頭的「勾魂奪命四鬼叟」!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46
卷十五 第四章 突生變卦

作者:舒志琪


    四鬼叟見身前站著五個俊男美女時,都是不由地一怔。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雖然美女眾多,但要同時見到四個如此美貌的少女,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雖然他們四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但好美惡醜的天性卻是沒有消失,注目之下,倒是把黃羽翔這個曾經的冤家對頭給忘了。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四位老人家,可還記得我嗎?」

    四鬼叟這才驚覺五人在此處出現得大是突兀,大叟向黃羽翔上下一陣打量,遲疑地道:「你是什麼人,到此地來做什麼?」

    單鈺瑩往前一站,道:「你們這幾個傢伙怎得會出現在此處?難道是爹爹請你們的嗎?」依著單定坤的為人,凡是能人異士都不會輕易放過,四鬼叟大有傻氣,可能當日讓黃羽翔逃脫之後,便被單定坤說動留在了府內。

    大叟大是奇怪,道:「你又是什麼人?咦,三位兄弟,這個丫頭是不是看著有些眼熟啊!」

    單鈺瑩雙手插腰,輕哼道:「本姑娘便是這裡的大小姐,你們這幾個連本小姐都認識,是怎麼當下人的!」

    四鬼叟互看一眼,都是臉現薄怒之色。他們雖然被單定坤說動留在了府上,但卻是被單定坤禮遇有加,今日若不是心血來潮,到府外看看,也不會恰好遇上黃羽翔一行。他們四人素來脾氣暴躁,哪能容得別人無理,都是個個將眉毛給豎了起來。

    「哎喲,大哥,那小子不是黃羽翔嗎?」四叟當日被黃羽翔從掌下逃脫,對黃羽翔的印象最是深刻,老是覺得黃羽翔有幾分認識,看了半天之後,終於還是記了起來。

    被他這麼一說,其餘三叟也紛紛回想起來,四個人八隻眼睛齊齊向黃羽翔瞪過去!他們四人以前橫行江湖,從來都沒有吃過虧,只被黃羽翔給耍一次,都是將他恨得咬牙切齒。此時正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四叟突然身形一晃,猛然向黃羽翔撲了過去,道:「好你個小子,耍了老夫幾人,居然還敢到老夫的面前來!哼,看在你比較識相的份上,就給你一個痛快!」

    黃羽翔身形不動,淡笑道:「你們不是要拿了我去見張夢心小姐嗎!若是殺了我,豈不是交不了差了!」

    待到四叟躍到,單鈺瑩輕描淡寫地揮出一道掌風,雄厚的掌力頓時將四叟給逼退回去。

    受她的掌力所迫,四叟身形落地之後,身軀兀自一陣輕晃。他又退三步,方才拿穩樁,臉上滿是詫異的表情,向單鈺瑩看了看,道:「小丫頭,你使得是什麼妖法,居然能將老夫逼退!」

    在四叟的記憶裡,自然沒有如此年少便可使出能將他逼退內力的高手,那就只有單鈺瑩使用了妖法才能解釋得通!

    「哼!」趙海若玩興大起,猛然一個大翻身,縱到了四鬼叟的身前,袖劍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頓狂掃而出!

    這小妮子身形奇快無比,四鬼叟都是沒有防備,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然縱到了他們的跟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便發現她驚人至極的劍氣已是打到了跟前。

    一時之間,四鬼叟哪還顧得上前輩高人的風範,都是齊齊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地將這道劍氣給躲了過去。

    「轟」,浩蕩的劍氣直打到院牆之上,頓時將圍牆硬是破開了一個大洞,大大小小的磚石激飛一片,好些還重重地打在了四鬼叟的身上。饒是這些修煉內力數十年的老鬼,兀自痛得直皺眉頭。

    一個個齜牙咧嘴,看著圍牆已然被破出的一個足能讓三四人並行而過的大洞,四鬼叟都是心有餘悸。震驚之餘,卻都有些暗暗得意:小丫頭雖然暗算老夫,但以老夫的神功,又豈能被這小丫頭給傷著了!

    只是小丫頭固然傷不了老頭子,這幾個老頭子卻都色厲內荏起來,大叟道:「小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武功倒還不差嘛,可以與我四弟比肩了!」四鬼叟藝出同門,小丫頭可以與四叟比肩,自然與另外三叟也不相伯仲了!

    四叟頓時不服,道:「為什麼要說我比肩,不說與你比肩呢,難道說我的武功還趕不上你嗎?來來來,我們比劃比劃,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一些!」

    「喂,你們想打架的話,來找我啊!」趙海若笑得春花爛漫,若不是熟悉她的為人,誰能相信這妮子能造成多大的破壞!

    「妖——」四鬼叟齊齊說道,但「妖」字出,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們畢竟在中原武林最是淵源的少林待過十幾年,自然識得趙海若方纔所使乃是劍技中最最高明的無形劍氣,修為之深厚,已然超出當年將他們敗服的少林掌教!

    三叟訕訕而笑,道:「黃羽翔,有本事你出來,讓女人護著你,算什麼男人!」以單、趙兩女的武功之高,已非四鬼叟所能相抗!但四人吃了黃羽翔的大虧,又牽記著要將黃羽翔帶到杭州去見張夢心,豈能就此罷休!四鬼叟畢竟乃是前輩高人,立刻又想出了一個主意:兩女打不贏,難道這臭小子還能武功猛增,如有神助嗎?只需騙出黃羽翔,將他生擒,有此人做人質,又何懼二女呢?

    四鬼叟心意相通,聞聽三叟之言,都是在臉上露出了微微得意的笑容,好似黃羽翔已然被他們擒住似的。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四位前輩,若是在下輸給你們,自然怪小子我學藝不精,任憑四位前輩處罰!想來四位前輩大人有大量,必然不會為難小子!」

    四鬼叟最是喜歡聽人吹訟,都是個個眉開眼笑。四叟咧嘴笑了一半,突然合起了嘴巴,嚷道:「大哥,這小子又要騙咱們了!」

    其餘三叟猛然醒覺,但吃了黃羽翔這一記馬屁,臉上的怒意顯然已經大減,大叟撫了撫頜下鬍鬚,道:「小輩,只需你能在我四弟手下撐過三十招,老夫幾個便留你一條小命,只押著你去見張家小姐!」

    張夢心微微一怔,對黃羽翔道:「大哥,他們四個幹嘛要捉你來見我啊,難道說他們……」當初她通令江湖緝捕黃羽翔,奉命而行的一般都是愛慕於她的年青俊彥,四鬼叟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難道也是對她念念不忘嗎?

    黃羽翔向她笑笑,道:「心兒,你的魅力這麼大,我以後定要將你藏好,不讓別的男人見到!」他抬步而前,走到四鬼叟的跟前,道,「好!不過,若是在下僥倖贏了四叟前輩,各位又將如何呢?」

    四鬼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笑了起來。二叟道:「小輩,你要是能贏了我家四弟,咱們就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縱是黃羽翔如何天縱奇才,但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即使功力能夠大進,又豈能贏得了他們!

    「好,一言為定!」黃羽翔沉聲大喝一聲,懾人心神的龐大氣勢頓時狂湧而出,傲然屹立之下,宛然一尊凜然不可侵犯的擎天巨柱!

    四鬼叟都是齊齊大赫,在他沛然莫名的氣勢下,頓時後退兩步。只是黃羽翔的氣勢輕發即收,又變回了那副賊笑嘻嘻的樣子。四鬼叟都是暗暗奇怪,還道自己是看花眼了。

    四叟抬步而上,一邊磨拳擦掌,將雙手骨節扳得辟啪作響,臉上浮起了快慰的神色,自然認定黃羽翔已是網中之魚,任憑他宰割了。

    「請!」黃羽翔微微一笑,傲天劍也不出鞘,只是將雙掌擺開。

    「小輩,接招!」四叟突然身形若舞,猛然向黃羽翔劈去。雙手大起大落,陰寒的掌力之中又帶著幾分浩蕩正大的博然之氣,正是揉和正反兩家的奇異內力!

    黃羽翔運起三成內力,向四叟迎擊而去,兩道掌力一經觸碰,四叟紋絲不動,黃羽翔卻是「登登登」地連退四步!其餘三叟見四叟大佔上風,都是齊聲叫好起來。雖說天下除了幾種特別傷身的速成之法外,再無別的途徑能將人的內力猛增,但見過單、趙兩女的功力,四鬼叟都是不敢再存大意,眼下見四叟比拚內力獲勝,都是心中一鬆。

    四叟雖然在這一掌上大佔上風,但被黃羽翔的「抱樸長生功」壓逼,內腑之中當真是一片震盪,難過得幾欲嘔吐一番。他臉上仍是掛著微笑,但嘴角牽動之際,已是變成了苦笑。

    「嘿!」四叟身形又起,雙掌輕揮,矯健的身形又向黃羽翔急撲而去。

    黃羽翔腳下一錯,已是將四叟的掌力讓開。但四叟既是佔得主動,豈有罷休之理,凌厲的掌風已是團團盪開,將身周幾丈內的空氣都是壓擠得激流翻湧。

    趙海若無聊地拍拍嘴巴,道:「單姐姐,臭小子在搞什麼鬼啊,怎得還不將這傢伙解決了!你看,我還沒有吃飯,肚子都餓扁了!對了,你家廚子燒的菜好吃嗎?」

    四叟的武功已然可以算作上乘,但在幾女的眼中,卻真得是不值一提。單鈺瑩也是大感無聊,但她心中惴惴,實是怕見自己的父親,反倒希望黃羽翔打得越久越好,道:「大概小賊想要逗逗他們,引我們開心吧!」

    林綺思輕輕一笑,道:「我看未必!臭小子定然是想收服了這四個老傢伙,待會提親的時候讓他們突然冒出來,說不定能收到奇兵的效果!」

    「什麼奇兵,他們不就是四個老頭子嗎?」單鈺瑩大是不解。

    張夢心接口道:「看四人的架勢,必然是你爹爹重金卑言請回來的。若是你爹爹看到這四個他待若上賓的前輩竟然會對大哥畢恭畢敬,你說你爹爹會怎麼想呢?」

    趙海若滿臉的羨慕之色,向張、林兩女一陣打量,道:「心姐姐、林姐姐,怎麼你們都那麼聰明?可是,心姐姐的胸脯明明就沒有我的大啊!」

    張夢心又氣又窘又急,道:「海若,你都在說些什麼啊!」

    趙海若滿臉的無辜之色,道:「臭小子說,女人的胸脯越大就越聰明……」

    「怎麼辦?」單鈺瑩輕聲問道。

    「今天晚上不許他碰咱們!還有明天、後天……直到他的態度讓我們滿意為止!」張夢心難得發了一回狠心!在諸女之中,就以她和單鈺瑩、南宮楚楚的身材稍差一些,聽黃羽翔的口氣,自然喜歡胸部大的女子,豈不是敗給林綺思與司徒真真她們了。

    四女商量之間,黃羽翔與四叟已是打到了二十招開外。四叟的功力已是全部激發開來,四五丈的空間內,全部都是他陰冷無比的掌力,「十滅真陰」當初曾讓黃羽翔大吃苦頭,其威力還是不可小視。

    黃羽翔只躲不攻,任憑四叟將功力催發到極致,只偶爾拍出一掌。表面上看,自然是四叟大佔上風,但四叟卻是有苦自知,雖然黃羽翔一直在東躲西竄,但自己卻是半分也奈何不了他!這樣下去,別說三十招,便是三百招、三千招也分不出勝負來!而黃羽翔每回敬一掌,雖然掌力極弱,但卻是恁地古怪,竟能穿透他布在身周的真氣,直逼自己的心脈,折騰得自己內息如沸,幾欲吐血!

    四叟猛然連推三掌,叫道:「小輩,一昧東躲西藏的,你又想逃到何時!」

    黃羽翔身如游魚,將他的連環三掌一一躲過,笑道:「我是想讓前輩多撐幾招,也好面上有些光彩!」

    四叟大怒,道:「狂傲小輩,竟敢如此輕視老夫!今日若不讓你知道老夫的厲害,老夫便將名字顛倒過來寫!」盛怒之下,身上的衣服都是鼓蕩起來,一張老臉已是憋得通紅,看來連吃奶的力氣都已用上了。

    「嘖嘖嘖」,黃羽翔微笑一下,道,「看來前輩定然保不住自己的名字了!好了,這是第三十招,前輩可要小心了!」

    「只要你不躲開,老夫非在這一掌上讓你魂歸西天!」四叟大吼一聲,雙掌捲拂如輪,猛然向他的頭頂拍落!

    一掃嬉皮笑臉的神情,黃羽翔猛然輕吼一聲,雙掌聚起七成內力,向四叟回擊而去。

    「轟」,一聲巨響,空氣猛然一陣強烈的波動,強勁的氣流頓時將地上細小的石塊、飄落的樹葉等物全部捲拂起來,直直蕩到了空中。而四叟被黃羽翔強悍莫名的掌力一反擊,頓時往空中直飛而去。

    趙海若將右手搭在自己的額頭,抬目仰眼天空,笑道:「哎喲,都沒影了!」

    其餘三叟都是個個臉若土色,沒想到黃羽翔的一擊之威竟是如此厲害!震驚之間,四叟的身形已是落了下來。黃羽翔右手輕拂,打出一道勁氣,將四叟直落的勁道改成橫跌,向另外三叟射去。他還是手下留情,打向四叟的掌力剛中帶柔,只是將他擊飛而已,倒是沒有傷著了他。

    這顆人肉炮彈又快又急,那三叟本就震驚不已,哪裡還能躲閃得來,立時被四叟打了個正著,俱是滾落成了一片。四個老傢伙你壓著我的腿,我壓著你的手,有兩人的鬍子都纏在了一起。

    單、張、林三女都是微笑不已,趙海若卻是雙手連拍,大笑道:「哈哈哈,疊元寶嗎?」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大有摻上一腳的意思。

    待到四鬼叟都是站了起來,黃羽翔輕拍雙手,道:「願賭服輸,四位前輩還有什麼話說!」

    四鬼叟都是神情頹然,黃羽翔如此強勁的掌力,便是四人聯手合擊,也不見得能夠擋得住。雖然要屈身於黃羽翔為奴,從感情上講大是委屈,但這四人倒都是說話算說之人,都是不好意思反口。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我也用不著四位前輩一輩子都聽我的命令,只需今天一日便可,四位前輩意下如何?」

    四鬼叟面面相覷,都是不信黃羽翔會這麼好心,三叟道:「小輩,你此言可當真嗎?」

    「千真萬確,童叟無欺!」黃羽翔笑道,「不過,從現在起,四位前輩便不能稱呼在下做小輩了,而要叫黃少俠或是黃統領!」

    林綺思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道:「臭小子,你明明可以收了這四個老傢伙當家奴,為什麼要這麼便宜了他們!」

    黃羽翔轉過頭去,道:「要了他們四人幹嘛,只會殺人放火,又不會做菜煮飯,養著他們還要浪費糧食,這種賠本生意還是留給你自己做吧!」

    四鬼叟稍一商量,都是齊齊向黃羽翔行了一禮,道:「黃少俠!」

    黃羽翔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向四女笑笑,道,「我們進府吧!」

    單鈺瑩低著個頭,羞答答地連腳步也不敢移開一步。張、林二女相視一笑,分處左右兩邊,一人提著她一隻胳膊,硬是架著她往府內走去。

    他們在府外打得熱鬧,府中已有好些人都跑過來看個究竟。見到單鈺瑩的時候,都是歡呼起來,道:「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四鬼叟都是大眼瞪小眼,怎都想不通剛才明明還是凶狠無比的女魔頭,如今竟然變成了大步也不敢邁出的小娘子!

    隨著叫聲的響起,整個單府都開始喧鬧起來。過不半晌,單定坤已是快步急迎而出,身後緊緊地跟著雁蕩雙傑。他看到單鈺瑩被林、張兩女架著的時候,還道她了什麼意外,搶出幾步,突然目光瞥到黃羽翔的臉上,頓時將腳步止住,沉聲道:「賊人大膽,居然還敢闖到我的府上!方明、振俠,還不將他拿下,將小姐給救了回來!」單鈺瑩乃是他唯一的愛女,平時寵愛無比,如今竟是被人擄走半年之久,想來定是受盡了奔波欺凌之苦!

    眼睛看向四鬼叟,單定坤的臉上滿是怒氣:當初卑言厚禮將四人挽留下來,自然是要他們在關鍵的時候出一把力!誰知這四人倒好像是黃羽翔的保鏢一般,難道忘了是誰給他們工錢嗎?

    於方明、言振俠緩步而出,「鏘鏘」兩聲中,俱已將手中的佩刀抽了出來。他們這些人身處官家,自然不知道黃羽翔這幾個月在武林中的聲望已經出現了多大的變化,武功之高,縱使他們的師尊百敗刀王在此,恐怕也沒有勝過黃羽翔的把握!

    「呀!」兩人都是揚刀急攻,寒光森森的利刃劃過兩道奇怪的弧線,猛然向黃羽翔的左右雙肋劈去!身為百敗刀王的弟子,這兩人在刀法上的造詣果然非同小可,一般人便是連他們使刀的線路都捉摸不清!

    黃羽翔雙手齊揚,將拇指扣住中指,待到兩股刀氣襲身之際,突然雙指齊彈,俱是打在了對方的刀刃之上。沛然莫可相抗的大力頓時狂湧而出,雁刀雙傑只覺手上一麻,佩刀已是脫手飛去。

    「叮叮」兩聲,兩把佩刀吃黃羽翔絕大的力道反擊,竟是硬生生地直插到厚實的地磚中,刀身兀自輕晃不住,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雁山雙傑臉色大變,齊齊後退一步,護在了單定坤的跟前,言振俠道:「大人,這惡賊武功太強,卑職師兄弟遠不是他的對手!大人你快撤走,這裡由我們兩人擋著!」

    單定坤向愛女看了一眼,道:「哼,老夫乃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豈有逃跑之理!你們兩個快去金華府,搬請人馬過來!」

    言、於兩人哪裡肯從,俱道:「大人,我們要保護您,絕對不會離開大人的!」

    單鈺瑩聽了老父之言,立時抬起頭來,掙開林、張兩女,躍到了黃羽翔與單定坤中間,向黃羽翔嗔道:「小賊,你居然敢對我爹爹不敬!哼,放馬過來,我非要讓你好看!」

    單定坤見寶貝女兒並沒有受制,心中自然大喜,道:「瑩兒,你沒事吧?」

    連孩子都有了,怎麼能算是沒事呢!單鈺瑩哪裡敢向單定坤看上一眼,羞紅著臉看向黃羽翔,自然將賬全部算到了他的頭上。

    黃羽翔走上前一步,向單定坤打了個揖,道:「黃羽翔重到府上,乃是向岳父大人提親來的!」

    真是大膽惡賊!將自己的女兒擄走,居然還敢上門提親!雖然聽瑩兒的師傅說,瑩兒極可能是想逃婚才這麼做的,但黃羽翔仍是罪魁禍首,絕對饒恕不得!

    單定坤不怒反笑,道:「你憑什麼敢向我提親!」

    光憑著瑩兒肚中的孩子,估計單定坤這個便宜外公便做定了!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岳父大人,瑩兒與我情投意合,已經在私下結成了夫妻!若是你覺得小婿身份不配的話,呵呵,小婿不才,承蒙皇上恩賜,讓小婿當了錦衣衛的大統領!另外,小婿前幾日在海上蕩平了倭寇,想必皇上又會有些什麼賞賜!」

    單定坤先是一驚,隨即便冷笑道:「哼,你以為本官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黃羽翔向林綺思使了個眼色,這個嬌滴滴的公主立時站了出來,道:「單愛卿,你還記得本公主嗎?」

    單定坤神情大震,向林綺思一陣打量,突然跪伏在地,高聲道:「臣單定坤拜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在五年前曾經追隨朱棣攻陷了應天府,對朱棣這個異姓女兒當真是熟悉無比。只是五年之前林綺思還是個青稚少女,如今卻已出落成千嬌百媚的樣子,再加上又夾在幾個同樣出色的女人中間,倒是沒有立刻發覺。

    見單定坤跪下,府中之人頓時都是跪倒一片,向林綺思三呼千歲。

    黃羽翔心中暗暗得意,想道自己還沒有向老丈兒磕頭,他倒先向自己行起禮來!只是臭小子卻是沒有想到,單定坤做了他老丈人之後,以後每次見到他都要向他行禮,豈不是更加地不划算。

    「都起來吧!」林綺思輕輕擺了擺手,道,「單愛卿,黃統領所說句句屬實!他屢立大功,本公主正想請父皇封他個大將軍呢!今日本公主來此,乃是特地來做個媒人的!」

    單定坤直起身體,臉上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向黃羽翔一陣打量,猶豫道:「回稟公主,老臣的女兒原已經許配給人!不過,既然公主殿下都親自向老臣提親,老臣也只好回絕原先那一家了!」

    想不到事情竟能如此輕易地解決!黃羽翔與單鈺瑩都是露出欣喜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黃羽翔突然向單鈺瑩勾了勾嘴角。單鈺瑩一見,頓時臉色羞紅無比。原來這是他們夫妻間的暗號,要在晚間做些秘密的事情。

    「哦,原來單小姐已被許配給別人了!」林綺思輕輕搖了搖頭,道,「為人行事,講究得就是個信字!若是不能取信於人,又怎麼能當得好百姓的父母官呢!單愛卿,你說本公主說得對嗎?」

    這豈不是要維持原判,讓單鈺瑩仍是嫁給梅展揚!難道說林綺思又起心機,想要撇開單鈺瑩,或是以此相挾,逼迫單鈺瑩讓步,自己當黃家的大婦嗎?

    當真是豈有此理!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51
卷十五 第五章 心願終償

作者:舒志琪


    卷十五第五章心願終償

    當初將單鈺瑩許配給梅家,就是看中了梅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或者說,單定坤當初會娶單鈺瑩的生母為妻,也是想借用梅家的勢力。事實上,正是由於梅家的幫助,單定坤才從一個七品縣令成為了一方知府,而在靖難之役中,他憑著出色的判斷力,終是將寶壓在了朱棣身上,成了現在的一方布政使。

    沒有想到黃羽翔這個小賊居然會做了錦衣衛的大統領,而且還有機會封候拜相,單定坤為官數十年,初見女兒的時候,雖然心中頗為激動,但沒過一會便平靜下來。從女兒的反應便可知道,她確實愛著眼前的男人!

    既然黃羽翔已然飛黃騰達,寶貝女兒又確實愛著他,有朝廷公主做媒人,當可以將女兒風風光光地嫁給他,日後自己與這個新崛起的女婿合作,當可以成為朝廷紅人!

    他念頭飛轉,已然決定同意這個安排,豈料林綺思卻突然又變卦了!

    「公主殿下,這個,老臣……」他心中百念轉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竟是語無倫次起來。

    黃羽翔大怒,道:「林……公主殿下,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單鈺瑩也是又急又怒,嚷道:「我才不要嫁給梅三表哥!林綺思,你居然……哼!」秀齒緊咬,雖然在爹爹的面前不敢將林綺思怎樣,但回過頭來,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開個小玩笑,瞧你們那副認真的樣子!嘻嘻,單愛卿,你那寶貝女兒若是不嫁給姓黃的小子,我就要倒足大霉了!」

    趙海若哈哈大笑,道:「林姐姐,你真好玩,臭小子這麼小氣,肯定要找你麻煩的!」

    張夢心也向林綺思看看,笑道:「綺思,這個玩笑開得可真是嚇人,單姐姐今天晚上肯定做夢都會嚇醒的!」

    黃羽翔沒好氣地看了林綺思一眼,道:「你這個臭小娘,居然敢這麼嚇我!」長舒了一口大氣,還真是被這妮子給嚇壞了!

    單定坤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果然風趣,老臣也信以為真了!來,殿下,請裡邊坐!」

    黃羽翔向四鬼叟看了一眼,道:「四位前輩,請到處轉轉,千萬不要讓賊人進來啊!」

    四鬼叟因受諾言所制,都是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一禮,這才往府門外跑去。單定坤見素來傲慢自大的四鬼叟竟是對黃羽翔如此謙卑,不禁大是驚奇,哪知道黃羽翔原就策劃好了這一切!

    黃羽翔要得就是他眼前臉上的那副震驚表情,微微一笑,故作毫不知情,跟著林綺思便往裡走。

    趙海若腳上加勁,走快幾步,與黃羽翔並肩而行,向他撇撇嘴,道:「臭小子,你可真夠壞的,居然這麼騙單姐姐的爹爹!」

    黃羽翔扭頭對她笑笑,道:「這次是見老丈兒,自然要留下一個好印象!」

    張夢心「噗哧」一笑,道:「你還能給別人留下什麼好印象,就你那雙眼睛,就難以讓瑩兒的爹爹將女兒放心地拖付給你!」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瑩兒的爹爹只想用女兒來換一個政治資本,根本就沒有為瑩兒的幸福著想過!我是怎樣的人,瑩兒到底喜不喜歡我,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帶給他多少利益!」

    張夢心怔了一下,道:「做父親的豈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大哥你將單姐姐的父親想得太壞了!」

    「是嗎?」黃羽翔搖搖頭,道,「若是他真得疼愛瑩兒的話,又豈會把她嫁到梅家!他分明知道瑩兒根本就是討厭那個傢伙!」

    張夢心臉上滿是笑容,道:「大多數人都是憑著媒妁之言才成親的啊!便是我爹和我娘,也都是上一代做的主!瑩兒的爹爹說不定便認為梅家的兒郎要比我們的大淫賊要好上許多呢!」

    「討打!」黃羽翔佯怒道,「你到底幫誰啊?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我欺負慘了,現在想要報仇嗎?」

    張夢心嫵媚一笑,道:「大哥,現在讓你得意!等回到蘇州,聚齊了真真她們,看你還怎麼囂張!」

    黃羽翔悚然大驚,昨天晚上自己以一對二,自然游刃有餘,殺得兩女丟兵棄甲,但張夢心屢承雲雨,已經越來越是持久耐戰,若是她與司徒真真聯「床」,恐怕自己便招架不住!況且司徒真真這幾日一直等在蘇州,久曠之女,一旦上得床來,還不將他搾得一點不剩!

    稀裡糊塗之間,已是進到了府第之內,林綺思自然坐到了首位之上,單定坤陪坐在側,黃羽翔他們則坐在下首的位置。

    單鈺瑩剛坐下,便聽單定坤道:「瑩兒,你娘親一直牽記著你,你快些去看看她吧!她為了你,還生了幾次病,哼,你倒還知道回來!」替女兒的憂心一旦解除,自然開始責怪起她為何不早回來了!

    單鈺瑩本就對自己的父親十分得害怕,再加上也非常想念自己的母親,當下拉著張夢心,道:「張妹妹,你陪我去看看娘親!」

    張夢心向黃羽翔看了看,點了點頭,道:「好!大哥,你可千萬要注意說話!」

    黃羽翔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你道我是專門找人吵架的嗎?」

    兩女嘻嘻一笑,俱是往內堂走去。

    單定坤向林綺思道:「恭喜公主,海上蕩平倭寇,去除了聖上一塊心腹之患,實乃是社稷之喜,黎民之福!」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我哪有什麼功勞,還不是你的女婿立下的大功勞!單大人,你還是快定下一個日子,若是單姐姐不出閣的話,連我都嫁不出去!」

    單定坤這下子才真得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竟然也會喜歡上了黃羽翔!而且聽她的口氣,顯然自己的女兒乃是眾妻之首!

    一時之間,單定坤心中念頭急轉:隨黃羽翔而來的另外三女,林綺思乃是當朝公主,身份尊崇無比;而另外兩女看來也是極有氣度,出身應該非富即貴!自己有此女婿,當可以在朝中大展拳腳,位權更重了!

    他心中大喜,但臉上卻是半點聲色也不露出來,反倒是將臉龐給板了起來,道:「黃羽翔,你究竟將瑩兒置於何地!除了瑩兒之外,你到底還有多少妻妾!」

    黃羽翔對這個老狐狸的心思倒也有幾分知曉,明白他是想探究一下自己有多少的根底!他微微一笑,道:「回稟岳父大人,小婿對瑩兒愛之入骨,今生今世,必然與她相敬如賓!只是小婿還有些紅粉知己,都是對小婿情深意重,小婿也不能辜負了他們!」

    單定坤點點頭,轉而對林綺思道:「公主殿下,既然鳳駕到此,自然一切由您作主!下個月初八好像是個好日子,若是公主覺得可以的話,就選在那一天讓小女出閣!」

    林綺思向黃羽翔看去,後者略一思索,覺得初八成婚後,雖然要在十天之內趕赴邊關有些匆匆,但還是來得及的。況且自己還有任雨情一事還沒有解決,也需要時間來處理,便點了點頭。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好,就依單愛卿之言!」

    單定坤心中愈發地認定這門親事了,連林綺思兀自要看黃羽翔的眼色行事,那她必然對黃羽翔言聽計從。以自己寶貝女兒那架勢,顯然頗有制束這個男人的把握,以後自己有事,只需通過瑩兒來傳達命令便行了。

    趙海若湊頭過來,在黃羽翔的耳邊輕聲道:「臭小子,瑩兒的爹爹看上去好陰險!笑起來的時候,就像一條毒蛇在盯著你瞧,讓人家的心裡一陣發毛!」

    黃羽翔轉過頭去,鼻子輕嗅一下她發上清新的香味,道:「小妮子,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嗎?嗯,好香啊!到了下個月初八,你也要一起嫁過我了,開心嗎?」

    趙海若攤攤手,道:「嫁給你和不嫁給你有什麼不同嗎?我聽別人說,只有成了親的女人才能生小孩,可是單姐姐、心姐姐、楚楚姐姐都已經有了小寶寶了!」

    幸虧這小丫頭的聲音說得不大,若是讓單定坤知道自己先斬後奏,不但奪了他寶貝女兒的身心,還讓她婚前有子,恐怕非給自己穿小鞋不可!黃羽翔一身冷汗,忙將她的小嘴摀住,道:「小丫頭,關於瑩兒她們有小寶寶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突然見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出如此親膩的舉動,單定坤不禁頗具薄怒之色,一張威嚴十足的老臉已是板了起來,不過此地卻還有個朝廷公主在此,他倒也不敢當著林綺思的面呵斥兩人,只是向林綺思微微瞥了一眼,希望她能讓兩人收斂一下。

    誰知林綺思卻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兩人,看上去好似早已習慣了!單定坤微怒之餘,更是對黃羽翔捉摸不透。常人若是娶了個公主為妻,恐怕便要將她當菩薩一般給供了起來,但黃羽翔卻如此放浪形骸,難道說林綺思竟是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嗎?

    趙海若雙手一拍,已是將黃羽翔摀住自己嘴巴的大手給推開,睜著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大聲道:「單姐姐她們有寶寶的事情不能告訴哪些人知道?」

    真是越堵越漏!黃羽翔乾笑一下,向單定坤看去。只見老狐狸已經氣得渾身直發抖,好半晌才平靜下來,沉聲道:「公主殿下還沒有用過餐吧?請容老臣為殿下準備酒菜!」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好,如此就麻煩單愛卿了!」扭轉過頭,向黃羽翔扮了一個鬼臉。

    黃羽翔苦笑一下,對趙海若狠狠道:「小丫頭,你可害苦我了!」

    趙海若臉上滿是可愛無比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乖,不哭,等一下買糖給你吃!」脖子伸得長長得,顯然對正要上桌的飯菜頗有期望。

    酒上三巡,單鈺瑩與張夢心卻仍是沒有出來。估計她母親見到久別之女,自然有好些話要說,此時說不定已是水漫金山,哭得一塌糊塗。他剛剛才被人揭發了「姦情」,自然不好意思開口說要去看看她們兩女,只是低著個頭悶吃。

    趙海若卻是毫不忌生,吃起來一點兒也沒有顧慮,而且胃口奇大,整桌菜倒起碼有一半落進了她的肚中。雁蕩雙傑顯然是單定坤的親信,也陪在席邊同他們一道喝酒。林綺思不擅酒量,才飲了兩杯便紅暈上臉,酒氣蒸蔚之下,將一張俏臉映得彷彿鮮花初綻一般,格外地誘人心神。

    於方明向趙海若看看,轉頭向黃羽翔問道:「黃統領,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個高人的門下!」雖然她吃相頗為猴急,但舉手抬足之間,自然有一股只有絕世高手才能展現的氣度。於方明乃是「百敗刀王」的弟子,自然還是有幾分眼光。

    「什麼高人!」趙海若嘴裡兀自塞著兩塊雞塊,含含糊糊地說道,「師父他還沒有秦師兄高,若是他是高人的話,那麼秦師兄豈不是高高人了!『

    小妮子雖然喜歡裝瘋買傻,但對於打開氣氛卻是頗為有用,席中諸人都是微笑起來。黃羽翔朗聲大笑,道:「她叫趙海若,乃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張華庭張宗師的小弟子!」

    雁蕩雙傑齊齊哦了一聲,滿臉的震驚崇敬之情,便是單定坤的臉上也頗是動容。他雖然不識張華庭,但久與梅家、雁蕩雙傑相處,自然知道張華庭的威名!

    林綺思端起酒杯,道:「不但是這個小妮子,連張宗師那兩個寶貝女兒也被這小子騙了過去!」嘻嘻一笑,便要將酒一飲而盡。

    黃羽翔正坐在她的身邊,見她已經頗有些醉意,忙伸手將她的酒杯給搶了下來,道:「綺思,不要再喝了!」

    林綺思格格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有醉,你急什麼?」

    於方明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張宗師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不過,即使他心中有所懷疑,也不敢去質問林綺思這個公主,只道她喝醉了酒,一二不分了。

    不過單定坤終是知道這個便宜女婿來頭甚大,朝廷中有林綺思撐腰,武林中又有張華庭作為後盾,前途當真是無可限量!他哈哈大笑,道:「羽翔,瑩兒到出嫁前便留在這裡了!一來婚前便與你待在一起,未免要引人閒話,再者瑩兒已經有了身孕,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來,但再過些日子,身形就會大變,便讓她留在娘家吧!我和瑩兒的母親也要同瑩兒好好聚聚!」

    知道單定坤不無以此懲戒自己先前的放蕩之舉,黃羽翔理虧,自然不敢同他爭辯。好在此時已是十一月初四,只需忍上個把月,便能名正言順的將單鈺瑩抱回家了。他點點頭,道:「羽翔一切都聽岳父的吩咐!」

    打開了局面之後,一頓飯吃得自然是極為融洽。單定坤心疼女兒,自然百般叮嚀黃羽翔絕不能欺負了單鈺瑩。趙海若格格格地嬌笑不已,道:「單伯伯,你就放心吧,單姐姐厲害得不得了,臭小子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生氣!」

    單定坤一怔之後,也是哈哈大笑,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自小就刁蠻成性,她不去欺負別人也就不錯了,哪裡有人敢欺負於她!想到此處,便也不再說要黃羽翔善待女兒的話,反倒想要找女兒談談,要她收斂一些,免得凶過了頭,讓人家給休回家中,那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久居官場,自然知道如何引導話題,稍稍點了幾句,便將話頭扯到了嫁妝和婚事的安排上。

    這頓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才算賓主盡興,撤了宴席。單定坤又引著眾人在府中參觀,雖然此地比不上皇宮內院的壯觀,但卻是勝在幽靜曲折,也頗有一番風味。

    聞聽公主鳳架到此,單定坤的四個妻妾,外加上兩個兒子、以及兩個兒子的九個妻室都是一塊迎了出來。單鈺瑩則羞答答地跟在一個紫衣婦人的後面,那婦人看來四十來歲,容貌與單鈺瑩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看來便是她的生母了。張夢心牽著單鈺瑩的胳膊,同她行在一起,見到林綺思等人時,突然向黃羽翔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在臉上輕輕刮了刮。

    看來自己偷香竊玉之事已是傳遍單家後院了,難怪單鈺瑩那副羞窘不安的樣子,幸好自己要與她分開月餘的時間,正好可以避避風頭,不然的話,說不定便要被她罵死了。

    單府雖然不大,但儘是曲曲折折的庭院,要逛遍整個院子倒也頗為耗時。直到未辛相交之時,單定坤因為有事要去杭州,才吩咐府中諸人好生伺候林綺思等人,自己則帶著雁蕩雙傑去了杭州。

    本來到單府提完親,便應該到魔教去調撥軍隊,但眼下這個魔教教主卻成了待嫁新娘,自然不能再去崑崙。黃羽翔與張夢心略一商量,便決定多待一天,由黃羽翔到蘇州去取了小白,然後孤身到魔教傳遞號令,單鈺瑩與趙海若便留在單府陪著單鈺瑩。

    到問劍心閣乃是騙婚、逼婚,便是人去得多了,也是毫無用處。黃羽翔這天晚上自然只好孤身獨處,張夢心幾女都住到了單鈺瑩的閨房去了。他早已習慣與眾女大被同眠,眼下孤零零的一個人,卻是翻來覆去地怎都睡不著覺。他對單鈺瑩的閨房所在仍是記憶猶新,待到午夜過後,便悄悄地推窗而出,第二次向那個小閣樓掩伏而去。

    他的一身修為已是當今天下頂尖之流,刻意隱下本身的氣息,便是武功再高之人也絕難發現他的行蹤。一路潛到單鈺瑩的閨樓所在,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連只耗子也沒有驚動到。

    小閣樓之上雖然一片漆黑,但憑著黃羽翔以先天真氣修成的眼力,自然一點兒沒有影響到他偷香竊玉的大計。一路輕車熟路,已是爬到了閣樓之上。

    「嘻嘻」,一聲清脆的笑聲傳來,房中頓時燈火大亮,四個女子都是衣著整齊,坐在房中的各個角落,將手邊的蠟燭給點亮了。趙海若笑得如春花一般,道:「各位姐姐,我說得對吧,這臭小子定會來偷襲我們!」

    張夢心緩緩搖了搖頭,道:「大哥,你就不能再忍一段日子嗎?反正到了下個月,我們姐妹幾個都要嫁給你了,到時候,你想要怎樣……還不都是順著你的心思嗎?唉……」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單鈺瑩卻是神情大凶,嗔道:「死小賊,都是你做得壞事,還讓大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你、你……我今天被娘親罵了個狗血淋頭,哼,長這麼大,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罵過我!小賊,你說要怎麼賠償我?」

    林綺思卻是滿臉的嫵媚之色,道:「臭小子,你還沒有謝過我幫你說媒的事呢?怎麼著,想要賴了不成!」

    四個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當真是七嘴八舌,攪得黃羽翔的頭都大了,他訕訕一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要過月餘的時間才能重見你們,這才好心過來想要安撫一下你們寂寞的心靈!誰知你們竟是這麼對待我的,唉,太讓我傷心了!」

    「嘻嘻嘻」,四女都是嬌笑起來,張夢心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你就不要在我們面前演戲了!你那幾根花花腸子,難道我們姐妹幾個還不知道嗎?」說著,雙眼輕輕一眨,萬種風情頓時狂湧而出。

    黃羽翔搔搔頭,道:「冤枉啊,我真得是捨不得與你們分別,這才偷偷地跑來此處!難道在你們眼中,本夫君就是那種看了女人就想到床的男人嗎?」

    林綺思「噗哧」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得,可不關我們什麼事!」

    「傻子!」單鈺瑩輕輕咬了下嘴唇,道,「你想咱們,難道我們會不想你嗎?」

    黃羽翔立刻會意,原來這四個女人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正是在等著自己的寵幸啊!他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了秀床前,雙足連蹬,已是將鞋子脫去,合身躺在床上,向四女勾勾手指,道:「誰先過來,誰就睡在我的旁邊!」

    給他幾分顏色,他就如此燦爛!林綺思搖搖頭,道:「這小子真得是不識好歹,剛剛還一副苦哈哈的樣子,現在居然這麼囂張!姐妹們,咱們可要堅定陣腳,絕不向他的淫威屈服!」

    單、張兩女都是俏臉微紅,齊齊啐道:「綺思,什麼淫威,你也跟著他不學好!」

    趙海若打了個哈欠,眨著大眼睛道:「我困了,不玩了!」走到床邊,如同老鼠一般鑽到了被中,雙手勾著黃羽翔脖子,將身體蜷曲成了一團。

    黃羽翔壞壞一笑,道:「看在海若的份上,今天我就饒了你們!不過,等我從崑崙回來,你們可要打足精神來應付你們的夫君大人!」

    三女都是嘻嘻哈哈地爬到床上。因是明日便要分離,都是大為不捨得。除了趙海若早就睡成了一隻小豬外,四人都是一宿未睡,直說到東方發白,林綺思與張夢心才漸漸睡去。

    黃羽翔與單鈺瑩雖然功力深厚,但在海上晃蕩了許多天,都是特別貪戀穩定不動的床榻,也停口不說,直是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

    正相互看得入神時,趙海若這個小丫頭卻是醒了過來。她一旦恢復了精力,又豈肯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立時大肆搗亂起來,將剛剛才睡著的張、林二女都是吵醒過來。

    見四人都是拿著凶狠的目光瞪著自己,趙海若將一張俏臉左右連擺,突然低下頭來,道:「你們都這麼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黃羽翔將指骨捏得辟啪作響,道:「小丫頭,這一招已經沒有用了,我們再也不會上當了!」

    趙海若猛地抬起頭來,嘟著嘴巴湊了上來,道:「那我們來玩親親啊!」

    什麼時候這丫頭居然還學會了美人計!四人互相看看,都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原本的睡意也消失得乾乾淨淨,索性都著衣起身了。
jormin 發表於 2011-12-4 08:56
卷十五 第六章 家有惡奴

作者:舒志琪


    若是有眾女相陪,從金華到蘇州,至少也要走上個兩天。但黃羽翔此時卻是孤身一人,只用了半天時間,在雄渾的真氣支持下,六百多里路跑下來,竟是連呼吸也沒有半絲紊亂。

    進到蘇州城,按照駱三元所說,一路尋到了城東的東北街,再問了兩三個口信後,終是找到了拙政園的所在。

    駱三元確實下了很大功夫,光這門面便足有尋常三四戶人家的寬度,門口兩座石獅都是比常人還高,看上去極有氣勢。朱紅色的大門之上懸有一塊牌匾,上書「拙政園」三字。只是看那幾個字東倒西歪的樣子,可能是出自駱三元之手也說不定。

    黃羽翔剛走到大門路,便被兩個家丁給攔了下來,他微微一笑,只是還沒有等他說話,便聽其中一人道:「喂,這是私人府第,你這窮小子在這裡看什麼看!」

    那傢伙身材一般,只是兩隻眼睛骨溜溜地轉個不停,好像一直在動什麼歪腦筋似的。另處一個傢伙卻是身形高大之極,雖然已入冬,但他仍是只穿著露手的短襟,暴突的肌肉好似正散發著無窮的精力。

    黃羽翔一愣,心道自己與張夢心幾女相識之後,每日都是衣著光鮮,再加上他原就長得高大英俊,實可說是風度翩翩,對女子極有殺傷力,怎麼會被人誤認為是窮小子呢?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卻見這件早上張夢心才給他換上的長衫竟是骯髒無比,東一塊灰西一塊黑的,若不是這件衣服乃是他自己的,連他都不相信這是以蘇杭上好絲綢織出來的長衫。

    念頭一轉,已然想到趙海若今日吃完早飯後,老是粘在他身後對他拍來拍去,初時還道她因為要小別一段日子,這才會對他依依不捨,現在卻是想到她早上吃得東西乃是燒雞,估計一時找不到擦手布,竟是拿他這件長衫代替了!黃羽翔暗暗搖頭,卻覺一雙手掌突然向他的胸口推來。

    他此時的武功已臻登峰造極,便是對上三大宗師也頗有一戰之力。這些天連經血腥大戰,神經的反應已是極快,右手輕揮,已是向對方的脈門扣去,雄厚的內力狂湧如潮,已是將周圍三尺之內全部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下。

    「窮小子,還不快滾!」那家丁見他竟站在府門口發傻,忍不住便伸手去推搡於他。

    黃羽翔猛然反應過來,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若是他一記擊實的話,恐怕對方的一雙手是保不住了。他對內力的操控已是得心應手,念頭轉過,已是將掌力收了回來,五指微曲,在那家丁的掌心輕輕一拂,正好將他揮退。

    那家丁原本是街頭一霸,喚做丁阿毛,平日裡便與幾個手下做些偷蒙拐騙的事情。駱三元徵聘家丁之時,正好被這個傢伙看到。因是欺駱三元人生地不熟,便想混入府中順手牽羊。一個月前,駱三元與陳天劫趕去長沙,他就與幾個手下將府中的古董之物一點點偷了出來。

    二十多天前,司徒真真與南宮楚楚先是回到了府中,頓時讓這個惡霸賊心大起,想要將兩女給擄走。至於是當小妾還是賣到窯子裡當妓女,那便要看丁大爺的心情如何。

    但司徒真真雖然是個不通世事的小丫頭,南宮楚楚卻是久在虎狼之穴待過的女子,行事極其小心謹慎。丁阿毛在偶爾見識過兩女練習武技後,立時嚇得不敢輕舉枉動。但兩女實是生得太美,丁阿毛見識過兩女的美貌後,頓覺自家的妻子簡直就如同母豬一般。他們原就偷了許多東西,本該撤走銷贓,但丁阿毛卻是對兩女極難死心,每日都是照常上工,欲謀想個好主意來。

    待到駱三元一行人回到府中,他自然更加沒有機會。好在他們幾人所盜之物都是在偏屋之中不常用的東西,拙政園又奇大無比,一時半會之間絕不會被人發現。見到美艷猶勝南宮楚楚的赤蓮香後,這丁大爺更是奇癢難耐,這一日正在苦思妙計之時,卻突然看到了一身骯髒的黃羽翔,他正想得煩心,惱恨之下,便想拿黃羽翔出氣。

    丁阿毛在黃羽翔的揮拂之下,身不由己地連退三步。他原就是個潑皮,自然不肯吃虧,當下已是將眉毛挑得老高,大聲道:「他媽的臭小子,居然敢與老子動手!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你也不打聽打聽,我丁阿毛可是這一帶的主!」

    本來黃羽翔必然不會與他這個不會武功的人計較,正想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誰知這傢伙竟然口齒如此不乾淨,頓時將他惹得有些生氣,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既然是這戶人家的家丁,便要做得像個家丁!依你這副樣子,客人豈不是都要被你嚇跑了!」

    丁阿毛將頭一昂,捋了捋袖子,道:「就你那個窮樣,算哪門子客人!老子告訴你,管你上門的是什麼客人,只要老子心情不好,一律給老子滾蛋!他媽的,你看什麼看,小心老子將你揍得連卵蛋都流出黃來!」

    縱是脾氣再好之人,被他如此辱罵的話,恐怕也會有三分火氣!便何況黃羽翔原本也是個地痞出身,雖然與幾女相處時已是大大地收斂,但所謂江湖易改,本性難移,被他罵得結棍,兩道濃眉已是皺了起來。

    他微微壓下心中的怒氣,道:「看來你今天是心情不好了!嘿嘿,我會讓你的心情變得好些的!」

    丁阿毛略略一怔,道:「哦,你這個窮小子還會變戲法嗎?」

    兩人吵吵鬧鬧,大街上已是聚起了好些人。好些人平時吃過丁阿毛的苦頭,都是在心中暗暗替黃羽翔擔心,不過真個要他們站出來的話,卻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不錯,我是會變戲法,你瞧著了!」突然右手輕輕一揮,打出一記掌風,在丁阿毛的臉頰上重重地打了一記。

    「啪」地一聲脆響,丁阿毛身形猛然轉了一個圈,吃痛之下,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素來只有丁大爺欺負別人的份,哪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丁阿毛初時是被打糊塗了,過了良久才算清醒過來,向黃羽翔看看,怪叫道:「窮小子,你居然敢打老子!」

    「窮小子打誰?」黃羽翔微笑一下,接口道。

    「老子!」丁阿毛話一出口,見圍觀諸人都是大笑不已,方知是上了黃羽翔的惡當!他勃然大怒,只是剛才吃得那記耳光實在是太過古怪,居然沒有看清是誰動的手,他向身邊的那個五大三粗的家丁瞧瞧,道,「小虎,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是誰打得我!」

    喚作小虎的家丁搖搖頭,道:「我只聽到『啪』的一聲,接著你就摔到地上了!」

    丁阿毛撫了撫臉,猶覺熱辣辣得痛入心肺,他靜了靜神,只覺黃羽翔煞是古怪,看來頗不是個好惹的主。但在圍觀的街坊鄰居面前,他若是就此收手的話,卻是落不下這個臉來。他拍了拍小虎的肩膀,道:「小虎,你去將他揍上一頓,讓他知道我們嘉余坊五龍的厲害!」

    小虎卻是個楞頭青,不知道丁阿毛是心存顧慮,這才遣他上場。他「噗噗」兩下,直往手心中吐了兩下口水,向黃羽翔闊步而來。他名為小虎,身體之健壯,倒真是堪比猛虎。黃羽翔雖然身量頗高,體型健壯,但與他相之起來,卻是兀自還要矮小上幾分。他鼓了鼓臂上的肌肉,粗大的胳膊幾可趕上常人的大腿了。

    平常之人不識武功,自然以為力大體壯要大佔上風。而丁阿毛平常就是蠻橫無比的人,誰若是惹了他,不死也要掉一層皮。這小虎乃是他手下頭員悍將,據說力大無比,雙臂之上有千斤之力,若是早生三十年,說不定便可上沙場抗敵,被封為大將軍也大有可能。

    雖然周圍輕吁之聲遍響,但仍是沒有半個人站出來勸阻一下。黃羽翔知道定是這兩人平時欺鄰霸裡,壓得眾人敢怒不敢言,當下已是打定主意,非要好好教訓這兩個惡奴。

    「住手!」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青天在上,朗朗乾坤,你們竟然斗膽欺負外鄉人,難道不怕王法嗎?」聲音響起,一個極其矮小的身影已是攔到了黃羽翔的跟前,卻是一個不過十歲的孩童。

    黃羽翔微微一怔,心道:「這個小孩倒也義氣!」有心看看他的膽實怎樣,也不說話,任他擋在自己身前。

    若是黃羽翔被打一頓,眾人雖然不忿,但頂多念叨兩句也就算了。但眼前這個孩童實是太過年幼,兼且一身秀儒之氣,實是不忍見他遭殃,都是紛紛替小孩說起情來,有些人更是大罵黃羽翔膽小懦弱,竟是讓一個小孩子替自己出頭。

    那孩童微微一擺手,道:「各位大叔大嬸,這件事錯在這兩個家丁之上,於我身後那位大叔何干!你們要罵的話,也應該罵這兩個惡奴!」

    「惡奴!」丁阿毛與小虎俱是大惱。丁阿毛甩了一個眼色,道,「小虎,把這個小孩扔到了一邊去,好好地教訓一下那窮了小子!」

    小虎點點頭,搖擺著胳膊向那孩童走去,停在了小孩的身前,高大的身影彷彿大山一般,那孩童只到他大腿稍上。

    圍觀的諸人都是臉現憂色,但要他們跑出來與小虎、丁阿毛為敵卻是萬萬不敢,有些人不忍再看,已是掉轉過頭,還有些人卻是去報官了。

    那孩童雖然年齡稚嫩,但對著這麼一個身高馬大的傢伙,卻是絲毫畏懼之意也沒有。雙腿擺成一字馬,雙手握拳,竟是標準的少林羅漢拳。

    黃羽翔先前曾偷學百家之藝,自然識得這套拳法,見他姿勢擺得中規中矩,極有架勢,心中更是詫異,暗道這小孩不但膽實過人,在武技之上也頗有造詣。若不是他天資過人,或者勤加苦練,絕不會將這招拳法擺得如此法相嚴謹。

    小虎見那孩童人小鬼大,居然還擺了這種架勢出來,不由地哈哈大笑,右手伸出,向他的頸間捏去。

    那孩童猛地一矮身,使了個羅漢掃膛腿,向小虎的雙腳踢去,「啪啪」兩聲,已是踢了個正著。只是這小虎的身體當真是強橫之極,這一腳若是踢到常人的腿上,藉著這股慣力,說不定便能將人踢倒,但他卻是連身體也沒有晃一下,反倒是震得那孩童右足一陣陣地發麻。

    小虎一把抓空,卻見那孩童已然退到了三尺之外,他微微一怔,又向那孩童走去。

    黃羽翔看了這小孩過了這一招,知道他雖然學過一些武技,卻是不通內力,絕不可能贏得了小虎的。他右手輕招,發出一道柔和的內力,已是將那小孩拉到了自己身邊。

    他微微一笑,道:「小英雄,你叫什麼名字?」他心中敬佩這小孩的膽實勇氣,已經替駱三元動了收徒之意。

    那小孩聽他讚揚,臉上卻是絲毫得意的神情也沒有,道:「我叫于謙,大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外地人嗎,在此處有親戚嗎?」明明是個小孩子,但說起話來卻如同大人一般。

    「呀!」小虎是個急性之人,一擊落空,頓時將心中的火氣給激了起來,猛然大喝一聲,雙手如同兩把大錘子一般,向黃羽翔直砸過去。

    黃羽翔輕笑一下,道:「我叫黃羽翔,就是來此地尋親的!你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沒有能夠把他踢倒嗎?雖然你的力氣是小了些,但便是力弱之人,只要施力得法,照樣也能將他絆倒,你看著了!」

    待小虎撲近,黃羽翔也是一個羅法掃膛腿,向小虎的雙足踢去。他在這一踢之上根本就沒有用上氣力,只是窺準他新舊之力交替之際,猛然踢到了他的足踝之上。

    「通」地一聲,小虎已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跌到了地上。

    黃羽翔向于謙眨了眨眼睛,道:「知道了嗎?每個人使力的時候,總會有新舊之力交替的時候,你便要乘那個時候進攻!就像剛才那樣,他的身體固然遠要比你強悍,但身體高大,重心難免不穩,他每次抬步落腳之時,便是他新舊之力交替的時候。」

    于謙甚是聰穎,臉上已然現出恍悟的神色。適當此時,那小虎已是爬了起來,雖然他剛才摔得頗重,但以他的皮粗肉厚,倒也沒有傷著。只是他橫行蘇州城幾無對手,哪能容得下這口惡氣,「哇」地一聲大叫,又向黃、於兩人衝去。

    「你來試試!」黃羽翔在于謙的背上輕輕推出一掌,一道柔和的內力已是將他推到了小虎跟前。

    小虎見黃羽翔居然將這個孩童給推了出來,心中怒氣更增,雙手猛然向他的頭頂砸去。這雙掌若是擊實的話,于謙的小腦袋肯定會被砸得稀巴爛了。

    于謙一低身,趁他落足之際,猛然一腳向他踢去,正中他的腳踝。只是他對時機的掌握還不是很準確,卻是踢得稍晚了一些,小虎只是打了個踉蹌,並沒有摔到在地上。于謙彈身急起,雙手揮開,乘勢在他的腰上打上兩掌。

    小虎原就重心不穩,再被他順水推舟,頓時「撲通」一聲又跌倒在了地上。

    「哇!」于謙終是露出了少年人應該擁有的興奮,向黃羽翔道,「大叔大叔,我真得將他踢倒了!大叔,你看到了沒有?」興奮之下,已是將小臉漲得通紅。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不錯,孺子可教,知道舉一反三的道理!」

    圍觀諸人見他們兩人一搭一檔,居然將蘇州城不可一世的猛士給連絆了兩個觔斗,都是大奇,只是積威之下,卻也不敢大聲叫好,只是一個個在臉上露出了期盼的神情,希望黃羽翔能將這兩個惡霸好好教訓一番。

    小虎剛才那個跟斗可真是跌得不清,連門牙都是磕掉了兩顆,鮮血從口中直流而出,已是將他的嘴角全部染紅,襯著他那副高大凶狠的樣子,還真是極為恐怖。

    他將大腦袋左右搖搖,突然將目光停在了門口的石獅上,目光停處,已是抬步向石獅走去。他雙手環抱石獅,猛然大喝一聲,這座幾有兩三千斤重的石獅竟是被他生生抱了起來。

    在眾人的驚咦聲中,小虎抱著石獅猛然向黃羽翔兩人走去,地面上的磚塊雖然堅硬,但吃了這麼重的份量,被他踩到之際,都是深深地往泥地裡陷去。

    于謙見他如此神力過人,臉上倒是仍無懼色,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黃羽翔輕拍一下他的肩頭,道:「小子,這次可不能讓你鬧著玩了,還是看我的吧!」身形竄出,已是落到了小虎的跟前。

    所謂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小虎一見他這個罪魁禍首,已是哇哇大叫起來,猛然雙手慣力,將所抱的石獅向黃羽翔砸去。他沒了兩隻門牙,叫聲如同破了的風箱,呼呼地直走風。

    這小虎的神力當真是驚人至極,雙手甩揮之下,那石獅兀竟被拋起了兩尺來高,這才向黃羽翔當頭落去,黑壓壓得已是將他的身影完全遮住了。這般神力,縱是尋常練武之人,也是遠遠不及!

    圍觀諸人都是不忍目睹黃羽翔被壓成了肉泥,俱是將雙眼給閉了起來。于謙卻是大叫道:「叔叔,快讓開!」他原本對黃羽翔頗有信心,但見到石獅壓頂,卻也是心中惴惴起來。便是丁阿毛也是連連叫苦,雖然他不將黃羽翔的小命當回事,但若是小虎將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們又豈能在蘇州城再混下去!

    「哈哈」,一聲長笑聲傳來,猛然砸下的石獅卻是突然向上拋飛起來,黃羽翔輕輕收回左手,道,「于謙,你可看好了,看我耍套把戲給你瞧瞧!」

    龐大的內力展開,也不用手接觸石獅,純以內力作為引導,竟是將這座石獅揮舞得滿天直飛。

    小虎雖然自負神力驚人,但要像黃羽翔這般將這麼重的石獅耍舞得如同繡球一般容易,卻是怎麼都是無法辦到。他心思直率,當下便對黃羽翔舉起拇指,臉上也是露出了憨直的笑容。

    眾人見他如此力大,都是驚奇無比。只是看著石獅縱舞,耳中更是傳來呼呼地勁風中,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生怕黃羽翔一個脫手,反倒將他們給砸著了。

    丁阿毛已是嚇得腿都軟了,他膽敢橫行街坊,其實都是仗著小虎的神力。眼下見倚若長城的小虎也是敗下陣來,頓時頹然若廢,滿臉的灰敗之色。

    左手再揮,大力狂湧直下,直將石獅拋飛起了兩丈來高,眾人目光所繫,都是抬頭向上看去。黃羽翔微微一笑,待到石獅落地,猛然又出一掌,將石獅落下的大力給消去,平平穩穩地放在地上。

    黃羽翔向丁阿毛橫了一眼,道:「快去向府去稟報一聲,就說黃羽翔來了!」雙目神光四射,左手在石獅頭上輕撫一下,收手之際,這座石獅如同泥糊的一般,竟是碎成了一團粉末。

    丁阿毛只覺心臟一陣激跳,將嘴巴張得老大,腦袋中一片轟隆隆的,突然兩眼一花,竟是被嚇暈過去了。

    黃羽翔搖了搖頭,道:「膽子這麼小,怎麼當惡人來著!」轉頭向眾人看去,只見十個人中倒有九個人都是摔倒在了地上。以他如此的神通,直似鬼神無異,也難免眾人都被嚇倒了。

    于謙雙眼放光,猛然撲到了黃羽翔的腳邊,跪下道:「大叔,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小虎也盯著那一堆石粉直發愣,聽到于謙的話,好似如夢方醒,猛然也撲到了黃羽翔的腳前,磕頭如倒蔥,道:「師父,你也收我做徒弟吧!」

    依著黃羽翔的懶惰性子,豈肯收徒弟自尋煩惱,當下便要搖頭拒絕,卻聽府門嘩地一下打了開來,駱三元已是走了出來,道:「阿毛,出了什麼事了,怎得這番吵鬧?」

    見丁阿毛軟倒在地上,還倒有人上門搗亂,眼光一轉,已是看到了黃羽翔,大嘴頓時咧了出來,道:「大哥,你不是要去昆倉嗎,怎得這麼快返回來了?咦,還有幾位嫂子呢?」

    黃羽翔向他點點頭,道:「我要先取了小白,然後再上崑崙,這麼長的路,沒有這個傢伙幫忙,可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

    「多謝師父成全!」于謙又磕了三個頭,這才爬了起來。小虎有樣學樣,也是照做了一番。

    黃羽翔大奇,撓撓頭道:「奇怪,我什麼時候答應收你們兩個做徒弟的?」

    于謙忙應道:「師父,剛才我們兩個求你收我們為徒,你不是才點頭答應的嗎?」

    黃羽翔一愣,剛才分明是自己在與駱三元打招呼,怎得被這個小鬼給藉機上坡了呢!他微笑一下,道:「好了,你在外面玩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否則的話,你爹媽都會著急的!」扭頭向小虎看去,只見這傢伙猛然對他張嘴大笑,滿是傻氣。他大感無奈,心知這種人定是心思耿直,若是認定了一件事,便是碰了個血流滿面,也是不會改變。

    于謙卻是臉色一陣失落,道:「我和爹娘原住在錢塘,但爹娘在去年都得病過世了!我到蘇州來是投靠舅舅的,但舅母老是欺負我!師父,你若是不幫我的話,我肯定要被舅母虐待死的!」

    駱三元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怎得跑到哪裡都會鬧出些事情來!咦,大哥,到底是誰你惹你生了這麼大的氣,竟是將這座石獅都給震碎了!」

    黃羽翔拍出一記掌風,將地上的丁阿毛震醒,道:「駱兄,這就是你收的家丁嗎,端得凶狠!」

    丁阿毛一骨碌爬了起來,左右看看,看到黃羽翔時,這才回想起先前發生了什麼事。一張臉頓時又變得慘白無比,突然怪叫一聲,也不顧小虎,已是跑得無影無蹤。

    雖然黃羽翔他們並沒有再找他的麻煩,但他受此一嚇,整日個都是神情慌慌,兩年之後大病一場,終是一命嗚呼。

    黃羽翔向駱三元走去,道:「真真和楚楚還好吧?」

    駱三元等他走近,與他並肩而行,道:「兩位嫂子自然都是好好得!只不過,真真嫂子每天都在生悶氣,說是看到楚楚嫂子每天的肚子越來越大,自己卻是毫無動靜,怪大哥厚此薄彼!哈哈哈!」

    黃羽翔冷汗直流,若是司徒真真知道單、張兩女都是後來居上,已經有了他的子嗣,不知道又會折騰出什麼花樣來。他苦笑一下,道:「這丫頭還真是膽大,這種事情居然也敢說與你們知道!」

    駱三元咧嘴一笑,道:「這是真真嫂子私底下告訴巧巧,巧巧又告訴我的!」向黃羽翔眨了眨眼睛,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黃羽翔大喜,剛想向他道賀,卻是猛然回過頭來,道:「你們兩個老是跟著我幹嘛?」

    于謙與小虎一左一右,正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們那副架勢,顯然大有黃羽翔走到哪,他們便要跟到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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