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同人]霹靂江湖之青衣 作者:月下美人 (連載中)

 
不是小孩 2011-12-13 21:21:1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6 708263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38
本帖最後由 不是小孩 於 2011-12-14 17:01 編輯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祝君春夢了無痕

     這是一個..很乾淨的年輕人..

  他的頭髮與衣著,總是那麼地一絲不茍,臉上總是帶著一點赤忱的笑容,眼中,亦是有那麼一絲如同初生嬰兒的純淨..

  殺戮碎島的人開始習慣這個乾淨的年輕人..習慣他在每一個黃昏,抱著一把奇怪的黑琴,在婆羅塹彈唱那怪異的歌謠..

  大多數人都在習慣,但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習慣..

  什島廣誅便不習慣,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總是跳動著某種他陌生的驕傲,無法形容地驕傲..就好像,人人就該這麼喜歡他,人人就該這麼重視他..

  這是一種目中無人的驕傲,一個不明來歷的外來者,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殺戮碎島的臣民接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真正令什島廣誅不滿的是,這個乾淨的年輕人..從未將他放在眼中..是的..從未..

  他總是很禮貌地問候,總是那麼親切地,溫和地,在每一次遇見時,道上那麼一聲太丞..但什島廣誅知道,這種禮貌,虛偽得令人作嘔..

  這個少年,什島廣誅就是不喜,便如他不喜那出現在王身邊的女人一樣,可偏偏,什島廣誅不待見的這兩個外來者,卻是十分受戢武王禮遇..

  「素續緣..見過太丞..」千篇一律的笑容,千篇一律的話語,連聲調,都如同早便練習過無數次一般,神態,動作,眼神,語氣..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嗯..如何?整日往返聽思臺與別宮,你可有所得?」什島廣誅雙手負背,面帶一點嘲弄之色,「盲者的心思,你當真聽得懂?什島廣誅倒是疑問了..」

  袖袍裡的手指微微一屈,素續緣臉上依舊那副表情,「回太丞,用心聽之,卻是聽得少許..只是太宮學問武修皆為當世一流,素續緣不敢狂妄..」

  「是嗎?」什島廣誅如同未有所覺一般,依舊擋住素續緣的去路..

  「太丞若無其他交代,素續緣便先行離開了..」

  「那便離開吧!」

  什島廣誅話音方落,便見素續緣身上一陣內元波動,隨即,人如青煙,足行飄渺,看似輕慢醉步,卻又快若閃電..雖然…方向不對..

  飛速倒退中的素續緣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

  「太丞..去聽思臺,可不止一條路呀…」

  什島廣誅面色鐵青,不過是想稍稍敲打一番這個小鬼,沒想到,此子狡猾成這樣..竟然..退得這麼直接,退得這麼幹脆..

  不過..這身法,為何這般眼熟?什島廣誅可以確定,素續緣方才所用之身法,絕對不是聽思臺上那人所教..但是..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

  「連這飛雪,都不願沾在你身上..是雪,不喜你..或者,是你,疏遠了雪?」一壇清酒,兩人聞香,無衣師尹看著閉目不言的殢無傷,搖頭道,「今天..是他的忌日..你不去他之墓前.為他焚一疊黃紙嗎?」

  「在此亦可..」微微張開雙眼,眼如深淵,凝目處,如利劍臨身..「我無興趣,去他墓前看你做作的表演..」

  「介意吾帶走這壺酒嗎?」無衣師尹含笑問道,「續緣與他母親..應該到了..」

  「離開吧..帶著你的酒..」

  「你當真不去?」

  「你要我繼續重複嗎?」

  無衣師尹聞言起身,拿過身前的酒罈,轉身離去….

  「吾將他葬在即鹿墓旁..」紫色身影腳步不停,邊走邊說..「吾驗證過..他的確是吾血親..」

  的確是,三個字,卻勾起劍者滔天殺機,寂井浮廊一時飛雪如刃,直刺人心..

  身形一閃,殢無傷已站在無衣師尹身前,「所以呢?」

  「無衣師尹此生無愧慈光之塔..這是他說的..」

  「四宗合流之氣,便是身死,亦無消散..你不曾去過..吾在葬下他時,那遍地長出的紅花..」

  「很美..淒艷得令吾吃驚..吾一直認為,這是即鹿與他送吾的禮物..」

  「吾很中意這份禮物..」

  劍聲鳴,墨劍直指,殢無傷眼神冰冷,「或許不是禮物..是詛咒!我不認為他們該祝福你!所以,從現在起,直言正題..」

  伸出一指,按開頸邊之劍,無衣師尹淡淡說道,「就算是詛咒,那亦吾的詛咒..」

  「那花兒,漸在凋零..」

  「然後呢..」

  「他死之後,除了吾,看來是還有其他人來探望..但吾,不喜有人以這種方式來探望他..」

  「你在逃避什麼?」

  「四宗合流之氣散盡,花兒便不在了..」

  「怎樣做?」

  無衣師尹直視殢無傷雙眼,半晌,卻又低下頭來深吸一口爐香..「吾要你..逐客!」

  ………………………………………………………………………………………

  滿地淒紅之中,一襲紫色衣袍獨立,身前,便是兩座亡者歸宿,輕把手中美酒倒入地面..

  「吾知你喜烈酒..但慈光之塔的酒,卻是沒苦境的烈..」嘴角微微露出幾許苦笑,「即鹿..沒看好他..抱歉..」

  「師尹今日來得早了..」一聲輕柔,兩道人影遠遠走來…

  「續緣見過師尹…」素續緣站在風采鈴身後,對著無衣師尹行了個師徒禮..

  風采鈴眼神微動,面上稍許無奈..便是說動棘島玄覺來教導續緣,自己亦是時時提點,但續緣卻是鐵了心要投無衣師尹門下..

  默默無語的對視,錯綜複雜的關係,恩與怨不斷糾纏,人死,不是結束,而是令一場恩仇的開始,風采鈴來至墓前,將手中祭品放下..

  「小叔似乎甚喜甜食與肉食..風采鈴多帶了些甜食..令妹..會中意嗎?」口中說著,手卻不停,風采鈴將祭品一一放於雙墓之前..

  「有心了..」無衣師尹點上一縷祭香,交予素續緣手中…

  「這花兒,又謝了不少..」

  「吾知道..」

  「要風采鈴幫忙清理嗎?」

  「盛情謝過,無衣師尹會自理..」

  「來年來時,若花再謝..」

  「你要如何?」

  「無他,幫慈光之塔添點新紅而已..」

  無衣師尹眼中寒意漸濃,伸手折下墓邊一朵淒紅..「你..在威脅吾?」

  「你的懷疑,相當合理,但卻偏離事實..」風采鈴伸手,指指無衣師尹手中紅花,「受人之託,我要帶一朵回去..」

  「何處偏離?」無衣師尹依言將手中紅花交給風采鈴,「下次..她可以自己來..或者這樣,吾會比較中意..」

  「事實便是那會事實..威脅,只是一種期望解決問題得手段..花若再謝,風采鈴無需解決問題..我..會製造問題!」風采鈴直起身,邊走邊說,「順便..你外甥從來不是聽話的人..你中意與否..重要嗎?」

  「不重要..」無衣師尹點點頭,微笑道,「不過,你倒是提醒吾一件事..」

  「什麼事..」

  「母親,師尹..續緣認為..義父不會喜歡這種氣氛..」眼見兩人氣氛越發不對,素續緣及時出聲道,「有何事..離開此處再談不遲..」

  ………………………………………………………………………………………

  「收素續緣做義子..我該說你膽大呢?還是膽大呢?或者是膽大呢?」

  「有意見?」

  「喂!客氣一點!我是來救你的!別太猖狂!」

  「猖狂?你敢把我弄成即鹿之子,還不準我猖狂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被殢無傷砍死..」

  「我現在自然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一點…」

  迷幻空間中,兩顆光球不斷地碰撞著…

  「你擅自改了原本該有的劇情!!」

  「這是你真實融入這個世界的契機!!」

  「我真心謝謝你,能容許我問候你父母嗎?」

  「我沒父母..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雅狄王做你老爸好不好?」

  「笑話!我寧可找也呆做我老爸!」

  「所以,我現在揍你很合理!」

  撞擊中,光球碎裂,兩個身影現出…

  「今天就和你死過!!」柳青衣一把抓起身前的人..「你!!」

  「喂!只是給你的人生增加點樂趣而已..至於嗎?這只是我的殘存意念而已,傷害不了我本身..」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一個記憶最深刻的..神..

  「不用那麼驚訝,我只是..突然想做人了..」

  「然後呢?」

  「這是新的模樣..一切都是新的,我有父母,有親人,有朋友,也有..討厭的人..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喜歡的人..」

  「要我說實話嗎?」

  「什麼?」

  「這張臉想要找到合適的女人..很難..」

  「有困難的人生才有意義..」

  「所以,故事的大結局是什麼?」

  「故事的大結局是,以後沒人偷窺你了..然後,再發生這種狀況,我無法幫到你了..」

  「能直說嗎?」

  「你選擇繼續躺這裡挺屍,或者出去狠狠揍那個一直來這吸取你能源的扭蛋?」

  「揍扭蛋!」

  「Good Boy!」

  「免廢話了,怎麼讓我活過來..」

  「四宗生源,隨意一個借力復生..排除弱得一塌糊塗的儒門根基,佛,道,魔,三宗…我想,你知道會是哪一個吧..」

  「然後呢..」

  「一隻隻知道殺戮和攝取生源的怪物誕生..」

  「你是要我出去揍扭蛋,還是干掉整個慈光之塔的人?」

  「最後一點神力,把你流放..」

  「那扭蛋!」

  「我沒記錯的話,扭蛋會活很久,久到你有足夠的時間處理你和你新舅舅的關係,感動他,說服他,然後,做掉那顆整天只知道飄來飄去賣萌的扭蛋!」

  「劍之初怎麼辦?」

  「親兄弟為了女人反目,可悲的是弟弟打不過哥哥..」

  「為什麼我比較小..」

  「因為你是我加進去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即鹿,所以,你不用浪費時間去殺人滅口了..」

  「雖然很不想說..但是..謝謝..一直幫我..」

  「雖然沒什麼必要..但是..抱歉..將你的人生當做遊戲..」

  「你真的想當人?」

  「嗯..」

  「祝你春夢了無痕..」

  「我想我做人後,會看布袋戲..」

  「跳坑愉快!」

  「那裡的故事,有些悲涼..」

  「嗯?」

  「這裡的呢?會喜劇收場嗎?在我意識消失前,告訴我..」

  「會!」

  「很好..」很好,再見,不再見,陌生人走了,也不會再回來,新故事開始了,這是個不太好的開始..

  「不過我希望你能有個很好的結束..」這是柳青衣意識消失前最後聽到的話..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1
第一百九十三章 劍噬人命

     「有些時候,人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愧疚,然後,他就會不斷地去彌補,希望傷害可以被填平..我現在這麼做..是不是代表,我是個人了?也許,我也該對你說聲抱歉..」輕輕彈動著劍身,神,在自言自語…

  「…我算是你創造的..所以..我去你老母的!!要幫忙不會直說啊!!」隱鋒劍聲不斷地顫抖著,發出一陣陣咆哮聲,「你打算怎麼和青仔說?你明明可以救那個女人,但是你覺得歷史的走向會不合你的心思,所以你就見死不救?」

  「我和他道歉過了..逃避,也是人的正常反應,我想我真是個人了..」

  「怎樣?現在是什麼狀況?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一堆爛攤子給我收拾?知不知道照顧小孩很麻煩?知不知道照顧一個沒有意識的小孩那麼長的歲月是什麼樣的感覺?而你!!夠膽封閉我的意識!!」

  「你只有百年,剩下的時間,照顧的那個是我..而且,當初的我…不是人..我可以被原諒..不是嗎?」

  「我!!!」

  「好了,其實我們都不必計較那麼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接下來的時間,慢慢地去彌補就是了..」

  「你不覺得你該和隔壁那個女人道歉?」

  「那個女人已經不存在了,道歉有意義?」

  「如果是青仔,他會道歉的..」

  「所以,我才想做人..人總會去做一下違背常理的事,然後,將它變得合理..」

  「所以呢?」

  「我會道歉,不過在這之前,請接受我的歉意..封印你的記憶與意識,你存在了,便是合理的,我冒犯了你..我道歉..」

  「免廢話!那顆光球隨時會派人來!再這樣被吸下去,青仔就玩完了!」

  「你以為他舅舅是個白痴?」

  「那個小白臉?」

  「那顆扭蛋第一次來他就發現了..能忍耐這麼長時間,真不愧是無衣師尹呀..」

  「……」

  「好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快要消散的意識體,捅死我,完全沒意義..不是嗎?」

  「我會想那個女人道歉,雖然死亡本來就是她的結局,但我仍然會道歉..」

  「不用擔心那顆扭蛋的事了,從某種層度上來講,人在極其愧疚和不安的情況下,往往會做出異於平常的行為..我想,那位好『舅舅』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了..」

  「最後,照顧好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會是個只會狩獵的野獸..恩..再見,由你發動..放逐..」

  ………………………………………………………………………………………

  「續緣..你在看什麼?」風采鈴對著還愣在墓前的素續緣喊道..

  「義父,續緣已經忍耐很久了..玉姨會照顧好母親…而我,也該去找你說的那個棺材腦袋,順便..去找續緣那位無緣的生父..『好好』聊一聊..這次,續緣不打算聽你的了..」輕聲細語,瞞得過風采鈴,卻逃不過無衣師尹的耳朵..

  終於下了決心嗎?無衣師尹眼中閃爍莫名的光彩..有些人,他只能通過一些在控制範圍內『警告』來提醒對方..有些人,他們永遠沒有被警告的權利..即使是遷怒..那又何妨?

  「續緣..」風采鈴來到素續緣身後..「你這樣..你義父會擔心的..」

  「續緣知道..走吧..母親..」

  ………………………………………………………………………………………

  「界主..人走了..」暗處,一名修士裝扮之人,身後,九人,皆同一模樣,他們的身前,是一個浮空的光球..

  「最後一次..吾感覺..無衣已經發覺了..速速佈陣吧..吾要盡快吸化此處生源.」弭界主,慈光之塔真正的主人,光明之下真正的黑暗…

  這些人,卻是不能再用..若讓無衣知曉…未曾完功,弭界主便開始計劃殺人滅口的主意,只是..

  某些人似乎不喜歡有人以這種方式來拜祭亡者…

  正當眾修士佈陣轉化柳青衣四散在墓前的生源之時,空墓之前,驟降冰霜,紛飛的雪,迷了眾修士的眼…

  「一息百年..永歲飄零!」沉穩地腳步,一步步踏在墓前眾人的心頭,人未至,一陣渾厚無比,卻又帶著滔天怒意的武息,卻已隨著這忽來的風雪降臨..

  「她之墓前,吾不願殺人..自盡吧..」眾修士驚疑之際,一個人,卻不知何時已站在雙墓之前…

  手拿黃紙,一臉冰冷的殢無傷,隨風雪而來,靜立墓前,殢無傷無言,只有滿腔地沉鬱不斷翻騰,心底最深的陰霾正一點點吞噬著劍者身上最後一絲人味..

  「你是..!!!」疑問未盡,劍已封喉,一點聲音,一點輕微的動作,足夠點燃慈光之塔嗜血劍獸的全部殺機..

  「劍下亡魂,吾記得其中每一人臨死前的哀號,但今日,吾不準備令你們出聲…」殢無傷輕聲呢喃著,「她應是不喜這種聲音..」

  一劍一人,咽喉一點,不多一寸,不少一分,濃烈劍意影響下,被殺者喉間撕裂一瞬,周身血氣盡隨傷口衝出,盡撒墓前,血在觸地一瞬,又被這股冰冷無比,卻又灼烈至極的劍意瞬間蒸發..

  一時間,墓前紅雪漫天…

  怎麼會是這個傢伙?怎麼就被這個傢伙遇上了!!從飛雪降臨那一刻開始,弭界主便知道,大麻煩..來了..

  殢無傷,一個絕對不會給解釋餘地的人,一個根本不能與之交流的人..沒有條件,殺與不殺,只在劍起一瞬…

  隱蔽氣息,弭界主心中惱怒,卻仍舊看著自己部下一個個死在自己眼前,不敢妄動…

  莫說這名劍者的麻煩程度,被發現,就算脫身,此事讓無衣師尹知曉,自己與他,必難再有轉圜的餘地..

  逐客,這便是殢無傷的逐客方式..

  不行..會被發現!!弭界主心中微微焦急,現在還不是徹底翻臉的時候,很多事,他還需要無衣師尹去替他做到..

  最後一人,在殢無傷劍噬其身之前,弭界主動了,光球瞬間衝出,朝著那名修士發出一道狠辣至極的掌氣,一掌絞碎其五臟六腑…

  「慈光之塔..不容他人放肆!」弭界主光影浮動,卻也有一境之主的氣勢…只是..殢無傷似乎不太買賬..

  已被激起殺性的殢無傷,在他的眼裡,何人殺不得?墨劍輕鳴,欲飲人命..

  「吾乃弭界主..你..」弭界主話未說完,現場異變再起,一道凌厲劍氣,自柳青衣墓中突然刺出…

  險險避開一擊,弭界主光球一陣顫抖,正欲出手,又是一道劍氣襲來…

  殢無傷墨劍橫指,渾然不顧墓中異變..因為,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墓中不斷散出..如同甦醒一般,慢慢由弱轉強…

  「砍死他砍死他砍死他啊!!!!」墓中,欲成人的神在不斷地咆哮著,「殢無傷你倒是砍死他啊!!!」

  「喂!你再大聲他也聽不到..省省力氣吧,肖仔!」隱鋒不屑道,「這顆扭蛋,青仔應該是想親手砍死他的...暫留吧..」

  「你準備好了?」

  「來哦!」

  墓前,殢無傷仍舊與弭界主對峙著,他不知道墓中究竟發生什麼事,反正..不管是什麼樣的變化,都比如今會來的好…

  一陣魔氣湧動,矮墓崩裂,一道人影沖墓中躥出…

  白髮,赤瞳,眼仁一片漆黑,面上儘是詭異魔紋,讓人望之心驚..但殢無傷卻認得這眼前魔人的衣服,與他身後浮空的長劍..柳青衣?

  就在沉默片刻,如瘋魔臨世的柳青衣忽然出手,瞬間擊出兩道爪勁,渾厚魔元催動下,魔爪掃過,弭界主雖是反應迅速,但仍舊被這勁氣擦到,光球灑下幾點血紅…

  殢無傷眉頭微揚,凝力一劍,硬生生將這魔氣斬開,魔劍之上的喪氣,瞬間將這魔氣沖散…

  一時間,雙墓前,兩人一魔對峙…

  隱鋒浮空,緩緩吸收著墓前剩餘靈氣,紅花盡謝,隱鋒瞬間衝至柳青衣身旁..

  入魔之人,不發一言,眼神迷糊,卻又在本能作用下,伸手,提劍..握劍一瞬,隱鋒豪光大作,劍氣如雨急射而出,方圓之內,生機不留,青黑色劍氣撒過之處,萬物湮滅…

  弭界主心頭大驚,劍氣爆發一瞬,便化華光而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無衣師尹設計自己?是的話,他又何必等到今時今日?

  劍氣過後,雙墓之前,一片瘡痍,殢無傷人立原地,周身黑色劍氣滿佈..墓前,已不見熟悉身影..扭頭看看遠去的光球..

  「這個扭蛋是青仔的!」

  劍氣互沖之際,殢無傷分明感到柳青衣瞬間爆發的劍氣之中,有這一道意念傳來…

  「扭蛋?」殢無傷不解,卻也沒心思去理解..那劍,便與他主人一般,口中總出怪言…

  輕揮衣袖,黑色劍氣席捲方圓,四周頓成平地…殢無傷對著即鹿之墓沉默半晌..輕聲一句..「記得你..你便不會消失…若真是這般,殢無傷會永世記住..」

  荒涼墓前,一人獨立,長劍入地,心思莫名…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2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遠遊

     「不覺得該給吾一個解釋嗎?」無衣師尹立於風雪之中,雙眼之中,稍許怒色,「人呢?」

  「素續緣呢?」殢無傷依在門前,不答反問,「你的解釋呢?」

  「吾自有安排!」無衣師尹不滿道,「你未回答吾之問題..」

  「素續緣若出事,吾想知道,你會用何種藉口向他解釋?」殢無傷面上帶著些許諷笑,「些許恩惠,便以為可以掌控他了嗎?莫忘了..他不是那個不知所謂的..驚嘆..」

  「吾從未想過掌控他,你對吾成見太深…」無衣師尹緩聲說道,「至於素續緣,無衣師尹從未逼迫他去做任何事..一切,皆是他自願而已,吾..何需解釋?」

  「你方才,握香的力道,重了三分..」殢無傷淡淡說道,「無需特地向吾說明,因為,需要解釋的人,不是吾..」

  「看來,你是當真不知他之下落..」無衣師尹搖頭道,「若是知道,你不該是這種反應..」

  「無需試探,不知便是不知,亦無需去知道,孤雁倦時,自返舊林..這件事,不是證明過了嗎?」殢無傷似是想起某事,嘴角竟是露出多年未曾有過的笑容,「知道嗎?他似乎十分不喜那名叫劍之初之人..吾十分期待,你所造就的驚嘆,是否真有那般絕世的能為?」

  無衣師尹皺眉苦笑,「你偏愛得明顯了..即鹿不會願意看到那般狀況..」

  「一個是慈光之塔的師尹,一個是慈光之塔期待的武力,兩人竟是保不住一名女子..你們,一樣無能!」殢無傷輕觸墨劍,哀哀劍鳴響起,往昔記憶又現,語調驟冷,「知道吾為何偏幫嗎?」

  「若是雅狄王站在柳青衣身前,他會拔劍..而你那位驚嘆..恩?」

  「流落在外,即鹿之死,與他無關,吾便是偏幫,又如何?」

  「即鹿,只是即鹿,即鹿之子,與吾何干?劍上爭鋒,吾自有立場!你,不也是一樣嗎?」

  每問出一聲,殢無傷身上黑氣便濃重一分,步出牢籠一瞬,竹花送葬,烈焰焚軀,再不見那竹花下的白衣女子,這種錐心刻骨的感覺,每一次憶起,皆是一場凌遲…但這種痛楚,卻讓那眉目越發地清晰,殢無傷樂此不疲,如入魔道..

  「初兒..」無衣師尹似是想起什麼,臉上黯然,「此事,吾會處理..最後問你一事..」

  「說!」殢無傷輕輕放下墨劍,看著無衣師尹道,「然後離開!」

  「你可知青衣師從何處?」無衣師尹眼中殺機驟起..是誰,告知他那麼多過往?是誰,將幼子帶離即鹿身旁?是誰..無衣師尹不由想起,柳青衣初次與他對話之時,那突來的一句…

  「惱怒?」殢無傷稍稍疑惑,「他未曾提起,吾亦沒興趣知曉..恩..這種情緒,在你身上,當真稀奇!」

  「不該嗎?將幼子帶離其母,這等做法,難道無衣師尹要感激?」無衣師尹冷聲道,「況且,這對即鹿,該是何種傷害?」

  「何不直言..你要吾,殺之?」殢無傷輕聲一問..眼中,卻亦帶幾分殺意…

  無衣師尹很滿意這種殺意,「你不知,素續緣亦是不知..不過…吾懷疑一人..」

  「何人?」殢無傷凝視著身前的劍,淡淡問道..

  無衣師尹輕聲說出兩字..「楔子!」

  「理由!」

  「他無端地維護..以及..他知道太多本不該他知道的事..」無衣師尹試探道,「你,欲如何?」

  「吾行事無需向他解釋,他亦無干涉的能為..」殢無傷站起身來,「你該走了!」

  「錯眼了..原來你仍舊寡情如斯..你與他..便這般相處?」無衣師尹苦笑道,「吾當真無法理解..」

  「勝者,便有發言的權利,那三年,他無勝吾一次..」

  ……………………………………………………………………………………..

  殺戮碎島,一處小樓,小樓之前,一片蓮池…

  兩名女子,靜立池前,一者朱紅衣裳,一者橙紅衣袖…

  「你不擔心?」玉辭心對著身前女子輕聲問道,相處越久,越發看不透這女子..在素續緣面前,她是一個很溫和善良的母親,在玉辭心面前,她是一個可以訴說心事的朋友,在戢武王面前,她是一個謀略非凡的智者,在南風不競面與湘靈面前,她又如一個知心體貼的長者..究竟,哪一個才是她?

  「兒行千里母擔憂..哪會有不擔心的道理..」風采鈴來到蓮池前,蹲下身子,輕輕撥動著池水,「但是,他那般假作歡樂的模樣,我看著,卻是更加心疼..」

  不知如何安慰,玉辭心亦只有靜靜陪在其身旁..反正雙姬一直跟在他身邊,那孩子應是無恙..

  「吾一開始,便不認為讓無衣師尹教他會是好事!」玉辭心似是想起什麼,「來年,你不必再替吾..」

  「是知曉了令你心安的消息,所以便不用紅花寄思了嗎?」風采鈴輕笑道,「曾記得當初,一段時日間,你可是相當不願與風采鈴交談,連帶著『王』似乎亦不喜我這個謀士..」

  「吾從未要求你去拿那紅花..」玉辭心不滿道…

  「若非那紅花,怕是如今你仍舊視風采鈴如仇寇呢..」風采鈴輕沾一點水露,點去玉辭心手邊一點灰塵..「比起給王獻計,還是處理與你的關係比較困難,當真花費我不知多少心思唇舌..」

  「這話若是讓王知道,當治你瀆職之罪!」玉辭心抓著風采鈴的手,臉上些許笑意,以前,卻是不會有如此親暱的動作..只因,她又感覺道那熟悉的靈氣..

  「風采鈴如今無官無職,何來瀆職之說?」風采鈴搖頭道,「碎島重男輕女,實在不是好事…」

  玉辭心聞言皺眉道,「這是多年傳統,難有更改可能,王知你功勞,些許薄名,卻是不用如此介懷,日後續緣回來,王必有回報..」

  「風采鈴是這般貪婪之人嗎?王侯將相,不入我眼,續緣,亦未必喜歡那種生活..」風采鈴指指自己,又指指玉辭心,「同為女子,自當有些思量..就好像湘靈那般,至今為止,仍舊有人暗地指摘其過..但是..湘靈當真錯了嗎?至少,我不覺得!」

  玉辭心很滿意風采鈴對禳命女的態度,她看得出來,風采鈴是滿喜歡湘靈的,如此,碎島對她,卻是多了些牽絆...

  「此事,吾會處理..只是..」玉辭心縱然惱怒那些暗處造謠生事之人,但碎島男尊女卑,自己,亦未必真能做到什麼..

  「有沒想過..改革?」風采鈴試探道,「慢慢改革,將這習俗改掉..」

  「不可!」玉辭心身為王者,她知道改革的好處,但是..真要改革,動亂必起!

  「嗯..只是隨意說說..連你都這般,想必王..是不會考慮此事的..」風采鈴心中暗嘆,這碎島的傳承,一切的根源皆在那王樹之上..除非..

  「是說續緣的事..怎又說起這事來?」玉辭心扯開話題道,碎島女子地位之事,不是她不願去改變,只是..無從下手..

  「他生父義父留的人情太多..苦境,未必危險…」風采鈴苦笑道,「怕就怕這孩子,誤會吾夫..那青衣留下的人情..如今,我卻是更擔心吾夫呀..」

  玉辭心眉頭一跳,素還真?她還當真是不待見的..「你那夫君,甚有能為,何必為他擔心?說實話,吾王倒是亦想請他來碎島一見呢..呵呵..」

  來了就不用走了…

  「你這樣,風采鈴如何敢讓他踏上碎島一步?」風采鈴無奈道,似乎..自己近來認識的人,沒一個待見自己的夫君呀..麻煩..

  「吾不滿又如何?欲見他的是王,非是玉辭心,安心了,王必然以禮相待..」玉辭心蠱惑道..

  戢武王..玉辭心..有區別?風采鈴頓時氣得不說話了…

  ……………………………………………………………………………………..

  「撒手慈悲!今次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慈光之塔與殺戮碎島交界處,左右神姬圍住撒手慈悲,面上寒霜遍佈..

  讓續緣那個小子偷走,自己兩人卻未跟上,這要如何向王交代?

  撒手慈悲滿不在乎道,「慈光之塔行事,無需向殺戮碎島交代..這些年來,你們兩個進進出出流光晚榭,哼哼..那般無禮的模樣,撒手慈悲今日倒是要和兩位好好計較一下!」

  左右神姬聞言便欲動手,撒手慈悲手按彎刀,經過師尹改造的去殺,發出陣陣蜂鳴聲…

  「停手吧!」

  「撒兒退下!」

  衝突爆發之際,兩人同時來到..棘島玄覺,一會無衣師尹…

  「師尹..久仰了!」棘島玄覺在衡島元別的攙扶下,緩步走來..

  「吾徒帶回..太宮以為如何?」無衣師尹對著棘島玄覺微微一禮,目光,卻是投向其身旁的衡島元別..

  「那吾徒呢?」棘島玄覺淡淡說道,「師尹..此次做得過了..」

  「待吾回去,一定嚴懲這劣徒..」無衣師尹好似十分抱歉般,「至於續緣..孩子大了,自有去處,該回來時,自會回來..太宮不必太過憂心..」

  「是啊..孩子大了,卻是該有自己的想法和認真,不該受他人擺佈才是..恩..遠別..走吧..」棘島玄覺緩緩說道,「師尹..再會!」

  無衣師尹聞言,臉上笑意濃郁,眼中,卻是閃過幾縷寒光...棘島玄覺..麻煩的對手..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3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子和小開

     苦境,永遠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地方,江湖,永遠是一個是非橫來的所在..

  飲上一口江湖水,卻不知這水中,有多少英雄血,有多少紅顏淚..

  這是一處平靜的所在,夕陽黃昏,小河旁,斷裂的木橋,四周林深渺渺,只有鴉鳴陣陣…

  一個衣著清雅的公子哥,正一嘗這苦境的水..是否,真可飲出酒味…他的身旁,倒立著一人,年輕英俊,但眉目間,卻有一股桀驁不馴之色,滿臉猙獰,狠狠盯著身前公子哥…

  這世上,閒人多事,而江湖,最不缺的,亦是閒人..他們喜歡對一些特定的地點命名,因為這些特定的所在,往往有值得回味的故事…比如這條小河,似乎,因為當年某個故事,而被某個無聊的人,命名了..

  小河旁,一座石碑,上面銘記幾字,問心河..石碑地下,落款三字..談無慾..

  「月才子..談無慾..」飲水的公子扭頭看著石碑,「有話,何不當面質問呢?」起身走到石碑處,公子哥兒摺扇輕揮,問心河三字頓改…

  「柳園水齋,此處今後,便是吾落腳之處,你覺得如何?」少年公子輕搖摺扇問道..半晌,卻是無人應聲..

  「卻是忘了..」指間凝氣,點出一道勁氣撞向那河邊倒立的少年郎,公子哥兒笑著問道,「如何?可喜歡這名字?金小開…」

  金小開,卻是失蹤多時的金小開!

  「小白臉!敢作弄你金爺爺!本小開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誓不為人還未說出,金小開頸邊衣領驟然撕裂..

  「你殺不了我..但我還是希望你是人..自己不把自己當做人不要緊,莫拖累家人..」公子哥輕笑著,眼神卻是冰寒,「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答錯一句…你發揮你之想像,想一想何為世間最慘之事吧..」

  「你到底是誰!為何抓我!」金小開多少知道些眼色,這少年,看起來只比自己略大一點,但方才此人擊殺邪靈的手段..兇狠,無情,殘酷…這人,不好招惹..

  「念你年幼,讓你一點..我叫..恩..我想一想..」公子哥輕輕拍著手中摺扇,似是在考慮一個嚴肅的問題..

  「喂!敷衍也別這麼明顯!不想說出真名不說便是!」金小開額頭青筋暴起,這傢伙,分明在玩他..

  「別吵!我在想..恩..嘖嘖..啊!有了!我叫風槐柳..你..可以這般稱呼我..」風槐柳緩緩說道,「風,是風塵不沾的風,槐,是槐南一夢的槐,柳,是楊柳依依的柳,莫記錯了..記錯了,我會不高興,不高興,你的麻煩便大了..」

  「哼!」金小開冷哼一聲,極力壓抑著心中怒氣,「風槐柳..怪名!金小開記住了!」

  「好了,現在到我問你問題..」風槐柳面帶笑容問道,「花非花..在哪裡?」

  「什麼!」金小開聞言一驚,此人怎會知道花非花?

  「我可以再問一次,這次,你要記得回答..花非花..在哪裡?」風槐柳緩緩走向金小開,臉上猶自帶著那親切的笑容,但金小開卻分明看到,那眼中的暖意,漸在消失..

  「千萬..莫告訴我..你自己投了邪靈為惡便罷..還將自己的小妹..亦交給邪靈..」風槐柳聲落,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金小開身前,摺扇合起,輕輕拍在金小開肩頭,「也記得..千萬莫撒謊..我..最恨別人騙我!」

  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不斷在金小開身前徘徊者,肩頭,那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沉默一陣,金小開感到眼前之人似乎耐性漸漸失,咬咬牙,冷聲道,「在一處叫二重林的地方,和一個瘋婆娘一起,你要尋她,儘管去就是!」

  「啪!」不輕不重給了金小開一下,風槐柳教訓道,「丟下自己小妹不管,該打!」

  「什麼不管!難道要本小開帶著她闖江湖?那瘋婆娘要收她做弟子,她也正好有人照顧,這不是剛好?」金小開心眼頓起,看此人言行,似乎對自己瞭解甚深,話中,也有教訓之意..莫非,又是葉小釵那傢伙的江湖朋友?

  思及至此,金小開言語中,卻是少了些謹慎..反正,那傢伙的朋友,多半會賣他的面子,自己這般小心為何?

  「莫以為金爺爺真的怕你!有什麼廢話開說,沒什麼事我要離開了!今天的事,以後我會和你清算!」金小開口出不遜,卻沒想到,來人反應..

  摺扇再次拍在肩頭,但這次,這小小紙扇,卻似有千斤之重,一下便把金小開砸得趴下..

  「知道嗎?從小到大,從..來..沒..人..敢..威..脅..我!」一字一頓,風槐柳淡淡說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最難過的事,就是二世祖碰上二世祖,金小開分明在風槐柳身上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味,一種被壓抑了的肆無忌憚…

  「你!!!究竟想怎樣!要殺要刮給個痛快!」金小開也算是看清了,這傢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與自己沒多少分別,肩膀上的疼痛,不斷地提醒他,這個傢伙很危險,方才,他的力道若再重一分,打得位置再偏一寸,自己非被這傢伙廢了武骨不可..

  「我忽然發現..」風槐柳緩緩蹲下,看著金小開道,「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來解決,所以…先帶我去..二重林吧..」

  「你想找那個瘋婆娘的麻煩?」金小開出聲問道..是便最好,那瘋婆娘劍法厲害得緊,起了衝突再好不過!!

  摺扇在此拍在金小開肩頭,一股較為柔和的力量傳入起體內,「記住..莫在招惹我..以前與我對招之人,實力都非同小可,所以,我出手,未必記得輕重..」風槐柳淡淡說道,「現在你可以起身了..」

  「這算是警告嗎?你到底要如何?」金小開舒展一下肩膀,疑問道,「你比本小開強,我身上沒你需要的!」

  「想讓你的祖父..一聚天倫而已..」風槐柳微笑道,「這話,是真話..」

  當然,天倫再聚的葉小釵,必然是沒有時間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如此,自然也就不會在站在那人身邊…

  「就這麼簡單?」金小開嘴角現出一道咬紋..面色微微有些許猙獰..

  「不是這麼簡單,但我不準備再解釋!」風槐柳看著金小開道,「是不是想說,免想!其實,我倒是沒想過你會乖乖聽話,與其讓你到處闖禍,不如讓你待在我的身旁..畢竟,你與你祖父誤會太深..」

  「哦?待在你的身旁?有什麼好處?」金小開直言道,「你痛快我也不客氣!想我替你做事,沒好處..免想!」

  「你加入邪靈一方能得到的好處,在我這,你會得到更多!」風槐柳自信道,「這點,我已證明過..」

  「那你應該知道,金小開是為何這般!」金小開盯著風槐柳說道,「說教沒用,你不會殺我,頂多折磨而已!」

  「放不下心結,你一輩子贏不了葉小釵,放下心結,問題解決,我..需要擔心什麼?」風槐柳搖頭道,「跟我走吧!」

  「裝神弄鬼!哼!」金小開嘟囔幾句,卻也跟上已在前行得風槐柳..今日之辱,本小開必報!!

  ……………………………………………………………………………………..

  道境,道魔之爭,血染山河,毀滅後的再造,非是新世界的開始,而是另一場戰爭的開端..

  道者,為驅逐魔人收復山門而殺戮,魔者,為更大的生存空間而戰鬥,戰火延綿,似無休止之日..

  一處道魔衝突之地,滿地屍骸,有道者,也有魔人,屍骸詭異乾枯,似是被吸盡生源而死,盡目之處,唯余淒紅,屍骸之上,是一隻魔,漆黑的眼仁,幽紅的瞳孔,面上,儘是魔紋,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身上遍佈傷痕,背後,是一柄暗色的長劍,沒有任何束縛,這長劍,就那麼自然地貼在魔人的身後..紅色的魔,呆呆地望著遠處..

  肚子,又餓了…這些食物,已經吃不飽了..需要更強大的食物..

  本能的意識,微弱的智慧,魔人只知道一件事,找到很強大的生物,然後吞噬掉..身處何處,來自何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飽自己身體對生源的無限渴望,這,算是肚子餓了吧..

  身化一團流焰,紅色的魔如流星一般衝向遠處,那邊,兩種相互衝突的力量感應..那邊,應該有食物..

  他不得不持續這種無聊的殺戮,因為肚子..很快又會餓的..

  這裡有很多食物,這些食物在廝殺著..片刻不停地廝殺著,這些食物在廝殺時看到自己到來,有些會高興,有些..會焦慮,但最終,都會只剩下恐懼…

  又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殺戮…但魔人..樂此不疲..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5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佛魔會

     將手中已是生機全無的屍體丟開,魔人晃著腦袋,一頭被血染得發紅的白髮飛散垂下..方才,道魔在臨死的一刻,求生的意志下,合力一擊,打得他的腦袋至今仍舊有些暈眩..

  還是..想吃..

  魔人沒有壓抑自身慾望的認知,不斷瘋狂的殺戮,在這片道魔戰場,無論道魔,都開始小心起這不知來歷的瘋狂殺手..每次出動,皆是大隊相隨,但便是這般,仍舊無法抑制這暗處的殺戮者,直到一次,道門一名長老,魔界一名戰將,連帶他們所帶的弟子和部下,全部被屠殺殆盡,道與魔,首次開始暫緩對戰之勢..

  高手,而且是一個手段兇殘無比的高手,這樣一個高手隱在暗處,不斷地撿便宜,這是無論道魔都不願看到事情…

  ……………………………………………………………………………………..

  「如月影..能感覺得到嗎?」一處密林,一名佛者,對著身後一個渾身罩在長袍之下的人問道..

  「一步蓮華..恩..你來此,與善法天子說過嗎?」長袍之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男女難辨..眼中儘是笑意,面色祥和,渾身一股純潔之氣..正是一月三身如月影..

  未來的聖尊者,現在佛修者,一步蓮華面上帶著些許尷尬,「未曾說過..」

  「三十息內,他會來..」如月影指著遠處道,「一步蓮華..渡魔..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呢..不過,一蓮托生與你,倒是選擇同一條路呀..」

  「那魔人身上,隱有佛氣,威嚴剛正,似有驅盡天下邪紛之感..渡與不渡,一念之間..」平緩溫和的語氣,聽入人耳,似是春風而過,滋潤萬物…一步蓮華看著遠處,眼神飄渺..

  與如月影來道境一觀,無意中發現魔人行兇後的場景,現在悽慘一片,但那隱留之下的魔氣之中,卻帶一點若有若無的佛氣..一步蓮華疑心之下,便求教於如月影,誰知,以如月影的預測之能,竟也只能窺探其幾許…只知此魔,或是正邪之爭的一個變數..

  無論如何,變數也罷,佛氣也罷,對一步蓮華來說,當先要做的事,便是止住這魔人的殺戮..

  「來了..」如月影話音方落,一道奔焰便如疾電一般從遠處衝來,瞬息出現在如月影身前,手一伸,便要扼住其喉嚨..

  四目相對,如月影眼神微動,而魔人,亦是動作稍稍一慢..待反應過來之時,一隻手,已牢牢抓住這行兇的利爪..

  「你..不想殺我..對嗎?」如月影完全無視兇險,緩緩靠近,一手輕輕觸碰魔人額頭,「你..剛才猶豫了..」

  魔人掙扎的,卻怎麼也脫不出那一手之禁,轉頭怒視來者,張口便咬..

  一步蓮華佛元一震,一股祥和佛力湧出,將魔人禁錮…

  「他體內..的確有佛元..似乎,還有道,儒雙宗的氣息..」一步蓮華疑惑道..

  如月影似乎對眼前魔者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不理會魔者兇殘的眼神,仍舊自顧自地觀察著這怪異的魔..

  「你叫什麼名字?」如月影輕聲問道…

  名字?什麼東西?魔人仍舊掙紮著,卻是始終脫不出一步蓮華的佛元禁錮,體內一股與眼前佛修者相似的內元不斷地呼應著,越發牽制其身..

  「如月影..這..究竟是人是魔?」一步蓮華一手揚起,輕輕點在魔人眉間,清聖佛氣傳入魔人體內,魔人掙扎隨之一停..

  「不知道..不過..實話是,雖然天子一定不喜這位..但我仍舊支持你..渡他!」如月影淡淡說道,「他..與佛有緣..」

  一步蓮華不自禁地想起萬聖巖那位嫉惡如仇的佛友,參與道魔之戰,他必定是同意的..但是..渡魔..

  「反正,你已不是第一次被訓斥了..」如月影輕笑道,「況且..天子的眼裡,可裝著眾生呢..」

  「勘破後的執著..最苦..」一步蓮華微微嘆息,「執著蒼生疾苦而不願成佛..一步蓮華卻不知該喜該悲..」

  「所以這便是一步蓮華從不頂嘴的理由嗎?」如月影微笑道,「菩提心,何來苦,一滴紅塵悲淚,便是萬千苦劫擔起..如月影,卻是敬佩天子呢..」

  兩人言語間,卻未發現,身前魔者眼中兇光..佛氣呼應之下,一點點微弱的記憶自腦中響起,魔人本能地,下意識地,將體內佛氣魔能合流,匯聚於胸口..

  魔化..天龍吼!!!音震方圓,魔氣滔天,似是而非一招,卻是剛猛絕倫..

  「吼!!」突來一擊,一步蓮華瞬間反應,立即護住如月影,手一翻,一道佛印擊出,撞向這突來的殺招…

  一擊出,一步蓮華退後兩步,口中溢出一絲鮮血..大意了..不過..這魔人這招..似乎,在何處聽過..

  魔者一擊出,呆立原地,腦中不知為何出現一道威嚴身影..沒有來的心頭一緊,強烈的不安之感竟是硬生生壓下吞噬的慾望,轉身化作一道焰流逃離,一路橫衝直撞…

  一步蓮華與如月影對視一眼..

  「方才那是..」如月影一時愣神..

  「必須得找到他!」一步蓮華臉上終顯嚴肅之色,方才那招..天龍吼?!!

  一步蓮華帶著如月影,身化一團佛光,直追魔人而去,瞬息之間,便見眼前化焰魔者..

  一念起,萬念生,魔者腦中不斷浮現陣陣支離破碎的記憶..只憑本能生存的魔,首次有了些許思考能力..

  「一頁書該讚歎你的聰慧嗎?」腦中一句,始終徘徊,魔人心下越發不安,煩躁之下,又感身後追來之人,怒極轉身,魔能聚起,狠狠一掌拍向來人..

  一步蓮華看著這洶湧而來的掌氣,一直平和的臉上終於變了神色..運氣佛元,再次擋下魔者攻擊,眼一定,卻只見一道殘影遠去..

  「又是..魔化的佛門之招?」如月影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呵..你準備如何同天子交代這件事?」

  「….天子…」一步蓮華微微搖頭..渡魔,果然道途艱辛..

  「為何不追了?」

  「前方便是魔人聚集之地了..反正一步蓮華記得他之氣息,我等還是先去尋蒼吧...」

  ……………………………………………………………………………………

  後方之人,終於未再追來,魔者感應四周氣息,體內內元一陣翻騰,強烈的吞噬慾望再次燃起,身上魔氣狂暴湧出…

  張望之中,忽感遠處一道純凈魔氣,慾望勾動之下,魔者咆哮著,衝著遠處魔氣源頭衝去…

  一處小湖旁,一魔獨坐閱卷,墨綠色的長發披肩而下,一身青白相間的長袍,微低著頭,迅速地翻閱著手中書卷…

  「嘖嘖..三流的功法..無聊的招式..為什麼這種低級的功法還有魔去練?」自言自語,魔者一手將手中秘笈丟入湖中,「誒..誤魔子弟,毀了也罷..吾啊,果真是好魔呀..」

  舒展一下久坐的身軀,魔者站起身來…忽然消失在湖邊,消失瞬間,一道火影撞在方才其站立之處…

  魔人摸摸被自己撞得龜裂開的地面..食物..不見了???正疑惑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撞得疼嗎?」

  回頭,卻見魔者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疼嗎?哪兒傷到了嗎?」一身親切的氣質,一種熟悉的氣息,魔人一時忘了動作..

  「看來是撞傻了..誒..」魔者一手搭在魔人脖子邊緣,嘆息道,「真可憐..我魔慈悲..讓吾..幫..你..吧!」

  輕聲細語,忽轉森寒,一陣強烈的危機感,湧上魔人心頭,感應瞬間,那雙輕柔的手,已是帶著強悍力道,狠狠斬向自己脖子..

  瞬間反應,魔人一拳轟向身前之人,回頭對那斬來的手,狠狠一咬…

  「你..咬我?」魔者抓著轟向自己胸口的手,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另一隻手..那手,被咬在身前魔人的嘴裡..

  魔人狠狠瞪著魔者,嘴上力道加大,正欲將這手咬下,卻忽感一股陰寒如冰的勁力自口中傳來,凍得魔人牙齒凝霜,急忙鬆開咬住的手,體內魔元一提,再攢一拳,將魔者砸入湖中...

  死死盯著水面,魔人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不斷地自湖中冒出…

  「蠢魔!!你死定了!!!」一聲怒喝,湖面頓起驚爆,一股魔氣躥出,水面被這魔氣斬成兩邊,墨綠身影,自湖中緩緩步出..「你是要怎樣死去呢?告訴吾..成全你!!」

  …………………………………………………………………………………….

  「就是這裡!」二重林外,金小開對著身後風槐柳說道,「莫說本小開不提醒你!那個瘋婆娘厲害得很,若是為難,現在走便是!」

  「語言組織方面,你當真需要練習,把自己的目地表達得過於明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風槐柳對著金小開緩緩說道,「激將..也要用合適的言詞呀..」

  「說教夠了沒有?」金小開咬牙道…

  「暫時夠了..」一搖摺扇,風槐柳對著二重林深處喊道,「晚輩風槐柳,為故人之後而來,煩請前輩現身一見!」

  內元運轉之下,聲傳入林,驚起飛鳥無數…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6
第一百九十七章 鳩盤神子

     「故人之後?」林葉飛舞,一人步出二重林,白髮素衣,眉目間,依稀可見過往秀麗,「少年人,此地無你要尋之人..離開吧!」

  「此地,有風某欲尋之人,前輩..請勿為難..」風槐柳手中摺扇輕拍,偏頭對著金小開道,「你便是托這位前輩照顧令妹嗎?」

  金小開聞言稍感尷尬,他那哪裡是託人照顧,分明是丟下不管..「囉嗦啦!就是她!」

  「托我照顧?」白髮婦人冷笑道,「哈!這話你是當真說得出口呀..」

  「前輩,千錯萬錯,都是這小子的錯,還請前輩體諒,那位姑娘家中尚有長輩,風某必須將其帶回,前輩還請行個方便,風某感激不盡..」風槐柳誠懇說道,「若這小子先前有衝撞了前輩,在下在此替他道歉,還請前輩莫要介懷..」

  「說得好聽,我憑什麼相信?」白髮婦人面色稍緩,「我準備收那丫頭為徒,傳我劍法,交給你們,那我的徒兒去何處尋?」

  「再高明的武學,也比不了天倫之樂..前輩若是有意收徒,可待風某將人帶回其家人處,再由她自己決定,如此,在下亦算有個交代..」風槐柳緩緩說道…

  「不必了!要見人,便帶其家人來此吧!」白髮婦人冷冷說道,「看那小子便知,她之家人也未必會照顧,不若留在此處!」

  「前輩,當真沒轉圜的餘地?」風槐柳執扇的手微屈,看著眼前婦人,微笑道,「風某如今可是誠心誠意呢..」

  「誠心誠意又如何?男人的話能信?哈!無我聲便將人留定了,你待如何?」無我聲不耐道,「再不離開,後果自負!」

  無我聲話音方落,便感身後一寒,正欲動作,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纏滿枯藤..

  「前輩..風某不想與你衝突,亦不想用強..這點..你當明白..」風槐柳站在無我聲身後,衣袖輕揮,枯藤盡散…

  好快的身法!好詭異的術法!發動之際竟無半點聲息!!無我聲心中大寒,一時大意,竟是受制於人..

  「你是在警告我?」無我聲小心地與風槐柳拉開一段距離,真元聚起,小心防範身前異人..

  「本是懇求,後是請求,如今,卻是要求了!」風槐柳面色笑意依舊,「前輩,風某從不警告他人如何..方才說的話,依舊作數,讓我帶那孩子回其祖父之處,只要她與他祖父皆無異議,風某一定將人帶回..」

  無我聲聞言沉默,這人能為不差,無端招惹,實在很沒必要,只是…

  無我聲一指金小開道,「此子與邪靈為伍,你要我如何放心將人交出?當日若非我出手..哼!」

  「嗯!」風槐柳轉頭盯著金小開道,「你似乎,有什麼事情..沒和我說清楚啊!」

  金小開聞言大怒,「你什麼意思?我沒把那個累贅交給邪靈!信不信由你!哼!」

  「你是沒有,當若非我出手,那丫頭早成了邪靈的血食!」無我聲不屑道..

  風槐柳聞言面色稍緩和..不是真那麼喪盡天良就好..不過,金小開這小子貌似也差不多算是沒天良了..「前輩,我保證,人,一定會交到他們家大人那..這點,你可以放心..你信不過在下,那刀狂劍痴葉小釵的名,你總信得過吧..」

  「葉小釵?刀狂劍痴!」無我聲聞言一愣,轉頭看看金小開..一臉古怪之色..

  「花非花未曾想你提起嗎?」風槐柳笑道,「前輩莫理會那小子了..可看在刀狂劍痴的面上,行個方便嗎?」

  刀狂劍痴..賣個面子無妨..只是..「你如何證明你的話..」無我聲卻是真心想收花非花為徒,「給出能讓無我聲信服的證明!」

  終於退一步了..呼,風槐柳心底暗嘆..母親常說,以武服人最是下層,以理服人為中爾,以德服人方為上..只是..真麻煩啊..

  手上道印一起,風槐柳指指自己道,「前輩,如此,卻是不用擔心風某是邪道中人了吧..」

  道門正宗?無我聲雖不知這是哪一派的法決,但卻能感覺得到道印中的浩然之氣,卻是正道傳承無疑..

  「好吧!」無我聲點點頭道,「人可以交給你,但若是有何意外..」

  「絕不會有意外,風某亦會遵守承諾..」風槐柳笑言道..「前輩..安心呀..」

  看出身前之人眼中的不耐之色,無我聲雖是惱怒,卻也無法,這人實力在自己之上,如此,也算是講道理了..

  「隨我來吧!」無我聲轉身走向二重林內..

  「多謝前輩體諒..」

  ……………………………………………………………………………………..

  荒野之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風馳電掣…

  「蠢魔..你能跑到哪裡去呢?得罪鳩盤,是這般容易的事嗎?」鳩盤神子!劍雪無名之前生,如今,歷史當真發生..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鳩盤神子面上,卻是笑得越發地歡快,「聽話..乖!停下來,吾不會傷害你..」

  眼前魔人忽然停住身子,鳩盤神子立時停住身形..當真有這麼蠢的魔?不是吧!

  入魔喪智的柳青衣,呆呆的看了看身後之人,然後,握劍,怒斬..龐大魔元催動劍氣,狠狠斬向鳩盤神子…

  險險避開這突來一擊,鳩盤神子看看自己被劃出一道口子的衣袖,嘴角一陣獰笑,「好..很好!原來當真還有你這般愚蠢的魔!」

  本能意識反應下,柳青衣對著鳩盤神子比出一個中指,深聚魔元,一拳入地,勁氣貫入地面,直衝鳩盤而去..

  沒有言語的能力,只知道身後之人在對自己挑釁,入魔的人,做出了最直接的回應..

  「本來吾只是想結束你可悲的人生,不過現在..吾改變主意了!」鳩盤神子一躍而起,對著前方魔人冷聲道,「煎炒煮炸油燜紅燒清蒸燉..你是比較喜歡哪一種死法?恩!!喂!你是不能站著聽魔把話說完嗎!!蠢魔!給吾站住!!」

  瞬息之間,柳青衣早已跑出老遠,鳩盤神子見之面皮一抽..這傢伙當真是比野獸還來得直接..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拚命..實力到了這種程度的魔..為何從未聽說過?

  「不管了!反正招惹吾,你是免想逃脫!」輕喝一聲,鳩盤神子身如疾電,急追而去,「何必呢?反正你這般渾渾噩噩,活在世上亦是痛苦..來..讓吾幫你!讓吾幫你解脫呀!!」

  荒野上,追逐繼續著…

  獵殺者,與被獵殺者都不知道,這一個小衝突引發的追逐,竟然會持續三十多年..

  鳩盤神子,是魔..是一個實力非凡且又博學的魔,本來,以他的實力,應該加入到對玄宗的大戰中去一展魔威才是..但可惜的是,實力非凡的前提是桀驁不馴..整個異度魔界,只要是實力到了可以與之對話層次的魔,沒一個是待見的他的…

  博學,也只是因他幾乎閱覽了魔族大半秘典,當然,不是以正當的手段..

  這麼一個幾乎將魔界上層全部得罪光的魔,若不是鳩盤神子本身實力過硬,又有相當的智慧,不用道者出手除魔,魔人便先清理門戶了..

  這麼一個神憎鬼厭的魔,如今,卻對一個似人似魔的傢伙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追殺,從第一天開始追殺那個咬了自己一口的魔人開始,鳩盤神子如今,至少已在其身上發現了不下四種不同路數的武學,雖然都是魔化後的招式,未能看出全部,但這足夠引起他的興趣了,四種武學,皆是非凡,一個全無智慧的瘋魔,如何習得?

  本來,這個問題,早該在三十年前就能有答案…

  「佛者..這是第幾次見面了?」鳩盤神子看著眼前佛者,面上一陣無力…這佛修者啊,卻是比魔還執著..

  「吾忘記了..」一步蓮華語氣溫和..與這魔物碰面已不知多少次,卻也看出,這魔物不凡,能言善辯,實力極強..但卻沒一般魔人那般,見著自己便要拚命..「魔者..你不放棄嗎?」

  「魔,本就該是執著..倒是佛者..執著是苦,放下執著吧..」鳩盤神子向著一旁的如月影揮揮手..這位也是老熟人了..

  「嗯..說得對,不若..一同放下執著如何?」如月影微笑道,「既然是苦,何不放下?」

  「苦海沉淪,魔之願爾,所以,執著是魔所必須的,佛啊,脫離苦海,便不該執著了..」鳩盤神子指指如月影身邊不遠處的柳青衣,「他是魔,吾怎麼能讓佛者隨隨便便就將他拉離苦海呢?」

  如月影轉頭看看這被追逐了多年的魔人..知道坐收漁利..卻是比以前聰明多了..這魔人,行為只憑本能..卻為何對自己一再留情?

  這些年的追逐中,不知多少次,如月影都險些傷在柳青衣手中,但每一次,不是一步蓮華及時救人,便是魔人自己猶豫..

  「他不該在這苦海沉淪..他..不是魔..」如月影看著柳青衣說道,「這麼多年,你放過如月影這麼多次..我還沒謝謝你呢..」

  溫和地笑容,讓魔人一陣發愣..些許的智慧,便不知道自己為何一再不願傷了這人…不想..便是不想...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6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渡

     佛魔相鬥,一旁,如月影身前佛光陣陣,守護佛印化作一圈光罩,浮在其身上空..

  「別看那邊了..理我一下..」如月影拿起一塊小石子,丟在柳青衣的身上..「一見面就是打..你都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為什麼不理我?恩?」一步一步靠近光圈邊緣,如月影看著前方魔人微動耳朵..「呀…變得狡猾了許多呢..」

  停在佛印邊緣不在前行,如月影指指自己說道,「我,如月影..我叫如月影.你呢?叫什麼?」

  長期未吞噬生源,柳青衣的神智雖然稍稍有些起色,但卻也因此,變得比過往狂躁許多,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如月影..那散發這淡淡黃光的佛印,便是界限..智慧雖然不足,但撞光圈撞了這麼多年了,再笨都知道撞上去沒好事了…

  本身生源就這麼濃厚,為什麼還要去吞噬別人的生源呢?如月影心有疑惑,看他模樣,似是靈智未開,但若靈智未開,那些佛門絕學又是怎麼回事?心下疑問重重,眼前之人又無法給自己答案..如月影閉目,再次使用自己那特殊的能力..

  這個人的命運太過混亂難測..恩.

  「喂..過來!」伸出一手,一根指頭,剛好指出佛印之外,如月影對著柳青衣叫道,「來..」

  如同可洞悉一切的眼神,溫和安寧的氣息,令魔化喪智的柳青衣不自覺地向著如月影走去..

  指間接觸,如月影如墜環境,支離破碎的記憶,根本無法窺探,混沌不堪的神識中,卻有幾許掙扎求生的意識,如月影凝神觀察,卻發現這意識空間深處,一個模糊人影,一身威嚴正氣,雖看不清面目,但那依稀眉目中,卻有贖世的慈悲..這是..佛?

  看來..的確不是那個存在創造的魔..這種求生的意識..莫非他吞噬生源便是為了求生?臨近死亡恐懼下的掙扎化作本能了嗎?

  「你..也是無心為惡吧..」如月影退出柳青衣的神識,看著身前眼神呆滯的魔人,「來..就一點點..不要太多..不然我會死掉的..」

  站起身,走出佛印保護範圍,如月影走到柳青衣身前又蹲下,「就一點..知道嗎?」伸出手,放在魔人身前,無罪之人,欲以身飼魔…

  很好吃的樣子..柳青衣十分掙扎,吞噬的慾望一點點腐蝕著那一縷清醒的意識..可每一次欲動作之時,腦海中,那道佛者身影便越加清晰,心下,卻是硬生生忍住吞噬的慾望..

  「怪不得一步蓮華說你有佛性..你之本性,不該是如今這樣..別怕..我沒事..」如月影說著,拿起一塊尖銳的小石子,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順流,柳青衣身上魔氣洶湧,理智險些喪失..

  「人之一生,無悔無愧無遺憾,去時方得從容..劣徒..知道了嗎?」腦中無端響起的聲音,遏制住柳青衣的慾望..

  是誰?遺憾是什麼?微弱的智慧並未能清楚太多,只知道,若是傷害了眼前這人,自己怕是要一生遺憾..不過..什麼又是遺憾?魔人卻是不知..

  「無心作惡,惡業雖造,卻是有回頭的機會..」如月影將手遞到柳青衣嘴邊道,「燃盡惡根,方得重生,你是我第一個看不清過去與未來的人..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浴火重生的一天..」

  咬上那白凈的手,無罪之人的血液緩緩入喉,一股溫和清聖的生命力傳入體內,柳青衣漆黑的眼仁,漸漸轉淡..

  「茶毗..你本有佛性,如今這一身惡業,只待焚去一刻…就叫你茶毗吧..認識這麼久,總不能老是叫喂..」

  ……………………………………………………………………………………..

  從如月影走出佛印一刻,一步蓮華就已將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其身上..如月影..誒..

  「佛者..再與吾糾纏,你那位朋友可就..」鳩盤神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一步蓮華,「這麼多年來,要感化收服這蠢魔的人不少..不過到最後,似乎都是魂歸離恨哦..」

  「身入苦海飼惡鬼,或許,佛,也有執著,執著眼前蒼生..」一步蓮華淡淡說道,「吾支持他的做法..」

  「但你仍舊擔心..佛者,你之心中,本就有分別心啊..」鳩盤神子語帶誘惑,「如何?聚元一擊,除魔,那便是將你眼中的蒼生區分,佛者悲憫何來?不動手,看著,便有可能失去一個同行之人..佛者卻又犧牲他人來證佛之存在,誒..難啊!」

  「你是一步蓮華至今為止,所見過的魔中,最善辯的一個..」一步蓮華搖搖頭道,「你似乎亦對佛法有所理解,既是如此,那你為何不知,佛..無需證明..」

  「無需證明,無法證明的存在,只在虛無中求索,這種道,有去證的意義嗎?」鳩盤神子言語犀利,「或者,所謂的佛,根本就你們這幫偽善者愚弄世人的手段!」

  「入地獄,吾甘願,倒是魔者..你當真自在嗎?」一步蓮華語氣溫和,「如月影飼魔,是他心自在,不由外物,只問本心一句,吾願救否?一步蓮華分別,分別的是吾與如月影誰入地獄,卻無分別蒼生..魔者,一步不停的追逐,你,當真自在嗎?你..又在追逐什麼?追逐的意義,又是什麼?」

  「哈!嘖嘖嘖,和尚終於咬人咯!」鳩盤神子不屑笑道,「求自在知自在不自在自然自在,悟如來敬如來非如來如是如來,吾既是如來,佛者,低頭見魔!」

  「呵..你終於動了佛心了..魔者..」一步蓮華聞言輕笑出聲,「吾是如來..再行一步,如來自在..」

  「你!!!」一語言佛,佛根便種,鳩盤神子臉上終現怒色,「好一個狡獪的佛!」

  「再行一步,如來自在..」輕聲低吟,佛音陣陣,一步蓮華身上佛光大作,如聖佛降世,「魔者,了悟如來吧!」

  鳩盤神子看著眼前當真如慈佛一般的一步蓮華,忽然笑道,「哈!佛身卻有魔念,你還想渡吾?」

  「渡人,亦是渡己,請魔者..渡一步蓮華..」一步蓮華聞言,臉色微變,但瞬息間,卻又恢復..

  「妖僧!你當真惹怒鳩盤了!」鳩盤神子本非極惡之魔,一步蓮華聲聲渡化,句句直指本心,心思起了漣漪,卻非魔者之願..鳩盤神子身上魔能爆發,凝力一掌,印向一步蓮華胸口..

  一步蓮華不閃不避,生生受下一掌,足下地面承受不足這股魔能,頓成湮滅..

  憑藉一身根基,一步蓮華金身靜立,口中經文自頌,豪不反抗,仍由鳩盤神子攻擊,鳩盤神子並非弱者,片刻間,一步蓮華嘴角,已是鮮血溢出..

  輕聲頌慈佛,問魔一句,悟否?了悟如來,如來自在,魔,為何不能成佛?佛渡魔,佛渡人,佛..亦是渡己..

  如月影面色蒼白,看著不遠處的一步蓮華,無聲嘆息...

  「如..月影..」

  「嗯..我叫如月影..」

  「我..」

  「茶毗..你是茶毗..」如月影看看身前已有些清醒的魔人,輕聲說道,「很累..讓我休息下吧..接個肩膀用下..」

  「如月..影..我.茶毗?」柳青衣神智雖然恢復大半,但記憶仍舊模糊,很多事情,忘記了,很多人,不記得了,但..如月影..一定在哪裡聽過..

  「嗯..好聽吧..我取的哦..」半閉著眼,如月影似乎一點也不怕身邊半魔之人暴起傷人,「中意嗎?」

  「..你幫我..」茶毗伸出手,搭在如月影那滿是鮮血的右手上,憑藉著模糊的記憶,將自己身體裡相對溫和的佛,道兩股內元緩緩傳入其身,「我..幫你..」

  「嗯..謝謝..」如月影低聲道謝,「你是活得..所以,以後不要去吞噬別人的生源了..好嗎?」

  「會餓..」魔性本能仍在,茶毗猶豫道,「我不吃你..好嗎..」

  「不行..」如月影微微搖頭道..

  「也不吃他們..」一手指著一步蓮華與鳩盤神子,茶毗感覺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都和我是一樣的..你要吃嗎?」如月影不答反問,「你要吃掉『我』嗎?」

  「不要!」難得順暢的回答,如月影聞之輕笑,「呵..那就是了..都是一樣的,所以不能吃..餓了..可以吃其他東西的..」

  「哦…」

  「茶毗..」

  「幫幫那個佛..還有..魔..」

  「怎麼幫?」

  「停下他們的爭鬥..」

  「好!」輕輕抱起如月影,走到一棵大樹下,茶毗看著如月影說道,「你在這..我去幫他們..」

  「謝謝啊..記得..不要傷人..」如月影想想,又補充道,「魔..最好也不要傷害..」

  「哦..」轉頭看著正在爭鬥中的佛魔,茶毗身上一陣噼啪作響…筋骨舒展間,氣息不斷壯大..活著..原來一直都是活著的嗎?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7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桃子

     佛魔之爭,佛欲渡魔,魔欲弒佛,鳩盤神子初展魔威,掌起九分,洶湧魔能翻騰,四周草木盡摧..一步蓮華根基深厚,硬是頂下魔者暴怒之擊..

  「佛者,你還能撐到何時?」鳩盤神子眼露殺機,「當真要誤了自己性命?佛..原來是要用性命去證的嗎?」

  「是佛,證了吾之性命,不是吾之性命..證佛!」一步蓮華淡淡說道,「結果,不是很明顯嗎?」

  「那隻蠢魔?你當真相信魔可成佛?哈!」鳩盤神子嗤笑道,「魔,豈是這般簡單?」

  「我..不蠢.不要..說我蠢!」言談間,恢復神智的魔人已是站在佛魔之中,「你..打我..我記得你..」

  「是嗎?」鳩盤神子眉頭一挑,「又如何呢?」

  「浪..逐千秋峰!」一語不合,極招上手,長久喪智,茶毗出手毫無留情餘地,魔性內元催動,冰霜之招寒氣更甚,龐然掌力,直取鳩盤神子心口..

  「魔嗜天元!」魔氣森森,鳩盤神子看出來招兇猛,不在保留,極招相對,地裂十丈,勁風過處,草木無生...

  「未曾看出..你..能為不差呀..」鳩盤神子眼中興奮之色更濃,「這些招數,吾未曾見過..蠢魔..你是從何處習得?」

  「我叫茶毗..不要說我蠢!!」翻身再進,指凝成鋒,「歲月悲歌..」

  凌厲劍氣,撲面而來,鳩盤神子在劍氣臨身一刻,身法驟快,「裂·魔魂!」凝聚魔元一擊,拍向茶毗腦門,卻見半魔之人胸口一鼓,「吼!!」

  魔化天龍吼再出,此回,卻是佛魔並濟,聚元凝音,聲化黑龍,狠狠撞向鳩盤神子...

  一旁,一步蓮華看得此招..佛魔相容?怎會如此?

  「不用疑惑..他..或許是那大劫之中的一縷生機..」如月影的聲音傳來,一步蓮華轉身走向如月影..「你方才..太冒險了..」

  「若無佛性,如月影便該身死,那叫送死,若有佛性,便如現在這般,何來冒險之說?」如月影輕笑著,指指一步蓮華道,「你未好我多少..」

  一步蓮華搖頭不語,看雙魔相爭..這魔人,卻是不能將他留在此處了..只是..玄宗弟子死在其手中甚多,這要如何交代?萬聖巖..善法啊..

  「擔心玄宗那邊嗎?」如月影見一步蓮華搖頭,出聲問道,「這的確是個問題,人死不能復生,任何道歉,都是蒼白呢..他身帶佛家之學,若一個不好,引起玄宗誤會..」

  「他之罪業,一步蓮華擔起..既然要渡..便給他一個機會吧..況且..一線生機..」一步蓮華忽然沉默..如月影提起的血劫..誒..蒼生多難..

  「擔起?」如月影搖搖頭道,「這些年,玄宗之中,死在他手中的長老便有三個,其他弟子..如此,真是一句擔起便可化解嗎?你究竟要擔起多少重擔..」

  伸手搭在如月影肩頭,一步蓮華將體內佛氣傳入其身,緩緩說道,「你吾都明白,他為惡..無心之過..」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玄宗那邊怕是不好交代,況且..你莫忘了,天子對這魔物,可未必會有好感..」如月影微微皺眉,「還有你身上的傷..」

  「莫說了,再說,一步蓮華都不敢回萬聖巖了..」一步蓮華微笑道,「他..也會是天子眼裡的眾生..」

  「所以是做好被訓斥的準備了嗎?」如月影搖頭道,「你的心情不錯..」

  「那魔者,有佛性..」一步蓮華淡淡說道,「只是,認不清自己而已..看似喜怒無常,實則,只是迷惘…」

  「他之佛緣,不在你..」如月影看著正與茶毗惡鬥的鳩盤神子,輕聲說道,「你的道..也不在他..」

  「心中有魔,何解?」

  「心中有魔,無解!」

  …………………………………………………………………………………………………

  「出手留情..蠢魔,你是在看不起鳩盤嗎?」鳩盤神子翻身躲開迎面一拳,手一推,引魔元旋轉,一掌砸在茶毗手上..恩!!這傢伙..這身皮肉比之過往更加厚實了啊..

  追殺三十餘年,早已知道眼前半魔之人功體強悍,但今日再交手,一掌擊中,那反震之力,竟是撞的自己的手隱隱作痛..

  「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皮這麼厚!」一掌命中,鳩盤神子抽身便退,近身肉搏,實在吃虧!

  「鳩..盤?」熟悉的名字,讓茶毗一時止住攻勢,「阿鳩..」

  「話說..吾與你..很熟嗎?」見敵愣神,鳩盤神子抓住瞬息之機,身形如電,瞬間衝至茶毗身後,一掌擊向其後背,一手,抓向其背後長劍..

  身形一陣踉蹌,茶毗怒然回首,「破甲尖鋒..」招行一半,腦中有憶起,似乎有人說過,此招太過狠辣,不可隨意使用…

  鳩盤神子自茶毗回身凝氣一刻,本能便感極大威脅,抽身急退,卻見那被自己追殺了三十多年的傢伙起手又停,似在猶豫什麼,疑問未解,手上奪來的長劍又起異變,一陣詭異陣印自劍上浮現,瞬間,竹葉紛飛..

  一道紫色身影若隱若現,面上似有隱怒之色,淡淡一聲,「界主容情!」竹葉如刃,捲起劍身,鳩盤神子急急脫手..

  當日,無衣師尹察覺有人動了柳青衣之墓穴,敢在慈光之塔,直接無視他無衣師尹,且知道即鹿之墓在何處的,便只有四人,殢無傷與劍之初自不會這般行事.在他看來,柳青衣身死,所留下的,亦只有一身怪異真元與這神兵,無衣師尹,卻是不想讓這神兵被他人所得..

  術法?這人是誰?鳩盤神子急退數丈,堪堪躲過這葉殺之術..

  竹葉飛散,如同守衛一般護住劍身,循著氣息,直往茶毗飛去..

  劍入手,心卻疑惑..那個紫色的影子..好熟悉的感覺…手握神兵,過往記憶再次湧起..這次,似是清楚了些..

  「鳩盤..」茶毗抬起頭,看著身前警戒中的魔者,「我認識你!」

  「追殺你這麼久,你才認識吾,要吾讚你聰明嗎?蠢魔!」鳩盤神子一陣無語,這傢伙..果真智商有問題..

  「茶毗!!」半魔之人指指自己,「我叫茶毗!」

  「別人隨便給你起個名字,你就當真?」鳩盤神子面色古怪,「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不對..應該是真傻才是..」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起名字..」

  「喂!搞清楚!吾和你是仇人!幫仇人起名字,是魔之大忌,你不知道嗎?」

  「什麼是魔?」

  「你是魔,吾亦是魔,只是智慧上有很大的差距,這點,你無需太難過..」

  「哦..那你也別太難過..」

  「………….」

  「你怎麼了?」看著沉默不語的鳩盤神子,茶毗疑問道,「你難過了嗎?」

  「是的,吾難過,吾難過的是吾竟然和一個思維有障礙的低等魔正常交談..吾錯了..」鳩盤神子說著,看看身後正在調整內息的一步蓮華道,「佛者..這只蠢魔..便暫時交給你了..要看好哦..」

  在糾纏下去,絕對討不到便宜..下次再尋機會報復便是..打定主意,鳩盤神子便要離去..

  「喂!你跟著吾是做什麼?」鳩盤神子回頭看看跟著自己動得魔人,「佛祖在救你脫離苦海呢!」

  「不能讓你一個人..」這人,或者說是魔,很熟悉,不可以放他一個人..「你會被人騙..我幫你..」渾然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茶毗只知道,眼前的魔,會被人騙,自己不能讓他被人騙..

  「起肖..你..恩?」鳩盤神子看著這魔人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知為何,剩下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這魔人..自己以前認識?鳩盤神子遍尋記憶..沒這魔啊!況且..要自己死得人多的可以繞魔龍三圈,要幫自己的人..存在嗎?

  「茶毗..」如月影微微皺眉,「會有人幫他的..」

  「如月..影..」轉頭看看如月影,又看看鳩盤神子,茶毗似是為難…

  「哈!」鳩盤神子莫名之下,停下離去腳步,對著一步蓮華說道,「佛者,看來..魔不欲跟你脫離苦海呀!」

  「你..要幫他?」一步蓮華對著茶毗說道..

  「嗯…」點點頭,茶毗脫口一句,「他會被人騙的..我要幫他..」

  鳩盤神子聞言白眼直翻..這輩子..自己被人騙過?什麼時候?有嗎?有可能嗎?

  「那便幫他吧..」一步蓮華笑得溫和,「不可再傷人..」

  「不要!」茶毗很直接地搖頭..

  「傷人不好..」一步蓮華輕聲道,「自己不受傷害便是..不要隨意傷人..好嗎?」

  「不要!」仍舊是搖頭..

  「茶毗..」如月影出聲道,「一定要去?」

  「嗯..」

  「那便保護好自己便是..」

  「哦..」

  鳩盤神子被這奇怪的對話弄得愣神..這傢伙..當真以為自己不會殺他?有圖謀?不對..他沒那個智慧…跟著自己?他是瘋了還是傻了?鳩盤神子沉默不語..這佛者在此,自己是不能將人強行帶走,但若是他自願…

  「為何還不走?」如月影微笑道,「捨不得嗎?」

  「如月影..和..」看著一步蓮華想了半天,茶毗不知為何,突來一句,「桃子..小心..這裡,不安全..」

  桃子!??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哈!」

  如月影與鳩盤神子同時笑出聲來…桃子,當真有些像呢..

  「茶毗..吾..叫一步蓮華..」一步蓮華臉上首次沒了那副沉穩溫和的表情,滿面尷尬..桃子?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4 16:49
第二百章 道魔之戰,正邪難辨

     「知道什麼是魔嗎?魔,便是自在自我,魔,亦是一種道,道者求一個天人合一,佛者追一個超脫輪迴,證道的方式不同,但最後,一樣殊途同歸..吾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小湖前,鳩盤神子半靠在樹下,緩緩說道..把這傢伙撿回來,真是此生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這傢伙的功法武學,不是佛門,便是道教,一點點儒家內元還不知道怎麼來的.一身魔元,根本沒什麼魔功可言,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樣..毫無利用價值便也罷了,最麻煩的是..

  吾撿回這一個每天要問上幾百回為什麼的傢伙到底是為什麼啊!!!!

  「都一樣的..是嗎?」茶毗很認真的聽著,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魔,什麼是道,什麼是佛..

  「吾終於在你身上,發現那麼一點微弱的智慧了..」鳩盤神子微笑道,「所以,莫管那個和尚說什麼..活出真我便是..」

  「那你呢?」很熟悉的容貌,很熟悉的氣息,不知在哪裡見過,但一定是那零碎記憶中出現過的人,茶毗輕觸手中的長劍,低聲問道,「你是魔,還是佛..或者..道?」

  「什麼都不是!亦不需要那種東西!鳩盤神子就是鳩盤神子!」鳩盤神子隨手抓起一塊石頭丟入湖中,「你確定要跟著吾?」

  「是啊!」茶毗理所當然道,「你會被人騙的!」

  「吾憑什麼要讓你跟著?」鳩盤神子已經放棄糾纏關於自己會被騙這個問題,沒意義..

  「為什麼不讓吾要跟著..」茶毗又一個為什麼..

  「不準學吾說話!」鳩盤神子額頭隱有青筋暴起,「還有,不要老是問吾為什麼!你哪來這麼多問題?」

  「哦…」

  「愚蠢的魔啊,讓吾,帶你看清這世上的虛妄吧..」鳩盤神子忽然站起身來,「其實,吾又何必苛責你?如你這般單純的活著,或許最好…何必呢?佛魔之爭,有意義嗎?老老實實做你的魔吧!」

  「嗯?」茶毗放下劍,抬起頭,「要帶我看什麼?」

  「帶你看一場生死,讓你看看,佛..是否真的存在!」鳩盤神子自顧自道,「你真想修佛嗎?你這一身,哪裡像佛?別人一兩句話,便可讓你忘記自己是什麼了嗎?下魔!」

  「我不吃如月影..」

  「有人叫你吃他嗎?」

  「其他的一樣的..」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鳩盤神子眉頭一挑,「來吧!跟上吾!吾讓你看看,一條性命,究竟是有多麼廉價!」

  ………………………………………………………………………………………………….

  道魔戰場,慘烈極端,魔者,為生存的空間,用鮮血洗盡大地,道者,為道統傳承,以生魂一祭蒼天…

  刀劍入體,槍戟穿心,一人倒下,後繼而上,生命,在這一刻,何其卑微?

  高峰之上,鳩盤神子指著下方戰局,「看清了嗎?性命的無常,為各自的所執著的理由賭上己身一切,只譜一曲戰歌..道..魔..有何區別?」

  入目盡處,皆是血紅,魔者不屈嘶吼,道者慷慨赴死,正邪,在這一刻何其模糊?一種悲涼之感,充斥整個道魔戰場…

  噬人生源多年,一朝靈智復返,如今看著滿目瘡痍,卻想過往歲月之中,那死在自己手中的道人魔者,似乎,亦是這般..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停下嗎?」茶毗雙目緊緊盯著山下戰場,腰間長劍,似乎亦為這股豪烈悲壯的氣息感嘆,劍鳴聲聲,入耳淒涼..

  「很簡單..」鳩盤神子饒有興致地看著茶毗,這便是這蠢魔的本性嗎?「直到一方倒下..勝利者踩過失敗者的屍體,一切,便可停止!」

  「一定要這樣?」背著身子,鳩盤神子看不到茶毗的臉,但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身前的魔人,似變的有些不同…一定要這樣?吾便是討厭這樣!!鳩盤神子皺眉道,「覺得悲涼嗎?哈!你殺人噬魔之時,怎無這種悲憫?」

  「我錯了..」輕觸腰間長劍,一陣流光閃爍,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何時,曾執此劍?

  「然後呢?」鳩盤神子感覺身前這被自己追殺三十多年的魔人,身上正湧出一陣懾人的劍意..

  「讓他們停下!」茶毗轉過頭,對著鳩盤神子說道,「我要讓他們停下…」

  過往矇昧痴癲,不知性命之重,一朝醒來,本能雖在,但卻更覺這生命逝去時的悲哀,執拗一句止戰,長劍劃出,身入戰場..

  「停下?」鳩盤神子望著飛速衝向道魔戰場的茶毗,心思莫名…本想勾起他之魔性,難道,卻是助他恢複本我?

  ………………………………………………………………………………………………

  「停下!」劍架開兩個正在死鬥的道魔,茶毗不知自己為何要這麼做,只知道,自己不想看這種無止的殺戮..

  「魔..人..」鮮血遍身,道者一聲魔人,揮劍便攻,「還吾同門性命!!!」傷痕纍纍,劍無真力,茶毗一把抓住利劍,「再戰!會死!!」話未說完,身後魔人已是嘶吼衝來,「賊道!與吾同亡!!」一刀斬來茶毗身偏移,化來劍擋怒斬,刀劍入手,道魔止步..

  「停手!!!你們!!」雙手停住兩人,未及一瞬,卻覺手上刀劍力道一輕..道者魔人,力竭身亡,血順兵刃而下,臨死未退一步..身後便是同修,道者寧死不退,背後儘是同袍,魔人無路可退..不退,退無可退!

  道魔同亡,性命盡頭,正邪..再難辨別,茶毗不明,不懂,不知…腦海中凌亂記憶,並不能告訴他,這難言的悲哀之感,到底從何而來..

  「..啊..」悲壯氣氛,壓得茶毗心口發悶,「都給我停啊!!!!!!!」

  身似疾電,劍如游龍,茶毗化作一道焰流,席捲整個戰場,不斷擋開雙方死鬥,不停斷去雙方兵刃,「停下!都給我停下!!!」

  「玄宗上下,無懼死之徒,眾同修!赴死!!!」一名道者手起法決,身化烈火撞入魔人陣中,一聲驚爆,隨之,便是同修悲嚎,門徒血淚…

  「魔者榮耀,以身死求之,眾人赴死!赴死!!」以寡敵眾,魔人垂死不退,硬是以血肉之軀擋下道者術法,血光一瞬,頭顱飛起,眥目裂甲,綻一縷雄壯戰魂!

  赴死赴死!聲聲赴死,同行赴死,不負平生之志,不求此身之存,血染黃沙,為一句赴死,前赴後繼,未曾猶豫,未曾徬徨,兵刃入體,魂魄飄散,以這一身肝膽,見證道者風骨,魔者榮耀!

  一人如何力挽狂瀾,不願下那殺手,茶毗縱然有不凡實力,卻終是止不了這道魔之戰…正邪難辨,殺戮不歇..「為什麼這樣..」

  「這樣,便是他們存在的意義!」鳩盤神子不知何時來至茶毗身後,「正邪..誰能區分?誰來判斷?吾都不明白的道理,你..如何明白!」

  「吾..鳩盤神子..」鳩盤神子指指自己,「從今之後,你可以跟著吾!」

  「為什麼?」茶毗不解,一句問出,卻有莫名的熟悉感..

  「因為你愚蠢得令吾愉悅!」鳩盤神子嘴角露出幾許笑意,「吾有預感,你一定會為吾帶來更多有趣的事情!」

  「我..」茶毗看著自己手中烈焰..之前,似乎不是這樣..不過,不重要了..「炎魔茶毗!」一句丟下,又繼續那不可能的止戰..

  「炎魔..閻魔..你真是好膽呀..」鳩盤神子臉上帶著暢快笑意,「愚蠢又好膽,不過..吾很中意!!」

  「道也好,魔也罷,要再戰!先勝吾!」極陰功體,重生一回,卻是陰極陽生,吞天烈焰騰起,火龍掩身,焚焰之中,卻生不世魔人「炎魔茶毗!我,要你們,止戰!!!」

  怒吼一聲,一劍斬下,龐然魔能催動,焰流劍氣將戰場雙分,「來吧!!讓我一觀玄宗道義,讓我一看魔者榮耀!!」

  持劍而立,一人挑戰道魔兩派,鳩盤神子頭皮發炸,卻沒想到撿回一個瘋子回來,自己便是再肆無忌憚,卻也未想過挑戰整個道魔兩派..茶毗..蠢貨!這一句話說出,道魔兩處,再無你容身之地!!

  不過..沒做過的事,不是更有去做的意義嗎?鳩盤神子不知為何,未去阻止,反而…

  「要證道嗎?讓鳩盤神子看看,你們證道的執著吧!!」寒流湧起,四周大地盡遭冰封,鳩盤神子身前一陣霜飛雪舞,「莫猶豫,來!!用爾等的性命,讓鳩盤一看爾等之道..是如何壯麗!!」

  吾一定是瘋了!吾竟然跟著這個蠢貨做出這種事來!誒..這次是要衰尾到底了!!

  雙魔止戰,挑戰玄宗魔界兩方,以武平亂,道非道,魔非魔,或有意義,或無意義,但這一切,戰後再言!!

  冰火交映一場血戰,止戰劍痕為界,道魔雙分….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15 15:27
本帖最後由 不是小孩 於 2011-12-15 15:30 編輯

第二百零一章 魔之本能

  有些時候,你明明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正在做一件蠢事,你往往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阻止他,要麼..就陪他一塊發瘋..

  道魔之爭亙古便存,這是已深入雙方骨髓的一件事,要想改變,無異於蜉蝣撼天柱,不自量力而已,這種事,只有蠢人才會去做,但如今,一向自詡智慧過人的鳩盤神子,卻正在做這麼一件蠢事..

  他是一個聰明智慧的魔,但正因為他是魔,所以,他有大多數魔都有的,本性中的那麼一點任性,如今,他便是這麼任性地在做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追殺三十餘年,如今才看清楚這魔人面目…鳩盤神子看著正拿長劍烤肉的茶毗..洗盡後的白髮,就那麼肆意地披在肩頭,面上魔紋依舊,只是那雙眼中,漆黑的眼仁已然轉白,深紅的瞳孔,帶著一點金絲,眼中,已有神智..其實何必這麼麻煩,這傢伙歸結起來,不過一句話,長的還不算難看,做事衝動魯莽,時常明知故犯,偶有一點小聰明,大智慧就幾乎沒有…

  「它不是說,不要拿它烤肉嗎?」鳩盤神子鼻頭微動..總算發現這傢伙除了給自己添麻煩之外的用處了…肉食做得不差..只是,自己當初為何這般麻煩?只要告訴他,求佛,便要吃齋,恐怕這傢伙以後見了寺廟都要繞路走..何必帶他去道魔戰場,惹出這一場麻煩?

  「可是..我就是想拿他烤肉啊..」茶毗眼未抬一下,十分認真做著手頭上的工作..「反正它好像睡著了..應該不會知道的..你不會告密吧?」

  「吾一定會的..」鳩盤神子面皮抽搐..怪魔帶怪劍,活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會說話的神兵法器,但一出口就是滿嘴垃圾話的神兵是真心第一次見過..

  茶毗抬頭,看看鳩盤神子,又看看手中的烤肉..繼續烤…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是在拿吾與烤肉比較嗎?茶毗!!」雖然已經習慣與這蠢貨相處,習慣他時不時地挑戰,習慣他每天不停的為什麼,但鳩盤神子發現,這個智慧與自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魔人,卻能輕易地激怒他..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傢伙會做出多無知的事來…

  很認真地看著鳩盤神子,茶毗微微點頭..

  「茶毗…你真是一個誠實的好魔..」鳩盤神子面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不如這樣吧,你不是想止戰嗎?吾知道魔界高層在何處,亦知道門山門在何地,吾帶你去,好不好?」

  「不好..」翻動劍身,換一面烤..

  「為什麼不好?」鳩盤神子蠱惑道,「和他們說道理啊…」

  「會打起來的!」撒上一點鳩盤神子不知哪裡得來的調料,茶毗搖搖頭道,「我一個人打不過..我知道的..」

  「怕什麼?吾會助你,你吾聯手,這麼多年,不一樣無事?」鳩盤神子緩步靠近茶毗,蹲在他身旁,「如何?要去否?」

  將烤好的一塊肉交給鳩盤神子,茶毗指指鳩盤神子道,「你會把我丟下一個人跑掉的..」

  「這麼多年朋友,你就這麼不信任吾?」鳩盤神子失望道,「吾難道真的..恩?」

  見茶毗有要點頭的跡象,鳩盤神子忽而陰森道,「你夠膽再點頭試試?」

  「其實…我知道現在不行的..」茶毗皺眉道,「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除非棄天帝…」

  「住口!」鳩盤神子面色突然難看,「以後不准再提!!」

  這傢伙瘋了!一定是瘋了!棄天..創始魔皇..是你能對付的?想起以前的事?難道這傢伙一早就準備對上…神?!!

  「其他的辦法..沒了,其實我都知道,我們在做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這些年,要不是你我對氣息感應都強於常人,我們早就被道魔雙方的高手圍殺了..」茶毗緩緩說道,「一個,兩個,就算對上數十高手,你我都有脫身之能,但是..道魔雙方..難道便只有這麼點人手?」

  「嗯?」鳩盤神子沉思片刻,抬頭問道,「你究竟記起多少過去?」

  「很多,但卻不完全..」茶毗咬上一口烤肉,忽然道,「其實..嗯..我原本的名字..沒搞錯的話,應該是叫柳青衣的..」

  「柳青衣?」鳩盤神子念叨一遍,「吾還是喚你茶毗..」

  「為什麼?」

  「因為..你之過去,與吾無關,吾認識的,是炎魔茶毗,而不是..柳青衣..」

  「哦…」

  「既然知道是無意義的事情,那便別在做下去了..」鳩盤神子第一次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近來,吾不知你是否有發現,道魔雙方高手,已很久未曾來獵殺你我..而且..」

  「什麼?」茶毗疑問道..很少看到鳩盤神子這種表情啊.就好像.有什麼很麻煩的事情要來了..

  「如果吾估計無錯,吾與你,應該是被一個異常麻煩的傢伙盯上了..傀儡化身術..哼!當吾認不出嗎!」鳩盤神子嘴角露出幾許獰笑,「把注意打到吾身上了..哈!」

  「什麼是傀儡化身術?」茶毗輕輕擦拭著長劍,「你是說上次碰上的那幫呆呆的高手嗎?」

  「不是呆呆的,是神魂被人抽離,身體被煉製成傀儡化身..」鳩盤神子忽然拍拍茶毗的肩膀道,「嘖嘖,這強悍的肉身,想必他是相當感興趣才是..」

  「吃人嗎?到底是誰啊?」茶毗喜歡吃肉,但未必喜歡有人把自己當一塊肉…

  「伏嬰師..一個陰森小氣麻煩任性兼記仇的..魔..」鳩盤神子面色有點些許難看..雖然這麼說,但這傢伙的實力和智慧,絕對是不容小覷呢..況且..以這傢伙盯上便打死不放的性格..除非有更加有價值的利益,否則..非分生死不可!

  「伏嬰師…伏嬰師…」茶毗喃喃唸著這熟悉的名字…「是不是式神很厲害的那個…」

  「嗯?」鳩盤神子些許訝異,「你認識伏嬰師?」

  「印象中..有這個人..很危險,很麻煩的傢伙..」茶毗慢慢回憶..「擅長操縱變化各種式神及屍身、人體,咒術高明,城府深沉、深諳人心…是這樣的傢伙吧..」

  「你..是在背書嗎?」鳩盤神子面帶好奇道,「沒了,一點都沒錯,加上吾剛才說的就是了..只是..你認識他嗎?」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不認識的..只是,就是知道有這麼個傢伙,而且,要麼就一擊必殺,要麼就不要去惹他,不然會被記住一輩子的..」茶毗說完,看看鳩盤神子,又道,「我也記得你..桀驁不馴,博學好思辯..恩..你,應該偷學佛法很久了吧..」

  「哈!如今才看出來嗎?」鳩盤神子傲氣忽現,「佛魔,在吾眼中無二,為何不能修煉?」

  「佛修,不該只修功法…」茶毗皺眉道,不斷思索過去的記憶,腦袋有些隱隱作痛..「修心..不然成功無望..況且..不同源..亦是麻煩..」

  「這吾早便知道了,除非有佛者助吾修行..恩?你怎樣了!!」鳩盤神子忽見茶毗面色發青..

  「別吵..我想想..靈山..一蓮托生..去靈山!」斷斷續續的記憶,不斷湧起的刺痛感,茶毗終是說不出聲了..

  「夠了!」鳩盤神子運轉魔能,傳入茶毗體內,「不用想了!吾的事情,吾自會解決!」

  「哦..」

  「蠢魔!你有在聽吾說話嗎!」鳩盤神子隱有怒色,「修佛之事,不過一時興趣,對吾而言,並不重要!」

  「你什麼都想學,什麼都想知道..為什麼?」茶毗也好,柳青衣也好,都不明白,鳩盤神子這種人,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俯瞰天穹!足踏巔峰..你這種魔..不會瞭解..」鳩盤神子面色帶著一點點回憶的神色,「吾..想知道這世間吾有興趣的一切..這是本能,亦是,吾存在的目的!」

  「不瞭解..不過..要幫忙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強行搜索記憶,卻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茶毗說完一句,便昏迷過去..

  「嗯?!」鳩盤神子一探其內息..這般下去不是辦法,每一次回憶記憶,神識都有崩壞的跡象…恩..四宗內元,唯有佛與道二家有系統地修煉過..儒門之氣太過微弱,魔元又從未真正修煉過..四家內元失了平衡,身體雖然一再強化,但神識,卻未必能支撐..除非…現在開始修煉魔功..以後有機會再補齊儒家功法..魔族功法…鳩盤神子思索著,眼神漸明..

  「哼哼,三族禁地,無數秘法…嘖嘖,魔君,邪後,鬼王..何不與鳩盤同享?」鳩盤神子望著遠處..喃喃自語..「伏嬰師啊..看來這次真要得罪死了。」

  魔人不善表露心思,但卻能對自己周圍的一切做出最直接與本能的反應..你助吾..吾..自然是要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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