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597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29 00:05
第151章 死而復生的二皇子?



“二皇子殿下!”

晴天霹靂的一句話,令錦衣中年的眼神掀起滔天巨浪,他卻心情激蕩的大笑不已:“這次,你猜錯了。我不是二皇子,當年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句話有意思。王策撓頭,也笑:“那麼,你就是大皇子了。”總不能是夭折的五皇子吧,那就太人鬼情未了了。

錦衣中年灑然,他還以為王策真掌握了什麼線索,原來更多是靠猜的。

“都不是?那多半就是外戚了。”王策聳肩:“當年逼宮,老太后那一路外戚本來就沒多少人,差不多死光了。不過,跑了幾個也是合理的。”

靠猜的?真以為小爺上輩子的身家是靠猜回來的呢!王策漫不經心的再一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其實你犯了一個錯,李漸離能死而復生,你自然也能。”

王策查過,當時確認李漸離已死的仵作和小官,並非被收買。那就是靠秘術來詐死了。

一個李漸離能詐死,那麼,十多年前暴斃的二皇子,是否詐死?

當日王策親耳聽到,這位恩主在貧民區說過,他知道皇帝最隱秘最大的秘密。加上如此仇恨北唐乃至皇帝,這就能輕易的縮小範圍了。

不是當年老太后那一路的外戚,那就必定是犬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是病死的,這點無疑,唯獨二皇子是充滿詭異的暴斃身亡,有不少的疑點。

錦衣中年冷笑:“王策,隨你猜,你道我會在意?”

“我不怕告訴你,當年我逃離北唐的時候,唯一的念頭,那就是回來報仇。若不是這個執念,我根本支撐不到今天。我要把北唐和皇帝對我做的,完整的還給他們。”

說著,錦衣中年在怨毒和仇恨中歇斯底里的狂叫。蕭瑟的秋天,放眼皆是枯黃,填充這份怨毒,令人不寒而慄。

要和諧,不要仇恨。不然,拉爺還不得被美帝反復鞭屍一百遍?王策淡定。

火把點燃,在山風裡搖擺不定。

錦衣中年半天才克制住情緒,冷冷道:“王策,你猜了我們的身份,有沒有猜過你的身世?”

王策失笑,聲線在山風裡搖曳:“當年逼宮,死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老太后那一路外戚被殺了精光,有很多人都死了。”

“我從南衙的卷宗裡發現,當年逼宮當中,有一個人是京城守備軍指揮使,被認為是當年最炙手可熱的武官,只要再幾年一定會成為八府軍大都督。”

“這個人在逼宮當中死了!”王策拈下巴笑笑:“起初,我沒注意。一直到前些時續,我才發現,那人的死因未必是皇室奪兵權。”

“二十來年前,陛下的幕僚中有一個人,是陛下登上皇位的臣之一。陛下登上大位後,陸續提拔幕僚。那個人也在其中。”

“那個人修為很高,修煉很快。那個人很得陛下信賴,陸續擔任過親軍總鎮等職務,最後擔任了守備軍指揮使。據說那個人死的時候,是三十多歲,已經是歸元武尊了。”

錦衣中年冷笑不已,王策淡淡道:“如果你想說,那個人就是我的‘父親”那我是不信的。”

“哈哈哈,王策,你錯了,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正是蕭空!”錦衣中年好像贏了一次似的狂笑:“你知道皇室為什麼要逼宮嗎?”

“因為他私通文繡公主,更因為他是神孽!”

神孽是一個所有人都絕口不提的存在。

王策反而快活大笑。他是不是神孽,難道他還不知道?

神孽的鮮血中有金絲,神孽修煉速度極快。他受傷流血多次,沒金絲,他的修煉速度快,是因為天賦加上丹藥等資源。

兩個笑聲夾雜在一起,似乎暗藏比較的一道沖天,令人毛骨悚然。

笑聲嘎然而止,錦衣中年忽然閃耀陰毒之色:“只要你跟我合作,除掉皇帝,我就告訴你一切。”

我就不懂了,這廝為什麼非要糾結聯手殺皇帝。我雖然很帥,可是估計皇帝不會因為沒我帥就自盡吧?王策納悶。

“你不懂?”錦衣中年淡淡道:“皇帝一輩子隻信賴他一個人。但是,你永遠不知道,你對他有多麼重要。只要你趁他身上沒有攜帶三件帝王之寶的時候出手,他必死。”

王策眨眨眼,錦衣中年繼續深沉道:“你以為皇帝為什麼保你?你知道當日他甚至不惜玉石俱焚,都要保你一條命。因為,他需要你。”

“因為,你能成就他的霸業,是最關鍵的一個環節。”

“當他成的那一天,你將會毫無價值,你會死。”

“所以,聯手是你唯一的選擇。天下之大,以你的本事,隨便去什麼地方都必然會有一番前程,何必逗留北唐!”

王策笑吟吟:“好啊。”

錦衣中年的臉頓時就青了,有你這麼隨便的人嗎?合著他說了半天,這傢伙就隨口當是答應了,忽悠誰呢!

眼色變幻半會,錦衣中年冷笑:“你考慮考慮,我會再來找你。”一頓,臉色發青感到肚子疼:“你在酒裡邊下了什麼?”

“我說是瀉藥,你是一定不信的。”王策憨厚的笑著,奈何,旁人只覺得這是奸詐的笑:“是了,下邊的那些黃金,你真的不要?那我就不客氣了。”

“走。”錦衣中年冷笑,揣測一下時間,他看起來像是白癡嗎?王策有備而來,此時多半有人馬正在趕來。

真要繼續被王策言辭糾纏拖延,倒黴的就是他。他果斷轉身率領數十人悄然而去。

一路飛快的趕路,跑了老遠,幾次改變方向,這斗笠男才問道:“主上,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趁機殺了王策?他分明是一個人。”

錦衣中年褪掉戰靈秘術,冷聲道:“他手上有天使劍!而且,他必定還有後援。”

斗笠男大駭!

錦衣中年當然不是白癡,這一次擺明是互相拿這一批黃金當成誘餌設圈套。王策看似一個人,估計後援不會少。

沉吟半會,此人眼中流露一抹狠色:“如果能說服他出手對付皇帝,那就最好不過。他很狡猾,一定會認真考慮的。一定會!”

聰明人從來不會把小命放在別人手心裡攥著。他是,王策一定也是。

錦衣男子咬牙,忽然感到肚子一陣疼痛,咬牙怒斥:“那狡詐小子,到底在酒裡邊下了什麼!”

難道,真是瀉藥?有毒藥不下,下瀉藥?這得是多麼彆扭的人啊,這得是多麼怪異的癖好啊。那也太噁心人了。

王策要是跟他說,其實下的是春藥,估計他是不會相信的。

果真是犀利哥,居然知道我的人馬就要趕來了。王策遺憾搖頭,笑容收斂,是一種凝重之色:“是他,沒錯。”

六十萬兩黃金,居然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那說明對方需要的銀子,基本已經夠了,該做的做了,該收買的己經收買了。

“不是他。”王策笑了,他曾經猜測,這犀利哥是不是皇帝的暗中棋子。不過,今日一見,那就斷然可以杜絕這一個可能了。

犀利哥是什麼人?不是二皇子,那多半就是當年差一點被殺得精光的老太后那一邊的外戚了,當年死得最慘的就是那一票人。

“是他,沒錯。”王策重複了一遍,這是另一個意思。

犀利哥背後絕對還有一個勢力,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國家勢力。西梁,東寧乃至大世,都有可能。

哪一個國家是最想北唐墮落的,那就是誰!

王策甚至有一些猜測。這犀利哥如果仗著對北唐的熟悉,在其中穿針引線,聯手三個國家。那皇帝就是不死,也要脫八層皮。

八府當中,至少有一路被收買。價值三千萬兩的銀子和物資,絕對不會突兀的消失,一旦撤在北唐,那就只能是收買軍隊。

八大府,會是哪一路被從上到下的收買了?

想了想,王策吹個口哨:“豆子,出來吧,真要多謝你才是。

關豆子愁眉苦臉的一溜煙竄出來:“你是要多謝我,我都被你害慘了,我師妹如今可是天天纏著我。”

“纏?你想死啦。”一個英姿爽鎩的姑娘飛身出來,揪住他耳朵,跟拎兔子似的:“當天喝醉酒的是你,你要負責!”

關豆子直接哭了,當天他才是受害者啊,他當天被摧殘,那叫一個慘啊!

王策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表示同情:“我身邊能信賴的人乎不多,還是要繼續勞煩你。”

關豆子歎氣:“誰讓我欠了你的人情。我真賤,早知道就不去京城找你了。”

王策以前說不用還人情,結果不喜歡南衙的關豆子還是來了,都是彆扭人啊。難怪他跟王策會王八看綠豆呢,同是天涯彆扭人呢。

“喏,你讓我查許家,我查了。”關豆子低聲傳音說了一會,身為贊州坐地虎,他來查一些東西是最好不過。

王策若有所思:“多謝,這消息沒准有一天會救我一條小命。”回頭看一眼:“我的人就快要來了,先把金子藏好,回頭你們搬走。”

如果老顧在,王策真恨不得抓起來嚴刑拷打,逼問到底解世銑和談季如,哪一個才是老顧的同夥。

許重樓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談季如和解世銑,一定是其中一個。

等關豆子二人把黃金藏好了,不多會,一大批身穿南衙制服的人馬破空出現,見王策無事才安心,只是每一人都神色凝重。

王策鎖眉:“出事了?”

諸海棠點頭:“京城有人劫獄,劫走了洩密供奉白清江。”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29 11:51
第152章 第十七年的第一場雪



京城急報。一名高手趁虛而入,劫走洩密供奉白清江。

消息傳出,南衙譁然,從上而下,無不勃然大怒。

那人,乃是從南衙監獄劫走白清江,縱是南衙不少高手一道西進,仍然等於是被當頭扇了一耳光。堂堂一手遮天的南衙,竟然被一名來路不明的傢伙劫獄。

分明是奇恥大辱。

從諸海棠等人的咬牙神情來看,分明有一種羞辱感。

素來微笑得令人發毛的談季如,罕見的震怒,已經在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便率領數名供奉辭別,直奔京城!

談季如前往京城了?不對,大大的不對!王策心中一動,忽然生出一些不安的感覺。

兩衙當中,北衙的方千里當日犯上作亂,已然被震怒的皇帝打入天牢。短短幾天,來不及任命北衙新同知。一名參贊跟解世銑西進,北衙暫時只有諸相如和另一位蔣百書能坐鎮。

南衙也好不到哪裡去,跟談季如西進的有盛世華以及童西華,許重樓和另一個參贊暫時統領北衙。

王策直撓頭,談季如前往京城親自處理,這是絕對合情合理。可是,感覺就是不對。說又說不出什麼不對。

“不好!”王策驚悚:“唐正越!”

唐正越乃是皇室四大武宗之一,如今被扣押在北衙。今日白清江被劫,難道便是唐正越被劫的徵兆?

“走。”王策率領數十人,像一股旋風般的策馬狂奔在官道。

飛一般的趕回州城,一旦返回駐地,正有一名太監焦急不安的等待,眼見王策回來,立刻大聲宣旨:“王參領,陛下有旨意!”

“談大人臨走前,任命你為二處總領。陛下已然批准了。”

這就突然成為了二處總領?王策錯愕:“孫允浩孫大人呢?”

“孫大人生病,正好輪休,等他身體恢復,將調入七處擔任總領,升正四品將軍榮銜。”

宣旨太監熱情的尖聲道:“談大人臨走前轉托陛下,把這一份信交給你!陛下也另外有話要交代給你。”

這太監附耳過來,低聲交代幾句。

王策面色不變,取來談季如的信,只大概閱覽一下,頓時駭然色變:“不會吧,不……會……吧!”

談季如留下的,不是信。而是一份親筆書寫的乎令,一份必要時,王策能節制南衙的手令。

重新審視一番,王策果斷大步走出,對外邊焦急的諸海棠等人道:“吩咐大家,我們準備輕裝出發。”

“發生什麼了?”諸海棠問。

王策沉重看著天邊,吐出一句:“談大人恐怕回不了京城!”

京城發生什麼了?

另一個地方,四條身影當真是儼然閃電,快逾奔馬許多的速度,沿著官道一路飛躍滑翔。

很是可怕的速度,談季如率領三名武尊,快如閃電的幾個騰挪便交錯從兩座大山之間,穿梭而過。就像一道道的影子,不住的拖曳著從每一個落腳點飛騰。

一次點地,輕身術加上從高處滑翔,竟然一下就能橫跨數百米的距離。

當談季如四人穿過官道,直線從深山老林中穿梭,來到一個兩座大山對夾的峽谷時。足尖一點,頓時從河流上浮空掠過。

快要在懸崖石壁上落足一點的時候,忽然一道無聲無息的劍氣嘩啦破空而來。轟隆一下,頓時將石壁斬出一條深深的裂痕。

一邊的山巔,一條白色身影抱劍屹立,一時冷風獵獵,竟釋放出無邊的氣息壓力。

談季如猶如一隻蝙蝠,輕輕的倒掛懸崖上,居然在笑:“唐正越,你果然被人救出來了。”

白衣人赫然正是被該扣押在北衙的唐正越,他冷冷道:“談季如,你果然是皇帝身邊最狡詐的走狗。不過,京城你也就不必去了。”

談季如笑了:“你就有如此把握,一定能把我給留下來?”

“歸元武尊!”唐正越流露一抹譏笑。不錯,對很多人來說,談季如的修為從來是一個神秘莫測的秘密。談季如永遠微笑,你從不知他微笑下邊藏著什麼。

如果他是武宗,那就是一個能改變局勢的力量。

當日,為王策出手震懾,談季如一舉暴露修為。落在有心人眼裡,足夠推斷他的真正修為了。

“我來送你一程。”唐正越冷笑,寶劍刹那出鞘,儼然一條神龍化身,轉眼噴射一道道洶湧的劍氣。

“憑這,是殺不了我的。”談季如忽然笑了,一道劍氣陡然轟爆九天,竟然仿佛扭曲似的橫掃。頓時嘩啦啦一陣爆裂,赫然見小半個山頭被削得粉碎。

忽然,四面八方躍現幾名武尊高手,撲向三名武尊供奉,纏鬥在一起。唐正越冷笑!”現在是你和我的較量!”

唐正越仰天咆哮:“合體!”一條戰靈瞬間合體,一劍指天,一霎劍氣沖霄竟使風雲色變:“怒潮!”

北唐皇家的怒三式!一波恐怖的劍氣猶如浪潮一樣呼嘯而去,可怕之極,比那颶風更加恐怖,將一切席捲絞殺成粉碎。

“合體!”談季如流露一抹淡淡的笑,一條戰靈瞬間合體。

唐正越猶如閃電一般,跟在那一道劍氣組成的氣浪殺過去,忽然感覺氣息,神色大動:“中階暴君戰靈!”

一道水藍色的罡氣把談季如包起來,鬼魅的挪動身子,竟是一劍將這一波劍氣轟散,把山頭都削掉不少。

一時,仿佛天地安靜下來,只有一滴露水的滴落。如此獨特的聲響,只有一種劍!

滴水劍!唐正越駭然色變,一個扭曲得不可思議的劍尖猶如毒蛇一般,悄然無息的從腋下兜轉直取後頸。

一雙指尖無聲出現,夾住這一個劍尖。噗嗤一下,雙指縱然有罡氣保護,也差一點被削斷。強如武宗,唐正越一時應對起來,也是手忙腳亂。

一轉眼,好似兩道光影交織在一起。轉眼從這一個山頭轉戰另一個山頭,一會的夫,二人竟然轉戰十多裡遠,一路劍氣釋放,把無數斬得亂七八咋。

“戰靈合體!”一前一後的呵斥聲,爆發沖天。

一道恐怖絕倫的劍氣,竟然煥發那無窮的色彩,遮蔽了天空。談季如所站立的小山,瞬息分崩離析,連人和山一道悶哼被打入河流當中!

兩個時辰後,數名騎士路過此地。

王策忽然勒馬,觀察四下,指著遠處那被摧毀的山林:“你們看!”

這分明是把大山都削掉了一半,這該是多麼激烈,多麼強大的e次戰鬥啊。諸海棠等無不例抽一口涼氣:“難道談大人就是在這裡被埋伏?”

難道超級高手顯得無聊,來這裡發飆演習?你以為是美帝啊。王策聳肩,收回目光:“我們走!趕回京城才是要緊的。”

談季如的一份手令,足以說明他事前就預料,多半會有人半路攔截,甚至可能京城兩衙都已經出了問題。所以,才會有這個防急未然的手令。

我只是有一些不懂,鬥爭的焦點,不是應該跟著皇帝嗎?為什麼會是京城?難道因為京城的房地產比較好搞?王策思緒起伏,極為費解。

皇室要對付的是皇帝,是他王策。沒理由節外生枝,在京城浪費人力物力。這就好像美帝艦隊跑去伊拉克打仗,沒理由往華盛頓射導彈。你以為人家的地圖天天出錯啊,人家的地圖是人工智慧,只針對華夏出錯!

談季如出事了,那南衙就一定出事,那京城就一定出事。

為了隱瞞行蹤,王策這是一路輕裝出馬。只有諸海棠和魯克,外加一個老許太監。

王策幾人一路是必定沒有談季如的速度,不過,皇帝出巡的行程是比較緩慢的。多天下來,其實皇帝也沒走得太遠。

如此一來,王策基本篤定,日夜兼程的甘露,能在天亮前抵達京城。

一路賓士向京城,漸漸的,天空灑下飛絮一般的大雪。

今年這一場雪,姍姍來遲,卻終於還是來了。一來,就是鋪天蓋地的勢頭,似乎要把一切覆蓋。

好大一場雪,像是上天在慶祝王策的十七歲生日。

沒吃上自製蛋糕,沒吃上自製nǎi油,也沒有蠟燭,沒有生日快樂歌。只有在雪夜中的極速賓士!

但,王策本來就很快樂,一直開心。

天色深沉,一個半夜的大雪,令京城一帶,已然鋪上了一層白皚皚。

王策四人氣喘吁吁的策馬賓士,隱約看見了那白色中唯一不白的城牆,京城終於到了。

京城!我王漢三又回來了。

王策嘿然大笑不已,揮手:“叫開城門,我們入城!”

一路賓士來到城門下,憑南衙身份牌,把城門臨時打開。王策躊躇的站在城門口,神色或是凝重,或是輕鬆。

城門,就像一隻巨獸張開的大口。沒人知道,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道,進去了會不會被消化,再也出不來!

京城蘊藏著無限的兇險!

王策甩指一笑:“我們入城!”

便是龍潭虎穴,今日我都要闖一闖!老是做旁觀者的感覺,那很不好。那就該是我來登臺表演一下了。

就是不知道,台下的觀眾會是一些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情!

京城的老少爺們,速度把金銀財寶藏好,速度把臉皮藏起來

因為王策來了。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29 16:59
第153章 大雪覆蓋下的詭譎


……

天色濛濛亮,孫允浩就起身了,這是一個年輕時保持下來的好習慣。

一番修煉刀,孫允浩忽然感慨,上了年紀,到底是不如年輕時了。他不是北唐人士,而是另一個國家,因為世家而家破人亡,逃來北唐。

然後,在演武中被南衙挑中。這麼多年下來,家仇報了,他融入了北唐,甚至作為外人,在南衙這一個排外的特務集團,坐上了總領之位。

一把年紀的孫夫人端了一盆熱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嗔怪:“今日大雪,快來擦擦身子,莫要真的病了。”

病這一個字眼,刺中了孫允浩,哼了一聲:“我本來就病了,病休。”他在病休一詞上咬字。

孫夫人目光溫柔的看著在玩雪的小女兒,笑笑:“去七處都好,輕鬆一些。你都一把年紀了,該輕鬆了。”

孫允浩不反對,這多少是不甘心。他在南衙快四十年了,勞無算,憑什麼要給一個小傢伙讓路。那小子才十七歲,他孫雲浩一直到四十多歲才坐上總領之位呢。

難道這說明他孫允浩一把年紀,全部活到狗身上了?

病休?他身體不知多麼壯實呢。無非就是給王策讓路,這誰不知道,他也有心裡建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尼瑪才一年都不到,就已經是總領了?他承認王策幹得非常出色,可這小子就是皇子都沒這麼大的好處吧。

孫允浩惱怒的目光,掃在院子角落,赫然看見一條身影悄然翻牆而入,頓時凜然:“王策?你不是跟陛下一起出巡了啊?”

王策抱拳,拍掉身上雪花:“孫總領,我要知道這些日子京城發生了什麼變故?”

孫允浩賭氣冷笑:“我病休子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來問我。”

這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賭氣,你真以為你返老還童了呢。王策忽然發現這一個不熟悉的老上司,還真有一點可愛認真抱拳:“老上司,我此行是悄悄回來的。”

“談大人在返回的路上,被未知高手埋伏,至今下落不明。談大人臨走前,令我火速趕來京城。”王策凝重:“老上司,你乃是南衙老人,此刻怎能少了你。”

什麼!孫允浩頓時臉色漲紅,一把揪住王策:“談大人出事了!”

見王策點頭孫允浩屏住氣息感應一會向老婆孩子丟了眼色。孫夫人和孩子散開去把風他拉王策到牆角:“從陛下出巡後,京城就有一些不太對勁。”

孫允浩儘管“病休”,始終是特務,敏感察覺京城近日來的氣氛很不對。

“昨天白清江被劫走,然後,守備軍下令協助調查,差一點就要封城了。”孫允浩冷笑:“看來,或許是有人想要以此為藉口來調動守備軍。”

別允浩到底是在“病休”,所知並不多。一會說下來,王策並未察覺什麼情報。

不一會諸海棠和魯克悄然翻牆而入,神色越發肅穆。王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不是好消息?

“南北兩軍被守備軍堵住大門,據說是三皇子親自下令禁止出動,不許兩軍添亂。”諸海棠和魯克洩氣:“我們來的時候,街面上多了不少巡邏的士卒,看來是在搜索我們。”

孫允浩頓時色變:“你們不是悄悄回來的?”

“我們叫城門進來的。”王策沒多解釋,人家都快把京城圍成銅牆鐵壁了,要想對方露出破綻,那就一定要賣破綻,讓對方動起來。

有一句話:人不做事,就不會犯錯。不做不錯,做多錯多。

王策沉吟:“老上司,我們暫時不能露面,必須你為我們查清楚,當前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允浩果斷點頭:“好!”

趁街上人還不多,王策四人一路直奔燕歸樓。

老許太監輕鬆拿下南衙派駐這裡的特務,王策東看看,西瞧瞧:“嘿,真沒想到,我們也有藏在這裡的一天。”

諸海棠搓手,有一些寒涼的跺腳取暖:“阿策,你說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以為我是美帝那漫天亂飛的間諜衛星啊!王策差一點喊出來,什麼資訊都沒有,他能推測出什麼?唯一知道的,便是劫走白清江的,絕對不是老顧。

幾個月前,老顧企圖劫走白清江,被連袂重創,老顧從此逃遁,沒敢回北唐京城就是怕一頭撞進天羅地網裡邊。

你以為皇帝真是木頭人呢。老顧是當年的餘孽,皇帝又不是腦子進水了,就算再撐王策,也絕對不會縱容老顧等人繼續胡來。

有時,王策很懷疑,皇帝把他擺的這麼高,沒准就是想把老顧他們釣出來。

這就是皇帝的釣魚執?王策哈哈大笑。

不是老顧劫人,那就是有人冒充老顧在劫人。至策撓頭:“劫人的必定不是北冥宗,白清江雖然是他們的人,可上次演武,談大人跟他們談攏了。”

一如孫允浩的判斷,有人在以此為藉口,來調動守備軍,隱隱控制住京城。是誰控制京城,那就是誰幹的!

“三皇子?”魯克冒出這一句話,皇帝出巡前,讓三皇子監國。

王策眨眨眼,看著老許太監。老許太監沉吟:“陛下一直沒立太子,也從來沒有表現對哪一個皇子更喜歡,似乎從來一視同仁。反是二皇子沒死前,陛下最喜歡的便是二皇子。”

死了十多年的二皇子,當年是相當聰慧,而且是很難得的極具武道天資。小小年紀,就已經修成先天,如果不是受真龍之氣侵蝕,成就必然很大。

從老許太監的說辭,似乎皇帝最喜歡的兒子就是二皇子,多次暗示希望立二皇子為太子。不過,當年二皇子忽然暴光死因疑點很多,似乎給了皇帝重擊。

剩下的四個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乃至六皇子都有希望,七皇子年紀太小,皇帝也沒那個命來等七皇子長大。

北唐從來沒有立小皇帝的傳統,如果皇帝的子嗣不合格,皇位會從皇室中另外挑選賢能來繼位。

老許太監末了搖頭:“三皇子有理由,也沒理由反叛。”

皇子若然繼承不了皇位,那身份地位必然一落千丈。這是背叛的理由。

可皇帝的身體這麼差,考慮皇帝一般很難活過六十歲的傳統,多半也挨不了幾年了。三皇子多少也算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在情在理,不會連這剩下幾年都等不了。

王策綻放一縷微笑:“如果不是三皇子謀反,那就是皇室動乎了。”

王策仍然想不通,皇室動手,有必要動京城嗎?只要對付皇帝就行了。皇帝如此天舉出巡,擺明就是為了減少北唐的內耗。

如果我是皇室,拿下京城對我有律麼好處?如果拿下京城,對誰好處最大?

王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日他和半帝王魂追蹤斗笠男,發現斗笠男去了三個地方。一個是斗笠男的恩主。一個是三皇子的宮外宅子,而最後去的赫然六皇子的宮外宅子。

一個身份詭譎的恩主,一個三皇子,一個六皇子,卷在一起會是因為什麼?

百姓是敏感,也是大條的。

北唐醞釀的風暴,他們未必沒有感覺緊張氣氛,不過,這並未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

孫允浩在繁華街面匆匆而過,不住的觀察默默數算。短短一條街,竟然來回看見了幾波守備軍的士卒。

孫允浩一路穿梭在人群中,隱約感到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他發出一記苦笑,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本來在“病休”的他,忽然扎眼的出現在南衙,人家要是注意不到,那就當真是史上最低能的謀反了。

悄然進入一家酒樓,孫允浩忽然加快動作,猶如狸貓一般隱蔽而輕巧的穿堂而入,從酒樓廚房後院瀟灑離去。

幾次如此炮製,跟蹤他的人很快就已經消失了。他發出一記冷笑,跟我們南衙的人比跟蹤和反跟蹤?再學幾年吧。

卻不知一雙暗中的眼睛,泛漾著譏笑,似乎在嘲笑他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當孫允浩路過一個酒樓,卻一溜煙上去,點了一些吃食準備裝在食盒裡帶走。然而,這時他忽然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危險近身。

正欲轉身,赫然見一名男子走近,這男子面無表情的冷笑:“孫大人,你這食盒裡的吃食,卻是給誰帶的。”

有跟蹤高手!孫允浩凜然,叱責:“滾開!”

這陌生男子哈哈輕笑:“孫大人,何必如此,你為誰帶吃食,難道你以為我們就不知道?你好端端的在家病休,那豈不是很好,何必跑來送死。有一些事,本來就不該你插手,你就好好坐著等結果就是了。”

孫允浩淡淡:“我不知你說什麼。”

“王策今日天未亮,便公然叫門入城。如今全城大搜,便是要找他出來,你真道我們就查不出來?”這人哈哈大笑,凶光一閃:“你不怕死,總要為你的家人想一想。”

“你敢!”孫允浩流露殺意!

這男子獰笑:“如今京城便在我們手裡,你道我們敢不敢!”

孫允浩咬牙半晌,頹然:“好,你贏,王策藏在燕歸樓。”

這陌生男子滿意,拽住他冷冷道:“那就要委屈孫大人帶路,只要確實,自然放了你。我們也是需要再衙的。”

很快,孫允浩和這陌生男子飄然而去。

一個食盒孤零零的擺在桌子上!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0 08:11
第154章 很多年前,有個醬油男


燕歸樓。

孫允浩神色木然,這一名男子率領幾人在這裡檢查了一會,互相看一眼:“的確有人來過這裡。”

“找到一張紙條。”

紙條上留言的意思是,王策幾人要出去辦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會回來。

這男子沉吟:“派人盯著這裡,不要鬆懈了。王策一出現就立刻通知我們。”

“派一位兄弟貼身保護別大人!”這男子深沉道:“京城近日多事,還是有人保護,才安全。”

孫允浩冷笑,也不說話!只是心裡,卻充滿了笑意,一群被王策騙得團田轉的白癡。

這時,在另一個地方,一隻食盒擺在眼前。

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病體”的孫允浩忽然出現,如果這都注意不到,那這謀反就是一個笑話。王策心想,嘿嘿一笑。

王策取來藏在裡邊的情報,悉數是孫允浩抄錄下來的,分給諸海棠和魯克看:“都看看。”

很快,脈絡就被理清。

皇帝出巡後,三皇子臨時監國。起頭幾日例沒發生什麼事,只是白清江一夜被一名武尊修為的蒙面高手劫走,這立刻令南衙上下緊張起來。

考慮人手或有一些不足,加之北衙主動問是否需要幫手。如此,兩衙便算是連袂,隱約封城,搜索那劫獄的高手。

劫獄的人離不了京城。王策心想,自然不會離開,要是離開了京城,去哪裡找更好的藉口呢?

暫時來說,氣氛是有一些反常,不過,卻並未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看來,是還沒發動。要控制京城,那勢必要拿下京城的幾股武力,大內營被皇帝帶走了,禦林親軍走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兩衙,宗室軍以及守備軍。

前日一件劫獄,震動兩衙,乃至於兩衙連袂。吸引了兩衙的注意,恐怕未必能察覺其他的德蔽動向。

王策沉吟,忽然問:“洛思雪這兩日有沒有露面過?”

“有。”魯克大概翻閱了一下。

“洛思雪是參與謀反?還是被控制了?”王策撓頭費解,按理,洛思雪必定是皇帝的親信,可也架不住皇室武宗的剽悍武力。

京城是京畿重點,宗派和世家的武宗輕易不會來這邊。

所以,京城平素只有六大武宗,除了皇室四大武宗,便是皇帝身邊的老汪太監,以及軍機院的院正。

然而,其中兩位都跟皇帝出巡了。如今的京城,便是皇室四大武宗的天下。

太費解了。有四大武宗坐鎮,京城本來就暫時落入皇室手裡了,訶必還要脫褲子放屁?不少兩衙高乎都跟著一道出巡了,皇室是吃飽沒事幹,瞎折騰找樂子?

變態的皇室!王策感覺關鍵或許就在這裡。

“一定要弄清三皇子的態度!”王策氣鼓鼓,撓頭不已:“真棘手,必須把四大武宗調走,不然很難行事啊。”

皇宮。

“必須要加快了。”

安陽郡王握拳,慢條斯理的說:“皇帝忽然加度,已然向西北出巡去了。”

“西北,是我們和皇帝決勝負之地。該做的,就必須在這之前先做了。不然,一旦錯過這一個機會,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了。”

三皇子在一旁一言不發,像是一隻木偶。

唐正玨閉目半會,忽然道:“兩衙,一定要控制。在我們出發前,必須先控制住。”

北唐傷不起啊。

要跟皇帝對決,互相又要小心翼翼的,儘量不要互相傷了元氣,以免北唐霸業損耗在內亂中。這一來,很多手段都沒動用。

不然,皇帝要是發瘋,調動八府軍,屁話不說,直接派軍隊跟皇室幹起來。那就是誰贏了,也都等於北唐輸掉了未來。

對志向遠大,乃至積攢百年國力的北唐,那些傷元氣的手段,乃至玉石俱焚的手段,是萬萬不能動用的。

安陽郡王很是躊躇:“兩衙沒有武宗,不過,他們的高手數量不少。如果不能以溫和手段拿下來,那就牽制我們的力量,無震懾皇帝,儘量以和平手段逼迫他退位。”

安陽郡王相信,只要力量大到一個程度,皇帝就是再死心眼,也只有被迫退位的命。

不求轉化兩衙成為自已的力量,那不現實,安陽郡王被王策認為腦癱,其實他不是。兩衙註定只服從皇帝的命令,絕對不會搭理皇室,不論這一個皇帝是誰。

安陽郡王躊躇滿足的笑了:“三皇子,解決兩衙,就要靠你了。如果你不想傷了北唐元氣,那就必須要幫我們。”

三皇子木然,良久才淡淡道:“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不嗎。”

“王策那孽種來了。”洛王忽然在一旁問:“如何外置?”

“找出來,殺死他。”唐正玨冷冷道。自問對流著皇家血脈的王策,並不冷酷,若是呤酷,當年就不會讓王策活下來了。

如果王策肯平庸一世,那皇室才不會理會他。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王策竄出頭了。

洛王躊躇猶豫:“可是,北衙消息,那個人的親族很強大,如今在北洲名氣非常響亮。如果知道王策是那個人的子嗣,又死在我們手裡,會不如……”

唐正玨冷冷道:“沒有人知道王策就是那個人的子嗣,也沒有人知道他死在我們的手裡。”

“記住,那個人當年只是路過北唐,從來沒有見過繡兒,也沒有發生私情。只鬼……路過!”打醬油?

他森森的目光巡視眾人,眾人心底頓時便是一寒。

“你們更加要記住,王策是神孽,他的父親也是神孽!”

不論旁人信不信,唐正玨是信了:“一個任命神孽為官員,縱容神孽存在的皇帝,是不值得文武百官支持的。”

安陽郡王心中凜然,獰笑道:“這句話,我會親自轉告文武百官。王策就是在京城,也掀不動風浪了。”

王府!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主動迎向安陽郡王和洛王:“洛王和安陽郡王大駕光臨!王某不勝歡迎,不過,二位卻是有什麼事?”

這哪裡有什麼歡迎的意思了。分明就是在說:有事就說,說完早走。

安陽郡王和洛王只當沒聽懂,抱拳道:“王輔政,今日恰恰是有一件事。說來,王輔政當年便是次輔了,親歷當年那件事,想必對個中隱情,是心照不宣。那唐某便直言了。”

王首輔眉心閃過一縷憂心,安陽郡王絲毫不客氣,淡淡道:“王策乃是文繡公主之子,身上流著我皇家血脈。不過,此人的父親是蕭空,蕭空是什麼人,王大人自然是知道的。”

王首輔一言不發,輕輕揉眉心,慢慢的說:“難道十六年前那次逼宮,你們皇室還不滿意?陛下這麼多年不容易,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哈哈哈,滿意?王大人,你姑且看看,王策如今是什麼?正五品,甚至在兩衙任職。”安陽郡王皮笑肉不笑,森然道:“皇帝明知我們容不下王策,他卻執意如此,那又是什麼道理。”

洛王輕聲道:“王策乃是我皇家醜聞,又是神孽,那還是早早死了才好。”

王首輔凝目,沉吟半晌,暖了暖手腳,說:“王策的鮮血是紅的,沒有金血,他不是神孽。

安陽郡王冷聲肅殺:“蕭空是神孽,王策是他兒子,自然也是神孽。”

王輔政只徐徐搖頭:“沒有金血,就不算神孽。”

洛王在一旁忽然插嘴:“王大人,恭王和忠王之死,乃是前車之鑒。當年五大輔政,如今已經只剩下你了,陛下十多年來天天見你,只怕是天天勾起心裡那根刺。”

王輔政眼色微變,一派老態龍鍾的神情,默然半會:“我老了,只想安穩致仕。”

良久,王輔政合眼,仿佛副副沉沉的入睡了。

安陽郡王和洛王起身告辭,嘴角流露一抹得意!

唯一親歷當年的王輔政默認了王策神孽的身份,那就意味,文官系統將無人會支援王策。

走出王府,洛王忽然道:“王策真的是神孽?”

“除了文繡和陛下那幾個人,只怕,沒人知道。”安陽郡王看著天邊,也流露迷惑,王策是蕭空之子?這有多少可信度?

鬼知道,當年那一個人真的是路過北唐,居然會鬼使神差的跟文繡結識。

安陽郡王冷笑:“總之,我說他是,他就是!”

副副入睡的王首輔,忽然睜眼:“出來吧,他們走了。”

從外邊忽然轉出一個精神奕奕的少年,居然是王策。

王首輔抬眼看了一下:“坐,今年冬天很冷啊,就有一些像是十六年前。”

王策坐下烤火,糾正:“是十七年。”

“十七年了嗎?”王首輔低頭,發出輕輕的歎息。皇帝,文繡公主,當年炙手可熱的蕭空,以及一個路過北唐的神秘人,還剩下多少真相?

當年的蕭空,也像是現在的王策一樣意氣風發,年紀輕輕就居於高位。

當年他是一個精氣神都在最佳狀態的中年,進入內閣,一心要舒展胸中抱負。結果,一次逼宮,令北唐的霸業終止子十七年。

王策笑了笑:“我不是神孽。”

“你不是神孽。”王首輔也笑了笑:“如果你是,很多人都是。如果因為這就要殺你,那北唐會有很多很多人被送上斷頭臺。”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0 19:06
第155章 又是榮華樓,又是鴻門宴


王首輔的年紀很大,快要致仕了。

心相不能延壽,也不能幫助身體更強壯,更能抵擋寒冷。所以,書房裡燒了很火熱的爐火。

王首輔端詳王策一會,重新把目光投射在燒紅的木炭上:“你和蕭空又像,又不像。如果說,你不是他的兒子,我會信。”

見王策皺眉,他笑了:“就算你是蕭空的兒子,他是神孽,不等於你也是。”

“當年,陛下因為文繡公主有私情,一怒之下軟禁過一次。然後,陛下總是如此寵愛她,很快就不忍心,把她放出來。不想……”

“不想,文繡公主在一次意外中,巧遇一個路過北唐的神秘人。據說是有了一段短暫的私情。再然後,那名神秘人失蹤,再然後便有了你。”

王首輔慢慢的說起過去,人老了,喜歡緬懷過去:“恐怕,除了文繡公主和陛下,沒人知道,你的父親到底是誰!”

我來,不是為了聽你講古,非要聽,我還不如聽老兵是如何打美帝的。王策撓頭:“王首輔,關於京城!”

王首輔驀的醒覺,自嘲一笑:“是陛下讓你來找老夫的?”

這還要皇帝交代?小爺吃飯愛愛難道都要皇帝交代?王策笑眯眯:“王首輔,你親歷那件事,仍然穩坐釣魚臺十多年,那似乎就不必解釋了?”

皇帝一直沒動你,一直讓你在內閣。難道因為真的因為答應不秋後算帳?那剩下四個內閣如今在什麼鬼地方?你是輔政,難道人家就不是?

皇帝一直沒動這老頭,必定有原因。王策很樂意相信皇帝從背背山來的,跟這老頭基情無限。不過,那大逆不道的想根本不科學嘛。

王首輔錯愕失笑:“老夫說子,老夫即將致仕,不想惹禍上身。”

還修身治國平天下呢,我無限鄙視你,王陽明吐你一臉口水!王策沒跟這老頭較力,這種人是說不通的,就算拿跟燒紅的鐵條在腦袋來回捅一遍,也是說不通。

見王策二話不說,果斷就走。王首輔再次錯愕,這叫求人的態度?他搞錯了一點,王策這不是求人,是拿北唐的薪水,就的北唐工作。

這是職業道德。就好像小姐說了要吹拉彈唱,那就一定要。

坦白說,他是隨時能拔腿就跑,北唐是死是活,管他毛事?你以為他是喜歡滿世界管閒事的美帝啊。

當王策快要消失的時候,王首輔忽然說:

“關鍵是皇子!只要做足了,做足了,京城便無事。”

老子就知道,文官靠不住。王策一頓,轉眼消失。

王策輕壓蓑衣和斗笠,像一個為了生計操勞的平民,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大雪紛飛,在外邊的人不多,不過,人總是要討生活的。為生計忙碌的人,永遠不少,就一如某些在冬天被凍得豐指如胡蘿蔔的苦逼作者。

王策匆匆的來到一個販賣書的小店裡,找出一本《諸天十道》,才一臉窮酸的花幾個銅板買下來。這種賣文為生的苦逼作者從古到今都不少。

一些巡邏的士卒,看了一眼這個懷抱一本書,當寶貝一樣的窮酸,壓根本就沒留意。

幾個兜轉,王策才返回了一個小院落裡,進入一個溫暖的屋子裡。裡邊是諸海棠和魯克的交談:“一定要去軍機院找人,不然我們沒人做事。”

北唐什麼機構的武道高手最多最強?一般來說,最強的是皇帝貼身的大內營。

如果說最駁雜,那一定是兩衙。可是,如果說最多,那一定是軍隊系統。每一支軍隊,都是以武者作為骨幹組建的。

八府大都督清一色都是武尊修為,往下那是真武九境,再往下的中下層軍官至少都是先天九境。

兩衙指揮使如果退休,那就只能進入大內營。而八府大都督,在大內營之外,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進入軍機院。

軍機院不惹眼,其實在裡邊高手不少。

“不必去軍機院了。”

王策直接否決魯克的提議:“去了也沒用,他們打不過武宗。皇家四大武宗全在京城,他們一天不走,我們就做不了什麼。”

“只有,等!”

王策聳肩絲毫不把眼下的困難放在眼裡,他怕什麼,除非皇室想放棄霸業,否則,就多半不會對兩衙大開殺戒,他的親人和朋友不會出事。

真要走到大開殺戒那一步,做什麼都沒意義了。

老子很不爽!老子要發飆!真把老子當傻子愚弄,那就要付出代價。王策冷笑,本來以為回來能有一番作為,結果!

要麼是皇帝,要麼是談季如,故意讓他來京城,多半就是為了引人注目,方便他們在私底下幹活。要不然,就是讓他來查皇子的。

這會好了,皇室的目光全部糾結在王策身上,恨不得挖地三尺把他刮出來當旗幟一樣掛在旗杆上。

“魯克,你先出去。”等魯克出去,王策笑眯眯的看向大胸姑娘,搓手:“媳婦兒,你看,左右是閑著,不如我們做點什麼消遣一下吧。”

諸海棠的臉刷的一下變成紅布,卻笑吟吟道:“好啊!”

“哦……啊!爽!”

“嗯!”

各種怪異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不多時,王策大聲喊叫一下,就平靜了。過了好一會,王策面無表情的走出來,後邊是臉蛋緋紅的大胸姑娘。

純潔的魯克納悶:“你們在裡邊幹什麼!”

大胸姑娘羞憤甩臉就走:“要你管!”

王策直接垂頭喪氣,揉揉差一點被扭斷的胳膊,你甩什麼臉,你羞什麼羞。我才是受害者,不就是摸摸臉蛋,至於差點把我的胳膊都扭斷嗎。

作為一個媳婦,這種服務態度是要不得的。王策悲痛的心想,這姑娘一定不能娶,不然那就是禍害自己一輩子啊。

忽然外邊爆發一陣喧囂……些議論聲傳入。老許太監拎聽一會,忽然道:“抓住了。”

“劫獄者,以及白清江,被兩衙抓住了。外邊傳的沸沸揚揚,還說什麼兩衙要設宴慶祝。”老許太監忠實轉達了。

王策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流露興奮:“好,太好了。”

諸海棠三人詫異的時候,王策笑眯眯:“四大武宗要離京了。所以,離開京城前必須要解決兩衙。今晚就是把兩衙高手一窩端的機會。今晚,只要……”

三人思量的時候,王策心中一動,全身猛然僵住,呻吟:“真草蛋!真真草蛋之極!”

被算計了!

王策頓時猶如置身冰窟窿,好犀利,果然不愧是犀利哥。好一乎攻其必救,好一手守株待兔。

這一次,犀利哥是把他王策算死了。這就是一個明知是陷阱,你仍然不得不硬著頭皮踩進去的圈套。

犀利哥這一次,不但是要把兩衙一鍋端,還是要把他王策一起端了啊。

這就是命啊!王策扇耳光:“讓你動不動罵人家是兔子,這回自己要當一回兔子被人蹲守了吧。劫數啊,冤孽啊!”

魯克和諸海棠納悶,王策苦澀:“今晚,我們若然不救,那兩衙就被皇室控制。”

“去了,那就是自投羅網。”

王策忽然笑了笑,歡快的笑:“擺在眼前的路,就兩條。要麼,趕緊跑路,再也不回北唐。要麼……還是跑路。”

諸海棠和魯克呆住了,如此兇險?連素來狡詐多端的王策都沒辦?

這尼瑪就是鴻門宴啊。

今天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分外的大雪紛飛,也分外的寒冷。

諸相如聽說,今日城中凍死了十來名乞丐。不過,北唐官府還算給力,今日已經下令救助了。他喃喃自語:“今年,真冷,就像十七年,特別的冷,雪特別的大。”

“希望死的人,不要像那一年那麼多。”諸相如平靜的騎馬路過街邊,看見一條凍死街邊的屍體被衙役帶走。

“諸大人宅心仁厚。不過,我們北唐每年總是要下雪,今年怕是要比往年來的更猛了。”一名男子在一旁笑笑:“我們都以為,諸大人應當是北衙指揮使的不二人選。”

“不光是北衙需要更新了,還有許多都要更新。”這人意味深長。

諸相如神色淺淡:“諸某的前程,不勞各位操心。

“那諸大人家的千金,若然有我北唐的悉心栽培,想必異日成為武宗也不難。甚至,她或許能成為武帝。”這男子又道。

諸相如臉色微變。

策馬慢慢的在街道上穿行,諸相如一字一句:“諸某甚是不解,你們皇家此時本該去尋陛下,為何非要控制京城,這於你們,難道便有什麼好處?”

“諸大人,到了,請。”這男子微笑,補充道:“自然是要去尋陛下的,只是,還不是時機。不過,也很快了。”

是很快,只要控制了兩衙,那麼就是時候了。

諸相如面無表情的仰頭,眼前的酒樓有一個金字招牌:“榮華樓……

“又是榮華樓。你來早了。”

許重樓一言不發的在另一個男子的陪同下出現,一起站在酒樓前,仰望這個牌匾:“這榮華樓的幕後東家,似乎是三皇子?”

“或許。”諸相如眼波中精光大作:“三皇子有錢有靠山,修建個榮華樓,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互相一頓,目光一霎交織深意。雙雙扭頭,眼中一抹精光定格在遠處屋頂上,兩個飄飄然的身影!

一個是唐崢,一個是唐正玨!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0 19:08
第156章 這就是命啊


……

“你聽說過鴻門宴嗎?”

“不曾聽說。”

“鴻門宴,就是提著腦袋去檢驗別人的心腸有多硬的一種宴會。”

王策忽然不說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城牆,默然盤算一二……無聲無息沒入繽紛的雪地中。

要一身白色的大衣,要一匹純白的戰馬,然後,是夜翻越城牆。從北唐往西梁邊境,若然馬不停蹄的極速快奔,只需三四天。

諸海棠驀然勇敢直視:“你真的要逃跑?”

“是要逃命了。”

王策笑笑,我這叫緊急自救,拉爺的人劫持飛機要撞樓折腰,難道我不設跳傘,還要跟著一道送命?

生在和平年代,王策還真沒有親自體會過逃亡這種刺激的事。不過,他本來是一個無微不至的人,從電影裡認識到,逃亡並不容易,恐怕不是空談。

逃亡,需要準備很多東西。這不是上高速公路,餓了渴了還有加油站。

吃的穿的,乃至於**,以免半路給病死了。考慮這年代,不像上輩子那麼人比獅子老虎更凶根,只需要帶上一定的鹽巴等,加上一路的獵物,基本能滿足逃亡的食物需求。

一個沒准,就要迷失在深山老秣裡,估計都不知幾時才能出來。王策懊惱,早知道就先研究竟一下《魯濱遜漂流記》了。

王策一路慢慢的沿住隱蔽的街角,躲避每一股搜索的士率,一路分別搜集需要的東西。忽然頓了頓,回首:“走不走?魯克,媳婦兒?”

魯克默然搖頭,他走不了,他奶奶還在呢。

諸海棠滿是苦澀的看著他,很久很久才說:“我要去救我爹!”

“你爹肯定更希望你活著,而不是去送命。”王策搖搖頭,忽然自嘲一笑。諸海棠不會死不論北唐誰做皇帝,都不會殺諸海棠父女的。

不論是誰做了皇帝,都需要兩衙,都需要諸海棠這一個北唐五十年一出的天才。

大胸姑娘是有點一根筋也知道關節,流露期盼:“要不,不要走,我拿性命來擔保。”

王策的眉毛絞在一起,忽然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像是鎮定劑一樣注射在血液裡,有一點發副。卻仍然堅定的搖頭。

魯克等人,悉數不知他的前身身世詭秘自然不知其中的嚴重性。

取出一塊碎銀子從一個夥計手裡接回一包包的鹽已和調味品。王策忽然歎了口氣如果什麼都不說,就這麼離開,那就太辜負朋友一場了。

東洲這麼大,九洲這麼大,也許這一次去了,便再也不會回北唐了。難道,真要一輩子讓這幾位好友對他離去的理由一直懵懂嗎?

“阿克,海棠妞。有一件事我應該是時候跟你說一說了。關於我的身世。”

不等魯克和大胸姑娘反應,王策就一路走一路買,一路有條不紊並用最簡練的言語將他的詭秘身世道來。自然,這其中許多仍然沒有提及。

身世是一個謎團,也是一個災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把人給捲進去。王策不想讓這件事波及好友,那就只能有限度的說。

“你知道得太多了”,哪怕在殺人犯的現代,都未必是一個玩笑,何況是現在。

阿克和大胸姑娘保持一個莫名的癡呆造型。

王策陸續把東西都準備妥當,二人才從震撼中蘇醒,一時心神混亂,滿腹的疑問卻不知從何說起。劇是阿克千頭萬緒中忽然問了一句:“王大叔知道嗎?”

“你們知道就好,不要胡亂說。”王策徐徐搖頭,只意味深長道:“有時不說,比說穿了,那要好多了。”

諸海棠忽然別過臉去,輕輕的咬了一下擦了胭脂的嘴唇,然後重新轉過頭來,平心靜氣:“你要走,必須走。或許,你不如還是回去陛下身邊,陛下身邊高手如雲,那些人必定害不了你。”

王策沒有說,皇帝的心思他也沒猜透,更加沒說,皇帝也可能會是想要他小命的那一個。自古以來,哪一個政客不是翻臉如翻書?皇帝那更加是六親不認的主。

他的缺德前身,不過是皇帝的外甥而已。若真有這麼多情重情的皇帝,那不知多少死在親老爹手裡的皇子都在喊冤呢。

有一天,皇帝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他不知。不過,當前皇帝的矛頭必定在暗中指著老顧。

王策灑然一笑:“京城一定,我想,陛下大約也沒有多少王牌了。京城,或許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重要,不風……”

不過什麼?王策沒有說,阿克和大胸姑娘一時也沒有心情要問。

不過,三皇子,叛黨,皇室,乃至於兩衙,一些線索若然聯繫起來,你會發現京城就會變得很重要。

若然皇帝不能阻止京城旁落,那落敗就是一定的。除非……王策穿回地球……弄一枚核彈過來交給皇帝,或者皇帝本身就有一枚核彈。

王策勾住阿克肩膀,拉住大胸姑娘的素手,總也是興高采烈。

不論如何,不會比上一世更糟糕,穿越來一年,就已經結交了好朋友,這很美好。

這彼此,沒有什麼機心,沒有什麼算計,只有一旦結交,就會投入信任。這比上一世做生意做得全身心眼,生怕這裡被騙,那裡會被算計,結果死到臨頭,都沒交下幾個朋友,那是別有一番滋味。

“東洲很大,北唐很小。”

王策認真的看著左右的好友:“有一天,你們要走出北唐,看看更遼闊的東洲,看看更偉大的九洲。不要被北唐這一畝三分地牽絆了。”

“也許天外有天,也許人外有人。”

“我會在北唐之外,等你們有一天走出這一個圍城。”

王策抬頭,天色暗淡下來,他驀然頜首:“我要走了。”

我的朋友們,我們東洲大地再見。

城牆上是一些守備軍士卒,不過,這大冷天的又是大雪不住的下,也沒多少士卒樂意在圍牆上透過滿肚子的西北風來呈現忠君愛國之心。

王策的手裡,是一件由四處模仿阿皮的家傳飛爪打造的飛抓,一個輕抖,一個步飛竄,轉眼就一身白茫茫的翻閱在城牆上。

最後回首看了一眼,來不及分辨好友的表情和眼神。王策一個跟頭就飄然落下。

阿策,走了。或許,從此不能再見。

魯克忽然有一些深深的疲乏,十多年的朋友,就這麼被逼走了?

王策,魯克,皮小心,差不多是從一會走路,就在一起玩大的。當然,跟皮小心那有時有點粗神經兼且自信過頭那小子,是小時候打出來的交情。

一起在北鎮長大,一起在北鎮玩泥巴,一起穿開襠褲,乃至一起大試,一起入兩衙。很多時候,他們就好得好像一個人一樣。雖然一年前阿策受傷後,有一些變化,可他們還是很要好。

從此,再沒有北衙三傑了。魯克不知為何,憤怒的拿刀狠根的砸牆,一直把刀砸斷為之,才像一頭野牛一樣從鼻孔噴出兩條粗氣。

他和阿皮一直捍衛北衙三傑的名號,不承認其他綽號。卻不知道,他們在捍衛的,只是一段很率真很深厚的友誼。

“是他們逼走阿策的,我要一個一個的砍掉他們的腦袋!”

魯克像一頭野牛一樣,憤怒的奔跑,向榮華樓奔跑!

諸海棠默默的看著城牆的方向,良久,她像王策平素搞怪一樣,豎起衣領。然後,毅然轉過身,向榮華樓前進!

一粒珍珠一般的水珠,悄然的從大胸姑娘豎起來的衣領上掉下來。落在積雪上,很快把積雪融化成一個小窟窿。

一粒珍珠一路墜落,墜落,墜落!

小心翼翼的前進,過了老遠,王策才找到事前準備在城外的白色戰馬,翻身上馬,賓士在雪地上。

因為大雪的關係,今天趕路的人不多,官道上不少積雪白皚皚的,也沒怎麼被踐踏過。只是當王策策動戰馬飛馳,一回首,就看見四蹄揮動,是積雪和爛泥飛舞。

甩在後邊的,是烏七八糟的顏色,覆蓋在白色的大雪上,格外的刺眼。就像是一個嶄新的世界,被一個毫無禮貌的不速之客給踐踏了,給污染了。

然後,就是毫不負責的甩手離開,留下一地狼藉給人收拾。

我真賤!王策的心情很快變糟,暗罵一句。他是為自保而逃生,為什麼會覺得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你不想走。”

我還其實不想留呢。說得比唱的漂亮。王策惱怒回頭:“你還跟我做什麼。”

老許太監足尖一點,飄然從官道一旁躍下,與戰馬並肩,看著前方:“我受陛下之令前來保護你,你在北唐一天,我就會執行。”

王策的臉頓時青了,一字一頓:“你瘋了,諸海棠你不去保護?她是北唐的未來。”

老許太監一言不發。

有時,唯一能說服自己的,那便只有自己。

王策迎著凜冽的寒風,臉色前所未有的紅潤。真氣灌入雙臂,猛烈的勒住戰馬,戰馬從極速頓止,幾乎人立而起!

“啊啊啊!”王策仰天發狂的一通亂吼。

“我真真真是一個**啊!真犯賤,真真犯賤,犯賤之極。”

王策怒吼半天,空曠的山野裡,不住的傳來回音:“賤!賊!賤!”

連老天都同意,阿策你就乖乖的從了吧。

這就是命啊!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0 19:09
第157章 誕生,第二個心相

天色深沉。滿滿的白雪鋪滿大地和屋頂,為這一個夜晚,反射了少許的光線。

當竺逢平率領幾名麾下,匆匆趕來榮華樓的時候,第一時間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是皇室的人在把守榮華樓!

竺逢平鎖眉的時候,正在考慮是否出了問題,是否需要撤離的時候。忽然一個沉聲入耳:“不必想了,往後邊的房頂上看看。”

是徐鐵柱,南武軍的總領,也就是當日被王策下令拿下的那個古板的總領。

縱是夜色,以竺逢平的修為,基本能看到大約百米外的屋頂上,各有兩人屹立大風雪中。這一個不善言辭,甚至很刻板的徐鐵柱徐徐道:“你再看看另一邊。”

榮華樓的另外一側,是一條例掛的屍體,低溫令鮮血凝固在屍體上每一處,格外猙獰。竺逢平認得,乃是一名北衙的一名核心供奉,凜然:“皇室武宗!”

徐鐵柱似在大門口思考了很久,竺逢平多少知道此人,祖上一直是南衙的人,忠誠不二。如果不是有武宗威脅,他估計早就轉身走了。

竺逢平忽然一把壓在他肩膀上:“先進去,看看他們的把戲!”

徐鐵柱默然,半強制的被推進榮華樓。

榮華樓的一樓二樓,乃至於三樓,都已經被許多兩衙的高級官員,乃至供奉給填充滿了。而一旁的四角,赫然便是一批皇室高手虎視眈眈。

兩衙高手已然知曉處境了,跟皇室高手互相隱隱對峙。但,沒人動手因為……

竺逢平不動聲色的觀察一番,隱約發現另外兩個方向,依稀有兩條人影屹立風中,心中頓時寒了一片:“四大武宗全部到齊!”

“竺大人徐大人,上邊請。”這一名皇室高手彬彬有禮。

竺逢平和徐鐵柱面無表情,一步步的艱難走上二樓。二樓悉數是總領,以及一些鬥罡境供奉。見又是兩名總領到來,任時中和孫允浩對視一眼暗自苦笑不已。

只差竺逢平和徐鐵柱了,一來,兩衙的總領除了王策,以及兩位出巡的總領,其他全部到齊。

此時,三樓傳來一陣故作爽快的大笑:“諸大人,許大人果真守信,也果真是兩衙的不二人選,一聲令下,就把兩衙的人都召集過來了。”

“許大人濤!”

“諸大人,請!”

安陽郡王洛王紛紛微笑舉杯。諸相如和許重樓神色淺淡,緩緩舉杯,將杯口向下酒水嘩啦灑在桌上。一個重重的落下,杯口劇扣在桌上。

安陽郡王和洛王也不惱怒,反而笑容越發的燦爛:“諸大人,許大人何必如此。”一頓,往另一邊道:“童參贊,蔣參贊,你們何不勸一勸二位。”

童西華和蔣百書冷笑反手把杯子扣下。諸相如抬頭,淡淡道:“皇家五王中居然有三名王爺都參與謀反,安陽郡王,你果然好手腕。”

安陽郡王微笑:“並非我的手段,乃是皇帝不得人心。”

許重樓環顧一眼,三王乃至一些郡王都在這裡,他道:“今日,叛逆想必是全部現身子,難道安陽郡王你就不怕陛下和談大人將你們一網打盡。”

“談季如?他自顧不暇,不死也脫一層皮,來不了。至於皇帝……”安陽郡王哈哈狂笑:“你們以為皇帝還有機會嗎?”

諸相如等人的面色頓時一沉。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怒氣沖霄的吼,充滿了悲憤:“安陽郡王,洛王,你們他娘的都給小爺滾出來,讓小爺砍掉你們的腦袋為阿策報仇!”

魯克悲憤欲絕的挾著滔天怒火而來,徑直在榮華樓大門破口大駡!

幾名把守大門的皇室高手臉色一沉,一瞬拔刀劍相向。刹那,一道絢爛的劍芒吞吐伸縮,叮噹數聲,俏臉紅潤得反常的諸海棠悄格開襲缶!

一道劍芒洶湧,吞吐半丈,嗖的一下從一名真武九境的皇室高手胸膛上洞穿。其他三人暴跳如雷,棒動寶劍瘋狂的殺過去。

“你敢傷她!”“不許傷人!”兩波罡氣無聲襲來,將這三人一道震飛。

諸相如和安陽郡王幾乎是一道出手,一道飄落大門前。諸相如冷冷的掃視一眼,虛空一按,一股雄厚真氣轟隆一下爆裂,當場將那三名皇室高手震得狂噴鮮血倒下。

“安陽郡王,我他娘的宰了你!”魯克發狂的紅眼,充滿血絲的撲上來,分毫沒有平素的沉穩。

“小子找死。”安陽郡王淡淡,你以為你是王策啊,就是王策眼下也不敢在他面前跋扈。以前的他被規矩約束,今日的他,便是規矩。

拂袖之際,眼看就要把魯克一舉轟殺。諸海棠忽然折身攔在前邊,安陽郡王大駭,急忙撒手,欣賞的看了諸海棠一眼,看見她眼裡的堅決,她說:“你殺我的朋友,我就離開北唐!”

安陽郡王冷冷的掃視拼命掙扎的魯克一眼:“小子,你運氣好。”

諸海棠和熊式武,乃是北唐的未來,乃一國之根本。強如某個全民龘運動時代,錢三強等研究竟核武的科學家也沒被運動過。

“請!”安陽郡王微笑。

目送諸相如三人上樓,安陽郡王的目光巡視一番,暗自鎖眉:“難道那孽種猜到兇險了?”

“他不會來了,他猜到了。”

神秘恩主再一次以易容後的面孔出現,凝視著街道的一端,深鎖眉頭:“他很狡詐,非常狡詐。來了,就會送命,他只要猜出,就決計不會來。”

安陽郡王皺眉。神秘恩主淡淡自通道:“放心,只要控制兩衙,他就是插翅也飛不出北唐。”

“我不是犯賤,我只是忽然想起,沒准那位犀利哥,可能在關卡要道布下重重埋伏,我估計很難逃出北唐。”

王策不知道是在給誰解釋,或許是向老天解釋,或許是說給自家聽。解釋他走了,結果又回頭的犯賤行為。

“你想,如果兩衙被控制,以兩衙的本事,那我必定逃不出去。除非我是武尊,可我不是!”

王策拼命找理由,拼命解釋。

老許太監微笑,釋放一記悶棍:“以你的狡詐,斷沒有逃不出去的道理。”

王策惱羞成怒,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承認我就是犯賤?我就是下賤?分明都跑路了,居然還自動轉回去送死。一想起這,他就淚流滿面,心軟真爛啊。

老實人就是容易被人欺負。恭王和忠王在地獄淚流滿面,這丫的居然還有臉自稱老實人,這多半是沖出九洲沖向外太空的“老實”。

真草蛋,真犯賤!

遼東鐵騎,乃至白馬義從並非擺設,除了李香君的六大戰靈,也並非擺設。只要他想,他就能。

以王策對南衙的熟悉,甚至多半連戰靈都不必出動,就能找到南衙的規律破綻,從而施施然離開。作為一個一早考慮跑路的人,那條退路是十拿九穩。

好吧,我是犯賤了。我是白癡了。王策惡根狠的心想,北唐有一些人是留戀的,有一些事是必須要做完的。不能留下一地的污泥,然後就不負責任的丟給別人。

某些事,既然開頭了,那就索性做完它。老顧要他一直留在北唐,就必定是有理由的。

舍了跑路的念頭,王策思緒萬幹,一時心中一動。不對,皇帝是一個很琢磨不透的人,能在四大武宗的鎮堊壓下苦忍十七年,一旦開戰就必有極大把握。

京城這一條線,一定有轉機,皇帝的小黑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王策心想:皇帝暗中提拔我,默許我弄死恭王和忠王,把我擺在檯面顯眼的地方,用我來激化矛盾。一步一環,分明是咄咄逼人,這裡絕對不該出現如此大漏洞。

就是給一頭豬思考十七年,沒准都能思考出為什麼濤著這個哲學命題呢。

“必有轉機!”王策揮拳,泛漾出夏天一般的燦爛笑容,幾乎融化掉積雪。

“那就大幹一場。讓小爺用一身沖氣震撼那些壞蛋吧。”

爆喝一聲,戰馬猛然加速飛馳,幾乎快要飛起來。王策的目光漸漸堅定不移,這一次,那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讓這些土著們看看華夏好男兒的勇氣和鬥志!

這般想著的時候,這般下定決心,要大幹一次的時候。

一抹鮮紅,悄然無息的從頭頂漸漸凝態!

不多時,隱約已然能看見城牆。王策狂喝震動:“狹路拒逢勇者勝,老子一身帥氣,難道還怕你們!打就打,幹就幹!別以為老子就沒有風骨!”

風在吼,馬在叫!王策在咆哮!

隱約的,伴隨王策的決心,那一抹紅色越發的明豔動人,越發的凝聚形態,幾乎就快要呼之欲出。

老許太監震撼絕倫的親眼目睹,一個奇跡誕生在眼前!

王策的頭頂風雲席捲,竟然一轉眼,又一個心相仿佛從腦袋裡拔出來似的,凝結成形。

老許太監甚至震撼得一腦袋把一棵樹生生的撞斷,目瞪。呆,呆若木雞,無找到更貼切的詞來描述他此時此刻的心理!

從來沒聽說有人能有第二個心相,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心相,就好像一個人不可能把靈魂一剖為二一樣,這是天經地義的。

而今天,他看見了。

王策這時誕生了,第二個心相!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0 19:10
第158章 老子一身正氣,蒼天笑了


一抹如火焰跳動的紅色分外的明豔。

第二個心相?!

心相是很獨特的東西,強如歷代煉師都沒能摸透。那是一種純粹的精神能量,是個人心靈中,思想中,乃至靈魂中的信念信仰,個人圖騰。

王策錯愕。他曾對心相做了一番深入的認識,沒有人能擁有第二個心相。一個心相,就像是一個身體裡的一個靈魂,具備唯一性,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就像一個身體裡不會有第二個靈魂。

從來沒有。這四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王策忽然撓頭,難道因為自家不是土著靈魂的關係?所以有了第二個心相?或許是一個解釋。不論如何,這是天大的好事。王策從震撼中蘇醒,眉開眼笑興高采烈,很像是一個偷雞的小賊,不知不覺的從老天爺那裡偷來了第二個心相。

令人錯愕的是,王策的第二個心相居然是毛筆形狀。這很古怪,一個至今沒適應毛筆,才勉強學會正確的拿毛筆手勢的他,居然誕生了一個毛筆的心相。

毛筆,這好像素來是文人的專利。上輩子的王策都沒念過大學,這輩子依然沒讀過太學或國子監,怎麼看都不像是那一個拿毛筆的人。

嗯,他更像是一手拿劍,一手拿算盤,隨時準備綁架勒索的好人。

王策,今日正好聳滿十七歲。

年紀輕輕,已然是結罡境!其實是罡氣境,老許太監的情報落伍了。

身懷六大戰剝其實是七大戰靈,外加幾支戰靈軍。老許太監的情報仍然沒能與時俱進。

然後王策是心相學士,身懷兩個巨匠心相。

王策以前隱藏得深,也被大胸姑娘的耀眼奪目光芒籠罩。旁人只知他的狡詐,卻沒看見他更多的東西。

然而老許太監此時正眼相看,忽然發現,隨便一項擺出去,那便是眾所公認的天才。策身兼三項,那便又是什麼?小怪獸?那要小心奧特曼了人家的生活可是吃飯睡覺打小怪獸。

老許太監的異樣目光,王策沒察覺,他正在破解心相密碼:“老子一身帥氣!”

心相沒反應,王策撓頭大喊:“芝麻開花,節節高!”

“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幹古秀。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你一拍啊我一拍啊川

王策絞盡腦汁,不住的喊出一票密碼,死活沒喊出來。末了才是一句:“老子一身正氣!”你一身正氣?蒼天笑了。

心相嗡的一下便是動了。

王策滿頭大汗,這不容易啊。一個心相密碼整得跟現代金庫密碼鎖似的。

“我們入城。”

城牆像是一頭盤臥的蜿蜒巨龍,王策就是那個赤手空拳要挑戰巨龍的人。

飛馳中城牆前的一帶是一片開闊的空蕩。凜冽的寒風毫無遮攔的迎面如刀,幾乎將臉都要害裂了。

京城的城牆高大而雄壯,一邊飛馳城牆就好像快要倒下來,把所有人碾壓成粉砰,那是窒息的壓力。

王策飛速打馬狂奔,運足丹田之氣中氣十足的震送一句:“本官南衙王策,十萬火急,速速讓開。”

一塊權杖飛向守城士卒,士卒一看慌忙閃避開,把權杖重新高高舉起王策像旋風一樣沖過身邊彎腰一把將權杖拿回。

凝視城中,王策泛漾一抹清澈的冷笑,那就真正的大幹一場!我來了!鐵騎賓士,四蹄踏在石板路上,仿佛每一下就敲打在人們的心裡。王策一路絲毫不做停頓,飛一般的直撲榮華樓。

一人一騎,竟好似萬馬奔騰一般的氣勢,令人不敢直面這咄咄逼人的絕世鋒芒。

狹路相逢勇者勝,今日小爺就戰了!

蹄聲飛快,隱約好像連成一線,不住的奔騰,不住的肆虐,不住的震動。

燈火輝煌的榮華樓躍然出現在眼前!王策目光一凝,不但不減速,反而打馬加速,一霎把速度提到極限。

一個提氣飛騰,一身白色的王策猶如一道暗夜中浮游的劍氣,瞬息只見一道光芒閃耀。榮華樓的金字招牌,嘩啦一下崩碎為無數碎片。

來勢兇猛的戰馬刹車不及,轟隆一下直撞犬門。四名皇室高乎駭然吃驚,抬手一掌將戰馬當場擊斃。卻不防從天而降的王策,儼然鬼魅一般。

噗噗兩聲輕微,堂堂兩名真武九境高手,被王策施以根手突襲,鬼魅的身帶著快如閃電的劍,連續洞穿二人的喉嚨。隱隱,已然具備簡單致命的雛形了。

這剩下兩名皇室高手驚怒交集,下手狠毒:“小子,你找死!”

“殺了!”王策頭也不回,徑直入內,輕描淡寫的彈指一甩。

一身黑色的老許太監悄然無息的落下,雙手如鋼爪一般悄然的打碎罡氣,落在二人頭頂。兩顆腦袋當場就被轟入胸腔內!

忽然,老許太監一身僵硬,隱隱感到一種莫大的兇險,就好像被一種可怕的力量鎖定。他徐徐回首,看見了那各據一角的兩大武宗。

王策忽然是一臉的愉快,一臉的歡笑,犬步邁入榮華樓!

“王參領!”“王總領!”

一時,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認識的不認識的,皆是吃驚不已的看著王策脫口,竟是沒幾人知道王策來了京城。

王策如沐春風的笑笑:“大家好,雖然我娘沒喊我回家吃飯,不過,我王漢三又回來了。”

一樓沉寂,沒人懂得欣賞這句話。一樓的多半是罡氣境上下的供奉,以及部分手握實權武力的百戶。

王策向眾人點點頭,直接往二樓走去。一旦來到二樓,便發現無數雙目光死死的看著樓梯口!

孫允浩一個箭步沖過來,焦急:“你怎麼也來送死了,我以為你會去知會陛下。你,你實在令我失望。”

在二樓多是一些鬥罡境的供奉,以及一些總領參領。王策認識的就多了,一個個的挨個招呼:“任大人,徐大人,竺大人,你們都在聚餐啊,都不叫我一下,當真不夠意思。”

任時中等人哭笑不得,竺逢平大步過來,咬牙低道:“你幾時來的京城?”

任時中忽然眼波一亮:“難道,陛下和談大人是派你過來解京城之難的?”

看不出,這些參領總領居然很有八卦長舌精神,七嘴八舌的問起來。王策居然一時開不了。,不得已暴喝震懾:“各位,且聽我一言。”

“趁現在速速吃飯,吃一頓好的。不要浪費了,今日是我生日,就當是我請了大家吧。”王策板著臉:“嚴肅點,我說正經的。”

一票總領參領目瞪口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各位,等消息吧。”王策洋洋灑灑的是一臉充滿陽光的微笑,但多半不會是好消息。當任時中等看見只有一個老許太監的時候,心不住的下沉,隱約也知道了。

不論皇帝是否有後手,眼下都絕難善了。

犀利哥今日擺下天羅地網,擺下鴻門宴,目的就是要拿下兩衙,要坐等王策自投羅網。如果這都不成,那只能是白瞎了一雙雙的狗眼,白瞎了一身的心眼。

不論皇帝有什麼後手,都不會在這時這刻拿出來。因為,一旦拿出來,那就是直接跟皇室四大武宗死磕。若皇帝願意死磕,就不會出巡了。

三樓,三樓是一個高手如雲的龍潭虎。

王策往上的時候,腳步越來越沉重。頓住步,一口氣深深的汲入心底,在五臟六腑中轉個來回,慢慢吐出。此時,他的思緒變得理性。

“哈哈哈,你果然還是來了。”

當王策從樓梯口冒頭的時候,就是一陣大笑。

大胸姑娘和魯克分明是陷入莫名的激動狂喜中,乃至一時思緒紊亂,連話都忘了說。

以安陽郡王為首的一票皇室,冷笑的看著王策,隱約竟然有一絲佩服。明知是絕地,這小子還敢一頭撞進來,這膽色絕對了得,便是死對頭也不由心生一絲敬意。

諸相如和許重樓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皺眉。

安陽郡王不是聒噪之人,王策既然送上門了,那他連顯擺報仇的心思都弱了,首先的第一念頭便是:“殺了他。以絕後患!”

一名皇室武尊無聲化為閃電,一掌轟向王策的頭頂!

一支仿佛從虛空中摸索出來的大手,輕描淡寫的格擋,順勢反手一拍一送。這名武尊頓時悶哼例飛回去。

王策充滿歡欣的目光,投往錦衣中年身上,笑嘻嘻:“犀利哥,上次你說我們聯手,讓我暗算陛下。我考慮了,我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北唐應該有一個更年輕的皇帝。”

“我看,三皇子就不錯啊。”不遠處像木偶一樣呆坐的三皇子聞言全身一顫。

諸相如等悉數呆滯!

安陽郡王臉色一冷:“你什麼意思!”

錦衣中年糾結啊,風中淩亂啊。王策的背書保證,那是一點信譽都沒有,真要信了他,那多半被賣了還要自家數錢,多半是挖了坑還不知道是給自家挖的。

可是,犀利哥心知肚明,皇帝真的很需要王萊。如果王策真的肯合作,那皇帝的帝王三寶就不會成為最後的麻煩了。

該不該信?能不能信?

犀利哥忽然發現,他原本推給王策的難題,一下子被王策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轉過來丟給他,成了他為之糾結的牛皮糖。

王策很大度的擺擺手:“沒關係,你們先考慮。哥有的是時間!”

王策很是自來熟的大喇喇坐下,拎起筷子大吃一通。

三樓所有人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天才白癡的綜合體。

“王策來了?”

家將的回報,令王首輔歎了口氣,舒展了臉上的皺紋,敲擊腰背,一臉苦色的站起來。

“他既然來了,那我們走。”

王首輔走下一座酒樓,站在風雪中,喃喃自語:“可憐我這一把老骨頭,冰天雪地的還要操勞!”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1 10:30
第159章 那秋,那樓,那人

榮華樓的三樓,一時只有王策拎筷子胡嚕湯菜的響動。

“不錯,這湯是真不賴。要不,大家都來嘗嘗?唔,還有這魚也做的不賴,好手藝啊,居然連半根魚刺都沒。”

王策用筷子砸砸湯碗:“各位,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要辜負了上天給咱們的腸胃。”

“阿克,海棠妞!來,都來。”王策熱情的,也是旁若無人的拉著兩人坐下來:“試試這個,比一味樓果然是高出一等。”

王策熱情的興奮的跟三皇子招手:“三皇子,索性你都要做皇帝了,不如把這酒樓賣給我吧。”

三皇子木然抬抬眼皮,王策撓頭,笑嘻嘻:“今日我王某正滿十七歲,大家何不高興一點。來來來,吃啊,我請大家的,賞臉一下下。”

眾人暗中翻白眼,滿是被氣的添堵的感覺。都這時候了,誰還有精神吃飯,連性命都快沒了,還吃飯。你王策是豬啊。就是要死了,才要大吃一頓,不要辜負堂堂正正的在世上走一回。王策對這些沉重者嗤之以鼻。

“你什麼意思。”安陽郡王冷冷的看著犀利哥。信任他,不等於會縱容犀利哥胡來,打亂他們的全盤計撲。

犀利哥輕輕道:“帝王三寶。”

安陽郡王等無不恍然大悟,色變凜然:“你有辦?”

“他有辦。”犀利哥的銳利目光定在王策身上。

諸相如等人駭然失色,他們一直堅信皇帝不會出事,正因為大內營以及帝王三寶。疆域越大,人民的生機越旺盛,帝王三寶就越強大。

莫要看大世疆土更大,人口更多,乃上等之國。可真要比較起來,北唐皇帝的帝王三寶未必就輸多少。這是北唐挑戰大世的另一個信心。安陽郡王等人的眼神頓時閃爍起來,陷入同樣的糾結。王策一定要死,可皇帝的帝王三寶乃是一個天大的麻煩,看來似乎註定是二選一了。

王策聞言,拍胸脯一臉“我從來不騙人”的神情:“信我原地復活,說了跟你們聯手,那就一定聯手。”

王策這一句,反而令安陽郡王瞬息做出決定,凶光一閃:“帝王三寶,我們自己解決,殺了他!”

“絕對不能讓他活下來。”

絕對不能,當年那件事牽涉太多,這孽種必須死。安陽郡王素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有決定,那就立刻下殺手。

轟隆一下氣浪震盪,安陽郡王悶哼退卻,怒斥:“老許,莫非你真的一心找死。”

老許太監淡定道:“陛下讓我保護他,那在我死之前,誰都不能傷他。”

“等一等。”

王策忽然震聲大吼,笑吟吟道:“看在我快死了,多少讓我知道是為什麼死的,因什麼而死,不要讓我做個冤死鬼啊。”

王策撓頭,心癢難騷:“我真心想知曉,你們為何要奪取京城,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那你就去鬼界做午冤死鬼!”安陽郡王怒吼,一個搖擺,轟隆一掌打出雷鳴!

老許太監冷哼,反手一下將安陽郡主一舉震飛:“你不是我的對手!”

安陽郡王忽然狂笑起來:“我不是你的對手,不見得你便能打遍京城無敵手了!”

一條素白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現,鐵拳一動,竟仿佛把空氣都打爆了,劈裡啪啦的一震爆豆聲。跟老許太監一記對轟,老許太監悶哼倒飛,目光一凝:“唐正越!”

一名歸元武尊,一名不老武宗。

在並不是太寬敞的三樓,糾七一道道的殘影,一時只聞得雷聲不斷。

竟是互相都約束真氣罡氣,並未太大的波及三樓。

稍微有一些洩露,也架不住三樓多數是武尊,舉手投足就化解掉。

這眼花繚亂的戰鬥,王策看了幾眼就眼暈了,這速度太快了,眼睛根本就跟不上。

一霎,忽然一道強烈的氣息震動,被搶先化解。老許太監和唐正越各自悶哼一聲,重新站在一旁,只是老許太監一腳沒站穩,將地板跺穿一個窟窿,顯然略輸半招。

難怪皇帝會派老許太監來保護我,這貌不驚人的老太監居然有抗衡不老武宗的實力。王策暗暗吃驚。

這時,一道劍氣呼嘯直取王策。王策大駭,我靠,這也太不要臉了,安陽郡王這堂堂武尊,居然偷襲他一個年滿十七歲的年輕人。

奈何,老許太監被唐正越牽制,想要救援都無。卻在這時,諸相如飄然將王策一把抓開。劍氣橫掃,噗嗤一下將酒樓牆壁破開一個大窟窿。

淒淒寒風頓時從外邊湧進來。

王策捏著老顧在鬼界留給他的按摩棒,哦……不,是信號棒,捏得手心汗津津。要不要現在就放,要不要?這是老顧留給他的最後自保王牌,難道真要用在這裡?

走到這一步,皇帝的後手依然沒出現。王策也忍不住揣測,難道是他猜錯了?難道皇帝果真是一頭不思上進的豬?

皇室四大武宗,乃至好一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武尊。悉數到齊,金部擺在這裡,好像美帝宣耀武力一樣。

兩衙沒有武宗,武尊倒是有一些,奈何不少都跟著一起出巡去了。這造成兩衙根本無人能用,不得不在打群架後,違心聯乎抓捕劫獄者。

如今,兩衙逗留京城的武尊數字不見得就比皇室武尊多。加上四大武宗,那就一定不是對手。

再給八位歸元武尊,或者兩位武宗,這一架還多少有一定勝算。然而,眼下卻從哪裡變出這樣的武力?

武宗乃是北唐的戰略武力,武尊也至少是戰術武力級別。除了大內營,朝廷有多少武尊多少武宗,皇室要查清楚,那是太容易了。

王策的手越發的汗津津了,是否動用終極力量?

王策憤然不已。這安陽郡王都一點不像電影裡的反派,一點廢話都沒,說殺就殺,連話都不讓說,一點品位都沒。

安陽郡王又不是白癡,以王策那嘴皮子,真要讓他開。了,那說不準連石頭都能說得開花。怎麼敢!又不是沒領教過,被氣得吐血的過去仍然歷歷在目呢。

“諸相如,你莫非當真想死!”

安陽郡王盛怒咆哮:“滾開,讓我殺了他,你就是北衙指揮使!”

看來是只有四個人在戰鬥,但,不論是兩衙武尊,還是皇室武尊,隱隱都在蠢蠢欲動,只需要一個理由,一根導火線,一句命令,便隨時會打成一團。

觸目驚心之極!

一旦交手起來,那就動輒是武尊身死,那死的全部是北唐的依靠力量。

洛王面色慘白,這就是他們和皇帝一直在避免的,避免真正的火拼,以免損耗北唐的實力。難道,真的不可避免?

就在這時,沉聲如雷,滾動三樓:“鬧夠了!”此聲,竟然令得碗碟等悉數跳起來,震碎。

一條黑影穿梭,老許太監和唐正越各自像一頭野豬一樣沒頭沒腦的撞飛出去。諸相如和安陽郡王更是氣血,各自噴灑一口鮮血退出。

來者赫然是唐正耀,皇室四大武宗之首!

三樓頓時沉寂下來,陷入一片肅殺。

“鬧夠了?”

一身便服的唐正耀不滿道:“你們一邊是朝廷仰賴的重臣,一邊是皇家之人,莫非真要自相殘殺。”

佈滿了噤若寒蟬的因數,唐正耀乃是四大武宗裡,唯一的琉璃武宗,也是北唐皇家乃至朝廷最有可能成為武帝的那個人。北唐若然挑戰大世,唐正耀就是那個扛鼎挑戰大世武帝的人。

唐正耀的話語權極重,只是他平素一貫埋首修煉,素來不理不問朝廷。今次,難得跳出來插手,實在是破天蒂,大體好比鐵樹開花,好比一輩子處男處女。

他是四大武宗裡,修為最高的,也是實力最強的。幾十年前,便已經是琉璃武宗了,可謂深不可測,便是宗派和世家也攝於其威。

兩衙的人面色一沉,心也下沉。如果連唐正耀都拔萬相助皇室,那陛下真是凶多吉少了。

真真想不到,四大武宗竟然悉數倒向皇室了。

唐正耀皺眉,徐徐凝目光:“王策,這些日子,你的大名我是聽不少了。你該不該死,不由我決定。”

“不過!”唐正耀話語一轉:“所有事因你而起,你不死,我北唐就平息不了這次風波。”

“就當,我唐正耀對不住你。”

唐正耀徐徐抬手,指尖隔空一點,一道極速爆裂的恐怖音浪。

王策大駭欲絕,想要釋放信號已經來不及了。尼瑪!這群爛人,沒一個好貨,都是二話不說就甩臉子殺人的主。

琉璃武宗殺一個罡風境少年,那是絕無懸念。眼看王策的腦袋就要被點爆,濤海棠等絕望閉眼!

“天地有正氣!浩然加身!”

一層淡淡的心相光暈,仿佛從天而降,加在王策身上。竟然輕描淡寫的將這必殺的一指給擋下來。

王策驚魂未定,幾乎差一點就把心相給放出來了。

一個蒼老的,卻又充滿智慧的聲音從樓梯口沖上來:“唐武宗,何必趕盡殺絕!十七年了,他的母親被你們逼死,這難道還不夠?說到底,他也有你們皇家血脈。”

一條老朽的身軀,慢吞吞的被人攙扶著走上三樓!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31 10:31
第160章 最佳受力臉



“老朽了,老朽了,爬個樓都能這麼累。”

王首輔坐下來,大口喘息的休息一會,才道:“禍根,乃是皇室在十七年前種下的。你們莫要忘了,文繡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

安陽郡王和洛王呆滯,想起今日被敷衍,頓時大怒:“王壽,你也莫要忘了,當年那件事,你也默許了。”

王首輔歎了口氣:“老夫當年以為……我們都錯了,當時大家都錯了。所以,今日老夫就是來糾正過去的錯誤。有老夫在,誰都不能傷他一根汗毛。”

“十七年前,內閣錯了,很多人都錯了。我們被騙了。”

安陽郡王等無不顏色大變,厲喝:“沒有被騙,從來便沒有過。王策今日必須死,便是天王老子來也保不住。”

王策暗自皺眉,隱約感到其中有玄機。難道說,十七年前還有另一層隱情?

唐正耀皺眉半會,凝視王策身上的光暈,也凝視王首輔頭頂的心相:“王壽,今日他不死,我北唐就必有一場內亂,你莫非想看見我北唐霸業就此毀幹一旦!”

王首輔忽然笑了:“他只是一個少年人,如何能毀滅北唐的霸業。怕只怕,某些別有用心的人。”

砰!安陽郡王充滿陰森,閃電一般的直撲王策,一劍劈斬,嘩啦一下猛烈的呼嘯。只是,這一劍竟然連這層光暈都沒有傷著絲毫。

王首輔就是皇帝的後手!王策腦海裡飛速掠過這個念頭,看著怔住的安陽郡王,嘿然一笑,掄起胳膊就是一耳光扇過去:“想殺小爺,你再去修煉百八十年吧。”

這都在眼前了,要是不扇這耳光,那多對不起人家王首輔的心相啊。

饒是安陽郡王是武尊,仍然沒把臉皮一起修上來,這掄圓的一耳光的將他扇得原地轉體三百六十度,一張老臉跟麵包似的發酵腫脹。

“呼呼!”王策像火槍龘手吹槍口一樣,吹吹五指,興奮激動:“安陽郡王,你過來我給你糖吃哦!”

安陽郡王的面色頓時又紅又黑,不假思索就是一掌轟下。

王首輔神色淡定:“天地有正氣!能屈能伸!”

這一掌轟下,光暈頓如棉花一般,一吞一吐反彈加身。安陽郡王措手不及,被送回來的真氣震傷,當場噴血癱軟在地!

王策不怒反笑,王首輔有如斯強悍的心相,他若是不知趁勢扳回局面,那就太蠢笨了。索性蹲下來,兩支胳膊掄圓了左右開弓:“哈哈,話說,我扇了不少人,還是安陽郡王你的臉扇起來最過癮呢。”

劈裡啪啦的一陣響亮耳光,安陽郡王的臉那叫一個膨脹,整個完全淪喪為一個豬頭。被王策扇醒了又被扇暈了,孕了暈,暈了醒,當真是羞憤欲絕。

諸海棠和魯克差廣點就捧腹笑出聲來,諸相如等更是臉色詭異。這小子還真是肆無忌憚啊,這人家琉璃武宗的臉都青了,這小子居然還在扇,越扇越是一臉自得,生怕不夠刺激人似的。

諸相如和許重樓唏安,難怪聽說好些人被王策氣得吐血。換了他們,被王策如此擺佈,如此折騰,那也會吐血。

王策的目光滿是驚奇,讚不絕口:“這臉太棒了,改天我一定要發一個最佳受力臉的獎項給你。”

沒奈何啊,王策看安陽郡王,那活該就是一張天生小受臉。就好像美帝士兵在伊拉克在阿富汗,你要不炸他,你都覺得不好意思。

反正跟皇室是撕破臉的你死我活,王策才不會手下留情,能多扇一個耳光,心情就好一分。就算沒有王首輔的心相,他同樣會如此,只是之前沒那個武力罷了。

莫要跟王策說什麼刺激不刺激,囂張不囂張。人家都騎在你腦袋上拉屎拉尿了,你囂張又如何,刺激人家又如何。最多把他從一刀兩段變成一刀一百段,難道還能反復殺他一百次?

人家阿富汗伊拉克只有那麼挫了,都敢拿人龘肉炸龘,彈反駁美帝呢。

唐正耀等皇室高手的臉,忽然一陣陣的火辣,儼然被抽在自家臉上一般。發青發綠的怒目。

一霎,一道狂飆的劍氣轟然激爆,整個四樓的閣樓幾乎當場被摧毀,變成一個無蓋的酒樓。無窮無盡的劍氣狂飆橫掃,好似萬劍齊發,悉數打在光暈上。

王首輔神色肅穆,向王策靠了幾步,喝道:“天地有正氣,浩然加身!”

一霎,王首輔本來不太惹眼的心相,頓時迅速膨脹為一個龐然大物,幾乎將三樓給填滿撐爆,以最強大的力量將王策捍衛住。

劍氣轉眼煙消雲散!王策很詭異的在心相保護裡邊,伸頭縮腦的左顧右盼。

唐正耀一臉寒霜的按住寶劍,眯眼一道寒光乍然,心底陡然掀起滔天巨浪:“諸子心相!”

安陽郡王等皇室高手,乃至諸相如等兩衙高手,無不大駭起身,震撼脫口:“諸子心相!”

王策動容,悠然嚮往。這是諸子心相,一旦修成,那就能抗衡武帝了。諸子之相,這幾乎是一個心相所能這到的最高境界。

武帝是上等之國的先決條件,然而,諸子心相學士,那就是稍微次之的。沒有一個諸子學士,那就稱不上上等大國,也稱不上文化繁盛。

打天下要靠武帝,治天下就需要諸子學士來體現文官系統的力量。

“天地有正氣!”

王首輔神色不變一揮手,心相膨脹成一個龐然大物,竟然掩蓋了半邊的天空。心相獨有的五顏六色,成為夜色中的奇妙光源,顯得無比的夢幻。

唐正耀等皇室高手的面色頓時一沉,驚怒交集驚喜的是這一來,北唐就有了兩位諸子學士。怒的是,有諸子學士保護,王策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心相的防禦力極為驚人儘管每一個人的心相都不一樣也從不能混淆為一談攻防之力沒有一個標準。

不過,真武九境很難破巨匠心相。武尊很難破賢哲心相。武宗很難破宗師心相,武帝很難破諸子心相。這些乃是公認的。

心相學士未必是真的殺不死,可難纏是公認的。不過他們的壽命跟正常人一樣,這一點比武者就差多了。

王策這會,就好比被王首輔加了一個鋼鐵做的烏起殼。

皇室之人,看的是眼都綠了,可就是死活難以打破這個烏龜殼。既然打不破那要殺王策,也就註定是空話了。

“王首輔……”安陽郡王想用言辭來感化一把年紀的老頑固,那他一定沒試過那是多麼頭疼的一件事。

“不必說,我意已決。”王首輔打斷眯眼的一霎好像一直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目光定在錦衣中年身上:“安陽郡王你們莫要再重演十七年前了!”

颼颼兩道身影從樓外飛身躍來,赫然是唐正玨和唐崢。唐正越在一旁青著老臉,嘴皮挪動傳音:“聯手!他斷然擋不住我們的聯手。”

“想聯手殺老夫,那也不是不成,不過,還是需考慮清楚。”做了十多年輔政的老傢伙果然是狡詐如狐,一舉猜出對方打算。

諸相如等臉色冷肅,嘩啦啦的起身,兩衙高手悉數退往一旁,虎視嫵曉的目光分明寫著“你動手我們也動手……”。

心相學士難纏,不等於真的殺不死,只防不攻註定是要敗的。四大武宗一旦聯手,遲早能破掉。不過,唐崢遲疑了:‘1萬一激怒方學士的反應……”

方學士便是北唐另一位諸子學士,隱居山野。動了王首輔,難說方學士會不會一怒出走。

唐正玨心中咯噔一下,唐正耀沉吟,徐徐搖頭拒絕了這個不顧後果的提議。沒武帝就很慘了,如果連諸子學士都沒,那北唐就從此休提什麼霸業了。

兄弟鬩牆,卻不能把屋子都給拆了。

唐正耀呵斥唐正越:“你被怒火沖昏腦袋了,出去清醒一下。”驅逐唐正越出去,才道:“王壽,你說,王策是決計不能放走的,在此條件上,你說。”

王壽看了一臉諂媚恨不得上來抱大腿的王策,一張老臉上佈滿欣賞的笑。

他真好奇,這一個今天年滿中七歲的少年,為何能像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似的。能鋒芒畢竟露的跋扈,也能一聲不吭的縮脖子放架子扯臉皮子。

王壽沉吟:“此乃你們與陛下之爭,你們贏,他死路一條,我絕不過問口若陛下贏,那說……”

“好。那就如此說定。”唐正耀果斷應諾。

今天是斷然打不下去了,要動王策就要動王首輔,要動王首輔就必定要付出無接受的代價。

安陽郡王和洛王滿臉鐵青的正要反對,被錦衣中年一個眼色制止:“不是時候。今日最重要的,不是殺王策,而是拾掇兩衙。只要拿下皇帝,王策就是死路一條。”

莫要忘了,今日的目的是料理兩衙,收拾王策是順帶的。若然跟王首輔打起來,那兩衙一定動手。那就不是流一點血能平息的了。

王策就是想逃,那也要逃得出北唐呢。

何況,王策眼下是殺不得,卻也是砧板上的魚,遲早是被人宰割的命。

王首輔笑吟吟:“一言為定。”一頓,抓臉向諸相如等人:“各位,為避免我北唐流血,還是早做決定吧。”

“同意。”王策跟鬼一樣跳出來,跟親人一樣攙扶王首輔:“您等一等,我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

幾步來到一臉木然當擺設的三皇子面前。王策咧嘴一笑,按住腰部,滴水劍刷的刺入三皇子的胸膛,惡狠狠道:“小爺最恨什麼榮華樓了。”

“叫你開榮華樓,我叫你開!別以為是皇子,小爺就不敢抽你。”

鮮血從三皇子的胸膛,一點一滴的流下來。他錯愕的看著似乎怒火沖天的王策,口吐一字:“你!”

然後,三皇子像木頭一樣轟然倒下。

此時,王策眼裡有詭譎的笑。心想:是三皇子,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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