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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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搶班奪權進行時

  砰!啪!噗!

  各色怪聲混雜慘呼嚎叫,王策雖然帶著小丫頭,卻猶如飆出法拉利速度的重型坦克,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碾碎一切。

  沉淪的黑夜,磅礡的大雨,王策氣焰滔天,單槍匹馬的碾碎防線,此一幕竟然讓無數人感到徹骨的冰寒與惶恐。

  心相,武道,加在一起,加在一個少年的身上,竟然能顯得如斯可怕。

  心相,儼然攻不破的重型裝甲。武道,儼然無堅不摧的絕世劍氣。

  凡是武尊修為,無不感到絕望,無不感到束手無策。至少在武尊的三個境界當中,王策是絕對的所向無敵,這一幕就是一個最真實的寫照。

  一名武尊怒吼撲向王策,似乎不肯相信打不過。

  露珠一樣的清脆,且悅耳動聽的聲響,纏綿的清亮的響了起來。王策神色不動,五指柔運,彈指而動,剎那之間,劍氣彷彿怒潮洶湧。

  從快得無影的滴水劍,悄然無息的,迸爆那鮮紅的,那水藍的煞氣!重璃煞!

  劍氣衝霄,瞬間幾乎把雨夜撕裂,幾乎把整個天空都捅出一個窟窿。這名武尊在那水火二色的劍氣中,發出猙獰的慘嚎聲,彷彿被一棍抽飛的棒球。

  轟然一瞬,噴灑漫天的鮮血,倒飛老遠,才砰的一下砸成肉泥。

  黑色的傘下,是一個身穿青色武士袍的少年,用來握劍的手,分外的穩健,沒有一絲的顫抖,也沒有一分的動搖。殺了一名武尊,就好像順手拍死一隻蚊子。

  舉手投足,易如反掌。不過是這樣罷了。

  此刻,彷彿看見一名新興的超級高手,正在以火箭升空的速度極速飆升。

  忽然,將士們,乃至武者們發現很是難忘這一個沉淪的雨夜,也許很多年後,也會津津樂道的反覆提起。

  「又一個。」醜男八部龍屹立在屋簷,腰板筆直的緩緩道。

  洛花開目不轉睛,懂得老友的意思。又一個如同他們的超級高手,正在誕生。雖說江山代有人出,可這一代也未免太快了,這就隱約有了搶班奪位的趨勢了。

  某處,一名背槍的黑衣男子忽然抬頭。這一時,八部龍洛花開,乃至邪王等不少人,都驟然抬頭。目光悉數往一個方向,然後定格在王策身上。

  一股鋪天蓋地的氣息,油然煥發,無孔不入的,卻猶如山嶽一樣重重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上。

  黑夜中,一條氣勢沖天的身影,彷彿憑空出現在王策身邊。卻不是神通戰靈,乃是速度太快了,登峰造極的可怕速度。

  黑傘下,王策眼神波瀾不驚,淡定得好像世界末日都不在乎,只是眉宇含住一抹淺淺的笑意,帶著小丫頭繼續前進,渾然無視了這名陡然出現的武帝!

  這名武帝輕鬆的隔空一伸手,似乎要把王策抓走。然而,就在這時,清晰的五根指頭飄然出現,給人一種五根指頭,彷彿每一根都活過來,都做不一樣動作的奇妙感覺。

  是紀千敗!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記交手,這名武帝被震退的同時,地面無聲無息的跳躍了三次。

  「是他。阜陽宗的瞿焚!」

  奇葩太監王猛,鬼魅似的從黑夜中浮現,彷彿從虛無中踏將出來。悄然無息的晃身來到紀千敗身後,一瞬就是一個狂暴兇猛絕倫的暴擊!

  一前一後,兩名武帝忽然出手,或是正面襲擊,或是身後偷襲,形成一個夾擊之勢。

  ……

  ……

  「無瑕,注意路。」

  王策牽著小丫頭的手,淡定的繼續向前,夾雜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絲毫不關心師父的生死。

  紀千敗眉頭微微一皺,雙手分崩,看似悄然無息的動作,卻是三人身板一震,各自退卻數步。看似平凡的一擊,半個罪城卻是猛烈的震動兩次。

  武帝不愧是終極武力,真真草蛋!王策一邊感慨地面的顫抖,一邊猛然回首:「師父,換一個無人的地方打,莫要把罪城給打爛了。」

  王策忽然相信,神戰把中洲打得稀爛,這個傳言多半是真的。連武帝交手,不過是餘波就有隱隱摧毀半個城市的威力,若然是武神,那只會更加恐怖。

  紀千敗神色淡然:「換一個地方?」有帝冕在,他的寶貝徒弟不會有性命之憂。帝冕不肯為北策府出手,卻一定會保護王策的安危。因為王策是火種。

  「好。」瞿焚和王猛各自點頭同意,引開紀千敗,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目的。一個晃動,三名武帝各自化為一道流光轉瞬消失在黑夜當中。

  三大武帝遁去,罪城不知多少神化高手擦了一把冷汗。這滋味絕對不好受。

  至此,再也難有人阻擋王策的步伐。長驅直入大本營,王策的目光掃視一周,北策府大小官員此時心下安定不少。王策實在是主心骨。

  戴霖和邰栩等正要上前發問,王策拍拍小丫頭,向方艾辛招手:「方家主。你方家的人都在外邊?」

  方艾辛慎重點頭,王策滿意的笑了,站在牆頭看下去,外邊是密密麻麻的,不光是私軍將士,還有高手雲集。王策眼神森然:「想滅我北策府,也沒這麼容易。」

  「大人!」「主上!」

  邰栩和戴霖等人的呼喚,王策只給了一個安撫的手勢,示意暫時不要問不要說。

  目光徐徐掃過,估計這時不知有多少高手正在關注這兒,他忽然咧嘴一笑:「我給過本地勢力幾次機會,一次又一次。我是心軟,不忍殺人,若然把我的態度當成軟弱,那就大錯特錯。」

  方艾辛深以為然,戴霖和邰栩等錯愕,王策為何在這時忽然說起這些不相干的?

  「我這人,素來心軟,也好說話。」王策溫和道:「本地勢力既然犯賤找死,那我說不得只好成全了。」

  王策忽然嘿然道:「大約所有人都以為,北策府自成立那一天,就注定會敗亡。不過,我只想說,我這人生平愛好就是打臉,專打所謂大人物的臉。」

  沒頭沒腦的話語,讓不知多少明裡暗裡的人費解。尤其王策的聲音並不加以掩飾,幾乎附近的神化高手都聽得見。

  王策的笑容變得燦爛,讚許目光送給方艾辛:「方家很不錯。」他的笑意愈發濃郁,忽然話題再變:「扈寶來了?」

  方艾辛的笑意忽然僵硬,乾笑:「王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戴霖等人立刻隱約感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悉數不動聲色的退後少許。

  王策誠懇讚許:「方家今次的表現出色,巧妙的用馬家做擋箭牌,利用馬家的警戒心,巧妙調動馬家的私軍人馬。從頭到尾,可謂天衣無縫!」

  「如此一手,我想,也絕非一個小小的方家就能策劃出來。」王策感慨,他若不是上次逼迫四大勢力歸順的時候,就肯定方家勾結大律了,他絕對會中計。

  一旦被方艾辛近身,只要一個微妙的時機,小丫頭分分鐘就會輕易的落在錦營手上。錦營就能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成果,絕對厲害。

  ……

  ……

  方艾辛額頭湧出豆大的汗珠:「王大人,我方家是真心歸順,你這無端端的懷疑……」

  王策無心與她辯解,拈下巴玩味道:「看來不光是錦營,扈寶也親自來了。」

  王策一轉身扭頭,向面色蒼白的方艾辛道:「方家主,不知我這個處理方案,能否讓你感到滿意?」他惋惜搖頭:「方家主,你以為搭上大律就沒事了?」

  「錯,我不妨告訴你。扈寶大約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不過是錦營的一枚棋子,成,固然好,敗,大律也沒有絲毫的損失。」

  王策微笑,眼中的森然殺意酷烈無比。馬家和方家有家世拖累,按理說,是不會冒險謀反的。可若然扈寶許諾讓方家遷入大律,以及官位呢?

  罪州的方家,總歸是不如大律的方家來得顯赫。

  方艾辛的恐懼來到極限,終於化為爆發的怒火:「王策!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

  嘴巴上喊的是拼了,方艾辛卻是瞬間拔腿就逃遁出去。跨越圍牆之後,忽然一記宛如黑洞的刀光瞬間吞噬掉她!

  方艾辛如流星墜落,轟隆一下砸在地上,死死的看著這一個一身素白的青年男子。她的胸膛上,是一條裂開的窟窿,心臟都幾乎被劈碎了。

  她記得這年輕男子,是和王策一起返回罪州的。可是,她從未見過這人出手,也決然沒想到,這一個年輕男子竟然一刀就幾乎讓她斃命。

  王策一步步過來,拍拍任殺的肩膀,蹲下一笑:「方家主,若然這都被你逃了,那我乾脆下輩子投胎做豬算了。我說了,你和方家不過是被錦營利用的白癡。莫要指望了,扈寶是不會來救你的。」

  我不是特務,可我也明白特務的作風。王策自信,並惋惜道:「方家主,其實今次我真的把路擺在眼前了。投靠我,大律未必會把你們如何。」

  「不歸順我,那就立刻會死。」這難道還不夠明顯?方家擺明深陷絕境,居然不思自保,反而謀求更大利益,那就是死得盲目,死得活該。

  一個白癡的光環,那是絕對少不了。

  火中取栗是有,可若然次次都成功,那就不叫火中取栗了。

  一轉眼的變故,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某處,洛花開衝口而出:「方家居然才是勾結大律的那個?我還以為是馬家。這小子果然狡詐。」

  必須承認,錦營這一手的確非常漂亮,從頭到尾都堪稱天衣無縫。

  王策頭也不回,振聲喝令:「余矯,錦衣衛出動。包圍方家,凡遇反抗,就地格殺!」

  沒有等來錦營高手,方艾辛絕望嚥下最後一口氣,不甘心的氣絕身亡。

  王策站起來,滿意點頭:「讓馬一辰進來!」


bpd 發表於 2018-3-22 00:07
第425章 邪王的見面禮

  波光蕩漾,火色與水色會合成一色,從王策身上無聲澎湃的釋放!

  浩然的氣魄,凌絕的氣勢,王策的激越嘯聲震撼罪城:「方家勾結大律禍害罪州,方艾辛已被我王策誅殺,方家一應人等給我聽好了。」

  「凡是棄械投降者,我王策一概不追究。凡是抵抗者,一概格殺勿論!」

  鏗鏘殺意的咆哮,彷彿怒龍席捲,衝擊方家私軍將士的心靈,立時就出現了一波波的搔動!

  凡是無主之地,可謂都有相當強烈的排外情緒,尤其是排斥各國朝廷。方家私軍是從本地招募的,本地人忽然聽得王策的吶喊,自然出現搔動。

  方家私軍中一名歸元武尊一躍而出,憤怒指責:「他王策是北唐人,他才是勾結北唐朝廷的外人!各位,姑且聽好,我們罪州容不下王策這種外人,不如聯袂誅殺!」

  私軍在外圍一點的鹽幫和清平幫,立刻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處境中。

  四大勢力的私軍加起來,有接近兩萬的數目。自然不會也不可能悉數進城,有不少都在城外虎視眈眈等待調遣。

  有意思嗎?王策撇嘴,懶得回應方家,實在沒必要,方家不過是囊中物罷了。心神一動,赫然見馬一辰神色凝重變幻的匆匆闖入包圍線。

  馬一辰竟然單槍匹馬闖入,神情變幻的來到牆下,幾乎想也不想的果斷單膝跪下,這是一個主上和臣下之間的大禮:「馬家馬一辰,負荊請罪,任憑王大人處置!」

  這馬一辰,有意思。王策讚許:「你單槍匹馬闖入,是想表示誠意?那也不必如此。我讓你來,就知曉馬家和方家走的不是一條路。」

  戴霖和邰栩等驚訝,小丫頭詫異,馬一辰也是心中一動:「大人,真的相信馬家並未勾結大律?」

  王策嘿然,直視黑夜,似要看穿什麼:「錦營今次的手段,從頭到尾可謂天衣無縫。如此妙手,聯絡一家就夠了,多一個知曉,就多一份暴露的風險。」

  「一家就夠了,鹽幫和清平幫蛇鼠兩端,注定是要隨波逐流,有一家挑頭,鹽幫和清平幫就會跳出來。」王策似在自言自語:「馬家的運氣在於,錦營找的是方家!」

  馬一辰面色不變,全身瞬間被冷汗浸透,似乎一腔的心思都被牆頭這個少年洞穿。他幾乎不敢直視這一個他不止一次小看過的少年!

  不錯,如果大律選的不是方家,而是馬家,馬家也絕對會做出和方家一般無二的決定。

  王策沒看馬一辰,馬一辰卻感到兜頭的冰涼刺骨,彷彿所有都被王策掌握,跳不出他的掌心。

  「馬一辰,我給馬家一個機會。說服鹽幫和清平幫!」王策目光輕柔,目光中的威力卻讓馬一辰臉色慘白:「告訴他們,不許動用私軍加入戰鬥。」

  「若然做到,我給他們也給馬家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馬一辰的心都快要從喉嚨裡衝出來,幾乎不假思索的果斷行大禮:「馬一辰一定辦到!」

  王策點頭,示意他自行去辦事就是了。本地四大私軍,不是志在必得,但能不損失,那就最好不過了。

  四大私軍,除了沒有實戰過,裝備和修為比如意堂的私軍都更要強上一籌,都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畢竟是老牌私軍了。

  戴霖和邰栩等人沒來由的安心許多,上前緊張道:「大人!」千言萬語憋在心裡。

  「等一等!」王策忽然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安靜,側耳聆聽一會,眼神漸漸凝重肅穆!

  轟!轟!轟!

  一種充滿奇怪節奏感的聲音,混雜刷刷的雨聲,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傳播過來!

  北策府上下官員,悉數面色刷的一下慘白,只覺天崩地裂。不知是誰發出一個痛苦絕望的呻吟:「河東軍,來了!」

  王策眼醞笑意,黑色的傘下,笑意盎然並隱蔽。一口吞併二十萬大軍的機會終於來了。

  抓著黑傘的小黑手,煞費苦心的撥弄局勢與人心,終於在有意的放縱下,讓整個局面走向了他所期待的方向與位置!

  大雨依然在下,愈發的磅礡。

  ……

  ……

  戰火紛飛的第一線,剩下斷壁殘垣。

  燃燒的火焰是一種黑油製成,是雨水難以撲滅的。無數的火苗,黑煙,在這北策軍大營連綿不絕的肆虐。

  必須承認,符照遠雖因北流敗亡而喪失決死的鬥志,但作為一個軍事將領,他還是比較出色的。尤其還有郭少潛的輔助,很好的完成了王策奇怪的命令。

  以最小的代價,頂住至少一刻。

  兩萬北策軍面臨河東軍和關章軍總計多出一倍的進攻,戰損數千,生生是頂住了半個時辰。可謂是相當完美的完成了王策的命令。

  不過,以二萬對上四萬,而後邊隨時能馳援的總計二十萬敵軍。任憑郭少潛和符照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北策軍大營被攻陷的結果,誰能都預見。

  實情是,有扈寶的嚴令,河東軍與關章軍今夜的作戰目標,是配合行動,而不是殲滅一個隨時能吞掉的北策軍。於是,北策軍在稍微波折之後,順利撤離。

  令郭少潛和符照遠震驚的是,一如王策所料,敵軍若即若離的追擊和驅逐,赫然正是把他們趕到一百多里外才忽然發力包圍起來。

  一百多里,是一個很微妙的距離。

  神情平淡的莫倍鷹,並無戰勝敵軍的快感,這本來就是必然的,若然敗了才是奇怪。一名武尊以極快的速度趕來:「大都督,北策軍在百多里外的山區,被江統領率軍包圍了。」

  「東北方向的山區?」莫倍鷹本能的感到一絲不安,那個位置好像有一點潛在的危險?一轉念就丟在腦後:「不錯,告訴江統領,在得到後續命令前,保持圍而不攻。」

  「務必要把王策逼過去!」莫倍鷹心底的一絲不悅很明顯,出動二十萬大軍就只為了配合錦營行動,這也太荒誕了。為了大律,他忍了。

  以征服者的姿態策馬通過北策軍大營,莫倍鷹一馬當先,後續的大軍冒雨開拔,他揮動馬鞭意氣風發:「讓前鋒軍推進到罪城邊緣!」

  轟!轟!轟!大地似乎在瑟瑟戰慄。

  製造出如此轟鳴的,不是緩慢前進的騎兵,而是殺氣凜凜的步兵。剛剛經過廝殺的步兵保持戰陣,猙獰的殺心和鮮血正在沸騰!

  真真的兵臨城下!

  黑夜中,鋪天蓋地的步兵按戰陣節奏,一步步的推進,緩慢卻充滿堅決。兩個側翼,是看似懶洋洋,卻其實是百戰精銳的騎兵。

  騎兵很慢,看來很懶。然而,深入過大律軍中的王策卻很明白,這種就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老兵氣質,只要一個引爆點,這些精銳騎兵會立刻成為恐怖嗜血的戰狼!

  數名鬥罡高手充當傳令親兵,策馬從統領身邊奔馳出來,搖晃旗幟大聲呼喊:「全軍止步!」

  嘩!鋪天蓋地的步兵整齊劃一的做出停步的動作,再往前百米赫然就是罪城了。

  這一刻,罪城在無上兵鋒中窒息了,沉默了。

  罪城的百姓,一些倉皇的逃向城中,更多的卻是獰笑著取出兵器和軟甲穿戴。剽悍的無主之地啊,剽悍的民風啊!

  王策綻放一點璀璨的微笑,目光似乎一心想看穿黑夜,看清河東軍與關章軍的部署。

  ……

  ……

  扈寶,你來了,你在何處?

  大律此番請了宗派武帝出手,那就一定不止一個瞿焚,還有誰來了。為何沒出現?

  王策知道為何,扈寶怕他王策身邊還有隱藏的武力,譬如半帝王魂和小武帝。他忽然有些唏噓,看向身邊雖然害怕,卻極力約束的小丫頭。

  從兩個月前,河東軍兵臨城下,誰都以為律帝是找王策報仇。誰會想到,二十萬河東軍和關章軍竟然不是為了剷平罪州而來,而是為了前北流長公主!

  用二十萬大軍來配合錦營的行動,大律果然好大的氣魄,好大的手筆。

  王策拈下巴,一臉壞笑的考慮,是該立刻出動戰靈軍團,還是要配合錦營表演一下!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茫然的小丫頭,笑容尤為深邃。

  兵臨城下的死寂,罪城宛如被絕望所籠罩!

  一名武尊以飛快的速度躥在高處,放聲震喝:「王策,率領你的北策府歸降吧。陛下寬宏大量,只要你肯歸降,陛下會原諒你。」

  幼稚!王策撇嘴之際,忽然眼波一凝。

  一條青色的影子在暗夜中彷彿幽靈一樣,悄然無息的來到這名武尊面前!水色煞氣爆發,轟隆一拳打碎這名武尊的罡氣。

  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把這名武尊給生擒下來。晃身一動,就如蝙蝠一樣來到屋簷上,負手而立:「金子我是沒有,不過,我有拳頭!」

  青衣人背負雙手,桀驁的氣息飆震八方,徐徐轉身之際,轟隆一拳把這武尊轟殺成肉泥。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王策,這是我的見面禮!」

  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邪氣笑聲,王策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青衣人一身氣息凌絕,眉目清秀帥氣,卻充滿睥睨天下的孑然傲氣:「武神卷交給我,我王斜幫你殺光河東軍!」

  充滿傲氣的笑意,竟別有一份教人肝膽俱裂的邪意!

  如斯傲氣,如斯邪意,天底下只有一個人配得上!

  邪王!


bpd 發表於 2018-3-22 00:17
第426章 引爆,北策軍信使

  邪王!

  王策色變,莫倍鷹色變,無數人色變。無數人被邪王的威名震懾,一時鴉雀無聲。

  邪王是一個變態。

  邪王,本名王斜。此人生平喜怒無常,行事作風極為率性奔放,一會兒和你好得好像八輩子沒見的哥們,一會兒直接就弄死你。

  這人幹過無數讓人啞口無言的事,因為一頓飯吃得不高興,把酒樓老闆捏死。因為要繳入城費不高興,結果跑去跟某國皇帝大幹一場。

  因心情不好,路過戰場,順手幹掉十萬大軍發洩心情,這也是邪王的「豐功偉業」。

  殺平民,殺士卒,殺皇帝,殺武帝,殺朋友,對邪王來說,絕對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所以,沒人喜歡和邪王打交道,也沒人會成為他的朋友。

  五十年前,邪王一舉轟殺十萬大軍,如此殘殺之舉激怒好幾個道德水準顯然正常的武帝,被追殺相當一段時間後就此失蹤了五十年。

  這是一個活得極度自我的傢伙,從來不在乎旁人怎麼看怎麼想,極其奔放。

  沒人敢惹他,沒人願意惹他。

  人在前線的莫倍鷹,聽聞邪王身份,臉色頓時就變得綠油油的。他絕對不懷疑,沒人會懷疑,邪王為了半冊武神卷,絕對幹得出屠殺河東軍的凶殘事。

  莫倍鷹與河東軍將領真的差一點就跪了!

  憑邪王哥的奔放,若不是此番有武帝坐鎮,莫倍鷹絕對立刻下令退兵。放在兩衙,放在錦繡營,放在任何一國的檔案中,邪王都絕對是極度危險人物之一。

  碰到這種只講心情,只有愛好,不論道理,不問道德的主。給誰都惹不起,傷不起!

  尤其邪王極為強大,不夜武宗的時候,就擊敗過長生武帝。五十年前,他就是琉璃武宗了。天底下有尊號的變態不少,然而邪王絕對是其中首屈一指的。

  邪王自以為溫和的一笑,差一點讓王策毛都炸了。

  看似美好的許諾,可王策真要敢答應,那他就腦殘了。於是,他笑笑道:「武神卷是複製品,賣得不貴。如果邪王大人有意,不妨去找流龍城借點錢使使!」

  邪王的容顏清秀,像文人多過武者,卻偏偏是一身的邪門氣息。他瞇眼審視:「如此說來,你就是看不起我王斜。」

  「我忽然不想要武神卷了,要你的命,會更好玩。」青色的光影轉瞬消失。

  好玩你妹!死基佬。王策在心底怒罵一聲,心相躍然而出!

  某個黑暗的地方,扈寶目光凝固的發出一聲低罵。邪王的忽然出手,讓他看不見王策離開的跡象。

  邪王那番自然而然的邪門勁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揉身一動,一掌揮動赫然是排山倒海一樣的壓力!

  王策一霎感到幾乎窒息,幾乎無法招架,雙手一架。一個晴天霹靂迴盪不絕,王策狼狽不堪的好似風箏一樣被轟得飛上數百米高空。

  這隻老兔子!王策怒意勃然,盤旋飛翔下去,一霎時真氣鼓蕩不絕,化為一道流光。一轉眼,彷彿從太陽上墜落下來的流星一樣,夾雜著一抹輝煌的金色!

  琉璃之金!我看你倒霉不倒霉!

  和王策一霎接觸,邪王詫異的咦了一聲,卻是紋絲不動,重新又是一掌轟去!這一波卻是兇猛了一倍以上。

  不好!王策狼狽不堪再一次被崩飛上天!邪王流露一抹佈滿邪意的戲謔:「二十歲的五氣武尊,還有賢哲心相,這還得了?再過二十年,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這種人還是提前殺了為好!」

  殺意凜然之下,王策還沒落下來,就駭然發現邪王像鬼一樣出現在半空中,一拳以絕對不可抵擋的恐怖姿勢轟穿心相!

  賢哲心相,在這邪王輕描淡寫的一拳之下,居然就好像玻璃一樣直接被打穿了!

  我幹這隻死老兔子。王策悶哼,戰靈合體,採菊東籬爆發出一層更為兇猛的罡氣。老子就不信了!

  第一層罡氣,崩碎,第二層心相,勢如破竹的穿了。第三層采菊東籬的罡氣,隱隱媲美歸元武尊的罡氣,竟然再一次被打穿!

  一崩而散,王策滴溜溜的在天空連續翻轉觔斗,飄然落在屋頂上。一個失足的力量把屋頂給踏得崩塌掉,順勢吐出一口鮮血。

  ……

  ……

  王策站穩,徐徐吐了一口氣。好可怕的一個老兔子,比起少了胳膊後的小武帝還要強上一籌。一般的意志武帝也未必能拿下這廝,難怪幹了那麼多爛事,還能逍遙。

  交手乃是瞬息發生的,修為稍差的,甚至沒看清。邪王落在對面,審視一眼,忽然哈哈狂笑:「你這小子很有趣,殺了你就不好玩了。」

  邪王擠眉弄眼:「要不要我幫你處理掉河東軍?」

  王策真的很懷疑,難道剛才邪王變成基佬了?看上他了?不然為何看來忽然一下子似乎就成了八百年老友了?

  王策笑著搖頭,邪王不以為意的發出一個邪門的笑聲,放聲大笑:「那我就先去弄錢,你很好玩,我會來找你的!」

  話音未落,邪王化為一道流光轉瞬遁入雨夜中消失。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真的沒人喜歡和這種「自我男」打交道,王策都有翻臉如翻書的臭名了,比起邪王,那純粹是班門弄斧,直接就不是一個位面等級。

  帝冕,你這老兔子!王策一邊腹誹,耳邊忽的傳來帝冕的傳音:「若有必要,老夫會出手!」

  城外的河東軍像一隻沉默的怪獸,隨時會張開大嘴把罪城吞沒。

  扈寶在某處黑暗中,耐心的等待機會。扈寶很明瞭,距他一心要創造的局面,只差一個導火線。

  這一條導火線,就是一個信差。必須有一個信使,來告訴王策,北策軍的處境。然後,王策才會被逼入一個不得不和流無瑕分道揚鑣的局面。

  北策軍還沒來,不過,也快了。

  王策也在沉默中等待北策軍的信使,滿腹都在醞釀著一肚子的壞水。

  很奇妙的一種對峙局勢,居然就這麼發生了。似乎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讓所有人沉默,靜觀事態發展。這是一個短暫的,注定會出現的微妙僵持。

  一旦信使到來,一旦發生某些事。也許有人會忍不住出手,也許不會。也許會達到目的,也許不會。

  每一個人,每一方,都各自有一盤如意算盤,都有一番自家的謀劃,自家的鋪墊。

  身在局中的,事不關己的,無不密切關注這矚目的一幕。似乎有一隻小黑手,在暗中推動,在暗中遙控。

  王策為何要宣佈出售半冊武神卷,引來各路超級高手?為何恰恰就是河東軍進攻北策府的這個時間點?

  一個微妙的武神卷,隱隱讓各路人馬也許主動,也許被動的被王策的安危牽動心思。

  扈寶攥著一把汗,對王策來說,邪王之流是最大的變數,對大律也是。沒人知道,若然王策有危險,那些為武神卷而來的,是動手搶奪?還是保護王策?

  不論是動手搶,還是保護王策,都似乎對錦營的行動有不利之處。

  憑武神卷引來各路高手,乃至發生眼下一切,是不是王策有意的?

  「阿策現在很強。」

  罪城某處,一名女子沐浴在磅礡的雨中,發出一個充滿競爭意識的,也不甘示弱的笑聲:「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阿策最狡猾,肯定有在密謀坑人。」

  看似不快的批評王策,這女子卻自家先是噗嗤的笑了。

  「王大人一定有他的打算,不妨等一等。」忽然的話語讓人嚇了一跳,說話的是一個無鬚老人。

  庭院中還有一個老人,會讓人完全忽視的老人,給人的感覺是安靜的,像透明的影子一樣,讓人總是難以注意他的存在。

  ……

  ……

  「信使來了。」

  北策軍的信使來了。扈寶暗自鬆了一口氣。

  馬躍就是北策軍派來大本營的信使,他的到來,就好像一陣新風,吹動了一湖水的漣漪,甚至波浪。

  馬躍就好像一個忽然闖入的外來者,無數目光讓他倍感壓力,一路竟是無人攔截,直接來到王策面前:「王大人,北策軍撤退到東北方向一百多里外的山區中!」

  「此時,被河東軍包圍。請大人決斷!」馬躍是自願加入北策軍的。

  我是奧斯卡影帝!王策自我催眠,做一臉大吃一驚的苦澀神色,失聲道:「怎麼會如此,他們沒事吧,戰損多少!」他對北策軍的某些安排,馬躍是知情的,因此差一點吐了。

  就好像在互相配合演戲一樣,河東軍方面恰到好處的大笑又喊話:「王策,乖乖歸降我大律,陛下會既往不咎。」

  王策做一臉怒目而視的視死如歸,緊張的詢問北策軍的現狀。馬躍差一點給跪了,他今天終於知道什麼叫演技派了,就這演技,至少是十分,還有內心戲呢!

  王策肚子都快要笑痛了。心想,先前的演技是不是有點浮誇了?那就再浮誇一點吧。

  重要的,不是會不會被看穿。走到這一步,是否被看穿,都必然會往下走,按預設的方向走去。身不由己了。

  凝重的悲憤的仇恨的,五光十色的表情,夾雜充分前列腺上吊腦頂葉下垂的內心戲。

  王策顫抖著憤怒著哀怨著,在眾目睽睽下,導演並主演今夜和扈寶,和大律之間最後一場精彩絕倫的文戲曖昧戲。

  接下來,就會是撕破臉皮的動作戲。

  片名:「戰靈軍團暴打河東軍」!


bpd 發表於 2018-3-22 00:26
第427章 戰靈!戰靈!戰靈!

  北策軍敗了,被迫撤到百里外的山區,又被河東軍追上包圍了。

  馬躍帶回來的最新戰報,自邰栩以下,無不感到絕望,再無一絲一毫翻盤的機會了。

  今夜,乃是一個雨夜,大雨愈發的磅礡。北策軍在百里外被包圍,就是有辦法擊敗脫困,那也無力再回來平叛了。

  這一條戰報就好像壓倒駱駝的稻草,把北策府的最後一點希望之火撲滅。

  「北策府,完了。」無數暗中的人幾乎一想,就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每一個人瑟瑟發抖,面色灰白不堪的等待來自大律的審判。唯一的希望,或許,就只有王策。

  無數雙目光,宛如探照燈一樣,以絕對緊張的方式定在王策身上。王策神色中充滿驚怒交集的色彩,這沒來由的讓大律的人馬感到一陣夏天喝冰鎮楊梅湯的爽快和解氣。

  王策會怎麼辦?王策要怎麼辦?

  扈寶,莫倍鷹,乃至無數人均在明裡暗裡等待王策的應對辦法。

  王策忽然神色冷峻,目光如鐵,眺望以莫倍鷹為首的河東軍將士:「看來,大律是一心一意非要和我過不去了。」

  王策沒有一絲一毫表示願意與大律和解的趨勢,旁人不知,他很明白,大律的目標大約是什麼,而他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看來,擺在我眼前的,似乎就只有兩條路了。」王策神色冷峻,話音低沉。

  要麼,果斷率領眾人放棄罪州逃走。要麼,就只有令一個辦法,關門放兔子,不,是放大規模殺傷武器。

  罪城陷入沉寂,王策的自言自語在穿透雨幕:「若然我師父在就好了。」

  「扈寶,你果然厲害,」王策猛然抬首,灼灼的目光,彷彿鋒芒畢露的寶劍:「把我師父引開,以至於我無法可施。你們大律果然不是第一天想對付我了。」

  王策忽然笑了,笑容中有淡淡的譏誚:「堂堂九洲第一強國,為了一個小小的罪州,為了一個小小的王策,大動干戈,簡直就是讓天下人看笑話。」

  莫倍鷹等神情不變。

  在眾目睽睽下,王策撐住黑色的傘,牽著小丫頭的手,飄然躍下牆頭。一步一步的帶小丫頭走上台階!

  來到屋簷下,王策給了流露無比關切和緊張的小丫頭一個腦崩:「蘿莉妹子,別擔心,有些人自以為做的隱秘,做的漂亮乾脆,然而,卻未必能瞞得過人。」

  「什麼扈寶什麼流龍城什麼莫倍鷹把你阿策哥哥當成蠢笨的豬,卻不知,有時,誰是人誰是豬,是表面分辨不出來的。」

  王策的笑意飄忽,話語更是讓不少人感到一種不安。小丫頭忐忑的向王策重重點頭。

  王策笑對小丫頭:「這兒,就暫且交給你來主持。」一頓,他給了一個並無自信的小丫頭一個鼓勵的微笑:「你才是北策府大都督,記住。」

  王策也不顧有多少人在看她,只是彎腰下來,細細的端詳小丫頭精緻美麗的面孔,忽然發現面前這少女長大了:「丫頭,你似乎十六歲了?」

  「嗯。」小丫頭鄭重的點頭,此時的她,就像上一世的初中少女,充滿了亭亭玉立的青春氣息,就是那種看一眼都會讓你感到年輕十歲的年紀。

  「你是大人了。」王策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天,竟然充滿喜悅和別樣的韻味。

  王策眼波一閃,韻味極深的光芒搖曳:「哥哥今次讓你看一看,九洲第一強國是多麼的不要臉皮,並且也會丟臉到何種地步!」

  一個轉身,王策哈哈大笑,順手擰了一下她的臉蛋,轟隆一下一飛沖天沒入黑暗:「哈哈,你真的長大了。」

  沒入黑夜的剎那,王策發出又急又快的傳音:「老冕,老冕,老冕!」

  小丫頭又羞又甜蜜,紅著臉蛋半天。一時差點忘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了。

  ……

  ……

  「老冕,老冕,老冕。」

  王策的傳音落在帝冕的耳中,就好像催魂一樣讓他煩躁不喜。

  帝冕放下釀酒的工具,流露一絲不悅之色。和王策相熟,並接觸過的幾名武帝,紀千敗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宋斐然是潔癖心理導致的不喜歡。

  帝冕要複雜一點,欣賞王策的武道未來,也欣賞他的眼光。唯一不喜的,就是王策的「不切實際和盲目空想」,以及被挑事的時候那種動輒能把人氣炸的態度。

  坦白的說,黃昏時的會談,王策那挑事的態度,落在帝冕眼裡絕對是充滿刺激性,饒是他修養不錯,也差點給氣出毛病來。

  若不是紀千敗,帝冕相信當時他一定會幹掉王策。當然,若不是紀千敗,王策除非腦殘了,否則怎麼會用那種態度來對待他!冒險的事,王策不是不幹,不過,多數時候都是有把握才幹。

  「混蛋小子。」帝冕不由的怒罵一聲,略微思量,還是無可奈何的去了。王策是他們這幫人的火種,他不在乎北策府,卻要在乎王策的小命。

  悄然無息的晃身沒入黑暗,幾乎是一會的工夫,帝冕就來到天空,也不露面,冷眼斜視。

  王策足尖一點小山,騰空滑翔,泛住一點冷意:「老冕,我知道你來了。我有要事要辦,關係北策府的生死存亡,我很趕時間。莫要忘了你的承諾。」

  這混蛋小子。帝冕氣得冷哼一聲,把武帝當成什麼了?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王策面前:「說!」

  「帶我去罪城南邊!」王策沒有一絲的廢話,非常認真:「我知你不滿,不過,這時有什麼問題,統統都擺下。能否以最小的代價全殲二十萬敵軍,就在此一舉了。」

  「我需要在最快的時間裡,來回奔波幾個地方。」

  王策言簡意賅,帝冕心中一震,索性一把抓住他,無聲無息的極速飆飛,一邊趕路一邊忽然道:「雖是兩大武帝夾擊老紀,也未必是老紀的對手,你為何不讓你師父回來?」

  「只要老紀回來,北策府的麻煩就能減少許多。」王策這一夜幹的活實在大多數都沒頭沒腦,帝冕和所有人一樣都有相似的疑問。

  王策眼中醞釀淡淡的殺意,笑笑:「大律顧慮我師父,所以派兩大武帝牽制他。」一頓,飽含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可是,大律大約想不到,我也在顧慮他們的武帝武宗。」

  「我的目的,也是希望牽制住大律的武帝武宗。」

  王策忽然咧嘴,快活大笑:「老冕,你大約不知,所有人都大約不知。今晚是一個大雨之夜,這會是一個相當要命的天氣。」

  帝冕冷笑:「老夫只看到,下雨只對河東軍有好處,對大律有好處。你想逃,要麼就只能單槍匹馬的逃走,無法帶人逃走。」他冷道:「大律是要把你的人馬一網打盡!」

  我懂。不然,方家何必匆匆忙忙的立刻叛亂。王策笑笑,扈寶選擇在這個雨夜發動,自然是有利大律,但沒人想到,這個雨夜會成為有利王策的天氣。

  河東軍和關章軍二十萬大軍放在今天這個龐雨大雨之夜,一旦潰敗,會如何呢?

  王策吃吃壞笑,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帝冕帶王策兜半圈,來到罪城南邊。

  「就是這兒。下去。」王策審視環境,撇了一眼遠處的三大武帝交戰光輝,泛出一個微笑。

  ……

  ……

  罪州的地理環境有點特別,往南邊有一些戈壁沙漠地帶,往北邊有一些草原環境,往東邊也有一些山區。並非什麼肥沃之地,不然哪裡會成為無主之地。

  罪城是罪州首府,地形環境比較好。南邊一點是一些丘陵,有不少的田地,再南邊一點就是不少蔥鬱數目。

  「你本該去營救北策軍,再設法率領北策軍回援,這才是唯一解圍的辦法。」帝冕是武帝中少有的,對軍政大事認識很深的武帝。

  「大律方面也是這麼想的。這本就是扈寶一心一意想要製造出來的局面。」王策笑笑。

  從表面,從實際,要解罪城之危。只有帝冕說的這個辦法,真要那麼幹,無疑落入扈寶的陷阱了。

  帝冕一怔,若有所思:「那你還有什麼辦法?還是逃走吧。」

  王策並未回答,審視一會,綻放笑意,示意帝冕暫時不要跟過來,也不怕直言:「老冕,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轉開一會,來到一個較為隱蔽的環境。王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並無其他雜念,果斷的把青銅壺調整一下,然後藏好了,率先放出徐晃!

  把一批一批的戰靈以最快的速度放出來。不一會,密集的戰靈數量,甚至很快就把這一個小山谷給填滿了。

  每一批的最大單位,能達到一千。王策感覺還是稍微有一點慢了,一個曹魏軍團滿員出動,收放次數高達幾百次。

  戰靈精銳私軍每批最大收放單位,是一百。非一統的亂世軍團,最大單位是一千。大一統的朝代軍團,最大收放單位是一萬。

  不管是亂世軍團,還是朝代軍團,都有精銳和非精銳之分。

  虎豹騎就有精銳私軍的性質。但也一樣歸於曹魏軍團的統轄。就好像岳家軍,也有私軍性質,但也在宋朝軍團的百萬編制內。

  看著漫山遍野的戰靈,王策滿意的笑了,放聲大喊:「帝冕大人,現在請你過來!」


bpd 發表於 2018-3-22 00:47
第428章 震撼帝冕的登場

  「帝冕大人,請過來。」

  王策的提防之心,帝冕豈會察覺不到。以他的修為,本來要洞察王策,也不是難事。不過,身為驕傲的武帝,人家擺明不歡迎不信任了,他自不會垂涎臉皮非要竊聽。

  索性,帝冕的傲氣讓他主動隔絕了來自王策那邊的各種氣息變化。

  來自王策的一個邀請,讓帝冕發出一個充滿不屑不滿的冷哼。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少年,天賦再好,眼光再厲害,再是毒士,到底閱歷太少。

  二十歲的少年,能有多少閱歷?成為會想不會做的熱血空想家,那是很正常的。

  帝冕一想,反是收起了不屑之心。放在他像王策的年紀,他連王策眼光的十分之一都不見得夠得上,更不要說和王策比狡詐了。

  「北策府是完了。王策是火種,他不能死,就是他想和北策府陪葬,也不能答應。」

  帝冕喃喃自語,想起他們要對付的人,就感到一陣心悸,一陣的絕無底氣。和人皇為敵是一定的,沒人知道大律背後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武神。

  距神戰幾千年了,沒人知道武神有多強。也沒人知道,紀千敗和他帝冕等人加起來,是否能打得過武神。

  帝冕承認,也暗自羨慕老紀,收了一個寶貝徒弟。沒人能否認,王策只要能活下來,多半就是衝著九洲第二高手而去的。

  一個若隱若現的嘆息,委實道不完他帝冕心中的蹉跎與複雜情緒。

  晃身一動,鬼魅一樣出現在王策所在的山谷,帝冕不耐道:「以老夫所見,北策府完了,不如還是……噶!」最後一個吐出的單音節,就好像被碾壓出來的。

  一霎時,帝冕滿身汗毛都滾滾炸得直立,以武帝修為竟然感到悸動,鬼魅一樣一把抓起王策怒斥:「你被鬼軍包圍了,為何不早通知我,莫非你想死!」

  這也能認錯?話說,戰靈和鬼靈本來非常相似,也難怪認錯。王策目瞪口呆,「不對。」武帝就是武帝,眼睛能出錯,可氣息卻是錯不了。帝冕能感覺,這些「鬼軍」似乎並無鬼軍的氣息,反而更像是……「戰靈?」帝冕腦子裡一根弦頓時就崩斷了,恍惚失神的一腦袋從半空栽到大地!

  王策呆若木雞,心中不是得意,而是凜然。身為活了幾百年的老武帝,帝冕第一次看見戰靈軍團,都是如此徹底失態的表現。其他人會是什麼反應,絕對可想而知。

  王策滿身大汗淋漓,虧得是作為一個生意人的謹慎,讓他早早考慮戰靈軍團帶給九洲的衝擊力。

  是以,他王策是為戰靈軍團,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和鋪墊。不然,給誰都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

  「是戰靈?」帝冕的眼神恍惚得好像被九重**襲擊了。

  「是戰靈!」王策言簡意賅。

  無從探究帝冕此刻心裡邊,是多麼的沸騰,是多麼的巨浪滔天。從他那迅速變得赤紅的老臉,似乎也能看出一分端倪。

  帝冕天旋地轉,喘大氣半會才死死的看著這些整齊劃一的無數戰靈,死死的抓住身邊的一根樹枝,就好像落水狗抓住救命稻草:「是戰靈軍?」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就好像王菲唱「天空」一樣完全發飄。

  王策笑笑,向徐晃下令:「徐晃,集結大軍!」

  「是,主公。」徐晃肅穆,大步流星的來到漫山遍野的戰靈之前,放聲下令。

  就在帝冕和王策的眼皮底下,密集的無數戰靈無聲無息的卻又保持整齊劃一的隊列,保持生前的士兵本能,飛快的完成集結。

  不一會,赫然組成好幾個殺氣騰騰的步兵方陣。

  帝冕的老臉變得赤紅,死死看著王策:「戰靈是你的!」

  王策微笑點頭,帝冕大口大口喘息,眼中被一種無比的驚喜給衝擊,發出一種近乎呻吟的大喊:「相傳鬼界出現過戰靈軍……」

  「是我。」王策神態坦然。

  啪!帝冕神色驚喜交集,控制不住之下,樹枝風化為粉末,恍惚失神:「難怪,難怪你如此自信滿滿。」恍然自嘲:「倒是老夫今次看人看走眼了,以為你是誇誇其談之人,原來……原來!」

  戰靈軍團觸目驚心,饒是帝冕幾百年看過無數風風雨雨,也不免被震撼絕倫。

  帝冕思緒百轉千回,感慨無限,原來無知的是他,原來王策的自信,是因為有一張所有人都不知曉的超級王牌!

  一時,對王策的所有負面看法,悉數扭轉過來。以帝冕的見識,回憶一番,就大約懂了王策的用意:「你想一口吞掉河東軍和關章軍?這裡是多少戰靈?」

  王策咂咂嘴,一笑解惑:「我有一個戰靈軍團!」

  帝冕綻放笑容,放聲狂笑不已:「好,好,好!老夫的承諾一定兌現。今晚,任憑你調遣,老夫絕無二話。」王策提在喉嚨的心落回原位。

  一頓,帝冕端詳王策半晌:「可惜,我比老紀眼光差,這一次老紀是憑空得了一個最好的弟子。」關於戰靈軍團,他自然有無數疑惑,只是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機。

  帝冕真真嫉妒紀千敗了,紀千敗那得是多麼狗屎運啊,九洲年輕武者無數,偏偏唯一擁有戰靈軍團的那個就成了他紀千敗的徒弟。

  王策拈下巴輕笑:「帝冕大人,要吞掉二十萬大軍,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安排伏兵。」

  ……

  ……

  罪城。王策走後不到一炷香。

  一名動作悄然的武宗來到某處,對扈寶低聲道:「沒發現王策,他好像憑空消失了。」

  「王策身邊果然還有神秘高手,至少是武宗,希望不是武帝。」扈寶目光巋然不動:「繼續盯著北策軍,他要為北策府解圍,北策軍和武帝殺戮就是唯二的辦法。」

  要麼放縱武帝殺戮河東軍,要麼就只有北策軍。這是擺在王策面前,最後的兩個辦法。

  扈寶絕不希望王策身邊多出一個武帝來,一個紀千敗,就讓大律頭疼了。若然多一個,那棘手的程度將以幾何倍數增長。

  扈寶凝目,一旁的手下低聲道:「大人,王策會不會另有詭計,此人素來狡詐,只怕不好對付。」

  「詭計在今晚沒用,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引誘八部龍等出手。」扈寶冷峻搖頭:「但他不會,為武神卷而來的人很多,哪怕把一個捲進來,也會牽一髮動全身。」

  「除非,我們今夜把他逼上絕路。否則,他不會也不敢借八部龍等人的力量。」扈寶顯然是明白人:「要麼是他,要麼是流無瑕。他師父被引走,剩下的力量,只能集中保護一個人。」

  心腹手下沉默。扈寶思緒飛快,也在琢磨王策今夜的種種古怪舉動,忽然轉身道:「流武宗,我要的東西?」

  不是流斐言,不是流斐中。前者沒來,後者重傷回去了。大律有八大皇族武宗,三年前與神孽一戰,兩名戰死,還有幾名。今次這個流光啟就是其中一個。

  流光啟一聲不吭,取來一個包裹,打開給扈寶親自確認了一下。赫然是失去光澤失去能量的帝王三寶。

  其他人吃驚不已,扈寶流露胸有成竹的眼神。目光沉毅,果斷道:「動手!」

  「目標流無瑕,抓活的。」

  「加派人手,找到王策。」

  話音未落,一名武宗化為一道閃電,飆出轟動的呼嘯聲,霎時間破空直取流無瑕!

  ……

  ……

  鬼界!

  轟隆的交手聲迸發,迴旋在蒼茫天地間。

  沿途追蹤戰靈軍線索,不期而遇的兩幫人馬,在鬼界大打出手。其中一幫人赫然有武宗,另一幫人眼見不能敵,果斷的分出一些人斷後,另一些逃走了,冀望把情報帶回去。

  當其中一幫人,把另一路人馬剿滅,其中一名為首者冷冷下令:「盡量追擊,截住消息。若然截不住,那就回來。」

  「其他人,隨我一道搜索線索。」

  這首領也知,鬼界很大,真要拔腿就跑,那還真不好追蹤。估計也沒多少希望能追上殺掉,戰靈軍是秘密,對各大強國也就未必了。

  戰靈軍的消息,隱隱擴散不少,不過至今沒人把這當真的。只有各大強國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戰靈軍是真的,也真的是人類統帥。

  這是一個秘密,也是各大強國都在暗中瘋狂加派人力物力追查的大秘密,連武尊武宗都派出來了。

  搜索一會,很快,就陸續有人抓著鬼帥乃至鬼王匆匆趕來,其中一個武尊大聲道:「同知大人,有線索了。這個鬼帥在大約兩個月前見過戰靈軍。」

  為首者,赫然正是錦營指揮同知,可見大律有多麼為戰靈軍的消息發瘋。拷問一二,這鬼帥迅速就吐露了口供出來。大約在兩個月前,一支數量龐大的戰靈軍,斷斷續續的多次進攻本地的鬼軍。

  其後,在引來鬼尊之前,神秘戰靈軍就撤退消失了。

  這鬼帥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來:「發現那個戴面具的人,向那邊的出口去了。」

  鬼帥一指,這名同知錯愕的看去,旁邊的手下急忙道:「此地入口通向……罪州!」

  這名同知面色咯噔一下:「罪州?河東軍正在進攻的罪州?」

  忽然臉色大變,抓住鬼帥厲聲道:「你是說,那人類武者,是在一段時間裡,斷斷續續的率領戰靈軍進攻鬼軍?」鬼帥嚇呆了,瘋狂點頭。

  此言,讓錦營特務們瞬間色變:「那個戰靈軍統帥,莫非就在罪州!」

  這錦營同知臉色冷峻,汗流浹背的猛然回頭:「流武宗,請你速速前往罪州,將此情報告訴河東軍!」

  「務必嚴防戰靈軍!」


bpd 發表於 2018-3-22 00:55
第429章 騷亂,罪城之戰

  罪城!

  一名武宗宛如破曉的陽光,身法急速飆出呼嘯,直取倉促無措的流無瑕!

  知曉王策的,譬如犀利哥,不自覺的笑了:「會成功嗎?王策怎會不知大律的目標之一,就是北流長公主,豈會坐視大律得手。」

  不熟悉王策的,譬如八部龍和洛花開,也不由的笑了:「大律肯定不會輕易得手。」

  或多或少,都有人猜到,這名武宗大約就是大律的人。但沒人相信,這名武宗會得手,就是得手,也不會太輕易。

  王策不會連一點防備都沒有,堂堂北策府雖是一個新興勢力,也不至於連大都督身邊沒有高手。

  但是!

  事態的演變,就好像一記來自王策的耳光,狠狠的結實的甩在無數人的臉上!

  流無瑕身邊有一名來自前北流的女武尊,常年在她身邊保護她。雖然有一部分武尊在北策軍中坐鎮,可北策府也不是全然沒有高手,馬躍,老許太監,以及一個神秘的任殺!

  但是,這名武宗以極快的速度飆來,馬躍和那女武尊不過是轟然擊爆一下,瞬間就被轟退。

  流無瑕幾乎是親眼目睹,這名武宗像老鷹一樣撲過來,宛如抓小雞一樣,眼看就要把她給抓走。

  這一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灰色的青年任殺沒動,眼皮都沒抬一下,彷彿他活在一個獨立自我的世界,與外界渾然不相干。

  老許太監忽然晃身一動,一招兇猛的靠山拳轟隆打得雷聲炸動!

  這名武宗發出一記尖銳冷哼,拂袖一捲,罡氣爆裂轟中,與老許太監瞬間硬碰硬一下。

  一剎那,這武宗忽然感到一種絕世的凶險,讓他毛骨悚然。但見一記刀光無聲浮現,彷彿破空,彷彿從漆黑天際落下來的雷光!

  好凶的刀法!好可怕的刀法!

  這名武宗悶哼,胸膛迸發一點血光。被老許太監,以及忽然出手的任殺聯袂擊傷退卻!

  扈寶神色不變,一個眼神示意,轉瞬,另一個來自宗派的武宗閃電般撲去。

  「不要和他們硬拚。若然招架不住,那就不要戰。」老許太監忽然想起王策的交代,略微猶豫一下,果斷的揉身退下。

  任殺出了一刀,也不再過問。

  兩大武宗會合在一起,卻忽然發現找不到戰鬥目標了。流無瑕就好像一隻無害的小白兔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抓住。

  啊?成功了?北策府大都督被生擒了?

  戴霖和邰栩等面若死灰,絕望之餘更添絕望!

  犀利哥好像被來自王策的一記悶棍擊中,臉皮是火辣辣的疼,百思不得其解。王策不會不知大律的目標,為何不保護小丫頭?

  八部龍和洛花開等人目瞪口呆:「這,這,這算什麼?」居然毫無反抗的就這麼罷了?那之前何必打來打去的。

  今晚發生的太多事,都分外的顯得太詭異了。

  兩大武宗抓住小丫頭回來的時候,扈寶差一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差點以為小丫頭是旁人冒充的。這也未免太容易了,本來他還以為會有一場龍爭虎鬥。

  他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儲備力量的一拳打出去。結果王策好像痞子一樣,直接不接招,直接跳出擂台不玩兒了認輸了。

  扈寶迷惑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小丫頭:「這太奇怪了。如果王策不在乎北策府,何必搞出這麼多?如果在乎,那就不該輕易讓她落在我們手裡。」

  太詭異了。

  犀利哥站在某個茶樓的屋頂,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哈哈,北策府完了,大都督被抓,內憂外患,二萬對二十萬。」一頓,夾雜迷惑:「他沒理由看不到,為何會坐視事態惡化?」

  沒來由的,也絕無道理的,扈寶和犀利哥都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就好像大雨磅礡的雨夜背後,潛藏著一種莫大無比的凶險激流,也許會吞噬掉他們。

  要不,怎麼說犯賤呢,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身在王策的陰影下。王策幹活了,他們要警惕。不做什麼,居然更是變本加厲的警惕,這正是犯賤的表現。

  凡是犯賤者,王策一概打臉之!

  ……

  ……

  流無瑕被大律抓了。

  馬一辰面色死灰,馬家各人的指責聲紛紛入耳。毫無疑問的在指責他馬一辰,帶領馬家選錯了人,站錯了立場。

  「我們馬家,應該投靠大律的。」無數憤怒的飽含私心的自責,落入馬一辰耳中。

  馬一辰凶光大盛,厲聲咆哮:「都他娘的給我閉嘴。」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反而在各種指責中,震怒無比的把心一橫,鐵了心的繼續站在這個立場。

  他沒得選了,馬家也沒得選了。這要是一條死路,那就死到底。他馬一辰就不相信,能讓他感到恐懼的那個少年,真的會坐視北策府崩潰瓦解。

  四大私軍的搔動,簡直就是必然的。然而,馬一辰發怒之後,馬家私軍擺出一副「老子玉石俱焚」的牽制,也讓三大私軍被迫在搔動中無法立刻行動。

  扈寶一個眼神示意,一名武尊快速無比的飛掠趕去,對莫倍鷹低聲交代一句。

  莫倍鷹心神大感寬慰,這該死的一場對峙,終於來到尾聲了,果斷大聲下令:「入城,包圍北策府,生擒北策府之人。」

  兩衛步兵轟轟烈烈的入城,直撲向北策府。

  北策軍戰敗被包圍,大都督被生擒,若然把北策府各級官員生擒下來。北策府就真的完了,王策就是再有本事,也注定變不出另一個北策府來。

  當步兵開入城,扈寶疑慮的目光定格在小丫頭臉上,交代:「戒備。」

  為武神卷而來的那些人,會不會出手幫王策?誰都心裡沒底。

  美女和醜男的組合,屹立在大雨中,並無一滴雨水落在身上。洛花開忽然道:「幫王策?還是等一會再搶武神卷?」

  「等!」八部龍的目光充滿疑慮,徐徐給出一個低沉的答案。

  轟轟的兩衛步兵逼近北策府大本營,搔動的四大私軍感到一種絕對森然的殺氣騰騰,身不由己的退卻了,退讓出空地來。

  唯獨馬一辰死死的看著這兩衛大軍,不顧耳邊傳來的馬家中人的指責怒罵聲,他紅眼瘋狂下令:「馬家軍聽令,就地防禦河東軍!」

  馬家眾人,乃至其他人無不震驚失色。馬一辰此舉,幾乎就像是輸掉全部身家,賭紅了眼的賭徒一樣,把最後的身家性命給賭了上去。

  要麼跟王策扳本,要麼輸掉整個馬家。

  並未實戰過的馬家私軍被河東軍的氣勢所攝,幾乎是在馬一辰的咆哮怒吼中,硬著頭皮就地組織防禦,保護北策府。

  馬一辰宛如輸紅眼的賭徒,凶光滿溢的回頭對馬家眾人冷酷道:「現在都他娘的給我閉嘴,要麼跟我一起賭這一把,要麼馬家就死在大律手上!」

  馬一辰也不理馬家眾人,怒吼著衝向第一線,親自率領馬家私軍展開防禦!其他人左顧右盼,發出絕望的怒吼,卻只有硬著頭皮上。

  馬家軍攻擊河東軍了,大律是絕對不會放過馬家了。

  兩名河東軍總領發出輕蔑冷笑:「一群沒上過戰場的新兵,也敢和我們河東軍交手!傳我命令,進攻,進攻,進攻!」

  「碾碎他們!」

  精銳的河東軍發出怒潮般的吼聲,踏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步伐,一身血氣衝霄的率先與馬家軍發生接觸戰!

  側面!側面!

  沒上過戰場,和上過戰場的老兵,果然是有本質的區分。馬家私軍的士卒修為很高,卻在一個照面當中,被這極具衝擊力的戰陣沖中!

  被擺在側面來攻擊,一個照面之間,第一排就是數十名私軍士卒慘呼倒下!

  正如河東軍總領的輕蔑!

  這是徹頭徹尾的碾殺,任憑馬一辰聲嘶力竭的狂吼,也無濟於事!

  ……

  ……

  嘶吼聲,慘呼聲,嚎叫聲。

  各種聲音,雲集成最慘不忍睹的一幕。站在軍事角度,馬家私軍毫無疑問選錯了戰場,這種巷戰讓私軍陷入了絕對的下風。

  加上絕對缺乏鬥志和士氣的軍心,私軍幾乎在短短時間裡就有數百人傷亡。

  罪城搔動起來,北策府上下感到這種敗亡的陰影就在頭頂,也倉皇的搔亂起來。

  莫倍鷹面無表情的在高處觀戰,冷冷道:「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傳本都督命令,剷平馬家私軍,把北策府連根拔起。」

  加派的一衛騎兵,以極快的速度入城。搔亂正在飛快的蔓延。

  犀利哥在暗中觀察半時,終於釋放一縷笑意:「婁武宗,此乃救人的最佳時機,出手吧,盡量低調一些,莫要引來他人注意。」

  婁旭日冷漠的面容上,終於浮現一縷寬慰之色,悄然無息的趁亂潛入北策府!

  局勢搔亂,婁旭日很快就找到被王策萬里迢迢帶回來的神孽俘虜。悉數被暫時關押在北策府大本營,能否救走神孽,就在此一舉了。

  十餘名神孽俘虜被王策抓住大半年,起初還有精神罵人,這時被關押快半年,也差不多快要絕望。

  忽見婁旭日潛入,其他神孽還不認得,其中一名被俘虜的武宗卻將將認得,一時欣喜若狂,幾是顫聲大喊:「婁旭日?」

  「是我。」婁旭日做了一個噤聲手勢,啪的一下震開柵欄。

  氣息微動,任殺鬼魅般的出現,手中一擺,一抹宛如黑洞的刀光,乍然降臨!


bpd 發表於 2018-3-22 01:03
第430章 那將是生命盛放的煙花

  任殺來罪城快半年了,和王策在一道大半年了。

  在王策所知所見的人當中,任殺絕對是最有耐心的,沒有之一。他來了快半年,從沒問過,幾時才有王策許諾的「會有神孽自動送上門」。

  對任殺來說,這也許是耐心,也許不是。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從裡到外,都絕對最簡單的人。但是,王策從來看不穿他的內心,也許,就像王策有時的想法「這人也許就沒有正常人的複雜心理」。

  任殺來了快半年,沒問過王策如何實現許諾,他只是日復一日的枯燥的修煉同一式刀法。王策真的會幻覺,以為他是「傅紅雪」,但其實不是。

  沒人知曉也沒人在乎任殺,甚至無人知曉任殺有什麼修為本領,他就像一個不存在的人,連北策府上下漠不關心的只當他是透明的。

  今夜,一刀重創方艾辛,是任殺第一次在罪城出手。

  婁旭日看見了,不以為然,此時他才明白身在其中的恐懼。一刀,只是一刀,就讓他感到一種有心而發的惶恐。

  婁旭日是不夜武宗,任殺是五氣武尊。五氣境,歸元境,不老境,不夜境。

  王策自問,躲不過任殺的一刀。有人能用一句話,濃縮的描述一生。但沒人能用一式武學,來濃縮一生所學。半帝王魂也不能。

  論武道天賦,任殺不如半帝王魂。但任殺生下來,只學了這獨一無二的一式刀法,他生下來,就是為了殺人而存在。

  一如他所說「一直殺人,直到被人殺之前」。

  任殺只會一刀,但,卻是用他生命用他的全部醞釀的一刀。不是他殺死別人,就是別人殺死他,每一次舉刀之前,他都做好了死的準備。

  以王策的身法加防禦,也自問擋不住。婁旭日也擋不住!

  這堪稱魔力的一刀!

  像是無盡苦海中的一葉孤舟,在波濤中,乘風破浪,劈開一條血色的浪花。

  婁旭日驚怒交集,悶哼一聲,彷彿觸電一樣爆出一團血色花朵,閃電退卻撞擊在牆壁上:「你是什麼人!」

  外邊雜聲沸沸,任殺恍然未聞,用不加一絲情感的口吻道:「王策說,今夜會有人來救走神孽。誰來救人,誰就是神孽。你來了,那你就死。」

  王策認識他大半年了,真的沒見過他有哪怕一絲情緒過。任殺就好像一個人在死後,心電圖上那一根平穩的線條的體現。

  「我是任殺。我娘要我殺光所有神孽,以及仇人。」任殺灰色的瞳孔,讓人絕望。

  婁旭日的傷很輕,但一名五氣武尊能傷他,這無疑是很震撼的,一時驚怒無比:「王策說?他早猜到我會來?」

  囚牢甬道中,忽然傳來笑嘻嘻的,充滿快活的聲音:「隨便猜猜而已,居然猜中了,我也很驚訝呢,你們太配合了,我感激,太感激了。」

  婁旭日的臉瞬間僵硬,脖子好像僵了一樣嘎嘎扭向後,眼中被一縷灰敗填充:「王策,你怎會在此!」

  王策不是應該去營救北策府嗎?至少也該去找到他師父來力挽狂瀾吧。王策此時可以在任何地方,唯一不該在的,就是罪城。

  像鬼一樣的王策,笑嘻嘻的出現在甬道中,眨眨眼:「你說北策軍?怎麼有守株待兔重要,這麼蠢的兔子,還是比較少見的。」

  ……

  ……

  一邊說,王策一邊好像玩玩具似的,漫不經心的把玩滴水劍,發出嗚嗚的聲響,夾雜露珠一樣的滴水聲,安靜中格外的凶險。

  婁旭日差一點吐血,看王策這態度,似乎真把他當場傻兔子了。關鍵是,看來他似乎還真就是這隻傻兔子。

  「我不是神孽!」婁旭日忽然沒道理的感到腿軟,一個任殺似乎就很強,一個王策也是足以和不夜武宗兩敗俱傷的,加起來,他注定是死路一條了。

  王策咂咂嘴,快樂的衝他拋媚眼:「你以為我在乎你身上流的是人血狗血還是兔子血?」

  婁旭日的臉立時就青了,王策聳肩笑嘻嘻:「束手就擒吧,至少有一條活路。」

  婁旭日看看王策,看看任殺,兩個年輕人都絕對是妖孽級,他多半不是對手。略微沉吟:「好!我投降。」

  王策點頭,悠然自得的走近,再走近。心相忽然彈出:「小樓一夜聽春雨!」

  幾乎同時,婁旭日凶光大盛,暴起直取王策,卻霎時被心相給遲滯片刻。任殺的刀彷彿恰到好處的,破空出現,吞噬掉一切!

  婁旭日發出一聲淒厲絕倫的慘呼,胸膛爆出一大團的血花,見勢不妙,淒苦狂呼:「我降,我降!」

  噗嗤!婁旭日的首級一飛沖天,任殺徐徐收刀回鞘。

  王策也收回沒入婁旭日心臟的滴水劍,撇嘴:「你明知不敵還要出手,分明就是知道你不是神孽,神恩會不會在乎你死活。不是神孽,我抓了你也不能當人質!」

  「你們說,是不是這道理。」王策向囚牢中的人迸發一個春光明媚的笑容。

  十餘名神孽瘋狂的抓住鎖鏈,猙獰扭曲的咆哮怒罵:「王策你若是個男人就把我們給殺了,留下我們折磨算什麼英雄好漢!」

  王策撓頭,一臉純真:「我比你們帥。」

  「王策你這小雜種,你殺我們啊,你來殺啊!」瘋狂的嚎叫震動。

  王策一本正經邊走邊說:「我比你們帥!」

  十餘名神孽差一點氣得吐血,王策忽然微笑:「如果怕我利用你們啊,那就自殺啊。不然我會繼續利用你們,引神恩會的來,然後再一個一個的幹掉!」

  王策笑吟吟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卻讓這十餘名神孽瞬間感到刺骨心寒,如墜冰窟。

  細心感應一番,王策向任殺點頭:「老殺,我也吃不準,等一會還會不會再有神孽來。不過,就是來,估計你也招架不住。和我一起先出去,應付外邊的那些白癡。」

  「你不怕神孽再來救人?」

  帝冕悄然出現。王策目光清澈,淡淡道:「此人並非神孽,神恩會多半另有救人後手。這一點,我自有安排!」

  嘴角醞一抹詭笑:「怕?我只怕他們不來。」忽的一頓,他目光夾雜一點笑意:「我在想,能有一個無憂王,那就一定會有第二個。」

  「若然今次神恩會有人來,一定就混在這批神化高手中。神恩會和大律是血海深仇,北策府的態度……」王策忽然嘿然:「不論神恩會原來對我是什麼態度,今日之後,大約只會剩下兩個態度!」

  「除掉你。接近你。」帝冕若有所思。有戰靈軍團,今夜過後,北策府一躍成為爭霸北洲的新興勢力,是必定的。

  也就是說,不論任何人,對王策對北策府有任何企圖,今夜過後都一定會混入大批人馬中,來混入北策府。

  「所以,我在想。今夜來自神恩會的第二個無憂王,會是誰?」王策瞇眼,寒光一閃。

  王策走在大本營,看見幾名背上包袱似乎要逃走的官員,不以為意的點頭一笑。

  這幾名官員呆呆的看著王策好似打醬油一樣路過,互相看看,再看看裡邊。怪了,王策不是去營救北策軍了?為何忽然從裡邊走出來了?

  一邊走,王策回首一眼,忽然好像想起什麼,取來一支煙花。無聲無息的一下釋放在半空,發出一個獨特的尖銳的聲響,爆炸成一朵花團。

  某處,某名始終仰望夜空的女子,忽然看見這朵煙花,綻放的笑容也好像煙花:「阿策的信號來了!真希望能幫他。」

  那名給人感覺好像透明的老人,微抬眼皮:「不能幫,我們是北唐人,幫了,旁人會找上我們北唐。」

  老人綻放一絲淡淡的欣慰:「咱家只能幫他看著那些不安分的公敵。諸大人,我們出發。」

  ……

  ……

  帝冕忽然道:「你和你的戰靈軍團幾時動手?有把握吞掉二十萬?」

  「總要把無瑕妹子救回來,才好動手。」王策笑笑:「這時,無瑕應該被大律抓了吧。」

  帝冕皺眉費解:「老夫不懂,你為何非要多等這一個過程,難道不知讀者等得很辛苦?你這是在賭她的小命。」

  「我知。我自有打算。」王策醞住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取來三件發光的物件:「大律不會殺她,律帝要的帝王三寶被我要過來了。」

  「何況,你也看見了。河東軍和關章軍,我是吃定了。就算抓了無瑕,也依然在我的手心裡。」

  帝冕隱隱感到,王策是種種做法,似乎是在故意把流無瑕往大律手裡送!

  他不懂為何要這麼做,卻也知曉,王策一定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帝冕無論如何,也決然想不到。王策在之前的所作所為,最重要的目的,恰恰就是要把流無瑕送在扈寶手裡,從而證實他心底的某個猜測。

  某個影響重大,也至關重要的猜測。

  必須要救回小丫頭,才能動用戰靈軍團!否則就是害了小丫頭。

  王策忽然抬頭:「老冕,你問我能否吞下二十萬大軍。我不妨給你一個答覆。」

  「河東軍和關章軍,我吃定了。」

  王策的微笑像陽光,耀眼明媚:「後半夜是戰靈軍團的最隆重舞台,會為九洲帶來史無前例的最奢華公演!」

  那,將會是一朵用二十萬條生命盛放的璀璨煙花!


bpd 發表於 2018-3-22 01:11
第431章 戰鬼妖,劍意滔天

  磅礡大雨,無法熄滅戰爭的火焰。廝殺並不浪漫,也並不詩意,而是殘酷,是慘烈,是毀滅。

  來自前北流的不少官員,都在倉皇的收拾東西準備趁亂逃走。

  本地出身的官員,用冷冷的不屑的目光看著這些被戰爭嚇壞的傢伙。罪州的剽悍民風,決定本地官員很少會選擇逃走,寧可決死一戰。

  不是每一個前北流官員都逃。以邰栩為首的過半北流官員,面色慘白絕望,卻屹立不動,似乎在等待審判。

  忽然,從後院傳來一陣驚呼:「王大人!」

  邰栩等人聞聲錯愕,悉數扭頭看去。赫然看見,王策單獨一個神態悠然的從後邊漫步而出。

  杜衷之揉眼,看看前邊的廝殺,看看後邊的王策。哦,原來不是幻覺,可沒道理王策會從這兒出來啊!眾人的嘴巴就好像被塞了一枚鵝蛋一樣,忽然覺得王策真的很像變魔術。

  王策撇嘴,婁武宗能趁亂潛入,他有帝冕帶著,不驚動任何人的潛入有什麼難的。

  「大人!」邰栩激動,彷彿失魂落魄的人找到了唯一的支柱。

  「主上!」戴霖原本死灰的臉色,湧上一股紅潤血色,他就知道自家老闆一定不會就這麼放棄。

  王策給了一個安慰的話語:「各位,稍安勿躁,很快就會有重大轉機了。」

  話音未落,也不理會戴霖等人,王策一躍重新落在牆頭上,一股真氣激盪,火色和水色組成的罡氣彷彿波浪一樣肆虐!

  王策眼中一點森然,仰天發出激越長嘯,震撼十里:「哈哈哈,老子王策又回來了。流龍城,你奈我何!」

  震撼的激越狂嘯,一時彷彿雷聲滾滾驚炸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拚死血戰,一身滿是鮮血和傷痕的馬一辰這一霎心情激盪莫名,幾乎恨不得抱頭痛哭!

  某處一名很寬的醜男沉寂的目光掀起巨浪:「王策!」

  一名嬌艷如花的黃衣女子驚詫莫名:「他居然又回來了!」

  某處屋簷上,一名灰衣女子安靜的哀傷的仰望雨幕,任憑雨點打在身上,聞聲忽然轉頭:「哦,他居然沒逃?」

  在另一個民居屋頂上盤膝坐著的一名黑衣男子,流露欣賞,一邊把玩一桿漆黑的獨特的槍,一邊淡淡道:「果然有膽色。」

  一個懶洋洋的,看似很邋遢的男子看似全身無骨的靠在一個石獅子上邊,鎖眉憂愁:「難道真要波及無辜?」

  轟!

  一條激烈的身影,氣息瞬爆,化為一道閃電,以絕倫的速度穿過雨夜,暴烈的氣息席捲王策!

  「武尊?太看不起人了!」王策眉宇一挑,冷笑猛然伸展雙臂。

  水火煞氣形成一個最耀眼的光團,無聲無息的在牆頭轟然激盪。雙拳合攏,一拳崩發竟成傾天之勢!靠山拳!

  幾是絕對硬碰硬的雙拳交撞,這名閃電撲來的武尊駭然色變,悶哼一聲倒飛轉身就逃!

  ……

  ……

  「想找便宜?沒這麼美好的事給你!」王策凶光大耀,如同柳樹一樣擺動,劃出鬼魅的弧線直取此人:「除了修為比我高一層,你什麼都不如我,我看你用什麼來跟我打!」

  靠山拳再一次迸出!雷聲狂震,這名武尊悶哼,一霎時駭然發現王策的水火罡氣竟然以絕對勢不可擋的姿態轟碎他的罡氣。

  罡氣是絕頂的罡氣,身法是絕世的身法。憑什麼跟王策打?

  安靜的雨夜中,一個滴水的露珠聲啪的一下響徹!

  這名武尊一身上下,嘩嘩的激射無數道鮮血,彷彿觸電一樣悶哼連連,卻絕望的發現無論如何也躲不了王策的身法!

  奪影步,一旦施展出來,簡直就是跗骨之蛆!配合滴水劍,根本就是天衣無縫。

  蒼茫劍法,極快的劍法,每一式都看來極為簡單,卻也極為致命。

  重璃罡再一次爆碎此人罡氣,這名武尊發出怒吼,一拳把王策轟飛,卻連罡氣都沒轟穿。一拳轟出,這名武尊的喉嚨彷彿穿了孔一樣,狂飆鮮血!

  像石頭一樣從半空中摔下來,喉嚨是一個被絞碎的血色窟窿!

  王策輕描淡寫的拂指,滴水劍從掌中消失,森然目光徐徐掃視黑暗:「想搶我的武神卷,就不要派歸元境來送死了。嘿,我王策的便宜沒那麼好揀。」

  「那……也……未……必!」

  一個充滿鬼氣,並飄忽不定的聲音詭異的出現,一連串飄忽的鬼影子留下一道道的殘影,以快到登峰造極的速度轉瞬從街尾來到王策面前!

  「鬼妖!」黑暗中有人忽然發出驚呼!

  不好!王策色變,心相將將躍出,就感到轟隆一震,罡氣和心相幾乎被一拳打穿。身形一震,啪啪的連續倒飛撞牆。重新一躍而起,劍光煥發,激盪劍氣掃蕩十米。

  嘩啦啦的一排建築轟然被劍氣掃得倒塌,這鬼妖卻是彷彿鬼影子一樣飄忽不定,發出桀桀怪笑:「我還以為有多強,原來不堪一擊!交出武神卷,我饒你一命。」

  「我自是不如鬼妖大人不要臉。堂堂不夜境,居然來欺負我一個五氣境。」王策嘖嘖做聲,眼底凶光閃耀,揉身重新勢如熊虎一樣撲上!

  一轉眼,王策與鬼妖轟隆隆幾波交手,王策悶哼噴出鮮血,大駭不已。心相被這鬼妖用第二拳就轟穿了!

  一口氣吞吐,王策冷意勃然,森然酷烈的劍氣激盪,方圓十丈內的雨水悉數被反震回天空!讓這雨天,彷彿變成了沙漠一樣乾燥。

  不漏之沙!

  憑劍氣的縱橫與瀰漫,本來被轟穿,暫時無法動用的如意結心相分解為三個心相,此舉被不漏之沙遮掩,外人無法察覺:「鐵馬冰河入夢來!」

  轟隆的一發撞擊,重璃罡發動。恐怖的不漏之沙籠罩無限,遮天蔽日,竟是讓整個天地都變得閃耀無窮!

  「武帝意志?」鬼妖發出驚怒交集的淒厲怪叫,憧憧鬼影飄忽,中間激盪灑下不少鮮血,正要閃電急退!

  「小樓一夜聽春雨!」

  ……

  ……

  饒是鬼妖乃是半帝王魂一般的妖孽,也不由的被遲滯一線。一線,就足矣。這一手心相技能,簡直就像天生為了和任殺配合而誕生的。

  任殺在一旁一言不發,卻是拔刀一揮!絕望的鮮花,死寂的血花迸發!

  「王策,還有這小子,我記住了!」鬼妖發出更淒慘的一記嚎叫,留下兩灘鮮血,鬼影重重的轉身遁去。此人速度之快,身法之飄忽,王策生平僅見。

  王策吐出一口血,放聲狂笑:「什麼鬼妖,分明就是一隻受驚的菊花兔,就這點膽子還想搶武神卷,回兔子洞修煉百八十年再來吧。」

  「你是鬼妖,那我還是天妖呢。」

  磅礡大雨中,王策孑然屹立,挾與任殺聯袂擊敗鬼妖之餘威,竟是隱然氣焰滔天!短短一時的兩戰,生生是被他打出了所向無敵的氣勢!

  與鬼妖之戰,雖是短暫,卻可謂震撼。一時,竟自鴉雀無聲!

  某處,八部龍眼神震動:「後生可畏!」洛花開凝重點頭,她也是不夜境。

  那名擦拭黑槍的黑衣男子緩緩直身,如同標槍,看向數百米外的王策和任殺,指尖溫柔的掠過槍尖,似乎對槍說話:「他們很不錯!」

  他有一個尊號「槍王」!

  散發淡淡憂鬱的灰衣女子,沐浴在雨中,安靜的氣質讓人砰然所動,她的目光定在兩個一鳴驚人的年輕人身上。她有一個尊號:「多情餘恨」!

  這邋遢,也似乎很懶的中年人抬動眼皮,一種令人感到震動,讓人心變柔和的氣質,猶如讓他變得純淨並透明。他只嘆了口氣:「大律和王策從此多事。」

  他有一個尊號「慈悲王」。

  「八部龍」等動容,也動心了。

  鬼妖乃是公認的超級高手,又是不夜武宗。竟然被兩名年輕人聯袂擊敗,所謂一鳴驚人也不過是如此了。

  若說之前與邪王的短暫交手,還不足以讓八部龍等正視王策。憑擊敗鬼妖之舉,就已然說明一切了。

  兩名年輕人,一口氣衝入超級高手行列,以非凡的姿態,成為新一代年輕武者的領軍人物!

  不必三年五年,不必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未來,不是潛力。就是現在,就是此時,王策和任殺,憑擊敗鬼妖的戰績,就已經是了。

  滴水劍發出低悠悠的震鳴,在王策手中宛如風車轉動,激越長嘯:「武神卷我有,劍神三式我也有,還有誰要搶!只管放馬來就是。」

  回應給他的,是沉默,是雨水的嘩嘩聲。

  不過如此罷了。王策冷意乍然,目光彷彿能穿透雨夜:「扈寶,滾出來罷,你想要的東西在我手上!」

  一個輕輕的嘆息,彷彿縈繞不絕:「王策,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

  戴面具的扈寶,從黑暗中徐徐走出,站在大雨中,任憑雨水沖刷,沉聲道:「你走了就不該回來的,你知道陛下很想要你的命。」

  王策展顏,流露譏笑:「流龍城三年前就想要我的命,結果是我差點要了他的命。你不妨回去問問他,莫非還想再來一次?」

  扈寶的眼神像磐石,審視半晌:「你生性狡詐,天妖之名果然適合你。我猜,你敢回來,也許是有其他幫手,半帝王魂?小武帝?」

  王策神色淺淺淡淡:「你不妨繼續猜。」

  扈寶似乎在笑:「沒什麼可猜的!」一頓,淡淡道:「請!」

  刷!

  一個奇妙的聲音,悠悠飄傳。刷……刷……刷,連續不斷的傳播。

  一名藍衣人足不沾地的一步步穿透雨夜,看似漫步而來,一步,再一步。

  藍衣人每向前一步,沒有真氣的鼓蕩,也沒有旁的。滿天的雨滴,滿地的雨水,儼然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破開。

  劍意滔天!


bpd 發表於 2018-3-22 01:20
第432章 顫慄吧,人類

  劍意滔天!

  藍衣人一步一步,其勢宛如乘風破浪,鋒芒之銳,宛如一柄絕世寶劍。

  此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絕世寶劍,只是暫未出鞘。是以,鋒芒收斂在劍鞘之中,給人鋒銳之勢不可擋之氣勢,卻偏偏絲毫鋒芒不漏。

  藍衣人的目光一動,王策忽然看見一道緩慢,若隱若現的空氣波紋,就好似漣漪一樣快速收斂,隱約好似一道風刃!

  穿透雨幕,切割雨滴。悄然無息的,王策冷汗直流,微微偏頭,那一道銳利的風,從耳邊擦過!

  噗的一下,木柱上隱約出現一個沉悶的響聲!

  醜男神情凝重:「好厲害!」

  嬌艷的女子眼醞感慨:「何處又冒出來一個如斯厲害的高手!」

  「武帝意志!」哀傷的灰衣女子驟然回首,動容不已!

  「劍意之強,生平僅見!」擦搶的黑衣男子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他是誰?」懶洋洋的邋遢男神色凝肅。

  王策忽然輕輕的嘆息,複雜的目光在藍衣人和扈寶中間來回,徐徐伸出大拇指,眼中分明在說「扈寶,你真是一個陰險的欠扁的老兔子。」

  旁人不認識,王策恰好見過。

  藍衣人來自洛水王家,乃是一個被律帝扣押二十年,從而被遺忘被忽略的人:王御師,也就是王重溪的父親!

  沒人想到,王御師因當年的顧博案,被上一代律帝關押二十年。多年下來,修為不退反進,竟然在武學上獲得非凡領悟,出現突飛猛進的精進,簡直就是套上了主角光環!

  王御師的變化,律帝很吃驚,扈寶很吃驚,王猛和流忻州等都很吃驚。

  雜念紛紛,王策無聲苦笑,王御師似乎不認識他,其實是否認識都不要緊。憑洛水王家這一層,他不但不能殺王御師,甚至不能和對方交手。

  因為在所有人眼裡,王御師是他王策的「爺爺」。

  王御師面無表情,掌心向下,緩緩而動,一把軟金色的劍悄然滑落。晃身一動,鬼魅般的消失,一劍揮動!

  霎時,天上的,地下的,無數的雨水化為一道道激流,彷彿在金色的輝煌之下蕩漾出一層層的水波漣漪。漣漪中夾雜淡淡的金輝,發出撕裂一切的尖銳呼嘯!

  轟啦啦!地面上的地板彷彿被刮掉一層。

  馬家的私軍不過是被這漣漪稍微波及,頓時漣漪波蕩之處,數十上百人身子嘩啦炸成漫天飛舞的血肉,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死的倒是痛快,至少沒痛苦!

  恐怖的劍意,恐怖的劍式!宛如要傾覆摧毀一切!

  ……

  ……

  漣漪快要降臨在王策之身的時候,王御師眼中微有波瀾。

  這時,忽然一隻蒼老的手悄然無息的從旁邊伸出,五指柔和的一個奇妙手勢,真氣鼓蕩,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竟然被引往天際!

  宛如一道從地上轟去的激光,照耀這漆黑的天空,把雲端都轟出一個窟窿,竟然牽引得天上雷聲閃電交集。

  帝冕冷冷的站在王策前邊,揉身一動,神乎其技的出現在王御師面前不遠。一個平凡無奇的一拳轟出!

  王策無奈,恨恨的怒視扈寶一眼,衝口而出:「不要殺他!」

  王御師究竟是不是他王策這肉身的「爺爺」,王策心知肚明。但他知,不等於旁人知曉,旁人只要認定這層關係,那他就絕對不能殺王御師!

  一拳,好似音爆一樣,竟然鼓出一圈的水花,白森森的甚為動人,奈何其中凶險無盡!

  王御師臉色微變,悶哼一聲,帝冕吃驚回首看了一眼王策。

  扈寶目光凝重:「果然還有幫手!」一頓,聲線突然變得沙啞:「竟然是武帝!」

  「裴武帝,步天王!請!」扈寶冷酷而震驚的目光,重新變得堅毅!

  一轉眼,黑暗中迸發兩條光輝,與王御師一併轟隆聯袂把帝冕逼迫退下!

  我靠。這回玩大了。王策呻吟,又是一個武帝,加上步天王和王御師的出現,這說明的東西太多了。

  「居然有三個。不錯,那就玩一玩!」帝冕神色冷厲,緩步一動,頭頂灰白的髮色,以飛快的速度變得黝黑。

  尤其是面容上,彷彿是掀動的水波一樣,輕輕的翻湧,一轉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除容顏上的每一絲蒼老痕跡,竟然是恢復壯年時的容顏!

  帝冕冷冷的一步一踏,彷彿每一步都帶動猛烈的風暴,漫天的風雨交加,赫然徐徐縈繞在他身邊,化為一陣陣的狂雷震動!

  瀰漫的氣息,彷彿山嶽一樣壓在心底巋然,整個罪城都籠罩在這種恐怖的壓力之下。

  王御師和步天王神色凜然,衝口而出:「意志武帝!」

  「意志……武帝!」八部龍和洛花開等無不駭然失色!

  「又一個意志武帝!」槍王和多情餘恨等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你王策身邊,究竟有多少武帝啊?你的神秘師父,是意志武帝,這忽然冒出來的老傢伙居然又是意志武帝!

  「且慢!」

  扈寶忽然放聲高呼,沙啞並隱約夾雜顫音,他向前和王策目光交匯:「王策,無謂再打了。不如,談一談!」

  王策沉吟,果斷點頭:「好!」一頓大喊:「老冕,罷手!」沒必要打了,否則罪城一定會被打得稀爛。

  帝冕皺眉不悅,卻還是遲疑一下,就撤去戰意和真氣,重新返回王策身邊。

  扈寶和王策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上前,來到十字路口面對面。扈寶忍住心底的驚濤,淡淡道:「王策,我就不廢話了,你的底牌出來了,我的還沒有!」

  王策流露譏誚:「我不是你這種見不得光的兔子,我的底牌是出來了,你咬我啊,你奈我何。有本事就繼續打,看看誰的損失大!」

  扈寶平息心中驚濤,徐徐道:「真要打起來,罪城會被毀掉。」

  「真要打起來,我肯定不會死,大律肯定承受不住損失。」王策冷笑,一針見血:「旁的不說,憑我師父和老冕,殺你大律一個武帝不在話下!」

  「你大律的目標,是一統北洲乃至九洲!收拾一個北策府就要死一個武帝,我看你們大律一路打下去,還能剩下幾個武帝!」

  扈寶目光不變,大律千年以來,從來沒有嘗試一統天下,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正是其中的關鍵緣故之一。

  武帝不是春天的種子,種下去,等秋天就能收穫了。死一個武帝,放在大律也是大傷元氣。所以,沒有人皇,就無人能一統一洲。

  王策的威脅是赤裸裸的,但扈寶心知,他必須接受威脅。他沉吟一會道:「你說你的條件!」

  「流無瑕,撤兵,至少一百萬兩黃金。」王策痛快直言,他心知肚明,撤兵是不可能的,錢也是不可能的。

  扈寶沉毅道:「流無瑕,撤兵,錢沒有。給你們新的帝王三寶!」

  王策嘴角抽了一絲譏笑,乾脆利落:「成交!」

  ……

  ……

  旁邊無數神化高手虎視眈眈,二人也不願多廢話。扈寶冷道:「王策,你名聲不好。不過,我願先表示誠意!」

  扈寶抬手示意,一道命令快速傳遞。不一會,入城的河東軍緩緩的暫時撤退出去!然後,交出三件並無光澤,失去能量的帝王三寶。

  撤出城了?這就好辦了。王策眼中煥發一縷神采,取來前北流的帝王三寶甩給扈寶。

  扈寶端詳一番,扔給流光啟,目光凝聚,充滿笑意:「王策,你從來言而無信,大約不曾想過,旁人也有言而無信的時候!」

  「你以為我會把流無瑕交還給你?」扈寶的笑聲乾巴巴,卻充滿了小小的報仇一次的快意,他笑著笑著,忽然笑不出來了。

  因為王策居然也在笑,笑得快活無比:「扈寶,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費心的陪你演好前半夜的戲,目的只為了把小丫頭送到你們手上?」

  小丫頭怔怔的看著阿策哥哥,扈寶的目光變了,冷酷道:「殺掉她!」

  王策充滿歉意的目光,送給小丫頭,然後,輕輕的綻放最明媚的微笑:「你殺不了她,今夜,大律殺不了任何一個人了。」

  這名扣押小丫頭的錦營武尊,冷酷的抬起手重重的一掌拍向小丫頭的頭頂!

  一道青光驟然閃耀,這名錦營武尊錯愕的看見,他這只抬起來的手無限的飛翔,再飛翔,伴隨著漫天的鮮血!

  一道青色的輝煌,抹過他的喉嚨。哧溜的鮮血,彷彿一條線噴灑在雨水中,化為滿滿的血水。

  扈寶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字一頓:「半帝王魂!」

  青色的傘,青色的衣,青色的劍,不是半帝王魂,又會是誰!

  半帝王魂悄然無息的來,營救小丫頭晃身就來到王策身邊,把小丫頭交給王策,淡淡道:「你要和我打一場,你答應的。」王策揉揉下巴,滿是苦笑。

  王策來不及安慰含淚的小丫頭,沒哭出來,也算小丫頭夠堅強了。抓著小丫頭的手,王策氣運丹田,厲聲狂喝:「走!」帶著小丫頭騰挪轉變,轉瞬遁去。

  扈寶目光陰沉,他總感到,似乎錯過了什麼,王策似乎暗藏某些目的。流無瑕身上似乎有一個不小的秘密,而他似乎錯過了。

  也許,這個被忽略的北流長公主是一個重大的,至關重要的人!

  扈寶一瞬,思緒百轉千回,冷冷爆喝:「動手!」

  「生擒王策。」

  裴武帝等數人頓時臉色大厲,揉身撲去。帝冕無聲冷笑,想殺王策,過了他這一關再說。飄然一動,一道恐怖的罡氣之牆,就宛如嘆息之牆一樣攔截住!

  唯獨是一名錦營武尊,不知是帝冕故意還是什麼,居然暫時穿了過去。

  這名錦營武尊,化為一道黑煙,極快的追擊王策。帝冕眼底竟然是滿滿的笑意!

  流無瑕救回了,王策想要的答案得到了。大律果然動手了,而帝冕的微笑,是因為戰靈軍團,即將隆重登場!

  這名錦營武尊追逐一會,不一會,發出一聲淒厲的狂呼,然後是一種撕心裂肺的驚駭呼聲:「這是什麼!」

  一轉眼,這名錦營武尊一身上下狂撒鮮血,狼狽不堪,發瘋了一樣往回狂衝。

  瑟瑟戰慄,瘋了一樣嚎叫:「好多……好多!」


bpd 發表於 2018-3-22 01:29
第433章 震撼,軍團出擊

  是什麼,能把一名身經百戰的錦營武尊,嚇成如此恍惚癡傻的模樣?

  扈寶等無不心中冰寒,毫無道理的有一種無比強烈的預感,就好像一件大事,一樁會震撼所有人的大事就要發生!

  眾目睽睽之下,每一個人都能看出,這名錦營武尊被恐懼和震駭填滿。像瘋了一樣,幾乎是爆發最快的速度,瘋狂的飛躍而回!

  一名見多識廣的錦營武尊倉皇的,恐慌的,彷彿幻覺一樣的嚎叫,這一幕發生在這一個沉淪的雨夜,顯得分外詭異,分外讓人心底生寒。

  噴出一口鮮血,跌跌撞撞的從半空摔下,失神的震駭的呢喃:「好多……好多!」

  一邊瑟瑟戰慄,一邊是心神被恐懼所奪走!此幕尤其顯得妖異。

  「好多什麼?」扈寶急促的一躍上前去!

  「好多的……」

  青色的劍尖,從這名錦營武尊的口中噗的一下穿出來。彷彿閃電一樣縮回,這名武尊無聲無息的倒下,青傘下的青衣人徐徐拔劍一甩!

  扈寶等無數人瞳孔猛然收縮,目光眺望深邃的夜色背後,那後邊發生了什麼?這名錦營武尊,究竟看見了什麼?

  十分詭異!

  帝冕忽然想起,王策之前所說「後半夜是戰靈軍團的最隆重舞台,會為九洲帶來史無前例的最奢華公演」!

  他笑意盈盈,輕聲道:「該來的,始終要來!」

  沒人想到,也沒人會猜到,王策真真的底牌會是這個。他沒想過,紀千敗沒想過,只怕九洲之大,也沒人想到。

  帝冕心神的恍惚,在戰鬥中就是一個相當疏漏的地方。固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步天王卻是冷肅的彷彿鬼魅一樣的穿了過去。

  一記呼嘯的劍氣宛如鞭子一樣,刷拉一下抽在半空中。步天王甩手一劍,轉瞬交集在一道,卻是一觸即分。

  步天王忽然也很好奇,究竟那名武尊,看見了什麼,竟然能把一名神化高手嚇到這等地步!

  一個揉身晃動,搶先一步甩下半帝王魂,飆速極快的沒入黑暗中。憑各色氣息感應,盡量分辨搜索王策的氣息,奈何他的修為雖高,卻一時也未必就能找得到人。

  然而,就在這時,步天王看見了一個笑吟吟的王策,似乎輕鬆輕快的,從一個路口轉角悠然自得的走出來。

  流無瑕是一派張口結舌的模樣,彷彿被某種見聞所震撼,至今都未能回過神來。

  是什麼?步天王眉心一跳,他看見了,白淨的臉皮瞬間變得赤紅,彷彿一股寒意,彷彿一股熱氣,從腳底蔓延衝擊在腦海中。

  素來淡雅的他,用盡全身的氣力,終於從喉嚨擠出一個充滿震撼的呻吟:「好多……好多!」

  他的話,和先前那名武尊,竟然如出一轍!

  先前並未目睹的半帝王魂,忽然追逐上來,彷彿撞在銅牆鐵壁上一樣,猛然剎車。那支從來穩定的手,竟然顫抖起來。

  半帝王魂死死的看著他的正前方,眼中悉數被震撼和駭然填充。

  真的真的,好多好多!

  ……

  ……

  黑夜,像是一個深邃的,不見底的窟窿,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巨獸!

  妖異的一幕,讓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看著黑夜,試圖用目光穿透沉淪的雨夜,看見黑暗背後的東西。

  是什麼?究竟會是什麼?

  扈寶的不安感,幾乎強烈得快要衝出喉嚨。他用力的看著黑夜,是什麼,會不會是王策的底牌?會不會是什麼意外?

  若然在意外和王策之間,做一個選擇。扈寶一定會選意外,沒人希望對上王策這種對手。

  扈寶有一個無比強烈的直覺:「我一定做錯了什麼,我一定錯失了什麼!」

  他錯的其實不少,其中最要緊的一條,就是他本該十倍重視流無瑕的。一旦流無瑕在手,王策有很多東西,就勢必不能動用。

  沒人在乎北策府,也沒人相信北策府有未來。莫說外人,就是自家人都是如此想的。

  帝冕第一眼看見戰靈軍團,就明白北策府必將一躍成為足以影響北洲的新興勢力。這是大律不會容忍,也不會坐視的,沒人希望身邊多了一個如狼似虎的勢力。

  所以,若然流無瑕在扈寶手上,動用戰靈軍團的結果,就是牽一髮動全身,小丫頭八成會死!

  扈寶暫時不知,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他思緒沸騰,再不多想,厲聲下令:「告訴莫倍鷹,讓河東軍進攻,剷平北策府,並盡量生擒北策府的重要成員!」

  一道命令下去,河東軍準備進攻!

  黑衣槍王默默的看著黑夜,他看見了。

  王策一個人彷彿鬼魅一樣,從濃得化不開的漆黑中走出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然而,夜色是擋不住不夜武宗的。

  所謂不夜,就很說明了。黑衣槍王盤膝端坐,他看見王策森然從黑夜中走出來,然後,他的下巴差一點卡嚓一下掉了,下巴沒掉,愛不釋手的槍卻從手上掉在膝蓋上。

  黑衣槍王忘了呼吸,忘了一切,死死的看著這一幕,身不由己的站起來,忘情的發出呻吟:「那……是什麼!」

  他看見了,多情餘恨也看見了,目瞪口呆的陷入窒息,陷入心底的滔天巨浪,甚至毫無道理的慌亂!

  一種莫名的寒氣從腳底板蔓延全身,彷彿被凍僵了。就連扭脖子都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吐出來的話音分外的震駭絕倫:「真的好多,好多!」

  這兒本來距扈寶等人不遠了,王策的速度不疾不徐,槍王和多情餘恨的震撼呻吟鑽入眾人之耳,分外的讓人感到一種寒意。

  是什麼,能讓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超級高手,都感到震撼?

  莫非是武神?

  黑夜像是一塊磁鐵,飛快的汲取所有的目光。安詳的雨夜,除了雨聲,就只剩下急促的緊張的也壓抑的呼吸聲。

  黑夜安詳,安詳得十分反常,分外的透出一股子壓抑心靈的妖異。

  一種莫名的妖異,吞噬了整個罪城。

  一種獨特的氣息,彷彿密佈滿天的烏雲一樣,在眾多高手的感官中,不疾不徐的接近。來不及分辨是什麼氣息,王策神色淺淡的從黑夜中蛻身浮現!

  就好像從一團墨黑的霧氣中走出來,一種莫名的登場氣勢讓人心中一窒。

  八部龍和洛花開因角度,是第一個看見的,面孔瞬間就僵硬了,眼中湧現無窮無盡的震駭之色,聲線竟然顫抖:「好多……好多的……」

  轟隆!

  步天王化為一條光影,悶哼一聲,灑出一絲鮮血,彷彿閃電一樣從遠處被轟退回來。狼狽不堪的跌落在地上,一個跟斗站穩了!

  「是什麼!」扈寶和裴武帝等無不搶身上前,率先發問!

  步天王頭也不回,死死的看著正前,吐出來的聲音就彷彿被滔天巨浪吞沒了一樣,竟然虛弱無力:「戰靈!」

  「很多很多的……戰靈!」

  ……

  ……

  很多很多的……戰靈?

  扈寶,裴武帝等等,乃至北策府的邰栩戴霖等等,無不迷惑萬分的看去!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很多很多的戰靈!

  王策第一個躍然出現,然後是小丫頭,半帝王魂。在此之後,赫然是一隻戰靈,兩隻戰靈,十隻,一百隻,然後,也許一千隻!

  戰靈,很多很多戰靈。

  從來沒人一次性看見這麼多的戰靈,也從來沒人看見這麼多全副武裝的戰靈,更加沒人看見過這麼多整齊劃一,彷彿軍隊一樣的戰靈!

  如果戰靈,能像鬼靈一樣,組成軍隊,那就太好了。往上數,無數人都做過如此設想。

  但是,當真真的看見戰靈像軍隊一樣聳立,並且出現在自家的眼前,每一個人都彷彿被冰凍了,都彷彿成了冰雕一樣。

  從來沒人能擁有超過九隻戰靈!此乃鐵律。

  鐵律,一下子轟然支離破碎,就好像整個世界觀就被摧毀了,陷入絕對雜亂無章,好似沒頭蒼蠅一樣的絕對混亂當中。

  戰靈軍儼然一個黑洞,把罪城所有的呼吸,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心跳,都吞噬了。

  河東軍正在入城,王策挑眉,放聲激嘯:「高順,甘寧,進攻!」

  轟隆!身後的戰靈,迅速集結起來,分為陷陣營和錦帆賊。高順和甘寧,各自統轄一軍,無聲無息的向入城的河東軍殺去!

  王策一個激嘯,震撼罪城,也把所有被震撼的人們喚醒。

  扈寶呆滯的目光搖晃一下,變成了冰冷的冷意,混雜著驚悚:「王策,原來那支在鬼界肆虐的戰靈軍,是你的!」

  扈寶的目光審視陷陣營和錦帆賊,發出一連串自我鼓舞的冷笑:「難怪會有北策府,原來你有戰靈軍。不過,王策你以為能成功?能保住你的北策府?」

  王策的笑容藏著無比的危險:「扈寶,你害怕了。」

  「我……」扈寶心中咯噔一下,是他,他害怕了,說這麼多,無非是自我鼓舞罷了。他忽然冷笑,目光冷酷:「你以為有戰靈軍,就能度過今晚?」

  「你的戰靈軍,太少了。」

  扈寶不愧是特務,在旁人還在震撼絕倫的時候,他可謂一針見血。無數人從震駭中甦醒,聞言心中一動,心情霍然輕鬆。

  「戰靈軍太少?」王策忽然忍不住笑了,抖動雙肩,笑得前仰後合,笑聲越來越大。誰說他就只有這點戰靈軍了?

  「張遼,樂進,聽令!」

  黑夜在悸動,隱約的氣息彷彿烏雲一樣鋪天蓋地。帝冕一飛沖天,從高空俯瞰,不由感到一種窒息的力量!

  從高空來看,密密麻麻的戰靈軍團宛如潮水一樣,從罪城的另一邊洶湧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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