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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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流無瑕的另一個身份

  王策在臨窗的位置上,感慨:「陛下,你選這一個酒樓,可真真意外。」

  「像這樣普通的酒樓,律京一年大約開張倒閉十家二十家吧。」

  耳邊是為數不多的客人的說話聲,這兒居然沒被清場,也實在讓人感到納悶。從一些細微的舉止,王策能察覺,今天的律帝流龍城和三年前顯然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和王策再見面,律帝出人意料的平靜,端詳他半會:「朕本以為見到你,會被勾起怒火,發作脾氣。結果……」他自嘲道:「朕倒是有點看不明白自個了。」

  王策看向窗外的天空,佈滿烏雲:「看來今天沒準就是一個雨天。」律帝不懂。王策笑道:「如果把自個看明白了,那活著便也少了許多的趣味。」

  不論生活,還是人,最具魅惑的一部分,就是不可預見。

  律帝細心品味一番,會意一笑,向一旁的一名年輕女子招手:「舒愛妃,你過來,這位就是天妖王策,把朕的腿打瘸的那個。」

  王策瞪眼,老大,你是皇帝,能不能不要這麼奔放?你不是婚姻介紹所的。他失笑,向這個姿色不如諸海棠的女子點頭,詫異:「陛下,你這居然把妃子都帶出來了,下次……」

  算了,王策果斷閉嘴,把毒舌給停止下來。

  律帝淡淡的示意舒妃坐在身邊,輕柔握著她的手,拍了拍道:「你天妖敢把婦孺帶來,朕身為大律天子,豈會連這一點磊落都沒有。」

  王策眉開眼笑,沒錯,那便是他王策的媳婦兒,另一個是蘿莉,不是婦孺是什麼。

  律帝舉起茶杯,示意一下。王策端詳一下,嘆了口氣,取來腰上的葫蘆,插了根空心草。律帝目光一凝。

  王策坦然:「陛下,不是我信不過你,我這人就是這麼德行,這律京對我來說,那是龍潭虎穴,真不敢在這兒吃喝。萬一著了道,我就成了悲劇哥。」

  律帝的一絲不悅蕩然,一口喝乾茶水,啞然道:「你這人有時倒是小人得很正直。」

  一頓,他的目光直視:「我本該恨你,只是我卻也發現,對你這個卑鄙得很正直的傢伙,也真恨不起來。」他苦笑,真是沒見過如此彆扭的人。

  卑鄙和正直,本來就不該是一體的。王策居然就能又卑鄙又正直,當真彆扭得讓人無語。

  王策不置可否,把玩空心草淡淡道:「當皇帝很無聊,也很空虛,陛下,你這毛病就是來自這兩點。」一頓,他咧嘴:「一代雄主不好做,偉人更難做!」

  「你太散漫了。」律帝自個都沒發現,他居然感到和王策閒話是一種很舒服的享受:「按皇帝的眼光,你這種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就是在武道上,散漫也並非一樁好事。」

  「我也難以想像,散漫如你,怎麼能有今日的修為。」律帝大有一種唏噓。

  王策伸展懶腰,愜意道:「散漫不散漫先不說,太過自律的人,就好像你,這才是不好。壓抑太久,會有精神問題的。」他發誓,絕對不是人身攻擊。

  律帝看向窗外,忽然道:「你可知,我大律皇族姓流,為何叫大律?」王策眨巴眼皮,流國?大流?好像不怎麼好聽,多少有點流氓痞子的氣息。

  律帝大約不知他在想什麼,不然會吐血,他淡淡道:「律是紀律,也是自律的律。這是我大律立國,太祖爺親口囑託下來的,希望子子孫孫都能做到。」

  王策嘆了口氣:「陛下,皇帝不必太矜持的。那會很累。」

  「朕要做人皇。」律帝語氣自然強硬,差點驚動其他客人,放緩聲音道:「一個昏庸的人是做不了人皇的,一個能力不夠的人也做不了人皇。」

  王策撇嘴:「人皇是人皇,不是完人,你是皇帝,不是聖人,就是有什麼做得不好不對,有什麼性格和道德缺點,也沒人會在你的鼻子上抹粉。」

  人皇就一定是完人?是聖人?那他王策豈不是爛人中的爛人,情何以堪啊。

  ……

  ……

  律帝似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轉臉看向一旁的兩個姑娘,流露一點笑意:「素聞諸海棠姑娘乃北唐六大天才之首,年紀不大,就已是三花境,可喜可賀。」

  諸海棠遲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麼古怪的事,不知該如何應對。王策笑道:「陛下,莫要當著旁人的面誇獎對方的媳婦,這道理你就不懂了。」

  「是嗎?」律帝抓瞎,感慨:「我是真羨慕北唐皇帝了,一個你,一個諸姑娘。諸姑娘芳齡不過二十三歲,這麼年輕的武尊……」他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大律不是沒有天才,前不久的立秋演武,就有好幾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鬥罡境。可跟王策和諸海棠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一個是有成才的希望,王策和諸海棠這一個是超級高手,一個是成才了。以諸海棠二十三歲神化的跡象來看,未來成為武帝的機會也是不小。

  律帝真心羨慕:「日後,你們夫妻二人一旦修成武帝,聯袂同心,就是人皇也要畏懼三分。」王策眉開眼笑,諸海棠面紅耳赤。

  看向怯生生的流無瑕,目光立刻明亮。律帝端詳半會,目光明亮,發出感慨:「好一個精緻可人的姑娘,不愧是我流氏旁支。」

  我靠,這都能扯得出自豪感?這得是多麼強烈的自信。王策被律帝給震住了。

  就是他,就是他害的北流沒了。流無瑕記得阿策哥哥說漏嘴過,她有些說不出的害怕和慌張,向王策靠了靠。

  眼前這一個,赫然是九洲第一強國的皇帝,是未來的人皇啊。她雖是皇家出身,也算有熏陶有見識有底蘊,可畢竟是女兒身,沒有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過,乍然對上大律皇帝,不免露怯。

  王策怒視,舒妃嗔道:「陛下,你快把她嚇壞了。」

  律帝啞然,看向她,嘆氣道:「長公主,你我本是同宗同源。而今亂世來臨,北流並入我大律,也算是歸宗了,你也不需太難過。」一頓,淡然道:「你若恨我,原也應該。」

  律帝也並不做作的隱瞞真相,索性承認,的確是大律暗中唆使兩大世家叛亂,把北流給打平了。他本就不是王策那種做了還否認的痞子,何況,他也相信這瞞不過王策。

  流無瑕拚命咬住嘴唇,泫然欲滴。

  律帝眼醞一絲歉意,似覺得欺負一個小姑娘真的很不給力。

  王策一聲嘆息。律帝轉臉正色看來:「王策,她性流,把她交給我,我保證讓她重新在大律過上最好的生活,當她是親妹妹一樣照顧。」

  小丫頭惶恐的抓住王策衣袖。她才不要來大律,更加不要做這個這個滅了北流的黑手的妹妹。

  王策安慰的拍拍她,充滿笑意的目光凝在律帝臉上。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讓律帝漸漸感到不自然,然後彆扭的挪動一下身子:「王策,你什麼意思。」

  王策眼中笑意變成濃濃譏笑:「陛下好算計,她一走,作為大律最大威脅的北策府也就瓦解了九成。必要時,或許還可用無瑕來要挾我。」

  律帝皺眉:「我不屑……」他也不說了,不屑是不屑,會不會這樣做,他也不敢保證。

  比如,若然只要要挾王策一下,就能一統九洲。律帝相信,他一定會這麼幹。

  皇帝當得這麼光明磊落,也算奇葩了。王策無奈搓下巴,用空心草吸了一口涼茶,笑容可掬:「陛下,不必多做遮掩了,我知你在算計什麼。」

  律帝深深鎖眉,站起來來回踱步,驟然看來:「你說什麼?」

  王策冷眼淡淡道:「我說小丫頭的身份。」

  律帝滿是疑竇的目光,來回在王策和小丫頭臉上掃視,坐下來:「你說。」

  不是偽裝,他是真的不知?王策錯愕,啞然失笑,不想驚動其他客人,壓抑笑聲,卻暢快:「想不到,連你也不知道小丫頭的身份,真真有趣!」

  ……

  ……

  沒人知道,這酒樓一角正在說著一些,沒準會震動九洲的事。

  律帝目不轉睛,一絲威壓氣息自然流露,小丫頭泫然欲滴抓住王策,差一點被這氣勢壓迫得哭出聲來。

  王策仔細審視半刻,拈下巴:「有趣,居然連你也不知小丫頭的身份。看來,某些事大約就是巧合了。」

  「巧合也好,有意也好。總之,我是恰好猜出一二。」

  律帝鎖眉,徐徐道:「你說。」

  小丫頭一旦撐過前邊的氣勢壓迫,漸漸就適應幾分,反而專心好奇,她究竟有什麼身份?她為什麼都不知道呢。

  諸海棠更加好奇,也學會不動聲色。

  王策斟酌半會,回憶罪城之戰,扈寶抓住小丫頭之後,並不太在意的表現。若有所思,看來律帝不像是作偽。

  組織思緒,王策沉吟道:「陛下,北唐二十一年前發生過一件事,你或許不知,不妨喚苟一問上來問清楚,才好繼續說。」

  律帝扣指輕輕敲桌:「二十一年前,北唐兵變?」

  「苟一問。」

  律帝的呼喚,不一會苟一問就不慌不忙的趕來。律帝直接問:「二十一年前,北唐兵變的內情,朕要知道來龍去脈。」

  王策悠然的吸了一口涼茶,安慰小丫頭:「放心,有我,你很安全!」

  「阿策哥哥。」小丫頭可憐巴巴。

  王策湊過去揮拳舞動:「他敢欺負你,那我就幫你揍他,一準讓他變成熊貓武士!」


bpd 發表於 2018-3-24 23:48
第455章 小蘿莉就是不死鳥

  烏雲,密布在律京的天空。

  無數路人匆匆的一邊抬頭一邊趕路,琢磨會不會下雨,會不會耽誤自個。各店舖老闆在外邊看了一會,不太高興,下雨天的生意總要差一些。

  摩挲青花茶杯,來自躍馬原霍家的霍本賢,抬頭道:「今日會不會有雨?」

  「下雨也好,不下雨也好。今日都不能是白來一遭。」萊陽榮家的榮振雲,不但一點不振,也不怎麼榮,或許因年輕,或許是本性,眉宇間多有飛揚之色「總歸要見識一下,所謂天妖的本事,我榮某才安心回去。」

  神色飛揚,不像六十歲,反像十六歲的榮振雲,乃是來自萊陽榮家,乃是七大世家這一代當中,最年輕最耀眼的琉璃武宗。

  不過,許是一直潛心修煉,少有人際歷練。是以,論閱歷,這個六十歲的榮振雲,大約怕是還不如某些三四十歲的人。

  流斐言閉目養神,也不顧不理會這群高手,等待一會。偶爾睜眼,往天上看去,滿意的點點頭。

  今日的律京,雲集大律各地的高手,不是武帝,就是琉璃武宗,可謂龍潭虎穴。只要皇帝一聲令下,王策斷然是來了就走不了。

  一條身影神速趕來,赫然是蒙義蜀,抱拳道:「並未察覺王策左近有高手。」

  「查。他一定不是一個人來的。」流斐言言簡意賅,就是王策親口承認,也沒人相信王策沒有紀千敗的保護。

  蒙義蜀抱拳示意,轉身就遁去。不一會兒,就趕來城外一帶,和神化營會合,向任武宗道:「搜,一定要搜出來。」

  任武宗鎖眉,往一男一女看去,一男一女分別是錦營參贊,以及繡營參贊。

  男的抱拳,也不多說,錦營情報前幾日就來了。很明白,紀千敗不在罪城,另一名不知姓名的意志武帝,則坐鎮北策府。

  以武帝的速度,從罪城趕來律京,一天一個來回也綽綽有餘。所以,錦營也在等待情報,確認帝冕會不會忽然馳援王策。

  這女的指揮參贊,乃是余苑,她抱拳恭敬道:「今次以攔截武帝為目的,不妨多在城外把搜索範圍擴大到一百里。將這一百里劃為一個隔離帶,在這一帶攔截,一來能避免馳援王策,二來能避免波及百姓。」

  攔截為主,避免決戰,這是大律的需求。大律三年來斷斷續續損失太多高手了,不能再損失了。

  余苑謹慎道:「不過,卑職也不敢肯定,紀千敗是否跟在王策身邊。或許,就在……」余苑目光往天上一動。

  蒙義蜀淡道:「天上有武帝看守,我們負責地面就是了。」余苑恍然。

  「搜。」任武宗不再多說。

  大批神化高手,分為多組人馬,沿著一百里的距離,快速的搜索,並推進,試圖在王策和紀千敗之間拉出一條百里的隔離帶。

  這一天,無人知曉。

  整個大律的高手,雲集在律京,無數琉璃武宗,多名武帝,風雲際會,或許是龍爭虎鬥雞飛蛋打,或許是一次和平談判。

  整個大律,都在為了一個目標拿出了不達目的誓不休的精神面貌。

  天上烏雲密佈,地上暗流湧動。

  ……

  ……

  酒樓裡的閒雜客人,以及對立的雙方,似乎並不知曉外邊在發生什麼,在醞釀什麼。

  「陛下,北唐兵變大約如此。」

  苟一問輕聲的說,律帝沉吟,揮手示意。苟一問急忙行禮,然後退下。

  指節在桌面,扣出哚哚聲,律帝流露一抹好奇:「想不到北唐二十一年前,發生過一件如此有趣的事。你說。」

  諸海棠好奇啊,百爪撓心啊,當年發生了什麼?她是北唐人,為何她也不知其中隱情?

  王策笑笑,直視:「錦繡營名氣是大,本事也大,就是不知,錦繡營是否查出,當年北唐兵變還有另外一層人所不知的秘密。」

  「文繡公主乃是武道天才,據說當年的她修為達到鬥罡境才放棄。不過,身為皇族的她,為何要習武?」

  律帝皺眉,王策繼續一笑,說道:「少有人知,當年文繡公主之所以習武,是一名外人在傳授她。而那人是誰?有什麼目的?我是一概不知。」

  「可我是恰好,不多不少,知道一點點。」王策展顏,溫和的笑笑:「私傳武學給文繡公主的那人,是一個來路不明的武帝!」

  「然後?」律帝忽然來興趣了,興致盎然,也不急,反正王策來了就一定會說出他想知道的某些答案。

  王策拈下巴,忽然嘆了口氣:「然後,北唐皇帝知曉了。」諸海棠驚訝的張大嘴,這真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秘聞。

  「北唐皇帝設法,擒下或者殺死了這名武帝。至於為何。」王策聳肩攤手,一派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恰好,這是兵變之時發生的。」

  律帝吃驚,陷入沉思:「那名武帝有什麼問題?」北唐難道不是最需要武帝嗎?不思籠絡,反而捕殺,那豈不是怪異。

  諸海棠氣息急促,看向王策,隱約感到王策正要說出一樁,或許很重要的秘密。

  王策一言不發,慢條斯理的取來一根新的空心草,插入葫蘆當中,若有所思的攪動,徐徐攪動。

  吸了一口涼茶,他愜意的靠在椅背,輕笑:「以下,是我猜的,純屬不負責的猜想。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就當是聽野史好了。」

  「北唐皇帝一直很寵我,甚至放縱我。」王策展顏,嘿然一笑,也並不慚愧:「我甚至有意做了許多不該做,也輪不到我來做的事,居然還是安然無恙。」

  諸海棠差一點跳起來,律帝不動聲色:「你是說殺恭王忠王?」

  王策做過什麼,王策自個最明白,某些事看來簡單,卻是一直在嘗試激怒唐帝。在北唐時的試探姑且不說,就說北策府,就本該是一個難以容忍的存在了。

  可是,老汪太監親自護送諸海棠過來,一來是為了保護她,二來是為了送一個聖旨。升遷王策,保留兩衙職務,轉入軍方系統,並允許開府建衙的聖旨。

  得是一個心胸多麼寬廣,多麼宏偉的皇帝,才能容忍一個橫跨情報,武力,乃至軍隊的超級軍閥的存在?唐帝這不是容忍,壓根本就是親自把王策提拔成這個超級軍閥。

  王策悠然,加重語氣道:「總之,我一直是很懷疑,北唐皇帝為何如此寵我。」

  律帝的迷思退散,眼神明亮得刺眼,他吐出三個字:「不死鳥!」

  王策一聲嘆息:「文繡公主八成就是不死鳥。」不然,有什麼理由能解釋一個莫名其妙的武帝來傳授,難道武帝有國際主義精神?難道不知道真龍之氣?

  諸海棠的心都快從喉嚨衝出來了,驚駭萬分,王策和陛下有這麼大的衝突?她竟然不知。

  ……

  ……

  王策輕聲道:「公主是皇族。」

  律帝鎖眉:「人皇,也是皇族。公主和人皇,有一個共同之處!」

  真龍之氣!這又帶來另一個共同點,血緣關係。

  律帝忽然感到口乾舌燥,舒妃體貼的斟茶,似乎知道他們在說一些要緊的,甚至關係極大的事,自個無聲無息的先是退遠了。

  律帝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沒喚回來。一口連續喝了三杯茶,長身而起,來回踱步,忽然道:「此事還有許多費解之處。」

  「費解就放著不動,將來自然會解開。我說了,只是不負責的猜想,信不信由你。」王策悠哉的目光定在小丫頭那張精緻得好像畫出來的臉上。

  律帝的目光,諸海棠的目光,彷彿探照燈一樣,悉數投向小丫頭。

  小丫頭的面色發白,死死的抱著王策,心底的不安感愈發的強烈起來。她是皇家子弟,雖然不是作為接班人,也沒被有意栽培過,可在那種環境下,自然而然的會被薰陶成長。

  論心智,論眼界,她也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王策安慰她,嘆息:「在北流叛軍爆發之前,無瑕被她的父親忽然送去東洲,我才認識她的。無瑕小時候,她父親很喜愛她,稍大一些,就忽然疏遠了。」

  王策忽然傳音道:「你們大律在北流皇帝身邊安排了內線?一個姓黃的侍衛?」

  律帝搖頭,沉思一下,喚來扈寶和苟一問,大約問了一下,示意退下才緩緩搖頭否認。

  王策點頭,這就好理解了。把小丫頭丟在鬼界的黃侍衛,小丫頭以為此人死了,王策卻認為這人多半沒死,而是有意害死小丫頭。

  北流皇族寧可立一個昏庸皇帝,也不可讓小丫頭繼位。須知,當時紀千敗可是隱隱是小丫頭的後盾。

  有這一個前提,當初北流皇族對繼位人選的挑選,就太詭異了。換了正常人類,絕對會選小丫頭繼位,有武帝撐腰啊。可偏偏沒有。

  北流皇族也許也猜到了什麼,也許猜錯了,總之對小丫頭有成見。沒準那個黃侍衛坑害小丫頭,就是北流皇族的意思。

  這猜想,王策就沒必要說了,不然小丫頭知道,不定得多傷心難受。

  律帝的目光灼熱,充滿了非凡的熱情,這種目光看得小丫頭心裡發毛。

  律帝的眼神絕對明亮銳利:「你來,就是想告訴我。」

  「她是不死鳥!」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05
第456章 搶劫皇帝的成果

  流無瑕是不死鳥!

  王策微笑:「一半一半。」

  小丫頭的臉色從紅潤變得慘白,然後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咕咚一腦袋栽在地板上,發出啪啦響聲。

  把王策給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抱起來,連聲安慰:「沒事,沒事,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他如何,不然我一準把他揍成豬頭。」

  啪!王策腦袋吃痛,怒目回首,諸海棠兩眼噴火的怒目而視,握住拳頭憤怒:「你,你這個大爛人。你猜到為什麼要說出來,你是不是想害死無瑕。」

  王策向捧腹的律帝流露一個苦笑,打哈哈道:「這是群眾內部矛盾,稍後片刻!」

  王策拽住小丫頭正要說,小丫頭忽然悲戚的上前拉住諸海棠的手,心情好比翻天覆地,卻依然堅決道:「我相信阿策哥哥,他一定不會害我的。」

  「看,虧你還是我媳婦兒,這都不肯信我。」王策摸摸吃痛的後腦,鬱悶得要死,他敢說出來,就自然有把握能讓小丫頭沒事。

  想一想,愈發的蹉跎:「你啊,你這個一根筋的姑娘喲。下次出手能不能輕一點,萬一把我打成腦殘,你養我啊。」

  王策反過來怒目,大胸姑娘的眼神頓時閃躲起來,訕訕半天,毅然轉身過去,絕對不能給這個爛人看笑話。

  放在幾年前,大胸姑娘多半反應不了。今次,她倒是一衝動話出口,就明白了。律帝和他王策是死仇,王策都來了,何必擔心小丫頭出事。

  這壞蛋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諸海棠不懂什麼心眼心計,可她明白自個的未婚夫婿是一個黑心肝的。

  王策抱怨的揉揉後腦,小丫頭此時震驚恐懼之後,居然破顏笑了,替王策揉揉後腦:「阿策哥哥,我真的就是那個……不死鳥?」

  「一半一半。」王策很認真的回答,這麼直接也許有點殘忍,可這是小丫頭必須面對的。

  他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我不一樣,我也有可能就是什麼狗屁的不死鳥。你問問流龍城,他能把我如何,他有種衝上來咬我一口啊。」

  律帝本來看笑話的心情頓時扭曲了,這尼瑪就是躺著中槍啊。

  王策自嘲,他本以為律帝也許知道,所以才有驅策叛軍,吞併北流之舉。

  於是,罪城之戰他有意配合扈寶,讓扈寶搶走小丫頭,就是想證實一下。如果律帝知道,那就不是一半一半,而是百分百。

  一半一半,和百分百,那放在小丫頭身上,必定是兩個不一樣的處境。

  收拾扭曲心情,律帝目光嚴厲:「王策,你認為我就不敢搶走她?」

  「無瑕是不死鳥的機會,是一半一半。你敢賭?」王策不是藐視律帝的勇氣,而是作為一個志在霸業的皇帝,不能意氣用事:「你敢用你大律武宗武帝的性命來賭?」

  王策嗤之以鼻:「大律還有多少武帝?若然再死三五個,大律還有爭霸天下的資格?流龍城,你不敢賭。」

  律帝緘默,一半一半的機會,他不會賭,也不敢賭,更沒必要賭。

  一半一半,和百分百,就是這麼鐵定的分野。

  王策瞇眼,淡定道:「你不會賭,因為你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皇帝。我身邊至少有兩名意志武帝,搶走小丫頭,你們至少要付出兩三名武帝的損失。」

  「一旦斷送幾名武帝,大律就失去一統資格,神恩會也會趁虛而入。然而,你沒必要賭,憑你們大律和武神的關係,只需要等待不死鳥出現就是了。」

  王策似笑非笑:「因為,憑大律和武神的關係,四個不死鳥當中,一定有一個是大律的。」

  諸海棠和小丫頭呆若木雞,這會兒怎麼連武神都冒出來了?

  忽然沒道理的覺得王策很神奇。

  ……

  ……

  忽如其來的緘默,醞釀著幾分暗流。

  王策含笑巋然,律帝目光閃爍,各自都在考慮,都在衡量。

  不死鳥風波,大律和神恩會的世界大戰,各自均有武帝戰死,神恩會當日戰死三名武帝,大律流紅袖戰死,一名來自五大宗派的武帝戰死。

  王策忽然道:「七位,或八位。」幾人詫異看去,他笑瞇瞇道:「大律只有七八名武帝了。朝廷兩名,宗派三名,世家兩名或三名。」

  「我身邊,有兩名意志武帝。我師父是紀千敗,另一個也不妨告訴你,是帝冕。」

  律帝動容色變,王策淡淡道:「七八名武帝,或許能擊敗我師父和帝冕,不必我說,你也知曉,要殺死他們要付出多大代價。」

  王策沒說琉璃武宗,因為他很明白,一般的琉璃武宗,是對付不了意志武帝的。像邪王和小武帝那種變態,始終是少數。

  律帝神色冷肅:「沒打過,也未必就知曉結果。」

  充吧,你就充吧。王策啞然,自顧自道:「我把小丫頭的身份告訴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小丫頭立刻打起精神,是啊,為什麼要說呢。

  律帝泛漾一縷無奈:「大律不能傷害她。」王策眉開眼笑,不錯,只要點明這一點,小丫頭就是被大律抓了,北策府就是死絕了,大律也不敢傷害小丫頭。

  這一來,就算他王策某次疏忽了,犯錯了,小丫頭被抓走了,她也能安然無恙的等他王策來營救。

  這是王策的警告,莫要忘了,小丫頭是北策府大都督,北策府的文官班底基本效忠於她。誰都明白,只要失去小丫頭,北策府就基本垮掉八成。

  更加莫要忘了,北策府因地理位置,以及戰靈軍,一躍成為大律最迫在眉睫的威脅。

  只要幹掉小丫頭,北策府基本瓦解。有這麼省事的辦法,你說大律會不會派人尋覓機會,幹掉她?不管你信不信,王策肯定信了。

  律帝的目光在流無瑕臉上轉了一會,重新定在王策身上:「三年前,是你搶了我。」

  這個小丫頭,殺又殺不得,抓也沒把握抓,他也只能果斷放棄雜念了。這無疑是一個相當糾結,並相當困擾的話題。

  「是我。」王策很有光棍氣息的承認了,似乎一點也不怕律帝動粗,擺出一副「沒錯,就是我幹的,你奈我何」的表情。

  「果然是你!」律帝拍案而起,臉色鐵青的震怒不已。

  被神秘人公然搶走武神卷等四件寶物,乃是他流龍城的一個恥辱,也是大律的恥辱。就唯獨那一轉眼的機會,偏偏就被抓住,並搶走了。

  當日無數高手會戰,卻偏偏給一個神秘人鑽了空子,搶劫了九洲第一大國的皇帝。這分外的是一種羞辱。

  律帝怒火狂飆,王策悠然自得,諸海棠和小丫頭直接陷入無比的震驚中。只恍惚覺得今天就好像做夢一樣,和王策來一遭,居然聽到無數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秘聞。

  律帝冷冷,充滿威壓的氣息伴著冷酷聲線:「交出來,我放你們走。」

  王策嗤笑:「老流,你莫非嗑藥了?」莫要太天真了,落入他王策手裡的東西,沒點好處,他會交出來?不坑得你大律滿地都是陷阱,那就是運氣了。

  也不理會,徐徐起身,就來到樓梯口往下。

  律帝臉色赤紅,拍案怒斥:「王策!」正要發怒的光景,卻忽然目光呆滯。

  王策輕笑,旁若無人的洒然從貼身處,取來一個長形盒子,招搖的晃晃,似笑非笑:「流龍城,如何?坐悶了,走一走?」

  律帝眼中一縷神光乍然,冷冷的目光充滿殺意,緩緩起身給了舒妃一個眼神,示意不要跟來。流無瑕和諸海棠互相看一眼,急忙跟上。

  一步步的走出酒樓,律帝和王策也不言語,律帝的目光死死看著那個盒子,王策似乎很漫不經心的拋上拋下,讓律帝的心都在不住的上下起落。

  走過百姓多的地方,漸漸來到人少的路上,王策忽然淡然道:「你想要這個?」

  律帝一言不發,背負雙手,微微向後邊隱蔽做了一個手勢!

  這盒子裡的東西,正是他志在必得的。

  ……

  ……

  王策也沒奢望律帝回答,眨眨眼道:「你不說,那我也不妨猜一猜,索性是無事,猜著消遣一下。」

  「罪城之戰,你出動二十萬聯軍,只為了北流的帝王三寶。我不信。」

  王策咧嘴,給誰都不信。北策府不過兩萬大軍,大律只要出動五萬,就足以剷平北策府,卻偏偏出動了一個超乎想像的數字。

  「為了殺我?」王策撓頭,一派我很純真的表情:「我也不信,你是流龍城,私仇不會凌駕在整個大律的利益之上。」雖是對頭,他也承認,律帝是一個很出色的皇帝,至少做不出為私利而損害大律的利益這種事。

  王策溫和的嘆氣:「我當時很困擾,我想啊想啊,有不少理由,但沒有一個理由,能達到讓你派出二十萬聯軍,卻只為配合扈寶行動的地步。」

  「那麼,嫌疑最大的,就是為了武神卷。」

  律帝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王策溫和的笑容好似帶來春風:「不過,我思來想去,想不通啊。武神卷,帝水劍,乃至彼岸之花,或許重要,可對你大律的霸業似乎沒多重要。」

  「那些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偏偏,這亂世,哪有時間。」王策歡樂的側臉:「我猜的對不對。」

  律帝咬牙,冷冷看著他,任憑他帝王霸氣再招搖,王策似乎也只當王八之氣。

  王策瞇眼,快樂的揮舞手裡的盒子:「四件寶物中,只有一個是我完全不認得的。我就想,會不會是為了這玩意?」

  這麼大的手筆,只為了盒子裡的東西,那一定是超乎想像的重要。

  會是什麼?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15
第457章 清場,律帝發爛渣

  盒子裡是什麼?

  王策笑嘻嘻:「我本來有很多猜測,比如,沒準盒子裡是你和基友的定情信物?」律帝茫然,不懂。

  王策一行四人的速度不快,一邊走在這路人稀少的街道,一路前進。

  律帝容顏冷酷,背負的雙手,不住的隱蔽向身後比劃手勢。

  老馬太監遙遙跟在後邊老遠,目光搖曳,嘴巴輕輕張合幾下。在老馬身後百米的街尾,扈寶和苟一問緩緩跟隨,耳邊響起老馬太監的交代。

  扈寶和苟一問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示意身後的錦繡營武尊,輕聲的交代幾句。

  不一會,這數名武尊以極快的速度分散而去。

  數名武尊趕去,一邊趕去城外,一邊趕去城中某處,率先看見了準備妥當的流斐言等大批武宗,恭敬行禮:「陛下有令,小心跟上,準備出手!」

  「生擒王策,必要時,就地格殺。此外,嚴禁傷害北流長公主流無瑕。」

  流斐言微感詫異,也不多想,果斷的目光掃視眾人,在閉目養神的王御師面上停滯片刻,沉聲道:「諸位,陛下希望今次各位能盡情出手相助,異日必有回報。」

  「請。」流斐言做了一個手勢。

  躍馬原霍本賢淡淡自信的笑笑,率先一步踏空而出,萊陽榮振雲神采飛揚的挑眉,一躍而出。王御師默然,懷抱寶劍,神色淺淡的一步踏出。

  一個,兩個,來自五大宗派和七大世家,以及其他和神化營,大約十名。雲集此地的琉璃武宗,一轉眼悉數出動。

  十名琉璃武宗,若然是十名邪王,那甚至相當十名武帝了。縱然是一般的琉璃武宗,十名加起來,也足以堪比三名長生武帝的戰力。

  這赫然就是大律境內,目前所能拿出的最大實力了,如今已然悉數出動。

  趕去城外的武尊,見了任武宗等人,立刻低聲交代了一番話語。

  任武宗果斷下令:「各位,清場。余大人,你們錦繡營速速準備,一旦陛下出城,立刻封閉東門,疏散百姓。」

  一音傳出,此地的神化高手無不以極快的速度拉出一條條封鎖線,在城外郊區強行的驅逐各路人馬,清出一個百里的無人地帶。

  任武宗神色毅然,看向天空,喃喃道:「不知今次的這麼多武帝,能否對付得了王策身邊的紀千敗?」

  為了什麼開打?值得嗎?

  無數高手雲集,神化營的清場,讓東門郊外騰出了一個大約百里的口袋,正在等待某人進入口袋。

  ……

  ……

  王策一行四人來到了城門左近。

  王策忽然頓足不前,律帝神色一緊,面色不變。

  「陛下,你不會在城外給我挖了一個好大的坑吧。我今次可是帶著誠意而來。」王策的目光看似純真,卻彷彿夾雜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律帝冷冷道:「你怕?怕就不要出城。」

  「坦白說,我真怕,怕得死去活來。」王策一臉痛苦矛盾的揪頭髮:「可我這人就有時,真的會比較又怕,又想試一試。」

  「譬如,盒子裡這玩意,我有一次差一點就取來試一試了。」

  一邊說,王策一邊漫不經心的向城外走去。律帝心下一跳,淡淡道:「有紀千敗保護你,你有什麼好怕的。」

  王策撇嘴:「我自然怕怕,帝冕又沒來,只靠師父,我真沒多少信心能從你在城外挖的坑裡跳出來。」律帝的臉色頓時變了。

  城外有埋伏,王策似乎一點不在意,耐人尋味的晃晃盒子:「這盒子裡的東西,我閒著蛋疼的時候隨便猜了很多。」

  「猜啊猜啊,忽然猜到一個很有趣的可能!」

  王策瞇眼,笑吟吟:「這玩意,會不會是一種能聯絡武神的寶物?」律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王策也不指望能從人家神色間察覺什麼,和煦如風的輕笑道:「仔細一想,我靠,大有可能啊。至少我知道,你們大律這會兒多半和武神失去聯繫了。」

  「不然,沒理由不知道無瑕就是不死鳥。」王策眨眨眼,壞笑:「不然,三年前的假不死鳥,你本來能看穿。」

  「不然,你流龍城,就沒必要為了所謂的不死鳥,而如此揪心焦急。」

  律帝的臉色陰沉,王策看來不像是會顧慮他情緒的人,自顧自的笑瞇瞇道:「種種緣故,只有一個結論,你們和武神很難聯繫上,甚至乾脆失去聯絡了。」

  王策吭哧吭哧的壞笑起來,充滿幸災樂禍,律帝的目光噴火,大約只想一刀捅死這個爛人。冷冷道:「什麼武神,統統不過是你瞎猜的。」

  王策無奈拈下巴:「隨便猜猜,不要生氣嘛。猜錯又不用死。」

  不知不覺,已然來到城外郊野當中。

  徐徐走在官道上,律帝忽然停下,冷漠威壓的氣勢迸發:「王策,交出盒子,交出流無瑕,朕就放你走。這是朕給你的最後機會。」

  「喲喲喲。」王策好像觸電一樣跳開,嘖嘖做聲:「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要發爛渣了。」

  「要不,我怎麼就討厭你們這種政客,講不過,就動粗,這得是多麼低劣的人品啊。」

  王策嬉皮笑臉,渾然不當回事,一副好哥們的形象,滿不在乎的痞子式的擺擺手:「老流,咱們哥兩誰跟誰啊,擺皇帝的架子,那多沒趣。」

  律帝的臉色愈發陰沉,怒意好似火焰跳躍:「王策,你不交出來,那就是死路一條。」

  他緩緩,肅殺的氣息,徐徐瀰漫荒野中:「你很聰慧,很狡猾,但你不是算無遺策,至少今日,你低估朕的決心了。」

  王策玩味的拈下巴,嘿然道:「你決心越大,我就越相信,這盒子裡的玩意能聯絡上武神。」

  律帝氣勢凝滯一霎,冷酷霸道的氣勢重又擴散:「天妖,朕今日,就用鮮血來告訴你,猜錯,是會死人的!」

  律帝徐徐抬手,重重的揮斬而下。

  ……

  ……

  數道氣勢洶洶飆飛,轉瞬撲向王策。

  王策懶洋洋的轉臉:「妞兒,丫頭,你們不知道,我真心討厭和皇帝打交道,皇帝這種動物天生喜怒無常。」

  「一會兒,友善得好像你八輩子知己,一會反目弄死你。乍然一看,直接就是一腦殘。」

  諸海棠和小丫頭,差一點驚呼出來。

  一眨眼,數條身影轉瞬而至。王策輕聲一笑,一聲脆吟衝霄,震盪山野之間,煥發那無窮的光影,交織成最絢爛的色彩。

  清場之後,安靜的郊野中,一個滴水的聲響輕微悅耳。

  宛如幾道閃電,驟然從王策的手心迸發出來。滴水劍以無以倫比的速度,以及扭曲程度,化為那一條條瀰漫的劍氣。

  王策咧嘴,森然寒意,水色與火色共舞,重璃煞發出驚天呼嘯,彷彿滔天火海混合那海洋巨浪,衝擊一切,吞沒一切。

  悄然無息之間,其中一條身影和王策各自悶哼一聲。快劍,加上恐怖的重璃煞,竟然把方圓數十米內的花草樹木悉數震為粉碎。

  數條身影屹立在律帝外圍,老馬太監貼身,隱隱形成保護。

  這名身穿藍色武士袍的男子,容顏乍然一看只有三十上下,卻是挑眉一動,神色飛揚:「好一種上乘罡煞,只怕放眼天下也難以找到多少媲美的。」

  「天妖,果然有幾分本領。」這人流露傲色,放聲大笑,重新撲上:「萊陽榮振雲,再領教!」

  琉璃武宗?我靠,太不要臉了。王策感慨莫名,今日律帝的態度本來曖昧,一旦看見這盒子,就立刻下了動手的決心。

  看來,盒子裡的東西大約就是能和武神聯繫的了。王策心中亮堂,嘿然振身,奪影步彷彿帶起無數的殘影,轉瞬與這榮振雲連續在恢弘劍氣中你來我往好一會。

  律帝目光巍然,環顧這群山:「是否查出紀千敗下落?」

  老馬太監以及扈寶等人面色難堪,以今日搜索之嚴密,還有多名武帝,居然始終沒能洞察紀千敗的下落。

  律帝不快,冷道:「帝冕在不在罪州?」

  帝冕?扈寶等人大吃一驚,恍然才明白誰是帝冕,搖頭:「陛下,還在等候罪州方面的消息。」

  一個紀千敗,加上一個帝冕,那絕對就是不一樣的概念了。律帝心照不宣,奈何,紀千敗遲遲不現身,他心底總有莫名忐忑,就好像著了道,就好像王策在醞釀什麼。

  諸海棠像母雞一樣保護流無瑕,也不參與戰鬥。

  乍然一看,流無瑕就好像裝入他律帝的口袋裡了,可律帝卻遲遲拿不準主意。一旦向流無瑕出手,會不會引來紀千敗?

  先等等。律帝想起今日的安排,索性安心了。

  大律境內,除了江湖武帝,幾乎所有琉璃武宗和武帝,都雲集在此地,若然這都能讓王策和流無瑕跑出口袋,那他也無話可說。

  不妨等一等!

  這時,王策和榮振雲之間,劍氣激盪衝霄,彷彿把這山嶽都快要剷平了。

  轟隆一聲驚爆,王策悶哼被震飛數十米,想也不想,晃身彷彿鬼魅一樣直撲律帝而來,咧嘴森然大笑:「乖乖流龍城,過來讓我捅一刀!」

  化身一道流光,王策的狂笑震天,滴水劍激發銳利的劍氣,彷彿開山劈石一樣,轉瞬轟爆一道恐怖的氣息!

  直取律帝!一往無前!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26
第458章 天妖兇猛,連敗四大武宗

  恢弘劍氣,激耀無限!

  銳不可當!王策一身上下散發一往無回的氣勢,宛如凌絕一切的氣勢。

  快,快得無以復加。

  嘩啦!一塊巨石擋在王策和律帝之間的道路上,王策幾乎想也不想,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劍氣激掃,嘩啦,巨石從中破開。王策宛如閃電從中間飛翔過去!

  殺氣撲面,律帝竟自被這氣勢隱隱所攝,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方自察覺,立時面露堅毅之色,淵渟嶽峙撼在原地,充滿強硬姿態!

  絕不相信王策能突破防線,也絕不會害怕!因為他是大律天子!

  「王策,爾敢!」

  律帝身前的數名武宗之一,抬手轟爆一拳,恰似一個狂雷驚絕,赫然正是蒙義蜀,發出獰笑:「王策,三年前我就該殺了你的!今日殺了你,也不遲!」

  劍光瀰漫,王策轉瞬及至,振聲狂笑不已:「蒙義蜀,就憑你?」

  心相躍出,王策心意一動,默念一二,發動技能。揮灑無限光輝,彷彿漫天的星辰一樣動人絢爛:「鐵馬冰河入夢來!」

  我看你用什麼來阻擋!

  心相凝結鐵馬冰河,竟然好似把蒙義蜀的雙足給凍結起來。那挾以萬馬奔騰之勢的虛幻鐵馬轟然發出最是猛烈的撞擊!

  蒙義蜀瞬時悶哼一下,只覺得護體罡氣竟然被撞擊得搖曳不已。不由大駭,須知,尋常的心相本來就少有攻擊力,就是有,攻擊力也遠不如防禦力。

  然而,王策的心相,不知為何,竟然攻擊力隱隱不在防禦力之下。也就意味,在心相技能之下,一波最大的攻擊,隱隱能媲美不老武宗。

  他蒙義蜀也不過是不老武宗罷了。

  一身氣血沸騰,蒙義蜀罡氣搖曳數下。王策彷彿見縫插針的鬼魅,瞬間激盪,真氣運作,滴水劍不可思議的扭成麻花形狀。

  好似鋼釘一樣以最不可阻擋的力量,轟向罡氣。

  一彈一放,麻花一樣的滴水劍在王策的手心裡以驚人的速度釋放最可怕的旋轉力,好似鑽頭一樣勁鑽一點。這本來柔韌無邊的罡氣,竟然噗的一下好似泡沫一樣,生生是被這詭異的戰法給攻破!

  護體罡氣被鑽破,蒙義蜀驚駭欲絕,雙手狂崩驚雷。轟隆重擊,可謂爆發極強。

  奈何,王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琉璃之金!少爺送你一程。」

  王策憑心相防禦,竟然絲毫不擋,幾乎是以兩敗俱傷的方式,生生的接下這雙拳。震盪從心相傳入,王策悶哼一聲,嘔出一口鮮血。

  蒙義蜀卻喉嚨發出咯咯的怪聲,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脫落下來。

  一身上下,頓時好似堆積的積木一樣轟然被肢解為無數!

  王策仰天發出冷厲狂笑:「老子三年前就想幹掉你了,今日殺你,也不算遲。」

  這句話,原樣奉還給蒙義蜀。

  ……

  ……

  一名五氣武尊,竟然殺了一名不老武宗。

  榮振雲等無不倒抽一口涼氣,看著王策,看著心相,流露無限的羨慕之色和驚悚之色,武道和心相配合起來,真的很可怕。

  各路高手見得這一幕,也終於明白,王策憑什麼在罪城之戰後,被認為是超級高手了。

  五氣境,正面擊斃不老境,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絕對是一個只有尊號變態才能做得到的。

  憑心相,王策再沒有技術含量,光憑兩敗俱傷的戰法,也能讓任何成為王策對手的人感到心寒徹骨了。看似兩敗俱傷,王策有心相,他不傷,你卻傷。

  滴水劍掄出一圈一圈,發出低低的嗚嗚聲響。王策似笑非笑:「流龍城,老子知曉要打到你這種縮在烏龜殼裡的傢伙,真的幾乎不可能。」

  「不過,我今天還就真的非要達成這個目的!」

  王策一口氣吞吐,釋放一記雷霆嘯聲,彷彿驚雷撼動:「就是殺不了你,就是傷不了你,老子今天就是鐵了心非要揍你這個賤人!」

  老子好聲好氣的和你流龍城談判,談啊談啊,居然扯下臉皮動粗來了。你流龍城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身邊肯定有武帝,居然還要出手,非要自個找虐,你說這不是下賤是什麼。

  王策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律帝既然作踐自個找虐,那他就滿足對方的願望。

  一記靠山拳,幾乎是絕無花俏的和一名武宗對轟。王策和這武宗各自悶哼,律帝臉色鐵青,冷冷道:「王策,朕今日就在這兒,你要是能衝過來,朕就讓你揍一拳,又如何!」

  「犯的著讓?」王策嗤之以鼻,激嘯九天:「老子說揍就揍,誰敢阻攔我!」

  震天的嘯聲,竟然充滿了酣暢淋漓的快感,在官道兩旁的群山中震盪不絕:「你流龍城有本事,就讓武帝來做你的烏龜殼,哈哈哈!」

  老馬太監臉色微變:「陛下,是激將法!」

  律帝臉色陰沉,真龍氣息澎湃:「王策,你不必激朕。朕是大律天子,這一點氣魄和磊落,是不會缺的。朕身前就是這幾個人,你若衝得過來,朕就當你贏了一次!」

  滴水劍的揮舞嘎然,王策踏足電射而去,大地砰的一下震動:「來就來!」

  榮振雲等各路高手暫時不動了,成了醬油黨。

  王策身法飄忽,左一下右一下,以閃電的速度快速逼近。死死的看著律帝,眼中只有律帝和剩下三名武宗。

  是他和律帝的一次決鬥較量,是不容許其他人干擾的。

  來吧!

  飄忽的青色身影,忽然消失了,竟然氣勢大變,從鬼魅似的飄忽變成山嶽一樣的沉穩。

  王策神色快意,幾乎是不閃不躲,胸前空門大開。雙拳彷彿山嶽一樣轟爆晴天霹靂,兜頭落向這名武宗!

  你敢不敢和我搏命,敢不敢和我兩敗俱傷!

  王策的眼神竟然自帶一份瘋狂,這名武宗心中油然生出一份怯意,蒙義蜀就是前車之鑒,和王策兩敗俱傷,受傷的永遠是自個。

  於是,這名武宗竟然不敢攻擊王策讓出來的胸口,咬牙側面擊爆驚人的刀氣。

  刷拉的一道恢弘,幾乎把所有人的眼睛給都刺痛。這路邊的小山,彷彿豆腐一樣在刀氣掠過的剎那,化為那漫天的碎石。

  ……

  ……

  「想跑!給老子留下來!」

  他怕了!王策狂笑,「小樓一夜聽春雨」,飄散的光輝籠罩,彷彿囚牢一樣把這名驚怒交集的武宗給囚禁起來。

  宛如撼動天地的雙拳,從半空中崩落下來。這名武宗的眼神從一絲懼意變成恐懼,瘋狂的掙扎,憑罡氣一擊沖碎心相技能,卻已經來不及了。

  「中!」

  雷音席捲,鼓動眾人之耳膜。一霎天崩地裂,這名武宗一口鮮血噴灑出來,彷彿流星被打飛數百米,彷彿炮彈一樣貫穿大山!

  最後的攔路虎,只剩下老馬太監和另一名武宗了。

  「爽!」眾目睽睽之下,這愛笑的少年仰天酣暢痛快的大聲高呼,喘息大氣,龍行虎步直逼上前,沒什麼能阻止他今日發飆。

  他這麼想,他就這麼做。並無其他道理,只因為他就是樂意任性。

  有時悶氣久了,放手大幹一場,也真真痛快,全身毛孔都似乎異常的舒服,心曠神怡。

  老馬太監和另一個武宗一左一右的包夾過來,憑王策連續擊敗兩名武宗的表現,足以讓人警惕萬分了。

  大律天子,絕對不能丟臉。尤其今日,各路高手如雲,更加不能丟了那張代表皇權的臉皮。

  王策露齒一笑,森森然:「兩個?那你們就是在逼我出絕招了。」

  某處某地,紀千敗默默的欣賞這一戰,讚許的點頭,卻也在暗中醞釀,準備隨時出手營救徒弟。

  王策心中再無一絲雜念,心神意志悉數灌注在手裡的滴水劍上!

  一點一點的凝聚,老馬太監二人緩步靠近,似乎快要凝固了。王策忽然動了,滴水劍也忽然發出一連串水珠的聲響。

  柔和的五指,一彈一送,最耀眼的輝光在王策雙手中爆發,遮天蔽日的光芒幾乎好像從大地冉冉升空的太陽。

  那洶湧的劍氣伴隨罡氣,竟然以一種絕妙的方式,迅速擴張到百米,將方圓百米內幾乎夷為平地。然後,以一種奇詭的方式徐徐收縮!

  紀千敗,乃至裴武帝等無數武帝,眉心猛然一跳,大吃一驚。

  劍神三式之不漏之沙!

  幾乎被王策修煉並領悟得爐火純青,幾乎操控自如的微妙控制住每一絲氣息的洩露。

  尤為令裴武帝等感到震驚的是,身為局外人的他們,竟然彷彿也能親眼看見,親自感覺,王策劍勢範圍內,所有一切都化為了長空烈日下的沙漠!

  「意志!」裴武帝和王猛等意志武帝駭然色變,幾乎不敢置信!

  若說以前的不漏之沙,只是若隱若現的夾雜一絲極為隱蔽的武帝意志,只有王策最專注的時候才能察覺。

  然而,今日的王策施展出的不漏之沙,竟然依稀有了頗為明顯的意志力量。

  老馬太監色變,顧不得身邊的武宗,陡然抬手,袖口滑出一把劍,看似輕飄飄的遞送出去,彷彿一朵朵的鮮花在綻放!

  彼岸之花!

  夾雜在不漏之沙和彼岸之花的邊緣,另一名武宗幾乎痛苦得好似身在地獄。

  王策釋放最酣暢的快意大笑。我擋不住彼岸之花,你也擋不住我的不漏之沙。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35
第459章 影子武帝,刺客之王

  罡氣崩碎,心相瓦解。嘩啦啦的崩碎,王策的防禦力量被這一朵絢爛的鮮花崩碎。

  錯了,你擋不住我的不漏之沙,我未必就擋不住你的彼岸之花。

  因為,我在一個如意結心相瓦解之後,還有三個心相。王策快活的放聲大笑!

  王策瞬間轟然揮灑最輝煌的劍氣,凝結成血色鮮花,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沒人看見他的心相分解為三個。

  毛筆心相,黃河心相,紫劍心相。乃是攻防輔三者。

  「小樓一夜聽春雨」再一次出擊。

  「鐵馬冰河入夢來」襲向另一名武宗。

  王策在電光火石中,做出果斷決定,飛快把悄然釋放「採菊東籬」,再一次形成心相,罡氣以及戰靈技的三重防禦。

  一朵來自彼岸的鮮花,滿載航行在生與死的河流當中,從生來到死,從死來到生。王策驀然若有所悟。

  王策拈指微笑,滴水劍蕩漾,天地宛如在扭曲,在波動。劍氣激盪衝霄,凝結成最美的花,最美的劍。覆蓋一切。

  老馬太監在瀰漫的劍光中發出最扭曲的驚駭狂呼:「你也會彼岸之花!」

  莫要忘了,王策也會彼岸之花。

  榮振雲,霍本賢,乃至裴武帝,瞿焚等無不流露駭然之色,醞住一抹深邃與驚悚。更加有一份恍然,有一份明悟。

  看來,王策三年前搶劫律帝,搶走武神卷等寶物的傳言,未必就是空穴來風。否則何從解釋王策的彼岸之花?

  此念一動,無不心底震動。若然三年前那是王策幹的,那豈不是說王策身懷劍神三式中之二,並身懷一冊半的武神卷……各人在電光火石之際,無不若有所思。

  無數人駭然欲絕的看見,不漏之沙後的彼岸之花,彷彿生與死的鮮花,覆蓋了老馬太監二人。

  老馬太監二人一身上下噴灑鮮血,轟然倒下,掙扎喘息!

  三重防禦被轟碎,王策一口鮮血狂噴,貼身的地級軟甲好似承受了最不可抵擋的力量,幾乎繃緊快要撕裂。

  真氣侵襲,劍氣侵襲,王策一口鮮血狂噴出來。轟然倒地!

  憑一己之力,王策竟然能與兩大武宗交戰,竟然是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委實令人措手不及。

  一陣徐徐的秋風,染著淡淡的雨絲。

  這一個郊野的官道旁,赫然群山之中無數明裡暗裡的人鴉雀無聲。

  老馬太監宛如只剩大口喘息的氣力,不住的喘息想要起來,卻是動不得。

  王策一身染滿鮮血,處處劍傷潺潺流出鮮血,卻用滴水劍徐徐支撐住身子,咧嘴發出毫無心機的笑容,艱難的一步步走近律帝。

  雨絲密集的潑灑,好似打在芭蕉葉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一時,那雨水沖刷容顏上,以及身上的鮮血,看來好似一個血人一樣,分外的淒楚並觸目驚心。

  此時他就像風中飄零的落葉,看來搖搖欲墜,似乎只要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倒。

  可他就是東搖西晃的,偏偏一邊滿不在乎的笑著,一邊就是不倒。

  律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中的鐵毅之色淡去,化為各種複雜的目光,有一絲佩服,有一絲認真,有一絲感動,甚至還有一絲羨慕。

  王策一鼓作氣,拖著重傷孱弱的身子來到律帝面前,大口喘息面色煞白,居然笑道:「我來揍你的!」

  在無數人的驚嘆目光下,他徐徐抬手握拳正要掄向律帝,忽然眼前一黑,幾乎當場痛得暈眩過去!

  見王策快要摔倒,律帝忽然動了,他做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動作。

  他居然攙扶住王策,主動把臉湊過去,讓王策落下的拳頭揍在臉上。

  秋風秋雨中,鴉雀無聲,無不驚詫律帝這一個意外的舉動。

  ……

  ……

  嘿,真是一個皇帝中的奇葩。

  王策滿臉鮮血的心想,律帝的動作,讓他居然有一點說不出的感動。心想這一次就姑且放他一馬。

  憑劍支住身子,在旁人看來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的他,看來似乎很慘。其實自個的傷勢並沒有外人看來的嚴重。他不過是一鼓作氣勢如虎的以求揍律帝罷了!

  律帝的各種複雜目光,悄然斂去,變成了冷漠的殺意,淡淡道:「你揍了朕又如何,你照樣是死路一條。」

  「生擒王策!」

  律帝不大的呼聲,夾雜真龍之氣讓這兒充滿了淋漓盡致的肅殺氣息。

  「想抓我想殺我,陛下,我看這就還是想一想算了,真要做,你是必定做不到的。」王策勉強站穩,忽然心中充滿一種莫名的情緒。

  一絲氣息的波動,隱隱從身子,從身心當中,甚至好似從每一個毛孔當中浸透出來,滋潤出來。

  「嗯?」律帝率先察覺,王策的氣息似乎不對勁。

  王策的面色驟然發青,咬住牙齒,竟然上下發出咯咯碰撞聲。忽然捧住腦袋,一種撕裂的痛楚從腦海中蔓延全身。

  一轉眼,數名武宗從半山腰一飛沖天落下,勁風捲飛滿天的發黃的樹葉,數個騰挪便是快要來到律帝身邊,伸手抓向王策!

  這時,在雲端之上的裴武帝和王猛等人忽然有感,悉數垂首往某處看去。

  榮振雲目瞪口呆的指著王策,驚呼脫口:「影子,他的影子!」

  影子,王策的影子好像忽然活過來了,驟然抬手,那淡淡的罡氣彷彿飄忽不定的氣息一樣,輕描淡寫的將這數名撲來的武宗一震轟飛!

  詭異的影子脫離王策,無聲無息的黑色淡去,赫然褪去一身的偽裝,收斂戰靈,化為一名滿臉皺紋的瘦小老人,咧嘴看向天空:「下來!」

  這瘦小老人好似猴子一樣一個跟斗翻騰,轉眼夾雜無窮的光輝,彷彿炮彈一樣直線飆升雲端。

  雲端之上,猛然爆出一個劇烈無比的霹靂雷聲。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轉眼兩條身影轟然墜落大地,竟自把大地衝擊出一個頗大的坑。

  榮振雲等無不色變凜然:「是長生武帝!」

  大坑當中,王猛面色難看的直勾勾看著這瘦小老人,忽然想起記憶深處的某個成名已久的人物,立刻色變:「荊棘!」眾人茫然。

  雲端的裴武帝臉色微變,飄然而下,凝視這老人。王猛十分戒備的晃身在律帝身邊,凝重道:「陛下,你或許不知道這個名字,但你一定聽過另一個!」

  「刺客之王!」

  此言一出,王御師等琉璃武宗,乃至律帝等人無不感到心臟一縮,彷彿一身鮮血都快要被放乾了。

  ……

  ……

  荊棘,放在當今是一個基本被遺忘的名字。可是,若然在三百年前,這會是一個無人敢輕視的名字。荊棘,是一個自稱,他還有一個綽號!

  刺客之王!

  五百年來最恐怖的刺客,沒有之一。甚至有人說,荊棘乃是一千年來最可怕的刺客。

  至少,他是一千年來,唯一一個成功刺殺過武帝,也成功刺殺過皇帝的人。最關鍵的是,他完成這些的時候,不過只是武宗修為。

  荊棘笑了,滿面皺紋舒展:「想不到,今時今日還有人記得老夫。」

  一頓,看向王策,忽然向天空某處招手:「老紀,你徒弟出問題了,還不過來。」

  話音未落,紀千敗從天邊彷彿超音速,轉瞬而落在王策身邊,凝重的搭在脈搏上一探,頓時驚喜交集:「他的心相在突破。」

  這時,無數人才從荊棘的心理刺激中回神,這才注意,王策竟然臉色蒼白得並無一絲血色的抱頭痛苦蜷縮在地上,好似羊癲瘋一樣哆嗦顫抖!

  為何?

  律帝充滿疑問的目光掃去,王猛驚訝震駭,言簡意賅:「心相和武道發生衝突了。」

  裴炎裴武帝點頭,不知是惋惜還是惆悵:「他的心相和武道衝突,似乎比旁人嚴重很多。」

  王御師垂首,低低的眼簾中流露一抹深沉的關心。雖是因為王家的關係,被迫和「孫兒」王策站在對立的立場上,可他王御師豈會不關心「孫兒」。

  「賢哲之相,就已如此可怕,如果……」律帝目光充滿陰霾,他發現在和王策的巔峰約戰當中,他已經慢了很多。

  五氣境,加賢哲之相,以及劍神三式,就讓王策連敗四名武宗。如果突破成宗師之相,只怕……每一個人都在心裡打了一個寒戰。

  沒人敢設想下去。劍神三式,宗師之相,加上一定的修為。想一想就足夠可怕了。

  律帝沒說出來的,眾人在心底都有一番衡量,悄然在心裡補上。

  憑先前連敗四大武宗的實力,如果王策的心相突破,只怕就足以和琉璃武宗平分秋色了。

  如果修為再高一點,攻擊力再強一點,王策或許就能小武帝和邪王等相提並論了。

  然而,無人知曉,紀千敗早早斷言,他的寶貝徒弟在上一次感悟中,開啟武宗殿堂之門後。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他這徒弟一定會踏上武宗之境。

  紀千敗凝重中混合驚喜,鎖眉關切萬分,卻也無計可施。這種事,是外人,是任何外人都幫不上的。能不能過這一關,全靠王策自個。

  「若過不了這一關,你這寶貝徒弟,只怕就要變成廢人了。」荊棘神色中有一絲緊張,也有一縷冀望。

  可如果過了這一關,那王策的心相,就將一躍突破為宗師之相,諸子之相指日可待!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43
第460章 突破,宗師心相

  王策的頭快要炸了。

  鑽心一樣的痛,也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裴炎等人都看錯了,王策的心相和武道衝突,比所有同時修煉的人,要嚴重了十倍,要痛苦十倍。

  那份撕裂靈魂的痛楚,王策在復活戰靈的過程中,早已習慣了。從表面上看來,才沒把那種痛楚完全體現出來。

  一身大汗淋漓,彷彿能擰出水來。

  就好像一把電鑽在腦袋裡鑽,就好像武道和心相就好像在精神上的拔河,把他的靈魂快要撕裂。

  很多時候,心相和武道的衝突,會在種玉三境就會逐步開始,撐不過去還好。一旦神化,就會變本加厲,這時撐不過去,那就真的會廢掉。

  心相是一種精神能量,武道一旦神化,也會開始在精神上的淬煉。

  人只有一個靈魂,如何能把精神分割給心相和武道?這就是心相和武道難以共存的緣故,修為越高,就越是幾乎不可能共存。

  一粒純淨的神化種子,在精神中和心相的能量發生猛烈的碰撞,漸漸形成一股風暴,蔓延全身。

  神化種子和心相的力量,無法共存。

  以往沒有引發,今次的心相在快要突破之際,忽然彷彿打破了這種平衡。神化種子和心相能量,各自碰撞,要麼是一個壓倒一個,要麼是一個吞掉一個。

  王策痛苦的滿地打滾,好似被念了緊箍咒的大聖,又猶如瘋魔了。

  從來沒人能把心相和武道雙雙修煉到登峰造極,或許只有當年那唯一的九洲第一。可只要有一個,那就一定會有辦法。

  王策心中洞悉,那是唯一的例外,絕對不表示有普遍性。可他沒得選,再是如此下去,要麼是武道修為廢掉,要麼是心相瓦解。

  他甚至有可能因這精神風暴,而在衝擊中變成白癡,外加腦殘三級。

  他不想做腦殘,不論有什麼辦法,他一定要試,因為沒得選。

  以前那位九洲第一,是怎麼辦到的?

  王策不知,也猜想不出來。忍住痛楚,不住沉浸在精神風暴當中,搜索並且在腦海裡過了無數的辦法。沒有一個能奏效能實現的辦法!

  王策苦笑,重新回憶心相和武道的本質與分歧。

  心相和武道,本質上沒有分歧,理論上是能共存的。不少心相學士,或多或少都修煉過武道,這就是事實。可沒有人能達到神化九境,這也是事實。

  心相和武道的分歧是從種玉三境開始,可最大分歧,最大衝突,是從神化蔓延。

  就好像一個身體,只能容納一個靈魂。除非你打算變成精神分裂的瘋子。

  王策忽然心中一動,萌發一種明悟。不對啊,我好像是穿越者,身體本來就不是我的。

  王策霍然大悟,欣喜若狂的發現了一個關鍵。

  把心相精神和神化種子融合,那是絕對行不通的,這是天生不一樣的。可是,能不能嘗試把這兩種精神能量分割開,互相隔離起來?

  王策驀然,絞盡腦汁的思索一會,綻放一縷微笑。他有辦法了。

  老子是穿越者,如意結心相是我的靈魂產物,和其他不相干。至於武道種子,那就能嘗試隔絕。

  王策心平氣和下來,專注精神當中,不一會憑意念徐徐把精神能量從肉身當中排除。果然,他滿意笑了,精神風暴的頻率和強度徐徐降低了。

  心相以精神為主,武道以肉身為主。

  二者之間,自然有千絲萬縷的橋樑。可他王策是穿越者,在這一方面天生就不如原生靈魂。就好像斷掉的橋樑,不論如何修復,始終還是有一些裂痕的。

  從某些角度來說,在所有人來看王策沒有戰鬥天賦,這也多半和這有點不大不小的干係。

  隔絕神化種子和心相能量,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可王策能看見正在好轉,按照他所預期的方向發展。

  ……

  ……

  王策的變化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會的工夫。

  「陛下。」流斐言目露凶光,低聲道。

  律帝徐徐搖頭,他不是沒動殺心,而是殺意一動,紀千敗和荊棘充滿警告的目光就兜頭下來了。

  王策當眾心相突破,是讓律帝感到震動,可這也不過是一時的衝動。身為未來的人皇,律帝有充分的理由不在乎王策的修為。比起修為,他更忌憚王策的頭腦和作風。

  人皇犯的著忌憚王策的修為?就是紀千敗和荊棘,一旦碰上人皇,也只有拔腿逃命的份。

  紀千敗和荊棘就是兩座大山,震懾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扈寶和苟一問充滿懊悔與苦笑,本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武帝和王策隔開。進而趁勢擒下王策和流無瑕。

  結果,荊棘這名刺客之王,居然憑戰靈秘術融入王策的影子當中,如影隨形的跟著。這一來,原本的如意算盤,也就徹底破產了。

  一個紀千敗,是眾所周知的傳奇。荊棘,看來只有長生武帝,可沒人敢輕視他,這位是曾經成功刺殺過意志武帝的人啊。

  堪比兩三名意志武帝的戰力,就在這兒,律帝乃至裴武帝等無不在暗中攥了一把汗。

  要抓王策和流無瑕,或擊斃之,就首先要過紀千敗二人這一關。沒人有把握,王猛的眼神和律帝交匯,分明搖頭說明並無把握全身而退。

  「嗯?」諸海棠焦慮不安中,忽然發出驚喜呼聲,王策面容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淡去了,氣息愈發的濃郁。

  這一次不必紀千敗搭脈門,所有人都能清晰察覺王策的氣息順暢,心相突破的跡象再一次明顯。

  忽然,王策的心相一躍而出,搖曳數下,化為那漫天的光輝,好似夜晚的蒼穹星辰,散落天地之間。

  「他的心相崩潰了?」有人驚喜大叫。被某些見識較廣的人報以白眼。

  白癡,這是心相突破到宗師之相的徵兆。一代宗師的精神烙印,豈會太尋常?

  果然,忽然天地風雲驟然變得猛烈。王策頭頂天空的大片烏雲,竟然在大風中奇妙的向四處退散,在烏雲當中形成一個奇妙的大窟窿。

  那一道蘊藏著無窮宏偉之力的天地能量,彷彿一道輝煌的星光從那窟窿當中,混在風雲當中席捲而下。

  一代宗師的精神風暴撼天動地,直叫天地色變,風捲殘雲,端的是浩大宏偉。

  溫潤的精神烙印氣息,讓每一個人感到春風撲面似的愜意愉悅。

  剎那,只見原本漫天退散的光輝從四面八方,席捲天地浩然之氣,無窮無盡的重新回到王策的頭頂,漸漸凝結為一個好比王策本人大小的如意結。

  無數人倒抽一口涼氣,能真切感應那份直達天地的宏偉精神之力!

  這就是一代宗師之心!

  龐大的如意結搖曳一會,驀然收縮成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緻形狀。

  王策驀然睜眼,一躍而起,笑吟吟環顧:「諸位,王某總算沒辜負各位的期望!」

  紀千敗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他真真是挑了一個絕好的徒弟,將來青出於藍也是大有希望。若然帝冕知曉,只怕羨慕得眼都要紅了。

  何必等帝冕來羨慕,裴武帝等無不用一種嫉妒的目光看向紀千敗,心下羨慕感慨。早知道王策這根肉骨頭,那就輪不到紀千敗來收徒了,大把的武帝大把的宗派都樂意搶破頭。

  王策這好像才二十出頭,就是五氣境,外加宗師心相,這還得了?

  ……

  ……

  也不理會旁人如何想,王策美滋滋的快活大笑。心相突破,那他的防禦力就更上一層樓了。

  憑心相防禦,除了武帝,以及邪王和小武帝這種少數變態。只怕武宗以下,就鮮少有人能傷他了。

  王策心情無疑很好,笑瞇瞇:「陛下,如何?」

  律帝面無表情,冷哼道:「你一定能活著離開?只怕也未必。」

  嘴硬吧。你就死硬吧。王策撇嘴,誠懇道:「陛下,今日我心相突破了,心情正好。真的,就不要作踐自個,再逼我打臉了。」他搓搓手壞笑:「咱們都挺熟了,那多不好意思下手啊。」

  王猛冷道:「天妖,你雖是有宗師心相,可也莫要太自大了。」

  「有嗎?我有自大嗎?」王策詐做大驚失色的模樣,問問差點笑出來的諸海棠和小丫頭,無奈道:「好吧,就算我自大,你有種趴下來咬我一口,那我以後一準謙虛做人。」

  王策覺得他一直是一個很謙虛的人,放給邪王等人,誰不是傲氣的主兒,誰不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王猛這是赤裸裸的潑髒水,外加嫉妒。

  王猛臉色發青,怒意滋生晃身一拳轟動。拳法之剛猛,竟然是轟隆一下,光憑餘波就把一處小山碾平。

  一拳還沒轟在王策身上,荊棘的身法飄忽百變,一轉眼從側面轟隆攻來。啪啪轟的驚爆,那洩露的罡氣席捲數十米,把無數人給吹飛。

  剎那,王猛和荊棘纏鬥在一塊,好似炮彈一樣雙雙飛出去,啪啪轟轟的撞擊在半山腰。

  一腦袋栽進山腹中,王猛才是彈身出來。一道劍光就鬼魅的從喉嚨前掠過,頓時驚得滿身大汗。

  裴武帝等無不凜然三分,這荊棘的身法太快了,只怕放在意志武帝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荊棘身法一旦發動,漫山遍野赫然都見他的身影幢幢,伴著淡淡的不屑:「先擊敗老夫,再說其他!」

  王策嗤笑一下,一臉無奈的看向律帝,眼中分明是「我也不想,是你們自個作踐自個」。


bpd 發表於 2018-3-25 00:54
第461章 戰雲密布,吹哨拖馬

  噗嗤!

  小丫頭知道不該,可王策的表情太生動了,她忍不住就笑出來了。忽然覺得之前差點把她嚇哭的律帝,似乎也不是太可怕了。

  律帝怒意如火焰,奈何,王猛連一個荊棘都拾掇不下來,何況還有一個紀千敗。

  如果真要打,只怕損失會不少,最少也會戰死一兩名武帝。

  律帝怒意潮水褪去,盤算半天,竟然拿不定主意。為了盒子裡的東西,真的值得付出兩名武帝戰死的沉重代價?

  王策聳肩,欠身溫和道:「陛下,不如談一談。和氣生財才是王道,打打殺殺不好,過時了。」

  「你說。」律帝不動聲色。

  王策緩緩欠身表示一下,含笑:「陛下,我是本著一份合作的誠意而來,陛下你的態度未免太過火了。陛下須知,你今日若殺我不死,會是什麼結果?」

  不等律帝說話,王策輕聲道:「北策府會掐住大律的東南糧道,有出海口也沒用,北策府會不惜代價截斷糧道。」

  律帝肅聲冷笑:「大律有空間異寶,武帝能攜帶它去任何一個地方購買糧草,你掐不住糧道,沒人掐得住。」九洲雖大,其實有儲物空間效果的異寶很少,數來數去也只有寥寥幾件,大律恰好有一件。

  王策綻放迷人微笑:「大律若有落單的武帝,我或者神恩會絕對不介意剷除。」

  律帝無言以對,不錯,凡是為各國效力的武帝,也不敢落單了。否則敵人絕對會不介意趁機圍攻逐一幹掉。

  「掐你糧道,進攻東北府。大律會如何?陛下想必比我更清楚。」王策玩味的眨眨眼,拋拋盒子:「你想要這個,倒也不是沒機會。」

  律帝神色一動:「哦,此話怎講?」

  有戲?王策瞇眼,晃悠指頭:「三五年後,盒子裡的東西交給你就是了。不過,我要三五年內,北策府與大律和平共處。」

  律帝負手而立,目光深沉,淡淡道:「王策,你也太小看朕了。北策府如今就是大律迫在眉睫的威脅,若然再給三五年的發展,只怕會成為大律霸業的攔路石。」

  王策撇嘴:「那陛下的意思,就是要雞飛蛋打一拍兩瞪眼。」他含蓄笑道:「我反正是不介意,吃虧的是大律。」

  律帝沉吟,王策咧嘴,哈哈大笑:「反正我素來是一個無聊人士,今日你若殺我不死,我有的是時間,也許我會考慮帶戰靈軍在大律境內遊玩。」

  律帝和苟一問等無不臉色大變,從牙關中擠出一句:「王策,你敢!」

  王策嘿然眺望天邊:「敢不敢?陛下,你不妨挑戰一下我的心情。」

  心情好?沒問題,帶戰靈軍去大律境內武裝遊行。心情差?沒關係,帶戰靈軍去大律境內踩踩地盤,發洩一下就是了。

  敢不敢,不是律帝說了算,是我王策說了算。王策溫和微笑,笑容中隱藏莫大危險。

  ……

  ……

  「陛下!不如……」

  流斐言冷冷的抬手虛斬一記,律帝默不作聲。

  戰靈軍的潛在威脅太大了,重點不在有多少,而是戰略機動力。王策能把戰靈軍在任何時間,投放任何一個地方,這才是最防不勝防的。

  細細的雨絲,垂落在臉上。律帝一言不發的拈了拈,目光巍然:「王策,你道朕就不捨得犧牲兩三名武帝來擒拿你?那你便錯了。」

  有趣。盒子裡的東西,絕對是用來聯絡武神的。王策瞇眼,輕聲道:「陛下,你以為聯絡上武神,就能有大批武帝成為你大律的生力軍?」

  王策神色一頓,忽然無聲一笑,拈下巴道:「原來,大律失蹤的兩名武帝在武神那邊?」

  律帝眼底蕩出波瀾,像鐵一樣的目光充滿力量:「王策,你為北策府爭取三五年,莫非這三五年對北策府……」一頓道:「或許,對你有最重大的意義。」

  三五年後,哥們一定突破武宗之境。不是王策自大,是紀千敗的斷言。

  王策咧嘴,自然不會告訴律帝,他要這三五年,有不少用,其中一個意義就是平息戰火,等待復活三大王牌軍團。

  抹平額頭皺紋,王策欠身一笑:「陛下,我也不妨直言,北策府需要三五年,大律更加需要。而今日,陛下就是再如何堅定不移的要殺我……」

  「也決然不會成功。」王策斬釘截鐵。

  「我也不妨多說一句,此時此刻,大律聯繫上武神,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王策溫和的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似乎是提醒。他真的不想,今日也不能徹底和大律反目,暫時的和平,不光是他,不光是北策府,紀千敗等人也很需要。

  律帝默然,忽然展顏,深沉:「朕倒想試一試,大律境內高手悉數在此,朕想看看,你憑什麼認為朕就一定拿你沒辦法。」

  一個眼神示意,流斐言大喜過望,果斷仰天發出嘯聲,嘯聲穿雲裂石扶搖直上。

  紀千敗鎖眉,正在和王猛交手的荊棘也暗自皺眉,極速的身法脫離戰鬥,以極快的速度重新返回。

  嘯聲,就是一個信號。

  漫山遍野之中,一條條身影從群山中紛紛躍身而現,一條條武尊乃至武宗的身影,快速佔領了各處高地。是神化營!

  然後,一條條身影爆發凌絕氣勢,傲氣衝霄的飛快從某處紛紛快速電射而來。

  王御師,霍本賢,乃至步天王等,大約八名琉璃武宗,從氣息感應,就像一團團最耀眼最窒息的光芒,快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飛快的把這裡給包圍。

  一道道琉璃武宗的氣息,鋪天蓋地,足以震懾任何一個心懷不軌的人。

  至少十多名神化營武宗,以及不下數十名武尊,以清場的姿態躍然在最外圍。至少十名琉璃武宗,紛紛組成了第二層的包圍圈。

  數十名神化高手的氣息,幾乎醞釀並包圍在這兒,堪稱恐怖絕倫,或許當世武力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這兒了。

  律帝綻放自信笑意:「王策,這會兒又如何。你能逃走嗎,你來回答朕。」

  「武宗?」王策嗤之以鼻:「我王某站著不動,讓他們打,也怕是一時半刻傷不了我。」

  紀千敗眼神一動,往某處看去,赫然看見荊棘從遠山快速的飛掠過來。

  流斐言神色恭敬:「步天王,請!」

  步天王凝神,踏足一動,轟的衝出音爆聲,以最快的速度化為一道劍氣,轟隆從一個山頭掠過。

  頓時,這山頭被削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往山下墜落。

  「嗯?」荊棘不怒反笑,迎身上前:「倒是一個很有膽色的小子!」

  幾乎是晃身一下,就是漫天的影子搖曳。瞬間和步天王所化的劍氣交撞在一塊兒,步天王悶哼轟隆噴出一口鮮血,被打飛到千米高空。

  荊棘身上噴灑一道血光,驚訝不已:「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律帝自信的淡淡道:「王策,這又如何?」

  王策撇嘴:「切!步天王這種人物,你大律要是拿得出三五個,那我就怕怕。」律帝氣急,要是拿得出三五個,那還用說。

  流斐言冷笑:「那也未必!」又是一個狂嘯震天。

  一朵朵烏雲上,忽然好似鮮花綻放一樣,迸發一道道的光芒,甩出一個拋物線,從數千米高空當中灑落下來。

  ……

  ……

  鋪天蓋地的氣息,彷彿稱砣一樣壓迫得呼吸都快要停頓。

  一條條光芒從烏雲中垂落,以極速墜落,就宛如導彈。總計五道光芒,真猶如花瓣。

  轟轟!連續五聲驚爆,但見周圍五座或大或小的山頭上,各自被一條光芒落下,轟出劇烈的巨響聲。五條武帝身影,傲然屹立山巔,隱隱將此地給包圍起來。

  其中一名白衣武帝目光如電,輕柔的彈指一揮,身子爆發耀眼奪目的光華,一揮爆發宛如烏雲一樣密集而恐怖的劍氣!

  在那撕裂空間的威力之下,荊棘動容:「不好!意志力量!」

  輕飄飄的,好似踩在雲端,無從發力,隱隱克制荊棘的恐怖速度優勢。在外人來看,在這恐怖的意志力量之下,竟然把這一處大地變成了雲端一樣。

  荊棘首次色變,好一個意志力量。一個悶哼,瞬間拂袖一揮,詭異的黑色電光從袖口席捲。

  一個悄然無息的撼動,彷彿一枚核彈被投擲出去。一個龐大的煙雲瞬間升騰,一個數百米高的山峰在恐怖的武帝之力激盪下,竟然轟然崩塌,崩出滔滔震撼一幕。

  「我……靠!」王策目瞪口呆,合轍這幫武帝平素打架都還比較克制啊。

  荊棘灰頭土臉的從崩塌的山峰中一躍出來,那速度幾乎就像瞬移一樣,踏住一塊一塊墜落的巨石,一轉眼來到最高點。

  奈何白衣武帝揉身一動,重新撲去,荊棘被攔截著,說什麼也無法衝過來與紀千敗會合。

  律帝艷羨的目光斂去,淡淡的看著王策:「這又如何!」

  王策欠身一禮,讚嘆:「厲害!不過,陛下,你說這麼多,為何不乾脆動手打一打呢?」

  「你在怕什麼?」

  王策滿含笑意的目光,輕輕一笑,一字一頓:「你在怕,帝冕沒來,多了一個荊棘。會不會有第二個荊棘?」律帝的目光僵住!

  王策微笑,自言自語:「紀千敗,帝冕,荊棘。我身邊,會不會出現第四個武帝?」

  「陛下,不知我猜的,對不對。」

  眾人心神巨震,是了,荊棘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會不會有第四個武帝?

  律帝臉色不變,眼神像漩渦深沉:「你有嗎?」

  王策咧嘴,純真的笑容教人不捨傷害:「陛下,既然你吹哨子了!」

  「那麼,我也不妨吹一吹哨子。能不能吹出第四個武帝,那我就不知道了。索性閒著也是閒著,儘管試一試唄。」

  秋風秋雨中,狡黠的王策一臉無辜,果然伸指頭入口,吹奏一個尖銳的口哨!


bpd 發表於 2018-3-25 01:03
第462章 是戰是和,武帝紛沓至

  絲絲秋雨,平添幾分蕭瑟之美。

  淡淡的雲煙,從群山之中瀰漫,冉冉揮之不去,分外的給這份美景添上一份雅致。

  裴武帝等目光一動,泛出波瀾,凝往某個方向。

  一條修長的身影,彷彿從雲煙中緩步而出,倒有點兒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人物一般,容顏丰神俊朗,也格外的充滿飄逸氣息。

  一步,融入雲煙中。再一步,從雲煙中剝離出來,好似搖曳的殘影,裹住無數的煙氣。

  數步,留下數個修長的身姿。速度不比荊棘慢,卻只是一步留下一個殘影,閒庭信步的數步就已然來到。

  徐徐伸出的五指,纖細且素雅,幾乎比女人的手還要溫柔還要好看,卻是輕輕的揮灑五指。

  刷拉的撕空聲乍然,五指一揮一擺,竟然比刀劍更為鋒利十倍。五道尖銳的聲浪,瞬間淹沒掉所有人的耳膜。

  這一個山頭上的武帝色變,如臨大敵的驟然升空,罡氣呼嘯震天,竟然被轟隆一下擊飛出去。本來腳底下的山頭搖曳震動,彷彿朽木一樣被吹成碎石。

  整個山頭赫然在五指一揮之下,就崩塌了。

  恐怖的意志武帝!

  律帝目光凝固,裴武帝和王猛動容,裴武帝細心端詳一二,忽然大吃一驚:「人王,是你!」

  忽然無數人的笑容僵硬了,發現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人王」放在此人身上並不是一個貶義詞,反而是一個無比尊榮的綽號。

  他本是被滅國的落魄皇族出身,或許因為這獨特的經歷,「人王」在意民間疾苦,一生行善,也贏得了這一個尊號,這是一個絕對真心的尊號。

  慈悲王是一個有慈悲心腸的好人,可在之前,人王就是一個道德水準較高的超級高手。對於神化高手,他卻是一個辣手無情的主。

  人王淡淡一笑,溫和的目光定在王策面上,冷酷的目光投在律帝面上,這種溫和和冷酷在他身上竟然格外的融洽。

  流斐言氣短,某個山頭上的流忻州凝重傳音給律帝:「又是一個意志武帝!」

  若然是放在二三百年前,誰若和人王為敵,那名聲基本就臭掉了。百姓的看法很質樸,人王是好人,誰跟他過不去,那就是壞人。好在如今不是當年了,人王二百年來很少現身,這一點顧慮反而不要緊。

  律帝眼神凝重,想笑以表達自個的自信,卻是笑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表情。

  一個紀千敗,一個人王,一個刺客之王。兩大意志武帝,加上一個似乎也不輸多少的荊棘,這就似乎不是七八名大律武帝能拾掇得下的了。

  王策這時也不免唏噓,果然,凡是能成武帝,很多都本身都是變態。

  感慨一二,王策笑吟吟看向律帝:「陛下,這會兒,你又如何?」要不,為什麼說他王策就是刺激人呢,明知故問這種事幹出來就是刺激人。

  律帝臉色微微發青,眼神看似渙散的與流斐言等人交換一下。

  王猛凝重的目光,似乎宣告一個答案「就算是七八名武帝,加上十名琉璃武宗,也沒把握在三大武帝中留下王策和流無瑕」。

  ……

  ……

  王策如沐春風的微笑:「陛下,我知曉你在想什麼。憑你們的人馬,是不是能擊敗人王他們,並殺死我和無瑕?」

  「也許我有點多嘴,不過,我真的想提醒。就算成功,大律要付出多少代價?七名武帝,十名琉璃武宗,還有幾個能活下來?」

  「一半?」王策拈下巴,似乎很有趣的猜測:「嗯,我想,大約不必我通知神恩會了。他們一準會來趁你病要你命。」

  律帝的臉色漸漸凝重,王策繼續道:「就算神恩會是一群二逼,錯過這次機會。我相信,燕國凌國,乃至北唐等各大強國,一定不介意打落水狗。」

  鴉雀無聲中,唯獨王策侃侃說辭來回灌入眾人心底:「陛下,你太執著了,不然你早就該一目了然的。」

  律帝冷冷的目光定格。

  王策嘆了口氣,痛心疾首道:「說又不聽,聽又不做,做又做錯,錯又不改。陛下,你說這是不是作踐自個。」

  「罷了,乾脆讓你們死心塌地!」

  含指,又一個尖銳的口哨衝入天空!

  一條黑色身影從天邊猛然一竄,論身法比之荊棘差多了,可氣息的渾厚卻是強似不少。

  頓時一躍,從遙遠的天邊像流星一樣斜斜的衝擊落下來。轟隆的一個重重撞擊,竟自讓大地彈跳數下。

  此人容顏也頗為蒼老,鬚髮皆張,端的是好一派威猛之相。眉宇中依然夾雜兇猛之色,可見年輕時必定是一個好樣的猛漢。

  他向紀千敗等人一點頭,環顧一周,乾脆利索:「老夫牧野,籍籍無名,要打就打,也不必多說!」

  也不多說,牧野氣息油然,光憑氣息的釋放,就給人的感應就宛如一枚炸彈放出的衝擊波。席捲八方,那等氣息之強悍,立時讓王猛等人再度失色!

  律帝的眼神深沉,死死的看向王策。流斐言幾乎肝膽俱裂,傳音顫聲:「又是一個……意志武帝!」律帝瞳孔頓時收縮如針孔!

  紀千敗,人王,荊棘,牧野,赫然已是四大武帝,其中三名意志境。就算荊棘,也有不下意志武帝的可怕戰力。

  莫要說律帝,就是裴武帝等的情緒也是漸漸銳利,漸漸凝重。

  大律此番七大武帝聚首,其中不過三名是意志武帝罷了。真要打起來,那結果真的不好說。

  王策知曉大律這一邊在想什麼。牧野的確沒什麼名氣,可紀千敗,乃至人王以及荊棘,三人赫然都是鼎鼎大名。真真開片,大律委實勝負難料。

  王策淺淡一笑,想殺他?今次不同三年前了,不死鳥風波他是被迫入律京,不來就死。可今次,他敢來,敢把流無瑕的不死鳥身份抖落出來,就一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王策和大律是什麼關係?不是死仇,只怕也差不多了。憑這一點,他沒把握的話,他會來自動送上門嗎。

  四大武帝好似四大戰神,威風凜凜的捍衛王策一行三人。諸海棠和流無瑕從一開始就驚呆了,直到這時都感到不可思議。

  「不能打。」

  最支持開戰的流斐言幾乎在牧野到來之後,瞬間就改變了立場。傳音給律帝!

  律帝冷冷挑眉,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天邊。誰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五名武帝出現,這真的不能開戰。

  大律的秋,有一些寒意了,律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股子寒意鑽入心扉當中,鑽入腦袋當中,讓怒意和被壓抑的情緒從沸騰狀態沉靜下來。

  徐徐抬頭,律帝沉毅:「王策,你用什麼來保證,三五年後會把盒子交給朕!」

  成功了。王策微笑,微微欠身:「陛下,不如私下談一談。」

  律帝凝視他半晌,徐徐點頭!

  ……

  ……

  眾目睽睽之下,王策施施然和律帝一道,看似知己好友一樣,徐徐踏步走在山林中。

  紀千敗和王猛各自緩步跟上來。

  大律的秋就已經進入寒冷了,各種枯黃的樹葉開始落葉歸根的循環。地面上不知不覺就鋪滿厚厚的樹葉,走在上邊,略微顯得軟綿浮力。

  王策指頭一揮,一片飛過的樹葉破成兩片:「陛下,北策府需要修生養息,大律也需要時間。在未來三五年當中,和平共處才是符合各自的利益。」

  「朕心裡有數,不必你來提醒。」律帝緩和口吻。

  王策繼續道:「若然開戰,陛下你殺我不死,北策府北上足以遏制大律在蠻國的攻勢,南下能遏制大律的糧道。」見律帝欲說,擺擺手:「不必扯其他,你我心照不宣。」

  「打蛇不死是什麼後果,陛下想必是懂的。我王策雖然不是蛇,不過,也絕不是挨打不還手。這,陛下想必也知曉。」

  王策咧嘴憨厚一笑,暗指某些,律帝差一點把鼻子氣歪了,壓抑怒意淡淡道:「你有戰靈軍,我大律能動員至少五百萬大軍,剷平你的戰靈軍又如何。」

  王策撇嘴,給你五百萬大軍又如何,你大律能養多少年:「擊敗戰靈軍不必這麼麻煩,只要一名武帝就足以剷平戰靈軍,或者只要殺了我就是了。」

  律帝神色一動,垂首不語。王策看似漫不經心道:「我也不怕直言,只要你有本事毀了我身上的完美靈紋,戰靈軍自然就沒了。」

  王策太過直接,律帝掩蓋神色反而沒意義了,目露精光:「哦,這世上真有神煉師?」勿怪他會這麼想,完美靈紋和戰靈軍,似乎也只有神煉師才能辦到。

  「有武神,為何沒有神煉師。」王策反問一句,樂滋滋的心情一絲不漏,巴不得推波助瀾的把所有人的思路都往溝裡帶。

  其實不必他來帶,戰靈軍一出來,所有人首先一定會懷疑是神煉師的作品。除此以外,再無任何解釋。

  王策回頭,昂下巴示意:「有我師父他們,陛下你認為有機會殺我嗎?」律帝沉默,四大武帝虎視眈眈,除了合作別無選擇。

  「當然。」王策似笑非笑:「陛下,你若然動用帝王三寶,那我們也只有拔腿就跑的份了。」

  律帝臉色鐵青,帝王三寶的真龍之氣並不是無限的,而是年復一年靠天地人氣積攢。


bpd 發表於 2018-3-25 01:15
第463章 尋找武神的唯一辦法

  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律帝知,王策也知,他不過是本著噁心人的天賦嘲諷技能,順口這麼一說。

  帝王三寶中的能量,靠的是本國的天地人三氣,是年復一年的積攢。動用一次帝王三寶,就消耗一部分真龍之氣,也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彌補回來的。

  真要是無限的,皇帝身邊又何必要人保護,大搖大擺出去微服私訪扮豬吃老虎也不在話下。

  沒了能量的帝王三寶,那直接就是無用的渣。

  上次罪城,扈寶交換北流帝王三寶的,除了小丫頭,也有一套帝王三寶,就是徹底失去能量失去國土的那種。

  那玩意想重新汲取天地人三氣,首先建國稱帝,祭告上天,並建宗廟等等。然後,才能重新恢復本來的用途。

  所以,凡是一心稱帝的人,大抵首先就要弄到這麼一套失去能量的帝王三寶。不過,在各國來說,凡是私藏帝王三寶的,那都是等同謀反。

  律帝怒氣滿槽,忍住怒意:「朕關心的不是這,你說,如何才會把信天箭交給朕。」

  王策嘿然,也不再賣關子:「三五年後,我自然交給你。」

  律帝絕對不相信的目光投來,王策把胸脯拍得哐哐響:「放心,我王策一言九鼎,把牙齒當金子來使。」律帝震驚了,這得多麼無恥,才敢自稱一言九鼎啊。

  說說,人家自然不信。王策感慨,他懷念恭王忠王了,好久沒碰到那種好騙的傻逼了。沒辦法,到他這會兒的身份地位,敢跟他較真的人,還真不會有什麼傻逼。

  略微沉吟,王策果斷道:「你不信我,總該信得過我師父吧。」

  律帝神色不動的徐徐回首,紀千敗神色淡然點頭。律帝若有所思,半晌,沉毅道:「朕信得過紀武帝,不過,朕信不過你,朕要更多的保證。」

  王策啊王策,你的名聲臭掉了,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不信你的人品了。王策差點淚奔,不勝蹉跎苦逼:「老流啊,你真要知道?」眼波一閃:「好,那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律帝目光深沉,王策忽然噗嗤大笑:「你不是想知道這些,你想知道,為何我身邊會多了這麼多的武帝。」

  王策顏色燦爛,回首正色:「師父!」紀千敗也不說話,悠然的罡氣悄然釋放,隱隱的把這一邊形成一個隔絕聲音的地方。

  王策一邊思量,一邊是慢慢的站在一個小石包上邊,直視律帝,輕聲道:「我們在找武神要一些解釋,如果解釋讓我們不滿意,那麼……」

  王策露齒,森然:「或許,你不妨理解為,我們想殺武神。」

  律帝一身繃緊,彷彿僵硬,死死的抓住身邊的樹幹,死死的看著王策,震撼絕倫的重複:「殺武神!」

  這本是最大的秘密,為何小策會和律帝說穿?紀千敗鎖眉,疑竇叢生。素知弟子狡詐多端,多半自有一番打算,卻也不動聲色。

  「很多人都想過,大律為何千年來越戰越強。流龍城,你是皇帝,你該知曉,這本是不可能的。」再強的國力也遲早打光家底。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否認。我師父他們是一夥的,暗中調查武神線索上千年了。大律有武神撐腰,武神大約教出武帝,會比較容易?」王策與其說是反問,倒不如說是揭露了某些真相。

  律帝神色凜然,有武神指點,誕生武帝的機率一定會大很多。所以,大律從來不缺巔峰武力,這年月有武帝,就有錢有人有地盤。

  武神,也許沒給大律很多東西,但就憑增加誕生武帝機率這一點,就足夠了。王策笑吟吟,眉宇間有一絲清晰的冷意。

  律帝不否認,也不承認,在這一點秉持一貫的態度,極力淡淡道:「大律有一冊武神卷,給武宗精研參悟,誕生武帝的機率自然較大。」

  還有這說頭?王策吃驚回頭,紀千敗認真並羨慕的點頭承認。

  有趣。真真有趣了。原來,武神卷有助參悟突破武帝?王策拈下巴,瞇眼沉吟,玩味的笑了。這麼說來,幾乎能斷定,最後一冊武神卷,就在神恩會手裡。

  很有趣呢。王策吹著涼涼的風,沒來由的想起某些也許很有趣,也許很值得探討的東西。

  ……

  ……

  混雜雨絲的微風,涼爽的來襲。

  王策從思緒中拔出,捨棄了雜念,笑笑:「武神,線索說明,他似乎藏在荒蠻五洲。可荒蠻五洲太大,會在什麼地方?」

  他沒說下去,律帝已然明白:「你們想跟蹤信天箭。」

  也是這一說,紀千敗恍然,方自心電急轉想到無數,方自明白,比起這幫武帝的老辦法笨辦法,王策這個鑽空子的辦法似乎更直接有效。

  倒也不是他沒想到。而是之前,他壓根本就不知,三年前搶劫律帝的是寶貝徒弟,更加不知有一個所謂的盒子,更不可能知道盒子裡有什麼。

  王策都是將將才從律帝口中套出話來呢。

  律帝緘默,目光飄忽眺望遠山:「殺武神……」他的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古怪,繼續不承認也不否認,這是大律在這一點上邊一貫的態度。

  「真的是武神?真的有武神?」律帝失神的喃喃自語,眼神好像在燃燒著一些說不出滋味的火焰。

  紀千敗看向弟子,王策一個眼色示意表示不要緊。

  大律建國一千多年了,光是皇燕京幾十代了。大律背後肯定有人,是不是武神,這一代的流龍城也未必就知曉,就是知道,也未必敢肯定。

  武神那玩意,真有幾千年的壽命?誰會信?王策是絕對不信的。所以,關於大律有武神撐腰的說法,有市場,但從來沒多少人會相信。

  律帝失神半時,身子輕輕一顫,似乎做下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毅然回首:「成交。大律與北策府三年內暫時和平相處,絕不互相攻擊!」

  「三年後,若不死鳥未出現,你我則視乎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協議。」

  律帝鏗鏘之音乍然,王策微笑補充:「這份協議在不死鳥出現之後,自動終止。」

  律帝看向紀千敗,隱約有一些疑竇,以及一些說不出的味道。紀千敗不是政客,可到底活了幾百年,淡淡道:「放心,老夫等人也想看看,武神把人皇重新折騰出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死鳥沒出來之前,紀千敗等人是暫時不會對武神下手的。

  人皇這玩意,在王策來看,不好說是開歷史倒車,可似乎也不像是什麼好玩意。武神折騰人皇出來,肯定有他的目的,這得弄明白。

  「好。」律帝滿意的笑了,向王策伸手:「約成!」

  王策伸手,與他連續三個擊掌為誓,正色道:「約成!」

  律帝的神色立時緩和下來:「如果有武神,你們也殺不了他。」

  紀千敗眼波一黯一銳,淡道:「這麼多年來,九洲無數大事都與武神有關,這總歸是要弄明白的。生也好,死也好,總歸要有一個了斷。」

  不說其他,就說這千年以來,無數無辜葬身荒蠻五洲的武宗,乃至武帝,這就已經是一筆用洛水都洗不掉的血債了。

  折騰人皇出來,這分明就是挑動九洲大戰,不知多少武者會身死,不知多少黎民百姓會受戰火之害。這,又豈會輕易的當作沒事發生。

  律帝神色一凝,再不說話。

  ……

  ……

  王策和律帝微笑走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暗中鬆了一口氣。

  憑紀千敗等四大武帝的威名,估計裴武帝等七大武帝也並無太大的自信。這一架,那是能不打就不打,為了宗派,為了家族,為了未來,被迫服從律帝,並效死,這個事沒問題。

  但是,能不死,那自然最好還是不死。

  和平協議是一碼,在關於細節的磋商中,也頗有一些波折和爭執。好在王策和律帝在和平這一點達成共識,一些波折也不過是些許小事。

  王策和律帝的細節磋商,也算有氣魄了。

  直接用筆在地圖上一畫,宣告這邊是老子的地盤,在未來三年不許動。然後,該談的基本就談攏了。

  互相達成的協議,主要是絕不互相攻擊,也不踏入對方的地盤。北策府保證不向西部和北部擴張,大律保證只對東南方向沒有領土野心,只要打通糧道。

  也許有人覺得大律很傻,有空間異寶,為何不用這玩意來運輸糧食?實際上,那玩意倒是頻繁用在戰爭後勤當中。

  可其實就像王策說的,他大律敢讓武帝武宗落單嗎?不怕死啊。大律再牛叉,也不敢讓武帝在這年月單獨離境。

  把武燕京派出去?那律燕京不用等人來進攻律京了,還不如乾脆一腦袋撞死罷了。

  和律帝敲定了協議細節,王策也就索性是走人了。估計他在這兒並不招人待見,何必留下來遭受白眼。

  走之前,王策去了蘇家一趟。紀千敗的忽然光臨,差一點沒把蘇家給嚇出屎來,王策似乎也不太在意當年遇刺的事了,問清蘇寐師父不在。

  見了蘇仲武一面,他也只有怏怏不樂的走了。

  洛水王家沒敢聯絡他,王策估計這會兒洛水王家要裝聾啞人,估計還得裝上好幾年。

  沒辦法,在所有人來看,他王策就是王重溪的兒子,是王御師的「孫子」。憑這一層關係,律帝就是想信任,也得先忌憚三分,估計就盼著洛水王家幹點出格的事,才好師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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