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同人]霹靂江湖之青衣 作者:月下美人 (連載中)

 
不是小孩 2011-12-13 21:21:1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6 708265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29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怨情仇啟新篇

  琉璃仙境,廂房內,暖香渺渺,素白身影靜立小窗前,背影蕭索..

  書案上,幾處凌亂,一張信紙,輕放卷旁,幾點濕痕,幾點紅…信上筆走如龍,字字躍然紙上,通篇驚厄,上面依稀幾句,如利刃刺人心…

  …白蓮蒙難,青衫染血幾回?不幸遭魔人暗算,身已有疾,汝可知否?千里護孤女幼子,為解其厄,劍斬妖龍,然人力終有盡時,劍落人亡,江湖浪客,紅塵戲子,本無關是非,而今柳折聲停,仗劍青衫已遠,素賢人,汝..可心安否?

  汝可心安否?五字直指人心,卻不知,那人心,早已血流不止…

  又是一場風波亂,前行路上,再添新魂,素還真自問,這一路,錯了嗎?一步一屍骸,這條路,終是要獨行了嗎?

  累了,乏了,倦了,卻無人可傾訴,一時失察,終釀今日之果,錯了,真錯了,早該看清那人,與自己同行一場,卻是早有身死的覺悟…

  微顫的手,緊握窗欄,遠目盡處,已是瘡痍滿眼,傾耳聽,再聽不見這風雨中那熟悉劍吟,風雨撲面,素還真已分不清面上兩行,究竟是雨是淚…、

  戲子戲子,沒有自己的名字,柳絮隨風,亦無定向,柳折聲停之時,曲終人亦散,你一早便告知吾,吾卻忘了仔細聽,你這最後一齣戲,卻是連吾亦騙過..

  好友..素還真該讚一聲好戲,或罵你一聲爛曲?戲子,你這欺人騙世的戲子,卻是忘記當年承諾了..

  「吾友..是素還真害了你..害了你啊..」竹欄斷裂,刺入手中,素還真渾然未覺,「是吾..害了你啊..」

  …………………………………………………………………………………………………

  「鬼王棺啊!!!!!」

  一聲淒厲,傳遍琉璃仙境,一線生手中茶杯一顫,深吸一口濁氣…這仇,結大了!

  你這混子,早便提醒過你,剛則易折,你卻何曾將一線生的話聽進去?如今好了,連性命都玩去了...

  「誒…」輕嘆一聲,一線生嘴角露出幾分苦笑,口口聲聲喊我線伯,卻是不能讓你白死了..誒,連死都要帶衰我,早知如此,當日歐陽世家之時,就讓你死在紫霹靂手中便是..愚子啊…一個人的命再硬,你硬得過天嗎?就這麼渾渾噩噩度日不好嗎?人死了,可是什麼都沒了..

  「現在是怎樣一回事,一句不說就把自己關起來,苦境正道魁首,就這麼一點擔當嗎?」少年輕狂,難聞聲中哀腸,滅境誅邪使者,卻是不明苦境這等恩怨情仇,燕渡關言出不遜,「光嚎就能叫死鬼王棺嗎?哼!」

  「燕渡關!不可太過!」一旁,同為誅邪使者的正傳出聲道,「人非草木,你當慎言!」

  「少年人..不要太過氣盛..」一線生緩緩放下茶杯,淡淡出聲道,「很多事你不明了,很多人你不知道,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太過不近人情了!」

  「哦?是嗎?江湖天天在死人,拼不過死了了都是命數,與其在這哀泣慘呼,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對付邪靈,忍忍忍,等等等,再忍再等,能有什麼結果嗎?」身負誅邪天命,但穿境至今,卻無多少建樹,燕渡關卻是不願再等下去了,「你們要在這哭喪,是你們家的事,我不奉陪了!」

  「火氣這麼大,少年仔你是吃槍藥了嗎?」一線生面露幾分不滿,這小子,實在太過無禮了!

  「如何?不滿?」燕渡關聲調一冷,「與你有關嗎?」

  「哈!是哦,與我無關,你要去送死是你的事情,儘管去,琉璃仙境廟小容不下大神,你便龍離淺灘闖出去呀!誰求你在此了嗎?邪靈是你們滅境的事,如今卻危害苦境,你們滅境是沒人了嗎?恩!自己的麻煩,自己收拾去!不送!」一言不合,一線生開口逐客,本就心煩,又聞燕渡關出言不遜,一線生卻是怒了..

  「哼!走就走!」燕渡關狠狠瞪了一線生一眼,起身便走,全然不顧一旁正傳,獨身而去..

  「燕渡關啊!!燕渡關你!!」正傳不知如何勸說,一線生亦算半個地主,如今他逐客,自己如何挽留?可是這樣,聖翁的交代又要如何完成?

  「一線生前輩..燕渡關他..」

  「免了!」一線生揮手制止正傳出聲,「你還算懂點道理,這個燕渡關,完全是一個無知之輩,真想不明白你們滅境怎麼會派這麼個傢伙來消滅邪靈!」

  眼見一線生拂袖而去,正傳滿臉無奈,燕渡關啊,你我客居此處,消滅邪靈還需苦境之人幫助,你怎可如此得罪素賢人身邊之人..誒…

  …………………………………………………………………………………………………

  云渡山,一頁書獨立山巔,身後站著一人,月白儒袍,丰神俊逸,正是玉聖人史艷文..

  「前輩,秦假仙所言,可是當真?」史艷文面有悲痛之色,沉聲道,「前輩..他..」

  「來時瀟灑,去也從容..無怨嘆,無遺憾..」一頁書並未回頭,只是淡淡一聲,「足夠了…」

  「前輩!為何不阻止他!」史艷文嘆息一聲,「當日,史艷文便不該與他對換對手..啊..」

  「當日,一頁書並未看出他身有異樣..如今想來,怕是錯眼了..只是,鬼王棺究竟以何種手段傷了他?」一頁書眉頭輕皺,當日柳青衣離開時,卻是與他打過招呼,只是,當時只看出其一身內元激盪,似是大有增長,並未有其他異樣,現在看來,怕是當時埋下的禍端了!

  「無論是何手段,不重要了,史艷文必不放他鬼王棺干休!」史艷文冷聲道,「前輩,史艷文先行告退..」

  「盲目急進,非是你的作風,史艷文,莫讓憤怒燃盡你的理智..」一頁書轉身勸道,「如今邪靈大勢已成,集境與魔域虎踞一方,正道勢孤,不可急躁!」

  「前輩..青衣身死,史艷文如何這般坐視?」史艷文搖頭道,「他身前便曾與史艷文提及,邪靈必成大害,如今想來,史艷文卻是懷疑他又用了那預測之能..吾..誒..」

  「史艷文..他是一頁書的弟子..」一頁書拂塵一揚,朗聲道,「一頁書豈會讓他含恨?靜侯時機吧!」

  「但是..」史艷文剛欲出聲,便被一頁書打斷..

  「沒有但是!」一頁書緩緩說道,「天命之人未至,靜候吧!」

  史艷文欲言又止,無奈嘆息..正道不齊心,當初眾人努力博來的大好形勢,卻是敗了大半,苦境,當真如此多難嗎?

  …………………………………………………………………………………………………

  「大仔啊!為什麼不去找談無慾和照世明燈他們啊..青仔死了了,不是應該通知他們嗎?」古道旁,蔭屍人跟在秦假仙身後問道,「叫齊人,一起去給鬼王棺蓋布袋呀!!」

  「你是懂啥碗糕?談無慾重傷,照世明燈要照顧他,如今他們是半退隱人士,這次是擺明了要跟那幫妖魔鬼怪給他拼下去,叫他們做什麼?」秦假仙沒好氣道,「別說談無慾和照世明燈,就算是葉小釵,若不是他是青仔義兄,我們也不該..啊..」

  「阿爸喂,大仔你別學葉小釵啊..他剛才好恐怖啊..好像要吃人,驚死我啊!」蔭屍人想起葉小釵聽聞噩耗之時的模樣,心有餘悸道,「哇,多呆一刻都怕會被他砍死啊..」

  「廢話!」秦假仙朝著蔭屍人腦袋狠狠一個爆栗,「這樣再沒反應,他就不是葉小釵了!義結金蘭共患難,你以為是說假哦!」

  「大仔啊..別老打我頭啊..會變蠢的!」蔭屍人說著,想了想又道,「既然都通知葉小釵了,為什麼不去通知黑白郎君呢?要是被黑白郎君知道我們知情不報..哇咧,大仔你多十條命都不夠死啊..」

  「既然是青仔臨死遺言說黑白郎君不能離開靈蠱山,老秦我有什麼辦法?人家要在那裡防賊偷小妹,以後再解釋啦..現在我們的任務是發喪,你不要再問這些有的沒的!特別是黑白郎君!你阿嫲的,說得令唄心肝跳..這次要是事發,不躲云渡山是不行了..」秦假仙不耐道,「免廢話了,去公開亭把喪文給他貼上去!!」

  …………………………………………………………………………………………………

  疏樓西風,琴音渺渺,紫衣飄飄,仙居仙人住,華麗無雙,絕代風華,十指撥動間,人間失色..

  「打聽清楚了?」琴聲停,尊口啟,輕聲一問,琥珀雙眸靜視身前人…

  「是..」素麻衣,披肩長發,一臉沉穩之色,默言歆躬身道,「十日後,柳園水榭..公祭柳青衣..」

  「哈,公祭嗎?」疏樓龍宿輕笑出聲,「公祭生人,吾倒是頭一回聽聞..那娃兒,不枉吾救他一回,當真為吾帶來些許樂趣了..鳳兒!」

  「在..」穆仙鳳一直靜立疏樓龍宿身後,卻不明了龍首今日為何這般開懷..

  「汝找人做一面白幡,替吾送去,也算吾為你那蠢笨的師叔盡一點心力..記住,要做華麗無雙呀!哈!」疏樓龍宿說著,轉頭看著身旁愛徒,「疑問嗎?」

  「師..師叔?」穆仙鳳一陣糊塗,自己何時多了個師叔?為何龍首未曾提起?

  「等哪一日那蠢物打上門來,汝便知道了..讓默言歆陪你去吧..」疏樓龍宿說著,又轉而對默言歆道,「若是碰上搗亂的,儘管處理了..雖是鬧劇一場,不過,吾卻是不能讓人破壞他之『葬禮』啊!呵呵!」

  穆仙鳳帶著疑問,隨著默言歆離開..龍首今日..當真是相當開懷..這師叔,又是什麼樣的人物?疑問,卻是無解…

  「小賊兒,當初的幼子,如今也要一躍龍門起風雲,汝啊..不如幼子啊!」低聲一嘆,琴音又起,江湖的風雨,盡在琴聲之外,半點難入仙居..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29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元沙髓前師與徒

     柳園水榭,密室之內,元沙髓發出陣陣紅光…

  「這是你第一次聯繫吾..怎樣了?」紅光之中,傳來無衣師尹平緩的聲音,語氣柔和,卻無多少暖意..

  「續緣只是想確認一件事..」風槐柳摘去臉上偽裝,露出一副真容,卻是像極了素還真…

  「是擔心露出馬腳嗎?」無衣師尹微微蠱惑道,「其實,何必這麼麻煩?既然已是算計中的人,何必再顧念?表明你之身份,不是更有利可圖嗎?」

  「師尹..續緣最厭惡的,卻也是這身份啊..」素續緣低頭看著手中的人皮面具,低聲道,「要勝,盡憑能為便是,難道師尹對續緣沒信心嗎?」

  「你想聽實話嗎?」無衣師尹淡淡的聲音傳來,語氣稍有些刺耳…

  「再過三日,便是公祭了,師尹何必在此時打擊續緣的自信呢?」素續緣沉吟片刻,忽然微笑道,「續緣做不成義父希望的那種人,但卻是不能完全相背..師尹啊..看在義父的份上,莫再做這種試探了..」

  「你已經學會利用吾對他之歉疚來掣肘吾了啊..」無衣師尹無奈的聲音,自紅光中傳出,「無論你信或不信,吾,並無偏私之意..」

  「是呢,並無偏私,如今,師尹造就之後卻又背叛的,活得好好的,而義父,卻已伴土長眠..師尹當真無私的厲害..」素續緣搖搖頭道,「我不想與師尹糾纏這個問題,過去三年,師尹無法說服我,我亦無法做到相信,如今再言,只是惹人發笑而已..」

  「誒..」輕聲嘆息,又有幾分是真?無衣師尹不明,素續緣更是不明..

  「重回正題吧..」素續緣平復心緒問道,「這隱息之術,當真瞞得過那兩位前輩嗎?」

  「吾不知你口中所言的一頁書與擎海潮,究竟有多大的能為,但吾可以保證,只要你言語之間,不露破綻,任誰都不可能發現,當初的幼子,便是如今的少年..」無衣師尹輕緩的聲音,帶著一股自信之意,「與其擔心這些,倒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將素還真趕下他之位置吧…」

  「正道魁首,其實不過一個虛名而已,真正聯繫著的,是素還真與正道的交情,要向取代他,首先便該由情入手,素還真向來有仁義之名,這是他最好的武器,亦是攻擊他最好的方式..」素續緣仔細分析道,素還真這三字,陌生,卻又熟悉,每一次提起,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環繞心頭,一直未曾見面的生父,卻是困擾自己多少深夜的夢靨…

  「這是非常緩慢且危險的辦法,吾不認為素還真會這般容易對付..」無衣師尹的聲音打斷素續緣的分析,「首先,喧賓奪主,惹人不快,你是客,他是主,你有先天的弱勢,不利用青衣所遺留之人脈,你對上素還真,人勢已失,又無地利,你能爭的,只有一點…」

  「是天時嗎?」素續緣淡淡說道,「義父曾說過,我命中注定是邪靈之敵,這便是我的天時嗎?」

  「但他似乎不喜你承擔這個責任..」無衣師尹並未否認,素續緣的命格,他自是看出一些,有些天命,卻是又回到了原點..

  「那是因為義父怕續緣被人利用而已,其實,這世上,誰不是互相利用呢?滅境聖方需要續緣,續緣,卻是也需要他們為我助勢,互相利用而已,所幸的是,我對滅境聖翁一派瞭解甚多,而他們對我..哈!」素續緣不屑笑道,「一無所知..」

  「你自得了嗎?」無衣師尹聲調微微發冷,「須知,你這優勢,卻是他逆轉天命換來..」

  「師尹無需一再提醒續緣這件事..便是師尹不說,邪靈,續緣與之不死不休,素還真,不讓他身敗名裂,亦是難消這心頭之恨,所以..師尹,你無需一再提醒續緣自己這條性命,是如何保下!」素續緣銳氣忽現,面上溫和盡去,「素還真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很清楚,我不屑的是,所為正派者,也只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指使他人之人..哼!」

  「世上本無正邪之分,就好比你吾相對,吾之左,卻對你之右,你之右,卻向吾之左,不同的立場,不同的認知,勝利了,便是正確的..」無衣師尹緩緩說道,「想要勝利,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忘記正邪之分,只要你確認你要站在正之一方,手段如何,並不重要..所以,一些不必要的堅持,你..該放下!」

  「續緣受教了..」對著紅光恭身一禮,素續緣出聲道,「但續緣更清楚一件事..」

  「嗯?」

  「這世上對續緣好的人..很少..所以,無論是擎海潮前輩,或是一頁書前輩,續緣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利用他們,當初雪崖相處雖是日短,但卻是續緣出生至今少有的快樂時光,我不想丟掉這些..所以,續緣注定要讓師尹失望了..」素續緣朗聲說道,「利用擎海潮前輩對素還真的不滿,是可以給素還真製造很大的麻煩,借此,也可以牽制一頁書前輩,但續緣無法騙他…因為他..對續緣很好..不止是他,還有月姨他們,所有對我好的人,我都記住,我不會傷害他們,亦不準別人傷害,所以對不起我的人,續緣亦是時時刻刻都記得清楚,恩仇,皆是要還!」

  「吾該讚你恩怨分明,還是該罵你迂腐?哈!」微帶幾許嘲諷的語氣,無衣師尹不明了,這一次,可笑的人究竟是素續緣,還是他無衣師尹…權謀機巧弄盡,卻教出個還帶著點赤子之心的學生,自己該悲該喜?「你當明白,你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無愧本心,人才能活得瀟灑,就一直這般,去時亦是從容..師尹,續緣一直未曾問你..義父他..走時可留下什麼交代?又或者,他..去得從容嗎?」低聲一問,卻是這師徒之間,第一次以真實的面目相對..

  「從容吧..稍有遺憾,或許亦是吾所造成..」紅光之中,久久傳來一句,「這次,吾沒騙你…」

  素續緣無聲一笑,正欲開口,忽而眉頭一皺..

  「有人來了..改日再談…」

  流光晚榭,無衣師尹看著眼前漸漸散去的紅光,臉上莫名一黯..雖是利用,但三年言傳身教..師尹師尹..吾倒是當真希望,吾只是你的師尹而已…

  「你之義子,未曾辜負你之期待..你若知曉,該是會高興吧..」無衣師尹喃喃自語,手中香爐清香幽幽,心中過往亦是幽幽..「落葉歸根,倦鳥返林,你這遠行的遊子..何時歸來..」

  語落風中,卻化聲聲叮嚀,望秋鴻可寄,至遊子耳畔,問一聲..歸期有期否?

  ……………………………………………………………………………………………..

  「棲鳳梧桐..碧瀾珍珠..雪蠶絲..這個..」素續緣,或者說是換上裝扮的風槐柳,繞著一面招魂白幡微微發愣..「這是…」

  「鑲玉金線..」穆仙鳳輕聲說道,「是吾家主人珍藏..外處,卻是少見..」

  素續緣出生至今,雖然自己的義父是窮鬼,但是,無論是北辰胤處,雪崖,殺戮碎島或是慈光之塔,他這一生,卻是見識過不少奇珍異寶,他之衣食,亦是勝卻一般富庶子弟太多,但縱使如此…

  「這是多敗家的人,才能這麼搞?」金小開一語說出素續緣心中所想..

  見過這樣的招魂旛嗎?這真是招魂旛嗎?棲鳳梧桐為桿,如琉金般的光暈耀得人目難移,盤龍而上頂處,這雕龍之鱗,竟是寶珠切制,雪蠶絲織的幡面上,流光陣陣,如金如玉,白幡如同金陽之下的一片白雲一般…

  「姑娘..你..」風槐柳強自穩下心神..疏樓龍宿,他是聽自己義父提起過,但是,義父卻是未和自己說過,他與疏樓龍宿有多大交情,反而,似乎還欠著人家的人情..這到底是鬧哪一出?

  穆仙鳳亦是糊塗,自家主人這次到底是要做什麼..就這麼一面招魂旛,這一路,已是給自己帶來多少麻煩..財帛動人心啊..連個外盒都是用紫檀木..中原綠林又喪多少新魂…

  「這封信,是臨行前主人交代,公子只要看過這信,便明了了..」穆仙鳳小心地將疏樓龍宿交代的信件交給眼前人..

  「嗯?」接過信件,拆開一開,寥寥幾字,卻令素續緣一陣心驚肉跳..

  汝之手段,未見高明,然,知借勢而非盲目報復,卻勝汝義父稍許,吾與汝義父之間,汝無明了,只需謹記一事,若有不可解之危難,須往秋楓林邪佛寺,這面白幡,便算是吾,為汝義父送行之禮,公祭事宜,可交吾愛徒處理,汝義父之公祭,該是華麗無雙..

  疏樓龍宿!究竟是怎樣的角色!!素續緣警戒之心大起,此人為何知道自己身份?助自己,又是為何?秋楓林,邪佛寺,又是什麼所在?

  「主人還有一物贈公子..」穆仙鳳說著,又拿出一塊錦盒..

  金小開已然被震得無語..這麼細小一塊錦盒,需要鑲金帶玉的嗎?為什麼自己眼前一直冒金光?柳青衣那傢伙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傢伙的?

  風槐柳不語,雙眼死死盯著錦盒,這錦盒..這錦盒之上有義父的氣息!!是魔氣!是義父的魔氣!!

  接過錦盒,二話不說打開,一支狼毫筆,靜靜置於其中,筆桿之上赫然幾字,央森新作,贈小茶毗..

  央森是誰,風槐柳沒興趣知道,但茶毗!!這是義父的別名!!!

  狼毫之上似有陣法,這一支不起眼的毛筆,卻是法器一件,但此時,風槐柳卻是無心去研究了..

  茶毗..柳青衣..義父..抬眼看看身前二人,一者沉穩刻板,一者靈巧美貌..是友,非敵..

  風槐柳正欲開口詢問,穆仙鳳那銀鈴般的聲音又起,「主人交代,便只有這些..其餘的,仙鳳一概不知..」

  「噗..」金小開憋笑.「呼呼..水姑娘..你.很好..哈哈哈哈!」

  風槐柳眉頭一抖,「姑娘果真聰慧,風某正想問姑娘芳名,姑娘卻是先說出來了..」

  穆仙鳳心中暗笑..好面子的公子哥..他之反應..卻是盡在主人掌握之中呢…

  金小開站在一旁,不斷地對著風槐柳擠眉弄眼,卻不知,他這一回,帶回來,可不僅僅是兩人一幡..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0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盜魔末路盡笑談

     鬼族禁地,萬籟俱寂,只有魔炎陣陣,引天地為之色變,無聲世界,扭曲破碎的情景映在鳩盤神子一雙桀驁不馴的眼中..

  「三族功法合一,竟能引天地異變,原來..你也是天所不容!」喃喃自語,幾許瞭然,半點遺憾..魔能既已補全,便該是佛道雙宗了..蠢魔,鳩盤卻是無法再與你同行了..

  身在魔炎之中的柳青衣,不斷抵抗著這天地扭曲的巨大毀滅之力,震撼難言,原來天地,真是這般難以抵抗,天地不容魔物功成,殺人無聲,柳青衣身邊空間不斷碎裂,身上魔炎堪堪抵擋,壓力越重,心中戾氣亦是越重..

  我這一生,從未做過害人之事,便是入魔喪智,回覆至初,亦願天下止戰…

  「天..為何不容我!!」忽而開口,便是喝問,「憑什麼..不容我!!」

  問天地,天地無言,不容便是不容,何需解釋?天地無解,但魔性豈是可欺,既然天地不容,那我便偏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便是對你最好的諷刺!!桀驁不馴的魔,意欲吞天地,一雙眼,似視萬物為食..瘋狂魔念,漸漸吞噬人性,三族功法合一,豈是這般容易,兇險至極,稍錯一步,便是萬劫無期..

  「啊!!!」怒吼一聲,魔焰翻騰,似是要吞噬天地萬物,一陣空間碎裂,流焰遍地,魔人踏炎而出,一步一地裂,鬼族禁地如臨末日,抬手一拳,怒焰沖霄而去,天際烏云崩散凝目盡出,一片煉獄之景…

  就在柳青衣意識漸被魔念腐蝕之刻,體內佛元忽起,不斷安撫心中殺念,一陣冰寒內元驟升,隨著這股佛能而行…

  「茶毗..」鳩盤神子渾身魔能爆發,陰寒之氣,似凝實質,身立之處,霜舞冰飛,片片晶瑩白雪,席捲一地灼焰…

  「鳩盤..」四目相對,炎魔身上煞氣稍減,猶是故人…

  「動靜弄得稍大了..」鳩盤神子手一揮,森寒之氣遍斥鬼族禁地,驅走焰流火光..

  「反正是引你我入局,動靜大否,沒區別..」柳青衣稍稍壓抑心中殺念..方才一瞬間的爆發,自己竟是生出滅絕天地的念頭…體內一陣冰涼內元遊走,將這躁動之感漸漸驅除..

  擎海潮..師尊..師者,傳道授業解惑,當初跪得理所因當,如今,這恩情,卻也受得心安理得…聲聲劣徒在耳,卻是未想過,那般冷漠聲下,卻有過去未曾發現的關心…

  搖搖頭,驅除心中雜念,柳青衣目及遠處..「鳩盤..你我..好似成了他人甕中鱉了..」

  「哈!」鳩盤神子毫不在意道,「四天王,早想領教了!」

  「四天王?銀鍠朱武座下四天王!?」柳青衣臉上表情怪異,眼中,殺性漸濃,「哈!看來三兄弟中,我的運氣卻是最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囂狂大笑,聲震四方,緋羽怨姬之事,早便是三人心中硬刺,卻是月華樹下,酒意正濃時,做那一次兄弟之約,且看誰好運,先碰上這魔人…

  「看來四天王中,有你有興趣的人!」鳩盤神子一指輕搖,毫無商量餘地道,「免想吃獨食..最多平分!」

  「我只要帶頭那個,其他的,你隨意..」柳青衣手一揮,墨蛟吞月化出,輕彈墨琴,臉上似笑非笑,「這次來的人多,就算不能把他撈起來,我也要給他一些畢生難忘的記憶!」

  「斷風塵?切!」鳩盤神子不屑道,「你怎麼會對那個花貨感興趣?」

  「耶?你知道這傢伙?」柳青衣疑惑道,「你似乎對魔界瞭解甚多啊!」

  「活得時間長了,知道的自然便多..連你這個不知哪裡跳出來的傢伙,都對這些一清二楚,吾這個土生土長的魔知道一些事情,卻也不算奇怪吧!」鳩盤神子淡淡道,「另外三個,和那個棉被仔,吾可以幫你拖住..」

  「那隻棉被仔也來了?」柳青衣轉頭問道,「看來這次真是打算做個了結了!」

  「跟了一路,埋伏一路,吾亦想知道,他究竟是布下什麼樣得陣勢,等你吾去闖!」鳩盤神子無所謂道,「或許,那位前任戰神..亦會出現哦..你準備好了嗎?魔界之中,最得天獨厚的魔哦..」

  「你都說伏嬰師在這了,按你之分析,那九禍必然會出現,朱武那個傢伙,又怎麼會放心自己的女人跑來和你我定孤枝?」柳青衣無奈道,「反正遲早要和他做過一場,幸好,現在交情不深,下狠手也沒關係!」

  「所以,找女人千萬別找這種款,什麼時候算計死你都不知道..」鳩盤神子搖頭道,「吾就不信,這個女人沒存了利用銀鍠朱武殺你吾的心思..哈!堂堂一代戰神,竟是難過情關..」

  言者無心,聽著有意,柳青衣面上一紅,好在臉上魔紋仍在,鳩盤神子一時也看不清..

  玉辭心啊..當初那一聲喜歡,你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柳青衣自問難明這其中情愫,當思及朱武,心中卻是稍感寬慰..至少玉辭心不會向九禍那般對待自己..至少至今為止,她對自己,卻全然是在幫助…

  「等你哪一日,喜歡上一個人,你就會知道,情之一字,才是這世間最難解的難題..鳩盤啊,我真好奇,哪一日,你動了情,會是怎樣一番情景?」柳青衣邊行邊言,步步踏出鬼族禁地..

  「未曾發生得事情,吾無去計算的興趣..」鳩盤神子語氣依舊瀟灑,「你卻是想差了,該來的,終是會來,你吾都避不開,吾非是愚蠢之輩,來了,吾不會躲..躲,不是鳩盤神子的風格!」

  「倒是忘記了,你最愛鑽研難題了..」柳青衣手上青光一現,一柄劍胎盤旋身前,劍身微長,陣陣寒氣四溢,劍柄之上,幾縷雕紋,如冰絲糾纏,鋒芒未開,但,銳氣已生…「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未成型..」

  「神神秘秘這麼久,就是做出一件未完成的作品?」鳩盤神子接過劍胎,一手輕觸,「嗯?」

  「不要這麼看著我,那位前輩私藏好貨不少,我只是稍微取了一些而已..」柳青衣說得理所當然..

  「茶毗..」鳩盤神子眼神古怪,「袖裡乾坤練得不差..還有..那叫偷!」

  「鳩盤..鑄劍師那好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就取,不叫偷!」柳青衣固執道,「鑄劍師拿好鐵,那能叫偷嗎?」

  「很不錯的強盜理論,你進步了,吾很欣慰..」鳩盤神子撇撇嘴,喃喃道,「看來這次,那位狼主,也是要來湊上一腳了..話說回頭..未完成,不至於連名字也無吧?」

  「你的,你自己取名..我只負責將它帶到這個世上來,之後如何,是你的事..」柳青衣緩緩說道,「鑄劍師有替劍取名的權利,但這劍,我只造就它一半,所以,這後續的工作,要你自己來了!」

  「槃羅..就叫槃羅吧..」鳩盤神子隨意道,「是你這只涅槃的魔人造就,持者是魔,修羅魔人,便叫槃羅吧..」

  槃羅..涅槃修羅..這算是一語成讖嗎?柳青衣面上神色陰晴不定,「鳩盤..你當真對佛有興趣嗎?莫騙我..說實話..」

  「嗯?」鳩盤神子聞言一愣,思索一陣,搖頭道,「吾有瞭解的興趣,但不表示吾一定會去證這條道..怎樣?失望嗎?」

  「我倒是希望你能少些興趣了..」劍雪鳩盤,到底誰是誰?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柳青衣分不清…

  「這件事,卻是不能應承你..吾感興趣的事,就一定會去做..是朋友,多言無益處..」鳩盤神子笑笑,「怎麼?心緒不寧?接下來可是死戰..你想拖吾後腿嗎?」

  「一定要這麼固執?」

  「你至今為止,見過的魔,哪一個不是固執?」

  「哈!倒是沒見過不任性的魔..」

  「魔,不固執,不任性,那還是魔嗎?」

  「你們倆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令唄是錯過什麼好戲了嗎?」墨琴之中,隱鋒忽而出聲,沉寂百載,靈識終復..

  「嗯..這次沒出臟口..有進步了..」鳩盤神子輕笑道,「什麼樣的魔,配什麼樣的劍..哈!」

  「喲!終於醒了?」不管了,反正這傢伙是沒法說服的,劍雪也好,鳩盤也好,都是我的朋友..記住這個便是…

  「喲你個大頭鬼!又闖什麼禍事,一次給令唄說清楚!」魔琴微顫,劍鳴聲聲,「嗯!怎麼好似被人圍了?」

  「死戰而已..你怕哦?怕你出聲呀..」柳青衣不爽道,「什麼叫闖禍?我很會闖禍嗎?」

  「你阿嫲咧!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要把陣仗弄得這麼大才甘心?全是硬咔!」隱鋒怒道,「我怕?我怕你不夠力,被人收了性命咯!」

  「這邊金字招牌天公仔,想收我,難啊!」柳青衣自得道,「靈識散盡都不死,這幾隻,命重不過我啦!」

  「剛剛是誰,差點被天打雷劈?」鳩盤神子卻是看不得這人猖狂,出聲諷道,「顧好自己,吾是沒興趣分神照顧你!」

  千山萬水踏遍,路有盡時,四面楚歌聲起,對望間,仍舊笑談一場..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0
第二百一十五章 殺了他,宰了他,剮了他

     鬼族禁地之外,漫天咒印時隱時現,天地似成牢籠..灰暗天空下,卻立五道人影..

  戰神麾下,四天王齊聚,只為擒殺禁地之中,將欲步出之人…

  「為何要等炎魔功成再動手?資敵嗎?哼!」紅發張揚,鬢角玄黃,卻是四天王之末,晦王,「還要帶著這個不明來歷的傢伙..伏嬰師當真以為自己是主君了嗎?」

  暴風殘道回頭看看晦王與其身旁渾身罩在披風之下的神秘人,搖頭不語..

  「怕就回去,無膽之輩!」一身火辣戰甲,身負惡露天斧,華顏無道言辭無忌,「華顏無道不認為你有質疑伏嬰師的能為!有膽,為何當面不提?」

  「華顏無道!你什麼意思!」晦王聞言大怒,這個女人..可惡!!

  「夠了!」眼見華顏無道有與晦王爭執的跡象,一直不語的斷風塵出聲喝止,「未見敵人,便要先開始內亂嗎?」

  「哼!」冷哼一聲,華顏無道轉身行至暴風殘道身旁,不欲與晦王同立,晦王暗怒在心,卻是不想惹怒斷風塵..

  「三妹..」斷風塵張口欲言..

  「廢話省起來!」華顏無道頭也不回,冷聲道,「備戰吧!」

  俊俏邪魅的臉,一雙深邃的眼,如未見其心,斷風塵這一張可以引無數少女心動的臉,倒的確是一件大殺器..

  心中隱隱不安..方才那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所帶殺意,令人心寒..百年止戰,殺戮不知凡幾,柳青衣身上殺性稍露,卻是引得斷風塵心中警戒大起..

  伏嬰師究竟何意?為何不在炎魔未功成之時將其斬殺?一個炎魔也罷..那鳩盤神子可是…

  比起炎魔茶毗這個近百年才崛起的魔人,鳩盤神子,在這般古老存在的魔物之中的兇名,卻是更甚..斷風塵眉頭輕皺,今日,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

  一時無言,五人之間,氣氛凝重,斷風塵眼角微瞥那神秘人..身具三族之氣..好詭異的傢伙,伏嬰師是何處尋來此人?

  「美人卷珠簾,身坐楚娥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琴聲渺渺,語調淒涼,輕聲彈唱,似近又遠,「紅酥回春手,難寫絕情方。寒夜夢醒後,獨泣月華旁。」

  回春手,絕情方,夢醒後,月華旁..可還記得那月華下哀泣的女子嗎?琴音哀怨,字也哀怨,但這男聲之中,卻有無限森寒,如無常夜巡,欲請那負心人呀,入那九幽黃泉…

  禁地之外,斷風塵面色微變,凝目處,禁地之內,走出兩道身影..

  雪飛火舞,鳩盤神子一身瀟灑,隨意散漫的腳步,半閉微張的雙眼,渾然不覺身前殺機,一旁,一人白髮披肩,焰流盤身,懷中墨琴聲聲,眼裡殺意陣陣..

  霜邪焰狂,卻有不世之姿…

  四目相對,斷風塵被柳青衣眼中殺機刺得毛孔直立…這種濃重至極的血腥味..炎魔茶毗..

  「斷風塵..」琴音驟停,柳青衣喃喃一聲,似在詢問,又似確認..

  「炎魔茶毗..」收斂心緒,斷風塵凜然一聲,「闖三族禁地,亂魔軍戰局,你..知死否?」

  「哈!」輕笑一聲,笑中隱有暢快之意,何需言語?何時又有談話餘地?自己,又何時對這混賬有談話的興致?墨琴如煙散,黑霧散盡一瞬,萬般鋒芒立出,隱鋒怒鳴,抬手,握劍,身如電,旋劍欺身,怒斬負心魔人..

  一句客套亦無,提劍便斬,在場眾人皆是戰陣老手,瞬間反應..

  斷風塵身形不退反進,近身一瞬,身形微移,險險躲開炎魔怒斬,反手一掌,便向柳青衣胸口印去..

  一掌命中,斷風塵卻感自己這手,如同撞在金鐘之上,反震之力,入骨酸麻..怎會?!錯愕間,耳邊只聞一聲嗤笑..

  「嘿!」柳青衣一手伸出,抓住斷風塵的腦袋,趁著斷風塵錯愕一瞬,一把拉近,腦袋微仰,隨即..狠狠撞向斷風塵的額頭..

  「啊!!」錐心痛吼斷風塵劇痛之下,怒拳狂砸柳青衣..

  「給令唄西啊!!!!!」狂吼一聲,砰砰兩響,柳青衣不顧對方真元滿聚之拳,又是兩記頭鎚…

  鳩盤神子擋在三天王身前,臉上一陣古怪笑意..「和他肉搏?哈!四天王之首..卻是蠢貨一個!」

  一道勁氣斬過鳩盤神子身旁,鳩盤神子抬眼,卻見紅顏輕甲,魔威赫赫..

  「鳩盤神子!」惡露天斧頓地,一聲驚爆,華顏無道一手伸出,骨節作響,一指勾動,輕佻挑釁,「盡展能為!」

  邪霜飛舞,頓化魔陣,困住欲上前助戰的暴風殘道與晦王,鳩盤神子嘆息一聲,「吾實在不願..和一個女子作戰..唉…四對一,盡展能為吧!不殺鳩盤,此陣難破!」

  「是嗎?」一聲陰柔,一點綠光自神秘魔人身上射出,邪霜魔陣停頓瞬間,神秘魔人衝陣而出…

  雪發紅顏,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儘是呆滯,手持邪刃,身如鬼魅,魔人女將,攜萬鈞之勢,向著柳青衣與斷風塵對戰之處衝去..

  「如何?伏嬰的作品,還入神子之眼嗎?」散落原地的披風無火自燃,慘綠魔焰之中,卻現伏嬰師陰邪身影..「此陣難破,但卻困不在伏嬰呀..」

  「無靈魂的傀儡,再炫目,終是不及自然之物..」鳩盤神子毫不動怒,反而語出挑釁,「如何?這種陣仗,你仍無膽出來一見嗎?」

  「不完美,才有進步的動力,這世間,最可惡的詞彙,卻是這完美二字..」火中人影微微一禮,「為破玄宗奇陣,還請炎魔與神子…死在今夜!呵呵呵呵呵呵!」

  「死來!」惡風呼嘯,綠火燃盡一瞬,華顏無道暴起發難,惡露天斧力劈而來,鳩盤神子不閃不避,手上槃羅橫擋,一陣驚爆,塵煙散盡之時,卻見兩人角力當場..

  「你!不差!」華顏無道語帶興奮之意..已有許久,未有人可以與之角力!

  「還有進步空間..」鳩盤神子面色憂鬱..和一個怪力魔人互毆了百年,自己這氣力,卻是勝了原來太多..

  長戈如風,魔刀如火,暴風殘道與晦王同時出手,攻向鳩盤神子,華顏無道見狀,不滿冷哼,但手上天斧,卻是死死壓著槃羅劍胎..

  「吾..卻是良善了好多年了..」自語一聲,鳩盤神子身上魔息驟變,森寒魔氣暴起,狠狠撞開三天王..

  「遊走生死之間的顫慄感,生命逝去時炫目的淒紅,好久,好久未曾仔細回味了..」鳩盤神子眼中邪芒如有實質,語氣輕佻,卻帶一縷陰森,「來..小魔,竭力求生吧!」

  ……………………………………………………………………………………………

  劍狂如火,只攻不守,柳青衣招招儘是搏命之擊,一交手,兩人對戰間,便出了數里之外,額頭血流不止,披頭散髮,斷風塵心中驚寒..這怪物!!!

  魔界,何時出了這如同鐵鑄銅灌的怪物!!出手狂野蠻橫,招招儘是同歸於盡,偏生的,功體堅韌無比..未戰幾刻,斷風塵銳氣已失只得疲於應付..這是哪裡來瘋子!!

  「斬死!剁掉!切片啊啊啊!!!!」人瘋狂,劍亦瘋狂,隱鋒呼嘯間,劍吟陣陣,「給他撈起來!給他西!!給他西!!!」

  柳青衣又是一記不講道理的近身橫斬,劍尖帶起一陣血鴻..「哈!你又是發哪門子的瘋!」

  「尼瑪老子這輩子就葉小釵和小丫頭對老子最好啊!給他死!宰了他!剮了他!老子要活剮了他啊!!!」瘋狂怒吼,傳入柳青衣意識之中,柳青衣聞言嗤笑..卻是忘記了,怨姬把這蠢劍當做寵物來養的..

  「斷風塵..今日..恩!」柳青衣正欲挑釁幾句,卻忽感身後一陣森冷殺機,瞬息之間,一陣寒光閃爍,鮮血濺出..

  險險避開攔腰一斬,柳青衣死死盯著這突來攪局的敵人…

  馬尾,白髮,很好看..也..很危險!天生直覺告訴柳青衣,眼前這白髮女魔,不簡單..逼近己身,只是自己大意,但這漂漂亮亮的女魔,竟能差點將自己腰斬!自己護體魔焰,亦是難阻其內勁…

  無言無語,一擊未中,白髮女將身形一陣模糊,憑空消失..

  隱身?柳青衣眉頭一皺,凝神辨氣..還在附近!!!

  斷風塵畢竟是沙場老手,一見形勢有利,哪還不知借勢而上?「斷神掌!」飽聚魔能一掌,狠狠拍向柳青衣,柳青衣眼中殺機閃爍,抬掌,便是極招,「八虛浪擊!」以柔克剛,化來掌之力,加注自身魔能,雪崖隱者奇招,如今魔界逞威,掌氣如浪,打得斷風塵疲於應對,早先被柳青衣一陣搶攻,功體已損,身已帶傷,斷風塵怒極恨極,卻也可奈何..

  正欲掌取魔人,身後冷風又起,柳青衣倒旋隱鋒,背身一擋,一聲兵刃交擊,回身一掌,偷襲者卻已遠去…

  手上寒氣森森,柳青衣皺眉凝氣…這傢伙..是陰寒屬性的功體?這寒氣,只輸鳩盤一絲,卻勝自己至今所見其餘魔人太多!!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2
本帖最後由 不是小孩 於 2011-12-22 21:34 編輯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焰焚半面

     符印迷幻,映照鬼族禁地之前廝殺,九禍看著咒術光幕之上的魔者之爭,絕代風華,不言不語,威儀自現…

  「女后…」伏嬰師立於九禍身後,輕聲開口,「如何?」

  「這邊是你聚三族高手精血所成的異類嗎?不差..」淡淡一句,似褒獎,卻帶質問,九禍雙眼注視禁地之前戰局,心中稍感訝異…炎魔茶毗..竟能融合三族功法自創一脈?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伏嬰知罪..」伏嬰師毫無誠意的一句知罪,引得九禍微微皺眉..

  「為何不在其功成之前,將其擊殺?」九禍轉過頭,語氣依舊淡然,但身上威嚴之氣漸重..異度魔界,最忌內鬥,伏嬰師以犧牲眾三族高手為代價,創造一名異類,如今,又這般行事,邪族女后,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伏嬰師抬頭看看浮光中正廝殺的眾魔,搖頭道,「她叫櫻甯,靈咒聚命,集三族精血,不懼一般陣法,功體強悍,受吾操控,亦可使用術法…可惜..仍舊不夠..」

  「哦?不夠?」九禍眼神微變,「是犧牲得不夠嗎?恩!」

  「吾等於玄宗交戰至今,玄宗對吾族造成最大傷害的,永遠都是陣法..櫻甯雖無視一般陣法,但對上玄宗高等滅魔之陣,卻是仍舊會被其所克制!」伏嬰師似是聽不出九禍語中不滿,略帶興奮說道,「炎魔茶毗,鳩盤神子,極陽極陰的魔體,各自皆有獨特的功法,若能以這二人魔體煉製,當能造就出比櫻甯更加強大的魔物..強大,忠誠,陰陽同生,自身便合天數,便是玄宗陣法再強..仍可不懼!」

  「是嗎?」九禍面色稍緩,沉吟一陣,卻又問道,「那為何不想辦法將這二人收入帳下?」

  「稟女后..陰陽同生之體,方才不懼玄宗陣法,一個鳩盤神子,一個炎魔茶毗,都只不過是一種高等戰力而已..最重要的是..」伏嬰師頓了頓,似在思考自己該如何形容這二人..「這二人,非是一般魔人…或者說,魔中異類!」

  九禍沉默,算是認可了伏嬰師的解釋,這二人,的確是魔中異類..止戰..哼!何止異類?簡直叛徒!

  「況且..這二人知道的,實在太多..」伏嬰師嘴角露出一縷詭笑,「其實伏嬰何嘗不願將這二人收為魔軍戰力?便是主君對這二人,亦有欣賞之意..只可惜..」

  「伏嬰師!」九禍身上煞氣猛然現出,「過渡揣測他人心思,對你沒有好處!」

  「下臣知錯..」伏嬰師,永遠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做什麼樣的試探,最能刺入人心,以及..如何隨時擺正自己的身份,避免引火燒身..看來,是見過面了..哼哼哼..

  「與其關心這些,不如想想擒殺這二人的方法!」九禍忽然道,「這二人,皆未全力以赴!」

  「鳩盤神子,實力本就深不可測..至於炎魔茶毗..資料太少,尚未知其底,櫻甯雖能克制這二人功體,但卻並不表示,她能拿下這二人..」伏嬰師似是早有預見一般,輕鬆說道,「若戰局不利..還需女后親自出手..」

  九禍聞言,眉頭一皺,伏嬰師心中所想,她再明白不過,這雙魔,至今都未曾拿出真正實力,炎魔不知深淺暫且不論,單一個鳩盤神子,便不是易於之輩,真要將這二人斬殺在此,非朱武出手不可..

  連自己的主君都這般利用..伏嬰師..九禍微微點頭,「這是自然..」始終,只要對魔界有利,九禍卻是不介意這其中過程..若能趁此機會,迎回朱武..恩..

  符文幻影之中,廝殺持續…

  ……………………………………………………………………………………………..

  「喂..青仔,人家現在當你是肉腳哦!」戰況不利,隱鋒適時出聲提醒道,「揍這個小白臉,拳拳到肉是很爽很解氣,但是..玩太大就不好收拾了!旁邊還有人盯著呢!」

  「嗯..」柳青衣聞言點頭道,「知道了..真算起來,我還是劍客哩,這些年,卻沒真正像個劍客那般與人對戰過..」

  「明白就好,這個妞兒夠力,而且似乎是專門訓練過克制你之功體的戰法..眼睜亮,給她拼下去咯!」隱鋒劍身一陣寒流流動,「可笑!克制功體又如何?這邊又不是只會玩火!」

  一語落,人與劍,瞬間發難,陰極陽生,如今陰陽平衡,融合一瞬,柳青衣身上湧出一股宏大氣流,瞬間席捲方圓…

  「青仔,你之內元仍未平衡,功法不全,陰陽合一不可持久,速戰速決!」隱鋒劍身雕紋銳氣四散,吸化百兵之氣,再度完善的神劍,隱隱,有形成自我規則之勢..

  「知道了!」身靜立,氣沉沉,多年之後,終是以真正的劍者之資,一戰來敵,「歲月..悲歌!」

  再出的青衣劍訣,足夠的根基支持,柳青衣劍走游龍,歲月悲歌,又白多少青絲,一路行去,回頭望,儘是前塵,去勢七成,徒留三分回轉,劍氣轉刺四方,擊退斷風塵攻勢,凝息辨位,瞬間捕捉劍網觸及四周空間一點波瀾..

  「找到你了!」柳青衣身形一頓,足點地,反轉半周,劍指魔女現形之處,如驚鴻直刺…

  「鏘!」雙刃一橫,咒靈櫻甯一擋隱鋒來勢,三族血肉精華之軀,怪力豈是易與?泣邪雙刀硬抗隱鋒鋒芒,虎口崩裂,血流不止,魔人卻無退卻之念,眼中白光一閃,「雪霜..凝!」邪刃散出一股寒流,順著隱鋒,衝向柳青衣,森寒之氣,瞬間凝結成冰,兩人半軀,盡被冰封..

  一旁斷風塵見此良機,雙掌運化十成功力,「斷心掌!」狠辣極招,向著柳青衣後背心口之處轟來…

  掌中一瞬,斷風塵嘴角微笑還未完全綻開,卻聞一聲驚心..

  「抓到你了!陰陽逆轉,化!」

  任由巨力入體,柳青衣運化體內極陰至陽雙氣,運化掌勁,順手而出,隱鋒劍上光芒大作,龐然巨力,瞬間將咒靈傀儡擊飛..

  斷風塵見狀,心中大寒,欲退,卻驚覺自己雙手結霜,死死定在柳青衣後心之處..

  「斷風塵..我等這一天..等得好不心焦呢..」人未回頭,柳青衣嘔出一口鮮血,這等絕殺之力,雖然運化,但亦是付出相當代價..

  手上魔焰騰起,漸漸化開經脈之中寒勁,冰封稍解一瞬,斷風塵抬掌一擊,欲借力遠遁,卻沒想到,柳青衣對其殺念之重,竟是冰封未解,反手便是一掌..

  「狂魔炎!」掌未至,灼熱掌勁已是燃起斷風塵散發,斷風塵心驚之下,化掌為拳,一拳砸在柳青衣手腕關節之處..

  骨裂一聲,雙方各退數步,斷風塵狂催內元,驅散手上灼熱勁氣..「可惡!!可恨!!啊…」

  未及回氣,便感身前一黑,炎魔近身,反手便是一個巴掌..直將斷風塵抽飛出去..

  「啊!!!!!」灼熱魔焰燃面,斷風塵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的哀嚎...滿地翻滾,痛不欲生..

  ……………………………………………………………………………………………

  「女后..斷風塵,可是四天王之首,主君愛將呀..嘖嘖..」伏嬰師似笑非笑道,「錯眼了,卻想不到,這炎魔竟是陰陽極體..」

  「你是在提醒什麼嗎?」九禍看著符印光幕之上,似鬼一般的斷風塵,淡淡說道,「毀去半邊臉,或許可以省去他許多無關緊要的心思..哼!」

  冷哼一聲,九禍身化魔焰符光,急衝戰局而去…

  「哼哼哼哈哈哈哈!太久了!主君,伏嬰師已許久未曾見你戰神之姿了!呵呵呵呵!」陰森笑聲響起,伏嬰師手上符紙化出,「退吧!」

  符紙燃氣,一絲綠光閃爍,柳青衣處,正掙扎而起得咒靈櫻甯身上氣息一變,身上一陣黑氣湧動,隨即消失,徒留地上幾滴魔血..

  柳青衣卻是顧不上這女魔去向,徑直向斷風塵殺去..這傢伙,還真是命韌!這樣都燒不死!

  「炎魔!你敢!」一聲斷喝,一道宏大掌勁襲來,柳青衣反身一劍,青色劍氣,撞上炎流掌勁,一聲驚爆,柳青衣倒退數步..女聲..這種功力..九禍?!

  塵埃散去,卻見紅衣如火,九角盤首,絕世紅顏…

  無關正邪,無關立場,對這個女人,柳青衣再混賬,也得以禮待之..哪怕,接下來,便是生死..

  「炎魔茶毗..見過女后!」身微屈,劍刺入地,柳青衣止步不前,點頭一禮,「邪族禁典之事,事關我性命..卻是該向女后說聲抱歉!」

  「嗯?」九禍本以為上來便該是一場廝殺,卻未想到,這傳言中桀驁兇蠻的魔人,竟會對自己持禮以待..

  「生死殺局,多禮無益..」異度女后,自有其風度,九禍止步,算是還這魔人之禮,身上殺氣,仍舊不減..「你..可惜了!」

  「女后想殺我..」柳青衣輕嘆一口氣道,「是了,終是要分個生死的..」

  「你不該死嗎?」

  「就女后立場而言,我..罪該萬死!」

  「那便..領死吧!」話音落,戰局再開,異度女后,絕代紅顏,冷聲開殺!

  「罪魔..抗命!」神劍遙指,罪魔抗命,欲殺炎魔,生死買賣!

  氣氛凝重,兩人無言,耳邊,只有風聲,與那失了半面之人的哀嚎!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6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子,天王,浴血的絕艷

     算起來,這是自己這輩子,第二次和女人真正交手吧…

  硬抗下九禍魔掌,柳青衣持劍而立,心中,卻是將眼前女後,與玉辭心相較對比..平心而論,就統治者來說,九禍所行,卻是比玉辭心來得合乎其身份,但是,這其中,也不免有兩個種族傳統差別的原因在內…

  仗著手中神兵,柳青衣暫居優勢,行招之間,卻留幾分餘地…

  「女後,誠心請教一個問題可好?」一劍逼開九禍,柳青衣後退數步,化去其掌勁,氣機鎖定身前之人,不敢絲毫大意..

  「嗯?」九禍眉頭緊皺,這魔人與自己交戰至今,竟似是在驗證自己劍招,其手中神兵,亦端是可怕..拖延!拖延之那人到來為止!「準了!」口中說準,手上魔焰翻騰,赤火雙槍化出..不可與之近身交戰,此人手持神兵,加之功體強悍,如今異度魔界,除了朱武,怕是無人制得了他!

  「身為女人,居高位,令臣屬,征戰天下,女後可會覺得疲憊?」柳青衣是問九禍,也是為解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碎島王位,對她,真的重要嗎?

  「疲憊?」九禍不明所以,但異度女後,豈是那等柔弱女子?「身負重責,擔起了,便早有覺悟!自哀喊苦,矯情而已!炎魔,你小覷九禍了!」戰至此時,實力證明,九禍卻是將柳青衣放在可以與之正面對話的位置,魔,一向強者為尊!

  「是嗎..哈..原來是這樣..雖是如此說,但這重責,仍舊沉重吧..」柳青衣喃喃自語,原來,自己卻是一直未曾想過,你那難以放下的責任..自己亦是未比朱武好上多少,他是不顧責任,自己是..想拖著別人和自己一樣不負責任..

  「很感慨的語氣..讓人疑問!」九禍說著,赤火如電刺,直刺柳青衣喉間一點..

  橫劍擋下偷襲一擊,柳青衣卻無多大怒意,九禍,是異度女後,不是江湖人,無需將那麼多規矩..

  「或者說,本來以為我自己是勝了你那個男人許多,但如今想來,我同他一樣,從未認真替自己中意的人想過!」柳青衣一面擋下九禍連番辣手,一面說道,「五十步笑百步,自以為是而已..誒..」

  「嗯!」手上赤火力道驟然大增,九禍槍舞一輪魔焰,狠狠砸在柳青衣的劍上,「你以為,你能與他相比較?」

  「情事無關地位與實力..」

  「將九禍與那世俗女子相較,你果真該死!」

  「嗯!」一聲冷,劍勢忽沉,柳青衣一劍斬在赤火尖端,硬是將九禍撼退數步,「女後..這話..過頭了!」

  「是嗎?」九禍微微訝異,莫是言語之間刺到此人痛處?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立場,江湖浪客亦有自己的思考方向,兩者本就不同,每個人存在,都有他自己的立場與意義,女後,回頭看看,也許那人,真負你良多,但他又何嘗不是滿心血痕?魔啊,都是任性的生物!」柳青衣淡淡說道,「你說是嗎?銀鍠朱武!」

  「也許是吧!」沉穩的腳步,不凡的霸氣,倒提銀邪,紅髮張揚,銀鍠朱武強勢逼近..

  「你..來了!」九禍並未回頭,只是輕聲一句,卻帶太多不能說出的言語,徘徊耳邊,似怨,又似歉疚..

  「帶斷風塵離開吧..此地,有吾..」銀鍠朱武一手壓在赤火之上,語氣溫柔,「你..啊..」

  在九禍看來,柳青衣卻是死人一個,又或者,自己內心亦並不抗拒這種親暱,赤火垂下,人,未言,只是看著熟悉的面容,眼中,探詢這一段歲月,身前人,你..還好嗎?

  「吾很好..」心有靈犀,朱武臉上流露幾許溫和笑意,此時的銀鍠朱武,此時的鬼族戰神,更像是一個歸家的丈夫..

  「我不會跑..你也不急著殺,一刻鐘夠吧..」柳青衣說著,轉身走向鳩盤神子對戰三天王之處..
  九禍張口欲言,卻聽朱武一聲,「多謝!」

  欲言又止,卻是默許了這滑稽的提議…九禍再強,再隱忍,亦是女人..

  …………………………………………………………………………………………......

  淒雪伴朱紅,刀劍斬悲風,踏步碧落盡處,俯瞰天穹…劍胎鐵屑落,神鋒戰中成,桀驁神子,獨對三天王,邪狂劍勢,力壓群魔..

  「怎麼了?沒更刺激的殺伐了嗎?」邪態畢露,鳩盤神子衣袍間,隱有血跡,越戰越狂,氣焰滔天..

  「呼..啊..呼..」沉重呼吸,三天王無語,一身與人對戰無數,卻從未碰上這等怪物,與之對陣,如同與智者博弈一般,每一招,皆是真假難辨,如同與智者博弈,當真是時刻遊走生死之間,稍有差池,便是身死之刻,沒有試探,只有無限陷阱,待你步入,劍飲人命…

  不提晦王,便是暴風殘道這等殺將,與鳩盤神子對戰至今,亦是深感精疲力竭,這人,武決竟如智鬥一般,身疲心更累!

  華顏無道頭上盔甲不知被擊至何處,頭髮散落,額頭邪眼怒張,嘴角溢血,遍體鱗傷,但一身戰意,仍舊狂燃!

  「吾,無聊了..」一聲無聊,神子動殺,褪去殺性,遊戲人間,一朝反覆,邪狂更甚,鳩盤神子一手撫過槃羅,鮮血順流,槃羅劍身忽起冰霜,指輕彈,冰裂劍成,槃羅魔劍遙指三天王..

  「為吾劍..獻上血祭,你們,此生不枉!」身動,雪落,淒美動人的劍,卻帶著最深沉的殺機,鳩盤神子劍走三分,一劍,欲斬三魔..

  「啊!」逼命一瞬,惡露擋關,不屈意志,女中豪傑,華顏無道逆轉魔元,爆發潛能一擊,擋下鳩盤神子絕殺一劍..

  劍,停在天斧尖端,眼前魔將頑強武姿,令人動容!

  「女人..退下,神子準你不死!」鳩盤神子眼中略有激賞之意,「這是對你擋下此招的敬意!」

  「發夢!」神力再催,華顏無道魔元狂轉,一聲冷然,鬥力而上,天斧架著冷鋒,一拳砸向鳩盤神子面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手抓住沉勢一拳,鳩盤神子臉上邪氣更甚,狂笑出聲,「女人,吾該讚你勇敢嗎?哈哈哈哈哈!」

  爆發之力,難已持續,華顏無道死命擋住鳩盤神子,回頭怒喝,「還不快走!!」

  不言不語,暴風殘道奮起餘力,長戈急刺鳩盤神子,一旁晦王,怒擊胸口,雖與華顏無道不合,但同列四天王,同屬戰神之下,魔晦刀豈可落於人後?同樣逆轉魔元,提刀怒斬,卻是魔者不甘,亦是不願受這活命的侮辱!

  「四天王,不差!」鳩盤神子微微正色,反震一掌,擊開華顏無道,身不動,應萬變,長戈魔刀近身一刻,錯身一擊,霜飛血落..身一頓,欲結束戰局,鳩盤神子回劍取命之時,卻感腦後惡風呼嘯,卻是天斧再來..

  「浴血的女人,原來這般動人..」躲開天斧橫斬,鳩盤神子身形一動,出現在華顏無道身後,在其反應之前,一劍壓下惡露,一手,掐住其咽喉..「驕傲吧,你這張容顏,在往後漫長的歲月,將成鳩盤珍貴的記憶!」

  「..哈.哈..」華顏無道身已無力,咳血笑道,「鳩盤神子..哈!」

  握著眼前女將咽喉,將其拉至自己身前,鳩盤神子輕輕擦去華顏無道嘴邊朱紅,再彈手,撥開幾縷垂落綠髮..

  「吾看清了..還有遺言嗎?」

  四目相對,明明沙場對壘,但兩人這番模樣,在一旁之人看來,卻似是調情男女一般..

  拍開鳩盤神子的手,華顏無道一手抓著鳩盤握劍之手,一手抓過鳩盤神子衣領,橫劍頸邊,魔將欲死,亦不落他人之手..

  「這面目,華顏無道看清了!哈哈哈哈哈!」颯爽英姿,令人動容,瞬間的動作,已讓鳩盤神子錯愕,待反應間,槃羅已被華顏無道轉刺入腹…

  「殺華顏者..華顏無道!你..哈!」閉目,倒落,卻被一手抱住..

  ……………………………………………………………………………………….........

  「哈!這次,你動作確是比吾快了一些..」衣襟一片血紅,鳩盤神子提劍走來..柳青衣回頭,看著一臉邪狂的鳩盤神子,臉色一陣怪異..

  「怎樣?」

  「我沒想到,你會放過失敗者..」

  「殺一個..夠了,殺戮如同品美酒,至美的嘗試過,其他,再飲無味!」

  「是自殺!」

  「不同嗎?很美不是嗎?」

  「不成功的自殺!」

  「嗯!」

  柳青衣指著槃羅魔劍,臉色儘是詭異笑容,「忘記告訴你..我替劍鑄型之時,卻是用上幾許生靈之氣..這劍初成,掉落之鐵渣,拿去磨一磨當傷藥也不差..」

  「茶毗!!」鳩盤神子面色難看,「送人的物件,你不會說清楚嗎?」

  「生氣?」柳青衣無所謂道,「這麼想殺,下次見面再殺不遲…只是..鳩盤.你方才是在調戲女人嗎?」

  「嗯?」

  「你..」柳青衣看著似有疑惑的鳩盤神子,滿臉抽搐,「沒人告訴過你,你方才那種動作,像調情多過像相殺嗎?」

  「茶毗..」

  「嗯?」

  「想死一回嗎?」

  「免!」柳青衣搖搖腦袋,「下一場,誰先?」

  「吾!」鳩盤神子理所當然道,「意見無視,沒商量的餘地,無改變的可能!」

  鳩盤神子,魔邪之輩,桀驁不馴,多智擅辯,柳青衣凝目,卻似是隱約窺得神子幾分..幾分真實,幾分固執,幾分邪狂,幾分..孤獨..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7
第二百一十八章 妻奴

  「真要先手嗎?」柳青衣微覺那正在靠近的氣息,對著鳩盤神子問道,「桃之夭夭,在水一方,銀鍠鼓武,殺遍天荒..這不是說假的,那三個,你拼下去也損耗許多了吧!」

  「要讓吾重複一句話嗎?恩!」鳩盤神子依舊固執,很多時候,柳青衣都不明白,明明這麼聰明的一個魔,為什麼會這麼固執..固執得讓人無語…

  「天地牢籠,眾生痴妄,鳩盤降世,神恩浩蕩!」行步飛霜起,神子踏戰局,劍映天光斬蒼穹!「銀鍠朱武..來吧!」

  遠目處,戰神踏塵而來,銀邪寒光四射,人似怒焰,凜然之氣,不世魔威,銀鍠朱武倒提長槍,眉目間,殺氣已布!

  「鳩盤神子..傷吾愛將,你準備付出怎樣的代價?」寒聲一問,人未動,散露幾分魔能相撞,驚爆瞬起,塵沙飛揚..

  兩人氣勢不斷攀升,頂峰之魔,絕世之戰,一時間,日月失光彩,天地風雲變!

  「多言無益,戰吧!」一聲開戰,鳩盤神子手生魔印,籠罩四方,邪陣再起,先爭地利!

  銀鍠朱武不為所動,眼露幾分讚許,「聰明的魔!你,令吾期待!」

  邪陣落,冰牢起,滿目霜華,一眼難盡其中殺伐,柳青衣凝息觀戰,卻又感高手靠近,回頭,卻是債主上門..

  「喲!狼叔啊!你來這邊看戲嗎?」嘻嘻哈哈,渾然不覺危險,柳青衣笑對來人,「年紀大了,多走走也是好事呀!」

  「哈!老人家是來看戲怎樣?少年..恩!!!啊呸!靠幺!」補劍缺剛抬手,瞬間反應,這傢伙,似乎就是偷了自己老本的小賊!「你阿嫲的炎魔!令唄什麼時候和你這麼熟?」

  「不要這麼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最多以後還你好料,恩..一定是你中意的!」柳青衣倒是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對補劍缺,他還是保有幾分尊敬的..

  「嗯?有好康的介紹我?真的嗎?啊!不對!」補劍缺稍感興趣,又忽然搖頭,「你個死小孩!能不能活過這陣都不知道,會有好康的令唄都無福消受啦!小賊!你家大人沒教過你敬老愛幼嗎?棺材本你都忍心給我偷去!這麼壞心腸!!」

  「我沒敬老愛幼嗎?」柳青衣似笑非笑道,「狼叔..不介意這麼叫吧?」

  「好啦好啦!看在你對那兩個臭小鬼不差的份上,令唄準你這麼叫啦!我切!當你阿祖令唄都嫌你小,哼!」

  「愛幼,你承認了,敬老..」柳青衣將隱鋒丟向補劍缺,「狼叔,你是打鐵仔,不會眼睜睜看神兵死於身前,這傢伙要掛急診,我沒辦法才..」

  「你啊嫲的!青仔你敢把令唄亂丟!!」隱鋒怒嚎,卻引起補劍缺興趣..

  一把抓過隱鋒,補劍缺細細端詳…

  「老仔!看夠了嗎?別亂摸好嗎!變態!」隱鋒不爽道,補劍缺的動作,又讓他想起金子陵了…

  「嗯!這麼猖狂!要不是令唄的私藏,你早去投胎重新做劍!現在還敢跟我嗆?」補劍缺不爽道,一接過隱鋒,便感覺到那劍身之上未散的百兵之氣,魔界第一鑄者,豈會不知這其中關節?

  「喂!老仔!救劍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沒聽過是嗎?你那些破銅爛鐵,有幸給我吃下去,是你的榮幸啦!」

  「哇咧!你!!!!!」一把將隱鋒甩回給柳青衣,補劍缺雙眼噴火,「令唄不做出一把能把你砍成十八段的兵刃來,令唄..」

  「狼叔..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又傷神..」柳青衣適時阻止補劍缺說下去,隱鋒..不是那麼好斷的..就算斷了如何?這傢伙如今好似有自我恢復的能為了..十八段?接回去就是…

  「令唄就不計較那些兵器的事!!!」補劍缺眼光一流,自是看出隱鋒不凡..別一時激動,到時候漏氣就麻煩了!

  好狡猾的老傢伙!!柳青衣與隱鋒心中同時生出這個念頭來…

  「這劍,叫什麼名?」補劍缺看著柳青衣問道..

  「隱鋒..」

  萬般鋒芒隱匣中嗎?奇人,神劍..補劍缺暗自沉吟,這麼死在這真是可惜,不過..九禍擺明了要見紅,朱武不想後院失火就得給他拼下去..啊..這麻煩的一家子啊!!

  「喂!小子!」補劍缺忽然對著柳青衣喊道,「有沒有興趣服兵役,為魔爭光?令唄上頭有人,福利很好哦!」

  「狼叔..」柳青衣認認真真道,「多謝你好意,但是魔活著,就是夠快意才行,我不想做的事情,腦袋砍下去,也是不想做!」

  「一定要這麼固執?話說回來你也是魔,為魔做事,有什麼不快意?」補劍缺不滿問道,惜才說一句,這小子竟敢不領情!

  「狼叔..你見過不固執的魔嗎?」柳青衣反問一聲,指指戰局之中的朱武,「怎樣都沒這傢伙任性吧?」

  「啊!家門不幸啊!」補劍缺嘆息一聲,「既然不聽我的,那死在這就別怨嘆!戰神兩個字,不是叫假的!」

  「知道了啦!安啦!要是不死,一定把你棺材本還你!」柳青衣無所謂道,隨手化出一罈酒丟向補劍缺..「快喝,別讓我那個朋友看到,不然我會很悽慘!」

  「哇!我就說旱魃那個傢伙,什麼時候關心過魔族珍寶這種事?原來你下手這麼殘!很好!令唄很久沒見過像你這麼兇殘的魔了!你有前途!」補劍缺拍開酒罈泥封,當場豪飲,「哈!爽咯!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假大膽還是真肖仔,朋友?那是鳩盤神子啊!」

  「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魔?」

  「又如何?」

  「你啊嫲類!你是牛來投世的嗎?」補劍缺隨手抓起一塊石頭,便向柳青衣砸去..

  「喂!說就好!不要動手啦!」柳青衣躲開飛來石塊,不滿道,「他是鳩盤神子又如何?什麼樣的魔,和我有關係嗎?比他更難搞的我都見過!」

  「嚇?有比他更難搞的?」補劍缺聞言一愣..

  「我會告訴你,我認識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嗎?」

  「小子你真猖狂!」

  「天公仔猖狂很正常!」

  「你這是什麼態度?」

  「咬我哦?」

  ……………………………………………………………………………………………

  「束手,加入九禍麾下,吾保證你二人性命!」邪陣之中,銀邪怒斬,劈開槃羅劍勢,銀鍠朱武正色道,「吾..不想殺你們!」

  「吾要謝恩嗎?」鳩盤神子面帶譏笑,「銀鍠朱武,你真是天真的可以!邪羅迷障!」

  口唸咒決,邪陣再起變化,陰邪寒氣驟起,環繞朱武身旁,朱武頓感內息一陣不暢..

  「納真神訣和氣雙流,很厲害如何?對戰無非天時地利人和,你以為你當真無敵嗎?」鳩盤神子微笑道,「失了地利,你能如何呢?」

  「吾還有天時與人和!」銀鍠朱武淡淡道,「與吾愛將相爭,你豈會無傷?天時你已失去,吾之功法便是人和,鳩盤神子!莫將自己逼入死地!束手吧!」

  「做夢!」鳩盤神子豈是輕易屈服之人,形勢不利,戰意卻濃,靠著魔陣牽制,槃羅魔劍硬撼銀邪之威,對戰之中,卻帶幾分保留,幾番布計,引人入甕..

  「你是吾見過,最狡猾的高手!」銀鍠朱武暗自點頭,鳩盤神子,非凡魔也!怪不得能以一人之力,勝三天王,將自己不利之處降至最低,最大可能削弱對手,對陣進退之間,步步算計,與這種人相爭,是武決,更是智鬥!沒有極高的戰鬥本能與悟性,對上鳩盤神子,誰人能佔上風?如果自己是力,那鳩盤神子就是智!

  「醉夢..千年!」醉夢千年,酩酊不醒,邪流劍勢,奪命迷夢,鳩盤神子劍化萬點星芒,光影之間,令人忍不住沉溺心神,抓住眼前敵人眼中片刻迷茫,收劍回腰間,一步踏出,拔劍,斬!

  流光一劍,欲斬戰神,銀鍠朱武眼神一凜..擋不開了..內息不暢,化氣不及,戰神當機立斷,運起十成元功護體,手中銀邪狂舞,一擊斬向飛刺而來的一點寒芒..

  「豪賭的勇氣,值得讚賞,可惜,非是巔峰之戰!」喉間血痕一條,銀鍠朱武讚許道,「能以陣勢克制吾之功法,可惜,你消耗太大,與吾對戰,布計太多..你還有多少體力再戰呢?」

  朱武,最可怕之處,便是這一身功法,以及其多年征戰的戰鬥本能,鳩盤邪陣雖能克制一些,但終究無法完全隔斷其恢復,交戰至今,一方損耗持續,一方戰時回氣,一劍豪賭,搏殺一瞬,但終究非是巔峰之時,一劍之後,優勢逆轉!

  「全力一擊,為你教導螣邪郎之恩!」銀鍠朱武納元回氣,無上魔能爆發,銀邪刺地,氣雙流,十成元功一掌擊出,回身再攢一拳,全力雙擊,瞬間發出,鳩盤神子橫劍凝氣,槃羅織卻森寒劍網,一手凝印,邪陣再開,一面冰霜之墻,瞬間出現身前..

  劍網冰墻,只擋下一掌,網破陣毀,兇拳奪命..

  「哈!可惜了..」喃喃一句,鳩盤神子嘴角溢血,眼神,仍舊桀驁..

  「轟!」巨大驚爆,冰晶飛散如箭,朱武凝目難見雪塵之中情景,塵埃落定一瞬,耳邊,只聞一聲..

  「妻奴!這回我們梁子結大了!」

  妻…奴…妻奴!!!!!!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7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武者

     「哇咧,打人不打臉,臭小鬼照臉給人拍下去..這下難看咯!」補劍缺一手捂著腦袋,喃喃自語,「不過..似乎..滿貼切啊..」

  速度不差,功體夠強..他老娘究竟是怎麼才給他生出來的!補劍缺看著身旁被踏出一塊腳印的地面..這種程度,加上那把劍,朱武就算贏了,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呢..補劍缺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正踟躕間,忽感一陣若有若無的魔氣..

  「伏嬰師..誒..這個陰森森的小鬼頭..看來..我還是免插手了..」打定主意,補劍缺退後數十丈,這可不是鳩盤神子方才的戰鬥了,沒陣法壓制,被這兩人爭鬥間掃出來的勁氣擊中,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你方才..說什麼?」銀鍠朱武面色鐵青,一身魔氣幾近暴走,冷眼凝視身前之人,寒聲道,「炎魔..你找死?」

  魔界戰神的脾氣出來咯?柳青衣指指朱武,然後指指自己嘴巴,「看令唄的口型!跟我一起發音...妻~~奴!!!聽見了嗎?要我重複嗎?銀鍠朱武!」

  「哈!很好!是你自尋死路,黃泉路上,莫怪朱武無情!」一言不合,死頭再開,銀鍠朱武盛怒出手,魔威赫赫,更勝方才.柳青衣持劍以對,怒氣亦是鼎盛,狂然氣勢,不輸戰神分毫..

  兩條紅色火流撞在一處,數聲兵刃交接之聲,極速之戰,一時間,戰局之上,劍影重重,槍點寒芒..

  一聲刺耳的槍劍拖鳴之聲響起,隱鋒架銀邪一劃,火星四射,銀鍠朱武與柳青衣同時出拳,打向對方胸口,兩聲如同重鎚擊中的悶聲響起,兩人同退數步,足落處,地麵龜裂一片..

  「不差!」銀鍠朱武功法玄奇,回氣之快,令人咋舌,方受重擊,止步一瞬,便已恢復!

  這混蛋!仗著自己功法變態欺負人!柳青衣亦是功體強悍,硬受一記重拳,竟似全然無恙!

  兩人對視一眼,朱武嘴角露出幾許笑容,「要吾等你回氣嗎?」

  柳青衣先是大怒,但眼角觸及朱武手中銀邪,盛怒之色驟變..「要吾等把武器拿去修好再來嗎?」

  滿臉鄙夷之色,惹得朱武眉頭大皺,低頭一看卻見驚心..銀邪搶身,竟是無端多了好幾處豁口,槍尖至柄刃處,更是一條細長劃痕..一眼,便讓朱武心中凜然,若是自己被這神兵砍到…

  輕輕觸摸銀邪槍身創口,銀鍠朱武沉默不語,忽而手中紅光一閃,銀邪化去..

  「你!什麼意思?」柳青衣眉頭一挑,眼中隱有怒色..

  「銀邪是吾答應吾兒之禮物,不可毀在此處!來吧!銀鍠朱武空手..亦可敗你!」銀鍠朱武負手而立,傲氣盡現!

  柳青衣很怒,非常怒,自己卻是被人完完全全的輕視了,赤手空拳?笑話!就算是一頁書前輩,赤手空拳去接隱鋒都要受傷!銀鍠朱武未曾帶著鬼族大軍來,自己亦不想佔他這種便宜,但是鳩盤…

  「茶毗!將劍給吾丟了!」一旁凝息恢復的鳩盤神子忽然開口,禁閉雙目張開,眼中儘是戾色..「將吾之性命,一同賭上!公平一戰!」

  「這..」不是不想公平一戰,本身朱武的功法就很逆天,自己若不憑藉隱鋒,實在是..柳青衣不敢將鳩盤神子性命做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果然..鳩盤神子心中暗嘆一聲,這傢伙與人對戰,雖是足夠兇悍,但是,更多的,卻是憑藉自己的血勇和戰鬥的本能與人爭鬥,想野獸多過想武者!這其中,有他喪智那麼多年的影響,但更重要的..若不學會戰鬥的智慧,若是無法形成自己真正的武格,他這一輩子,永遠別想攀上頂峰…

  那在他身上埋留劍意之人,怕也是這般做想..鳩盤神子深吸一口濁氣,緩緩說道,「這麼多年,吾從未真正要求你做過什麼!茶毗,如今,吾要你..將劍放下!」

  「放下劍!像一個武者一般去戰鬥!」

  「學再多招式,會再多功法,又如何?無武者該有的靈魂,你這世人都免想踏上巔峰!」

  「自己命不夠重,鳩盤借你!賭了!放下劍!你聽不到吾在說什麼嗎!茶毗!」鳩盤神子斷喝一聲,「莫要有任何僥倖!盡全力一戰吧!」

  鳩盤神子,神子,哈!果真是有被稱作神子的能為與眼光!銀鍠朱武心中暗讚,柳青衣的水準,他看得出來,很強,但是,卻是少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武者之魂,這個魔人,或者有其他什麼樣執著,讓他變得這般強大,但那,就對不是對武道的真正的執著..他,武格不差,但是..不完整!一個很強,但是,卻不具備完整武格的武者,就算其手持神兵,就算自己空手,亦有自信勝之

  但如今,鳩盤神子卻欲借自己,來完整這魔人的武格..這賭得,未免太大!若是仗著神兵之利,這二人卻有脫身可能,但若是炎魔放棄這優勢..

  你就對他這麼有自信嗎?銀鍠朱武眼神觸及鳩盤神子,卻見鳩盤神子眼中笑意漸濃…不把自己性命當做一回事的傢伙!朱武心中,卻是將鳩盤神子打上了極度危險的標誌..這種魔,太過自我,雖是智慧,但極端的性格,亦會時常讓其做出極端的事來..

  「紅毛!你看哪邊?」隨手將隱鋒甩向鳩盤神子,柳青衣身子微微顫抖,言語,卻仍舊不遜..

  不理會隱鋒喝罵,柳青衣亦不明白鳩盤神子為什麼這麼要求,但是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這近百年來,鳩盤神子卻是未曾害過他..對上玄宗,是如此,對上魔界,亦是如此,便是盜取三族秘典,也是為了補全自己魔能得功法之缺..既然如此,賭便賭了!反正,就算自己拿著劍,也未必贏得了朱武..

  這麼多年,他的確是未曾真正勉強自己做過什麼,如今這麼開口,自己若是不答應,那這朋友,卻是白做了!

  「來吧!不佔你便宜!」強自定下心神,柳青衣指尖青芒驟現,遙指朱武,「戰吧!」

  「百招之內,你不死,銀鍠朱武饒你活命!」事已至此,多言無益,便是銀鍠朱武,亦很想知道,鳩盤神子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綠毛仔!你會害死青仔!你!」隱鋒被死死握在鳩盤神子手中,掙扎不開,喝罵聲聲,卻見鳩盤神子手指輕輕劃過隱鋒劍身..

  「什麼!!」

  最後餘力,助吾一陣..鳩盤神子手指於劍身之上,劃出幾句話..你真當吾,是他那般蠢物嗎?無論輸贏,皆對他有好處!安靜!

  ……………………………………………………………………………………………

  百招之內不死,百招..

  拋卻優勢,方一交手,柳青衣便知,這百招,定是難過!銀鍠朱武,全力以赴的銀鍠朱武,即使赤手空拳,亦是強悍得驚人!

  或是對柳青衣的認同,銀鍠朱武並未使用氣雙流,但納真神訣,已如其本能,呼吸間,天地之氣入體,鬼族戰神,越戰越勇!

  拳腳之爭,一時間,竟是兇險過兵刃相殺,兩人出手,皆是不留餘地…

  不能這麼打下去!這種全力以赴的打法,自己一定會被他拖死!百招!連放一百個殺招,便是自己這功體,也得累死!柳青衣暗暗心焦,但無奈的是,無論他如何想,皆是想不出破解納真神訣的方法..

  朱武..可還未用氣雙流啊!!!

  怎麼辦!!

  「貫天神印!」朱武再出極招,雄渾一掌,直擊柳青衣,柳青衣躲開一掌,卻是再躲不開這迎面而來的第二掌,雖未使用氣雙流,但納真神訣回氣之快,亦使朱武佔了太多優勢!

  「浪逐千秋峰!」柳青衣足踏地,化掌為劍,浪逐千秋峰化劍勢席捲而去,一擊震散朱皇絕式!身上詭異氣流再現,劍之幻境,驟然而開!

  輪迴之境,與納真神訣亦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這劍中幻境,並未完全,對上一般對手好說,對上朱武這種絕世高手,自己卻是要小心被這劍境反噬!破不了納真神訣,那便無需去破!要想勝過他,唯有如此了!!

  輪迴之境出現瞬間,朱武頓覺一陣內息不暢,內元流轉間,竟是比平常消耗多上幾分,似乎..這多出得幾分,是被眼前之人吸化!

  「很奇妙的武學..可惜..仍舊破不了納真神訣!」銀鍠朱武淡淡說道,「若無更強之招,你將飲恨!」

  柳青衣沉默不語,面上卻是凝神之色,整個人精氣神,前所未有地集中..我的資質,很好,但我的悟性,卻是一般,但是,也不會太差..一直以來,自己的武學,始終都未有真正圓融的感覺..是自己..小看了武道嗎?

  柳青衣前所未有的認真,氣機鎖定朱武,心中卻已有決斷!盲目搏命,是野獸,不是武者!武者,該附於招式靈魂,武者的戰鬥,該是智慧,力量與意志三者合一才是!

  「朱武..你欠我三罈好酒!」

  「所以呢?」

  「盡全力!」

  「你當真尋死?」

  「做魔王,做到你這麼好脾氣,當真少見!」

  「臣服,吾之承諾依舊有效..」

  「全力,算是朋友的要求!」

  「嗯!」銀鍠朱武眼中流露幾分莫名之色..朋友嗎?吾未忘那句妻奴呀!「吾...成全你!」

  一聲成全,朱武周身氣流旋動,抬掌,再無保留!「氣雙流?怒燄濤!」龐然掌勁,轟向柳青衣,眼前之人,不閃不避,銀鍠朱武,一時錯愕..

  就是現在!內元瘋狂流轉,柳青衣硬受氣雙流絕式,掌氣入體一瞬,魔元運轉,不顧自身經脈承受之力,強行轉化,隨即..

  「破甲尖鋒七旋指!」手凝氣,悍然反擊,百世經綸禁忌狠招,柳青衣借力運使,卻是模仿一頁書與軍神之戰,納真神訣,既然破不了,那便不破!拼武招!拼意志!看誰的功體,先承受不住力道崩潰!

  輪迴之境下,朱武納真神訣卻是受到一些影響,如此,方有勝算!

  指勁穿肩,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朱武微低頭,一看肩頭血洞..賭命韌?抬眼,卻見魔人嘴角帶血,面色,卻是沉穩..

  見到此人至今,倒是第一次讓人有了沉穩的感覺!銀鍠朱武臉露幾分興奮之意..許久,未曾像今日這般,戰得如此快意了!

  肩頭的傷,仍舊滲血,但鬼族戰神的戰意,卻是前所未有的高漲,此人,終於像個武者了!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8
第二百二十章 天下無晴

     鬼族之地,從未有雨,苦寒之地,白茫之景,抬頭時,儘是飛霜,而如今,鬼族禁地之前,卻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場雨..

  炎魔,朱武,皆是炎屬之能,兩人對戰間所散發的灼熱內元,充斥方圓,飛雪漸融成雨,雨,傾盆大雨,雨簾中,兩人的眉目不清,遙遙對峙,現場之聞雨落,只有足下一灘鮮紅,在述說著這場魔之爭..

  納真神訣,當真可以算得上是世間絕頂武學,以柳青衣功體之強悍,拼上根基用這種以傷換傷的方式來戰,仍舊是..輸了一線..

  劇烈喘息著,柳青衣只感胸腔一陣乾燥脹裂之感,努力想集中意識,但疲憊感仍舊不斷襲來,每一招皆是竭盡全力,自己,卻是忘記已拼過多少招了,雨水順著白髮留下,眼前,一片模糊之感,耳邊,好似有一陣陣轟鳴聲不斷響起,柳青衣知道,自己,已是到了極限了..不是性命的極限,是氣力,還有精神!

  如今,才知道,一頁書的意志,究竟有多麼頑強..以傷換傷,傷人先傷及,體內經脈不斷地被撞擊,撕裂,肉體的疼痛,加上精神高度集中,這裡頭的痛苦和疲乏,根本非常人可以想像..

  朱武如今,亦不好受,納真神訣雖然讓他佔盡優勢,但在輪迴之境影響下,他恢復的速度,卻是不如以往,柳青衣功體強悍的程度,戰神在此刻,終於有了一些全面的瞭解..

  疲憊..這是多久未曾有過的感覺了?鳩盤神子…先與吾對陣,以邪陣消耗吾,然後,再讓功體極強的炎魔以這種方式與吾對陣嗎?朱武擦去嘴角血漬,一雙銳利的眼,穿過雨幕,對上那仍舊桀驁邪狂眉目..好算計!如此,的確比兩人同時與吾對戰來得有利!

  炎魔之劍氣,對陣法傷害太大,鳩盤神子的戰法,亦對炎魔的劍境有所影響,若是兩人一早聯手,最好的結果,亦是兩敗俱傷..而如今..你恢復了多少氣力了?鳩盤神子!

  鳩盤神子靠在一塊巨石之上,眼中神色莫名,嘴角,卻有一絲笑意..終於..能真正像個武者一般去戰鬥了..這或許是今日最大的收穫了..

  朱武卻是想差了,鳩盤神子並無保身之意,這般行為,亦只不過是要讓柳青衣真正完善自己的武格,留著氣力,只是為了兩人安全退離而已…恢復!趕緊恢復!助茶毗完成墜魔心決,再與三天王一戰,消耗實在太大,銀鍠朱武,此次,卻是未曾盡興啊!!

  ……………………………………………………………………………………............

  「狼主,不出手嗎?」血戰黃沙,幾人完璧可還?炎魔神子皆非弱者,朱武雖為戰神,但對上這二人,仍舊難免有損傷,隔著大雨,九禍眼中,卻是那熟悉的身影,一直未曾更改的面容,雖被傾盆大雨阻隔,但在風眸之中,崢嶸依舊..

  「啊…朱武正在興頭上,況且,他是贏定了..就別打擾這場武決吧..」補劍缺搖頭道,「真把這兩個災星逼上絕路,麻煩就真正大了!」

  「狼主的意思是..放過這二人?」九禍面色一冷,淡淡道,「不妥當!」

  「教訓過了,就算真讓他們走了了,短時間內,他們也沒阻礙魔軍的可能了,其他的事,暫且放下吧..魔,最忌同族相殘..」補劍缺壓低聲音道,「況且..他也算幫了朱武..朱武是不可能真下殺手的啦!」

  九禍聞言不語,臉上神色陰沉..自己若是插手,怕是會惡化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係,補劍缺不願入局,自己也沒藉口行事..只希望伏嬰師的執念夠深吧..

  伏嬰師的執念,自然是深的..

  佈置了這麼久,計算了這麼多,伏嬰師..怎可能容許就這麼無功而返?只待機會出現的一瞬間,一瞬間的生死!

  九禍心知肚明,補劍缺亦是心知肚明,但有些話,誰都不想說出..

  ……………………………………………………………………………………………..

  功體再強,難補根基之差,以傷換傷,無奈對手功法玄奧,但如今,柳青衣卻是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生死,不再重要,這是證武之戰,未至身落塵埃,這一戰,皆不算完結!

  打在面上的雨水冰涼,柳青衣心中,更是寧靜,記憶中,一身所學不斷閃過腦海,手輕揚,以自身寒能凝水成冰,劍意揮散,寒冰成劍..

  「與人對戰,需知敵我之優劣,以己之優勢克敵,試探與思考,決不可少,似你這般,與野獸相爭何異?野獸相爭,尚且只逞爪牙之利,何況人乎?天時地利人和,人定雖可勝天,但天時地利,仍是關鍵!有魔化一頁書武學的小聰明,為何便無了悟的大智慧?」

  「天下武學,萬變不離其宗,人體便若這盛雪之碗,各有界限,你若不將這碗中沉淤倒去,如何見得真章?武之一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若真如你想的那般簡單,將這武學字字句句分明,這世間豈非遍地高手?證武,亦是..悟道!一樣的話,莫再讓擎海潮說第二次!」

  生死之刻,往日教導猶然在耳,過去未深解的話語,如今想來,卻是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誤會兩位師尊不喜自己悟性,卻不知,他人只是引導,話已說得分明,自己不悟,他人奈何?

  地利持平,人和已失,天時..卻至!有生以來,第一次戰鬥中動腦,隱忍至今,只待這一場洗世之雨,印證自己武者之道..

  冰劍成型一瞬,朱武心頭無端一寒,危險,非常危險的感覺!征戰無數的魔,本能的反應,便是運化元功,盡力恢復..

  一劍成,萬劍成,柳青衣逆轉陽體,陰氣陡升,龐然雨勢,竟成其天時,夾雜著自身劍意的寒氣,散入雨中…雨落處,便是劍可及之處!

  冰劍不斷成型,散去,如煙似霧,大雨之中的奇異景色,美得好不動人,但這淒美之景中,卻帶著最純粹的殺伐!

  落雨陣陣,霜劍森森,銀鍠朱武看著眼前之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有與吾對話的資格了!」

  精神,氣力,都已到了極限,柳青衣卻是沒反口的心思,凝神聚劍,遙指朱武,一雙眼中,儘是冷靜之色,少有的集中,少有的冷靜,欲造就前所未有的一招..

  欣賞歸欣賞,銀鍠朱武又豈會坐以待斃?納真神訣在身,狀態好過柳青衣太多,凝元成槍,倒提而立,一腳踏前一步,地裂,人進!

  戰神發難一瞬,綿柔的雨瞬間殺戾,雨及身,如劍及身,魔元之槍撞出驚爆聲聲,戰神衣袍劃出飛血點點,強勢而來的戰神,欲斬開這一場劍雨..

  上善若水,上善之人,便若水,那至善的劍呢?劍,百兵之君,豈是如莽夫一般蠻橫?手一揮,憑藉自身劍意,擋路劍雨順勢而化,朱武頓感身後一陣危機之感傳來,凝元一震,周身三丈一陣紅光閃動,凝目看,原來,身已在萬劍之中,萬劍,皆隨一人意志所動..

  身前之雨是劍,身後雨水,仍舊是可殺人的利劍..水至柔,卻可破萬物,朱武護身罡氣雖強,但這連綿不絕的劍雨,卻有水滴石穿之能…

  「此招..何名?」拭去眼角下的一處血跡,銀鍠朱武對著柳青衣遙遙問道..

  柳青衣出聲困難,但手指輕點之間,劍雨在罡氣之上撞出點點痕跡..

  「天下無晴!好!很好!哈哈哈!」銀鍠朱武身上魔元再提,「你,輸在根基!」

  一語落,殺招來,「氣雙流,不問歲月任風歌!」戰神極招,出手一瞬,傲視天地的勁力,震散身旁劍雨..

  讓吞佛童子飲恨的極招嗎?柳青衣身上劍意陡然提升,「劍雨降世,天下無晴!」一指出,手中朱紅一點,凝聚天地劍雨與全身劍意的一劍,緩緩伸出的手指,似巧合,又那般理所當然地點在銀鍠朱武極招中心一點…

  一點紅芒,震散戰神極招同時,天地靜寂,雨,仍舊是雨…

  一手垂落,宣告戰局終結,傲然而立的戰神,迎接又一場勝利!

  「你盡力了!」銀鍠朱武胸前一點血洞,朱紅不止,無聲述說勝利的代價,一句讚歎,是對挑戰者的認可,「令人驚艷的劍!」

  力竭神疲,柳青衣站立不穩,有口難言,固執地憑著最後一點意志,直立戰神身前..雙眼閉上一瞬,禁地之前,雨停人無聲..

  鳩盤神子雙眼緊緊注視銀鍠朱武,兩人眼神交匯間,心中各有所思..

  氣氛靜寂,戰局之上,忽然一片迷世飛櫻..片片櫻紅,美得動人心魂,詭異符印,出現柳青衣身後,一對寒氣森森的邪刃在在場眾人未及反應之刻,快若雷霆架在柳青衣頸邊,絕美的容顏,毫無一絲似人的情緒,如玉的雙手,掌控著力竭之人的生死..

  鳩盤神子與銀鍠朱武同時色變,不及說出一聲,持刀的手,驟然一緊,雙刀絞殺,最短的距離,炎魔..神仙難救!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1-12-22 21:39
本帖最後由 不是小孩 於 2011-12-22 21:46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不在情理之中

     那一日,雪..融得太快..

  雪中情,隨著焚燒的軀體消逝,只留一段雪中難解的謎…

  「吾之雙耳,記著劍下冤魂的垂死的哀吟,卻不知在何時起,忘記她過去的言語,太久了,人之記憶,總是有其期限,吾想,那時的記憶,已經到了散去的邊緣,但越是這般,吾越是掙扎,掙紮在銘記與根除之間,那日..你就這麼走入浮廊,你劍上之氣,讓吾一時間,忘記了,吾是不喜他人步入浮廊..你與她,明明長得不想似,但吾,總能在你靜下的瞬息之間,感覺到一絲過去的記憶..你之雙眼,在不說話時,總是迴避他人的視線,把自己的孤獨掩飾在爽朗的言行下..你很孤單嗎?」

  「越安靜,就越孤單..我不喜歡冷冷清清的地方,也許你准我進入浮廊,是一個錯誤,因為..你好似很喜歡用這種鞭笞自己靈魂的方式,來銘記過去..而我,不會是個安靜的人..」

  「或許,只是無聊了..隱約間的熟悉,讓人失了殺戮興致,如今,卻是沒有再殺的意義..」

  「用墨劍,寫一紙絕筆,你的人生,不能有其他意義嗎?」

  「需要嗎?」

  「只要是活著的生物,沒有誰是喜歡獨居的..」

  「也許吧..不確定的事情,你無需期待..」

  「有人期待,都是好事,被需要,是一種難得的感覺..」

  「那你,需要足夠綿長的性命才行..」

  ……………………………………………………………………………………………..

  閉目無言的人,冰冷無情的刀,利刃將欲絞下頭顱的時候,柳青衣如墜迷幻之間,腦中,只有一夜飛雪,還記得雪夜下的人影,寂寥的讓人心悸,那云紋下的眼中,有相似的孤單,自己就那麼坐在浮廊院中的巨石旁,聽雪,看人,同猜一段雪謎...不知何時起,每一次,想起那雙眼,心中總有一絲暖意..

  哀喪劍氣,驅散自己頸邊一絲寒意,柳青衣意識不清,只知道自己似乎是站不穩身,無力倒去的時候,一雙手,在身後將自己扶起,臉上些許溫熱..這次..連雪,都帶著暖意呢..寂井浮廊..多久未回了?突然,想去看看,浮廊中的青石,上頭,是否又多了幾道劃痕..

  「殢無傷啊..雪停初晴,便是一天又過去了..莫忘了..記下昨日過去的時光..」

  輕輕擦去柳青衣臉上血跡,鳩盤神子一臉笑意地看著身前被斷去一臂的女魔,幾縷墨綠髮絲,隨著身旁的風,繞過邪魅的臉頰,糾纏在一雙兇戾滿佈的眼,嘴角噙著幾許嘲弄…

  往日與這傢伙爭鬥時,只要下手有傷及性命的可能,總會感覺其身上那股恐怖沉眠的劍意,有甦醒的跡象,如今,伏嬰師卻是算錯一步..

  殢無傷..是將劍意留在你身上的人嗎?鳩盤神子足踩被哀喪劍氣斬下的斷臂,內元運化,幾道咒印出現足下,寒氣一綻,斷臂成冰碎裂…

  「同命隱息之術,不差,伏嬰師..被斬去一臂的感覺..如何?」鳩盤神子手持槃羅,身負隱鋒,對著遠處隱約靈力波動之處挑釁一聲,「痛嗎?嘖嘖…感覺不差吧!」

  「哼哼哈哈哈哈哈!」一陣陰柔笑聲,天際落櫻繽紛,一道虛影,出現在戰局之上..「神子教訓得是..伏嬰受教了…謀局者,果然不適合入局呢..呵呵呵呵!」

  「嗯!伏嬰..!」銀鍠朱武面色難看,擅自闖入自己的決鬥,伏嬰師..過了!

  「伏嬰知罪..」干凈利落的請罪,伏嬰師並不擔心朱武會如何,朱武,總是有過多不該有的猶豫和情緒,這不是王者該有的..

  「退下!」銀鍠朱武臉色難看,卻也沒追究的意思..這種傢伙,你能罰他什麼?

  果然,還是如此..主君啊,你何時能真正想一個合格的魔君?伏嬰師心中隱隱失望,朱武的性格,看來仍舊未變..虛影微躬身,面具掩蓋之下,沒人發現伏嬰師臉上那一點失望之色..「櫻甯..回來!」

  渾然不覺自己已被斷去一臂,咒靈櫻甯,殺戮兵器,卻是全無任何情緒,失去一條手臂的魔將,隨著落櫻散去身影…

  「吾覺得..那聲妻奴不差!」鳩盤神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銀鍠朱武,眼中譏諷之色明顯,「妻奴倒也罷了,連自己的部下,都無法完全控制,銀鍠朱武,哈!」

  「吾覺得,你這顆頭顱,同樣不差!」一聲妻奴,又將朱武怒氣激起,「鳩盤神子,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朱武卻是錯眼了,不曾想,你卻還是有賣弄唇舌的力氣!」

  「嗯..很好的建議..不過,吾得先解決一點點小麻煩..」鳩盤神子臉上笑意漸濃,「你們做錯三件事..第一,想殺吾,那就該讓這一局成為一場意料外得殺局..」

  鳩盤神子輕輕一個響指,鬼族禁地方圓百丈之內,地面一陣震動..「三天,整整三天,你們讓吾在此地,待了整整三天,銀鍠朱武,或者,女后,或者,伏嬰師..你們難道認為吾會什麼都不做嗎?或者,你們認為,鳩盤神子的實力,只有這樣?」

  「你阿嫲誒!這個混蛋!什麼時候在這裡布下這種絕陣?」補劍缺神識探入地下,不由大罵出聲..從禁地最深處,一直延伸至外圍伏嬰師的陣印邊緣處,不知何時,被鳩盤神子排布下一面混亂至極的絕陣,如今,這禁地方圓百里之內的地下,猶如被人埋了成噸的火雷一般…

  「第二件事..你們太過迷信銀鍠朱武..恩..不如說,連你..銀鍠朱武,都太過迷信自己的力量了!」鳩盤神子指指自己的腦袋,「武力,不代表絕對生存的能力!就好比現在這樣..你們都想殺了吾,的確,吾如今的狀態,你們是可以殺了吾,但偏偏..你們就是殺不了吾!」

  銀鍠朱武面色鐵青,卻不得不承認,把鳩盤神子這種人,和炎魔分為一類,實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第三件事,恩..伏嬰師..你知道嗎?吾只要輕輕發力,這方圓百里,便成廢墟,所以..省下那些小動作,好嗎?」鳩盤神子手上一銀芒閃耀,禁地之前,又是一陣劇烈震動…

  伏嬰師的身影無聲出現在銀鍠朱武身後,嘴角帶著一縷莫名其妙的微笑,面具遮掩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那雙如同深淵一般的眼中,流露幾分興奮之意..「神子..伏嬰可以保證,只要有機會奪取你與炎魔的身體,伏嬰一定要在最安全的範圍內,最大程度地保留你之智慧..」

  一心想獵殺完整功體的炎魔與鳩盤神子,卻忘記了關於鳩盤神子的一些傳言..鳩盤神子,其智不下其武,好謀斷,擅陣術…鬼族禁地,是斷然不可被毀的,既然如此,計劃下一次圍殺吧..伏嬰師心中,卻無太大失望感..不急,反正,無論結果如何,主君,卻是無法再像過去那般離開了…

  「如何,是要拼著禁地被毀,人員傷害的可能留下吾,還是..」鳩盤神子停下話語,靜待銀鍠朱武的回答..

  銀鍠朱武不語,雖然自己未必真有心殺這二人,但是,若要如此放過..兩人..兩聲妻奴!!!

  「主君..這裡的陣勢,伏嬰可以在三刻之內解開..」伏嬰師輕笑道,毫不避諱鳩盤神子就在身前..

  銀鍠朱武背身不語..三刻!!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很簡單..」鳩盤神子毫不意外,三刻鐘..雖然急迫了一些,但是..應該是足夠自己帶著茶毗離開了!

  「能容伏嬰最後請教神子一個問題嗎?」伏嬰師淡淡說道,「神子是如何這般肯定,這陣法,不會被伏嬰發現?」

  鳩盤神子背起柳青衣,對著伏嬰師笑道,「最後一部分,是方才才完成,之前,茶毗融合三族功法,鬧出天地異變之景,你如何發現得了?」

  「呵呵,方才一心狙殺炎魔,卻是忘記了神子..只是神子如何知道,伏嬰不會選擇殺你?」伏嬰師搖搖頭,略微遺憾道..「早知道,便拼上櫻甯一命,換神子一命了..」

  鳩盤神子聞言,眼神微冷..「這個,卻是意外呢..吾亦是認為,你會先殺吾..誰知..呵呵,伏嬰師,你已兩次,差點殺了吾友!」

  「哦?看來炎魔方才反擊,亦是出乎神子意料之外呢..呵呵..」伏嬰師微微弓身,一隻獨臂伸出,做了一個請得姿勢,「恭送神子..恩..神子呀..伏嬰的手..很疼啊..」

  「記住這種疼痛,習慣它..下一次,會更痛哦!」鳩盤神子眼神陰戾...方才卻是想差了,伏嬰師這種傢伙,怎麼可能會用那種沒意義的兩敗俱傷的方式來博取勝利?隱鋒在手,偷襲自己,變數太大..這次..還真是幸運啊..

  伏嬰師笑笑不語,同命之術,讓櫻甯搏得一擊必殺的機會,但同樣,也是危險的做法,這次..意外太多啊…斷臂之處,觸目驚心,但伏嬰師心中,更在意的卻是,下一次,如何一擊必殺…

  炎魔茶毗,只是實力而言,鳩盤神子,卻有與之實力匹配的智慧,這種異類的存在,實在太危險了呢..

  一道劍意,救了一命,柳青衣不知,這是殢無傷這輩子第一次救人..一飲一啄,早有天定,寡情還是多情,誰又能分明?若真寡情,為何執著一雙眉目不忘,若真無情,為何這劍意之中,有守護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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