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1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0:56
第181章 有人挖坑,有人跳坑


    一個輕輕的傳音,飄忽送到十里外的皇帝耳中,皇帝如遭雷擊,面色駭然大變,噴出一條白色蒼茫的霧氣:“宋斐然!”

    皇帝沉默,思緒百轉千迴。然後,堅決的徐徐搖頭!

    “區區一個小叛亂,我倒是想請宋武帝出手,不過,武神卷這東西,我素來只聞其名,卻從沒見過。”

    北唐皇帝的婉言謝絕,乃至否認。

    宋斐然自是沒放在心上,只淡定的皺眉一下便當沒發生,只微笑:“看來,這北唐皇帝倒是很有自信。”

    “不過,倒是有一些怪異。”宋斐然見過好幾個皇帝,皇帝身上的真龍之氣會很強烈,猶如真有一條龍一般的感覺。

    然而,這名北唐皇帝身上的真龍之氣卻很淡,也並不強烈。

    姑且不說宋斐然的傳音給皇帝造成多大的震撼。王策和犀利哥在這一邊的山坡上,難得友善的閒聊,犀利哥忽然道:“你身上有唐武擎給你的天使劍。想必,你是知道帝王三寶的價值。”

    王策拈下巴,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麼。”

    “我是當今最了解唐武擎的人,沒人比我更加了解他。從來,他只相信自己,不論什麼,他都只相信自己。”犀利哥的目光比天氣還要寒冷。

    “唐武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達到目的,他甚至能親手殺了他的兒子。”

    王策捧腹大笑:“我說,如果你想挑撥我和皇帝舅舅的關係,那其實沒意義。”

    犀利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乎發現什麼,也怪異的笑了:“你猜對了,不過,我剛剛發現,你也不相信皇帝。”

    “看,這一下就有共同語言了。”王策並不否認:“你繼緩……”

    犀利哥甩甩腦袋真覺得古怪,王策被皇帝寵溺如此,居然還是不被王策信任:“很多人都知曉,你的母親有非凡的武道夭才。但是幾乎無人知道,唐武擎也是。 ”

    王策眨眨眼,回頭看了一眼,好在諸海棠他們都在另一邊,聽不殍這裡。

    “我一直以來,始終懷疑一件事。唐武擎一定是在暗中修煉武道,並不知用了什麼方,真的修煉成了。如果北唐有武帝那就八成是他。”

    身懷真龍之氣的人是很難在武道有成就的。因為真龍之氣夭然跟武道真氣沖突你修為越高,死得越快。

    皇帝或許會修煉一點武學,可是幾乎鮮有人能達到真武九境。因為一旦達到真武九境,那種衝突就達到臨界點,必死無疑。

    肆意妄為如文繡公主,強行修煉到真武九境,就沒敢再修煉了。

    王策咂咂嘴皮子:“這麼說,你就知道多半是看不見皇帝死掉了。”

    犀利哥冷冷的掃視一眼:“我也一直懷疑當年的二皇子就是發現唐武擎的秘密,才因此而慘死。”

    “今日一戰,他居然始終不動帝王三寶。這難道不是證明?”

    有意思說來乓有道理。王策撓頭,如果皇帝是武帝武宗,多半恨不得離帝王三寶遠一點。畢竟那玩意,越粘就越濃烈,對身體越不好。

    九五袍能保皇帝安全,鎮國璽能調運真龍之氣鎮壓武者修為,而天子劍,更加能臨時造就五名堪比武宗的大高手,哪怕只能揮灑一招。

    王策腰上這一把天使劍,哪怕不會武學的人拿了,若然動用裡邊的力量,雖然一次就會消耗光,可那一招施展的威力,就堪比武宗。

    皇帝真夠意思呢。王策感慨,眼前彷彿掠過當日老汪太監把劍交給他的說辭,說是皇帝臥病。

    是真的病了?還是因為接觸真龍之氣,造就天使劍,所以倒下?王策忽然不想追究。

    “你都快沒命了,還不跑?”王策忽然道。

    “跑不了。”犀利哥視死如歸,淡淡道:“天下雖大,離不了北唐,都是死路一條。

    雙方都要殺我。 ”一頓,他譏誚:“難道你就不想要我的命! ”

    王策瞇眼,嘿然:“跟明白人聊天,就是痛快。”

    “今日,陛下是挖了一個好大的坑,我真想看,哪一個白痴會掉坑里。”

    犀利哥臉色微變,王策笑嘻嘻道:“不曉得是否旁觀者清,我發現,好像你那邊的人,受傷的人不少啊。”

    犀利哥是修為不成,看不出多少。不過,戰局發展的確比較微妙。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皇室這一邊的九大武宗,基本是分成四波人馬各自為戰,反是不如皇帝這邊的來的團結。

    “各自為戰嘛,難免救援不及。是這個道理吧?”王策故意問。

    恰是因為各自為戰的關係,或許是有意為之的關係,九大武宗身上大多都有了一些傷勢。這只要在恰當的時間不能恰當的救援。

    王策話音未落,站在松樹下的皇帝,凝目巡視,鎖眉半會,忽然大聲厲喝:“正耀皇叔!”

    唐正耀霎時彷彿鬼魅,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楊淇身後。超過一般琉璃武宗的恐怖戰力,轉瞬爆發,一個戰靈合體,幾乎把最大的爆發力一下子轟爆出來。

    楊淇正面被談季如等三名歸元武尊纏住,一時脫身不得……縱是有防範之心,也在開戰後就放下了。哪裡想到,皇室竟然打到一半,就忽然偷襲。

    那潑天一般的爆發力,從頭頂轟下。楊淇的護身罡氣幾乎就是一閃,就被強行打碎,一掌蘊藏絕強力量,將她的腦袋一舉得稀爛。

    這一舉偷襲,便是誰都沒想到。頓時,無數人震​​驚無比。

    東寧的黨文杰和大世的郭源,毛骨悚然,厲嘯震天:“唐正耀,這果然是你們布下的陷阱!”

    “正耀,你瘋了。”唐正珏和唐正越震撼得目瞪口呆。

    唐正耀像坦克一般橫衝直闖,一把將一名大世的三花武尊轟殺,酷烈道:“並非陷阱。

    這是臨時起意,皇帝說服我了,這是家事,不該外人插手。 ”

    唐平越和唐正珏的反應足夠了,不是事前布下的陷阱!黨文杰和郭源凜然,也不知該憤怒還是該埋怨倒霉。

    兩國本來懷疑這是陷阱,引武宗過去殺掉。結果,種種證明並非陷阱。然而真來了,打到一半,結果又變成陷阱了。這不是玩人找樂子嗎!

    “唐正越,唐正珏,還不出手!”唐正耀厲喝。猛然想起皇帝昨日的交代:先暗算東寧的人。

    先把矛頭對外?唐正越和唐正珏未必就甘心,奈何,東寧和大世,乃至夏家人馬的眼神已經不對了。一咬牙,各自撲上前去。

    老汪太監喘息退回來,皇帝大喝:“夏家的人聽令,只要聯手一併除掉這些東寧和大世的人。聯赦免你們夏家的逆謀大罪!”

    夏家的人頓時躊躇。

    皇帝淡淡道:“敢不敢賭一把,就賭聯會不會赦免你們……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

    山坡上的王策忽然開心大笑:“你說,夏家會不會賭這把​​。”

    犀利哥就像被人拿鞋底抽了一輪:“四家加起來,只有七名武宗。如果沒了夏家,世家的武宗會很少,會沒有安全感。沒安全感,就說不定會發瘋。”

    在皇帝顯然在準備大戰爭的時候,除非皇帝下定決心要剷除世家,否則,跟夏家做一定的妥協,那是必須的。少了一個夏家,會令其他三家不安。

    “皇帝,我們夏家跟你賭這一鋪。”夏家的人得出一樣的叛亂,果斷易幟變幻立場。

    “走啊!”黨文杰和郭源臉色狂變,歇斯底里的狂呼,拔腿便要逃遁。奈何,一時被旗鼓相當的對手纏住,想走都走不掉。

    唯一趁勢逃遁的,便是倪天心。當倪天心爆發戰靈技,化身彩虹,眼看消失的時候。

    王策忽然抬指頭,像槍口一樣指著啪的配音一下:“唐崢,看你的了。”

    白皚皚的深山老林裡,一條狂龍般的身影逆襲向天。轟隆一下巨震,就把倪天心轟下來,三兩下就逼回來。

    “好。唐崢,做得好。”皇帝充滿笑意的讚道。

    “唐崢,你不是被擒在京城,怎麼……”唐正越迷糊脫口。

    唐崢流露一抹苦笑,他和唐正耀一樣,是立場較為中立的。皇帝能說服唐正耀,說服他更加容易。

    一時,形勢逆轉。

    皇帝這一邊的四大武宗聚首,加上大內營三位,老汪和軍機院正,再有兩位夏家的武宗,一時頓時膨脹為十一名武宗。這是北唐能動用的最強大武力。

    十一名武宗,群毆三名武宗,那該是多麼淒慘的一幕啊。王策不勝唏噓。

    “你以為……你們就贏定了?”大世的郭源喘息,發出一個連綿數十里的破空銳嘯!

    王策笑意越發的璀璨:“如果我是郭源,我一定不會釋放這一個信號。因為,這顯然就是皇帝給他們布下的……陷阱。”

    犀利哥冷漠的發出一聲冷笑:“也好,我就知,唐武擎必有憑仗。那今日,我就來看看,是否像我猜的一樣!”

    “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他殺親兒子,到底為了隱瞞什麼。除非,他是……武帝!”

    十里外的宋斐然忽然眼色一動,長身再起。

    皇帝無悲無喜,顏色不變,淡淡然的平視天空:“果真來了?那就最好不過了。”

    “朕說過,今次,要一舉解決所有問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0:57
第182章 調皮的小明,碉堡的小明


    氣息,從遠而近。很快,很快的就來臨了。

    王策感覺到,一種恐怖的窒息的壓力,密佈在空氣中,令他彷彿成了上岸的魚兒一般。

    必是武帝!王策感慨,夫世的人果然是腦子抽筋了,丟了兩名武宗就罷了,居然還想把武帝也葬送掉。

    難怪北唐和東寧會虎視眈眈打它主意。給我,我也忍不住啊,這都是擺在面前的菜了。

    “正耀皇叔!”皇帝忽然大喝,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切割乎勢,森然道:“殺!”

    唐正耀點頭,厲嘯:“殺!”

    苦苦支持了半天的倪天心好比一個木頭人一樣,瞬間被聯手的四名武宗一下子轟得半死。當夏家的兩名武宗撿便宜幹掉這廝,唐正耀率領唐崢三人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殺!”

    不,不光是四天武宗,還有老汪!老汪輕描淡寫的一隻老手探出,在突然的夾擊下,像猙獰鬼手一般直接把一名夏家武宗的胸膛轟得稀爛。

    絕對的措手不及,絕對的突然襲擊!

    夏家的另一名武宗被轟得噴血,歇斯底里的嘶吼:“唐武擎!你言而無信!你殺我夏家,姚家等三家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哈哈哈。你就等著三家造反吧!”狂笑聲中,這名夏家武宗轟然例地,老汪太監像鬼一樣無聲從他身後走出來,將鮮血甩掉。

    皇帝在山崖邊上,面容猶如鋼鐵一般,失笑輕道:“不,你們夏家錯了。沒了你們夏家,三家他們當然會不安。不過,那是過去的眼光,過去的判斷。”

    “今時今日不同了。我北唐,真的不同了。”

    皇帝的自言自語,就像刀子一樣鋒芒畢露。掩蓋了十七年的鋒芒與霸氣,一霎時幾乎令人人為之震撼。

    黨文傑噗嗤噴出一口鮮血雙目睜大,駭然欲絕:“難道,難道!”

    郭源面若死灰,猜到一個極度致命的可能:“北唐……誕生武帝了!”

    “不!不要來!不,朱武帝……”老汪太監微笑著,一如既往的謹慎,雙掌一合一抱,郭源的罡氣轟然崩碎像一個沒骨頭的蛇一樣癱軟只能把最後一句話嚥下!

    “不朱武帝,不要來!快走!”郭源拼命想喊出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直到他看見朱武帝彷彿魔神一般出現!

    老王太監微笑而謹慎,往前一步。

    身子發出劈裡啪啦的爆豆聲,那一頭銀色的鬚髮竟然恢復成灰黑。佝僂的身子不住的直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瞬間年輕了二十歲。

    大世的朱武帝勃然大怒之餘感覺氣息變化,一眼掃視,電光火石之際動容:“不好中計!”

    轉身欲走之練,老汪太監平靜道:“不如,還是留下來做客吧。”本來比王策矮的身子,竟然變得年輕,比王策高出半個頭。

    身子一晃,當真好像電光一樣,破空出現在這名朱武帝的身邊。只是一霎的交手,一道恐怖的氣場爆發,最靠近的小山竟然被餘波剷平。

    宋斐然搖頭:“想不到,北唐居然誕生武帝了。”

    沒必要再看了。宋斐然也看出,這就是一個陷阱,他為朱武帝默哀一下,轉身消失遁走。

    唐正越和唐正珏震撼:“武帝?武帝!”

    北唐有武帝了?

    難怪,唐正耀和唐崢會歸順皇帝,按皇帝的意思來辦。這意味著,唐武擎把北唐成為上等之國的最後一塊短板給補上了。

    不論你有多麼反對唐武擎這一個皇帝,為了大局,也只能服從。

    唐正耀才不會給他們考慮,厲喝:“還不快上!一起聯手殺了這個大世武帝!”

    唐正越二人一個激靈,毫不猶豫的跟上飛躍天空,一路跟著老汪太監和朱武帝,無比的纏鬥下去。

    (展翅更新組)

    老汪太監和朱武帝的實力看似相差不多,奈何,四大武宗一旦加入,就立刻佔了上風。朱武帝狼狽不堪的被一記轟飛……像導彈一樣直接把一個山頭都撞倒下去。

    王策面色發綠的猛吞口水,傳說中的武帝,果然真猛人。居然拿肉做的身板跟山峰比硬度,居然還他娘的贏了。

    當剩下的黨文傑等武宗被逐一殺掉,皇帝森然下令:“追上去,今日不惜代價也必須殺掉。”

    除了例霉的兩名夏家武宗,加起來九大武宗,一併追逐上去。加上一個老王太監……王策能想像那個打醬油的武帝有婁麼悲催。

    三名琉璃武宗,便能抗衡一名長生境武帝。北唐的武宗雖然並非全是琉璃武宗,九個加起來,足以抗衡一名長生武帝了。

    這個例霉的朱武帝,估計就是過來打醬油順便做郭源的後援,以免被埋伏。結果……

    王策嘆了口氣:“這大世武帝,今日多半是死定了。”據說武帝是很難殺死,不過,王策就不信有殺不死的人。皇帝費心費力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又是主場作戰,如果弄不死對方,那就太無能了。

    算來算去,最後的贏家是皇帝,看起來高高在上,似乎當了十多年擺設和花瓶的那個。

    王策安慰犀利哥:“不要難過了。不是你的錯,乖啊。”

    犀利哥木然抬頭,一張嘴便是一口鮮血噴出來“我就知,他從來都是那個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我就知,我鬥不過他,只是,我不甘心啊,我真不甘心啊。”

    “不要難過,北唐會感謝你的,是你的幫忙,讓北唐消弱敵國,從此有了更大的崛起把握。”王策真心在安慰人。

    不過,為什麼犀利哥氣急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你,你!”

    強如北唐,能為北唐朝廷效力的武宗,都只有九位。東寧能有多少?一下子折了兩個,那是多大的損失,就不必說了。

    大世號稱有三名武帝為朝廷效力,然而,其中兩位老資格的武帝早不知所踪了。唯獨剩下一個朱武帝撐場子,如今難免一死。

    除非找回另外兩名老武帝,不然大世就是砧板上的肉。北唐高興了能切一塊,不高興又能切一塊。

    王策估計皇帝都沒想到,大世居然真的派了武帝過來。這麼大的意外之喜,都是因為犀利哥上躥下跳的穿針引線啊。不發個勳章,那都不好意思。

    等犀利哥像吃了慚愧藥一樣自怨自艾半會,王策納悶:“誒,你都吐血兩次了,還沒死?”

    好毒的一句,強如犀利哥也是一時一口血湧上喉嚨:“王策,你休要逞口舌之快。唐武擎遲早要你的命。”

    王策咂咂嘴皮:“不會吧,我又沒給陛下這麼大的好處,又沒有知道他的秘密。更加沒猜他是武道強者,我想不到他為什麼要我的命呢。”

    犀利哥茫然:“難道我猜錯了當年,他殺我們,不是為了這個?”

    王策正色:“我曾說過,父子相殘不好。今天這句話,仍然送給你。”

    犀利哥全身微微一震,斗笠男凶光乍然。

    “嚴肅點。”王策嚴肅道:“小明,都跟你說過,不要太調皮了,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總是不信,看你現在落得多麼淒慘。”

    犀利哥面色大變,制止斗笠男的一身殺氣。他轉過身,認真的端詳王策半會,彷彿從牙關里擠出來:“就是給你知道,又如何。你不知,他當年對我二弟做了什麼。”

    “我親眼看見二弟被老汪帶入臬宮,回來已經沒氣了。”

    “我也親眼看著,老汪後來是如訶把我抓入皇宮,他是如何下令讓老汪處死我的。”錦衣中年瘋狂的拉開胸前衣服,是猙獰的抓痕無數: “你看,你看看,他怕我不死,他在我身上不知下了什麼劇毒和掌力。”

    “十多年來,我天天被這種痛苦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日夜夜都在想,我要如何報仇,我要如何折磨。”

    錦衣中年狀若瘋狂的嚎叫:“他不是喜歡殺死親兒子嗎?那我就設讓他殺,老三死了,老四和老六也要死。哈哈哈。我要讓他的子孫後代徹底死絕。”

    “他最想要成就千古霸業,那我就摧毀他的希望,我就動搖北唐的根基。哈哈哈!”

    淒厲的嚎叫像一隻忍受了多年傷痛的野狼,他像瘋子一樣。

    跟這種人計較,你就遜掉了。於是,王策一聲嘆息:“唐承明,你……實在是碉堡了。”

    唐承明!

    錦衣中年猛然聽見這個名字,緩緩冷寂下來:“好久……都沒人這樣叫我了。上次你猜我是二弟的時候,我心都快跳出來了。”

    “是老三告訴你的。”

    “三皇子臨死前,讓我做掉你。”王策做個切瓜的手勢:“他不相信你,求我維護世界和平,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老三,始終是死心眼。”唐承明,也就是十多年前病死的大皇子一臉木然:“老三人不錯,就是死心眼。”

    王策聳肩,如果像三皇子一樣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那種好人不做也罷。

    唐承明喃喃自語:“其實我不想害他的。其實我不想的。”

    王策撇嘴,這廝敢更無恥一點嗎?三皇子都死了,說什麼都無意義了。想了想,王策搖頭:“你這也不想那也不想,珂必再坑六皇子。他跟你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我!”唐承明面色大變。

    “不要否認,你先前說要皇帝的兒子死絕。我就隨便猜猜了。”

    王策很無所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17
第183章 談季如說:陛下,你偏心了


    四皇子能守成,不能開拓。皇帝但有一點雄心,都不會把四皇子立為太子,如此一來,那要么是六皇子要么是才六七歲的七皇子。

    大皇子跟六皇子是一母同胞,這個二五仔只要在皇帝面前大喊一聲其實我是你大兒子,擺明是這次叛亂最大受益者之一的六皇子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別指望跟皇帝講道理,莫須有的罪名能殺死任何英雄狗熊。打算跟皇帝講道理擺事實的,那一定是頭殼壞了。

    “你真的很狡詐很聰慧。”唐承明凜然:“其實我跟你沒仇,我之所以刪……”

    王策擺擺手:“反正你死定了,說什麼我都不在乎。”

    “你什麼意思,因為你答應老三?哈哈哈,我素來只聽說你騙人,從沒聽說你守信過。”唐承明忽然忍不住爆笑。

    儼然當頭一悶棍,王策嘆了口氣:“小明啊,你惡毒有餘,不過,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守信不守信,都是隨小爺。”

    “知道什麼是吃飯睡覺打豆豆嗎?這就是!”

    老許太監飄忽一動,攔截斗笠男。王策衝上前,掄胳膊就是一通沒頭沒腦的狂抽亂扇:“你就是豆豆,懂了吧。”

    “我心情好的時候,扇兩下當是做運動。心情不好的時候來兩下,當是發洩。心情普通的時候,那就是正常活動。扇耳光是一種有益身心健康的全民龘運動,我會設普及的。”

    啪啪啪!

    唐承明的臉頓時跟豬頭似的,咧嘴怒罵:“王策,你這個變態。”

    “你才是變態,你們金家都是。你這個進化不完全的蝌蚌,前列腺上吊,肚臍眼開菊花,腦前葉下垂的畸形害蟲。”跟王策對罵,那就是找虐。

    王策一通拳打腳踢,這唐承明的輪椅或是鬆動,骨碌骨碌的倒滑下山,一路發出啊啊的大叫聲。

    王策劇也沒太在意,這大皇子今日索性就是死路一條了。不論是他,還是皇帝,又或者皇室,都必定會除掉這廝。

    斗笠男極力甩掉老許太監,瘋狂的撲過來,攔截住王策,然後又瘋狂的追趕下去,狂呼主上。

    這喊叫聲頻頻入耳,尤其是當二人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王策撓頭心覺好像有一點不太對勁。一個箭步追趕,眼見這傢伙啊的一聲慘叫,骨碌滾下山腳,是頭破血流的樣子。

    老許太監急忙跟上,重新纏住斗笠男。

    一腳踩在這廝身上,王策拔出寶劍:“大皇子,說真的,你冉高貴的臉,打起來真是一種享受。”

    “等一等。”唐承明躺在地上大口喘息:“你不想把我交給唐武擎領賞?”

    好像我的職務已經很高了,再高?談季如和解世銑還不以為他打算篡位奪權啊。王策不在乎。

    唐承明忽然天笑,然後是狂笑:“王策,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世。”

    王策撓頭,無奈:“你是不是想說,其實我是皇帝的私生子?抱歉,上次忠王臨死前葉這麼給我留了一個所謂的大秘密。”

    “忠王?”唐承明錯愕,然後狂笑:“他是胡亂猜中的。我是有證據的!”

    “你說。”王策忽然來興趣了,這快死的傢伙臨死前居然也能胡扯一通,這是本事啊。

    “文繡姑姑被軟禁的時候,跟誕下你的時間相差正好是十個月。”唐承明獰笑:“你怕是決計想不到,你是我的弟弟。”

    王策拈下巴,很嚴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據我所知,文繡公主當時是被迫早產。”搖搖頭:“算了,看你一臉遜掉的樣子,估計一輩子都沒勃龘起過,當然不會知道。”

    王策懶得理會,按住這廝就是一通暴打:“你三番四次的暗算我,想置我於死地這是還給你的口……”

    一通清脆的耳光後,王策犬笑:“我叫你裝高貴裝神秘。按你們的說,我這個孽種賤種,自然是要抽你們這些傲嬌的臉才會有快龘感。”

    裝神秘?你以為你是有關部門啊。你只是一個落魄的,死而復生的皇子。

    “這幾下,是免費贈送的,教育你下輩子轉世該如何做鬼。”

    (展翅更新組)

    大皇子小明的臉直接開了醬料鋪子,一時又青又白,腫脹不堪,當真如豬頭一般。

    “下輩子,好好做小明吧。”

    一抹劍光掠過大皇子的喉嚨,他怨毒的不住抽搐身子,喉嚨不住的湧出鮮血,強行發出最後一個淒厲的似笑非笑的呻吟:

    “我是石磨,你是水車,我們是一樣的風……”

    大皇子唐承明嚥下最後一口氣,易容戰靈褪去,顯出本來面目。王策端詳幾眼,果真是一臉毀容的那個抽風中年。

    斗笠男怒吼一聲,拼命挨了老許太監一下,狂砰一口鮮血,想餓不想轉身就逃遁。

    “不,不一樣。”王策在屍體上摸索一會,歡樂的大笑不已,笑意越發的耐人尋味。

    良久,忽然一聲:“他就是坐輪椅的那個?”

    王策的笑容僵住,轉身行禮:“陛下!呃,正是那個。”

    皇帝無悲無喜的端詳他大兒子的屍體半會,神色並無異樣,看來是沒認出這個形像大變的屍體,淡然流露一抹笑意:“做的好。此人不知為何,仇恨我北唐,為人惡毒偏又智謀百出,死了最好。”

    王策憨厚的撓頭,傻乎乎的笑:“恭喜陛下,一舉削弱大世和東寧的實力,霸業可期。”

    談季如和解世銑一併流露微笑,補充一句:“還有西樑的八万精銳。”

    皇帝咳嗽幾下,一臉被凍得發白,卻掩不住他的鋒芒和神采:“犬家都有績,聯不會忘,你們也不必如此提醒聯了。”

    王策三人尷尬,皇帝哈哈放聲大笑:“怎麼,難道朕就開不得玩笑?”

    三人釋然,王策見四下無人,滿腹疑問。武宗去追殺了!武尊呢?談季如柔和道:“東寧大世和夏家的不少武尊都趁勢逃走,其他人正在搜捕追踪。”

    一戰天勝,皇帝心情顯然很好,拍拍王策的腦袋,笑道:“你們三個都是膜的心腹,陪聯走走。”

    解世銑隱蔽的瞥了王策一眼,皇帝敏感道:“解世銑,王策是我北唐的未來,又是你的下屬,本當友善才是。”

    解世銑應了一下。

    皇帝的心情果然不錯,甚至很有精神的吟詩一首。

    一路往回散步似的走,北唐的北國風光令人著迷,樹上是冰霜掛滿,就像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格外的清新動人。

    王策感覺皇帝有一點說不出的緊張,儘管這是他和皇帝的第三次見面。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私下聊天。

    北唐朝廷能調動的,也只有九名武宗。然而這一次,全數調動,挖了一個大坑,也實在是北唐一百年來規模最天的一次戰鬥了。

    如果九大武宗悉數覆滅,北唐不必敵國來攻打,立刻就能瓦解大半。

    王策輕聲嘆氣,皇帝這隻小黑手啊。許多疑惑迎刃而解,但仍然有不少費解的地方,他仍舊無找到答案。

    譬如,那五十萬去了哪裡?譬如,皇帝為什麼對他這個外甥如此寵溺?又譬如……

    一隻小黑手,始終在黑暗中不住的撥弄,不住的操縱。王策看見了,也猜到了,不過,就好像紫霞仙子一樣,猜到前邊沒猜到後半部分。

    來來回回的折騰,折騰他王策,利用他去折騰皇室,總總下來,難道就是為了今天這一戰?那顯然不科學。

    沒人知道大世武帝會來。如果大世武帝沒來,今日的戰績就決計算不上顯赫,配不上皇帝的小黑手。

    這是王策和皇帝的第一次真正接近的會面,王策比較沉默,在一旁端詳觀察,奈何看見的看出來的實在太少了。

    皇帝似察覺,回首問:“王策,聽聞你素來活潑,今日怎麼就如此安靜?若有問題,不妨說,說不定聯能解答。”

    王策眨眨眼,天真的歡欣的問道:“真的?陛下,那個坐輪椅的說,陛下你是武道大大大高手呢。”

    一言而出,談季如和解世銑的目光頓時一凝。

    皇帝不以為然的失笑:“聯也羨慕武道高手,不過,聯只有指望下輩子了。倒是你,要好生修煉,兩衙的下一任指揮使隨你挑。

    聯還讓正耀皇叔為你尋了薄情花,等你罡煞的時候用。 ”

    呃!我了個去,原來從唐正耀家裡抄來的薄情花,是皇帝給我準備的。王策鬱悶,虧大了。

    王策眨眨眼,繼續純真而傻乎乎的問出一個絕對不該問的:“陛下,聽那個坐輪椅的說,戶部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窟窿。他說,陛下你從戶部拿走了五千萬。”

    不知是因為這一句話,還是隱約看見大江軍的防線。皇帝,談季如,解世銑,三人的腳步同時一頓,駐足不前。

    王策身子一縮,敏感的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氣氛正在君臣三人之間流動。很古怪的感覺。

    “臣恰好也聽過戶部素來有一個賬目窟窿。”

    談季如忽然柔柔的一笑,看著皇帝笑:“恰好,臣也知道,陛下這些年私下給北衙補貼了一千多萬兩。雖是傳聞,不過,臣既是南衙指揮使,總是辦事方便一些。”

    “於是,臣便順手查了一委。”

    皇帝笑容不光“哦,那你查到什麼。”

    談季如嘆了口氣,收起了笑容:“臣不小心查到,陛下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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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談季如的內心剖白


    此乃西北一帶,北風獵獵,冰寒刺骨。

    “陛下偏心了。”然則,再烈的西北風,都不及這一句來得冰寒。

    “我南衙的經費,素來不如北衙多。如有陛下私下補貼,那便相差太多了。談某身為南衙指揮使,總歸要為手下謀福利。不然,豈能服眾。”

    “臣以為,陛下如此偏向北衙,怕是不妥,怕是私下寒了我南衙上下的心。”

    談季如彬彬有禮,若然不聽他的言辭,只怕無人相信他此時的言辭是多麼的銳利傷人。

    王策輕如狸貓,挪動細細的碎步,以龜兔賽跑的頻率徐徐退後。

    從表面賬目來看,戶部支付給兩衙的經費,基本保持一致,不會有太大的偏差。考慮南衙的名聲,北衙乃是對外,符合文官的心思理想,其實戶部更樂意私下關照北衙。

    乍然一看,兩衙經費似乎差不多,每年都在二百萬的經費。實際上,戶部出的經費只佔一部分。至於另一部分是多少,那就是按皇帝的意思來補貼。

    總體來說,南衙的經費總數是不如北衙的。主要也因為南衙在國內,比較容易賺外快。

    皇帝神色泰然:“不知是否寒了你談卿家的心?聯到是忽然想知道。

    談季如柔柔的一笑:“陛下,承蒙您看得起,讓我談某做了這南衙指揮使,看來是信賴有加。在外人來看,在北唐上下來看,我談某乃是陛下身邊的舊人,自然是心腹,自然是得陛下寵信。”

    “難道不是?”皇帝詫異。

    “奈何,臣素來有一個小小的缺點,那便是疑心病太重。”談季如嘆氣:“陛下多半也是認為我適合才來了南衙疑心病太重總是不好的。”

    “譬如,臣就一直很是懷疑,究竟是微臣更得陛下寵信呢,還是解大人?”

    王策心裡咯噔一平崙

    談季如是從立秋演武脫穎而出被當年還是皇子的皇帝招攬。解世銑則是北衙子弟,比談季如晚了十年,才入了皇帝的眼。

    不論從事實,還是從皇帝多年的態度,旁人都相信談季如從來都是最得皇帝寵信的那個人。否則,北衙何以二十年來被南衙騎著拉屎拉尿。

    尤其知情者都知曉,解世銑那可是偶爾忤逆皇帝的人。

    談季如柔笑:“自然,在外人來看自是極為羨慕我談某得陛下寵信。實際上只怕我和解大人要換一個位置才是。”

    “陛下多半以為戶部的窟窿外人不知,也察覺不到。一如微臣所言,臣是南衙指揮使,一個不小心,就能查到一些東西,即便是順手的。”

    “很巧,臣的人發現,這十多年來修煉寶物的價格偶爾會有幾次大的波動,也恰好發現,一些偶爾曇花一現的修煉寶物被人以高價收購。一個不小心,臣便順著查到北衙身上。”

    “北衙哪裡來這麼多的錢?又不是大批量,買來做什刨臣很懷疑。”

    解世銑面無表情,皇帝一擊掌大笑:“不錯,卻是值得懷疑。”

    談季如躬身行禮,笑笑:“陛下莫怪,臣好奇也多疑呢。於是,就順著查下來,發現北衙有很多錢。不,是解大人每兩三年就有很多錢。 ”

    “於是,臣就又是不小心查到了陛下每年私底下補貼北衙的事。臣很好奇,陛下一心開拓霸業,為何把私房錢放出來?”

    談季如柔和的目光一掃王策:“然後,臣就懷疑那些錢的來歷。就像臣說的,很多疑,很喜歡胡思亂想,於是就想起了戶部。”

    “王策先前一說,我才是真的恍然了。原來戶部有一個五千萬兩的窟窿啊。”

    皇帝流露一抹感慨:“你啊……有時太小心,有時又太不小心了。”

    “是呢。”談季如也是感慨不已:“不過,坐在南衙指揮使的位置上,若然不小心一點,陛下怕是早就取走微臣的腦袋了。”

    王策敢跋扈,敢無無天。談季如不敢啊,如履薄冰那就是他的寫照。

    王策忽然毛骨悚然,隱隱感到談季如和皇帝之間的針鋒相對。

    為什麼?談季如素來不是被外人稱為皇帝最貼心的走狗嗎?

    皇帝嘆氣:“談季如,我們很久很久,都沒有這麼私下的談話過了呢。聯倒是有一些懷念,聯還沒登基之前,互相敞開心扉的光景。”

    談季如恭敬道:“也是多虧陛下那時敞開心扉,臣才知曉,陛下的願望是成就北唐霸業,甚至成為一代……人皇。臣很樂意為陛下效忠。”

    “只是,陛下您偏心子。”

    皇帝流露無奈之色:“聯哪裡又偏心了?你說,聯改就是了。”

    王策的細細碎步挪動,不知不覺退出十米遠,這才隱約感到稍微安全。饒是如此,仍然暗中準備戰靈技。

    談季如行禮:“那臣就冒昧直言了,解大人做了快二十年指揮使。為何,臣便不能,臣便要早早致仕?臣自問比解大人做得出鬼……不甘心。 ”

    “這倒也是。”皇帝蹙眉半會,沉吟:“聯本是考慮,解決北唐的問題之後,便欲重組兩衙力量,臨時設立一個凌駕兩衙的機構,讓你來坐的。”

    皇帝耐心道:“你也知,這戰端開啟,便需要兩衙齊心協力。所以,聯本來想讓王​​策做南衙指揮使,讓諸相如做北衙指揮使,解世銑致仕,你則繼續統帥兩衙。”

    “聯的解釋,你是否滿意?”皇帝微笑,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談季如的鋒芒。

    王策凜然,這便是皇帝的打算?倒是隱約有一些道理。戰爭的確是非常需要兩衙和諧相處,並聯手輔助。

    說白了,西樑的飛鷹司便是一個寫照。平素裡,內外一把抓,讓飛鷹司成為一個龐大的超級集團。但在戰時,不可否認飛鷹司的強大。

    “臣不敢不滿意。”談季如微笑:“只是,臣擔心活不到那一天。”

    皇帝面色一沉:“談季如,你是不相信聯?”

    “不敢。臣一直以為,陛下雄才大略。從當年,臣便一直鐵心,全心全意的要輔助陛下,為北唐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

    談季如躬身:“此次一舉將皇室中的反對者,一網打盡,乃至將大世和東寧西樑三國一併削弱,足見陛下英明神武,確為一代雄主。

    “只是,臣有一點害怕。怕將來也好像皇室一般的下場。”談季如柔聲道:“陛下這次是志在必得,想必是不介意向皇室中的反對者舉起屠刀。”

    “幾千上萬的宗室,包括唐正越在內的武宗,以及武尊,大約都會沒命。臣不敢自比宗室,不過,臣真的很怕,有一天陛下安排在我身邊的許重樓,會對臣舉起屠刀。”

    果然!王策暗自點頭,他就知道,皇帝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批宗室的。十七年前,皇帝沒有足夠的武力,被迫同意不秋後算賬,這次情況不一樣了。

    皇帝隱忍十七年,換來一個武帝。又是一心成就霸業,是絕對不會允許內部再出問題了。有武帝坐鎮,也絕對無人能反對。

    皇帝灑然一笑:“許重樓是聯安排的,不過,當年你也點頭了。聯又怎會對老臣子下毒手。”

    談季如忽然呵呵的笑了,看了王策,又看皇帝:“臣有時以為,王策和陛下不愧是一個外甥,一個舅舅,果真有幾分相似。王策是真真假假,不知哪句真哪句假。陛下是騙死人不償命。”

    王策直接淚流滿面,這尼瑪就是躺著也中槍啊。

    “總之,陛下的話,我是不太敢相信的。”談季如淡然的笑,又不失恭敬:“陛下英明神武,乃一代雄主。只是心計太過深沉,臣捉摸不透。”

    北風呼嘯,皇帝面色有點發青發白,像是凍出來的。

    談季如嘆息:“蝕下,十七年前那件事,您隱忍至今。老汪成了武帝,從來無人知曉。然後,今日舉起屠刀,可見陛下英明,也可見陛下心計。”

    “動輒把王策,把臣,把皇室,甚至把唐正耀等在股掌之間。”

    王策面色糾結,這究竟是誰在誰,還不好太早下結論呢。皇帝是利用他王策了,可他王策何嘗不是利用皇帝,為自家謀取了大量的金銀和修煉資源。

    否則,他王策的缺德前身,就是天賦再好,也斷然絕無可能在十七歲便有罡風境修為。

    皇帝皺眉,呵氣卻沒有說話。

    談季如淡定道:“當年陛下雄心勃勃,只盼一番作為。十七年前那件事,令陛下遭遇當頭一棍。以陛下的心性,斷然不會放棄主動。”

    “想必,陛下十多年來,一直都在謀劃,也一直都在悉心栽培老汪,一心要栽培武帝出來,從而掌控全局。”

    “王策想必一開始,是不入陛下眼。直到他的武道天賦顯露,陛下才動念提拔他,用來刺激皇室等人。甚至,縱容王策肆意行事,激化矛盾。”

    “如斯種種,可謂是算無遺策,招招先手。”談季如感慨。一個武帝是最高戰略武力,有充分震懾力,但絕不表示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皇帝真要仗著有武帝直接翻臉,皇室四大武宗未必打得過老汪,不過,聯袂自保則不難。於是,才有了這一年來的種種。

    皇帝流露淡淡笑意。

    談季如輕輕的說,他說了一句話:“陛下算無遺策,臣自然極佩服。不過,陛下算漏了一件事。”

    “繡兒的死,似乎不是陛下說的自殺這麼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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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過去風花雪月,現在冰天雪地


    “繡兒的死,似乎不是自殺呢。”

    談季如輕柔的說,也溫柔的笑,神色恭敬,然而卻彷彿一把鋒芒畢竟露的寶刀。

    “哈哈哈!”皇帝忽然振聲狂笑不已,一道道噴出的蒼茫白氣隱約如箭。一時,荒野中只有這一個充滿了說不出味道的笑聲,不住的震動,不住的在風中搖曳。

    談季如一言不發,含笑目睹皇帝大笑。皇帝狂笑一會,神色淡漠:“還有什麼,不妨一併說了吧。”

    談季如悠然道:“正如微臣所言,臣素來好奇多疑。陛下當年口口聲聲說,繡兒是被迫自殺。”

    “不過,當年二皇子死後,臣忽然就發現也忽然就想起,繡兒自殺似乎只有陛下一個人親眼目睹,說繡兒是自殺的人,也是從陛下這裡聽來的。”

    皇帝面無表情,側身凝視一樣面無表情的王策,又眺望遠方的蒼白天空:“你說。”

    “二皇子死得很可疑,之後大皇子的病死,也很可疑。”談季如卑微的笑著:“恰好,臣喜歡胡思亂想,就想啊,為什麼大皇子二皇子死得如此可疑?”

    “為什麼繡兒自殺的消息,每一個出處都是陛下這裡?”

    王策的心裡邊咯噔一下,一個不敢想的猜疑,頓時浮現。

    “陛下,你看,王策也在胡思亂想。”談季如看了王策一眼,笑道:“臣雖然不是太聰明,不過,臣也不是笨蛋。”

    “沒人說你笨,你從來都是朕手下里最能幹最出色的那個。”皇帝流露一抹懷念,眼角掃了王策一眼,王策忽然變成一根木頭了。

    談季如失笑:“承蒙陛下誇獎。臣一旦有了想​​,就忍不住要查一查。結果發現,繡兒的死也很可疑呢。”

    “臣就想啊,十七年前,呂半城忽然回來,拆穿蕭空的神孽身份。或許是巧合,陛下重用又信賴蕭空,自然不詳細。奈何,一旦有驗血拆穿,蕭空身份暴露。”

    “蕭空是神孽,那繡兒與他有私情,那便是醜聞。繡兒恰好有身孕,恰好那時大家都不知道,還有另一個神秘人。於是,皇室自然不會容忍神孽誕生在皇家。”

    “神孽之子,也多半不是神孽。不過,這是醜聞,皇室不允許。於是,加上呂半城和某些人的暗中攛掇和推波助瀾,陛下態度太過強硬,令人不安,於是就逼宮。 ”

    “陛下最艱難的時候,身邊只有北衙和部分在國內的大內營,被皇室兩大武宗率太包圍逼迫。要么是交出繡兒,要么是退位,甚至被殺。”

    “陛下會怎麼選?”談季如一臉的唏噓,一臉的雲淡風輕:“直到今日,臣終於明白陛下當年的選擇了。”

    皇帝詫異,又好奇道:“哦,你說,朕是如何選的?”

    談季如嘆息:“陛下今次分明知道,坐輪椅的把三皇子拉進來坑了也賣了。可是,三皇子仍然死了。大皇子和二皇子怎麼死的,臣聯想了一下,陛下能讓三皇子死掉,自然不介意讓親妹妹去死。”

    皇革啞然:“你認為是朕殺了繡兒?”

    談季如忽然微笑:“用王策的話來說,就是猜一猜,反正猜錯也不用死。”

    北風發出一個淒厲的叫聲,劃著過去了。皇帝的龍袍擺動幾下,舒展一下身子,惋惜道:“所以,你認為朕殺了朕最寵愛的妹妹?”

    沉默了一會。

    空曠的冰天雪地帶來空曠的風聲,竟有一些淒然一些劃骨一般的滋味。

    皇帝輕輕的一笑:“看來,朕當年不該讓你做南衙指揮使,做多了,就愛胡思亂想。”

    “這麼多年了,你仍然還是忘不了繡兒。當年你為何不直言?你是我最得力的人,或許我會把繡兒嫁給你。”

    王策吞口水,直接木了。這談季如,當年也是拜倒在文繡公主石榴裙下的人之一?

    談季如也輕輕一笑:“陛下英明,我也知曉瞞不過陛下。當年微臣只是陛下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幕僚,何德何能,能娶繡兒?臣一直想,只要繡兒高興,我就很高興。”

    “繡兒說喜歡吃糖葫蘆,我就是跑了北唐全國,也為她找來最美味的糖葫蘆。她喜歡玩鞦韆,我就親手為她做一個鞦韆。她想要花冠,我就為她做一個最美的花冠。”

    “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談季如流露溫柔的微笑:“那些時候,是我一生當中最為快活的日子。便是給個皇帝,給個武帝,都不願換。”

    皇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口異常連綿的氣:“所以,你便是為了繡兒。”

    談季如迎風淡然道:“臣十多年前忽然想通,陛下讓老指揮使致仕,讓臣做了指揮使,何嘗不是忌憚臣查出真相,所以把臣放在高位上看管起來。”

    “所以,這十多年來,臣一直小心翼翼……直如履薄冰,生怕半步行差踏錯。只是,不論臣如何小心,陛下你都先對臣起了疑心,怕臣為繡兒報仇。”

    “陛下,您偏心了。”

    皇帝凝視他半晌,忽然展顏大笑:“看來,朕讓你做指揮使是做錯了。”

    談季如微笑,慢條斯理道:“外人都以為我是陛下的忠狗,其實解大人才是。臣是一心想追隨陛下做一番大事的,可惜陛下一直在提防我。”

    “從北衙不挑王策,暗中推給南衙開始。臣就知道陛下是打算對皇室下手,也打算對臣下手。”

    王策不動聲色。

    談季如淡淡道:“陛下知曉我必會提拔王策,保護王策。當王策坐上指揮同知,甚至總領寶座的時候,便是陛下要殺我的時候了。

    “只是,陛下您也沒想到,王策做的比我們設想的還要出色,事情發生得比​​您設想的還要快。”

    皇帝若有所思的點頭:“朕說過,今次要一次解決掉所有問題。”

    談季如微笑:“臣一直有幾個疑惑未能解開,不知陛下能否解答?”

    “你說。”皇帝不置可否。

    “二皇子和大皇子,是否發現了陛下的某個秘密,所以死了?”談季如談笑風生,君臣之間看起來一派和諧,哪裡有什麼劍拔弩張了。

    “其次,按王策所言,戶部的五千萬兩是被陛下拿去購買了不少寶物。是老汪用了?”談季如目光如刀:“或者,是陛下用了。”

    “最後,陛下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我只是不懂,陛下為何如此寵愛繡兒和王策,乃至寵溺。”

    皇帝哈哈大笑:“一個是朕唯一的妹妹,一個是朕唯一的外5%,朕寵愛又有什麼問題?”

    談季如慢條斯理的發出一個說不出味道的笑聲:“陛下或許不知,當年繡兒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至今難忘。”

    “繡兒說,只要她願意,她能修成武尊,乃至妾宗。”

    “我就不由的想,繡兒和陛下是一母同胞,她可以……”談季如的目光霎時發光:“想必,陛下也可以。”

    王策身子一震!難道大皇子唐承明所言屬實?

    皇帝其實是一個精通武學的超級大高手?

    這就很好理解三皇子為何冒險叛亂了。一個武道超級高手,壽命會很長,三皇子未必就能活得比他老子久。

    “荒謬。”皇帝怒斥:“從未有如此無稽之談。朕身懷真龍之氣,如何修煉武道!”

    談季如神色不變,自言自語:“有時,臣想,陛下的身子到底是本來不好呢,還是因為真氣和真龍之氣的衝突造成的?很多人都說,陛下快要不成了,然後,陛下又撐了好幾年。”

    “有時,臣又想。二皇子的死,是否因為發現陛下是武道高手呢?”那是有可能,皇帝當年最喜歡最寵愛的就是聰慧而極具武道天賦的二皇子。

    皇帝如果能修煉武道,能成武尊武宗,皇子將絕望發現沒有登基希望。更可怕的是這件事帶來的後果。

    談季如苦口婆心道:“陛下,你一心為了霸業,為了成為一代人皇,那自然是留名青史的好事。我願為陛下奉獻力量,追隨您。”

    “只是,您太不擇手段了。為了保住秘密,殺了二皇子,又害了三皇子。繡兒也死在你的手上。如此一來,做您的臣子,那當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我不知道,幾時就被您背後捅刀子。”

    皇帝一聲嘆息:“談季如,看來你是早早就對朕心懷不滿了。為何是現在,為何是今日才說開?”

    談季如坦然:“因為臣一直在等機會,不過,陛下您太謹慎了,老汪每每在您身邊,臣忍了很多年,才等來今日這個勉強算是單獨面對面的機會。”

    老汪和武宗們追殺武帝去了,武尊們追殺武尊去了。皇帝身邊,只剜下一個解世銑,至於王策,估計就是一個被無視藐視斜視漠視的命。

    其實我擊敗過武尊,我身懷兩個心相,難道也要告訴你們?王策昂首鄙視。

    “不過,臣還是錯了。”談季如流露無限惋惜:“陛下仍然讓解大人留在您身邊,抗衡我,您又偏心了。”

    談季如誠懇的看著皇帝的眼晴:“陛下,今日這個局勢,是您故意造成的。您說,是不是如此。”

    皇帝顏上綻放一縷說不出滋味的笑容。王策忽然想起一句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沒有回答,勝似回答了。

    “我不笨,不過,還是不及陛下算無遺策。不傀一代……雄主!”

    談季如搖搖頭,不勝惋惜。

    忽然間,談季如消失,鬼魅一般的出現在皇帝面前,剛烈到極點的一拳打出雷動!

    目標是皇帝心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2
第186章 大逆不道,他是你兒子


    勢如雷霆的一拳!

    皇帝神色不變,忽然,談季如的一拳變乾蜘鶴嘴,銳不可擋的刁住斜剌裡出現的一掌!

    “談季如,你好大膽,竟然以下犯上!”解世銑森然,轉眼與談季如互相轉化身形,對轟數下。

    “解大人,我談某的膽子一直都不小。”說這一句話的光景,談季如和解世銑已是切換了好幾次身形,移形換位一般的劈出雷鳴。

    看來是旗鼓相當,皇帝忽然淡淡道:“談季如,你以為今日就能傷得了朕?若你連解世銑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便永遠不知聯是否武道高手了。

    “有道理。”談季如手腕被刁住,霎時滴溜溜的轉身,一個甩手靠轟,竟彷彿那大山崩裂一般:“合體!”

    “遮天手!”

    彷彿暗無天日,剎那,那一隻平凡的溫柔的手,宛如變化成蒼天墜落的大手,轟然一記拍下!

    “上階暴君戰剝”皇帝動容。

    “合體!”解世銑厲嘯,粗豪一鎮雙乎,剎那爆發可怕威力:“鎮嶽!”

    “是呀,陛下,我是歸元境,修為始終是不好瞞過陛下,反是戰靈,想必陛下是猜不到的。”談季如失聲輕笑,一擊爆裂的氣息從二人之間爆發。

    如逆流一般席捲,大地順勢崩塌龜裂。

    王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狼狽一個翻滾,一個提前準備好的戰靈技爆發:“遊歷天下​​。”轉眼便是逃遁遠了,才避免被波及。

    素來被認為是兩衙第一高手的解世銑,竟是悶哼噴血。談季如凝重的抬手一拳,丙烈凶悍的可怕,解世銑縱有罡氣保護,仍然悶哼一聲,生生被轟入凍結的大地下。

    大地上,忽然出現了這個一個解世銑撞出來的窟窿。

    王策猛吞口水,真真看不出,談季如為人如此深沉,武學竟然是如此的暴烈。

    談季如雲淡風輕的拂袖,徐徐逼近:“陛下,我從一開始就決心把武宗當成目標,蓋因微臣知曉,欲為繡兒報仇,就必須要經歷武宗的考驗。你偏心的解大人幫不了你。”

    皇帝搖搖頭,流露一抹苦澀:“上階暴君戰靈,真真想不到,你沒隱瞞修為,卻是悉心培養了你的戰靈。”

    談季如啞然:“不然,何以騙過陛下?比起陛平滿身心眼,臣是遠遠不及。”

    皇帝一言不發,失神的眺望蒼白的天空,蒼白的犬地。談季如與他面對面,衣袂飄飄,分明是一派君臣和諧的景象,哪裡有什麼劍拔弩張了。

    突然,皇帝爆發一陣咳嗽,一邊咳嗽一邊苦澀:“朕問你,你既知朕要取你性命,為何沒有趁勢與皇室同流合污,為何沒有果斷在這些事上背叛聯出賣朕?”

    談季如躬身道:“陛下,您必成一代雄主。微臣與你相交數十年,又是君臣一場,豈能無情。微臣是為繡兒報仇,不是要毀滅了陛下的金部。”

    “您是君,我是臣。報仇是一件事,做臣子是另一件事。臣也真誠期盼陛下成就千古霸業呢。”

    王策皺眉,這談季如看不出來還挺有個性的。

    “哈哈哈,好,說得好。君臣一場,豈能毫無情誼。”皇帝天笑:“人海茫茫,你我能君臣一場數十年,確是緣分。”

    “看來,你早些年娶的妻子,多半也是在騙朕。”

    談季如笑笑:“陛下明知,何必再問。微臣若然不娶妻,陛下怎容忍微臣活到今日,怎能等來報仇的機會。”

    堂堂一把年紀的特務集團大頭目,沒家室,哪一個皇帝敢用?真以為你帥得驚動黨中央啊。

    皇帝瞇眼,神色淡然:“看來你是真的認定,是朕殺了繡兒。也罷,你今日若不見識一番,只怕是不會死心了。”

    “朕就讓你做個明白人。”

    餘音未落,談季如眼前一道影子晃動,霎時竟然感到一種鋪天蓋地的可怕壓力。一式交手,氣血被轟的沸騰,宛如流星一般的轟隆砸在山邊。

    談季如狼狽的一躍而起,卻罕見的大笑:“陛下果然是武道高手,並且還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大高手。”

    皇帝微笑著,身子漂浮飛向談季如。

    談季如感慨,真誠的彎身一拜:“微臣,佩服!無上佩服!”

    久居深宮,居然能修煉成一代武宗,簡直匪夷所思。強如孟千魂等武尊,都是要在外邊遊歷一番,方自能感悟武道,進而精進。

    王策呆若木雞,皇帝身懷真龍之氣,與武道沖突,無在武道有成。那,眼前的是什麼?皇帝不是武士九境,不是先天九境,不是真武九境,甚應不是武尊。

    武宗!不老武宗。

    這尼瑪武宗的壽命好像很長啊,皇子等繼位?那還不得等到蹬腿?王策忽然太理解三皇子了,與其在煎熬中絕望而死,夠不如轟烈拼搏一把。

    得苦逼到什麼份上,上輩子得多麼缺德,才能攤上這麼一號老爹啊。王策唏噓,巨同情幾位皇子。

    轟隆一下,解世銑灰頭土臉的從窟窿裡一飛沖天,怒嘯一揮手,洪亮的一道刀氣席捲,將大地都掀掉一層。

    談季如一個翻滾,皇帝漂浮半空,一口長長的氣吸入體,咳嗽數聲,雙手一展:“合體!”

    “怒浪!”

    轟隆!談季如鬼魅般的騰挪,剎那間,這一個山頭如同牛油被刀氣切割,更加被皇帝的恐怖戰靈技轟平。

    “我草!”王策呻吟,他能看見談季如向自已撲來,但是太快了,無反應。

    尤其是觸及談季如的目光,王策隱約感到,他不會傷害自己。電光火石之際,他忽然想起了決戰前,談季如在城牆上說的話!如今想來,隱約別有一番深意。

    當談季如的手按在王策腦袋上的時候皇帝始終不變的眼神和臉色,忽然湧現一抹血色:“談季如,他是繡兒唯一的兒子,你不會傷害他。”

    皇帝凝肅的目光制止解世銑儼然被談季如這齣人意料的一手逼住。

    談季如流露一抹複雜,澀聲道:“陛下,繡兒因私情,被您軟禁了半個月。有人只看見,繡兒被軟禁前後,是與兩個人有私情。”

    “從沒人注意,軟禁期間發生了什麼。”

    “沒人知道繡兒與誰發生了關係,微臣只知道在繡兒被軟禁前本來是一個很活潑快樂的姑娘。不知為何忽然變得陰霾沉鬱了。”

    談季如直視皇帝:“陛下,您能解釋嗎?”

    “談季如,你想說什麼。”皇帝皺眉不快:“先放了王策再說。”

    談季如徐徐搖頭,澀聲道:“臣無數次算過王策誕下的時間,都說是早產,不過,當年替繡兒接生的宮中穩婆等人都死的不明不白。臣真的很迷惑。”

    “王策,究竟是不是早產?他的父親是蕭空?是那個神秘人?叉威者是……”

    談季如一字一句,沙啞著死死的看著皇帝:“陛下,其實王策是你的兒子?”

    王策窒息,腦海裡浮現忠王臨死前的留字,想起大皇子臨死前的猜疑。一個忠王,還是胡亂猜測。那麼,大皇子呢?談季如呢?

    皇帝首次浮現震怒之色,怒斥:“談季如,你該死,繡兒是朕的親妹妹。這等想,便是想一想,那都是大逆不道。”

    解世銑一臉的木然之色,當真如木頭人一般。

    “有人說,王策不太像繡兒。反是我看的仔細,他容貌中八成不像,但有兩處和繡兒看來幾乎一樣。”談季如苦澀。

    王策想哭,文繡公主死了八百年了,你們真的還記得人家的模樣?別是記錯了吧。

    四人默然半會。

    談季如搖頭淡道:"陛下,不論他是不是,你不敢賭。你如此寵溺他,便如寵溺繡兒一樣,甚至更甚之。其中必有緣故。”

    “所以,您賭不起。”談季如淡然而自信:“就是您知道我不忍傷害他,您也賭不起。”

    談季如一字一句道三“您放縱王策,一方面是想利用他。一方面,是想釣魚。繡兒當年逃掉的幾名家將,又或者是蕭空那邊的人,甚至神秘人那邊。”

    “你賭不起。”四字鏗鏘。

    皇帝沉默良久,徐徐出了一口長氣,疲憊不堪​​的擺擺手:“放了他,你走吧。”

    “你我君臣一場,數十年的情誼是抹殺不掉的,訶必反目成仇。今日,我原本就沒想要你的命。你走吧。合則在一起,不合,那便走吧。 ”

    談季如微微躬身:“臣也不願與陛下反目收場,那麼,臣就走了。”

    談季如居然當真一個轉身,飄然便遁走了。

    解世銑要追,被皇帝制止。凜冽寒風送來談季如的一句話:“今日數十年情誼,一刀兩斷。唐武擎,我不會壞你的霸業,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罷了,隨他去,算是成全了我們幾十年的君臣一場。”皇帝嘆了口氣,不知是傷感還是惆悵。

    走在王策身邊,摸摸王策的腦袋:“朕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莫要怪我這個做舅舅的。”

    一霎,王策汗毛都炸直了。

    皇帝關切的端詳他:“談季如的話,你聽到了,你以為如何。”

    王策抬頭,在皇帝的目光注視下,認真道:“陛下,誰待我好,我自然懂得。旁的我或許不知,不過,談大人拿我來威脅陛下,這個我懂得分辨好壞忠奸。”

    皇帝浮現一抹會心的笑意:“你很聰慧,不過,也要學會辨別真假。”

    “今日,朕很高興,因為一切的問題都被解決了。再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北唐的霸業了。”

    不知為何,王策感到一種刺骨之寒從心泉流淌全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3
第187章 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策若無其事的跟皇帝在一塊,從半山俯瞰。

    好像之前驚心動魄的一切,從來就沒發生過。皇帝決。不提,解世銑不提,王策也不會蠢得自撞槍口。

    一邊是皇帝笑吟吟的閒聊,一邊是板著臉的解世銑,王策真有些理會如坐針氈的滋味了。

    一個是高深莫測的小黑手,你捉摸不透。一個是從來不喜歡​​你的傢伙,王策忽然覺得自家就是一塊架在火上燒烤的全羊。

    好在這多少令人不安的感覺,當孟千魂等不少北唐武尊返回後,就基本蕩然無存。

    “陛下,有幾人逃走了。正在追殺。”孟千魂言簡意賅,掃視一眼返回來的北唐武尊大約十多名。

    皇帝滿意點頭:“很好,你們休息一會,交代下去,進攻大江軍。不要給皇室藉口,把郝都督斬立決。”

    不多時,等孟千魂率領一票武尊向大江軍發動進攻。縣城裡的御林軍和北武軍,好似得了信號一樣,從縣城中出發,列陣衝擊大江軍。

    論人頭,御林軍五千,北武軍三千。大江軍只是一萬。

    論精銳,御林軍是從八府軍抽調的精銳,北武軍不必說,更是特種作戰的精銳。更不要說,皇帝這一邊還有十來名武尊一道發起進攻,大江軍根本就無力能擋。

    這是一次絕無懸念的戰爭,持續得不到一個時辰,士氣低迷的大江軍毫無懸念的潰敗。

    這是一場短暫的戰爭,落在正在學習戰爭的王策眼裡,自就是別有一番的感觸,更是趁機實踐了不少理論。

    尤其是當孟千魂等萬軍中斬首成,大江軍幾乎沒多一會就變成大潰敗。對王策來說,這等於一個絕佳的實習機會,自然是把握機會好好研究一番。

    這一次看來斬首戰術成了,不過,王策請教一番,倒是發現,這一次算是特例。一般來說,斬首戰術是很少在戰場實現的。

    素來聽說八府軍乃是高手如雲,其實也有一些需要說道。

    按王策的理解,一個朝廷大約是將武力分為三個級別。最高級別的,武尊和武宗大體是直接聽令皇帝。次一級的武尊往下的鬥罡,​​多半是在類似兩衙之類的勢力手裡。

    最次的,多半是集中在軍隊。看起來個人武力值不是太高,但勝在夠集中,數量夠龐大。

    當然,軍隊不適合跟超級高手較量。你非要這麼幹,那就遜掉了。這種活計,一般是交給兩衙,或者皇帝身邊的大內營。

    大體上,是各有各的優勢劣勢。這種集中使用,其實比較靠譜。如果你非要拿一百萬大軍去跟武宗武帝較量,也只能送你一句:人類已經阻止不了你了。

    無論如何說,朝廷對武力的區分使用,是相當高效而恰當的。軍隊有軍隊舟價值,高手有高手的價值,誰都取代不了對方。

    這對穿越一年的王策,是一個很重大的認識。

    當北武軍和御林軍擊敗大江軍,收攏潰敗之兵之後。

    王策一路跟皇帝返回縣城,各自分道揚鐮,各回各的住所,王策才鬆了一口氣,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啊。

    皇帝等人都還在焦急的等待老汪太監的消息。

    如果誅殺了大世的武帝,那就意味著太多了。除非大世能召回失踪多年的兩名老武帝,不然,下場就注定了。

    北唐朝廷只有九大武宗,東寧能有幾個?一舉葬送兩個,此消彼長的差距自然就大了。

    不得不說,皇帝挖了一個坑,很多人都很樂意的喜滋滋的往下蹦。結果發現被活埋了。

    “這隻黑手太黑了。”王策唏噓,等天色暗淡了,他小心翼翼的蹲廁所去,取出一封信,若有所思。

    談季如,你挾持我的時候,把這信給我算什麼意思?王策撓頭半天,取出閱覽一下,信的內容看來是倉促之下寫的。

    “不要走不要動。記住我的話。”

    一邊是有人暗示我快離開北唐,這一邊的談季如又讓我不要走。這不是撞邪了?王策抓狂,到底是走是留?好歹給一個話啊。

    王策恨恨不已,談季如,你就活該倒霉,活該被皇帝派人追殺。

    數百里外,談季如猛然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嘆息:“唐武擎果然不會放過我。我就說,追殺十來個武尊,不必出動所有武尊。”

    兩名武尊攔截在前,淡淡殺氣流露:“談季如,陛下答應今日不殺你,不等於不能攔截你。只要過了今日,你就仍然是死路一條。”

    “往回吧,北邊你是去不了的。”

    往西往北,隨時便能出了北唐的國境。談季如的路線是很好判斷,如果多在北唐境內盤桓兩天,分分鐘被抓住搞死,尤其是有老汪太監在。

    “回去是不成的。北邊,我是去定子。”

    談季如柔和的笑了:“憑你們兩個,是攔截不住我的。”

    又是一名武尊鬼魅般的出現在側面。談季如長長的出了口氣! ……唐武擎是一心要把我留下來了。我錯了。 ”

    他忽然靈光一動,想起皇帝之前的態度。或許皇帝不是被他脅迫了,而是皇帝的修為有問題,或許是皇帝無持續戰鬥,才放他走的。

    這才能理解為何會有眼前的攔截,為何會有一些怪異。

    談季如搖頭:“不必說了,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離開北唐,誰都擋不住我。”

    今日不走,等老汪太監等超級高手騰出手來,他必死無疑。

    談季如鬼魅般的欺身上前,轟然與三大武尊交手在一起!

    短短一日,委實發生了太多令人措手不及的怪事。以至於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個大勝的局勢。

    皇帝的大逆轉,老汪太監搖身一變成為武帝。乃至,談季如的叛逃。

    皇帝聲稱談季如是敵國派來的無間道,基本沒多少人完全相信。尤其南衙的人,更無相信談大人會背叛北唐。

    熊式武等人都滿懷好奇,一心問起王策。

    王策無奈,只好大概的解釋一番:“其實蠻簡單。陛下十七年前被逼宮跟皇室種下矛盾。

    這次,陛下就趁機挖坑,跳的人不少。就這麼簡單。 ”

    熊式武滿腹疑竇:“談大人呢?”

    “大熊,不要問了。這些知道了對你們都沒好處。”王策嘆了口氣,他真希望自家笨一點,知道得少一點。

    王策目光定格在火爐上,似明似暗的光線,把他的臉色照耀得變幻不斷。

    “不要走,不要動。記住我的話。”

    談季如是什麼意思?王策想起城牆上舟一席談話,若有所思的看了諸海棠一眼。

    文繡公主真真是留了好大的難題。王策這缺德前身的父親,究竟是誰?一個神孽蕭空一個路過的神秘醬油黨一個若隱若現的皇帝。

    王策瞇眼忽然快活了。導致他穿越的那次頭部受傷,他一直很納悶,如果對方是高手,為什麼沒能幹掉他?

    難道,當日救了我,導致我穿越的,便是你談季如!

    繡兒,文繡公主。真草蛋這公主的魅力也忒強悍了,居然連談季如這等強人都栽了。

    皇帝是如何化解,真龍之氣跟武道的衝突?甚至修成了武宗。這簡直不可思議如果傳出去,北唐百分之一萬的完蛋。

    不,談季如不會說。王策搖頭,談季如不是嘴賤的人,也明確這是私人恩怨。

    原來那五千萬,是花在皇帝自家身上了。王策苦澀,結合大皇子唐承略所言,一些很可怕的過去已經歷歷在目了。

    很多疑竇,都有了解答。不過,也有更多的疑竇誕生。

    王策甩甩腦袋,把雜念甩掉,盡情的享受快活。和眾人一併說說笑笑,別提有多麼快活,多麼令人羨慕了。

    臨時行宮。

    皇革一身淡定氣息,也是難得的總有笑意。

    難怪高興,皇室的問題被一舉擺平。一個逆謀死罪,足以令皇帝完成所有的目標,釘死任何人。

    順便還砍掉了東寧兩名武宗,大世兩名武宗,甚至一名武帝。這麼顯赫的成績,就是皇帝也未能預料。

    “解世銑,其實聯從沒想過,能有如此大的好處。”誰能想到,大世竟然會蠢得把武帝送上門來:“聯原本的意思,只想把國內的問題解決掉。”

    “最重要的是,保護聯的外甥不受傷害。”

    “聯,真的很高興。”皇帝特地強調:“從今日起,再無人能阻止我們北唐了。”

    解世銑皺眉:“陛下,王策……”咯噔一下,才繼續道:“儘管陛下早早謀劃,這一日,始終是來得早了。王策太年輕,當不得指揮使。”

    皇帝頓時也鎖眉:“這也是,聯這外甥太出色了,令所有事提早了。如果晚三年,他便是南衙指揮使了。”

    “解世銑,這麼多年是有些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

    解世銑淡淡道:“一切為了北唐霸業,總是值得。”

    外邊忽然一陣歡呼:“回來了,回來了。”

    皇帝眼中一縷激動,大步和解世銑一道出去,站在城牆上眺望。

    白皚皚的荒原上,老汪太監和唐正耀等一群武帝武宗,充滿疲乏,卻也充滿了高昂的情緒。

    夕陽下,老汪太監的手上拎著一顆首級,徐徐走近縣城,分外有一種凝固般的感覺。

    是武帝的首級。是大世朱武帝的首級。

    北唐也有武帝了!阻撓北唐霸業的最後一塊短板,終於填補上。

    無數湧上城牆城外的御林軍和北武軍,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的亢奮吶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北唐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天動地的吶喊聲中,皇帝綻放微笑,胸中的雄心也在這個夕陽下,全面綻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4
第188章 一個人的旅程,她的背包


    一個晴朗的冬天,天色蒼白,人們也蒼白。

    “斬立決!”

    監斬官冷冷的下令,一排排的儈子手,冷漠的舉高雪亮快刀,急速揮斬而下。

    當一顆顆血淋淋的腦袋,偶爾從高台上滾落下來的時候,引發了人們的驚呼。饒是大冬月裡,仍然有人汗流浹背,仍然有人一身熱氣蒸騰。

    一批人沒了腦袋,成了無頭屍。又一批人被陸續押上台子,仍然留下一顆顆腦袋。

    此乃王策穿越一年來,心情最為沈重黑暗的一天,不,是三天。從今日起,將在未來三天,有無數顆首級,被人砍下來,被株連被誅殺。

    一百?不,一千?不,一萬,或許更多。

    皇帝親自出手,怎可能只會砍掉區區一百一千顆腦袋,起碼都得以萬為單位。不然,還有臉做皇帝?

    在雜亂的沸騰的喧囂中,臨死的掙扎吶喊中。王策默默的來,默默的去。

    冬季的晴朗天,令王策分外感到一種冰寒。叛亂,株連,砍頭,一萬甚至更多,種種像毒藤一樣糾纏不放。

    四百年開枝散葉,很難統計有多少宗室,不過,京城有四分之一的人或許都有皇室血脈,這倒是不假。

    皇族需要武道天才,這需要人口基數。人口基數一大,皇族的負擔就大,所以每年新人換舊人,新入冊的皇室取代舊的皇室,是必然。

    這是一次牽連很廣的誅殺,王策理解皇帝想要清洗一番,順便減少皇族負擔的意思。不過,這麼多人頭落地,難道沒點心理壓力?

    忽然自嘲一笑,殺一百個是殺人​​犯,殺一個難道就不是?王策想起,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有好一些了。

    王策素來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活在這樣的世界,總是要適應的。心裡邊不高興,甚至心情沉重,那則是必然,你以為他是從戰火沸騰的非洲人啊。

    一個人從城裡來到城外,在一處深山里,爬到山頂,然後從山頂一路蹦極下來。

    從這一種極限運動裡,王策方自感到一些安慰,一些忘懷。不住的感受風的聲音,不住的感受生命墜落,靈魂離體的滋味。

    一時,好像什麼都不在重要了。

    一個跟斗翻落在地上,王策忽然按住心口,感受心臟的躍動,默默的流露一絲笑。

    心軟的感覺,真好。活著的感覺,真好!

    重新爬到山頂,王策支下巴若有所思。

    從西北返回京城,已經幾天了。許重樓按皇帝的意思,先給王策放假幾天,畢竟前些時候他也太勞累了。

    大世朱武帝的隕落,北唐新武帝的誕生,宣告了東洲北邊的又一個強大國家即將崛起。

    當皇帝返回京城,西北府的戰報送來。談季如果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主,分明為繡兒報仇,卻依然並未背叛皇帝。

    所以,當日談季如半路被劫,顯然是一個假象。談季如消失的那幾日,私下去了平原府。西北府的戰事,就是因為平原府大軍忽然出現,然後,從而一舉擊潰,乃至殲滅數路西梁軍。

    八万精銳西梁軍,在突然襲擊的平原府擊潰下,只剩下不足一半的人馬逃掉。這是一次大捷,戰報傳回的時候,京城狂呼萬歲。

    一名新誕生的武帝,時隔幾十年後,又一次成規模的戰爭捷報,令皇帝的威望迅速攀登,如日中天。

    如果皇帝想要立刻出征,只怕內閣和軍機院都阻擋不住。

    好在總是看不透的皇帝,看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沒被輕易的沖昏頭腦。不但暫時沒有開戰,反而勒令西北各府近期內盡量不要出戰。

    王策暫時在放假,不過,身為兩衙總領,一些情報仍然是知曉的。

    如今的北唐,看起來似乎皇帝正在內部大清洗,不過,內閣和兵部,以及軍機院隱約正在籌備錢糧,乃至招募新兵,以及調動軍隊,顯然是在為戰爭做準備了。

    不出半年,北唐必然點燃戰火。

    北唐的野心,不必旁人提醒,誰都能看出來。如果有了武帝,那都沒野心,那簡直就是笑話,你信旁人都不信。

    皇帝很忙,王策很閒。不過,隱約的誰都沒想過再見一次,談季如那天的話,嘴巴上說不信,皇帝要是真以為他王策沒信,那就二百五了。

    儘管王策和皇帝真正只有過一次比較親近的私下的談話,談季如的話仍然豎起了一層隔閡。

    “北唐真不錯呢。”王策忽然自言自語。一個雄心勃勃的皇帝,一個武帝,兩名諸子學士,看來人類已經阻止不了北唐崛起了。

    從情報來看,周邊各國顯然就以東寧和北唐治理下的百姓,過的最是富足。如果允許,王策真樂意在北唐安家。

    “你,不是志在天下嗎?”諸海棠從山峰背面露頭,然後是熊式武幾人:“我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

    “什麼志在天下,別說得我好像打算謀反似的。”王策才不想當皇帝,當皇帝動不動就要砍天批的腦袋,一點都不好玩。

    皇帝是高風險高壓力職業,不好玩。做武帝就爽快多了,高興的時候找皇帝勒索糖葫蘆,不高興的時候找皇帝玩打豆豆遊戲。

    做了皇帝,整天看誰都是賊眉鼠眼一心篡位,飯吃不好,覺睡不著。也難怪曹操有睡覺殺人的嗜好,如斯折騰三五年,整個就未老先衰了。

    吹著寒風,在山峰上閒話一會。

    諸海棠率先熱情奔放的大喊,直線墜落往大地口阿皮阿克他們一個個都是大喊大叫的奮勇躍下,王策失笑大喊:“等等我。”

    刺激的極限運動,上演幾次之後。王策終於趕上諸海棠,二人滴溜溜的踩住一條樹枝,半騰空而起。諸海棠忽然說:“我要走了。”

    “嗯?”王策差點沒一跟斗摔下去。

    “我是罡煞境,是時候去採集煞氣了,也需磨礪一番武道。”諸海棠沒有看他而是看著天空翻滾而下。

    王策沉默了:“什麼時候?”

    “明日啟程。”諸海棠踩住一條樹枝,眺望遠方:“希望,有一天能再見面。”

    阿策,你終歸是要走的對不對。沒人能留下你,對不對。

    王策像一條死狗狠狠的摔在凍結的大地上,忽然感到好生疼痛,卻也咧嘴哈哈大笑。

    第二天清晨,諸海棠一牟人就悄然的踏上征程了。

    她走的無比瀟灑,王策也好,熊式武等人也好,都不知曉沒能去送這位好友。王策只是忽然覺得一根筋的大熊姑娘或許不是真的瀟灑。

    接下來的幾天王策腦海裡,總也不自覺的浮現大胸姑娘瀟灑的一個人扛著背包上路的畫面,孤獨而灑脫。其實這是他幻想的,不過,他總相信就蘭定是這樣的。

    這是一條很多武者都會走的路,凡是有一點志氣,都一定會親自經歷一番。

    罡煞境,需煉煞氣入體才能練就罡心。諸海棠走的這一條路,無數的武帝走過,罡風境的王策也很快就要走上這一條路了。

    王策相信等諸海棠回來的時候,至少也是真武九境,甚至是劍氣級的高手了。

    這一年冬天,十九歲的諸海棠罡煞境,十七歲的王策罡風境。

    諸海棠走出北唐,尋找武道的磨礪和突破。王策籌謀逃離北唐……尋求一個新的人生精彩旅程。

    跑路,從來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尤其皇帝彷彿每時每刻都在關心你,那種感覺,你會發現你找不著一個跑路的機會。

    “北唐,就是一牟大大的監牢。”這是王策的真實感覺,不是北唐不好不自在,而是他隱約感到皇帝像扣押囚犯一樣把他密切關注著。

    上邊有人,本來是一樁好事。不過,如果從有人罩變成有人關注,那就棘手了。

    光是一個藏在暗中的老許太監,就很難擺脫。

    王策嘆了口氣:“我就知道,當日叛亂的時節,本就是跑路的絕佳時機。我當日真是犯賤啊,為什麼不干脆一走了之呢。”

    或許是為了發洩一下心頭的不快,王策幾天來,經常出城玩蹦極。

    當王策又一次在玩極限運動的時候,一雙眼睛正在一個遙遠的地方觀察,流露失望。

    “那個老太監,始終貼身,我無靠近王策這孩子。”蕭兄依然是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衫,默默的搖頭。

    深山曠野中,王策奔放的哇哇大叫震盪很遠。

    灰衣蕭兄眼中蘊一抹淡淡的笑:“這孩子,倒是過得有趣呢。”

    老許太監,就像是一堵牆,將灰衣蕭兄隔絕在王策的世界之外。入城是斷然行不通,想要趁王策出城的時間接觸,那就斷然無瞞過老許太監。

    這是灰衣蕭兄最為糾結的。他如果能入城,那就不必躲在北冥宗十七年,搜索王策下落十七年了。

    “唐武擎,你當年是做了什麼呢?繡兒,到底是怎麼死的?”灰衣蕭兄似乎跟談季如有類似的疑問:“當年兩衙追殺我們,如今還會追殺嗎? ”

    灰衣蕭兄不怕死,當年逃得一命的五兄弟都當已經死了。但,他怕失去找到王策的機會。

    唯一令灰衣蕭兄感到安心的是,多日下來,並未發現王策身邊有其他人。這令他打消了某些懷疑。

    “繡兒,你放心,我一定捨了命都要將你的兒子救出來。”

    灰衣蕭兄暗自握住拳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4
第189章 皇帝的霸業拼


    “王策。王策!”

    唐崢苦澀的重複這一個令無數人為之糾結為之流血的名字。

    聳立在御花園中,老天爺重新灑下了漫天的飛雪。又是一場大大的暴雪,輕巧的把無數條生命掩蓋,把無數的鮮血覆蓋。

    一如十七年前。大雪也覆蓋了無盡的屍體和鮮血。

    那一點,這一年,都是出奇的寒冷,雪和血都是出奇的大,出奇的多。

    兩次逼宮,兩個不一樣的結果,為的是一個母親,一個兒子。不論這一次宗室死了多少人,勝者為王,唐崢無話可說,因為十七年前他們做過一次。

    “本該知曉的。本該的。”唐正珏滿是苦澀和悔恨。

    憑什麼二三十年前,是唐武擎登基為皇乙因為他的雄圖霸業,因為他的才幹。那件事,以及皇帝十七年的隱忍,令很多很多人忘了這個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

    唐崢不以為然,知曉和不知曉,有分別嗎?沒有這次叛亂的清洗,皇帝和皇室是注定不會罷休,不會安心,那根刺是拔不掉的。

    皇室總是盡量避免插手國事,你敢騎在皇帝腦袋上拉屎拉尿,那就要準備接受後果。

    王策的想很對,皇帝是一個很為難很有風險的職業,一個合格的皇帝,那首先要是一個合格的雜技家,走鋼絲的特技人員。

    皇帝要維持跟宗派世家的鋼絲,也要維持內閣和軍機院的鋼絲,更加要捍衛跟皇室之間的一條鋼絲。

    宗派素來是立場超然,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給你臉皮,名義上臣服,你皇帝真要敢甩臉色過來,宗派就敢抽。

    因為心相學士,皇帝也不能輕易對內閣甩臉子。至於武將,那就不必說了。皇室,那也是一個棘手的麻煩。皇帝真的不容易,他的苦沒人知道啊。

    皇室三大武宗沉默的光景,皇帝悠然來了:“二位皇叔,皇兄,此番造訪,所為何事?”

    老汪太監從來像皇帝身邊的影子,真的沒多少人會注意他的存在。可這一次,沒人敢忽略他。三大武宗紛紛行禮,老汪太監很客氣的回禮。

    唐正珏是脾氣較為頂牛的,索性直言:“皇帝,嗯,陛下,我只想問。你殺了很多宗室,也就罷了,為何要殺皇族的武尊和唐正越。

    皇帝忽然笑了笑:“幾位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有意來說情?”

    “你!”唐正珏大怒,被唐崢一按才醒覺,這皇帝不是以前那個能騎在腦袋上拉屎拉尿的那個了。

    “皇帝,我只問一句,唐正越和皇族武尊,是否一定要趕盡殺絕?是否一絲餘地都不留?”唐正耀目光灼灼,沉聲道。

    皇帝神色淡然:“該死的人就一定要死,否則,聯睡不著覺。大戰在即,聯不集許任何的紕漏。”

    唐崢沉吟:“陛下,難為他們一身修為,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死在戰場上。”

    皇帝綻放一縷酷烈:“不必,聯就是要用他們來告訴某些人,並非缺了他們,聯就做不了事。”

    唐崢和唐正耀的目光在唐正珏身上一頓,果然唐正珏立刻漲紅了臉,到底是沒發作出來。

    “王策,皇帝你要如何處置王策。神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北唐是決計不允許有神孽的。”唐正耀的眼睛煥發一道光彩:“皇帝,是你表態的時候了。”

    “怎麼,到了這時候,你們還不肯死心?”皇帝忽然冷笑:“姑且不論王策是否神孽,縱然他是。我也保定他了。”

    皇帝身子向前一傾,給人一種壓迫力,流露譏誚:“三位,關於王策的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聯還是那句話,要殺王策,那就先從聯的屍體上跨過去。”

    唐崢三人倒抽一口涼氣,皇帝的態度太明顯了。唐正耀錯愕:“難道,你並非是為了刺激皇室動手,才如此力保王策?”

    “刺激你們?”皇帝的譏誚之色更強烈十倍:“我看你們始終是不明白,刺激你們,只是順手而為。”

    “聯的目的,從來沒有改變過。那就是保住王策。”

    皇帝淡定並憐憫:“你們仍然不知,皇室為何會有今日的下場?並不全然是因為十七年前,更因為你們要他的命!”

    “聯絕不允許,誰要他的命,聯便要誰的命。”

    唐正耀三人呆若木雞,皇帝絕對不是開玩笑,從他的神情來看,這份重視絕對只在這之上。

    王策有什麼出奇之處?唐正耀三人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唐正珏。忽然說道:“陛下,坊間有流言,說王策是你的……。”

    皇帝皺眉,疲憊的擺擺手:“三位,你們走吧,悉心修煉就走了。至於國事,有聯在,你們不必操心。”唐正耀蘭人面面相覷,不甘心的正要離去。室帝忽然抬頭喊住“等一等。”

    “王策,是我北唐能否成就千古霸業的關鍵一環。這件事,只限三位知曉。”

    假期過後,王策重新在兩衙上班,維持有趣而乏味的職場。不過,大約人人都知曉這位小爺是惹不起的主,一時半會沒人敢來招惹他了。

    於是,王策很沒滋沒味,偶爾倒是巴不得來幾個找麻煩。

    不過,他王策的心願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光是十七歲的兩衙總領,這就很是荒誕,凡是思維正常的官員都不會招惹他這個眼看就奔指揮使去的少年。

    如果這還不夠,平叛期間,王策節制兩衙乃至大內營之舉,足以表明王策上邊有人,而且上頭那個人還是大家的頂頭上司。

    吃多了撐的?去惹這一號混世魔王一般的主?皇室的下場還不夠?傳言,皇帝可是為了力保王策才有這次叛亂呢。

    文官有風骨,可風骨那玩意不是教唆你去主動招惹混世魔王。又沒公主​​給你救,你跑去挑戰惡龍?那不是腦子進水了是什麼。

    一次的逼宮叛亂,給京城帶來了一些揮之不去的血腥氣,也帶來了一些改變。

    首先是朝廷上王壽王首輔決意,等這一個時期過渡,便致仕返鄉。這一個小道消息流傳很廣,王策知曉這是真的皇帝已經批准了。

    如果李漸離不死,估計就是由他入內閣。不過,這一個空缺的內閣之位,目前文官私底下爭得很犀利。

    其次,就是大江府的軍事將領,基本從上到下,都被換了一通。不過,大江府的都督之位仍然懸空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傳言說是解世銑將會上任。

    坦白說北衙和王策都以為,解世銑更適合做將軍。不過,經過叛亂,王策倒是知曉皇帝為什麼非要解世銑做北衙指揮使了。

    一個談季如已經心懷不軌了,如果北衙再失控,皇帝那基本等於成了瞎子和聾子。皇帝就是再有兩個武帝,多半也不敢冒這種險。

    解世銑做大都督是不太合規矩,一般都是直接退休。不過指揮同知以下轉入軍隊系統的倒是不缺先例。皇帝這時拋出來,大約就是想趁百官爭搶骨頭的時候通過吧。

    在這一點,皇帝承受的壓力不會太大。反而遠不如王策擔任兩衙職務來的壓力更大。

    然後談季如以叛亂罪名出逃,許重樓暫代南衙指揮使職務。

    蔣百書作為談季如的幕僚參贊,被一擼到底,好在是沒丟小命。童西華這個參贊不屬於談季如的幕僚,倒是無事。

    皇帝從西北返回之後,很多人都在虎視眈眈或者期待論行賞。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王策顯然都是大。

    南衙上下是期待,文官卻是虎視眈眈,恨不得給王策補上兩刀。不過,皇帝的賞賜一下來,御史們惆悵了,風中凌亂了。

    立下大的王策基本沒被提及多少,只在腦袋頂上加了一個正四品的榮銜,外加一個在兩衙等手虛職的從四品鎮撫使。

    文官們磨刀霍霍半天,等來這結果,當真是想自宮的心都有了。

    南衙上下的期待化為一江春水,至此,所有人都已然知曉,在下一任指揮使競爭上,王策率先出局,基本已是定局了。

    一名指揮使的最長任期,可高達二十年,這你就懂了,為什麼歷代都有一些兩衙官員轉入軍隊系統。是否能達到二十年,那就要看皇帝的信任了。

    一樣是砍頭,王策今天的心情無疑很好。

    監斬官流露一抹不忍,看了一眼在一旁觀看監斬的老汪太監,一咬牙:“斬立決!”

    “唐武擎,你不得好死!”唐正越像一隻憤怒的公牛,咆哮著掙扎著:“唐武擎,你殺我北唐如此多的皇室,你死後有何等顏面去見太祖!”

    儈子手舉著雪亮的大刀,身子像篩子一樣哆嗦起來,那一把刀是無​​論如何都落不下去。

    這刀下邊,乃是一名皇族武宗,四名皇族武尊啊!

    武尊和武宗啊!那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儈子手就是見都沒見過,放手砍下去?那真要命了。

    唐正越這一個反對皇帝的死硬派狂笑:“來啊,砍啊,你唐武擎是在毀我北唐江山,我將來就在鬼界看你是如何面對太祖他老人家!”

    老汪太監神色不變,輕輕的伸出手,五指紛飛撥動。

    儈子手忽然發現手不聽使喚了,嘩啦一下斬落!

    骨碌骨碌,人頭落地!

    任憑你是武尊武宗,生和死的界限,仍然是簡單的一線之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6
第190章 內聖外神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呀嘛真高興!”

    王策滿載而歸,心情好到爆,一路反复哼著不著調的歌溜達回南衙,在路口的茶館裡坐下。

    以往是欲求精氣魂而不得,當日兩衙內亂,好不容易冒險在城外博了一把,才博得一個武尊的精氣魂。

    今日,光是唐正越一個就值回本錢了,何況還是買一送四名武尊的精氣魂。

    兩名武尊的精氣魂,能複活一個七級暴君戰靈。

    兩名武宗的精氣魂,能複活一個八級通天戰靈。這筆買賣做得賺大了。

    一個唐正越可惜是不老武宗,如果是不夜武宗,那就勉強能複活一個下階八級通天戰靈了。當然,王策修為太差,最多只能複活人雄級。

    不過,有備無恚總是好的。這是武宗武尊,不是滿地撒歡的野狗,你以為武尊武宗的精氣魂這麼容易弄啊。

    何況,青銅壺的收穫還不止這一些。這些日子皇帝可沒少砍腦袋,罡氣境上下的高手死了不下三十多名,足夠王策再复活一支甚至多支強大的戰靈軍了。

    如果王策捨得把不老武宗的精氣魂分解為無數份,光憑這一個不老武宗的強悍精氣魂,就足矣早就一支強悍的戰靈軍了。

    當然,那就太浪費了。不符合生意經。

    王策興高采烈:“紀老闆,來壺你這兒最好的茶。”

    茶肆紀老闆堆笑:“喲,王大人,你今日看來是高興得很,看來是撞上大好事了。聽說你小小年紀,可就是正四品的官兒了,那是大大的了不得。一看就知道,你將來是要做指揮使的。”

    王策得意的哈哈大笑,什麼狗屁的正四品榮銜,誰在乎了。一個狗屎一樣的從四品鎮撫使虛職誰又在乎了!

    從四品鎮撫使,因某些歷史緣故,成為虛設職務。掛了這職務,只說明你有資歷在兩衙任何一個部門擔任大頭目。

    最典型的就是三處這個實力最強大的部門,一定要頭頂鎮撫使才夠得上。至於後勤處那種地方,一般的總領就夠了。

    直屬兩衙的各部門,大頭目都是總領。下邊各省的分支大頭目,也是總領。不過,直屬機構顯然要高半級,如果算上鎮撫使,那就是高一整個級別。

    目前是正四品榮銜從四品職務。一入四品那是紮實就是高官了再往上爬一點,那基本就夠得上一省大員的級別。對一名十七歲的少年來說,這是一個前程似錦的。

    用王大年的話來說就是:“大人這就是什麼都不干,熬個二十年資歷,最次也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

    王大年在理,也難怪朝廷百官磨刀霍霍。十七歲就四品了?他們十七歲的時候都還在穿開襠褲玩泥巴呢,這樣的升官速度還要不要人活了。

    朝廷規定的致仕​​年紀,那最遲是七十歲。也就是說只要皇帝樂意,分分鐘能帶王策再玩個五十年。

    四品的實職,加上五十年?那就是給一頭豬五十年後都是滿朝黨羽,一手遮天了,給個武帝都敢篡位了。

    不過,對一個正在策劃跑路的人,莫要說四品,就是給個皇位都不換。

    王策一邊美滋滋的喝茶,一邊是想著事。

    熊式武等人摸進來:“就知道你在這兒。”

    魯克笑道:“沒事,就是北衙有消息,說朱武帝死了,大世上下震怒,揚言要給咱們北唐一個好看的。”

    皮小心撇嘴:“他們就會叫囂就會剝削咱們,真有本事,去把他們的兩個老武帝給找回來啊。”

    王策暗自好笑,大世要真召回哪怕一個失踪的老武帝,老汪太監多半不是對手。北唐要么直接開戰,要么就只有低頭。

    “紀老闆,來些點心。”熊式武咳嗽幾下:“不要小看了大世,到底是千年的家底。北衙有消息,說大世派人去了西樑和東寧,隱約是要聯手先打我們北唐。”

    東寧!王策心裡咯噔一下,犀利哥唐承明的活動,隱約有東寧人的背景。也實在不太好判斷東寧的動向,萬一真是顧慮北唐而一起開戰,那就是大禍。

    穿越一年來,始終在北唐,對這一片土地和這些人們,始終是有感情了啊。王策詛咒自己太過心軟,只好笑道:“放心,陛下必定有辦應對。”

    “武帝,想不到,我們北唐有一天也會有武帝。”皮小心就是典型的激動男。

    北唐誕生武帝,這令北唐從上而下,從官員到百姓,每一個都油然誕生自信,以及感到自豪。

    補上了這一份缺失的底氣,不要說是皮小心這種狂熱之輩,就是百姓中叫囂開戰的人也絕對不是少數。

    平頭百姓為什麼支持開戰?為什麼如此熱衷?

    因為上等大國的壓榨和剝削,一個地區只能有一個霸主,只能有一個剝削其他國家的霸主。剝削其他國家,來補貼本國的朝廷和百姓,這是百姓熱衷的利益。

    上等之國,就有點像上輩子的美國,美國佬富裕是因為他們花錢,全世界為他們買單。這些上等之國都是差不多如此。

    修身治國平天下,莫要把平天下的意思理解歪了。在文人的眼裡,平天下的意思多半是剝削其他國家,來為本國人民謀福利。

    在武力主宰一切的世界,千萬不要以為文人就是什麼好好先生。

    各國的主流思想是“內聖外神”,和“內聖外王”一個意思。不光是作為主流觀念,也不光是說說而已,而是每一人都在身體力行的普世觀點。

    聖人心相,是心靈信仰的最高理想境界。

    武神,是武道世界的最高理想境界。

    一個是心靈的滿足,一個是武道的極限。足以表明“內聖外神”是多麼傳神和生動了。

    王策忽然失笑:“武帝,武帝就是冬蟲,我們就是夏草,估計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能看見了。武帝,那就是影子,你看見,你卻永遠摸不到。”

    “切,人家武帝還一心追求武神境界呢。”皮小心明確表示鄙視,自信滿滿:“我的理想就是成為武帝。”

    王策頓時淚流滿面,阿皮的心理年紀也太不成熟了,稍微理智一點都不會把武帝當成目標。

    武帝壽命很長,哪怕是累積,王策相信東洲大地的武帝應該有一些。可你阿皮也要現實一點,看看整個東洲有多大,二十多個國家加起來多少人口。

    這麼龐大的人口基數,十年能否誕生一個武帝?或者,一百年誕生一個?

    你一個剛開始做生意的,一開頭就幻想成為比爾蓋茨?那也太猛了吧。飯要一口口吃,路也是要一步步的走。

    哥們可不是空想家。

    “算了,走吧。我讓你們準備的,都準備了?”王策往外走去,一個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一個很是乾淨的,卻總也看不穿的儒雅中年。

    各自都是點了點光

    茶肆空下來,那名坐在角落的​​中年皺眉:“那小子就是你說的狡詐少年?我不喜歡,滿嘴厥詞,什麼冬蟲夏草。”說得武帝好像瀕臨絕種動物似的。

    “能入你宋斐然眼的,普天之下,又有多少!”紀老闆展顏呵呵一笑。

    宋斐然面色稍霽:“你說的那小姑娘很出色,不過,頭先我看那個咳嗽的少年,也不錯,硬朗心志堅赴……”

    “熊式武?他只有十六歲,氣芒境,是五度親和?還是六度?”紀老闆也記得不太清了。也難怪,熊式武放在任何L代少年,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奈何光芒被王策和諸海棠擋住了。

    宋斐然沉吟,紀老闆笑道:“莫非你真的動念了?”

    宋斐然沒否認。

    “今日又是好大雪。”

    王策抱怨,止輩子生在南方的他,實在有點不太適應北唐這種一個冬天下來,平均每毒天一次降雪的日子。

    流無瑕乖乖的替王策取下皮毛大衣,王策抖抖身上的一些雪花,跺腳入屋,把抱著的一大疊卷宗悉數丟在書桌上:“今日我師父來沒?”

    “蘇大師說今日就不來了,讓你自行琢磨靈紋。”流無瑕流露一點崇拜之色,一邊是武道天才,一邊還是煉師,這是很少見的。

    “累死我了。”王策恨死上班了,就像他上輩子的員工恨他一樣。

    每年冬天,往往是南衙和御史台都比較活躍的時候。北唐的冬天很多次雪,賑災啊,官員不作為啊,侵吞糧錢啊之類等等,每年總是不少。

    這不,刑部今日就請二處協助逮捕一名嚴重瀆職,因不作為等緣故,導致陸續凍死一百多人的縣官。

    對二處來說,無所謂春夏秋冬,反正都是一樣,就是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

    不知道一根筋的女人現在在哪裡。王策搖去雜念,抱著熊式武等人收集的捲宗,慢慢的閱覽。

    冬天啊,這就是很麻煩。

    流無瑕沒多少修為,一起跑路多半是難熬冬天雪地的。這種小屁孩一旦在跑路途中病了,那就還不如自首吧。

    得,當我倒霉。王策無奈,繼續測覽卷宗,喊道:“丫頭,磨墨。”

    小蘿莉嘟嘴,一邊呵氣一邊磨墨。王策測覽卷宗,偶爾在冊子上畫上幾筆,做一點記錄。小蘿藉好奇:“你在做什麼?”

    “好奇心害死貓。”王策瞪眼,小蘿莉不怕,反而扮鬼臉。

    不好辦呢!兩衙的眼線,各地地方軍,乃至八府軍的駐防。尤其北唐密鑼緊鼓的籌謀對外戰爭,各地都是嚴密再嚴密。

    拖著一支沒什麼修為的小蘿莉,很難通過。王策撓頭,想了想繼續琳先

    這時,戴霜忽然來訪。戴霜的第一句話,赫然是:“大人,帶我一起走。”

    王策的面色頓時變得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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