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73
bpd 發表於 2018-3-19 01:34
第404章 河東軍的泰山壓頂之勢

  黃昏來臨。

  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在道路上前進,若然從天空來看,赫然宛如一條蜿蜒巨龍。

  旌旗招展,縱是在行軍途中,也是兵鋒森然。一支一支的輕騎在這支龐大的主力前後側翼,以自家的節奏來回奔馳。

  一批一批的武尊乃至鬥罡,飛快的偵查,來回傳遞消息。偶爾會有一名武宗一飛沖天,在天空盤旋偵查,充當高空偵察機,確保大軍無礙。

  若然是放在地球,估計作為這支軍隊的敵人,恐怕任何古代軍事將領都要大聲罵娘。

  放在地球的冷兵器戰爭中,能實現二三十里的戰場遮蔽,那就已經是相當出色的斥候了。可放在這兒,武力幾乎能做到一切現代武器能實現的。

  戰場偵察?不怕,有長途飛翔的武宗,乃至武帝。戰場遮蔽?照樣有的是高手能執行,武宗武帝,幾乎就好比人形核彈。

  有武者的戰爭,就是存在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一批來自一個本地小國的神化高手,遠遠的以「護送」為名,其實是監視。說是監視,可這支來自大律河東府的軍隊,真要搞點什麼,這小國也只能無可奈何。

  蓋因,這一支河東軍有一名武帝坐鎮,此乃人所共知的。

  也虧得是有這一名武帝忽然光臨,坐鎮河東軍北上,這才讓周邊各國對於大律失驚無神的軍事行動,感到稍微有一點底氣。

  若然是想對付周邊的小國,都不必出動武帝的。周邊各地,唯一能值得大律出動武帝的,就唯獨一個罪州!

  因為,罪州也有一名不知姓名來歷的神秘武帝。

  「傳令全軍,就地紮營,埋鍋造飯,然後休息。」

  黃昏來臨,天色漸暗,數名鬥罡高手充當的傳令兵,以最快的速度傳令前後的將領,交代下去。

  用鬥罡高手來傳令,此乃一個很有趣的普遍現象。很少有國家會組編鬥罡高手,不是沒人設想過,而是鬥罡組成的軍隊沒有作戰目標。

  兩衙是三人一組的編制,用意很簡單,三名鬥罡對上三花武尊勉強能自保。錦繡營是五人一組供奉,五名鬥罡對上一名三花境,能平分秋色,牽制對手,等待馳援擊斃武尊。

  兩衙的武力編制,明顯是以自保防禦為主。錦繡營的武力編制,卻是明顯有很強烈的攻擊性。這一邊說明各自的家底,也說明了不少。

  更加說明,任何軍事編制,都必定有其存在意義,以及作戰目標。

  莫倍鷹走出營帳,凝視那一輪暗沉天邊的夕陽:「這一戰,好打,也不好打!」

  「莫都督,何出此言?」流斐中出現在其身後,詫異的問道:「我大律軍天下無敵,難道還會打不下一個小小的罪州?」

  罪州真的沒多少了不得的地方,真要打,那斷然沒有打不下的。罪州本來的六大勢力,各自都有一定數量的軍隊,加起來大約也只有三萬。

  如意堂入主之後,戴霖按王策的意思,組建了一個什麼天策府,也陸續以如意堂名義招募了不少兵員訓練。不過,除了空擊營,如意堂也不過只有大約一鎮,也就是五千人馬。

  莫要說此番河東軍出動十萬,就是來個五萬,也綽綽有餘了。

  莫倍鷹點頭解釋:「罪州好打,難打的是王策!我怕他不守規矩,他王策是兩衙出身,到底不是軍人。兩衙和錦繡營一樣,行事作風均是不折手段。和軍隊的作風是不一樣的。」

  此言一出,眾多湊過來的將領,無不瞬間色變!

  莫倍鷹點中要害,王策會不會遵守規矩,才是此戰的關鍵。

  ……

  ……

  什麼規矩?上戰場還講規矩,幾時有過這麼可笑的事?

  你若然這麼以為,那就遜掉了。

  真真有一條各國都彼此心照不宣的規矩:戰場的事,交給軍隊來解決。

  神化高手應盡量避免向軍隊出手,哪怕神化高手要交戰,也要滾遠一點打,盡量不要波及軍隊。

  並非禁止神化高手參戰,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你肯遵守,人家還不肯呢。這一條規則的重點是,盡量避免波及士卒。

  如果堪比人形核彈的神化高手向軍隊出手,那就不是交戰,而是屠殺。若然連這一點約束都沒有,地球早沒了。你也不敢想像,地球上各國一開戰就立馬狂射核彈的場景吧。

  自然,神化高手作為一國的關鍵武力,自然沒人會腦殘的答應不派神化高手參戰。不過,神化高手的對手,注定也只能是神化高手。這正是神化營,大內營存在的道理。

  當然,你不能指望任何時候都會遵守。若然真要到了快亡國的時候,就是大律再講究人道主義精神,也勢必把神化高手當成核彈一樣丟出去。

  只要戰略武力相差不是太大,就很少出現滅國之戰,就是有,往往也會策劃周全才好動手。因為你就是大律,也架不住人家狗急跳牆。

  憑大律九洲第一的國力,千年以來遲遲沒能一統北洲,這其中緣故是很多的。而這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總的來說,神化高手參戰素來必定,卻往往是能不出手就盡量不出手。

  「王策的師父是武帝!」莫倍鷹憂心忡忡的一針見血。

  王策本身沒把自家當成特務,奈何,他出身北衙特務世家,其後的道路乾脆也是入了兩衙。特務集團素來是不折手段,你能指望王策跟你講規矩?

  萬一王策根本沒指望戰場解決,而是直接請武帝出手剷平大軍,那又如何是好?

  流斐中等面容僵硬,悉數看向此番坐鎮河東軍,明顯針對「神秘武帝」的王猛。王猛回憶一二,毅然搖頭:「最多平分秋色,咱家無法擊敗王策的師父。」

  莫倍鷹神情沉毅,剷平罪州不過是易如反掌,擊敗王策才是最難的。

  可若然不是為了王策,大律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罪州,就如此的勞師動眾?最為困擾的,無非就是神秘武帝,以及潛在的小武帝和半帝王魂。

  河東軍各將領愁苦的時節,一名親衛帶了一名穿錦營制服的男子匆匆趕來:「莫都督,錦營急報。」

  「念。」莫倍鷹神色不變。

  「北流殘部,隨北流長公主流無瑕一併,此時陸續已進入罪州境內。」

  「其二,王策放消息,將公開出售半冊武神卷的消息,已然大面積傳播。此時,各大勢力都已經準備金銀以及物資,正欲前來罪州,其中一部分已經啟程。」

  莫倍鷹眼波一動,沉毅點頭。這特務急忙道:「第三,小武帝前往荒蠻五洲,不知去向。然,半帝王魂聽聞河東軍北上,以及半冊武神卷消息,就此失去行蹤,懷疑正在向罪州趕來!」

  莫倍鷹面色微變,這特務硬著頭皮說出第四條情報:「錦營眼線在北洲南部發現『八部龍』行蹤,懷疑正在向罪州趕來。」

  此一條說來,莫倍鷹乃至流斐中等人面容終於色變。

  八部龍,是一名成名多年的超級高手,本名巴子龍,就憑其尊號,也能想像,這又是一個妖孽級的超級高手。

  八部龍的北上,是一個極為糟糕致命的壞消息!能有一個八部龍,就會有第二個,甚至更多。

  源頭來自,半冊武神卷!

  ……

  ……

  關心罪州的,不僅是大律,也不僅是莫倍鷹。

  犀利哥和斗笠男從海上乘風破浪而來,登上北洲土地。從南部北上,一路快速的撲向罪州。

  青衣人和戀鴉兒,都已和犀利哥分道揚鑣,憑上一次不死鳥風波,兩年來的努力,犀利哥顯然成為權力會的重要成員了。源源不斷的情報,正在匯集而來。

  「凡是莫要單獨看待,內裡總是有一些關聯的。」犀利哥如斯對一路同行的一名權力會婁旭日說。

  「今日發生的許多,要追溯兩年前。」見婁旭日的一臉不耐之色,犀利哥淡淡道:「兩大世家重新發動進攻,北流危急,乃至覆滅。王策救走北流長公主,河東軍北上。」

  「此一系列若然聯繫起來看,便能察覺其中的意思。」

  犀利哥大約知曉,婁旭日是假名,權力會的成員來路複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不過,大多數都是心懷仇恨的,婁旭日看來一身氣質隱約或許是某個流亡皇族的成員。

  「王策不想當皇帝。」犀利哥重新糾正了原本的看法:「不過,他將來要想活命,就一定要阻止大律一統天下。」

  「以北流長公主為名,在北洲扎下釘子,未嘗不是一種好的辦法。至少名正言順。」名正言順有時沒意義,有時卻有很大的意義。

  「律帝流龍城兩年前重創不起,拖延大律兩年的步伐。在爭霸這一盤棋上,已經落了後手了。」

  犀利哥不是萬能,他流露迷惑:「我卻想不通,流龍城為何要進攻罪州?大律不該把心力放在這一點,而是應該搶回失去的時間。」

  律帝流龍城,看來不像是能為了私仇,就肯放緩爭霸的人。就算流龍城是,大律皇族也絕對不是。

  王策有一名武帝師父,只要鐵了心跑路,估計是不成問題。如此一來,就是剷平罪州,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出了一口惡氣罷了。

  河東軍慢吞吞的動作,以至於還沒北上,就滿世界的人都知道大律要拾掇王策了。這也不符合軍事戰略。

  大律的做法,究竟還有什麼用意?

  犀利哥想不通,還沒斗笠男想的開!

  「不論大律有什麼用意,不論發生什麼。王策不論要下多大的棋,他和罪州首先要承受住河東軍的進攻!否則一切成空。」

  王策和罪州,能否抵擋河東軍泰山壓頂之勢的進攻呢?


bpd 發表於 2018-3-19 23:50
第405章 養生拳,武宗的殿堂之門

  半冊武神卷,引來各方關注。

  以北洲房的人馬,涉及不過北洲一地,聊聊不及百人的數字,放在北洲不過是滄海一粟,豈能把消息放得滿天飛。

  半冊武神卷的消息,乃是北衙代為傳播的。一條消息的傳播,乃至發酵,然後爆發,總歸是需要一些時日。

  大律河東軍北上,逼近罪州的時候,各路豪雄恰也是正在趕往罪州。

  一個武神卷的消息,一個大律動武的消息,加在一起,組成了最耀眼的焦點,不知不覺就成為各路豪雄所矚目的對象。

  河東軍到來。

  武神卷引來各路高手。

  王策悠哉快活,從鬼界再一次回來的時候,除了大量失血後的蒼白虛弱,就剩下滿不在乎的歡樂氣質。此外,率先得到的正是這迫在眉睫的兩條消息。

  王策深入鬼界的這十天裡,不光是壞消息,好消息也有。以流無瑕為首的北流殘部,抵達罪城,並被如意堂妥善的安置下來。

  北流殘部撤退的道路,也有一些小小的波折,沿途也多有人暗中窺覷。不過,有紀千敗在前邊開路,總歸是比較安全順利的抵達了。

  從紀千敗的口中,也證實,一路過來,的確有高手沿途跟蹤。紀千敗自然不認識,不過,也多少能判斷,對方多數是武尊或者鬥罡。

  「無法查證是不是大律派來的。」余矯給了一個不怎麼靠譜的答案。王策理解,北洲房人馬太少,始終只能以常規搜集情報為主,很難刺探機密。

  一樁怪事。大律居然坐視北流殘部撤退?王策納悶不已,本以為大律會以各種方法來阻撓,乃至襲擊。考慮紀千敗的存在,最次大約也會出手試探一下紀千敗和王策捍衛北流殘部的決心。

  結果沒發生這樁預期中的事。北流殘部以相當順利安全的方式,退入罪州。

  王策拈下巴環顧:「為什麼?」這是一個罪州高層的碰頭會,給王策交代一些事,自然多數都是親信。奈何,沒人能解答。

  大律以為阻止沒意義?怎會,扈寶和苟一問肯定不是腦殘,也不是文藝青年,就算他們是,大律百官也不是。

  從王策半月前,踏上北流最後的土地,並且發動兵變,喊出那一句口號,他王策的部分構想就已經暴露了。

  在此之前,犀利哥乃至不少關注他王策的人,沒人看懂王策在罪州扎根這一手,看似佔山為王的一個土匪模樣,實在太沒道理,太沒頭沒腦了。

  憑「奉長公主為皇」這一個兵變口號,凡是明眼人都看出王策的某些用意。

  戴霖等無不恍然大悟,原來主上佔領這兒的目的,是給流無瑕一個容身之地,是為了某些緣故。若然心思深沉一點,未必就不能想到「會不會是北唐暗中指使故意給大律添亂」?

  北流殘部退來,打出北流長公主這張牌,王策就能名正言順的給大律添亂了。

  大律有什麼理由不阻止?

  戴霖和某一些人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毛骨悚然:「除非,大律一心想一網打盡!」

  迎向陽光,王策不置可否!

  ……

  ……

  武神卷,乃是王策的私事,戴霖等人都不好過問。

  尤其返回之後,王策潛心和紀千敗修煉,接受武道指點,彷彿暫時對河東軍不聞不問了。此番態度,令罪州上下頗為焦慮不安。

  或許因為武神卷引來的各路豪雄,河東軍感到幾分暗藏的洶湧,行軍速度有意放緩了不少。

  「你和我的路數不一樣,不過,武道從來是殊途同歸。不論有多少條道路,不論走的什麼路,一旦神化,就會漸漸合成一條路。」

  宋斐然當王策是草,紀千敗當王策是寶,尤其幾天傳授下來,驚喜交集的發現,王策的領悟力顯然超出同齡人許多。不像二十歲的少年,倒像是活了一百歲的老鬼。

  真是一個絕好的徒弟。紀千敗暗自慶幸,虧得宋斐然有潔癖,當王策是道德敗壞的少年,不然未必就輪到他來收徒。

  郭大俠自然是英雄,不過,做郭大俠的師父,多半就要痛不欲生了。凡是當師父的,統統都巴不得徒弟根骨差不要緊,關鍵是要有悟性,最少不要一個武學道理要反覆講解八百遍。

  王策的身體裡,是一個非原產的成熟老練的靈魂,這讓他分外的能領悟紀千敗所說。有時,說上一兩遍,就大體的明白了其中道理。

  這麼好的徒弟,給什麼都不換啊。紀千敗心裡的感慨,自然不會說出來,以免王策驕傲。

  「一名武者,首先要忠於自己,順從自己。你是什麼性情,就決定你會走什麼路,否則,必定難有所成。」紀千敗微笑道:「你的優勢是詭變,你的路也是如此。」

  山風吹拂,紀千敗的話音在風中顯得格外專注有力:「你可知,何謂神化九境?」

  王策搖頭,全神貫注。紀千敗微笑,緩緩站在山林之中,悠然的展開雙臂,打出一套慢騰騰的拳法。竟頗有三分太極拳的味道。

  一絲一絲的奇妙氣息,在這一個慢速的拳法中悠然釋放出來。紀千敗專注的忽然道:「看真切了!」

  王策細心感應,總以為這一會的感覺多有怪異。不一會,忽然詫異的發出一個音節,竟然發現紀千敗方圓數米內的草木,在以一種緩慢的方式,變得更綠了,更富有生命力。

  這是什麼?王策驚詫萬分,竟感覺這草木的變化,乃是源自紀千敗。

  「看來你是發現什麼了。」紀千敗徐徐收起拳法,綻放一絲滿意的微笑,這的確是一個所有當師父的,都會夢寐以求的徒弟:「你說說看。」

  「好像是……」王策比劃半天,張口結舌,居然發現無法描述那種感悟,說不得指指草木,指指紀千敗。

  紀千敗微笑,讚許不已,這徒弟真的太妖孽了,二十歲而已,竟然有二百歲一般的悟性:「這拳法,乃是三大武神流傳下來的,很普遍的一種拳法。是唯一沒有殺傷力的拳法,卻是人人都能學會的。」

  「這套拳法有一個名字,它叫『養生拳』。」紀千敗目不轉睛。

  王策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垂首,隱約感到一個更廣闊的境界,赫然就在眼前,卻是隔了一層薄膜,怎都觸摸不到。

  是一種呼之欲出的滋味,強烈得無以復加,像是一隻小老鼠在王策的心裡思緒裡跑來跑去。

  王策清晰無比的察覺,只要觸摸這一個境界,只要攀上這一個境界,就隱隱的開啟了武宗的那一扇大門。一個殿堂的大門,隱約的為他開啟了一條縫隙!

  他甚至忘了紀千敗,忘了身在何處,全心全意的沉溺在這份獨有的感悟中。

  紀千敗一言不發,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搖頭輕笑,心想這果然是一個極有悟性的少年。為了避免干擾他,紀千敗索性悠然退遠一些,目不轉睛的看著徒弟,心裡邊滿是感慨。

  宋斐然為了一點潔癖,錯過一個如此悟性超卓的徒弟,實在是他紀千敗的幸運啊。

  他很快發現,王策的真氣竟是自然的運轉起來,釋放出來。他頓時驚訝不已,看來王策竟然是有一些突破的跡象了。

  他能猜到,王策一定是服用了什麼天材地寶,以至於突破三花境大約半年,修為就來到了瀕臨突破的邊緣。

  若然王策能過這一關,能感悟一二,一定會立刻突破成為五氣境。

  紀千敗不由心生感慨,他當年前半生用數十年身歷千戰,積累大量閱歷與武道感悟。奈何,神化以前,任憑你有多少閱歷感悟,也對修為沒意義。

  紀千敗還是鬥罡境就隱隱感悟了武宗的境界,那一個殿堂大門為他開啟不少。是以,當年的他一旦進入神化,才能勢如破竹的節節突破境界。

  ……

  ……

  半天過去了。

  王策的真氣自然而然的勃然流轉,並釋放。

  紀千敗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這都半天了,若然王策還是不能過這一關,那只怕拖下去就會心神受創。一旦受創,將來想要再突破五氣境界,就要花費十倍的心力了。

  神化中的天才不少,卻鮮有人會冒如斯風險拚搏。所幸武尊的壽命夠長,寧可積累多一點有把握在突破,也沒必要甘冒堵塞前途的風險去拚搏突破。

  成功自然好,不成功,那就堵塞未來的境界了。武尊有充分的時間來積攢突破資本,沒人會幹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神化武者,也沒人會在乎什麼天才光環。

  於是,很少很少會有武尊傻乎乎的強行甘冒如斯龐大的風險,只為了早一兩年突破。

  然而,這正是王策此時正在幹的傻事。

  紀千敗的顧慮,很快就在王策的氣息中,變成了焦慮。萬一因此而重創王策的心神,那就對王策的損失太大了。

  一個超級天才因為過於自信強行突破,因此而心神重挫,從此止步不前,那也不是沒有先例。

  所幸王策領悟了其中的道理,快則三五年後必定突破,慢則十年八年也必定能突破。何必爭奪這份時間?

  紀千敗心神一震,急忙抬頭看去,察覺王策氣息異樣,果斷的正要出手強行中斷王策的感悟與突破!

  恰在這時,又一種奇妙的氣息自王策身上油然煥發!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00
第406章 突破,五氣武尊

  黃昏下,紀千敗的目光夾雜一絲笑意,一抹欣慰。

  王策的氣息油然一變,彷彿一種淡然的充滿盎然生機的力量,自身體裡蕩漾出來。

  突破!從三花境,來到五氣境的一個突破。

  雖是極大的冒險,也雖是靠煉化三心果來暴漲修為。卻能在短短半年後,就再一次突破為五氣境,委實是一個驚人的修煉速度了。

  別的三花武尊煉化三心果,需要半年。然而,王策心知肚明,憑無名心法的高效,他在三個月前就把三心果的藥效給煉化成為真氣了。

  從三花境,再到五氣境,王策機緣巧合之下,只用了半年。此等速度,可謂驚人無比。

  可若然細心來說,王策的突破,也是遲早必定水到渠成,今次不過是冒險了一點。他心知肚明,他的優勢是無名心法,以及戰靈。

  身為煉師,王策很明白一樁事,一個道理。

  戰靈,在一名武者的前期,是最佳修煉幫手,能極大的提高修煉速度。然而,一旦來到中後期,戰靈往往會成為一名武者的累贅。

  一旦戰靈成為暴君級,武者和戰靈的關係,就是對等的。

  親和度很重要,為何?海棠妞是七度親和,也就意味,她哪怕修為再低,只要戰靈同意,她的第一隻戰靈就可以是七級暴君戰靈。而其他人不能。

  親和度,決定武者一生能擁有多少戰靈,一開始能承受的戰靈級別。這就意味超卓的修煉速度。

  是以,王策這種二十歲的武尊,九洲並非只有他一個。其他的幾個,幾乎一色都是靠戰靈的前期優勢,當然也少不了出身和天賦。

  總之一言,戰靈能在前期給武者帶來許多好處。可一旦來到中後期,武者不但不要指望得到戰靈幫助修煉,反而必須要分心分神,為提升戰靈而操勞。

  有復活的戰靈,王策不但不會被戰靈拖累,反而戰靈幫助他修煉的效率,會始終如一。

  憑這一點,以及無名心法。王策的修為越高,他在修煉上的優勢就會越來越大。據聞,小武帝是大約四十歲修成不老武宗,他王策絕對只快不慢。

  王策徐徐睜眼,正好看見紀千敗跨步過來。紀千敗端詳徒弟半會,讚許點頭,忽然問道:「何謂不老,不夜,琉璃?」

  這是在考較感悟了,王策微笑回答:「長生之路!」先前的感悟,那是千言萬語,最終歸為這一句,委實意味深長。

  紀千敗動容,讚許之色愈發濃郁:「好,那麼,何謂長生?」

  長生就是老而不死是為賊,這一個賊偷的是天地造化。此乃通俗的說法,王策估計他要是說出去,肯定被揍,沉吟一會濃縮為四個字:「內聖外神!」

  紀千敗流露一絲驚訝,這徒弟天賦悟性也未免太妖孽了,能有此等領悟,那絕非天賦好就有的,而是需要豐富的人生閱歷。

  紀千敗一時思緒百轉千回,唏噓感慨,卻忽然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何謂神化九境?」

  王策微笑:「內聖外神!」

  「好!」紀千敗爆喝一聲,放聲大笑,充滿喜悅:「好,憑你今日之悟,不必太久,異日你的成就,最低也能達到琉璃境!」

  黃昏的斜陽中,紀千敗的斷言分外鏗鏘有力。

  ……

  ……

  紀千敗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欣慰滿意過,這是一個絕對讓做師父的感到教起來很舒坦的徒弟。

  紀千敗的一番考較,已然明白,王策開啟了武宗境界的那一扇門。門既然打開了,將來只要修為到了,要突破也就易如反掌了。

  他彷彿能看見唯一的徒弟,在未來的不久成為武宗,乃至武帝!

  武帝是站在九洲巔峰的人,但不見得武帝就一定能教出出色的徒弟。歷代不少武帝收徒,結果灰頭土臉也不乏先例。

  作為王策的武道師父,王策日後的成就有多大,他紀千敗的榮光就有多少。

  往回的時候,紀千敗走在罪城的街上,也不免的略微提點道:「你經歷實戰太少,若然不靠心相,不靠劍神三式,也不過只與一般的武者實力相似。」

  師父,我不是你,喜歡被虐一千次。王策扯嘴想辯駁,卻無從辯起,若然不是劍神三式和心相,他和修為一樣的武者也就平分秋色的實力水準。

  若不是劍神三式和心相,小武帝和他修為一樣的時候,起碼一個能打爆三五個王策。這一點,王策心知肚明。

  紀千敗也很明白,也是他最感到遺憾的。他紀千敗年輕的時候,也是輕鬆一個能打三五個的妖孽,結果徒弟卻顯然不是什麼戰鬥天才。

  否則,憑心相和劍神三式,加上戰鬥天才,王策一個打十個也未必不可能。

  不是戰鬥天才,那就不是。半帝王魂那種就是戰鬥天賦,能把戰鬥演變成屬於自己的藝術,王策是斷然做不到的。充其量,也就是熟能生巧罷了。

  走在街上,察覺本地人的緊張氣氛。紀千敗淡然道:「河東軍要來了,各路高手也將要過來,你有甚麼打算?」

  王策聳肩:「見招拆招就是了。」河東軍他不在意,他在鬼界的這十天不是旅遊踏青,曹魏軍團基本組建完畢了。

  他更在意的是武神卷能否順利出售,小丫頭要自立,首先就是要錢,很多很多的錢。女皇養成計劃,會是一個非常精彩有趣的遊戲,但他得先給未來的女皇多弄一些資本。

  紀千敗頜首,沒再過問,如同飄絮一樣飄然而去,留言在耳邊盤桓:「不論你想做什麼,為師為你撐腰!」

  王策撓頭,傳音大喊:「師父,你究竟是意志境?或者還是無上境?」紀千敗都沒影了,自然沒回答。

  武帝分為三個境界:長生境,意志境,無上境!

  無上境又名神通境,意指神通廣大,也暗指通向武神。奈何,幾千年下來從來無人成為武神,這神通境就被「無上」境代替了。

  紀千敗成名三百年,很多武宗乃至武帝,從小就聽過他的傳奇,可謂是早成傳說了。考慮武帝的壽命大約是五百歲上下,現年大約四百歲左右的紀千敗大約也是現存武帝中,資格最老的那一幫。

  紀千敗一直表現出來的,是意志境。王策深刻表示懷疑,這個武道師父有相當明顯的扮豬吃老虎的傾向。

  王策對戴霖等人的表現很滿意,他這幾日故意不理會不插手,就是表明了未來的罪州,將以流無瑕為尊的態度。

  這是一個相當明確的信號。戴霖等人,無疑都領悟了他的意思,以流無瑕為首的北流殘部,雖然融入罪州的過程多有一些磕碰,到底是在融入。

  並且,戴霖等人也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這也促使北流殘部加快了這個融入的速度。

  以馬家和方家為首的等本地勢力,多有一些怨言。不過,王策吃定了他們,這時節也輪不到他們來插嘴了。

  王策欲把罪州政務交給流無瑕,這是相當明顯的事了。戴霖等不反對,也自有道理,說起來,他們也沒指望能在武道有什麼成就,相反,若然流無瑕建國成功,那反而才是他們的利益和前程所在。

  北流殘部一旦融入,看來是一派和諧的景象。然而,和諧當中也未嘗沒有不和諧的因子。

  如意堂的謝老大,就是一個不和諧的因子。

  ……

  ……

  不和諧的不是謝老大,而是他的身份。

  現有的根基,是在如意堂的基礎上發展來的。作為名義上的副手,身份地位都只在王策一人之下。謝老大很謹慎的沒有插手罪州,不過他本身就是一個礙眼的存在,這一點是肯定的。

  他身份地位低一點,那反而沒事,作為名義上的第二人,就好像一條刺橫在中間。尤其加上謝老大的北唐背景,這就更加的扎眼。

  王策自也不會做些什麼,索性是直接找來謝老大,開門見山的交談了一番。謝老大花費了一天來安撫原本如意堂的部下,第三天就果斷的返回了北唐。

  他本來就無心爭權,本來就是為了北唐,才在罪州潛伏二十年,自然想家多過爭權。

  謝老大一走,罪州的一應政務也算是形成了一個平衡,邁上了正軌。罪州作為流無瑕未來的地盤,已成定局,除非王策改變主意,否則誰都撼動不了。

  在北流殘部正在盡量磨合與融入罪州的時候,河東軍的行軍速度再遲緩,也終於會有抵達的一天。

  不知是巧合,或是有意為之。恰是六月六這一天,河東軍兵臨城下。這一天,恰好是三年前禍亂大律數月的不死鳥風波的開啟之日,不多不少,正好三年。

  以王策為首的一眾人等,無不趕來,在一個山頭眺望那連綿無窮的營帳。

  無數的河東軍,正在就地紮營,蓄勢待發之勢,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來自大律的十萬野戰軍,正在虎視眈眈。

  「怎麼辦?」

  話是戴霖說的,乾巴巴的口吻,彷彿在沙漠中飢渴了半年一樣。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王策。

  北流人融入,並與戴霖等一起共同執掌罪州。但來的時日不多,不論是否甘心,也不得不承認,在短期以及可預見的未來,罪州必須仰賴王策。

  謝老大有北唐背景,王策身上的北唐背景更加強烈十倍。卻只有人說謝老大,沒人敢說北唐通過王策向北洲伸手。

  在眾人的關注下,王策眨眨眼,給了一個啼笑皆非的回答:「怎麼辦?自然是涼拌!」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09
第407章 兵臨城下

  河東軍紮營的地方,距離罪城不過五十里。

  武者多,是無主之地素來的最大特色之一。另一個特色,就是沒有城牆,不需要,也沒人會去修築城牆。

  於是,河東軍輕易的進入罪州,也沒城牆會阻攔他們的來路,可謂是一路暢通的來到罪州的州城,也就是罪城。若然沒有意外,與河東軍的決戰也只能發生在這兒。

  「十萬大軍,看來真是無邊無際啊。」王策沒來由的冒出這一句感慨,戴霖等忽然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聽說這一年來,鬼界忽然出現一支由一個神秘武者率領的戰靈軍。」符照遠心情複雜道:「若然能給我們一支戰靈軍,這一戰也好打多了。」

  苗緒川等軍事將領滿腹苦澀,王策拈下巴:「這一仗不好打,不能輸,又要打疼。打疼,又不能讓大律疼得太厲害,還不能讓他們大敗,真難。」

  啊?戴霖等無不錯愕萬分的看向王策,他們還在焦慮,該如何抵抗河東軍。王策居然敢想擊敗河東軍?這份意識也未免太前衛,太天馬行空了。

  一個小屁孩,連走都沒學會,就指望著跑出飛人的速度?這不是扯談是什麼。

  不好打。真的不好打!王策腹誹,真真草蛋。莫非流龍城吃飽了撐的,一個雄主會專門為了報仇而來收拾他王策?

  必須要打疼河東軍,讓大律明白,罪州這一塊不好惹,就是能打下來,也會損失慘痛。這一點,他知曉,就是邰栩這種文官也知曉。

  誰都明白,大律只要鐵心,罪州一定會完蛋。關鍵是,罪州的地理位置決定,不會成為大律一統北洲的障礙。因此,大律不可能也絕對不會允許在罪州損失太大。

  邰栩也知其中關節。必須要打疼大律,可又不能打得大律惱羞成怒,這才能讓大律放棄剷平罪州的打算。

  問題在於,河東軍之所以在這裡,顯然就夾雜了王策和律帝的私人恩怨。打到什麼地步,大律才肯罷休?這是誰都吃不準的。

  王策一邊眺望,一邊頭也不回的問:「罪州有多少軍隊?」

  三年來,如意堂本身招募了大約五千的軍隊,加上收編之前兩大勢力的麾下,總計如意堂有八千軍隊。北流撤退過來的五千餘守備軍,一萬餘野戰軍。

  戴霖想也不想就給出了答案:「大約二萬四千!」此外還有一千北唐空擊營,因一直沒有被召回,所以王策也能動用。

  本地馬家等四大勢力,以及官府,加起來大約接近兩萬。戴霖沒說,是因為馬家等四大勢力顯然不靠譜,沒在戰前倒戈就算運氣好了。

  才二萬多,怎麼打?一打四?王策撇嘴:「士氣如何?」

  「還算可以。」符照遠給了一個不太明確的答覆,河東軍兵臨城下,罪州過半的兵力是從北流撤退下來的,能剩下士氣就算不錯了,就是靠紀千敗這個眾所周知的武帝威名了。

  沒法打。這一戰看來真沒法打,難道真要出動戰靈軍?王策鎖眉,他很明白暴露戰靈軍團意味什麼。

  北流撤退下來的一萬多軍隊,基本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能活下來就已經說明多數是百戰精銳了。罪州本身是無主之地,什麼最多?自然就是武者。

  罪州各大勢力招募的士兵是作為私軍,修為普遍較高,裝備普遍出色,就是放在大律軍中也屬於精銳。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上過戰場。

  以王策的看法,罪州目前的軍隊實力,其實很強。可也扛不住人家大律人多勢眾,隨便一個河東軍就具備全面壓倒性的優勢。

  正所謂餓虎怕狼群,好漢懼欲女!

  ……

  ……

  必要時,也只有出動曹魏軍團了。

  王策默然做下一個最重大的決定,他能想像,光是一個戰靈軍暴露,就引來各國的暗中強烈調查。若然暴露的是戰靈軍團,那該會是什麼結果。

  姑且不說將來,罪州一定要先過了河東軍這一關。只要過了這一關,大律和流龍城在一統北洲前,就不會再來找罪州的麻煩。

  若然沒意外,凡是東洲北洲兩地接壤的地帶,就會是緩衝地帶。不光是北洲的國家需要,東洲也需要。

  姑且不說一統一洲之後,會不會有某個人皇野心勃勃的一統九洲,那簡直是一定的。至少,在一統一洲之地之前,在獲得人皇資格之前,沒有任何強國會幹出多線開戰的蠢事。

  一統也好,怎樣都好,沒有比人皇資格最為重要的。人皇,必將天下無敵。只要成為人皇,就具備一統一洲,乃至九洲的實力。

  人皇,絕對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王策不知,他此時所想的,幾年前,那位被囚禁的白化武帝,也和唐帝說過類似的話。

  王策思路直接歪樓的時候,余矯面色沉重的匆匆趕來,低聲道:「大人,北流兩大叛軍借道,正在向罪州推進!」一頓,凝重道:「正在調查敵軍數目,估計出兵數目應在五萬到十萬之間!」

  王策眼波輕漾,不但不惱怒,反而失聲輕笑:「有趣,果真有趣。虧我還在猜想,兩大叛軍會不會出兵呢。居然還真的來了!」

  北流兩大叛軍出兵的時機,顯然不對,比預期的要遲了許多。王策轉念一想,豁然大悟,不是叛軍遲,而是大律的要求。

  大律在顧忌顧忌半冊武神卷帶來的影響!王策展顏輕笑起來,就目前已知的,就有八部龍和邪王正在趕來,可以預見,會有更多超級高手趕來罪州。

  其他超級高手不好說,邪王,那可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可是一怒之下有過轟殺十萬大軍記錄的猛人。

  正欲折返,忽見河東軍大營數條身影冉冉升空,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這一邊飛行過來。王策頓足,凝目望去,赫然看見王猛和流斐中等人。

  流斐中等人一邊飛翔過來,一邊和王猛交換一個眼色,眼中的意思是「能不能抓住王策,或者殺了王策」。

  王猛目光不變,搖頭看向天邊某處,意思也很明白「王策的師父就在這附近,除非鐵了心想把一個武帝得罪到死,不然最好不要打這個主意」。

  果然沒機會。流斐中惱怒,雖然被提醒,王策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事到臨頭也多有一份惱意。拾掇一下心情,老遠就張口送出一語:「王策,姑且談一談!」

  王策點頭,坐視王猛這一群傢伙飄然落下,一起在山腰上。王策笑瞇瞇的目光掃在王猛身上,心相悠然一下彈出來:「我說,你們大律皇族不會做出刺殺我這麼沒品的事吧!」

  流斐中眼波一凝,冷笑不已:「王策,你區區一個三花武尊,殺你易如反掌。」一頓,才發現被帶溝裡了,急忙回到正題:「王策,我來不是與你鬥嘴皮子的。你嘴巴惡毒,我不與你說這個。」

  王策頓時眉開眼笑:「多謝讚美!」眾人震撼,這得多好的心理素質多厚的臉皮,才好把這當成讚美啊。

  流斐中面色一青,冷道:「王策,陛下托我給你帶一句話。」一頓,卻是傳音:「交出東西,我們饒你一命。」

  「那敢情多謝了。」王策流露無限感激之色,卻沒有傳音回答,反而流露恐懼之色,仰頭向天:「師父,有人說要弄死我,順便鞭打你蹂躪你踐踏你。」

  「哼!」輕輕的一哼,從天空極限震盪下來,宛如晴天霹靂轟在大律方面的眾人耳中,當真震撼無比。

  看著除王猛以外,眾人煞白的臉。王策嘿然攤手,一臉絕對有誠意的歉意:「對不起,你們今次肯定殺不了我,要不,下次等我師父不在,我再讓你們殺個十次八次。」

  殺你妹,殺一個人能殺十次八次?滾床單都沒那份體力啊。王策這話,不是打臉,卻比打臉更狠,是赤裸裸的宣耀「少爺有師父有後台有靠山,還是意志武帝,哇哈哈哈」,類似這種無恥的宣言。

  流斐中等雙目噴火,好一會才克制怒意傳音道:「交出東西,河東軍就立刻撤退,往後你在罪州一日,大律絕不侵犯罪州!」

  王策眼睛一亮,唏噓感慨:「我知道你說什麼東西,不就是那個風聞嘛!風聞你們也信?」他誇張做手勢道:「那我還風聞你們大律皇帝是個基佬呢。」

  他嗤之以鼻:「白癡,你們大律三年前被搶走的東西,若然是被我拿走的,我也不會還給你們啊。你們白癡,我可不白癡。」

  其他人無不沉默,心底掀起滔天巨浪,風聞大律三年前在不死鳥風波中,被搶走了武神卷和劍神三式,難道是真的?

  流斐中沉默的目光閃爍一下,難道真不是王策?扈寶親自設下這一次談話的細節,只要王策用傳音交談此事,那七成就是落在王策之手。

  若然不是傳音呢?

  流斐中記得扈寶的回答:「若不是傳音,那懷疑,也就只能是懷疑。」

  流斐中沉吟半晌,忽然道:「王策,你要出售半冊武神卷?我大律願意買下來。」

  他一字一句的鄭重道:「完完全全的買下來。只要你答應,立刻退兵。」

  罪州眾人眼睛一亮,王策眨眨眼:「真的假的?我讀書少,不要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流斐中肯定想吐王策一臉狗屎,老實人?天地下沒有比你王策更惡毒的了。強忍唾棄的衝動,斬釘截鐵道:

  「只要把武神卷賣給我大律,立刻退兵,絕無虛言,我流某可對天發誓!」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26
第408章 北策府誕生

  流斐中斬釘截鐵,指天發誓。

  王策憨厚道:「好,索性你們大律很有誠意,那我索性就把武神卷賣給你們。」

  流斐中取來一疊金燦燦的金票,有板有眼道:「錢我帶著!」

  「你等一等。」王策眼波一動,憨厚的點頭,急忙跑開一會,然後不一會又重新跑回來,取來一支卷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王策似乎認為大律人品太差,格外強調:「貨物出門,概不退換。」

  流斐中不耐的點頭,和王策是一手交換了金票和卷軸。眾人詫異莫名,不是生死仇敵嗎,為何忽然好想八百年沒見的老友一樣?

  「嗤!」安靜的山腰上,忽然從王策鼻子裡迸出一個嗤笑的單音節。

  流斐中冷冷的拉開卷軸一看,臉飛速沉下來,厲聲一甩:「王策,你甚麼意思!我有誠意與你交易,你卻拿如斯空白卷軸來糊弄我流某!」

  一甩,卷軸飛揚露出素白的內容。他面色森冷無比,殺意凜冽:「莫非,你當我流氏就這麼好欺辱!」

  哧的一聲輕笑,王策遺憾心想,若不是環境不對,沒條件,他真想在空白的卷軸上畫上一幅傳說中的神作「小雞吃米圖」。

  輕輕的一笑,淡淡的譏誚味傳播。王策淡然彈動掌心的金票:「流氏好不好欺辱,我是不太曉得。不過,我王策雖是心軟好人,卻也不是隨便一隻阿貓阿狗就能騙過我。」

  「這種加了秘記的金票,你居然拿來交易,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王策充滿戲謔的甩動金票,嘩嘩作響:「我本以為你們會用大律皇族的錢莊金票來交易呢,看來我低估你們了。你們不是豬,比豬強了一點!」

  眾人嘩然,在金票銀票上加秘記,是錢莊為大客戶推出的特殊服務,各自的秘記都不一樣。這種金票是用不出去的,好比永遠都無法兌現的支票。

  流斐中面色鐵青,王策笑得前仰後合:「想給我挖坑,下次要聰明一點。莫要試圖用傻逼的境界衡量我。」

  王猛等人皺眉惱怒,流斐中反是很快冷靜下來,死死看著王策,泛出冷笑:「那就不必多說,戰場上決勝負!」

  流斐中等轉身毅然就走,王策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條白手絹,激動的歡送:「慢走,下次再來啊!」流斐中一回首,差一點氣得吐血。

  目睹大律的人走了,王策的笑意不減:「我們也該回去了。」

  流無瑕在一旁衝過來,抱著王策的胳膊,眨巴眨巴大眼睛:「什麼坑?他們騙你?」

  王策洒然一笑,向眾人一點頭,帶著流無瑕就往罪城回去,一邊回去一邊道:「他們要買斷武神卷,若然賣給他們,八部龍和邪王這些人來了,一無所獲,如何辦?」

  王策聳肩:「我是猜不到,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也肯定會著落在我身上。」流無瑕恍然,恨恨揮拳罵那些人好壞好惡毒。

  王策笑臉迎向太陽,眼睛熠熠發光!

  ……

  ……

  王策有心做甩手掌櫃,奈何,罪州乃是他的根基,有他的人馬。

  任憑北流殘部百般本領,一時半會,也不可能立刻就執掌罪州。就是能做到,也不會不敢一家獨大。在情在理,王策一時真的甩不掉這一個包袱。

  姑且不論北流殘部,以及天策府的人,在磨合融入的過程中,有多少磕碰。都暫時不要緊,是最次要的,最為主要的還是五十里外的河東軍。

  以及顯然不順氣不服氣的本地四大勢力。

  流無瑕有王策撐腰,未來執掌罪州,已成定局,戴霖等也都不會反對。就目前來說,流無瑕始終還是年幼,不要說天策府的人,就是北流殘部也都更希望王策來暫時主持,度過這一難關。

  河東軍紮營在五十里外,每日來回偵查,卻暫時沒有其他動作。王策估計對方也是在等八部龍等為了武神卷而來的各路豪雄,自然,也在等待其他。

  王策是索性一一檢閱了一番麾下的軍隊,從資料各個方面,大約的把罪州各方面記得爛熟。

  「好炎熱的夏天。今年怕是近年來最熱的一個夏天了。」

  王策躺在靠椅上,愜意的懶洋洋的曬太陽,忽然無比想念沙灘和比基尼美女。兵臨城下之際,他這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也格外給罪州上下注入了一股信心。

  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涼茶,王策愜意道:「加點冰塊。」十三娘嫵媚的白他一眼,把武道高手製成的冰塊切割好,再丟入涼茶中。

  「來點?」王策舉起杯子向戴霖等人示意,見他們不要,他搖頭:「不懂享受怎麼行。」

  重新取來卷宗閱覽,交給旁邊的小丫頭,王策想想道:「天策府這名不能用在這,換一個。就叫……」

  「北策府!」小丫頭笑吟吟的搶在前邊,王策無所謂,只要不被唐太宗鄙視就行了:「那就北策府。」

  戴霖等人迅速記下來,王策沉吟道:「北策府下設若干司,你們看著辦!」他大有甩掉包袱的快樂:「政務這方面,我是不太懂的,你們是行家,你們合計再決定就是了。」

  「此外,設立政務部和作戰部。」

  戴霖等和符照遠等互相交換眼神,心照不宣,所謂政務部和作戰部,顯然就是內閣和軍機院的濃縮版本。

  天策府雖是籌建兩三年了,不過,因人力物力上的關係,也因為王策不在的緣故。在機構設立方面,其實顯得很粗陋不堪。沒辦法,這需要王策親自來決斷。

  有王策今日的決斷,也就是給天策府,不,是北策府一個清晰明瞭的機構設立了,以及一目了然的未來藍圖。

  「設立內營,我親自兼任。」王策隨口道來,名字俗氣了一點,他也想不到更好的了。卻令不少人心中豁然。

  所謂內營,顯然就是北策府的大內營了。雖然暫時來說,肯定不會有多少神化高手,至少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也代表了王策的態度。

  北策府自然沒多少神化高手,架不住王策似乎認識不少,也結交了好幾個。小武帝,半帝王魂,乃至紀千敗,若然算上劍神山,那就不少了。

  自然,半帝王魂那種人是斷然不會加入任何國家的。不過,有王策這一層關係,在危難時為北策府出一把力,倒也並非不可想像。

  琢磨一番,王策心想是否要去劍神山走一遭?沒準能從劍神山忽悠幾個高手下來也說不準。萬一不成,沒損失,萬一成了,好處就大了。

  ……

  ……

  國安局?中情局?克格勃?這一些名字放在封建時代,太前衛了。王策略微思量,也委實想不到什麼好的名字,索性道:「此外設立錦衣衛!」

  「錦衣衛由余矯暫時兼任,十三娘輔助,專事北策府境內監察緝拿反諜。」

  戴霖和邰栩等各自凜然,看來錦衣衛就是北策府未來的特務集團了。邰栩咬牙,果斷進言道:「大人,若然將來錦衣衛一家獨大,只怕這不太妥當,不如分而設立。」

  果然人才。王策讚許點頭,拆分特務集團是必須的。當年北唐為了一手遮天的北衙都不知操心多久,後來強行割裂北衙,以至於大傷元氣。

  很多事,是早做過好遲做。從根子做,好過早做。

  王策笑笑:「不要急,錦衣衛專事對內。至於對外,暫時不急。」對內還好,對外那就不是三五年能出成績的,這一點估計是要暫時仰賴北衙了。

  戴霖和邰栩等人點頭,王策繼續說了一些對北策府的要求,關於政務方面,他也實在沒有多少創新。並非沒有,而是不能。

  不是說把地球的東西移植過來,就一定適合就一定好。這兒有武者,這就決定先天的不同了,幾千年的發展,九洲的政體制度可謂是非常完善了。

  有武者和皇族,乃至內閣和軍機院等,各處都對皇權或多或少的存在一定的制約。文武之間,雖然也有對立,卻是相當平衡。

  九洲幾千年的演變,漸漸成了一個在各方面都維繫平衡,都有一定制約的社會。

  王策相信,九洲各大強國的政治體系,已經是封建社會的巔峰了。他不是搞政治的,自然不敢也不會輕率的改變本來就穩定出色的政體。

  王策娓娓道來一些交代,很快,唯一剩下沒有交代的,就只有一樁事,也是最為重要的。

  北策府的當家人,是王策暫時繼續,或者交給流無瑕?

  以戴霖和杜衷之為首的王策派,以邰栩符照遠為首的北流派,在這一點各有利益。戴霖他們肯定希望王策繼續率領北策府一段時間,北流派不必說了。

  王策和小丫頭互相看了一眼,王策嘿然吊足胃口,才悠然寵溺的拍拍小丫頭腦門:「小蘿莉,從今天起,你就是北策府大都督了!」

  「莫要讓大伙失望哦。」

  流無瑕默然半晌,亮晶晶的目光定在阿策哥哥面容上,也並不矯情,認真的向王策點頭,像是一個最用心的保證。

  憑王策在武道上的前途,是絕對不可能當什麼狗屁皇帝的。誰都明白這道理。如果王策不當皇帝,那他在罪州幹的一切,就自然是為她流無瑕而準備的。

  有戴霖等兩三年來的籌建,以及吸納人才。加上北流撤下來的各種官員,填充並入北策府,一個小朝廷的雛形,也就從此誕生了。

  直至今日,北策府真真籌建完畢,宣告成立。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35
第409章 首戰,北策軍出擊

  北策府的誕生,飛快的傳入某一些人的耳中。

  此時,無人能預見,北策府能有什麼未來,會有多少的未來。除了王策。

  在流斐中莫倍鷹等大律人眼中,北策府不過是一個等待被剿滅的新生勢力,不論過程有多少波折,注定是兔子尾巴長不了。

  河東軍在五十里外虎視眈眈,王策忽然真正意義上的完善,並組建北策府,在某些人來看,無疑是一個笑話。

  莫說旁人,就是罪州的自家人,都很難相信這一個新生勢力能有多長的壽命。若不是有紀千敗坐鎮,只怕河東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人心就徹底散掉。

  若然北策府過不了這一關,那就注定會是九洲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之一。

  「為什麼是這時?為什麼不是你回來的時候?」

  紀千敗忽然的問,王策笑笑:「北策府是一個新生勢力,各種緣故,決定北策府天生就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團體。這又決定,北策府誕生之初,注定沒多少凝聚力。」

  「要想在一開始,就有一定的凝聚力,向心力。一個來自外部的強大壓力,絕對能最快的催生這種凝聚力。」

  北策府的成員太複雜了。憑外部壓力,不光製造凝聚力,也能讓北流殘部與戴霖等加速磨合過程,從而讓北策府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對罪州的統治。

  「你當真不想做皇帝?」紀千敗忽然又問。

  「想過。」王策坦然,身為一名來自地球從古到今都最在意最追求權勢的漢人,他不可能沒想過當皇帝。然後他嘿然撓頭道:「不過,當皇帝太苦太累,我很肯定,我不喜歡這份職業。」

  紀千敗面色不動,沉吟道:「輔佐一個皇帝建國,過程是很辛苦的。我見過,也知曉,就算是武帝輔佐,也很難。而這麼做,對武帝本身並沒有什麼好處。」

  王策策馬向前奔馳一會,來到一個山腳下,才下馬登山,一邊走一邊承認:「不錯,對我沒多少好處。我最初本來不過是想甩掉某一些人的算計,不想成為某些人的棋子。」

  紀千敗安詳的聆聽徒弟述說:「我本意是在罪州隨意放一枚棋子,不成想,事態發展有些出人意料。不死鳥和人皇,讓九洲都被迫改變,我也不得不設法。」

  一邊走上半山腰,一邊眺望河東軍的軍營。王策瞇眼道:「我早有幫無瑕做女皇的意思!」這純粹是找樂子,他也承認。

  「我本該三年前就去北流的,結果沒去成。自然,許多打算就只能改變。恰好,不死鳥和人皇這東西,讓九洲亂世來臨,我順便就發現,罪州似乎落在一個很有趣的地理位置上。」

  「於是,就索性兩樁事,合為一樁來辦了。」王策轉臉,看著武道師父紀千敗,笑笑:「順便給大律添堵,是否給北唐添堵,那就要看我心情了。」

  王策一臉壞笑:「我這人搞建設的本領是不大,搞破壞,那是一等一。」

  若是如他預期的發展,北策府在未來十年內,憑他的戰靈軍,一定具備爭霸九洲的實力。就是不靠戰靈軍,照樣也能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

  若然順利,未來大律和北唐,若然要一統東北兩洲,首先就要看他王策的臉色和心情。

  王策輕描淡寫的目光,略微的掃過紀千敗那不動聲色的面孔,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看似漫不經心道出一個關鍵:「若然北策府順利壯大,甚至能影響九洲變遷。」

  「哦?」紀千敗驚詫萬分,一個小小的北策府能有多少的影響力,就是在可預見的十年一百年後也未必能有多少影響力呢。

  王策看似輕笑,實用眼角關注紀千敗:「誰能一統東北二洲,就有八成一統九洲的實力。北策府卡在東北二洲之間,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就能破壞任何人一統東北二洲的野心。」

  「九洲是一個大大的棋局。能影響勝負的,不一定非要勝負手,邊邊角角只要辦好了,也能影響大局變遷。」

  王策耐人尋味的輕笑,他本意是不想被暗算,不想被擺佈,才在邊角位置落子。能組建北策府,能擁有罪州,走到今天,不是他本意,而是時局變化,推著他在走。

  往往很多事,表面看來不相干。然而,實際卻有密切的內在聯繫。

  大律若一統天下,他王策必死無疑。然而,北策府若然順利,卻有機會卡住大律一統的脖子。

  人皇,不死鳥,武神後裔,神孽,大律,乃至北唐。等等,各自看來似乎毫無干係,然而,沒人知道裡邊究竟是否存在內在的關聯。

  若真的有武神,武神在什麼地方?

  連紀千敗都認為,神戰之後從沒誕生過武神,那八成就真的沒有。若然有武神,那武神是從何處來的,為何從不亮相?

  神恩會在搜索「神」的下落,找到沒有?「神」是否真的藏在荒蠻五洲?

  大律和北唐真的是害怕武神後裔來報仇,所以從不鬆懈,始終堅持每一代人的追殺?或許,另外有緣故?

  若他王策的缺德前身的父親,是顧博。那麼,顧博夫婦是生是死?

  紀千敗為何好像倒貼一樣非要執著的收他王策為徒?他說是為了王策的天賦,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王策是絕對不信。

  紀千敗有什麼目的?聽了他這一番話,會有什麼反應?

  ……

  ……

  大批的煙塵冉冉在遠處升空。

  王策眉心一皺,數個騰挪來到山頂,赫然見河東軍打開營地,大批的騎兵率先奔馳出來,踐踏出滿滿的煙塵。

  然後,一批一批的步兵以整齊的陣列,向罪城方向逼近。

  河東軍這是要開打了。這表示兩大世家應該就是這一兩天抵達。王策拈下巴,輕笑一下,翻身一躍凌空撲下山去,幾個跟斗翻滾,飄然從數百米的山上落在地上。

  躍上戰馬,王策向紀千敗一點頭,直接就奔馳向軍營。

  河東軍兵臨城下之後,大半的北策軍開到距河東軍大約三十里的地方,隱隱形成對峙之勢。

  王策不擔心北策軍被偷襲,北策府雖是新生勢力,神化高手不多,可比較一般的軍隊,也絕對是很多了。有大量神化高手,就幾乎不太可能被偷襲。

  不過,一支軍隊有大量神化高手的事,是很少見的。強如大律,也不可能給麾下每一支軍隊都派遣大量神化高手。若然河東軍的對手不是王策,大律根本就不會加派任何高手。

  就此來說,北策軍人數是少,地盤是小,可的確是精銳,也有相當數量的神化高手。作為一支軍隊,絕對可謂強大了。

  飛馳趕來北策軍,一入軍營,就察覺到緊張的氣氛。大律軍千年以來,是在戰火中打出來的強軍之名,難怪會緊張。

  莫說普通士卒,就是符照遠和苗緒川,王策也能察覺他們流溢的緊張之色。好在符照遠曾作為領兵都督,算是北流的著名將領,雖是緊張,卻是慌而不亂。

  一條一條的命令下達,很快就讓士卒們整軍,踏出營地準備應戰。

  符照遠乃是武尊,赤腳跑的速度比騎馬快許多。可他仍然騎馬,王策明白,這是為了讓士卒們知曉主將的位置和存在,這在戰場上對士氣會相當有利。

  一條條命令下去,不一會,北流的百戰老兵率先鎮定下來,組成戰陣。這也迅速讓本地修為更強,卻從沒打仗過的士卒也很快效法。

  王策這是第一次親眼親自經歷人類的常規戰爭,和北武軍那種特種作戰軍隊,顯然有相當的不同。

  符照遠一邊看著軍隊集結,一邊解釋:「戰陣不能太密集,主要是防止神化高手出手,其次,也是為了給士卒們一定的施展空間。」

  我就說,古代本來該是密集作戰的,為何陣列會如此寬鬆。王策恍然,他在大律軍前線作戰過,不過是以基層軍官的身份,戰陣這種層次還輪不到他來制定。

  「每一支軍隊的條件不一樣,決定各自的戰陣間距,也會不一樣。」符照遠是軍中老手,自然很熟悉:「若然士卒的修為普遍是武士九境巔峰,那間距大約為三到四尺之間。」

  「若然是先天九境中的劍芒,那大約就需要五六尺的間距,才能發揮士卒的戰力。」這種細節,不是高級將領,那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實際上,要想參與制定戰陣的細節,起碼要坐上統領的位置。

  「來了。」符照遠指向兩里外,交代身邊的鬥罡傳令兵:「保持陣列,出擊!」

  王策眉頭微皺,難道就這麼正面碰撞?

  一旁的苗緒川似是看穿他的想法,凝重道:「以奇勝正並非常態,戰場之上,多數時候仍然是正面對決為主!」

  王策點頭表示受教了,目不轉睛的看見身後的北策軍,一支原北流戰兵出列,踏著轟動的步伐,士氣並不高昂的向前推進!

  王策詫異,符照遠眼中有一絲黯然:「此乃第一戰,為士氣,絕對不能輸。罪州的軍隊沒有經過實戰,只有北流軍出戰。」

  王策徐徐吐出一口氣,看著轟轟烈烈的第一波,也是一千北策軍將要與河東軍的洪流撞擊。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拍馬奔馳出陣,飛快的向第一線戰陣奔馳而去!

  這一突兀的舉動,引來了雙方的驚詫!

  王策想幹什麼?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43
第410章 敗武宗,今非昔比的大老虎

  眾目睽睽下,王策一人一騎,飛馳向戰陣。

  「他想幹什麼!」

  莫倍鷹面色發青的怒斥,差一點把手裡的馬鞭都捏成粉末。周圍的軍官無不產生和他一樣的聯想,面色煞白!

  王策不是軍人,不懂軍事作戰。王策是特務集團出身,特務的作風就是不擇手段。

  莫倍鷹最為焦慮的事,似乎正在一步步的在眼前展開。王策不懂軍事作戰,他會率領神化高手向軍隊出手,然後,十萬河東軍在武帝的打擊下灰飛煙滅!

  這最可怕的後果,就好像噩夢一樣揪心。

  莫倍鷹扭頭,面色鐵青的低聲道:「派武尊牽制他,若然河東軍因此而遭到重大損失,我絕饒不了你們!」盛怒之下的聲線,夾雜了幾分咆哮。

  流斐中被咆哮得一臉唾沫,卻只能尷尬,同樣面色鐵青的下令:「關武宗,勞煩你出手,牽制住王策就夠了。」

  一名身穿灰衣的老男人點點頭,揉身一動,彷彿蝙蝠一樣一掠飛向王策!

  轟!轟!轟!

  一千北策軍,一千河東軍,兩個迎面而來的作戰方陣,在兩軍之間的空地上,越來越近。地面在這種整齊劃一的步伐下,變得凝重,變得顫抖。

  彷彿兩輛重型坦克,在空地上逐漸加速,逐漸來到最快的速度,然後即將轟然碰撞。

  大地在此等軍威之下,瑟瑟發抖。滿身盔甲的河東軍和北策軍,開始加速奔馳,河東軍總領率先發出一聲轟動的怒吼:「殺!」

  然後,是一千河東軍士卒的響應,彷彿衝霄而去,又彷彿噴灑漫天的血腥!

  王策毛骨悚然,大律軍不愧是天下強軍,此等氣勢,簡直就是百戰老兵才具備的。然而,這一千北策軍一色都是北流老兵,也並不差多少。

  一樣在一聲狂吼當中,加速到最快。彷彿兩波洪流,在刀光劍影中轟然激撞!

  一千北策軍背負著一分悲情,一分壯烈,懷著背水一戰的決心向勇冠天下的大律軍衝擊!不愧是老兵,縱然是在奔跑中,也依舊保持了較為整齊的戰陣。

  在正面交戰中,戰陣很重要,戰陣非常重要。

  王策想起在北唐所學的軍事指揮,無數人將領都陸續強調過,戰陣的意義和作用。然而,總是不如親眼目睹來得刻骨銘心。

  無比震撼的廝殺,就在耳邊就在眼前。王策一口氣吞吐,運真氣放出一層罡氣,彷彿超級陸地戰列艦一樣衝入敵軍戰陣當中!

  狂嘯震撼,王策衝擊入敵軍戰陣當中,那當真就好像七十碼一樣,熊熊燃燒的罡氣一開,那當真是磕著碰著,就是大律士卒紛紛被轟殺!

  宛如虎入羊群一樣,凡是大律士卒被磕碰一下,那就立刻狂噴鮮血被罡氣震殺。幾乎是一轉眼的工夫,就是數十名大律士兵倒在王策的罡氣之下。

  身穿灰衣的老男人關武宗彷彿蝙蝠一樣飛掠而來,怒斥:「王策,你竟能如斯無恥,堂堂三花武尊竟然向普通士卒下毒手,你還要不要武尊的臉了!」

  一轉眼,關武宗宛如流星一樣轟向王策。王策心下凜然,一個彈射飆飛天空,心相一躍而出,轉瞬化為兩道光影在半空中轟隆一下錯身而過!

  娘的!王策在天空滑翔,錯愕的看著手裡的上品人級刀一斷為二,好快好鋒利的劍,腦海裡掠過一個名字:「破金劍!」

  潑金劍乃是與帝水劍齊名的絕世神兵,而破金劍則是一如滴水劍似的仿製品。天下各色神兵不少,然而能有如此鋒利的,只有這一種!

  關武宗冷漠的目光定在王策身上,轟然一下呼嘯是,彷彿一道光芒瞬剎捲住窒息的恐怖氣息,撲向王策而來!

  王策冷汗直冒,潑金劍和仿製品的鋒利,是最令人頭疼的,削鐵如泥根本不在話下。

  關於滴水劍有一個說法:一旦被持滴水劍的人近身,那就等於沒了半條命。

  破水劍也有一個說法:和用破水劍的武者交手,等於先自縛一手一腳!

  王策重重的按在腰上,死死的看著這關武宗衝來的軌跡。就在快要交撞的剎那,一道洶湧的劍氣瞬間衝霄轟爆!

  劍氣激盪,燃燒的烈火,彷彿一道火一樣的激光炮轟爆!

  ……

  ……

  嗖的一下,二人一觸即分。

  王策面色發白,帝水劍至今不肯被他所用,幸虧北流撤退的時候,帶回一些皇族財富。而其中就有一支中品地級的滴水劍!

  心相都被破金劍一劍,以絕對令人震撼的鋒利,在心相上斬出一條細微的裂縫。

  王策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幸虧沒敢讓新的地級滴水劍和破金劍交擊,不然這還能有剩的?

  王策一個落在地上,飄在天空的關武宗心中暗自吃驚不已。早聽說王策是一個身懷心相的武道天才,極為難纏,今次一見才是明白這到底有多麼難纏。

  若然是一名純粹的心相學士,一名武者就能肆無忌憚的放手攻擊。因為心相很少有攻擊性,就是有,攻擊性也並不強。這一來,心相防禦雖強,磨也能磨死心相學士。

  可跟王策磨?那簡直不可能,王策又不是只會被動挨打的心相學士,照樣會反擊。

  三年前,王策的修為對神化高手簡直就是無害的小白兔,唯一有威脅的就是不漏之沙,就是琉璃之金的危害都不大。那時節,一名武尊都敢肆無忌憚的放手攻擊王策的心相。

  今時今日,莫要說武尊,就是不老武宗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專注攻擊心相。賢哲之相扛上武宗,自然是遜色一籌。不過,扛上幾招攻擊,也絕對不在話下。

  若誰以為王策還是三年前那一個除了腦袋,就基本無公害的王策,那便大錯特錯了。

  三年,足以讓王策完成一個三級跳了。

  這一瞬息,王策和關武宗重新交戰在一塊,只見二人之間光影重重,劍氣激盪不絕。

  蒼茫劍法,以極快的速度,搭配王策的奪影步,彷彿那最絢爛的煙花。關武宗的罡氣不住震盪,被滴水劍從詭異的角度連續刺中!

  若王策和關武宗修為一樣,只怕憑這就已能讓關武宗狼狽不堪了。

  滴水劍果然還是最適合王策的兵器。王策的人是詭變的,戰法也是無限偏向詭變!每每滴水劍搭配鬼魅一般的奪影步,幾乎就能從任何不可思議的角度刺中關武宗。

  這真真是一個滑不留手的傢伙!關武宗驚怒交集,奪影步加上王策的詭異戰法,當真就好像一條無法捕捉的魚兒或者影子!

  氣息一霎震爆,罡氣鼓蕩十丈。若然三年前,王策也只有被吹飛的命,這時他卻森然不退反而化作一條鬼影子揮斬一道劍氣!

  關武宗狂嘯一聲,殺氣激揚:「戰靈合體,翻天之劍!」

  一劍激盪,彷彿鋪天蓋地的劍氣,瞬間把天地都翻轉過來。王策大駭之下,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暈眩,心相宛如被潑灑漫天的劍氣掃中,吱嘎吱嘎的幾乎崩碎。

  「琉璃之金!」

  王策放聲激嘯,陶老爺子的采菊東籬瞬間爆發,形成一記罡氣外的罡氣。一轉眼,駭然發現竟然被悉數轟穿轟散,卻也保住心相暫時不散。

  琉璃之金所凝結的金色輝煌,染滿蒼天大地,長劍所指,鋪天蓋地的皆為金色,讓整個所指之處悉數被凝結切割!

  此時,王策再無保留,有意隱瞞的五氣境修為,瞬間沿著劍氣侵蝕切割一切!

  關武宗的眼中被那金色輝煌填充,瞬間察覺王策的氣息暴漲,心神巨震不已:「五氣境!」

  王策不是半年前才突破為三花境嗎?為何半年後,就是五氣境了,怎麼可能會如此快!

  ……

  ……

  不得不說,有心相和沒心相,果然就是兩種差別對待。

  若然沒心相,王策絕對要吃大虧。而不是關武宗臉色微白,悶哼嘔出一口鮮血,轉身就是一記戰靈技,瞬間化為一道光輝消失逃遁而去!

  王策冷笑:「你能逃,難道我就不能追?我也合體!」

  徐霞客的「周遊天下」,王策極速飆飛,一眨眼赫然就跨越,以絕對令人震撼的速度,飆飛急追來到關武宗身後不遠!

  這一追過來,王策頓時寒毛滾炸,這直接撞入賊窩了。

  關武宗赫然是逃回了河東軍當中,流斐中等無數,可謂高手如雲。此時正在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著逃回來的關武宗,然後看見了王策!

  目光從驚訝,變得怨毒與冰冷,衝口咆哮:「小心!」

  王策幾乎想也不想,就要拔腿逃走。恰在這時,紀千敗的聲音化為雷音在耳邊爆炸:「你只會逃跑嗎!」

  你還要跑嗎?你只會跑嗎?

  宛如刺入心底,發聾振聵的喚醒了某些東西。王策面色微變,呆了呆。是啊,你還要跑嗎?只會跑嗎?有必要跑嗎?上次和無憂王決戰,本來就明白了這些道理呢。

  一種能量從心底冉冉升起,注入鮮血當中,燃燒出最熾烈的溫度!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王策搓搓臉,快樂的笑了:「不好意思,習慣了。我老是以為自家還是三年前那個無公害的小白兔!」

  流斐中等人冷厲狂笑:「王策,是你自家自投羅網,那就怨不得我們了。」一揮手,王猛從營地飄然升空防備紀千敗,其他人迅速把王策給包圍起來。

  王策旁若無人的輕輕的彈劍,神色自若:「各位,真真抱歉,我還沒習慣這個新的轉變!」

  什麼轉變?

  今時今日,他王策不是三年前的小白兔了,而是一隻大老虎。一隻會吃人能吃人敢吃人的大老虎。

  地級滴水劍輕微顫鳴,顫鳴聲愈來愈是尖銳,宛如能撕裂耳膜一樣,像惡魔之音鑽進腦海裡。

  王策溫和的微笑:「現在,我要殺人!」


bpd 發表於 2018-3-20 00:53
第411章 不漏之沙VS彼岸之花

  夏季本就是充滿歡樂的季節。

  王策一句「我要殺人」,立時就好像刺激了流斐中等人的笑點一樣,放聲狂笑,充滿不屑一顧!

  你王策一個人深入敵後,被大律高手包圍,不思逃跑,反而還想殺人,簡直荒唐,簡直滑稽!

  流斐中冷冽揉身撲上,佈滿譏嘲放聲厲喝:「王策,你若然一直在你師父左右,那我們未必能把你如何。可你既然敢脫離,並送上門來,那就是你自取滅亡。」

  「殺!」口吐震撼雷音,流斐中率先以凌厲絕倫的姿態,轟然撲向王策!殺意之堅,絕難想像!

  三年前的不死鳥風波,刺律帝,這一個愛笑的少年委實給大律製造了太多太大的損失了。大律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要置王策於死地!

  看似三言兩語的光景,實則關武宗驚魂未定,驀然回首,大驚脫口:「小心,情報有誤,他不是三花境,而是五氣境!」

  流斐中,乃至莫倍鷹等無不大驚失色!王策突破為三花境,不過半年之久,這麼快就已是五氣境了?

  一驚之後,是蔑然之色。三花境也罷,五氣境也罷,在不少神化高手的夾攻中,都並無意義。

  他們錯了。三花境,五氣境,帶給王策的,絕非一點半點的實力壯大,而是不少的實力膨脹!

  王策神色悠然,彈劍發出脆吟,戰靈合體「周遊八方」豁然爆發。一眨眼,王策一臉壞笑的從無數神化高手的包圍圈中,閃電脫身而去!

  一化為八,八條王策的身影,分別往八個方向突圍而去!尤為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八條身影,每一條看來都無比真實,教人難以分辨真假虛實!

  哪一條是真?哪一條是假?

  一條身影飛撲的方向,赫然正向關武宗。剎那間,這一條身影彷彿化身一道洶湧的怒潮!

  關武宗眼波爆發一團精光,放聲激嘯:「在這裡!」語音嘎然,霎時間,眼中的怒意變成了一抹恐懼,驚慌失措:「這是什麼劍法!」

  王策宛如一條洶湧的金黃色怒潮,又猶如碧血黃沙組成的一股金黃色的光華。

  那一瞬爆發的光耀,衝霄瀰漫,乃至遮天蔽日,似乎一個空間大挪移,他所在的地方挪移去了空蕩蕩的教人絕望的戈壁沙漠。

  奪走了所有的光芒,乃至奪走了烈日的光華,宛如令一切變得失色。那爆發的金輝在燃燒的火色罡氣中油然爆發,化為一道並不快,卻無比致命的激流。

  「啊!」關武宗的面孔在光輝中扭曲,猙獰,發出瘋狂的嚎叫聲,瘋狂的爆發戰靈技,卻只能目睹罡氣被這無與倫比的鋒芒刺穿!

  啵!這一道金輝轟的從關武宗胸膛上穿透,啪的一下從後背爆發出來!

  王策宛如鬼魅,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關武宗身後,掌中滴水劍不知幾時消失,輕笑著負手而立:「我要殺的人,保證你們阻擋不了我。」

  關武宗容顏似乎蒼老了一些,卻沒人注意到。身體每一處噴射無窮的鮮血,彷彿風聲一樣,無比激烈的噴灑。

  唯有王策略微察覺,暗自握拳。沒錯,他對不漏之沙的領悟方向是對的。

  不漏之沙的最大奧妙,不在其他,不在威力,而在於它是在最短的時間,強行釋放掉敵人的所有精元。他走在這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

  ……

  「王策!你該死上一百遍!」

  流斐中容顏猙獰,雙眼被怒火與怨毒填滿,這是第三個死在王策手上的大律武宗了!武宗不是大白菜,死一個,那就少一個。

  「不為五斗米折腰」重新發動,王策乃五氣武尊,陶淵明乃是中階暴君,修為相似,恰好能回復九成的真氣!

  王策暗自咋舌不已,一招不漏之沙,就是以他當前的修為,也不過只能施展一次。一次,就耗光真氣了。簡直恐怖!

  「要殺一個人,殺一遍就夠了。」王策一臉笑意,足尖輕點一記,悠然自得的奪影步夾雜一步天,飄然極速飆飛。

  殺了關武宗,那就夠了。沒必要糾纏下去。三步並作兩步,極快的退往北策軍。

  流斐中率領一票大律高手,紛紛怒吼追逐上來。區區數里的距離,根本就不在武尊的話下,王策幾個騰挪退回北策軍,回首見流斐中等被怒火沖昏腦子,不顧一切的衝來。

  不好,萬一被衝進來,北策軍就玩完了。王策凜然,一絲怒意如火焰一樣升騰而起,索性不能再退,一個揉身重新撲上去,殺意滔天,直指流斐中:「少爺先宰了你這老兔子,看你拿什麼來叫囂!」

  流斐中眼中一縷深邃,夾雜無比悲憤的怒焰,咬牙仰天發出一記震撼的咆哮:「王策,你死定了!」

  霎時,流斐中氣息滾滾如怒潮震盪,其掌中寶劍蕩漾出一個充滿玄妙的軌跡。剎那,彷彿一個一個的奇妙線條,組成了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

  彼岸之花!不夜武宗!王策面容瞬時蒼白。

  素來,就是王策以劍神三式來以弱擊強,劍神三式可謂是他一直以來最為強大的攻擊力。這是他第一次遭遇敵人施展劍神三式!

  尤為凶險的是,一名不夜武宗所施展的彼岸之花!

  不能退,不能跑!身後就是北策軍,那就只有拼了!王策一口氣吞吐,目光清澈並充滿令人絕望的理性!

  戰靈合體,「遊記千古」!

  王策目前的戰靈不少,然而,他也發現,真要說起輔助武者戰鬥,當目前的四種戰靈中,唯獨是平民戰靈的戰靈技最適合。其中,以徐霞客和陶淵明的戰靈技,最適合!

  徐霞客乃是上階暴君,「遊記千古」氣息暴漲,為王策把劍氣的威力加強,一瞬隱隱媲美不老武宗的劍氣威力!

  不漏之沙!

  王策絕無一絲雜念,全神貫注在這絕妙的一劍當中。當不漏之沙與彼岸之花碰撞!

  流斐中和王策宛如兩個最耀眼奪目,奪走天地光華,奪走一切風采,乃至牽引天空雲彩。彷彿兩道最為凶悍的光芒,爆發在一起!

  「小樓一夜聽春雨!」

  「鐵馬冰河入夢來!」

  王策的目光中充滿燃燒的戰意,和理性以一種奇妙的姿態共存。老子跟你拼了!

  心相的光華,灑落而出,化為那奔騰的鐵馬轟然呼嘯而至,爆發最猛烈的衝擊力。心相的星輝灑下,纏足困住流斐中。心相,心相,心相!

  流斐中震撼絕倫,他真無法想像,王策那看似搖搖欲墜的心相,為何忽然又煥發新生,爆發能量。

  以他不夜武宗的修為,賢哲心相,的確很難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但,這戰鬥之時,一分真氣,一剎那時間,都會是最重要的。

  就算如此,你王策也不過是五氣境。一樣有劍神三式,流斐中絕不相信他會敗給修為相差兩個境界的王策!

  絕妙的鮮花,絕妙的劍法!

  王策綻放一縷森然冷笑,他本來就身懷彼岸之花,三年來精研,可謂熟悉無比。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優勢!

  天地陷入死寂,王策和流斐中爆發兩團沖天的光芒,彷彿兩枚人形核彈在半空中撞擊!

  一朵無比妖冶的煙雲自二人之間冉冉升空。

  流斐中瞬間色變,不對,王策的劍氣太強了,竟然隱約媲美不老武宗。彼岸之花無聲無息的在王策身上綻放,燃燒的像火一樣的罡氣瞬間支離破碎!

  然而,就在這時。流斐中驚怒無比的發現,王策的罡氣竟然多出一種顏色,蔚藍的水色與明亮的火色交織在一起,剛柔並濟,竟然組成一種極為頂尖,極為強大的罡氣。

  此乃重璃罡第一次以完整的方式公然亮相!

  ……

  ……

  煞氣愈是出色,罡氣的防禦力和攻擊力就愈是強大。沒人能否認小武帝的戰鬥天賦,小武帝也並不否認,他那獨有的土火化金罡,的確也是他強大的資本之一。

  重璃罡絕對不輸化金罡!

  可饒是如此,重璃罡不過是一霎就被彼岸之花擊成粉碎!然而,這一下防禦也消磨了彼岸之花的相當威力。

  不漏之沙降臨,流斐中無暇關心王策,倉皇的拚命抵擋不漏之沙!有「遊記千古」加強威力,流斐中這不夜武宗竟然也駭然發現難以招架!

  倉皇之餘,流斐中的眼神再銳利,旁人的目光再尖銳,也看不見王策此時的處境!

  重璃罡縱是強大,也架不住彼岸之花,毫無懸念的被瓦解。然後,王策的心相悄然無息的分解為三個。

  心相抵擋一霎被打穿,重璃罡再一次在短暫的瞬息間凝聚少許!

  彼岸之花勢如破竹的再一次迸碎重璃罡!

  「鐵馬冰河入夢來」,「小樓一夜聽春雨」,兩個心相技能,一個夾雜無比的衝擊力爆發力,一個大能量困縮!

  流斐中這一輩子第一次感到一個人的難纏!王策的底牌太多了,花樣手段也太繁複了。和這種人戰鬥,當真是要打起十倍的精神和注意力。

  恐怖的不漏之沙與彼岸之花!

  煥發出人間最可怕的力量,在眾目睽睽之下油然激盪,碰撞!

  此乃一次屬於劍神三式的激流!

  是五氣境的王策和不漏之沙勝,或者,是不夜境的流斐中和彼岸之花勝?

  璀璨絕倫的光輝覆蓋了所有,也暫時的覆蓋了結果!


bpd 發表於 2018-3-20 01:03
第412章 武帝對武帝,奇葩對傳說

  王策忘卻一切,死死的看著這最燦爛,也最美麗,卻最致命的鮮花。瘋狂的施展奪影步,無論如何也躲避不掉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卻能躲掉彼岸之花最首當其衝的鋒芒!

  嘩啦!鮮花綻放在王策身上,炸出一朵朵血色鮮花。身上的軟甲彷彿脆弱的紙片一樣被撕裂!

  流斐中的目光變得恐懼,容顏變得扭曲,施展一身的本領,奈何種種,卻並非有無數手段的王策!

  他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瘋狂的企圖破開心相的困鎖,奈何時間太短暫,仍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漏之沙似乎最狂暴,也是最細膩的颶風!

  風過,他的身體彷彿因劍氣刺穿,而出現無數的漏洞。每一絲的鮮血噴灑,每一縷的元氣飛快流逝。

  那一朵煙塵冉冉升空,好似核爆一樣的光華,刺耀無數眼睛!

  一層光暈飛快的自二人之間如水波漣漪蕩漾,北策軍與河東軍的軍事將領,以及神化高手無不瞬息色變:「不好!速速擋住!」

  這一道光暈不過是二人交手之際,自然而然洩露的真氣氣息,卻是以無以倫比的方式眼看就要席捲方圓數百米!

  若然稍有不慎,那只怕北策軍和河東軍光是吃受這一下無妄之災,各自就得折損不下幾千人馬。

  河東軍和北策軍的神化高手,幾乎是硬著頭皮搶身上前,運罡氣拚命抵擋。修為稍差一點的鬥罡高手,以至於難以招架,被這光暈擊中嗡的一下就被震飛。

  堪稱恐怖的餘波震盪!

  怨不得會有神化高手盡量避免在戰場交手的潛規則!如斯可怕的殺傷力,委實太過恐怖了。

  好在河東軍有武宗,有王猛,北策軍有紀千敗。王猛和紀千敗,彷彿鬼魅一樣出現在各自的軍隊之前,輕微一抬手,就是一道蜿蜒的罡氣之牆,輕鬆的把這無限震撼的餘波攔截下來。

  一轉眼,驚魂未定的眾人這才看見,光暈散去,光華也褪去,王策和流斐中各自狂噴鮮血,如山嶽一樣轟然雙雙倒下!

  流斐中乃皇族中人,穿戴的乃是地級裝備。然而,王策得了北流皇族部分財富,穿戴的恰恰也是地級裝備。

  二人身上的地級軟甲,幾乎就像脆弱的紙片一樣被恐怖的絕世劍法撕裂。

  北策軍和河東軍的無數人震撼絕倫,竟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可王策不過是五氣境,流斐中究竟是不夜境!這結果也委實太出人意料了。

  莫倍鷹率先反應過來,意識到此乃一個絕佳的機會,能不能生擒,或者殺了王策,就在此一舉了。也勿怪他會如此反應,沒有任何一個軍事指揮官,會希望和武帝上戰場。

  他一瞬咆哮:「此乃機會,殺了王策。王武帝,就靠你了!」

  大律神化高手無不豁然,被提醒過來,悉數飛撲過來。王猛更是宛如閃電一樣轟然呼嘯,和兩名武宗一併轉瞬來到紀千敗身前。

  只要牽制住紀千敗,王策就死定了。此乃一個公認的結論!

  王猛自問未必是這神秘武帝的對手,但他一個加上兩名武宗,牽制住一時半會,多半不難。這一來,王策的生死幾乎就掌握之中!

  算計是好的!唯一漏掉的,是除了王策,沒人知曉紀千敗是誰。紀千敗太老了,是目前資格最老的一批武帝,隱居多年不出之後,幾乎鮮有人認得他。

  大律高手如怒潮一樣襲向王策!

  ……

  ……

  王猛晃動忽然出現在紀千敗身前,爆喝如雷,打出看似平淡的一拳。

  「我的徒弟,不是阿貓阿狗就能殺的!」紀千敗的目光從平素的淡然,凝出一抹怒意,輕描淡寫的同樣一拳轟去!

  拳頭對拳頭!

  看似軟綿綿的一拳,卻是瞬間撞擊在一起。王猛面色大變,悶哼用力的跺足連退散步,啪啦啦的拉扯大地,大地轟的一下蔓延出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寬達半米的壕溝!

  恐怖的力量!

  王猛倒抽一口涼氣,他這個太監都算是奇葩了,戰法尤其剛猛。然而,眼前這一個看似老農的神秘武帝,竟然以剛猛勝剛猛,堪稱可怕!

  紀千敗緩緩而動,像鬼魅一樣出現在一名大律武宗的身前,抬手就是一抓。立時罡氣啪啪爆裂,勢如破竹的抓破罡氣,完全無視這名武宗的瘋狂反擊,輕描淡寫的一拳轟中!

  這名武宗狂噴鮮血,當場就好比爛泥一樣癱軟氣絕。輕鬆擊斃一人,紀千敗不疾不徐道:「老夫本不欲插手凡俗爭鬥,你等既然一心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們。」

  話音未落,紀千敗一絲盛怒的火苗燃燒,拂袖一甩一震。滿地的沙粒化為密集的炮彈,恐怖的尖銳聲,幾乎撕裂天空,撕裂耳膜!

  一群撲向王策的大律高手,瞬間好似被炮彈轟中一樣,每一個都狂噴鮮血被轟飛遠離王策!

  他紀千敗容易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天賦超卓,堪稱九洲之才的武道超級天才。尚且是心相學士,更加有著百年老鬼一樣的領悟力,這麼好的徒弟,若然死了,他紀千敗去什麼地方找第二個?

  幾千年下來,身懷心相的武者也有不少。可能入神化九境的,就屈指可數了,都能達到巔峰的,往上幾千年來也就唯獨一個。歷史上僅有三人被公認為九洲第一高手,而那人就是其中之一。

  年僅二十,就成了五氣武尊,並開啟武宗之境界。如斯徒弟,他紀千敗就是再活上一千年,也未必能撞上一個。

  百年來從未在人前出現過,也從未插手凡俗事務的紀千敗,為何肯陪王策在北策府瘋。為的,自然就是這一個千載難逢的徒弟!

  為了這一個寶貝徒弟,紀千敗少有的惱怒了!

  晃身一下,彷彿光影憧憧,躍然出現在王猛面前。一樣是看似軟綿無力的一擊,王猛硬接下來的剎那,感到一股凌絕的力量兜頭轟來!

  宛如晴天的一記狂暴霹靂雷聲!

  轟隆隆的爆裂,王猛悶哼一聲,大地竟然好似地毯一樣被二人的力量撕得掀翻起來。方圓數百米的大地轟然掀動,連同王猛和部分河東軍一併埋葬,堆積成一個上百米高的山丘!

  砰!山丘炸開,王猛灰頭土臉的從地下衝出來,面色鐵青,心知絕不是此人對手,不能再打下去了。凜然直視:「你究竟是誰!」

  他王猛作為一個太監,居然如此剛猛無匹,都算是奇葩了。

  紀千敗卻是一個傳奇,一個傳說,敗了一千次以後,不論對上任何人從未輸過,一直保持勝績的妖孽!

  紀千敗淡淡的一個哼聲,就作為回答了。

  王猛難堪的搓揉一把臉,重新冷靜下來,心知有這神秘武帝在,殺王策是沒什麼指望了。果斷的飛去一把抓住昏迷的流斐中,喝令其他人退去!

  北策軍自符照遠以下,無不震撼欲絕,親眼目睹了紀千敗的實力,忽然北策軍上下被一種難言的自信給填滿!

  有一個如此強大的武帝,北策府何懼之有!

  ……

  ……

  「是不是該進攻了?」

  符照遠一扭頭,看見虛弱的王策泛慘白的光澤,居然懶洋洋的趴在戰馬旁邊有氣無力的提醒他。符照遠恍然,策馬在戰陣前狂奔,運氣厲喝:「我乃符照遠,我命令,全軍出擊!」

  震撼餘波衝擊心靈的當口,正是最自信的時候,北策軍忽然聞得此聲,頓時士氣高漲,其聲爆發沖天吶喊,戰陣移動,向河東軍推進!

  武帝慘敗,實在太打擊士氣了。河東軍饒是身經百戰,也不免士氣急轉直下,莫倍鷹大都督面色難看,破口大罵,卻是無可奈何!

  換了再有能耐,再有鼓動力的將軍,也不可能在這時的情況下重振士氣。就是有能耐,也沒時間。

  兩軍對壘,短短幾里路的工夫,能維持不潰敗就算天大的本事了,不要說重振士氣這麼具備挑戰性的事。

  北策軍士氣高昂,步兵陣兩翼,赫然是大批騎兵策馬狂奔,從兩翼呼嘯夾擊。

  步兵加速奔跑,然後飛快的與雜亂無章惶惶不安的河東軍發生激烈的碰撞。

  大律軍不愧是年年征戰的主,雖是士氣不振,卻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潰敗。在莫倍鷹以及各級軍官的率領下,明知神化高手撤退了,他們也只能撤退。

  在如斯條件下撤退,往往就會成為潰敗。然而,一部分河東軍卻是生生頂在最前,靠一部分的騎兵支援斷後,勉強抵擋住士氣如虹的北策軍的進攻!

  王策目不轉睛的觀察半晌,搖頭苦笑:「大律軍名不虛傳啊,在這種環境下,居然還能謹慎斷後。難怪天下各國都把大律當成最大的威脅!」

  大律軍基層軍官以及士卒的執行力,實在很可怕。有如斯可怕的軍隊,除非換了一頭豬來統帥,不然真的很難搞砸。

  這一戰,看來暫時就是這個結果了。在河東軍的嚴防死守下,真的很難獲得機會變成大勝。除非王策出動內營的神化高手!

  王策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此乃北策軍的第一戰,對上的更加是身經百戰的大律軍,能不敗就是不錯的成績。

  能勝上一場,更加足以鼓舞北策軍將士!能以一次勝利,來開啟北策軍的未來,無疑是一個值得鼓舞的好事。

  紀千敗皺眉出現:「莫理會戰場,關心一下你的傷才是道理!」

  王策錯愕,垂首一看。被彼岸之花擊中之處,那皮膚與肌肉竟然變成冰冷僵硬的死白光澤!


bpd 發表於 2018-3-20 01:11
第413章 紀千敗的秘密

  北策軍首戰告捷!

  此等捷報,第一時間就令北策府上下安心不少。這首戰的勝負,委實會影響北策軍的未來軍心。

  北策軍首戰,對上身經百戰的大律軍。就好像沒人公認大律是九洲第一強國,其實也沒差,沒人公認大律軍是天下第一強軍,但其實也真沒差。

  九洲雖有百國,或多或少不乏大小戰爭,可總的來說,也是承平多年了。

  大律軍三五年就和蠻子干一架,就好像練兵似的。礙於大律軍多年來沒和其他強國的軍隊交手過,也真沒人會在嘴巴上承認大律軍天下第一。

  這一點不服氣的心理,其實很好理解。

  不要說其他人,也莫要說北策府自家人,就是王策本身對北策軍也並無信心,只求能有一個平分秋色的表現,就足夠了。

  不成想,新誕生的北策軍,還沒來得及捏合,居然就在首戰當中,擊敗了河東軍!

  大律八府當中,河東軍肯定不如東北軍,這是一定的。河東軍等是輪流上前線輪戰,東北軍那是始終頂在最前線。

  就好像北唐八府,以西北府和北疆府最為精銳一樣。大律八府,也是以北方前線對蠻子的兩府最為精銳。饒是如此,擊敗河東軍也是一個驚人的出色戰績了。

  須知,大律可是很少有被正面擊敗的戰例。

  戰損二千餘,殲敵大約五千餘。此乃北策軍第一戰交出來的答卷,可謂一戰成名!唯一的遺憾,就是河東軍幹的漂亮,北策軍沒能把優勢完全變成大勝!

  率先出戰的一千原北流精銳老兵,與河東軍一千精銳的接觸戰。才是這一戰真正的精華,是符照遠等最為關注的。

  韓邑率領的這一千北流老兵與河東軍一千精銳的交戰,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韓邑部下傷亡七百餘,正面擊敗河東軍。

  雖有王策插手的緣故,這也表示,以北流老兵和本地兵員為主的北策軍,士卒修為整體不輸大律軍,具備與大律軍抗衡的資本。

  韓邑率部之戰,作為北策軍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不但沒輸,反而略勝。在戰後,王策拖著受傷的身子和流無瑕一起讚譽韓邑所率的這一衛為「如鋼似鐵」。

  自此,這一衛有了「鐵衛」的稱號。

  某一些戰績出眾的軍隊,是在正規名字之餘,是有特殊封號的。但是,往往這種額外的封號榮譽,是只給鎮以上的級別,幾乎不太可能配給衛級別的軍隊。

  「鐵衛」,也是北策軍中第一支取得封號榮譽的軍隊!

  ……

  ……

  北策軍首戰告捷,北策府上下歡慶的時候。

  王策正在滿是蹉跎,身上被彼岸之花擊中之處,泛死灰色的光澤,就好像屍體一樣冰涼,失去活力與彈性。

  不漏之沙,專攻釋放敵人的生命元氣。此乃王策的領悟。然而,彼岸之花的生死輪轉之力,堪稱恐怖,絕對不輸不漏之沙。

  「彼岸之花,果然不愧是劍神三式之一,奧妙無窮。」

  紀千敗細心檢查一番,搖頭又點頭,充滿感慨與唏噓:「虧得是你有心相,有重璃罡,有軟甲護體,不然,絕對能要了你的命。」

  細心的檢查王策的傷勢,紀千敗搖頭不已:「你這傷勢,真的很難辦。若然換了一個人,只怕傷勢是注定好不了。只會持續惡化,直到有一天,被彼岸之花侵蝕生命元氣,奪走性命!」

  王策搓搓臉,滿腹牢搔。一個不漏之沙,在極短暫的瞬息盡情釋放敵人生命元氣。一個彼岸之花,一旦中了而不死,那就會好像慢性毒藥一樣,傷勢會越來越重,直到死掉!

  三大武神莫非吃撐了?創出如斯可怕的劍法,幹什麼,坑人啊!

  王策從與無憂王一戰的感悟,就隱然意識到劍神三式的某些有趣的地方。今次是他第一次面對劍神三式,也算是懂得旁人對上他時是什麼感覺了。

  不漏之沙,彼岸之花,單獨施展就很是恐怖。若然如當日擊斃無憂王時,串聯起來施展,那會比這可怕多少?

  王策忽然無比的惦記「忘川之水」,若然能得到「忘川之水」,那劍神三式就能重新在他的手裡聚全了,必將爆發可怕的威力!

  「莫要多想,我幫你把劍氣之餘威逼出去!」紀千敗淡淡道,他不緊張,是因為他確認自己能為王策拔出掉。

  王策心中驀的一動:「不了,師父,姑且讓我來試一試!」他會彼岸之花,有一個感覺,他無比相信自己能拔出彼岸之花的後遺症。

  就是拔除不掉,也能憑傷勢的細節,來參悟彼岸之花。

  紀千敗皺眉一下,也答應了。

  王策獨自一個盤膝坐下,細心審視傷勢,盡量洞察每一個細節。半晌,忽然綻放一絲笑意:「彼岸之花?彼岸……之花!」

  彼岸的意思,似乎是從生到死的過程!

  王策若有所思,從不漏之沙,他就發現,這劍神三式的名字,絕對不是隨便喊一喊就作數的,而是蘊藏無限的奧妙。

  從傷勢細節,他也能隱約感覺,流斐中的領悟,似乎和他對彼岸之花的領悟,稍微有一定的偏差。換了以前,他沒準以為自己練錯了。

  有紀千敗親自指點,王策也懂了,未必誰對誰錯,重在領悟屬於自家的東西。所以,這九洲之大,才會有無數的武學,刻板的複製師父,也未必就一定是對的。

  收徒這種事,在跑單幫的神化高手中間,並不常見。並非不想不喜,固然有不少緣故,其中之一赫然就是這種傳承上的偏差。

  你收來的徒弟,就是學了你的本領,一旦來到神化就會有自家的東西加進去,走上的道路和領悟,就或多或少會出現偏差。

  大多數武者認為這無關緊要,可也架不住某些較真的武者認為,這算不上傳承,收不收徒也就無所謂了。

  王策若有所思,常識自行拔除,幾次試下來,漸漸掌握細節和其中分別,綻放自信微笑。

  緩了一口氣,王策心意所至,身體機能隨心而忽然關閉,就好像一台運轉的機器忽然停止了。彷彿休克一樣的狀態,這緩慢蔓延的傷勢居然放緩了速度,漸漸停滯不動。

  沒錯!王策豁然大悟,彼岸之花的真諦,他隱約已然參悟不少了,此番洞察細節,收穫更大。

  已然領悟到這一層次,拔除劍氣餘威,實在不是問題。

  不如借此機會,潛心參悟彼岸之花!

  ……

  ……

  「這小子!」

  紀千敗自是不放心徒弟,也沒走遠,一直察覺王策潛心下來,洞察傷勢要訣,他才安心笑罵一句:「難道便不知如此冒險,隨時要命嗎。」

  以王策的未來美好前程,實是沒必要一而再的冒險。畢竟,只要王策不死,眼看就是直奔九洲最強而去的!

  輕輕搖頭,紀千敗卻對這徒弟的滿意,從十分變成了十二分。嗯,除了有時嘴巴刻薄一點,為人狡詐一點,會氣人氣到吐血以外,就堪稱完美了。

  一步步走在罪城的街上,北策府的一次告捷,也讓罪城的居民們深感鼓舞。看著每一個人心情都不錯的樣子,紀千敗思緒轉動,想起王策今日在半山所說的一席話。

  他輕柔一個晃身,憑空消失掉。幾乎就在同時,在一個散發酒香的民居庭院中出現。

  一名忙碌的老頭似乎正在一個人釀製美酒,頭也不回:「你這老東西,下次能否從正門進來。」

  紀千敗哼了一下,自家斟茶慢慢的喝,好一會才歪頭看向圍牆,似乎能透視:「那小子的手下看來早就發現你了。」

  「嘿,我老頭子半年前才來,孤家寡人一個,不做生意又不做其他。如此明顯的特徵,若然這都察覺不了,你那寶貝徒弟的手下也就太無能了。」這老頭笑罵:「懷疑我有什麼用,我又沒露過修為,難不成抓了我嚴刑拷打?」

  老頭忙碌的試了一口酒,滿意的笑道:「這十來日,罪城可是來了不少高手,什麼花開花落,什麼自古多情空餘恨。你那寶貝徒弟雖是狡詐,可到底年輕,莫要被人給陰了。」

  紀千敗失笑,想陰他那個徒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重新斟酌一番,他悠然道:「老冕,王策今日與我說了一些。」

  老冕不動,紀千敗徐徐道來今日王策所描述的,關於北策府的未來藍圖。老冕沉默,咋舌道:「老紀,我有點羨慕你了。早知這小子如此,我就該先下手為強。」

  「這麼好的徒弟,被你這老東西給收下,真真是……」老冕搖頭晃腦,滿是遺憾之色。

  紀千敗笑笑:「你不是不喜收徒嗎。你要和我搶,那卻是搶不過。」老冕悻悻不已,是紀千敗把王策從北唐救走,又在大律出手過,並坐鎮罪州三年。

  憑這幾點,王策就是拜師,也絕對不會選他。儘管老冕自問他不比紀千敗差,不過,這種東西卻是說不清楚的,總也講究一點緣分。

  談笑一會,老冕才忽然精光一閃道:「你的寶貝徒弟說的是,若然北策府順利,未必不能卡住大律的脖子。進而,逼迫那人現身。」

  那人……老冕說起這,和紀千敗一起沉默。半晌,老冕才道:「你的寶貝徒弟要和大律鬥,自然是好事。可北策府根基太淺,沒有任何資本。」

  「你的寶貝徒弟本身的天賦就能說服我們,然而,北策府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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