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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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兵武財地人,注定被打臉的武帝

  北策府沒有資本!

  很難堪的話,然而,紀千敗和老冕心照不宣,此乃實情。北策府的確沒有資本,甚至沒有任何的資本。

  一如老冕所說:「大律繼承了少許上一個人皇王朝的遺產,背後或許有那人的撐腰,也都花了三百年才成為上等之國。一個小小的北策府,要花多少年?」

  老冕站起來,舀了一碗新釀製的美酒,遞給紀千敗:「嘗嘗,我新研究出來的,味道還不錯。」

  紀千敗喝了一口,吐出來臉色發綠:「這酒酸的。」

  老冕和紀千敗互相瞪眼半會,老冕才嘆氣道:「你的寶貝徒弟是不錯,那天賦,超乎你我想像。」他神色古怪:「二十歲,快二十一歲的五氣武尊!你我就是年輕的時候,也做不到啊。」

  以紀千敗和老冕的經歷,二十歲的武尊本來也不算什麼。每一代總是會有寥寥幾個此類的天才,卻多數是被栽培起來的,靠的是戰靈加速修煉等等。

  那種年輕武宗總是不缺,可真要說起實戰能力,未必就抵得過一個鬥罡。就好比海棠妞,就是一直埋頭修煉,以至於基本不會人際交往,甚至很少實戰等等。

  並非說那種年輕武尊沒前途,前途是有的。可太早神化,後邊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彌補。

  王策要說實戰,也未必比正常五氣武尊強。可你架不住他王策還是心相學士!

  九洲幾千年歷史上,僅僅只誕生了三名被公認的九洲第一高手。其中兩名都是八度親和,一色是靠戰靈的巨大優勢。八度親和,就是八大戰靈。

  最後一個,是諸子心相,外加武帝修為,就橫行無敵了。

  「你這徒弟,眼看就是直奔九洲最強去的。他自然有說服力。」老冕再一次流露羨慕之色,搖頭道:「北策府沒有任何的資格,說服不了任何人。」

  紀千敗輕輕嘆息:「我也知,不過,我那徒弟說得信誓旦旦,極有自信。你卻不知,我那徒弟凡是有如此之表現,那多半就是一定有自信。」

  老冕嗤之以鼻:「北策府要想與大律抗衡,那是天方夜譚,是異想天開。除非,如今傳言紛紛的戰靈軍,是你徒弟的。」老冕不經意的一言中的。

  紀千敗皺眉,老冕是對的。一個新生勢力是需要時日來發展的,兵力,武力,財力,地盤,人口以及其他種種,每一個領域都不可能是短期內能出成績的。

  武力姑且不說,你就是有武帝,對一個國家來說,意義也只相當核彈頭。你總不能一碰到事兒,就馬上抬出這種終極武器吧?常規武力也是必須的。

  然而常規武力是需要時間來培養儲備的。

  地盤和人口不必說,這關係兵力,關係帝王三寶。沒地盤,就沒人口,沒這玩意,你就是再牛叉,也沒法招募兵員。

  可北策府要擴張,就一定要侵略附近國家。你吞併人家的國家,難不成人家的百姓還會立刻歸心,立刻投入你麾下?這等於白日做夢。

  錢財是最好辦的,卻也並不容易得到。一個大律用了多少年,才養出二百萬野戰軍以及滿朝文武?一個小小的北策府,要發展到抗衡大律的地步,那需要的錢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十億銀兩?給你五十億,也未必能做到大律的地步。

  這五項,不過是最重要的。還有煉師藥師鍛造師,乃至心相學士等等各色人才,也都是不可或缺的。

  作為一個新興勢力,北策府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絕對不可能在百年內具備抗衡大律的實力。

  百年?在人皇即將出爐之際,若然大律一統東洲北洲都要花費一百年,那麼,自流龍城以下索性不如相約滿朝文武一頭撞豆腐死罷了。

  人皇一出,各洲一統的速度必定加快十倍,各國要麼被打垮,要麼直接歸降。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可能。

  「王策有說服力,北策府沒有說服力。」老冕坦然的做結案陳詞:「於是,幫王策,不幫北策府。」

  「我們會找到能與大律抗衡的國家。總會有辦法,能逼那人現身!」老冕的目光中有一抹深邃:「哪怕……對方也許是武神!」

  紀千敗不以為意,淡淡道:「我仍然相信,我那徒弟的自信,必定有緣故!」

  「說不定,戰靈軍真是他的。」

  「說不定,他成了人皇!」

  紀千敗笑笑,他顯然不過是在舉例:「沒有如意算盤,總會有意外!」

  老冕搖頭:「你的寶貝徒弟是厲害,不過,北策府注定短命,注定成不了氣候。這一樁事,是斷然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老冕斬釘截鐵。他絲毫不知,當他說出這一句決然的話,就注定要被王策打臉!

  王策會不會意外的成為人皇,那估計是沒影的事。可是,戰靈軍的神秘人類統帥,的確是他王策!

  ……

  ……

  不詳不安的氣氛,就像烏雲蓋頂,在河東軍中久久難退。

  此番戰損五千餘,大律不是沒輸過,不過,卻很少在戰損上輸得這麼吊兒郎當。雖說事出有因,可這兒是戰場,只講勝敗,不問緣由。

  此敗,在河東軍來看,簡直就是大敗。

  旁的也就罷了,北策軍一千精銳對上河東軍一千精銳,竟然稍微勝了一籌。雖有王策插手一點的緣由,可就算撇下這一點,也是旗鼓相當。

  一個新誕生的北策軍,竟然能與大律軍旗鼓相當。

  北策軍,龍蛇混雜,有罪州本地人,有北流百戰老兵,也有之前從被滅掉的兩大勢力收編來的私軍。不論裝備,士氣,乃至修為,都堪稱一等一的精銳。

  莫倍鷹身為大都督,自是明白,對於常勝不敗的河東軍,今日一戰委實是一個不小的刺激。多少有一點悔意,早知就該派遣更加精銳的軍隊出戰的。

  不過,莫倍鷹也不怕士氣低落,大律軍沒這麼脆弱,只要稍微鼓動,這種挫折就會變成更強大的鬥志。

  真真讓河東軍將士不安的,是王猛的挫折。

  為大律效力的,有五大武帝。其中兩個早不知去向了,剩下三人當中,流紅袖三年前與神恩會交戰的時候戰死。流忻州乃是長生武帝。

  作為意志武帝,王猛是大律目前能找出來的,最強大的個人武力了。然後,王猛敗了!

  也就是說,王策的神秘師父,心情好的時候能大搖大擺的去大律皇宮踏青。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能果斷去大律找皇帝談心事!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也是最不可能出現的。紀千敗沒那麼無聊,也沒那個必要去跟天下第一強國的帝王三寶對著幹。當然,如果是王策任性起來,估計會很樂意找流龍城談理想說心事流斐中直接重創昏迷,河東軍此番有一名武帝,四名武宗坐鎮。此時,關武宗等兩名武宗戰死,一個流斐中昏迷不醒。

  「如此下去,實不是辦法。」莫倍鷹看著天邊烏雲來臨,低聲嘆息。

  北策軍是精銳,可人數太少了,莫倍鷹自問輕鬆就能剷平。奈何,一個王策和其師父,就好像釘子戶一樣焊住了河東軍的軍事行動。

  一個深不可測的武帝,絕對很可怕。流龍城性格自負,可也肯定不喜歡每天有個武帝惦記他拜訪他。

  「要麼不該打,既是來了,那就索性打下來再說。」莫倍鷹自言自語的苦笑。

  「莫都督,你錯了。來,比不來好。不打,比打好。」

  一個戴面具的男子身穿正三品官服,沉穩得好像從來不變一樣的口吻,慢慢從營帳一旁走出來。此人身後,赫然是一批錦營高手。

  莫倍鷹吃驚不已:「扈指揮使,你怎的親自過來了。這邊的是小事……」一頓,驀然想起那個關於武神卷的傳言,立時決口不提。

  扈寶抱拳致意,示意手下自行安頓,淡淡道:「不光是我來了,步天王等幾人大約三日後抵達此地。此地的局勢惡化,看來靠步天王等人未必就夠。」

  「你的意思是?」莫倍鷹皺眉,莫非還要增派高手?為了一個小小的罪州,值得嗎。

  扈寶心平氣和道:「是陛下的意思,也是軍機堂的意思。」莫倍鷹心中一動,精神大振。莫非軍機堂要有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扈寶凝聲道:「莫都督,你以為當前我大律最要緊的是什麼?」找回被搶走的武神卷?莫倍鷹尋思。扈寶似是猜到,徐徐搖頭。

  在一點,扈寶心知肚明,基本沒多少希望了。武神卷和彼岸之花等四件寶物,被搶走快要三年了,如今都沒能查出線索來,那就真的沒多少指望了。

  四件寶物中,彼岸之花也罷,只要不是落在神恩會手裡,都不過是多一個人會彼岸之花,沒人會把這種絕世劍法傳授出去。除了神恩會。

  帝水劍也不打緊。大律真正在意的,是武神卷和剩下一件寶物。

  雖然查出來的希望不大,可錦繡營一直在督促下把這視為首要目標之一。

  扈寶輕輕道:「陛下,軍機院,內閣,各有各的首要目標。」立場不同,這一點是不可避免的,莫倍鷹也明白。

  「但,有一個目的。是陛下,軍機院,以及內閣,都一致認可,並認為是最重要的。」

  莫倍鷹想起,倒抽一口涼氣:「難道是……」

  扈寶點點頭,凝重道:「不錯!正是糧食!」


bpd 發表於 2018-3-20 23:41
第415章 蘿莉有三好,三線大開戰

  王策徐徐半晌,忽然低喝:

  「滾出去!」

  被彼岸之花擊中之處,忽然湧出一些灰茫茫的色彩,無聲無息的擊中牆壁。一轉眼,牆壁赫然被侵蝕風化,蔓延向屋頂,轟的一下倒塌下來。

  「呸呸呸!」王策灰頭土臉的一躍出來,驚魂未定,這彼岸之花委實可怕之極。

  好在此番所獲良多!額外的參悟了彼岸之花,隱隱的領悟,竟然不比不漏之沙差。

  老許太監聞聲而來,見王策擺擺手,他點頭一笑,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滿腹的感慨。他修煉多年,也不過是歸元武尊,不過勉強能與不老武宗抗衡。

  然而,王策短短數年,便節節突破成為五氣武尊,乃至與不夜武宗兩敗俱傷。堪稱北唐四百年來最出色的武道天才!

  老許太監按唐帝的意思,一直在罪州。王策組建北策府,老許也就暫時歸入內營了。

  細心來說,北策府內營也頗有一些高手,謝老大雖是走了,老許太監雖是北唐的人。可是,也還有以馬躍為首的四名本地武尊。

  北流殘部中,符照遠是武尊,苗緒川也是武尊。此外,北流軍中本就有幾名武尊,其中也有一名隨大軍退來,暫時成了流無瑕的保鏢。

  兩年多前,蕭左雲以投效之名,和另一名公主餘孽費遜加入了如意堂。不過是被王策請去辦事了,因此暫時不在罪州。

  粗略一算,北策府也有大約十來名武尊。作為一國的戰略戰術武力,自然是不夠的,可作為一地的新興勢力,也是頗為強悍了。尤其北策府看似有神秘意志武帝坐鎮。

  神化高手太少!王策心想,不能凡事都他和紀千敗親自出手吧,他這一個掌櫃本來就在甩手了,遲早會不聞不問的。

  要給北策府忽悠一些高手來。王策下定決心,他還有環遊九洲的理想呢,上班加班當老大當皇帝,那絕對不是正常人的思路。

  況且,還有武帝這一個逍遙自在的職業選項。一年能賺一億的自由職業者,和一年上班加班能賺一百萬,這擺在一起就不是一個重量級。

  兵武財地人。

  王策不知老冕對北策府的評價,卻也明白,這首要的五項是最不可或缺的。他要想撒手,好歹也要把北策府推上正軌。

  女皇養成遊戲,不是嘴皮子吆喝就能實現的。

  王策不在意兵力,沒有人類組成的軍團,有戰靈軍團也一樣。關鍵是武力和財力,這兩點看來是需要有待解決的。

  數日來,一邊悠哉養傷,一邊苦逼的看著三心果,猶豫來猶豫去,不知該吃呢,還是該吃呢,或者真的吃了呢!

  三心果有任殺的一份。王策有穿越自帶的「不要臉」天賦技能,本技能往往霸氣側漏,針對敵人和對頭,卻不能對任殺施展。

  任殺表示不在意,王策不能真這麼幹。這剩下一枚三心果,就在口袋裡,王策看啊看啊,只要吞了這一枚,半年就能來到瀕臨突破狀態了。

  吞不吞?王策坐蠟,蹉跎不已:「都怪我心太軟心太軟……」

  ……

  ……

  彼岸之花的後遺症一旦拔除,王策的傷勢痊癒速度就變得可觀了。

  北策軍與河東軍首戰之後,本來士氣不振的北策軍鼓起了勁頭。必須承認,一支軍隊建立之後的第一次戰鬥,往往對軍隊本身日後的建設會影響很大。

  「我很滿意。」王策笑道,北策軍組成複雜,修為普遍較高,這一點不可否認。可也架不住成分複雜,士氣不振,無心作戰。

  北策軍由如意堂新兵,北流戰敗老兵,本地前兩大勢力的私軍所組成。可想而知會是多麼尷尬的一支軍隊,尤其在大律軍兵臨城下之際,更加彷彿沒有明天。

  首戰告捷,才是令北策軍有了凝成一條心的趨勢,以及一個好的開端。

  流無瑕秀眉一皺:「阿策哥哥,可是,這麼對峙下去只怕不是辦法呢。糧食怎麼辦?」憑問起糧食這一點,她就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王策笑笑:「不礙事,糧食問題好解決。」見小丫頭滿面問好的臉,他嘿然道:「北唐會在未來的日子源源不斷的運輸糧食過來。」

  「只要站穩陣腳,牽制大律。莫要說北唐,我有辦法從南部各國獲得北策府所需的物資。」燕國凌國會很樂意給大律添亂,這是一拍即合的雙贏。

  流無瑕眨眼,恍然大悟:「阿策哥哥,你真壞。」她有一張精緻的容顏,王策每一次看見,都會冒出一種「這張臉肯定被PS過」的奇妙想法。

  河東軍那邊每日每夜的發狠操練不休,可就是一直沒有再次進攻的跡象。

  流無瑕坐過來,恨不得偎依在王策的懷中,只輕聲的問道:「那如今怎麼辦?將來怎麼辦?」

  「先過了河東軍這一關。然後……」王策忽然觸碰到神秘物體,咳嗽一下,稍微避開一點:「然後,攻擊並擴張,打開和東洲的通道。」

  王策瀟灑的甩了一個響指:「有通道就好辦,從北唐獲取各種物資。再擴張,攻擊和東洲接壤的部位。卡住大律糧食等物資的脖子!」

  大律地理苦寒,因地域比較遼闊,是以,有一些地方相當東北三省的氣候,再北部一些就快趕上西伯利亞的氣候了。因此,大律最缺的是糧食。

  大律有一億五千萬人口,每一年的糧食都不夠,都要從南部或者東洲採購。在和平年代,大律憑種種威脅,能低價採購,如今亂世降臨。

  燕國凌國,擺明車馬要和大律一爭北洲了,哪怕再得罪大律。於是,不死鳥風波之後,燕國凌國聯盟,並約定聯手制裁糧食輸出。

  雖說大律有儲備糧食的國策,短期內沒問題,一旦長了,一定會吃不住如此消耗。

  茶樓上,王策悠然向小丫頭描述大律的處境,末了用力道:「只要北策府擴張得當,就能成為北洲舉足輕重的存在。」

  流無瑕眼波中煥發光彩,半晌才從這幅美好的藍圖中甦醒過來,遲疑道:「沒兵力!」她倒是一針見血,沒兵力說什麼都沒用。

  紀千敗就是能轟殺百萬大軍,也絕對不會這麼幹。除了反人類反社會的主,沒人會也沒人敢這麼幹,哪怕武帝再沒道德,也極為少見如此凶殘如此沒品的。

  半帝王魂夠凶殘了吧,你讓他去幫你屠殺士卒?半帝王魂一準先幹掉你再說。

  王策胸有成竹:「兵力的問題,是最不必操心的。」

  流無瑕眉開眼笑的抱住王策胳膊,親暱的把小臉湊過來。溫熱的身子和芬芳,王策的心怦然激烈,感慨一下,童男之身太敏感了。

  蘿莉有三好:清音柔體易推倒!

  王策沒來由的誕生這一個怪蜀黍的念頭,乾咳一聲,不經意的抽身出來。

  少女最是敏感不過,小丫頭察覺一二,眼神黯淡,乾巴巴的轉臉半天才道:「阿策哥哥,你為什麼要弄一個北策府?」

  「自然是為你。」王策信誓旦旦,小丫頭做鬼臉吐舌頭表示強烈的不信任態度。

  王策訕笑:「大律。」

  轉過頭,摸摸小丫頭的腦袋,王策瞇眼,那一抹的目光顯得深沉:「太多的人與事,都源自大律。」

  王策無聲吞嚥一個笑,沒有說出剩下半句!

  還有,北唐!

  ……

  ……

  河東軍沒動,北策軍沒動。

  王策似乎在等待什麼,河東軍也似乎在期待什麼。隱約的互相都在按兵不動,等待某些人某些事的到來與發生。

  然而,此地不動如山的對峙,只是一個小小的看似不起眼的地區性對抗。放眼九洲,幾乎各處各地都是以戰爭為主題。

  各大強國,以最快的方式,恨不得一口吞下所有小國,陸續向周邊小國開戰。

  大律對北策府展開軍事行動,就像刺激了各大強國的G點,紛紛加速吞併。諸子學宮偶爾的發出各種聲音,希望各國在戰爭中保持克制,至少不要傷及無辜平民。

  王策卻知,諸子學宮嘴巴上嚷嚷,私下大量派遣學宮學子,以遊歷之名前往各國,隱隱表現出參與政治,擴大影響力的趨勢。

  錦衣衛和北洲房,以最快的速度,不住的把各色情報帶回來。其中也不乏北唐兩衙提供的情報。

  大律方面頻繁的軍事調動,讓王策也不由的眼花繚亂,渾然是不知大律究竟是什麼目的。

  持續的對峙不利於身心健康,河東軍偶爾和北策軍打一打,磨一磨,也算各有勝負。這磨來磨去的光景,就是好一些天過去了。

  也恰是這一天,北洲房帶回來兩條情報。

  大律之前,詭異的出現頻繁軍事調動,來到這八月初的某一日,大律的目的終於浮出水面。

  大律北部兩府,向蠻國發動攻勢!加上之前調動中的增援人馬,北部兩府總兵力達到八十萬,若然沒意外,今次多半就是蠻國的末日了。

  這一條情報,其實不難推測。大律要想一統北洲,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蠻子。一如北唐要首先解決西梁這一個後顧之憂。

  然而,真正讓九洲各國嘩然的,是第二條情報。

  幾乎就是同一天,大律三十萬大軍向東南方向開戰,展開攻勢!

  大律竟然開闢三線戰場!

  當著北策府重要成員的面,王策斟酌半天,一字一句的說出一句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話,做出一個出人意表的決定!

  「是時候殲滅河東軍了!」


bpd 發表於 2018-3-20 23:50
第416章 暴風前夜,王策的小黑手

  殲滅?

  戴霖,邰栩等神色古怪萬分。無比確信,王策說的是「殲滅」,而不是擊退,迫使河東軍撤軍。

  戴霖和杜衷之,是追隨王策最久的人,也是多少比較瞭解。這一次,卻也茫然不懂王策是什麼意思了,是不是發瘋了。

  邰栩,符照遠和苗緒川,幾乎以為王策瘋了。

  原北流兩大世家章家關家二十餘天前抵達,各出五萬,兵力高達十萬。

  關章軍十萬,紮營南部五十里外。河東軍十萬,紮營西南部五十里外。總兵力高達二十萬,呈現夾擊之勢。

  這兩個月來斷斷續續的交戰,雖無大規模交戰,北策軍戰損也不少,如今也就只剩下二萬餘。

  二萬VS二十萬。這就是擺在北策府面前的困境。

  莫說邰栩等文官,就是符照遠等老將,也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做到二萬殲滅二十萬!

  要麼是王策瘋了,要麼是他們瘋了。似乎只有這兩個結論。

  姑且不說兵力對比,就說時機,也決然不該是一個決戰的時機。大律此時開闢三線戰場,本該是繼續對峙下去,拖得大律包袱愈來愈大,那才符合北策府的利益。

  邰栩等向戴霖和杜衷之一個眼色,杜衷之硬著頭皮站起來:「大人,我以為眼下似乎不是決戰的好時機。不如繼續拖延下去,大律自然會撤兵。」

  「不錯,大律開闢三線戰場,包袱只會越來越大。最終一定會放棄這邊的軍事行動。」符照遠咳嗽一聲,暗含規勸。

  王策笑笑,目光移向余矯:「余矯,你說。」

  余矯流露猶豫之色:「大人,屬下以為眼下的確不是時機。外患未除,內憂不絕,或許換一個時機會更好。」眾人都明白她所說的內憂是指不服氣不順氣的本地四大勢力。

  王策輕柔一笑,目光徐徐掃視參加本次會議的人:戴霖,杜衷之,邰栩,馬躍,符照遠,苗緒川。

  以及首戰得勝之後,備受青睞的韓邑。空擊營總領卓昊,以及三年前王策從北唐要來特地操練組建如意堂私軍的郭少潛。

  王策細細的喝了一口茶,目光清澈:「大律最迫在眉睫的問題,是糧食。我欲通過北策府卡大律糧道。大律察覺了。」

  邰栩等凜然,沉思一會,豁然大悟中也多有一些迷惑。北策府要卡大律的糧道,首先就要控制東邊以及東南邊的一帶。唯一迷惑的是,北策府並沒有這份實力吞併這麼多土地。

  杜衷之心思玲瓏,恍然道:「大律向東南進攻,目的是重新打通糧道!」

  東洲和北洲的形狀就像是鏡子裡的「入」字,接壤的土地邊境有二千多里的長度。往南下,就是海域了。一句話,大律在南邊一帶沒有出海口。

  從北部和西部,倒是有不少的出海口。可是,海洲恰好在東洲斜下方,在北洲的東南海域中。如此一來,大律北部和西部的出海口,距離東洲海洲都是最遠的。

  因此,大律以前控制的出海口,幾乎並無絲毫的意義。沒有任何商隊會饒大半個北洲,把糧食送到大律。

  邰栩若有所思:「大律進攻東南,要麼是控制陸地通道,要麼是控制出海口。除此以外,絕無他法。」

  王策笑笑道:「流龍城顧慮我,如此說,或許有一些自大。但我相信,河東軍之所以在這兒,並非為了我和流龍城的私仇,而是為了牽制我,讓我無力破壞大律的糧道計劃。」

  「因此,河東軍來了,卻不急於動手。」

  符照遠等人都想通,點頭又鎖眉:「可是,北策軍不可能擊敗河東軍!除非……」

  「我師父不出手。」眾人目光古怪,王策否認他們的猜測,胸有成竹的笑笑:「放心,我自有辦法全殲河東軍。」

  「屆時,諸位自然就知曉了。」

  王策眨眨眼,戰靈軍團會嚇壞多少人?會震撼多少人?他忽然充滿歡樂的大笑起來。

  所有人在這充滿快活的笑聲中錯愕萬分!

  ……

  ……

  河東軍營地。

  「陛下顧忌王策?」

  莫倍鷹流露不可思議的目光,衝口而出。堂堂大律皇帝,居然會顧慮一個少年?按理說,武力能擺平的事兒,對大律來說,那就不叫事兒。

  「不死鳥風波。」扈寶隱蔽的提醒,三年前王策單槍匹馬在大律搞風搞雨,不知怎的就讓各路勢力全敗,誰都沒得到好處。受傷最深的,無疑就是大律。

  一個假的不死鳥來回折騰,本是神恩會的局。結果來到最後,神恩會發現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損失了,大律更慘。最倒霉的,是各大勢力,純粹是國際主義精神,本著被王策利用一遭的心情白跑一趟。

  三年前,那一樁足以讓大律上下對王策這一個狡詐的傢伙感到忌憚了。

  莫倍鷹沉默了,能上高位,就沒人是蠢人。三年前發生過什麼,王策做過什麼,在不死鳥風波中起了什麼作用,三年前發生的時候,未必能看穿。

  時過境遷,莫要說大律,就是知曉內情的人,無不發現,王策才是不死鳥風波的關鍵軸心。幾乎可以說,王策一個人玩弄所有勢力於股掌之間。

  難堪,但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死鳥風波中,所有人輸掉了或多或少的東西,唯獨兩個受益人。一個是王策,一個是搶走武神卷的「神秘人」。

  很多人事後都發現,只有王策最可能是「神秘人」。然而,王策的行蹤乃至本身的修為,種種都否定了這些證據。否則,就不是「風聞」,而是鐵證如山了。

  當時是看不透,想不通。都事後了,自然會發現其中的奧妙。

  王策自問幹得乾脆利索,不留手尾。奈何,自由心證這種事,是不講證據的。若不是有紀千敗,只怕找王策研究理想人生,順便探討一下大律的武神卷下落,也大把的人就是。

  「毫無疑問,律帝顧慮王策!」

  犀利哥很認真的對婁旭日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罪州。確切的說,是在罪城的某一個酒樓當中,距離北策府衙門大約只有三百米。

  「毫無疑問,三年前搶走武神卷的神秘人,王策的嫌疑最大。」

  「王策很不喜歡神恩會,甚至很敵視神恩會,這同樣毫無疑問。」犀利哥看來今天是跟「毫無疑問」幹上了:「然而,王策若然能遏制大律,神恩會就毫無疑問的不能動他。」

  「毫無疑問,王策意欲出售武神卷之舉,引來了各路豪雄。」犀利哥淡然繼續:「恐怕此時來到罪州的超級高手,已經不是一兩個了。我不懂,他為何要冒險。」

  婁旭日終於抬頭迷惑:「冒險?」

  「有關大律武神卷的風聞,以及不漏之沙,這本就教人垂涎三尺了。」犀利哥沉吟:「王策的辦法,自然是不錯。索性以武神卷為名,把有興趣的都引來。」

  「人多了,自然就互相牽制,互相忌憚,他反而比較安全。」犀利哥遙望北策府,綻放一縷凝重:「他必定有一個不小的打算!他王策最擅長的本就是亂中取勝,渾水摸魚。」

  犀利哥忽然感到一種莫名心悸,就好像此地隨時成為一個凶險的暴風眼!

  王策的一隻小黑手正在擺弄北策府,另一隻小黑手在幹什麼?

  ……

  ……

  你真的決定,讓戰靈軍團暴露出來嗎?

  王策反覆的問自家,每一次都得到一個含糊的答覆。可今次,他不能再含糊了,他需要北策府,北策府需要破掉大律的這一個局。

  以往沒必要出動戰靈軍,他親自就能解決。然而,今次就不是靠武力,靠借力打力就能擺平的,很多時候始終是需要本身的實力。

  從來沒有誕生過戰靈軍,這會是第一次。

  沒人知道,一旦戰靈軍團暴露,會帶來多少改變,會給他王策帶來多少的影響。這是一個必須慎重,不能不慎重的問題。

  鬼界有神秘戰靈軍的消息,流傳一年了,從各國的表現來看,可謂非常激烈,但並未超出王策的預想,也並沒有往最壞的角度發展。

  從這一點來看,之所以會在鬼界暴露戰靈軍,顯然也是王策有意為之,用以試探各國的反應。

  沒人能預料戰靈軍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一旦暴露,九洲會有什麼反應,會聯袂追殺他?或者逼供他?或者各國聞風而降?

  王策很清楚,暴露戰靈軍團,絕對是他穿越以來,所面臨的最為重大的決策!

  戰靈軍團一定會暴露,不過是早幾年晚幾年的差別。這差別,放在和平年代真不算什麼。可這是爭霸人皇資格的亂世,幾年就足以改變未來了。

  不論他對北策府有多少的期許,首先北策府需要壯大,要亮肌肉,要改變旁人認為北策府沒前途沒未來的認識。

  暴露戰靈軍團,是王策最為重大的決策。一旦暴露,九洲的反應,將決定他王策的未來。

  「今次不能再含糊了,一定要給自己一個確實的答覆。」

  王策很少為一樁事如此糾結,今次,也委實下了極大的決心,才給了自己一個最肯定的回答。

  是時候出動戰靈軍團,讓九洲看看他王策的肌肉,看看北策府的肌肉了!

  這是一個無比艱辛的決定,或許充滿坎坷,或許充滿凶險,或許充滿美好。

  某些在暗中在幕後操縱的小黑手,以為會看見一切掌握中。

  然而沒人知道,就在王策做下決定的這一刻。九洲的未來,平添了一個巨大的變數,出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

  王策必定成為九洲最重量級的人物之一!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12
第417章 尊號:天妖王策

  天妖,這是王策的第一個正式尊號。之所以是第一個,是因為一個超級高手的尊號,很難一次到位。往往是幾個尊號,然後最貼切的那個才是最被公認的。

  以王策的第一個尊號名義,老黯竊喜求推薦票月票。接下來的劇情會漸漸的又重要又精彩哦。

  *****

  烏雲密佈,大雨傾盆,為罪州注入一道清流!

  此乃一場好雨,不少人都愜意的享受這份炎熱之後的清涼,格外的舒適,分外的沁人心脾。

  嗡!嗡!嗡!

  罪城的百姓們隱約察覺一絲奇怪的聲音,紛紛扭頭看去。不一會,赫然見大批的士卒有條不紊的通過長街,冒雨往城外開拔!

  是北策軍!本地居民們,紛紛衝出來,在屋簷下欣賞本地的軍隊,不住的發出鼓噪聲,口哨聲乃至歡呼聲。這兒是罪城,居民多數是逃來此地的武者,民風素來剽悍無比。

  必須承認,北策軍與河東軍的互有勝負,打從心裡開始讓本地人感到一份自豪了,也在陸續更多的接受這一個本來是外人的北策府。

  北策府兩個月來,陸續與河東軍切磋過招,也陸續讓這一支軍隊逐漸添上了老兵的氣質。浩浩蕩蕩的從長街通行,軍威森然,好不惹眼!

  「我想參加!」一群年輕人羨慕的看著一名得意的軍官,是認識的,不就是街尾的那個賴皮張,投效如意堂,結果當了軍官了。

  「我也要投軍!」賴皮張能成,為什麼我們不能成?年輕人總是世上最自信的人,無比亢奮的做下決定。

  鐵器鋪子的老闆磕磕煙灰,慎重道:「不對勁!」

  好似鐵塔一樣的夥計在一旁納悶,老闆怔忪不定:「我老人家來罪州幾十年,這的情況我最明白。北策府這一手很不對!沒道理。」夥計不以為然,大軍開拔出城決戰,這有什麼不對?

  老闆搖頭:「不對,馬家方家這四大勢力,看似歸順北策府了。其實肯定不服氣,北策軍一直駐紮一支軍隊在城中,也是提防四大勢力。」

  「今日這調動出去,城裡就沒有……」老闆的臉色漸漸變了,慌忙站起來:「不好,北策府要對付四大勢力了。城裡馬上就要亂了,咱們收拾東西,趕緊出城避一避。」

  此時向城外開拔的,的確是北策府在城中的最後一支軍隊。為數不多,只有一衛,卻是最精銳的一千人馬,好比禁衛軍的性質!

  若然連這一支都向城外開拔,那就城中空虛,剩下四大勢力坐大了。

  王策悠然俯瞰這一支出城的精銳,旁邊的苗緒川神色複雜,流無瑕輕聲安慰道:「舅舅,北策府軍隊不多,暫時就委屈你了。」

  按王策的意思,苗緒川本來應該和符照遠一起作為軍事將領的,畢竟是北策府少有的軍事將領之一,充分領兵經驗。自被王策推為北策府大都督以來,很少發話的流無瑕卻意外的拒絕了王策的意思,另行任命。

  苗緒川擔任「近衛軍」總鎮。「近衛軍」,就是小丫頭身邊的軍事力量,好比皇帝的禁衛軍。

  皇家子弟的政治頭腦,究竟是從小薰陶的。流無瑕看似平凡的一手,北策軍真真握了實權的,也就是符照遠、郭少潛以及一名本地將領!

  北策府的成分複雜,主要來自北流,本地,以及北唐。小丫頭一招出手,北策軍恰好形成一個微妙的力量平衡,無形中安撫了戴霖等人。

  為了安撫人心,以免其他人感到不安。小丫頭也就只有委屈她的舅舅了,即便苗緒川是北策軍僅有三個有統大軍作戰經驗的將領之一。

  王策承認,女皇養成計劃,作為受害人的小丫頭,似乎有天賦成為一代女皇。

  看了一會,大軍出城,王策浮現微笑:「不曉得四大勢力,會如何反應。我真希望不要亂來,可惜……」

  王策一頓,輕聲一笑:「可惜,錦營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裡應外合的機會!」

  王策的意思,一目了然:你們四大勢力不是不服氣嗎,少爺我給你們創造一個局面,有本事有膽量就跳出來找虐。

  王策向苗緒川點頭,拉起小丫頭的小手:「無瑕,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流無瑕驚訝。

  「一個或許有趣,或許無趣,或許是敵人,或許是自己人的人!」王策悠然自得取來一把黑色的傘!

  啪!黑色的傘,像一朵黑色的鮮花綻放,被一隻小黑牢牢掌握。

  ……

  ……

  王策的輕描淡寫一手,就好像把馬家給架在火爐上搞燒烤。馬家上上下下一團糟,就儼然熱鍋裡的螞蟻。

  連鐵器鋪子的老闆,都能看出王策的意思,馬一辰豈會不知。當他知曉近衛軍開拔的時候,臉色率先就變了,說了一句話:「馬家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王策的意思很一目了然,他容不下四大勢力繼續三心二意了。要麼四大勢力果斷謀反,要麼就老實的歸順,為北策府效力。

  莫要以為王策會陪他們繼續玩,今日就是容忍極限了。近衛軍開拔,城中空虛,只剩下四大勢力的人馬,要謀反,此乃最佳機會。

  馬一辰不止一次有坐蠟的滋味,面色蠟黃的在這麼一個生和死的十字路口徘徊。任憑馬一辰再是果決,關係馬家滿門的生死,他也滿頭大汗的不敢輕率做決定。

  身為一家的大家長,看來權勢自然是很美很好。然而,馬一辰得了權勢,也失去了任性的資格。

  馬家任何人,都可以任性,都可以盲目,都可以瞎著狗眼胡亂招惹是非。唯獨馬一辰不能,拿到權勢,就等於背上了這一個家族的命運和責任。

  便是當著馬家重要成員的面,馬一辰也是止不住的冷汗直冒。他想得越多就越是毛骨悚然。

  馬家的某些人不是族長,自然是信口胡謅也不要緊:「乾脆反了他王策,拽個屁啊!這是罪州,輪不到他來稱王稱霸。」這種屁話,稍微有點理智的都不會當真。

  人家不是族長,不必為屁話負責,所以敢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馬一辰不敢也不能,因為他是族長!

  議論紛紛之後,發現眼下的困局之後,氣氛漸漸凝重。馬一辰嘴巴乾澀無比的苦道:「諸位,聽我說。」

  眾人沉寂下來。馬一辰用盡最大的氣力緩緩道:「我們兩家兩幫當中,一定有人與大律勾結了,王策也一定發現了。」眾人終於認識到嚴重性,沉重起來。

  馬一辰沙啞嗓門道:「我不知勾結大律的是誰,但我知道,三日以內,一定有人和大律勾結,裡應外合。王策一定會下毒手。」

  「馬家只有兩條路。要麼,和大律一起裡應外合,反了王策。」馬一辰目露凶光:「要麼,從此真真投效王策。」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以馬家為首的四大勢力,就是夾在王策和大律之間,擺明是誰都得罪不起的,誰都能剷平四大勢力。

  馬公子是紈褲了一點,卻不笨,反而也精明:「是誰勾結了大律?」

  馬一辰凶光畢露,掃視眾人:「你們當中,誰和大律搭上線了,立刻說來。」一眾人等錯愕的互相打量半天,沒人承認。

  馬一辰不知是安慰還是頹然:「會是誰,鹽幫?清平幫?」方家一大家子,一旦敗露,想跑都跑不掉,設身處地的想,馬一辰自問不太可能冒險。

  在決定馬家生死的問題上,所有人沉默了。

  半晌後,馬公子忽然吞吞吐吐道:「爹,我看不如投效王策。」見眾人詫異目光,他的膽氣似乎被打擊了,囁嚅:「我和王策是有過節,可那是小事。」

  馬一辰的目光充滿鼓勵,馬公子才稍微鼓氣大聲道:「我的看法是,若然是大律,我們馬家未必會出事。」

  「可若然不投效王策,我們馬家連三天都過不了。」

  ……

  ……

  紀千敗悄然如鬼魅出現在老冕的院落中!

  老冕背對他,頭也不回的不滿道:「你莫非就不會走正門?」

  他一頓,充滿戲謔道:「你那寶貝徒弟也未免太優柔寡斷了,幾個小小的本地勢力,居然拖延到今日才下定決心解決。我倒有點慶幸,他不是北策府的大都督,不然,再強的實力,也會被他搞砸。」

  紀千敗啞然,自顧自的坐在雨中,雨水絲毫落不在身上:「你才來多久?你瞭解他多少?這麼做出評價,太輕率了。」他悠然一笑:「許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老冕細心的把酒麴放在屋子裡,當寶貝一樣藏起來。忽然,二人神色一動。

  紀千敗譏笑:「你釀製的酒,就都是酸的。」

  「卡大律的脖子,你徒弟說的?」老冕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不屑道:「大律進攻東南,圖謀出海口,如今是誰卡誰的脖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寶貝徒弟憑什麼破大律的局。」

  「大律今次看似三線作戰,卻是實則必勝。尤其罪州此地,簡直就是身在局中。你徒弟想掐大律的脖子,這回是反過來,被大律掐脖子了。」

  老冕笑道:「我說老紀,帶你徒弟乖乖找一個地方潛心修煉,莫要再給這亂世亂上添亂!」

  話音未落,老冕和紀千敗一道看向正門。老冕瞇眼,玩味道:「你這寶貝徒弟在軍政大事上一塌糊塗,在其他的事上面,倒也真配得上天妖之名。」

  「天妖?長者賜不敢辭,晚輩王策這就卻之不恭了。」

  一個突兀的話語從院外穿透進來,夾雜一抹爽利的笑意。

  然後,叩門聲響動!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20
第418章 帝冕

  「進來!」

  雨聲蓋不住老冕的話,一名英挺少年牽著一個少女的小手,踏著輕鬆的步履,悠哉而入!

  少年一身青色武士服,眼醞笑意,似乎嘴角亦在笑,目光中有清澈,也有深邃。乍然一看,絕對是一個極好親近的人。宛如一股從春天吹來的新風,很易讓人生氣親切的感覺。

  王策察覺老冕審視的目光,微笑行禮。老冕擺擺手:「既然來了,就不必客套了。你是老紀的徒弟,那就不是外人。」

  王策笑意更濃,牽著流無瑕的柔然小手:「想必前輩也是認識無瑕的,那晚輩就不多做介紹了。無瑕,這是我師父,這位……」

  流無瑕和王策站在黑色的傘下,她的身子還沒張開,比王策矮了半頭。她一雙大眼睛迷惑的看著這老頭,又看看阿策哥哥,乖巧行禮:「晚輩無瑕,見過兩位老前輩!」

  紀千敗不動聲色:「小策,你為何來了?」

  王策笑笑:「這位前輩來了一些時日,我一直有心前來拜訪,今日才來,也是多有不恭了。」

  老冕不耐道:「莫要說這些客氣話了,我和你師父是老朋友!」一頓,目光深邃:「老夫也沒料到,你會這麼早就來見老夫,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王策點頭一笑,紀千敗示意道:「叫他老冕就是了。」

  王策展顏:「老冕前輩,你先前說,大律卡北策府的脖子,只怕未必屬實!」

  「你這寶貝徒弟,似乎對我這個糟老頭子的看法很不滿啊。」老冕嘿然撇了紀千敗一眼,端茶翹腿:「老夫問你,大律出兵東南,為何?」

  「打通糧道。」王策淡定回答。

  老冕品茶道:「大律的糧食不會維繫在一個點,從南方能得到一部分。從出海口,能得到一部分,從與東洲接壤的部位也能得到一部分。」

  「這個自然。放給我,也不會把北策府的物資希望,完全寄托在北唐身上。」王策很坦然,他和唐帝是和睦相處了,可不等於就一定會信任。

  「你這徒弟不笨。」老冕點頭向紀千敗,又扭頭道:「大律一旦打開通道,你能否看見北策府的將來?」

  王策失笑:「大律進攻東南,無形中就遏制北策府,難以南下擴張。」流無瑕張嘴吃驚不已,大律進攻東南,居然還能給北策府帶來如此影響?

  也勿怪她,勿怪北策府上下無人想到。實在沒人相信北策府能擴張,憑這一點人馬,能守住罪州這一塊地盤就算不錯了。

  老冕略微驚訝,紀千敗端茶杯致意:「我說過,老冕,莫要低估我這個徒弟。許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王策溫和輕笑:「不止。大律一旦拿下東南,北部進攻蠻國,只要從東面放出一條路,逼蠻子南下。屆時,不光是北策府,中部也會被蠻子打擊。」

  「逼蠻子南下開路,大律在後邊驅逐,憑蠻子的威脅,逐一吞併中部各國。大律會減少很多氣力,就能達成擴張的目標。」

  王策聳肩:「或許是,或許不是,我隨便猜猜,你隨便聽聽。」流無瑕驚呆了,渾身冰涼不已,怎麼看北策府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老冕呆了呆,慎重的轉過臉看向紀千敗:「我要糾正,你這徒弟不光有心眼,在軍政大事上或許也有一些眼力。」紀千敗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能讓老冕認錯,也真不容易。

  ……

  ……

  老冕搖頭半晌,定神道:「傳言你這小子,十分狡詐十分惡毒。如今一看,果然也有幾分傳言中的毒士神采。」

  「若然大律用了你的法子,你的北策府完蛋了。」老冕不服氣的瞄眼。

  王策憨厚抓頭皮道:「對付一個小小的北策府,哪裡需要什麼計策,碾過來就是了。」

  老冕點頭:「不錯!你指我的錯,總要說個道理出來。」

  王策神色靦腆,好像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樣純潔的撓頭:「破大律的局,很簡單呢。」他用力的揮拳一砸:「以力破之!」

  見王策一臉純真,老冕簡直想吐血。以力破之,這不是屁話是什麼,你北策府真要有這份實力,那就輪不到大律來耀武揚威了。

  老冕忽然不喜歡這只會放空話的小子,臉色一沉:「北策府有百萬大軍?」王策搖頭,北策府自然沒有。

  「八十萬?五十萬?」老冕不屑冷笑:「三十萬?二十萬?」他冷道:「罪州武者比例雖大,你能招募十萬大軍?」

  罪州大約百萬人口。王策沉吟,承認:「就是五年後,在本地最多也只能招募十萬大軍。」

  老冕神色冷漠:「那北策府的『力』在什麼地方?用什麼來破大律的局?」

  王策很誠懇:「這是秘密。不過,為何要破局?」他的反問讓三人錯愕萬分。

  王策心平氣和:「大律需要糧食,需要糧道,我為何要阻止他們?」我是和大律有仇,不是和大律百姓有仇,沒必要逼得大律餓死無數人。

  「讓大律打通糧道。」王策的目光誠懇:「北策府為何不能反過來南下威脅糧道,進而收穫其他好處,這才是最好的辦法。要達到一個目的,不一定非要打生打死。」

  「北策府只要掐住大律的主要糧道,就等於掐住大律的生命線,他們除非鐵了心,不然就只能就範!」

  紀千敗,老冕,乃至流無瑕瞠目結舌!老冕雖老,思緒敏捷,冷笑:「北部缺糧,中部南部不缺!」他一說就知錯了一半,北洲南部產糧,奈何太遠,燕國和凌國也不是擺設,從南部獲得糧食基本不現實。

  大律若然全力以赴,蕩平燕國凌國也不難。可損失之後,大律也必將實力大損,失去一統天下的實力。

  王策忽然微笑:「我巴不得大律在中部掠奪糧食,中部並非主要產糧地。大律掠奪走了,中部就一定挨餓。」

  縱是在雨中,王策笑容也無比燦爛:「此乃大一統之戰,和以前的戰爭不一樣。今次,任何強國吞併新的領土,都必須要善待當地百姓,而不能再用以前的壓搾之法。」

  「大律掠奪中部,也就意味,給大律一統北洲打造了一個消化不掉的結石!」

  王策合攏雙掌,做了一個氣球爆炸的手勢:「然後,大律一統北洲的野心就……像泡沫一樣沒了。」

  老冕三人窒息,心底被滔天波浪擊中似的,震撼不已。老冕凝重的轉過頭:「你這寶貝徒弟被低估了,他是十二分惡毒!」

  紀千敗呆了呆,苦笑默然。王策雖是嘴巴上說說,可只要肯處心積慮的執行,未必就不能成功的逼大律走上那一條路。

  什麼是人皇?姑且不說未知的,在已知的領域,人皇就是武帝加帝王三寶!

  帝王三寶是什麼?是一國疆域,是一國人口,是一國民心。上等之國的天使劍,一劍能有武帝之威,最小是長生武帝,最大是無上武帝,威力有多少,和國力民心有絕對關聯!

  從唐帝給王策的天使劍威力來判斷,北唐的國力和民心都來到了中等之國的巔峰。只要一擴張,隨時可能蛻變為上等之國。

  不死鳥出來之前,各國為何拚命擴張?就是要擴大領土,人口,乃至民心。謀求以最快的速度,讓帝王三寶達到上等之國的水準。

  從某種角度來說,九洲的皇帝重視民心,遠勝地球。因為民心影響帝王三寶!

  大律只要敢搶中部的糧食,那就是一個骨牌效應的開端。

  王策含笑道:「我說過,搞建設很難,搞破壞很容易。」他露出一個黑心的壞笑:「尤其是搞別人的破壞!」

  老冕承認王策用計惡毒,不過,只憑一把嘴巴放嘴炮是沒意義的,不可能說服他:「我這糟老頭活了幾百年,比你師父還老一些,從沒見過能把嘴皮子當成實力的。」

  「我素來聽聞,你憑言辭就能周旋各大勢力之間,三年前也是靠一張嘴就玩弄所有勢力。」老冕淡淡道:「可今次不一樣,歸根結底,凡事是要靠實力的。」

  王策差一點翻白眼,這老兔子,三年前他要是有今天的修為,直接就動武了,犯的著和大律東拉西扯雲裡霧裡?

  ……

  ……

  流無瑕輕輕的看過來,眼神迷惑,顯然不懂王策為何非要帶她一起過來。王策輕輕一笑,暗自捏了她的手一下,示意不要急。

  戰靈軍團出動之前,一定要弄清紀千敗的意思和來路!

  否則,他寧可放棄,等修成武宗乃至武帝,再出動戰靈軍團!不為其他,他怕死,怕前邊戰靈軍團剛出動,紀千敗和這老冕就在後邊對他捅刀子。

  站在雨中,屹立在黑色的傘下。王策不緊不慢的伸手,凝視一滴雨水在指尖炸裂,自信道:「有關兵力的問題,我自有辦法。」

  老冕瞇眼冷笑:「靠北唐的兵力?」流無瑕不由目光一動,情不自禁的看向王策。

  王策垂首,眼波一閃,重新抬頭,目光熠熠:「是否北唐軍,三日內,或許今日,自然就見分曉。」

  「怎敢勞煩『帝冕』大人操心!」

  王策笑瞇瞇,寒光乍然:「或許晚輩多疑了,不免問多一句。生平獨好謀反的『帝冕』大人駕臨北策府,不知有何用意?」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28
第419章 以愛與和平的名義

  帝冕!

  流無瑕好似觸電一樣,又好似受驚的小白兔一樣,猛然竄在王策身後,面色煞白,心都快要躥出喉嚨了。

  王策笑意盈盈,眼中的森寒之色淡淡的,宛如把空氣都凝固了。

  「武帝逍遙自在,除了朝廷出身的武帝,鮮少有武帝會對軍政大事感興趣,並熟知。我恰好知曉其中一個,帝冕!」

  能把流無瑕嚇壞的武帝,估計不會有幾個。以流無瑕的年紀,本就不會知曉多少武帝,尤其是一個四百多歲的武帝,那更加不該記得的。

  一代新人換舊人,長江後浪推前浪。

  名氣最響亮的,人們只注意的,往往只是當前這一代。譬如小武帝,半帝王魂,步天王等等。自然對善於躲貓貓的武帝,遺忘得很快,這是自然規律。

  能被流無瑕聽過名字的武帝本來就不會太多。能把這年紀的小姑娘,都嚇壞的武帝,肯定寥寥無幾。

  小丫頭化身小白兔,老冕忽然尷尬不已,訕訕半天不知該說什麼。紀千敗放聲大笑:「老冕,你的名聲太壞,把長公主嚇壞了。」

  老冕惱羞成怒:「你這徒弟,不是好東西,難怪旁人都說他狡詐多端,惡毒刻薄。」

  換了一個武帝,小丫頭九成不會知道。然而,帝冕是一個極為轟動極為響亮的尊號,尤其是在各國皇族當中!

  緣由很簡單!帝冕是一名極為特殊,擁有獨特嗜好的武帝!

  謀反,是一個很撓頭的活計。一個把謀反當成畢生事業,當作一生理想的武帝,那就絕對是一個非凡的武帝!

  從帝冕成名以來的三百多年當中,此人至少在十個國家參與過謀反這種偉大事業,至少五個國家的興衰更替與他有關係!

  帝冕,那就是謀反事業中的霸主。不要說流無瑕,就是流龍城聽到帝冕這個名字,大約也要頭皮發麻!

  參與謀反,以武帝之身,資助並充當謀反者的後盾。這種活計,凡是正常一點的武燕京肯定不屑去幹,也就帝冕能把這門子業餘愛好,當場一輩子的事業來幹,堅持不懈的幹下去。

  對各國皇族來說,他帝冕,那就是洪水猛獸一樣的存在。你永遠不知,這個愛好獨特的武帝,為什麼不喜歡玩女人,為什麼不喜歡搞基,偏偏喜歡搞謀反。

  最要命的是,帝冕是一個年輕時就獲得尊號的變態,是一個打三個的變態。

  老冕尷尬的目光嚇得流無瑕倉皇躲在王策身後,老冕面紅耳赤,囁嚅自辯:「老夫好久沒幹那種事了,北策府又有什麼值得老夫看在眼裡的!」

  王策嘿然,差一點捧腹大笑,一邊安慰小丫頭,一邊笑吟吟道:「帝冕大人,北策府自是沒什麼。不過……」王策聳肩,目光和師父交匯!

  紀千敗忽然不笑了,輕輕嘆息,側臉看去:「老冕,我說過,這孩子聰慧得很。我看,不妨還是說與他知吧,他如此聰慧,或許能為我們出一些主意!」

  王策不動聲色,老冕端詳王策半晌,正色搖頭:「修為太低。」

  紀千敗淡淡道:「我說過,他已領悟武宗境界,只要提供天材地寶悉心栽培,他五年內必突破入不老境。」

  帝冕神色漸漸認真,肅然:「老紀,你這寶貝徒弟太年輕了,栽培他是為了未來,而不是為了現在。若然那一天來了,我們戰死了。你徒弟能把我們的目標傳承下去。」

  帝冕看著紀千敗的眼睛,流露肅穆之色:「你我都明白,他屬於未來,不屬於今天。」

  我靠,把我當死人?還是把我當傻子了?王策咳嗽一聲。沒人在意他,紀千敗神色一凝:「人皇時代若然來臨,就沒有未來了。不論他將來有多強,始終獨木難支!」

  「若他能在人皇時代到來之前,突破為武帝,突破為諸子心相學士。那麼,他會成為最重要的臂助之一!」紀千敗指指王策,聲色俱厲。

  「你知,我知!」

  ……

  ……

  既然把我當透明的傻子,那我就繼續冒充透明人!王策眼觀鼻鼻觀心,一派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形象。

  帝冕冷冷的目光掃過王策:「他一定能突破入長生境?要多久?三十年?五十年?那時,還剩下什麼?」

  紀千敗無言以對,太久了,那就沒意義了。沉吟道:「他已感悟武宗境界,快則十年,慢則二十年,必入琉璃境!若然加上諸子心相,未必不能一戰。」

  「心相……」帝冕神情中的鏗鏘,變成淡淡的失望:「老紀,你太盲目了,也太過分相信你的徒弟了。心相是最無法把握的東西,你竟然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邊!」

  王策默然,紀千敗默然。帝冕說的是,心相是最無法把握的東西,就是你二十歲有了宗師心相,一輩子無法達到諸子心相也是常態。

  心相這東西的突破,說來就來。做錯一樁事,沒準你的心相說退化,就自動退化,說瓦解就瓦解。

  紀千敗正眼端詳徒弟,驀然轉頭,斬釘截鐵:「我相信他一定會修成武帝,也一定會成為諸子!」

  帝冕冷冷和紀千敗的目光交匯!忽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入耳:「二位,我能否說話?」

  一轉眼,王策含羞帶怯的模樣極度拉仇恨。紀千敗神色溫和一些:「你說!」

  王策咧嘴笑:「我聽二位的意思,似乎對人皇很不滿意。其實,人皇似乎不難對付呢。」

  「不是人皇。」紀千敗淡淡一笑,否認了。

  王策恍然:「那麼,能讓師父你們如此困擾的,多半就只有……」王策徐徐直起腰,氣勢油然,吐出兩個字!

  「武神!」

  帝冕錯愕,終於反應過來,驚怒交集:「老紀,你這混蛋,你故意套話給你徒弟聽!」

  紀千敗忽然展顏,流露一個居然有點活潑的壞笑:「我沒說,你沒說,是他從我們的談話中聽出來的。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混蛋,混蛋!」帝冕破口大罵,咬牙切齒:「混蛋,明知你徒弟狡詐如狐,居然有意套話!

  狡詐?是好話?聾了我這一雙狗耳!王策裝作茫然不知,什麼沒看見沒聽見。

  老冕破口大罵一會,冷笑不已:「老紀,你這是搬石頭砸自家的腳。莫說我沒提醒,你徒弟修為太低,捲入此事,那便是動輒要命。」

  紀千敗淡定道:「他是我的徒弟,我相信他!」

  王策眨眨眼,純潔的靦腆的傻乎乎的笑。老冕看見他這虛偽的表情,就恨不得一腳踢飛,這種表情亮出來,那就是找刺激。

  老冕死死怒視王策半天,搖頭:「說與不說,我做不得主,待回頭湊全了人合計一番再做打算。」

  紀千敗的目光點向王策,王策表情傻乎乎,心裡亮堂,嘴巴上是表示不說。其實最後一句,已經點明了他暫時想知道的東西。

  王策繼續裝傻,撓頭:「師父,老冕前輩,既然你們忙,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就牽著面色慘白的小丫頭走出門了。

  等王策沒影了,老冕扭頭,神色複雜,既是羨慕,也是嘲笑:「老紀,你真真收了一個滿身心眼的好弟子。就是聰明過頭,似乎也不太相信你。」

  「我無端端非要收徒,他豈會不懷疑。」紀千敗並不惱怒王策的懷疑,反而欣慰:「換了我,換了你,這年紀的時候,那遠遠無法與他相比。」

  紀千敗耐人尋味道:「那人在幕後操縱九洲時局,牽連太過複雜,非一般人是斷然破不了這個死局的。」

  老冕沉默半晌,看著正門:「他能?」

  「我們做不到。那為何不交給他來試一試?」紀千敗平靜的說:「若然是你我,三年前在他的位置,不靠武力,能否做到他的程度?」

  紀千敗和老冕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良久良久,也看不見哪怕一絲陽光!

  ……

  ……

  「真心草蛋!」

  王策一旦走遠,黑色的傘下充滿陰沉的臉上,不住冒出各種怒罵聲。

  「阿策哥哥,你說髒話!」小丫頭詐做一臉嫌惡的樣子,一臉發現新大陸的驚奇表情,就好像王策以前沒說過髒話似的:「好難聽呢!」

  王策知小丫頭想安慰自家,苦笑捏捏她的小臉蛋,怒意變成深深的無奈:「老天爺這是玩兒我呢,才脫離苦海,就要墜入深淵了。」

  和未來的人皇為敵,那就夠苦逼了。

  若然還與也許存在的武神為敵,那就不是苦逼,是二逼,是犯賤。

  我就知,紀千敗一心收徒多半沒好事。王策猛的啪啪自打耳光,臉立刻就紅了:「我真二,真賤!」人皇這坑都還沒跳出來,這就又要往武神的坑裡跳,真真的嫌命長啊。

  來到這一步,想不捲入,也是不成了。鬼讓紀千敗是他師父呢,這就是命啊!

  小丫頭重重的抱著他的胳膊,忐忑的驚疑不定道:「阿策哥哥,真的有武神嗎?」

  「以愛與和平的名義,我希望這世上沒有兔子精。」王策臉都白了,他又不是虎口脫險的主演,老天何必如此折騰他玩兒?

  小丫頭沉默了,王策也沉默。今次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終於明白紀千敗對他有善意沒有惡意,是真把他當親傳弟子。

  老冕也暗示了,他們有不止三五個同夥。和人皇為敵,和武神為敵!

  隱患消除,戰靈軍團能出動了!

  王策的心情立刻愉快不少,正在一邊哼歌一邊撐小黑傘前進的時候,忽然皺眉拉住小丫頭:「等一等!」

  一條鬼魅般的身影,從角落裡冒出來,攔截在前邊,急促道:「王大人,我有急報。馬家與河東軍勾結,意欲謀反!」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38
第420章 暴風來臨,八部龍與花開花落

  戰靈軍團其實有一個重大隱患。與無憂王一戰,就有徵兆了。最近的章節,也不止一次暗示過。王策遲遲不動用戰靈軍團,就是因為這個隱患。

  這個隱患是什麼?誰看出來了不妨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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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家與河東軍勾結,意欲謀反!」

  方艾辛急促呼吸,冒雨前來急報的神色,格外深入人心。

  好似晴天霹靂一樣,重重的轟在流無瑕的心上。一時間,無數關於北流的痛苦記憶,沸騰翻湧起來。

  「噢,居然有如此快速的動作,倒讓我頗為驚訝。」王策驚詫,神色轉冷酷:「馬家,那是找死!」

  王策讚許點頭:「方家主,你做的不錯。看來你似乎想通了。」

  方艾辛並不算動人的容顏上,浮現一絲赧然:「自然是想通了!方某不怕直言惹惱大人,如今的局勢,也由不得我方家來選擇了。」

  王策笑笑:「方家主快人快語,我又怎會生氣。」一頓,寒光乍然:「鹽幫和清平幫若何?」

  「這就不知了,不怕大人笑話,我方家還真不在意鹽幫清平幫,他們掀不起風浪。反而是馬家……」方艾辛的目光坦蕩。

  「方家主直爽得有點讓人受不了啊。」王策哈哈大笑,神色一肅:「方家主既然來了,那就從此算得我北策府的人了。不妨與我一道,看看我是如何平叛的。」

  王策牽著小丫頭有點冰涼的小手,撐著小黑傘用不緩不急的速度前進:「你們方家有什麼發現,說一說!」

  「馬家正在收攏私軍入城。」方艾辛咳嗽一下,猶豫道:「好教大人知曉,馬家一動,我方家也收了人馬入城。並無他意,只是提防馬家對我們下手。」

  王策理解,徐徐吐了口氣,嘴角綻出一縷笑意:「如此說來,馬家一動,大約鹽幫和清平幫也知道做決定的時機,就是今晚了。是生是死,就在今晚。」

  方艾辛察覺黑傘下的一抹笑意,心中沒來由的萌生一股寒意:「屬下以為,江湖幫會少有家室拖累,事敗,他們也能逃走。若然大律主動勾結,鹽幫和清平幫只怕會令大人失望。」

  王策嘴角含笑,淡淡道:「一邊是大律,一邊是北策府。那就希望鹽幫和清平幫最好不要令我失望。」

  王策給了小丫頭一個腦崩:「想什麼呢,想點好事吧。」他瞇眼道:「譬如,若然拿下本地四大勢力的私軍,那北策府就多了兩萬精銳!」

  「方家主,請不要介意,我說話就是這麼直。」王策驀然側臉看向這一個面色有些尷尬的女家主:「投效北策府,一切規矩照舊,私軍一定要收編。」

  規矩照舊是:世家不容許有公然的私軍,有本事就控制地方守備軍,但在戰事必須要服從朝廷,為朝廷作戰。

  沒人敢嚴禁世家不許插手軍隊,就算最強勢的人皇也不敢。這麼做,就等於把世家踢到對立面了。朝廷強勢,世家就弱勢,反之亦然。

  王策一路的速度不快,返回北策府大本營,在大門前忽然頓足不前。不一會,隱約能察覺一些若隱若現的轟鳴聲,乃至輕微的鐵騎奔馳聲。

  「馬家軍,方家軍入城了。」王策若有所思。

  大步走入大本營,王策運足真氣,一聲震喝。然後拍拍小丫頭,示意她說,正在考慮是否教小丫頭如何說的時候。

  小丫頭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氣大聲下令:「傳我命令,馬家叛亂,立刻召集北策府大小文武官員速回。」

  她看了王策一眼,見到讚許,立刻勇氣大增:「召回余矯,讓錦衣衛和北洲房下達宵禁戒嚴令。」倉促下,還是錯了一點,北洲房輪不到她來指手劃腳。

  作為北策府大都督,不太自信的小丫頭在眾目睽睽下,重新看向王策,心想是不是要召回城外的軍隊來平叛?

  卻在這時,王策的傳音送入耳中,小丫頭發出一個充滿錯愕和驚訝的聲音,得到肯定之後,她才咬牙用力的大聲下令:「通知北策軍,今晚河東軍和關章軍必有夜襲!」

  這是一個絕對荒唐的命令,絕無道理。她相信她的阿策哥哥,當所有人,當世界把她拋棄在北唐京城街頭,卻被王策揀回去的那一刻,她就無比相信那一個擁有溫暖臂彎的阿策哥哥!

  所有人用目光看向王策,北策府乃他一手創立,再是做甩手掌櫃,再是推小丫頭,也無法阻止所有人把他視為北策府之主。這種影響力,必會長期的,日積月累的繼續蔓延。

  方艾辛眼神一變,驚訝萬分道:「不從城外召集大軍回來平叛?若然鹽幫和清平幫也叛亂,那就是一萬多精銳。」

  不調軍隊回來,用什麼平叛?難道紀千敗肯出手殺戮士兵?這沒道理,既然叛亂,那就必定有大律的影子。大律除非無心裡應外合,不然,理應派武帝來牽制紀千敗才是。

  王策目光淺淡,定在黑暗沉淪中。

  然後,王策在無數人的目光下,用力的重重的點頭!

  ……

  ……

  北策府的人飛快的傳令,並召集戴霖等人。三百米外的酒樓中,自然有人關注。

  「北策府,只怕明日就沒有北策府了。」斗笠男冷笑,多次在王策面前吃癟,心情肯定不爽,恨不得舉牌子幸災樂禍的上書「王策活該」四字。

  犀利哥夾住一筷子的鮮嫩白菜,吞下去才淡淡道:「沒了北策府,王策還在。」一頓,看向婁武宗:「婁武宗,我說過,不必急。大律人會把機會送上門的。」

  婁旭日終於有些佩服了:「你說的不錯,我們有的是機會完成任務,不必與王策拚命。取王策的鮮血,救被他關押的神孽,看來今日就有機會完成。」

  若不是犀利哥多次勸說,婁旭日多半早就來硬的了。此時,也是證明了犀利哥的眼光,他笑道:「取血不難,難的是救人。」

  婁旭日詫異,犀利哥目光冷靜:「三年前,神恩會綁了蘇寐,刺激了他。他留下神孽不殺,萬里迢迢從海洲帶來,就是充當人質。」

  「死一個神孽,那就少一個。王策很明白,他必定嚴防神恩會救人。來硬的,不如來巧的。」犀利哥夾了一筷子清淡的蔬菜入口,忽然忍不住大笑:「王策最善借勢借力,今次我也學他一次!」

  「我忽然很想看見,事後他會是什麼表情。」

  犀利哥的狂熱,簡直就是把王策當成宿命中的惺惺相惜的對手。雖然王策當他是個渣,這似乎不影響他一邊敵視王策一邊欣賞王策的矛盾情緒!

  他陷入一種冥思苦想的境界:「王策沒了北策府,就等於他原本下的這盤棋被人砸了,他會怎麼辦?」

  ……

  ……

  在另一個酒樓中,一名一身鵝黃色穿戴的明艷女子,嫌惡的掃過桌上的紅燒肉,細嚼慢咽的吃著素菜:「北策府完了,八部,我要動手搶,你是否一起!」

  在她的對面,是一名不胖,卻「很寬」,好比一堵牆的中年男子,有一雙很長很粗壯的手,也有一張不太好看的臉孔,聲音有力低沉:「小花,莫要傷人!」

  「你這人好生無趣。」小花似乎早知道他的答案,忽然身姿一晃,消失不一會,重又回來皺眉道:「還不是時機。」

  這名叫八部的醜男嗓門天生低沉:「邪王等一批久未現身的高手都來了,各大勢力打前站的人也都陸續抵達了,此地高手如雲,比律京要凶險十倍。憑誰得了半冊武神卷,也八成走不出去。」

  小花嫌惡的從黑暗中收回目光:「半冊武神卷,引來各路高手。小小的一個罪州,居然就有不下數十名神化高手,稍微一個不留意,隨時把罪州打得稀爛。」

  「這個叫王策的小子,膽子還真不小啊。」

  醜男埋頭吃飯,油膩的紅燒肉一塊塊吃入腹中。小花流露嫌惡:「你這人一輩子就是這樣,這麼油膩的東西,看著便噁心,虧你還吃得下。」

  「從你認識我的那一天,我就是這樣子了。」醜男吃飽了,抬起頭來:「你沒試過餓的滋味,你永遠不會懂吃飯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醜男看向外邊,忽然道:「不會打!」

  「什麼?」小花疑問。

  「不會互相打起來。」醜男的眼神就像一座渾厚的山嶽,無法擊倒:「我隱約感覺到,罪城還有沒露面的絕世高手。」

  小花不以為意:「就算是長生武帝,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醜男的眼神有力:「至少是意志武帝,我絕對不是對手!除非你我,加上『多情餘恨』和『槍王』,才能聯手力敵。」

  小花白膩的面色上浮現一縷駭然:「城中竟然還有如此高手?」

  醜男認真的看著好朋友:「我有一個感覺,王策的師父也不輸那個絕世高手。你莫要胡來,我不想沒了一個好朋友。」

  小花泛出凜冽之色:「連你八部龍都自問不敵,我洛花開自然就不敢掉以輕心!」忽然嬌笑不已:「那我倒是來對了,能會一會一個絕世高手,或許有沒有武神卷都不要緊了。」

  若有外人,必定駭然。眼前這宛如美女和野獸的一女一男,竟然分別是名震九洲的「八部龍」與「花開花落」。

  醜男沒笑,小花的笑容徐徐止住。醜男一板一眼道:「不是玩笑,不要胡來。今次不是切磋,不比平素,會拚命的!」

  「暴風正在來臨,真的會出人命!」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47
第421章 沉淪黑暗,雨夜決戰

  一條身影宛如飛鳥,快捷無比的躍然來到河東軍大營。

  一名武宗有所察覺,一躍飛天,察覺此人身份,才讓此人滑翔落下。此名武尊一入中軍營帳,立刻抱拳:「莫都督,我已然下達都督之令,關章軍出動了。」

  來自前北流的兩大世家軍,聯袂紮營在西南一帶,此次出動大軍配合作戰。

  燭光跳躍,莫倍鷹神情肅穆,營帳中麾下將領雲集,他果斷下達軍令。不一會,四名總鎮領命出發!

  莫倍鷹率領麾下部將,來到第一線,登上觀戰高台,不動聲色的看著四鎮大軍出發!

  兩鎮騎兵為前鋒,兩鎮步兵隨後推進。

  莫倍鷹心平氣和,不怒,也不生氣,也並不激動,只有身經百戰之後的淡定。若非扈寶的要求,並一再強調事關重大,他大可不比親自來主持此戰。

  本來也是,若不是事關重大,堂堂一府大都督豈會親自為了一個小小的北策府就率軍出征?

  莫倍鷹淡淡的目光,似乎在等待什麼!

  麾下各將領神色各異,不知大都督的意思,卻也決口不提。等待,再等待……然後,一名錦營官員匆匆登台,在扈寶耳邊低聲一會。

  扈寶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彷彿暗夜森然:「大都督,罪城大亂,本地四大勢力謀反,可以進攻了!」

  莫倍鷹一言不發,定格在一名部將臉上。這名統領會意,示意身邊的鬥罡高手傳令,在一群親衛的保護下趕去前線統帥大軍。

  不一會,早早備戰妥當的四鎮大軍悉數動氣啦。馬蹄聲徐徐淡淡的響起來,然後一個厲喝軍令,黑暗中是嘩啦啦的聲響,赫然是側翼兩鎮騎兵悉數翻身上馬。

  「進攻!」

  言簡意賅的軍令,一道道的快速傳遞。兩鎮騎兵率先奔馳,鐵蹄聲轟鳴震動大地,就好像要把整個夜晚都掀翻過來一樣的氣勢。

  沒有戰前的鼓動,也無須如此。就算北策軍給河東軍帶來了少有的敗績,也左右不過就是這麼回事,那一次小敗,真的不會太被放在心上。

  一個小小的北策軍而已,莫倍鷹承認,北策軍兩個月來輪戰,較高的修為加上實戰的磨礪,赫然已是精銳了。

  奈何,不要說莫倍鷹,就是河東軍上下,凡是稍微有點戰術眼光的,都心知肚明。人數,以及缺乏戰略縱深,乃是北策軍致命的弱點。

  王策是武道天才,這一點,沒人會否認。可莫倍鷹以下,也沒人會認可王策的軍事指揮能力。

  但有一點軍事常識,當初也不會也不該輕易的放河東軍兵臨城下。導致兩個月來,北策軍不得不好像一根釘子一樣,頂在罪城前邊不敢也不能退。

  戰略縱深不過是一個常識,這一點都不懂,王策的軍事素養在莫倍鷹等軍事將領的眼中,已經淪陷為渣滓的地步了。

  若然河東軍乃至關章軍,嘲笑王策的軍事素養,恨不得把王策在私下貶低羞辱到十八層地獄之時,能知道王策是打算一口吞掉河東軍,那多麼就沒人笑得出來了。

  也實在怨不得所有人的誤判,王策乃是特務集團出身,又從未表現過軍事素養,反而看似犯下一個超級低劣的錯誤,也實在大有理由被群嘲。

  打一個小小的北策軍,沒必要動員,也沒必要鼓動。此乃河東軍與關章軍的共識。

  一點淡淡的笑意,在莫倍鷹的眼中浮現。此戰必勝,這一點毫無疑問,一鼓作氣的碾平北策軍也不在話下。

  甚至不少將領都在很認真的思考這一可能,河東軍在這兒對峙了兩個月,也該是時候結束了吧?

  扈寶似乎察覺了軍方的某些情緒,忽然道:「莫都督,我扈某人再一次強調。今次河東軍和關章軍的作戰目的,是配合。此乃陛下和軍機堂,以及內閣的意思。」

  莫倍鷹的一絲情緒蕩然無存,凝重點頭。扈寶淡淡的目光掃視各大將領,不凶狠,卻讓人心寒:「今次行動事關重大,河東軍的任務是配合。」

  「並且,只許擊敗,不許殲滅,也不許導致北策軍大潰敗!」

  扈寶沉吟,衡量一番道:「北策軍當前有約二萬,新兵老兵混雜,雖有實戰。我錦營推斷,北策軍傷亡若然過半,極可能會崩潰。」

  莫倍鷹凜然:「扈指揮使放心,傷亡一定會控制在一萬以內,絕不教北策軍崩潰。」

  扈寶目光沉毅,眺望罪城方向:「我扈某人,今次親自過來主持此次行動,有陛下,有軍機堂,也有內閣在看著。希望諸位莫要令陛下失望!」

  「今夜的成敗,將影響我大律的未來國運。」扈寶耐人尋味的目光,徐徐掃視各大將領,緩緩道出最後四字:「不容有失!」

  扈寶今次的目標,已然呼之欲出!

  ……

  ……

  北策軍營地之前的數里地,廝殺聲震天!

  符照遠手心滿是汗,他不知城中已然爆發叛亂,憑直覺也知曉,今夜河東軍的進攻不一樣,和平常大不一樣。

  河東軍從西邊進攻,關章軍從西南進攻,兩路呈現夾擊之勢。兩路人馬,總計出動四萬大軍。

  一個小小的北策軍,再是精銳,也不過只有兩萬人馬,很難招架這兩支充滿老兵的軍隊的進攻。

  「老符,出動騎兵吧。」苗緒川凝重的低聲提醒,必須承認,守備軍以地方防禦為主,野戰軍以攻擊為主,兩個系統出身的軍官戰術思路會有明顯的差別。

  「不是時機。」符照遠和郭少潛面色難看的異口同聲,一個是統領,一個是副統領。

  凡是騎兵,均是精銳,上馬能善戰,下馬繼續驍勇。這就是九洲的騎兵特點,下馬不能戰的,那就沒資格成為騎兵。騎兵乃是北策軍的底牌,不能輕率動用。

  戰陣之前,無數人吶喊嘶聲,刀光劍影,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用一種暴虐的方式把這個沉淪的黑夜照耀了。

  好在北策軍以守為主,是以,多少也算有點防禦措施。但這一點,很快也會被衝擊掉。

  符照遠和郭少潛,一個正職一個副職,一個來自北流,一個來自北唐,卻都是統兵作戰過的。此時,豈會看不出河東軍和關章軍的攻勢有多麼兇猛?

  騎兵?空擊營?不。騎兵暫時不能動,空擊營動了也沒意義。空擊營的天賦作戰目標,不是當成普通士兵來用,而是作為一股特殊的空中力量,在必要時打破戰場的局面僵持!

  空擊營很昂貴,強如大律也不敢組建多少,當成普通士卒來用,那就是一個將領最大的錯誤。

  忽然間,符照遠沒來由的想起了北流的兵敗,一時充滿頹然:「這一戰,沒法打了。打不下去了,河東軍決心今夜就要擊敗我們北策軍,沒法打了。」

  「就是敗,也要在河東軍身上撕下幾塊肉。」郭少潛終於插嘴了,冷冷的話語,好像針一樣刺入符照遠與苗緒川的心裡。

  郭少潛本來是很少發言的,他是北唐在職將領,他很明白這一點在北策府是被忌憚的。北流的人,乃至本地人,都不想北策府成為北唐的傀儡。

  郭少潛的身份敏感,因此很少發言。可今次也委實看不下去,冷冷道:「你們沒勇氣沒鬥志,我來!」

  「卓昊,讓你的空擊營準備出擊。騎兵,準備出擊!」符照遠失去鬥志,郭少潛索性施號發令:「下令,正前方步兵不惜代價的至少向前推進三百米!」

  「哪怕就是死光了,也至少要給我推出三百米!」

  符照遠眼睛一亮,一旦能拉出這三百米的空間,也就牽扯河東軍和關章軍的步兵與騎兵的配合空隙,整個打亂掉。然後騎兵進攻,空擊營進攻,未必不能咬下幾口血肉。

  一道命令正要傳達,數條身影好似大鳥一樣從黑暗中撲出來:「是我!」

  王策帶著小丫頭飄然落地,皺眉道:「我好像看見空擊營在準備出擊?」

  「王大人,是我。」郭少潛向王策點頭,也不失恭敬,他在北唐的品級比王策還要高,也架不住王策前途遠大,籌建北策府,他也多有一點敬意。

  王策果斷道:「空擊營不得出擊,有更大的用處,怎麼能消耗在這種戰鬥上。」一頓,納悶道:「為何是郭將軍在施號發令?」

  符照遠老臉浮現慚愧,苦笑:「今夜河東軍和關章軍聯袂進攻,各自出動大約兩萬人馬。從此來判斷,河東軍似乎打算決戰了。」

  也難怪會失去鬥志,河東軍擺出一派「老子今晚就是要完爆你北策軍的菊花」。北策軍兩萬,對上二十萬大軍,這完全不是對手。

  王策若有所思,北流慘敗亡國,看來給了北流殘部相當的陰影啊。嗯,符照遠缺乏作戰意志,不能再當軍事統帥了,這一點要記下。

  王策略微思量,下令:「郭將軍,我命令,收縮兵力防線。以最小的損失,最少給我頂住一刻。」也就是半個小時。

  郭少潛的臉頓時漲紅,有心分辨。王策擺擺手,不想多說:「我只問,你能不能做到!」

  郭少潛咬牙怒視王策半天,心裡怒罵一句,又是一個瞎指揮的蠢貨!一口怒氣噴出,倒也冷靜下來,果斷道:「好,最小的損失,一刻時間!」

  ……

  ……

  廝殺戰場的漆黑天空中,一條身影乘風半時,悄然無息的撤離,返回河東軍大營。

  「扈大人!王策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流無瑕。」

  扈寶的目光一凝,發出一種牙酸一般的苦笑:「哦,看來他大約也猜到我們今次作戰的目的了!以他的聰慧,猜出來也絲毫不奇怪。」

  「不過,就是猜出來,他也無計可施。」

  莫倍鷹精光一閃:「扈大人,陛下莫非是想要……」

  扈寶沒回答,交代這名武宗繼續返回監視戰場,一邊向手下交代:「讓城裡發動,一定要把流無瑕和王策分開,把保護力量悉數引開!」


bpd 發表於 2018-3-21 00:56
第422章 劍指無瑕,對峙帝冕

  「一刻,我只要求一刻。」

  王策的話烙印在郭少潛等人心裡。

  一刻能幹什麼?除了王策,沒人知曉,這一刻要來做什麼,平叛?不。城中所謂的叛亂,真的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

  王策從懷中摩挲一下,甩出本地地圖,指甲快速劃過一條痕跡:「以最小的代價,頂上最少一刻,最多兩刻。然後,收到我的信號,便立刻向這一邊撤退!」

  不遠的戰陣前,廝殺震天,王策也不囉嗦,氣勢果斷不容置疑的交代:「明白?」

  又是瞎指揮!郭少潛怒意勃然,強壓怒火:「如今局勢是兩軍夾擊,我們無法退。」他咬牙道:「本就是憑一股士氣作戰,一旦敗退,就隨時變成潰敗!」

  他以為王策不懂,王策卻淡淡道:「所以我要求,不許出動騎兵,不許出動空擊營,有他們交替斷後,撤退就不會成為潰敗。」郭少潛微微一怔,憑此言,王策似乎不是不懂軍事啊!

  王策的冷峻目光掃視:「至於敵軍的夾擊,你們姑且放心。他們一定會放我軍撤退的,甚至,會逼你們向別的方向撤退!」

  一定會?郭少潛和符照遠等人頓時大吃一驚。

  王策無聲一笑,赫然是胸有成竹的氣質,玩味道:「敵軍需要北策軍活著,保持建制的北策軍,才能牽制我的注意力,逼我分心。」

  「尤為重要的是,北策軍只要存在,我就不會放棄北策府,不會跑掉。」

  王策的意思很明白了,大律今夜的所有軍事行動,絕對不是為了殲滅北策軍。因為殲滅北策軍,在任何人來看,都易如反掌。二萬和二十萬的必然結果!

  郭少潛等人呆住,品味這一番話。王策索性直言:「敵軍一定會逼你們撤向東北防線,最有可能是逼你們撤退到百多里外的東北山區裡。然後,圍而不攻,逼我分心來救援。」

  王策沉吟,慎重交底一二:「一旦你們撤離,我要求將士必須保持隨時反擊的狀態。在時機來臨的時候,必須果斷反擊敵軍!」

  關係能否一口吞掉二十萬大軍,王策只能做有限的暗示,不能也不敢隨意洩露他的作戰目的!

  「明白?」王策環顧,目光灼灼銳利。

  「明白!」郭少潛三人情緒複雜的點頭,仍然糊塗,卻也知道,王策絕對具備相當的軍事素養。

  「此地交給你們,關係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王策滿意點頭,牽著小丫頭的手,跺足大地轟然呼嘯重新返回城中。

  為了與河東軍對峙,北策軍大營就在城外二十里。以王策的修為,二十里的來回也不過是一會的工夫。

  小丫頭糊塗半天,忍不住道:「阿策哥哥!」她的阿策哥哥今晚做的事,太奇怪了呢。

  王策抱著她柔柔的身子,一邊急速飆飛,一邊忽然道:「無瑕,你父皇生前疼你嗎?」

  小丫頭沉默了,流露酸楚之色:「小時候父皇很疼愛我的。後來不知為何就有些冷淡了……後來我聽到父皇說,我為什麼不是男孩子。」

  王策眼波輕漾,用力抱著小丫頭,一心想要給她更多的溫暖和安全感,慎重的無奈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北流的兩大世家叛亂,或許是有人在暗中支持的。」

  柔柔的少女身子忽然繃直,用力的手指抓得王策胳膊生疼。小丫頭的聲音就像快要哭出來:「是大律!是不是大律?」

  王策輕輕的撫摸小丫頭繃住的臉蛋,摸到一些溫熱的濕潤,柔聲道:「丫頭,你信不信我!」

  「信。」小丫頭在心裡大聲喊,從那年街頭的溫暖臂彎之後,她最信任的就是阿策哥哥。

  「那你就莫要難受,我會幫你報仇。」王策泛漾一縷冷酷,大律想一統天下?若然將來一統天下的是小丫頭,那他就會無比期待大律皇族的表情!

  一定會無比精彩!

  ……

  ……

  小丫頭抱住王策,總能在她的阿策哥哥身上找到她所一直沒有的安全感。

  思緒百變,當王策飄然落在城中的時候,小丫頭忽然身子繃緊,衝口而出:「大律是為我而來的!」

  這丫頭果然不笨,再是這麼快速成長下去,未來做一個合格的女皇只怕也不難。王策讚許,不是第一次發現小丫頭的崢嶸一面了,不過,每一次總有一些新的感慨。

  小丫頭恍然:「難怪阿策哥哥會有這麼多沒頭沒腦的動作,原來,原來……」原來半天,她閱歷到底是太少,察覺一些奧妙,卻始終看不穿。

  「為半冊武神卷來的各路人馬,邪王,八部龍,槍王都陸續抵達了。」王策言簡意賅,此時罪城,可謂是風雲際會高手如雲,武尊不如狗,武宗滿地跑!

  王策索性直言,也順便培養未來的女皇:「叛亂是旁枝末節,城外的戰爭也是次要的。實際是我們和大律的鬥爭,邪王等為了武神卷來的人,是最大變數。」

  此時,罪城的局勢與組成,都顯得無比複雜。

  不論是大律方面,還是王策,都絕對不想邪王這幫超級高手攪合進來。否則,一定是雞飛蛋打的結果。

  小丫頭有些懂了,卻仍然在最最最關鍵的一點,和所有人一樣想不通:「可是,可是,我們完全不是河東軍的對手。北策府注定會敗亡!」

  不光是外人,就是北策府上下,都是一樣的悲觀。當河東軍兵臨城下的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北策府一定完蛋。

  唯一的底氣,就是來自王策,來自紀千敗。北策府是一定會敗亡的,但王策肯定沒事。此乃支持北策府官員和將士作戰的唯一底氣。

  包括戴霖和底下的官員及將士們,他們的心理很好揣測。北策府是王策建立的,只要王策還活著,自然就能建立第二個北策府。

  人人以為王策的自信,要麼是來自北唐,要麼是來自紀千敗。卻沒人知道,王策的自信,是來自即將登場的戰靈軍團。

  所有人的認識與判斷,都存在一個致命的誤區。因為沒人知道王策有戰靈軍團,若然知曉,王策所做的一切,就有了充分合理的解釋。

  這一個大雨連綿的夜晚,注定會是一個最重大的分水嶺。

  今夜之前,北策府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臭蟲。今夜之後,北策府必將一躍成為最矚目的新生勢力,足以影響,乃至參與北洲的爭霸大戰!

  王策心知肚明,出動戰靈軍團的道路和前提,只剩下最後一個致命的障礙,是必須要清除的。

  你大律一心想逼我和小丫頭分開,引開紀千敗等直接間接能保護小丫頭的力量。

  我王策,何嘗不想牽制你大律的武帝武宗!

  ……

  ……

  王策泛著淡淡的神采,忽然道:「小丫頭,知曉我黃昏時,為何帶你來見帝冕嗎?」

  小丫頭茫然,王策嘴角浮現神秘詭笑:「我想試探一下,看他們是否認識你,或者知曉你!」

  小丫頭繼續茫然:「這很重要?」

  「也許價值連城,也許一文不值。某個結論出來之前,沒人知道。」王策詭笑來到老冕的住處,敲響大門!

  「你這小子,進來就是了!」

  王策悠然踏入,含笑的目光,定在老冕臉上,開門見山:「帝冕大人,今晚我需要你出手。」

  老冕眼皮都沒抬:「絕無可能。有麻煩,去找你師父,莫要找老夫。老夫絕對不會為北策府出手。」

  王策瞇眼,忽然輕笑:「帝冕大人誤會了,我不是來討價還價,我的意思是……帝冕大人,你必須出手。」措辭可謂強硬。

  老冕驚訝的抬頭,看向王策那一張充滿笑意的臉,佈滿溝壑的臉上不知是不屑還是冷笑:「小子,你除了有一張嘴巴,還有什麼?擺不平了,這就想求到我身上了?」

  經過黃昏談不上友好的會面,老冕認定王策就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只會用毒計的花架子。

  「帝冕,我想你誤會了。」王策的微笑溫和,卻隱隱充滿淡淡的冷意:「我不是在求你,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你必須要做的事。至少今晚,你必須要做。」

  「如果你聽不懂,也許我本該明確一點的說。我是來通知你,你今晚必須出手!」王策的臉上分明就是「你帝冕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

  王策忽然笑了:「原諒我,說話就是這麼直。」小丫頭瑟瑟戰慄不已,阿策哥哥瘋了,居然敢和武帝如此說話!

  老冕瞇眼,臉皮輕微的抖動一下,放下手裡的酒麴,抬頭向天:「老紀,你的寶貝徒弟瘋了。是你來打醒他,還是我來?順便教教他,該如何跟長輩講話。」

  紀千敗悄然無息從天而降,皺眉看向果真似乎有點發瘋的徒弟。

  王策恍若未見,繼續微笑,溫和並危險的微笑,發出一個長嘆:「念在你的年紀,我才多少給你台階。看來,你真的要我把話說明白了。」

  「我不是來求你,也不是來討價還價。帝冕大人,請把你的傲氣放下,既然你真的聽不懂,那我就認真明白的告訴你。」

  王策瞇眼,輕笑:「帝冕,今晚你必須要服從我的調遣!否則,你,你們再活一輩子,也阻止不了大律一統天下。」

  是合作?是敵對?

  大雨中,黑傘下,他心平氣和的等待結論!


bpd 發表於 2018-3-21 01:04
第423章 戰靈軍團的重大隱患

  被斬首是合作?是敵對?

  王策心平氣和。

  老冕氣極反笑:「哈哈哈,老紀,你這寶貝徒弟腦袋壞掉了,他多半以為是武帝了。」

  帝冕的目光刺來,彷彿一股無比的力量種在心上,王策悶哼連退三步。帝冕冷冷道:「小子,你未來或許是九洲第二高手,但今天不是!」

  「你狂不要緊,我念在你師父的情面上,不會殺你。不過,老夫縱橫天下幾百年,也沒幾人敢在老夫面前囂張跋扈,總要給你一個教訓!」

  帝冕徐徐抬手,捻住一滴水珠。

  武帝意志簡直可怕。王策心中震撼不已,卻神情淺淡道:「我希望你想明白,是合作,是敵對,都在你一念之間!」

  一滴雨水在指尖綻放,竟然好似一朵蓮花。帝冕容顏冷酷,氣勢讓人窒息絕望:「老夫是武帝,你不是!」這專橫恐怖的話,竟是充滿理所當然的氣息!

  一滴雨水好像重炮一樣,發出尖銳恐怖的呼嘯。眼見就要擊中王策,紀千敗忽然伸出手輕描淡寫的攔截下來:「老冕,適可而止,他是我的徒弟!」

  「老紀,你想為這小子與我反目!」帝冕徐徐起身,一身上下爆出激烈的爆豆聲,臉皮像波浪一樣沸騰,竟然是隱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老人恢復青春,蛻變為一個精壯中年!

  紀千敗沒理會他,轉臉看向這個無比欣賞和喜愛的徒弟,充滿鼓勵的給了一個目光:「你說!」

  這個師父沒拜錯。我的運氣不錯,拜師兩位,都是愛護弟子捍衛弟子的好師父。王策嘴角泛出一點淡淡的,也暖暖的笑意,有一絲輕快在心底蕩漾!

  終於,能放下對紀千敗這個師父的所有疑慮了。

  王策的目光看向紀千敗,喊出來的口吻,充滿再無疑慮的真誠:「師父,我不知帝冕他們有多少人,我知曉,他們多半都是武帝!」

  嘴角微抽一個譏笑,王策目光清澈:「我不妨直言,北策府有辦法阻止大律一統。但是,我只接受合作關係。」

  「要麼合作,要麼敵對!」

  王策目光坦然,充滿冷意的目光定格:「我想提醒帝冕大人,你今日的態度,我是斷然不會與你們合作的。」

  「『老夫是武帝,你不是』。好大的氣派,好大的架子。我是謀求合作,不是請人來當爹的。」

  紀千敗神色不變,看向面色冷酷的帝冕,徐徐道:「他有道理。若然是合作,本來就該收起我們的架子。」

  帝冕淡淡的冷漠散發:「老紀,他有什麼資格與我們合作?你愛護弟子是好事,可莫要與我們的大事扯上干係。他未來有資格,現在沒有,北策府更加沒有。」

  王策聳肩,這種架子,這種傲氣,這種態度,他怎麼敢和這幫武帝合作。他要的是武帝的武力,不是要請武帝來當爹,來作威作福來充派頭耍專橫的。

  幸虧我故意挑事,才看出來這帝冕心底的那種傲氣。不然,真合作了才後悔來不及。王策冷笑,戰靈軍團和帝冕這幫武帝的合作,本該是天作之合的。

  不服從調遣,那我要這種合作搞飛機啊。這帝冕好比人形核彈,一旦不服調遣,那就只會添亂,我寧可放棄合作。

  王策不屑一顧,淡淡道:「帝冕大人最好想清楚,不是我需要你們,是你們需要我。」有沒有帝冕這幫武帝,他還真不在意。有,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他要的東西一樣能實現,只不過會遲一點。

  紀千敗充滿疑惑的目光,審視弟子半時:「小策,你說你能抗衡大律,是真的?」

  「真。」王策斬釘截鐵。若然帝冕不出手,那他絕對不會動用戰靈軍團。

  戰靈軍團出動的時機就會無限期延後。這是他不肯透露戰靈軍團的關鍵,不是不信賴師父和小丫頭等身邊的人。

  他以前不肯在人界大規模動用戰靈軍,有不少緣故,其中有一個最重大的原因。與無憂王之戰,就有相當明確的徵兆了。和有意隱藏實力,是絕對沒有半毛錢的干係。

  因為,戰靈軍團有一個重大的致命的隱患。

  神化高手不會不忍也不敢屠殺人類軍隊,但屠殺戰靈軍團,絕對毫無壓力。

  今夜若然沒人牽制武帝武宗,他絕對不會讓戰靈軍團出來送死!

  ……

  ……

  紀千敗沉吟半會,轉臉看向帝冕,斬釘截鐵:「我相信他!」

  帝冕臉色稍霽,冷冷道:「老紀,我知你寶貝這個弟子。他是我們挑中的火種之一,若然他有生命危險,我也會出手,不過,北策府並無資格與大律抗衡,此乃有目共睹。」

  「我擔保!」紀千敗面色如鐵,擲地有聲!

  王策瞬間動容,心中被一股暖流衝擊。這個看來冷淡,以往接觸不多的師父,竟然肯如斯捍衛他!真真想不到,當年老顧一招忽悠,斷斷續續的幾年走過來,居然讓紀千敗成了他的師父。

  帝冕的冷意收斂,發出一聲嘆息:「老紀,你太寵溺他了。他王策言而無信翻臉如翻書的大名,就是我都有所耳聞。」王策面無表情,嘴角一抽!

  「好。你老紀都如此說了,我就姑且信他一次。」帝冕深深看了紀千敗一眼,為老友感到可憐,可憐收下了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空想家為徒!

  冷臉看向王策,他冷道:「老夫今夜就服從你的調遣,老夫姑且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變出兵力來!」

  專門搞謀反的帝冕,自然很明白,北策府歸根結底的問題是兵力太少。兵力,是斷然沒有花俏,也沒有捷徑的。

  能預見,就是北策府擴張,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裡,唯一能接受徵募的,只有罪州本地,最多也只能提供十萬大軍的兵員。大律派的河東軍,為何恰好十萬?就是王策發瘋的在罪州搞全民皆兵,照樣被吃定。

  帝冕一頓,冷道:「若然你真有本領變出兵力來,那就合作。你也不必試探,若然是合作,老夫自然會拿出合作的誠意與態度。」

  王策眼醞笑意:「希望帝冕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諾,我要的是合作,不是請人來擺架子耍威風。」

  紀千敗神色淡淡,也總歸有一點欣慰:「你想要老冕做什麼?」

  「為半冊武神卷而來的高手很多,這是今晚的變數,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錯。」王策滿意笑笑,這時就沒必要刺激帝冕了,他又不是腦殘,達到目的了,還要刺激武帝,那不是找虐是什麼。

  「我要求帝冕大人,用果斷的手段震懾各路人馬。不論用什麼手段,絕對不能讓他們攪合進來。」王策咧嘴一笑:「必要時,殺幾個也不要緊。」

  紀千敗不由皺眉:「為武神卷來的,有不下十多名武宗!」

  王策胸有成竹:「師父,有邪王那種瘋子在,其他人肯定不會挑頭。敢於挑頭的,注定只有邪王和八部龍這少數幾個人。」

  王策瞇眼,抓住至今心兒砰砰猛跳的小丫頭,笑著擰了一把小臉:「師父,勞煩你。我們走!」

  「帝冕大人,最多一刻之後,你就會知曉我會怎麼變出兵力這個戲法了。」

  王策轉瞬和小丫頭消失在雨夜中,泛出一縷詭笑。目標達成,合作好啊,戰靈軍團的戰略保護傘到手。

  從此刻起,戰靈軍團能肆無忌憚的用最重磅的方式出動參戰了!

  ……

  ……

  馬家,方家,鹽幫,清平幫。

  本地四大私軍公然入城了,此時佔領了各處。好在小丫頭下達戒嚴令,城中百姓逗留家中,暫時沒受到戰火侵襲。

  熙熙攘攘中,馬家和方家的人馬集結在一起,磕磕碰碰,互相警戒的沿途向北策府大本營殺去。

  鹽幫和清平幫的人馬懷著一顆複雜的心,忐忑的不知該做什麼選擇,亦步亦趨的跟在馬家和方家後邊。

  四大私軍沒上過戰場,可修為和裝備到底是一等一的,入城之後雖因互相戒備而動作緩慢,可也終於還是來到目的地,把北策府大本營包圍起來。

  戴霖等大批大小官員,此時在小丫頭之前的召集中,奇妙的恰到好處的退入大本營。正在大本營裡焦慮不安。

  連近衛軍都開拔出城了,唯獨只有錦衣衛的人馬,以及內營的幾人的情況下。不光是其他人,就是戴霖和杜衷之的心都是七上八落的沒個著落。

  為什麼還沒有調動北策軍回來平叛?王策呢?

  難道北策府這會在今夜敗亡?難道王策丟下所有人逃命去了?七上八下的心,每一個人在外邊的私軍包圍下,亂七八糟的萌生各種心思各種不安的揣測。

  無數人感到徹骨的絕望,宛如洪水淹沒每一個人的心情。

  王策在幹什麼?素來狡詐的他,為何會做出一系列極為反常,也絕對不合理的決策?

  沒人知曉戰靈軍團這個存在。否則,一切都會有最合理的解釋。

  每一個人都在密切關注,罪城在這時,成了各路豪雄和各路超級高手所密切關注的對象。

  王策為何要扶持一個注定成不了氣候的北策府?大律為何針對北策府如此大費周折?王策有什麼目的?大律又圖謀什麼?

  重重的疑問,就像重重的迷霧。

  每一個人,每一路人,每一樁事,每一道目光,都投射在罪城,都投射在王策身上。希望能在這一個迷霧當中,搜索並找尋到答案。

  忽然,外邊傳來怒斥聲:「什麼人!」

  轟隆隆的一剎那迸發無窮無息,雨夜中,一個少年爆發鮮艷的罡氣,照耀自家桀驁詭變的目光,釋放凌絕的強大氣勢。

  這名打著小黑傘的少年彷彿重型坦克一樣碾碎敢於擋在眼前的一切事物,以心相和武學勢如破竹的摧毀敵人的信心和意志,以飛快的速度突破防線。

  是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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