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82
bpd 發表於 2018-3-15 01:15
第364章 風波起,截胡武神卷的後果

  「武神的三支後裔,如今何在,神恩會是否有消息?」

  「傳言,幾百年前,其中一脈武神後裔被殺絕了。當今,大約只剩下兩支後裔還生還,其中一支乃是顧博。正是隱居東洲的古武神的後代!」

  「神恩會大約沒有消息,否則,神孽們大約也不會放過對方。」

  王策聞言絞住眉心,詫異:「哦?這又是為何?」見其神色,頓時驚訝:「不會吧,就為了武神參與神戰,就一直仇恨至今?」

  犀利哥一邊點頭,一邊搖頭:「武神後裔和神孽素來有仇恨,不過,從神恩會誕生以來,就一直在謀求找到神族,聯繫神族!不論是否有仇恨,都必須要剪除武神後裔。」

  從自救會,到神恩會,名字上的轉變,恰恰正是神孽們心理心態的轉變。王策細心品味一番,就豁然了。神孽的外部環境,是越來越壞了,沒有神族作為靠山,真的會挺不住。

  經過人皇時代的修生養息,這千年來,恰是九洲人口呈現大爆炸發展的階段。人口基數大,武宗武帝就自然會多起來。神孽的生存環境,自然會越來越差。

  和犀利哥互相交流情報,乃是此番合作的一個條件。

  互相都是很快的,陸續的把各色情報道來。自然各自都有打埋伏,也是心照不宣了。

  不一會,互相交流的消息,讓二人很快就是各自若有所思。犀利哥沉吟道:「亂世從今晚開始,說來,當今天下有資格爭霸的,數來也差不多。」

  王策笑笑:「如果統一一洲之地,自然就不免想要一統九洲。」

  「海洲太偏,中洲太亂,並不具備多少一統九洲的條件。」犀利哥認真的說,王策很認真的聽:「明眼人都能看出,能一統九洲的,多半是東洲和北洲。」

  「為什麼?」穿越兩年,王策一直盡心盡力的搜集情報,以及地理風土等等,可畢竟不是土著,許多東西仍然所知有限。自然是要虛心一點。

  「海洲在大海之中,是一個陸地加不少島嶼,地方不大,做生意厲害,水師厲害。其他不成。」

  「中洲,乃是人類發源之地,最早居住的地方。那裡資格老,凡事愛講究資歷,作風老派。」犀利哥譏笑:「東洲北洲的宗派,大多退出朝廷,只有少數小國靠宗派撐腰。」

  「然而,中洲卻是大多數國家要麼是宗派撐腰,要麼是宗派參與朝政。一派亂象。」

  難怪犀利哥看不起,感覺起來,中洲整個從社會制度,就隱隱落後了東洲北洲幾百年呢。王策搖頭又點頭,道聽途說,始終不如親眼看一看來得真切,總要去中洲和海洲看看才是。

  抹臉一下,抹去一把冰寒的秋雨,王策仰頭:「今天的暴風雨真大啊。」

  ……

  ……

  重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來。

  一步深一步淺的前進,王策絞住眉心,搖去雜念,淡淡的殺意逼視:「下令抓我的人的,是你還是談季如?」

  北洲只有兩個人最熟悉他王策,一個是犀利哥,一個就是談季如。在北洲已知的人中,能讓他吃癟的,犀利哥算半個,剩下的就是一個談季如!

  犀利哥儼然被雷劈了,觸電彈開:「不是我!我看見談季如和神孽在一起,不過,他的意思似乎並不是神孽,也並非神恩會的人。我也不好說是不是他。」

  談季如!王策搖頭,輕輕的呼氣一下,情緒複雜不已。

  犀利哥笑著走過來:「就算是他,也並不奇怪。一招妙手,逼得你從此和大律成為死對頭,莫要說大律,就是我被你惦記上,也會睡不著覺。」

  王策怒視一眼,然後苦笑。這一點他是沒想過,若不是馬致遠等人被殺,他今天八成會把神恩會的佈局賣一個好價錢。然後,水到渠成的與大律和好。

  然後,就悠哉的離開大律。沒有比這更好,更沒風險的辦法了。

  這還真像談季如幹的,一招妙手,逼得他和大律成了死對頭。以他王策的作風,估計少不得處處給大律挖坑。今天律帝流龍城的遭遇,不就是一個倒霉蛋的寫照嗎?

  大律若然倒霉,正在飛速崛起的北唐,必定會是受益者之一。和唐帝有基情,卻又有仇恨的談季如,實在大有理由這麼幹。

  「莫要多想了。今日之亂,先有各大勢力的攪合廝殺,再有神恩會的兩次突襲,大律不論勝敗,此番必有慘痛損失。至少修生養息三年之久!」

  三年是一個最低的數字了?今日連續的波折,光是第一波各大勢力,就讓大律損失不下十名武尊了。加上神恩會的決死突襲,大律起碼要死不少神化高手。

  武尊也罷,悉心栽培十來年,沒準就能把新一代的武尊給栽培出來了。武宗的損失,那就不是十年二十年能栽培出來的。

  犀利哥笑道:「不管律帝是生是死,亂個三年也是必然。」一頓,感慨:「我倒希望流龍城不要死,他不死,大律幾年誒就得吊著上不去下不來。」

  「不然,若死了,換了一個更厲害的皇帝登基,那這時間就更短,大律更難對付。」

  王策皺眉一會,也不得不承認。大律皇族,未必就不能找出一個比流龍城更厲害的人來繼位。這一想,也就暫時對流龍城的死活不關心了。

  死也好,活也好,對王策都有利。

  犀利哥目光中精光一閃,緩緩頓足,正色道:「快到地頭了,你也該交出武神卷和劍神三式了。」頓聲:「我說的是,你從律帝身上得來的!」

  王策絞住眉心,沉吟半晌:「大律的武神卷和劍神三式被搶了?不是你們?會是誰?」

  犀利哥哂笑:「莫要詐做不知,除了你,還會是誰?」王策搖頭,目光巋然陷入思索。

  ……

  ……

  犀利哥的笑意甚濃:「從你入京以來,你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故意放消息,引來各路勢力,把律京攪渾。峽谷之戰不必說,律帝有律帝的目的,你有你的目的。」

  「你去洛水王家,也不過是假意要旁人相信你就是王家的私生子。」他笑笑道:「旁人相信,我不信,我知道你是唐帝的私生子,我仍然相信這一點。」

  「今日之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操縱,你在遙控局勢。各路勢力不過是一群被你利用的蠢貨,攪渾水,也起了障眼法的作用,更加牽制大律的高手,給你創造逃走的機會。」

  犀利哥目光銳利:「你拆穿無憂王身份,就是要打亂神恩會的如意算盤,逼得神恩會一時無措,被迫按你的意思去做,成為你遙控的傀儡。」

  王策擺手不語,神色坦然承認:「不錯,我是利用了他們。」他沒否認知道大律有武神卷。

  犀利哥淡淡道:「武神卷在律帝身上,神恩會猜錯了。能猜到這一點的人不多,首先就要看出,大律預料神恩會將有第二波襲擊。」

  王策默然,毫無疑問,神恩會有第二波襲擊。一旦猜到這一點,律帝就有一半的機率會帶在身上。五大宗派沒走,就說明大律猜到了。

  看出這一點不難,前提是必須要有比較全面的消息。恰好,王策和犀利哥的情報是比較全面,也恰好猜出不死鳥有問題。

  「今日,只有兩個機會奪走武神卷。一個就是律帝被刺的混亂時機。神恩會的奸細,趁亂奪走,或者裡應外合。」犀利哥如斯說。

  王策點頭:「奪武神卷,最棘手的就是帝王三寶。不死鳥有很大機率讓律帝脫下九五袍,加上柳夜行這個神孽,拿到武神卷的機會很大。」

  犀利哥目光灼灼,王策嘆氣:「另一個機會,自然就是大律三線作戰的時候。三線作戰,抽光了律帝身邊的保護力量。」

  犀利哥的眼睛發光發熱,強調:「是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因為三大武帝很快就各自坐鎮一個戰場,沒人能從武帝眼皮底下離開,尤其是你。」

  「所以,你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兩線戰場開始的時候,武帝還沒來之前。可那時沒人知道神恩會什麼時候開啟第三線戰場,牽制大律的人。」

  「恰好,你打亂神恩會的步驟,牽著神恩會的鼻子。只有你能遙控神恩會很快加入戰場,抽光律帝身邊的高手。」

  王策一聲嘆息,揉鼻子苦笑:「不錯,似乎只有我最清楚。看來我的嫌疑最大。」

  犀利哥目不轉睛,嘆息:「交出來真本,你留下複製品,然後,我指你一條生路。」

  王策默然半晌,仰天苦笑:「若然我有,你道我捨不得交嗎?」

  犀利哥也苦笑:「我忽然有些動搖了,看來不像是你。也委實有不少的疑問,你分明一直被包圍,怎麼有時間來竊取?」

  「你有三隻戰靈,恰好我知道,其中沒有易容戰靈。就是有,除非是通天戰靈,否則也會被老馬太監察覺,一樣近不了身。」王策先前赤裸上半身,只有三個靈紋。

  「就算都成立,有老馬太監,你近身一對律帝下手,老馬太監也不是你能招架的。除非你另外有人引開老馬太監,可那樣一來,錦繡營肯定能查出,然後查到你身上。」

  王策默然苦笑,犀利哥結案陳詞:「看來除了你,不可能是旁人。可偏偏你沒時間,沒條件,沒實力去做。」

  犀利哥目光明亮:「於是,我的結論是。我仍然懷疑是你做的,也可能是你與另一股勢力合作了。」

  王策嘆氣,除了學楚留香揉鼻子,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犀利哥也嘆氣:「既然你不交東西,那就放任自流了。走吧。」

  王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讓他離開,他苦著臉道:「前邊是武宗?」

  犀利哥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良久良久,才吐出一個詞:

  「是武帝!」


bpd 發表於 2018-3-15 23:27
第365章 營救,棒打鴛鴦的武帝

  「我錯了,我真的應該幹掉你的。」

  暴風雨中,一個充滿幽幽的嘆息無比清晰!

  王策認真的拍胸脯,發出哐哐聲:「你放心,相信我,下一次若然有機會。我一定會幹掉你。」

  一邊說,一邊用狼一樣的目光巡視得犀利哥毛骨悚然,然後,王策垂下肅殺的手,搖頭:「可惜,我打不過你。」說著看了像鬼一樣的斗笠男,極度懷疑二人有基情。

  「你不必試探我的修為,試探我的身份了。」犀利哥毫不客氣的一句拆除裝模作樣的王策,他看來也沒有就這一點和王策磋商的意思,說多,錯多,洩露的就更多。

  嘴巴上說,王策卻知,多半是很難有機會幹掉犀利哥。這廝絕對就是經典的君子不立危牆下,嗅到危險,就跑得比兔子快,這種人你想殺都沒機會。

  一邊感慨,一邊王策是滿懷惆悵,抱怨道:「武神卷?你為何不乾脆說我偷了太陽和月亮。」

  罷了,索性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本來就是神恩會的目標,這時添多一筆孽債,也不算什麼。上次那複製品,神恩會可是一直都圖謀拿回去。

  迎著王策的目光,犀利哥忽然有種發毛的滋味,搖頭否決:「不是我,抓蘇寐絕對不是我的意思。」他也不做其他的辯解,只簡單一句:「對我沒好處。」

  王策搖頭不爽:「我真討厭你,談季如你們這種人。太討厭了。」

  姑且不說談季如是不是神孽,毫無疑問,把假的不死鳥交給王策,必定是談季如的主意。

  不死鳥是假的,卻要當成真的來送給律帝,並不能讓律帝懷疑。這麼做當然很難很難,錦繡營不是白癡,其他三洲都沒出現不死鳥呢。

  然而,王策認為談季如是北洲最瞭解他的人,這一點沒錯。談季如挑了一個最適合的人選,一入律京就大鬧天宮,攪渾一池春水。

  神恩會或許有打算,但也扛不住一個「自由發揮自由開火」的王策胡搞瞎搞。結果,也證明王策成功的讓律帝去除了對不死鳥的幾乎所有疑心。

  默默的各自想心事,犀利哥忽然充滿別樣的意味:「大律自顧不暇,要抓你也沒機會,似乎也沒必要抓你回去。你知道神恩會為何要抓你?武神卷?不,不全然。」

  犀利哥的笑容古怪之極:「他們當中某一些人,對待你的態度,非常奇怪,也非常矛盾。」

  「神恩會內部,有人想你死,有人想你活。」

  王策皺眉,腦海裡飛速掠過戀鴉兒那赤足的模樣,又搖頭。

  「今次總沒武帝照料你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犀利哥充滿笑意的同情,更像幸災樂禍,漫不經心的提醒:「快到了。」

  話音未落,王策好似離弦之箭,轉身撲騰從兩山夾角的半山腰,一躍往下撲騰,咬牙切齒道:「犀利哥,今次這筆賬,我會感激你還給你的。」

  犀利哥和斗笠男對視一眼,放聲大笑不已。今次,終於是難得的讓王策吃癟一次了。難得可貴的勝利啊!

  嘩啦啦的從半山上的樹梢掠過,一把一抓,王策好似人猿泰山一樣,一蕩一蕩的就轉瞬跑出數里路。

  穿透雨幕,王策心情糟透了。心裡不住的大罵草蛋真草蛋!

  今日故意請崔岩冒充,故意設了許多障眼法,就是不想被人把他和大律失去的武神卷聯想起來。可其他人最多以為他有一點嫌疑,還是協助某某的嫌疑。

  可能瞞過其他人,卻是很難瞞過犀利哥。就是先前又騙又詐,又脫衣表露自己只有三個戰靈,不可能有多餘的易容戰靈,可仍然是躲不掉。

  懷璧其罪啊!王策頭疼死了,真要交出武神卷贖蘇寐,也不是不成。可神孽抓他的目的,顯然不光是為了武神卷,那他就只有跑了。

  至少,要找一個地方,找夠材料,做出複製品,然後才能交真本贖人。

  忽然一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倒是很能跑!」

  王策苦笑,放緩了步法,瞇眼一霎眺望數十里外的鬼界入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何必動用武帝來抓我,也未免太過勞師動眾了。」

  一名神色淡淡的粗壯男子,看來活像是一個打鐵的,端詳王策一會,點頭一把抓過來:「跟我走!」

  王策不是不想躲,卻是發現無論如何躲,都怎是躲不過去,唯有苦逼的一聲長嘆。這就是命啊!

  ……

  ……

  這像打鐵的多過像武帝的武帝,一把抓住王策,化成一道光芒遁去。

  又黑又厚的雲層中,宋斐然淡淡道:「王策被一個武帝抓走了。」

  諸海棠的心好似一下衝到喉嚨,流露哀求之色:「師父!」

  宋斐然果斷搖頭:「為師不會出手的,一來是不喜這小子,不想你與他有什麼關聯。二來,為師是你的師父,不是北唐的人,北唐就是死光死絕,為師也不會出手。」

  諸海棠默然垂首,宋斐然嘆氣:「你還在怪為師當時沒救下北衙的人?是你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去找那小子,錯過了。」

  「我做了你的師父,卻不表示我會為了北唐出手。為師讓你隱瞞拜師的消息,不要洩露給旁人知曉,就是怕你被朝廷利用。」宋斐然的一句話看來很是殘酷,卻是事實。

  諸海棠一言不發,看著另一邊,趁宋斐然鬆懈的一霎,她從罡氣中掙脫師父的手,化為一顆天上墜落凡間的星辰,飛快的向下墜落墜落再墜落!

  宋斐然色變,發出一個長長的嘆息,晃了一下身子,便以極速飛下抓住閉眼墜落的徒弟,滿是無奈:「你這丫頭,為師真真拿你沒辦法。」

  他不滿冷哼:「也不知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諸海棠木然,卻是充滿了一種決然的氣息。

  宋斐然心中一動,忽然正色道:「只要你答應為師一件事,那為師就救下他。」諸海棠充滿死灰的目光,頓時浮現一縷希望。

  宋斐然卻是一字一句的說:「只要你答應,莫要嫁給那小子。」他不想看見徒弟的時候,也看見那張礙眼欠扁的臉在面前晃悠。

  諸海棠呆住,好一會才重重點頭:「好!」聲音竟自沙啞得很。

  宋斐然心生惻然,補上一句激勵徒弟修煉的話:「若然你能在二十年內有了武宗修為,那為師就不阻止你嫁給那小子!」

  飄然而下,把諸海棠放下。宋斐然隱匿氣息,騰空飛翔追逐而去,不一會就看見了王策和那名武帝。

  這名神孽武帝陡然察覺一道氣息,臉色微變,一霎加速。宋斐然卻好似閃電一樣追逐上來,一道氣勁轟爆,攔截下來。

  又一個武帝?私人恩怨?王策臉都綠了,武帝要是打起來,那他還有命嗎?

  宋斐然不是不知,救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偷襲,奈何他就是有這種心理潔癖,不然也不會看王策這麼帥氣的臉卻分外感到不順眼兼且欠扁了。

  人老精鬼老靈,宋斐然自然不會蠢得打出救人招牌,少不得找了一個藉口,厲喝:「你如此匆匆逃走,莫非是神孽?」

  卻不料一語中的,神孽武帝頓時色變,目光充滿暴虐,想起王策,卻是一時無心戀戰,拔腿就跑。宋斐然詫異不已,卻不知道他實在說準了,化身流光,轟然破空襲去!

  神孽武帝察覺氣息,色變之餘,轉身接下來,震得雙臂隱隱發麻,暗自凜然。大戰在即,王策眼看就成了累贅,他正琢磨要不要丟掉這個累贅。

  奈何,宋斐然可不會給他多少時間來考慮,氣息一個震爆,天空之上一道光暈轟然散開。一劍彈動,宛如那雲層中的一記九天神雷襲下!

  一霎的光景,王策鬱悶得要死的被神孽武帝拎著交手數下。到底做了累贅,神孽武帝悶哼一下就墜落向大地。

  轟隆隆的一下爆裂,把一座山給轟傳。神孽武帝再無顧慮,抬起手來正要一把拍死王策的剎那,宋斐然目光一變,舉劍向天,一道洶湧的劍氣竟然把天空的雲層都撕裂了。

  「轟隆」!這神孽武帝狼狽不堪的一個跟斗翻滾,被迫鬆開了手。

  我幹,還綁匪呢,一點職業精神都沒有。王策大怒,身不由己的從懸崖上骨碌骨碌的滾下來。多虧玩多了蹦極,總算是在摔死前抓住一塊石壁。

  這一會下來,全身和雙手處處都是血肉模糊了。疼得抽搐不已,恨恨的看了一眼兩名交戰在一起的武帝,王策一個提縱落下山崖,轉眼消失在山林中。

  ……

  ……

  贊一個,運氣真好。王策感慨運氣的時候,卻絲毫不知這是大胸姑娘付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承諾,才換回來的營救。

  好在此地距鬼界不太遠了,王策很快就在兩名武帝在九天之上你死我活的光景,來到鬼界入口一帶。

  一來到這兒,王策赫然看見入口一帶遍地屍首,儼然不知是誰殺光了這邊大律看守鬼界的人馬。

  多名高手以及一名武尊,乃至一衛千名士兵,被屠戮乾淨。屍體堆積如山,那鮮血好似溪流一樣。

  王策用手扇風,卻怎也扇不去那股子濃濃的血腥氣味。默默然的看著這些屍體,面無表情,心情複雜沉重的緩緩走向入口。

  無比強烈的不安感,從心底蕩漾在他的全身!


bpd 發表於 2018-3-15 23:37
第三百六十六章 遁入鬼界,再見無憂王

  鬼界。

  王策像獵豹屈身,一步步的快速前進,時刻保持一種蓄勢待發的姿勢。

  人界正在暴風雨的侵襲下搖曳,鬼界卻在狂暴的風中飛沙走石。

  灰茫茫的鬼界,好似恆古不變的一個天地,總是灰色,總是教人找不出一絲能讓心情變好的景色。

  一邊前進,王策一邊把警戒心提到最高。外邊入口的屍山血海,決計不是因為人家想不開集體鬧自殺,會是什麼人下了如此毒手?

  他希望是一個巧合,而不是蓄謀。否則,那就意味著,對頭!

  他在北洲,暫時來說對頭不少,大律是,葉家是,然後蘇家和秦家也未必甘心,被他王策利用的各大勢力身在局中的時候看不透,事後未必就看不懂被他王策利用了。

  然後,目的複雜,難以揣測的神恩會。

  大律自然不會殺自己的人,蘇家和秦家是律帝的左右手,也不會。葉家的行為和謀反也差不多了,不介意下毒手,卻未必會這麼幹,到底還是在大律的地盤上呢。

  今次圍繞不死鳥發生的太多事,有多少勢力參與了?

  燕國,凌國,葉家,神恩會,大律,這一些是表面的。宋雲仙是否代表劍神山攪合了,不好說,諸子學宮肯定出手過。

  當日峽谷一戰,開啟戰端的兩個白癡藍衣人,如今想來,怕就是與諸子學宮有關了。

  一邊屈身前進,王策一邊是思緒起伏,是忐忑,也是一些說不出的凝重。不論對方是誰,就憑殺了入口處一千大軍,以及一名武尊為首的一批高手。

  對方絕對很強。

  紀千敗,半帝王魂,小武帝,宋雲仙!一個都不在身邊,王策唯有靠自己。

  大律和神恩會玩兒世界大戰,王策沒理由攪合,也沒實力攪合。憑這幾個人,差一點就沒能保住他王策呢,參與進去?嫌死得不夠快啊。

  他王策跑的時候,大律和神恩會都不顧大戰緊張,抽調人馬來追殺他。這態度就說明,他要不走,那就只有被爆菊的命。

  紀千敗成名的兵器是什麼?槍!今天紀千敗乍然一看,似乎修為被禁錮了一層,可卻從頭到尾都沒動用過他的兵器!這是什麼?

  這就是說紀千敗在消遣他王策,根本沒動過真正的實力。身邊有這麼一尊意圖不明,消極作戰,擺明消遣他的大神,王策不跑等虐啊?

  從頭到尾,王策都沒想過攪合進去。

  ……

  ……

  「王策來了。」

  一名男子飛快的躥過沙丘,無比驚訝的匯報:「王策居然真的來了鬼界!」

  這男子大讚:「這個唐承明,還真的厲害,居然猜到王策會從鬼界離開大律。」

  聳立在飛沙中的無憂王冷哼:「很難猜嗎,王策上次逃掉北唐和那個西梁的追殺,就是從鬼界走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嘴硬是沒用的,無憂王其實知道,他肯定是猜不出來的。他更相信神恩會的軍師,可也不得不承認犀利哥的本事。

  若非犀利哥的提醒,只怕沒人會想到王策居然會從鬼界逃跑。王策要跑,這倒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王策搞這麼多風風雨雨,擺明就是要為逃跑做鋪墊找機會。

  無憂王示意:「把人都召集過來,合圍,莫要讓他走掉。」

  無憂王本能的不相信犀利哥,卻也承認,兩大智囊不在,早些時候神恩會的執行力以及應變力出了大問題,要不是犀利哥出馬,真會被王策玩砸了王策在東北府遇刺,就顯然是一次致命錯誤。

  王策就好像撒歡的野狗,東一下西一下,差一點把神恩會的全盤打算摧毀。好在犀利哥憑一手合作的妙招,成功把失控的局勢重新引入軌道。

  「王策太狡詐多端了,這小子絕對不能留活口。」無憂王面色冷酷,犀利哥說,神恩會內部就王策的問題有分歧,看來是真的。

  無憂王相信拳頭,可他也承認智謀的作用。他不想承認王策,卻不得不承認,不管王策有沒有成事的能耐,可壞事的本領絕對是九洲頂尖的。

  為了很多緣由,王策必須死。

  無憂王冷漠的等待,麾下的十餘人很快就重新集合起來,布下一個口袋陣,等待王策自動撞上來!

  等了一會,王策像獵豹一樣悄然無息的出現,青色武士袍反穿,彷彿與鬼界融為一個蒼茫灰色。

  哼,這小子果然是早準備逃來鬼界。無憂王泛出一抹冷笑,輕飄飄的躍在沙丘上:「王策,莫要鬼祟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果然是神恩會。王策長長的呼出大氣,滿腹苦澀:「犀利哥啊,你這次真真是把我給算中了,這一局,你終於贏完整了!」

  無憂王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乖乖自殺,我就放了蘇寐!」

  王策目光不變,緩緩直起身板:「我師父人呢?」

  「帶出來。」無憂王下令,一名男子押著蘇寐從沙丘的另一面走上來。

  蘇寐跌跌撞撞的趴在沙丘上,掙扎起身厲聲大叫:「阿策,你還不走!」尖叫在曠野中迴旋……迴旋,充滿關切。

  不是要抓我,而是要殺我。王策有了判斷,眉毛頓時絞在一起,神色鬆緩下來,慢慢的走向蘇寐。蘇寐氣得直跳腳:「笨蛋徒弟,你還不走,莫非想死!」

  王策充耳不聞,快要來到身邊之時,一名男子抬手就是一道劍氣斬在王策的足下。

  王策心底的一絲怒意慢慢的滋生,徐徐高舉雙手,一步一步的連退三步:「無憂王,我有武神卷,有不漏之沙!交換。」

  無憂王玩味的盯著王策:「你不是狡詐多端嗎?今次,我倒要看你還能如何,還能用什麼來打動我。你說,你繼續說!」

  王策忽然咧嘴一笑:「無憂王,你莫要忘了,你永遠不知我身邊有什麼高手。武帝?半帝王魂?小武帝?你若敢動手,那先死的,就一定是你。」

  無憂王神色微變,流露譏笑道:「你身邊有高手?你莫要以為大律的人是吃白飯的,也莫要以為我們神恩會的人都是擺設。」

  「若我這裡是第一道攔截你的防線,我或許會相信你身邊還有高手保護。可是,我這裡是最後一道防線……」他得意狂笑:「是未雨綢繆的最後佈置。」

  「大律和我們神恩會都在攔截你,你身邊的高手能護送你到這裡,只怕也死傷了幾個。我不相信這個時候,你身邊還有人。」

  王策默然,目光和蘇寐交會一下,分明能察覺蘇寐眼中的焦慮和讓他快走的意思。王策心弦一顫,用力捏住拳頭,然後鬆開,淡淡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想殺了我?無憂王,你太低估我了。」

  「我,三名武尊,十五名鬥罡高手。」無憂王逐字逐句吐出來:「王策,你莫要太高估自己了。」

  王策的理性目光,徐徐掃視,心在以飛快的速度垂落深淵。

  ……

  ……

  見王策沉默,無憂王緩緩淡漠道:「如何?你王策不是素來狡詐嗎,唐承明不是說你這人最善借力打力嗎,我倒要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王策思緒飛轉,一言不發,竟然一時半會的想不出辦法,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苦笑大聲道:「無憂王,大律的武神卷和彼岸之花,在我手上。」

  「加上我原本的,一起和你交換我師父!」

  王策猛然抬頭,一字一句堅決道:「聽清楚了不是換我的命,換我師父。放了我師父,一冊半的武神卷,劍神三式中的兩式就是你的。」

  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冊半的武神卷丟在地上。

  輕描淡寫的一言,卻好似颶風過境之後的安詳,這十多人無不呆若木雞,震驚萬分,就是無憂王也不由震駭,掀起滔天波浪。

  好比一顆重磅炸彈衝擊得眾人頭暈目眩,無憂王充滿不可思議的神色:「居然,大律的武神卷,居然真的落在你手上了。他說,我還不肯信。」

  「原來,竟然是真的。」無憂王的面容頓時充滿獰笑:「殺了你,東西依然是我們神恩會的!」

  王策淺笑,充滿誘惑力的低沉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拿走,沒人知道是落在你們的手上。」一眾神孽呆了呆,目光中流露一種古怪,王策心裡咯噔一下。

  無憂王振聲狂笑,十多名神孽無不放聲大笑,笑聲充滿無與倫比的嘲笑:「王策,枉自你聰明一世,難道不明白,我們神孽是不分彼此的,我們唯一能活下來的緣故,就是我們沒有私心,我們對抗的是整個人類,我們本來就是一條心!」

  笑聲放肆:「你以為我們是你們?像你們一樣為了利益勾心鬥角?」

  無憂王狂笑震天,變得凌冽:「莫要說武神卷,就是讓我成為武神,我們也不會背叛彼此!」

  無憂王神色驟然森冷:「你還有什麼花招,使出來吧。」

  王策嘆氣,堆砌憨厚的笑:「王大伯,我是王策啊!我父親是王重溪……」他的臉火辣辣的疼,心中被怒意填充,看著蘇寐卻只能壓制下來,恭順的大喊。

  無憂王神色不變,陰沉冷道:「那你該用什麼姿勢來見我這個大伯!」

  一旁的武尊冷冷厲喝:「還不跪下,莫非你想看見蘇寐死在面前!」

  蘇寐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白皙的面容霎時間變得通紅,聲嘶力竭大喊:「阿策,他們在故意折辱你,不要跪!」

  王策咬牙,心底的火焰像火山一樣突突的跳躍。


bpd 發表於 2018-3-15 23:47
第367章 戰靈!很多很多的戰靈

  「跪!」

  「跪下!」

  無憂王神色充滿冷漠,一名武尊率先厲喝,然後,更多人發出了充滿威壓的叱喝聲。每一聲不住的衝擊王策的耳朵,衝擊他的心靈。

  王策咬住牙關,直視蘇寐,眼中是一絲一絲的血絲,一絲絲扎堆看來就像是一團不住跳躍的火焰。

  蘇寐死死的看著少年徒弟,徒弟的目光中是一種毅然,也有一種讓她動容的複雜情感。在心裡發出吶喊,不要不要不要,千萬不要。

  這聲音像衝破了無數枷鎖,沖毀一切,衝口而出:「不要跪!阿策,千萬不要跪!」

  聲嘶力竭的狂呼,在鬼界的大風中迴旋打轉,只是淒楚得讓人心疼。蘇寐的眼淚就宛如挖出來的清泉一樣,不住的往外噴湧。

  卡嚓。一旁的鬥罡把她肩膀捏碎了,蘇寐卻不聞不問的怒視王策,咬牙切齒的狂吼:「王策,老娘是你師父,師父讓你不要跪,師父的話,難道你也不聽?」

  王策緩緩的搖頭,直視著她,居然在笑:「師父,你這樣子好難看。你知道,我從沒把你當師父,更像是我的姐姐,或者更像……」

  「我知道,我知道的!」蘇寐漲紅著臉,一步步的走向王策,眼淚糊住了她的視線,那個少年徒弟忽然一下恍惚了,說不出是近還是遠。

  蘇寐拚命抹去眼淚,阿策真是一個笨蛋笨瓜,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他不明白?這幫人鐵了心要他的命,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一樣的結局。

  忽然想通,王策轉頭,淡然道:「其實,我就是照辦,你們也會殺了師父!」

  無憂王淡漠的看著他:「不少人都想殺你,他們殺不了你,是不夠堅決,會被利益誘惑。今日,我要告訴你,任憑你再狡詐,只要我們殺你之心夠堅決,你的結果就是注定的。」

  眼神示意,這名押住蘇寐的鬥罡高手,拔劍一記刺入蘇寐的肩膀,冷酷狂妄:「跪下!」一邊說,一邊緩緩的刺入,刺得更深,鮮血流的更快!

  蘇寐一時疼得面色煞白,卻是拚命的向徒兒搖頭,莫要,千萬莫要!

  王策搖頭,心中一緊,怒意彷彿火焰一樣快速的蔓延。無憂王殺意釋放:「不錯,挾持人質此等下作之事,我都做了,何妨殺人!做戲做全套,做事做完整,抓人殺人本就是一體的。」

  「殺了!」

  一音未落,這鬥罡高手拔劍,蘇寐肩頭噗的一下血流如注。赫然見此人反轉劍尖,一劍正要沒入蘇寐的胸膛!

  「且慢!」王策汗毛炸立,振聲狂吼,心底的怒火彷彿潑灑在汽油上,騰的一下直衝身體和腦子。

  深深的看了蘇寐一眼,轉身毅然:「不就是跪一跪,我敢跪,你們承受不起的!」

  說完,王策高舉雙手,緩緩的彎曲膝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後匍匐在地上:「這叫五體投地!」

  不知為何,這一套本來充滿折辱味道的動作,王策做出來竟然充滿從容不迫的灑脫!

  本來應該感到快感的神孽們,感受少年的從容與自信,竟然無從誕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快意。

  「先殺蘇寐!再殺王策!」無憂王的目光一轉,一名武尊會意,獰笑著悄然無息的撲向王策!就在快要觸及王策,快要把王策轟殺的一霎,五體投地的王策身上忽然冒出一條戰靈!

  曾國藩一記「帝國中興」轟爆在這武尊身上,這措手不及的武尊悶哼一下。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奇妙的聲音,彷彿風和金屬的摩擦,乍然浮動。這名武尊錯愕的看著身下,一種撕裂的劇烈痛楚,從下體一路蔓延在下巴!

  啪的一下,從中間分為兩片裂開來。

  原本五體投地的王策森然屹立,彷彿一把出鞘的絕世寶劍,充滿無從抗拒的鋒芒。左右兩腳飛踢屍體,森然厲嘯:「我說過,你們受不起!」

  「會折壽!」

  ……

  ……

  「老楊!」

  一眾神孽驚怒交集,就是無憂王也驟然色變,咆哮如雷:「王策,死到臨頭了還敢殺人!」

  「哈哈,殺得好!」蘇寐驚喜交集,毫不顧忌身處旁人手上,放聲快意大笑。

  這鬥罡高手驚怒交集,厲嘯王策的名字,寶劍哧溜一下逆襲蘇寐的脖子。電光火石之際,蘇寐留戀的看著少年!

  卻是一轉眼,一條無聲無息的戰靈忽然冒了出來,竟然是一個容顏極美的女戰靈,轟隆一下一頭撞擊得空氣激盪:「血濺桃花扇!」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這名鬥罡高手連人帶劍飛出去。奈何,此人扣住蘇寐的肩膀,也把蘇寐給拽飛出去了。

  「該死!」一眨眼的變化,讓神孽們驚怒交集,一名武尊震怒抬手就是一刀,嘩啦一下。這女戰靈發出一記慘呼,頓時化為一道青煙消失。

  香君妹子,對不起!

  王策黯然,用力的握拳,蹬足跺足彷彿沙丘中的蛇一樣滑溜無比的躥飛出去:「你們以為我王策是一個很扯淡很愛廢話的人?」

  這一名鬥罡高手摔飛出去,手上一鬆,蘇寐狼狽的跌落在沙丘中,修為被制住的她,一時摔得七葷八素。倒也心知肚明,不顧頭昏腦脹,就是連滾帶爬的跑開!

  一定不要成阿策的累贅。就是要死,都要死遠一點,莫要干擾了阿策戰鬥和逃走。蘇寐咬牙,拔腿就在暈眩無比的狀態下狂奔。

  砰!一名武尊追上王策,一掌轟飛王策,一霎,王策飛在半空中,卻睚眥欲裂的發出奪命狂呼:「師父,掉頭,快掉頭啊!」

  話音未落,蘇寐昏頭狂奔之際,卻是跑錯了方向,一下子就撞在一名神孽身上。然後,這名神孽高手獰笑抬手,蘇寐噴出一口鮮血飛向天空!

  飄啊飄啊,蘇寐彷彿在雲端飛翔,像一片自由的落葉,想一隻一心追逐什麼,結果卻一直不知在追逐什麼的鳥兒!

  然後,蘇寐輕柔的身段墜落下來,啪的一下摔在沙粒中。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沙粒,彷彿一塊觸目驚心的色斑。

  啪!王策忽然發現腦子裡的一根弦,一下子就崩斷了,一下子空白了。彷彿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狗,連滾帶爬的瘋狂撲來蘇寐身邊!

  無憂王泛著冷酷的目光,抬手就是一擊打在心相上。王策茫然的一下倒飛出去,重新又好似野狗一樣瘋狂的衝過來。

  啪的一下又被打飛,他又一次頂著心相重新撲回來,一下一下再一下!就好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遊戲,就好像一種永遠不會停下來的折辱。

  「哈哈,憑你王策再狡詐多端,也會有今天!你拆穿我身份的時候,壞我大事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王策越是如此,無憂王就越是得意,忍不住笑了出來,忍不住釋放出那充滿勝利快感的笑意。

  「哈哈哈!」空曠的鬼界中,頓時迴盪著神孽們充滿折辱的狂笑,把王策像狗一樣的戲弄羞辱。

  ……

  ……

  一群神孽把一名少年合圍起來,然後聚眾進行慘無人道的施虐羞辱,以及圍觀。笑聲就好像一把一把的刀,無數的刀,足以把任何一個人的心靈和心理摧毀殆盡。

  我只想看一眼,王策的淚水像清泉一樣不住的冒出來,男人哭什麼哭,流什麼馬尿。上一世你的幾個女人甩你的時候你沒哭,這時哭個屁啊!

  上一世差一點成了你老婆的女人在你癱瘓的時候,捲了公司的錢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害得你一邊剛癱瘓馬上又破產,你都沒哭過。這時哭個屁啊!

  人活一生,總有幾種眼淚是要流一流的。

  忽然這時,蘇寐一動不動的身子顫抖一下,大聲的咳出一口血來。

  咳嗽聲就像一個信號,王策忽然停止了這種充滿折辱的循環,冷峻的目光中的火山悄然的藏在理性下邊。

  神孽們忽然沒了戲弄的對象,一時無趣,無憂王冷冷的看著王策,忽然大笑起來:「她沒死最好,我忽然想起你這人生平最大的本事,就是逃跑。」

  無憂王飄然來到蘇寐身邊,重重一腳踩在蘇寐的身子上,蘇寐狂噴一口鮮血。無憂王冷酷道:「你放心,她沒死。我改變主意了,等一會再殺她!」

  王策額頭青筋暴出,吐出一口沙粒,居然在被怒火淹沒的情緒之下,他居然還在笑:「不,我一直在跑,今天我心情不好。於是我有了一個決定!」

  「我決定,不跑了。我決定,留下來殺了你!」

  鬼界的大風中,王策含笑的聲音,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堅決!就好像半帝王魂無畏懼,無怯戰的一往無回的挑戰王猛,即便他知道絕對不是意志武帝的對手!

  「無憂王,你說我身邊沒有高手,對了一半!你說我靠旁人的力量來自保,也只對了一半。」

  王策鏗鏘肅殺的狂嘯之音,震撼鬼界:「不是我沒有足夠的力量,而是你們,而是九洲沒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力量是什麼!」

  在無比肅殺的聲音中,無憂王乃至神孽們的目光悉數定格,瞳孔放到極限大,彷彿看見了一件最恐怖最不可思議的事!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至少在這個時候是對的,每一個人的眼睛都透露出最駭然欲絕的目光,悉數衝口而出:「那是什麼!」

  戰靈!很多很多的戰靈!


bpd 發表於 2018-3-15 23:58
第368章 戰靈軍的怒潮

  讓我們一起咆哮吧!

  *****

  鬼界充滿陰寒的氣息,空氣是陰寒的,風是陰寒的,就連氣味都充滿了讓人不舒服的陰寒感。

  鬼界的大風呼嘯,無憂王為首的神孽修為不低,卻在這一種陰寒的風中,感到一種莫名的陰寒浸透入體,進入骨子裡骨髓裡,讓人身不由己的戰慄。

  「那是什麼!」神孽中的聲音,像呻吟又像憋出來的。

  是戰靈。是很多戰靈。是很多很多戰靈。

  若然是戰靈,那委實不值得驚訝。有很多武者,因為體質而不適合擁有戰靈,卻也有很多武者擁有三四隻,甚至最多七八隻戰靈。

  戰靈一點都不稀罕稀奇。可是,若然是很多戰靈呢?

  王策猶如瘋子狂人一樣仰天狂嘯,這一種說不出的暴怒,說不出的悲愴,幾乎讓鬼界的大風都為之退避三舍。

  王策身邊,一條戰靈,兩條戰靈,十隻一百隻,然後密密麻麻的無數只戰靈冒出來!

  不計其數的戰靈,一時間竟然好像沙丘中的一個海洋,密密麻麻的出現。這些戰靈的行為動作,整齊劃一,就好像……一支訓練有素久經沙場的軍隊!

  氣質剽悍的戰靈,就宛如一支精銳大軍。這本來就是精銳所組成的!

  王策置身密集的戰靈軍中,額頭青筋冒出,仰天釋放心理的怒吼:「不是我沒有力量,而是你們,從來沒有人能逼得我動用這些力量!」

  一直以來,並非他不想動用戰靈軍,而是沒人逼得他動用,而是沒有戰靈軍的用武之地,而是還沒到動用戰靈軍的時候。

  戰靈軍也還沒有達到最強大的時候,為了不被勒殺在襁褓中,唯有不到絕境絕不動用。

  只要王策修成武尊,開啟「帝王之道」,實施軍團復活,那才應該是戰靈軍登上九洲大舞台的時候。王策從一踏入大律,就不怕得罪大律,也不怕與大律結仇。

  因為,他很快就會擁有戰靈軍團,足以與大律軍分庭抗禮。

  犀利哥看出,唐帝看出,王策在下一盤棋。然而,沒有看穿他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就是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戰靈軍團這一個存在變數。

  鬼界死寂一片,唯獨剩下王策翱翔蒼空的怒吼!

  無憂王等窒息半晌,心神巨震,可謂是震盪無窮。一時,幾乎連腦子都空白了!

  「竟然真的有人會擁有超過九隻戰靈,竟然真的會有戰靈軍!」

  九洲之下,怎麼會有人擁有如斯數量的戰靈?怎麼可能有人做得到,就好像某一天有人以為會永遠發光發熱的太陽月亮忽然出軌了,活過來了。大約沒有比那更令人驚訝了。

  最最最鐵律的規條,被王策給打破了,就在親眼目睹下,打破了。

  這一種無以描述的感覺和衝擊力,甚至讓神孽們分明看見王策邁動一種詭異的步伐,飛快的靠近過來。竟然還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幾乎是無比洶湧的劍光瀰漫,一名武尊被突襲,罡氣自動護體,也立刻回過神來。王策這時顧不得突襲,一個反手用出慣用的刺殺之法,連續幾波震盪。

  哧溜一下,劍尖沒入這名鬥罡神孽的喉嚨。刷的一下挑飛爛肉灑在神孽們的身上!

  趁著這一霎的光景,王策幾乎是不遺餘力的施展偷襲,再次殺得一人便果斷退入戰靈軍中。王策森然肅殺,滿懷怒火噴發激嘯:「白馬義從,進攻!」

  一身白衣的公孫瓚踏步一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白馬義從,進攻,進攻,進攻!」

  ……

  ……

  三千沒有馬沒有兵器的白馬義從,一個個都剽悍異常,發出震天的怒吼,踏著散亂的步兵陣,奔跑著,越來越快,轟隆隆的腳步聲攜著無窮無盡的衝擊力!

  無憂王等人震撼絕倫,好半天一名鬥罡高手衝口而出:「好多戰靈!」

  無憂王心底是滔天巨浪,外表深沉:「哼,不過是一群低級戰靈,能有多大作為!看我的!」無憂王騰身躍起在半空,雙手分錯一霎,彷彿一道恐怖的拳頭掄下來!

  地面啪啦轟的一下爆發搖晃,就只是一拳之威,就生生彷彿碾殺螞蟻一樣轟殺掉不下百多戰靈。

  一擊而中,無憂王自信的拂袖一捲。剎那間,罡氣宛如一道道重型的活動的土牆,噗嗤噗嗤的轉眼就好似割麥子一樣,讓大約三百白馬義從當場戰死。

  王策神情巍然不變,從出動白馬義從之前,他就猜到結果了。

  戰靈大軍雖然是精銳,甚至精銳中的精銳,生前乃是精銳軍中的王牌。但其實,對手該是軍隊才是,對付神化高手卻是力有不逮。

  軍隊對於神化高手,幾乎是沒有意義的,端的是一殺一大片!

  莫說普通軍隊,就是北武軍這種專門對付高手的特種軍隊,都要用消耗的辦法,拼著全軍覆沒才能耗死三花武尊。僅僅是三花武尊!

  軍隊的對手,本來就該是軍隊。

  這是各國設立大內營的意義,在特務集團設立供奉部門的意義。

  無憂王這兩下出手,三千沒馬沒兵器的白馬義從,轉眼戰死四百餘。頓時就讓其他神孽的恐慌情緒安定下來。

  神孽們冷笑不已,一躍上前,抬手就是哧哧的劍氣,彷彿割麥子一樣嘩啦啦的就倒下一大片的白馬義從士兵,化為瀰漫漫天的青煙!

  王策卻是不慌不忙,早有預料。一道恐怖的氣勁無聲無息的落下在沙丘上,頓時轟隆一下炸出一個無比深邃的窟窿,沙粒飛舞漫天!

  無憂王從天而降,冷冷的一步步走向王策:「你以為靠戰靈軍就能擊敗我們嗎!」

  王策吐出一口沙粒,緩緩的站直起來:「你錯了,我沒指望戰靈軍擊敗你,我會親自擊敗你,然後……」森然從牙關吐出兩個字:「殺死你!」

  有時能跑,有時不能跑。今天,他不想跑了,他要像半帝王魂一樣戰鬥!

  「哈哈哈,就憑你!」無憂王充滿不屑的狂笑,震動九霄,原地消失出現在王策身前,轟隆一拳就把王策打飛:「就憑現在這個你?」

  王策啪啦滾在沙丘上,趁勢一個翻滾起來,拍掉沙粒,冷意乍然:「不錯,就憑我!」

  搖身一動,一步天身法呼嘯撲去,忽然一個變幻,奪影步配合施展開來。刷刷的無窮劍光瀰漫,無憂王冷冷的看著王策施展絕對凌厲的快劍,飛快的在他的罡氣上砍刺劈削!

  竟然始終破不掉罡氣!

  無憂王卻只輕描淡寫的拂袖一擊。王策狼狽不堪的頂著心相轟然飛出數十米,無憂王充滿譏笑和自信:「王策,若然三十年後,你或許能與我平分秋色,可今時今日,你不過是我手底下的一支螞蟻!」

  無憂王邁步一動逼近,目光冷酷而不屑:「我想碾死你,你就得死!」

  一拳打出,轟隆一個霹靂。王策像一塊被丟出去的石頭,摔在地上,卻好像打不倒的不倒翁一樣重新站起來:「至少現在我不但沒死,反而還活得很滋潤。」

  無憂王忽然無比討厭心相這東西,任何一個武者都討厭這種很難打爛打穿的烏龜殼。提起心相,那簡直就是武者的一篇篇血淚史。

  卻驟然聽到王策咆哮呼喊:「曾國藩,率領你的湘軍進攻,進攻所有敵人!」

  ……

  ……

  沒馬沒兵器的白馬義從,戰鬥力首先就打了折扣。

  然而,戰靈軍的對手不是神化高手,此番的神孽當中,一名武尊慘死,除了剩下的無憂王和兩名武尊,其他多數是鬥罡高手。

  當公孫瓚號令三千白馬義從,幾乎是以人海的方式,以送死的方式,白馬義從士卒前仆後繼的化身為潮水,一波波的悍不畏死的向十多名鬥罡高手發動攻勢。

  當曾國藩率領五千湘軍轟然加入戰鬥,頓時就讓這批神孽更加的感到吃力。

  鬼界和人界為何相安無事,固然有許多緣故,但其中一個,絕對是因為鬼軍。鬼軍是不怕死的,悍不畏死的進攻,足以擊垮大多數軍隊的心理。

  鬼軍是無窮無盡的,十條一百條命,換一個人類士卒,在鬼軍將領來看,也是值得的。

  這時的戰靈軍,恰是好比鬼軍一樣悍不畏死的發動進攻。神孽們恍惚吃力之間,只覺得真的是在對付鬼軍。

  修為最低的神孽,終於是招架不住,很快就被戰靈軍撲上身來。然後,淹沒,好像海洋一樣迅速把這名神孽給淹沒在其中。

  臨死前淒厲的慘嚎,讓無憂王轟向王策的手猛然一顫。王策悶哼一下倒飛而出,眼看一名武尊舉手投足就是刀氣一道道的,戰靈軍好似割麥子一樣嘩啦啦的倒下一片片。

  必須先騰手殺了兩名武尊,否則來多少戰靈軍都沒意義。王策心中頓時凜然,凌空一個折身宛如蒼鷹撲擊。

  劍氣噗嗤噗嗤的掃在罡氣上,立時蕩漾一層層的波蕩。

  快如閃電的落下來,王策一個懶驢打滾,左手一撐地面,滑翔飛去。一霎,明亮的寶劍一挑上撩!

  好生詭變的打法!神孽武尊狼狽的揉身避開,罡氣噗的一下波蕩。幾乎就在這一時,王策柔運五指,嘩啦啦的沙粒在劍光中變成漫天飛沙,遮蔽視野。

  好比一條灰色夾雜黃色的土龍,張牙舞爪的爆發激越的劍氣!

  神孽武尊後撤一步,目光一凝,舉刀肅殺,夾雜風雷聲劈下:「風雷斬!」


bpd 發表於 2018-3-16 00:42
第369章 求生之戰,覆滅和犧牲

  「風雷斬!」

  王策化身的灰黃旋轉土龍,悄然無息的粉碎炸裂成漫天飛沙!

  神孽武尊正欲上前,卻駭然發現王策忽然不見了,大駭之下搶步上前,回身就是狂暴凶悍的一刀。哧溜一下,刀氣洶湧無比的把一個沙丘斬碎!

  王策呢?

  虎背熊腰的麴義猙獰虎嘯,轟然一記狂暴無比的戰靈技:「先登之悍!」

  麴義乃是絕地戰靈,自然不是武尊的對手。然而,就是這一霎,罡氣波動震盪,王策猶如跗骨之蛆一樣,悄然無息的趁住一霎的光景,一眨眼的波蕩!

  劍尖沒入神孽武尊的胸膛中,噗的迸出血花。神孽武尊淒厲慘叫閃電狂退,王策卻好似鬼魅一樣纏住不肯罷手,一道道的快劍捲去漫天的黃沙。

  呼呼呼!一轉眼,王策和神孽武尊之間黃沙滾滾,瀰漫無窮,教人完全看不清戰團中發生了什麼。

  忽然爆出一記沖天翱翔的怒音:「小樓一夜聽春雨!」

  一團團的黃沙,一剎那忽然膨脹,好似炸彈造成的衝擊波,膨脹爆炸噴射四面八方!

  這名神孽武尊一身上下赫然竟然多處劍痕,劍痕在臉皮上泛起一條條的蚯蚓傷口,怒目雙眼正視前方,餘力不止的向後狂退十多步,才轟然無聲倒下氣絕。

  真真草蛋,不動劍神三式,我如今的攻擊力還真遠遠不如武尊。

  王策滿身斑斑血跡,思緒沸騰。半跪在沙丘上以劍支地,大口喘息。忽然啪啦一下寶劍碎裂,王策閃電抬手,一股氣勁爆發贈送,嘩啦啦的碎片好像花叢中的花蝴蝶!

  噗嗤噗嗤的悉數釘在一名被戰靈困住的鬥罡高手身上,頓時氣絕了賬!

  沒來得及喘氣,王策就駭然發現無憂王化為一道光芒,猶如流星一樣轟來。心相上傳來一陣啪啦的猛烈巨震,王策氣血沸騰,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

  幾乎當場癱軟在地,王策咬住牙關,死死看著怒髮衝冠的無憂王一掌一拳的轟在心相上邊!

  王策能感覺,心相快要崩潰了,快要被打穿了。心裡唯獨一個念頭:必須要在心相被打穿前,要解決掉最後一個武尊!

  否則,戰靈軍一旦被武尊悉數消滅,那他就連唯一的希望也沒了。

  又是一個,又少了一個兄弟!無憂王的心中被悲哀和仇恨填充,恨不得將王策碎屍萬段,幾乎從心底迸發最惡毒的悲鳴:「王策,我發誓必將你碎屍萬段!」

  無憂王緩緩的展開雙臂,土灰色的罡氣自身上爆出,蔓延,化為一道洶湧的光柱,幾乎把蒼茫的天空都衝擊得明亮。

  雙臂一展一收,地上的沙土猶如活過來一樣,飛快的蠕動,竟然無窮無盡的凝聚在雙手。恐怖的氣息竟令天地色變,他虛抓一下,王策連心相一起被抓起來!

  無憂王的目光中充滿了悲烈,彷彿運足全身的真氣重重擊在心相上!

  雙臂一夾,凝聚的沙土凝結為兩條龐大的土龍重重的撞擊在心相上。一拳一擊,王策天旋地轉中,看見心相彷彿玻璃一樣龜裂,然後炸裂!

  一種無比恐懼的巨力像坦克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來,似乎要把他碾壓成粉末。

  「啊!」王策甚至聽到骨頭都在發出一種快要碎掉的聲音,一邊狂吼一邊掙扎,一股股的真氣悉數爆發出來。

  「你!」無憂王緩緩飛上天空,抓著王策雙臂一合:「給我死!」

  震撼天河的怒吼,王策狂噴鮮血,被兩條土龍源源不斷的追逐轟擊,像流星一樣轟向大地!

  王策轟的一下摔在大地上,立時以他為中央,大地宛如地毯一樣震盪翻湧向外。無憂王這一擊的力量,駭然無比的把王策所在的方圓百米內轟出一個極深的大坑!

  ……

  ……

  無憂王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淚,從天上飄下來,咬牙怒意未消:「殺我兄弟姐妹,好比斷我手足,我們絕饒不了你!」

  你王策再強,再有媲美神化高手的實力,也始終不是真正的神化高手。靠的不過是心相,不過是劍神三式,在足夠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毫無意義。

  此時,白馬義從和湘軍憑著一往無回的瘋狂犧牲和進攻,終於以命換命,一百條,幾百條戰靈的命,再次淹沒了兩名鬥罡高手!

  臨死的慘嚎,讓無憂王心下猛然一震回頭!揮拳正要毀滅戰靈軍,拳頭在一半的時候,卻忽然嘎然頓住!

  人死,戰靈就會……無憂王駭然猛的轉身,差一點把脖子都扭了,看見了他所不敢相信的一幕!

  本來就算不被打死,也被摔死的王策,居然動了。

  心相的餘暉,像一絲火苗在暴風中搖曳,可就是始終不曾熄滅,反而還像潑灑了汽油一樣,用一種飛快的速度膨脹起來。

  心相是如意結,如意結是三合一的心相。

  我懂了。王策一邊嘔血,一邊輕笑著站起來,心意一動,本來被打穿的心相重新聚合起來,卻是瞬間分解為三個心相!

  一個猶如絲帶的心相,一個毛筆心相,一個紫劍心相!每一個都是賢哲之相,而此時,竟然一下子有了三個。

  「三個心相!」無憂王可謂見聞廣博,卻也是生平僅見,幾乎連心都停止跳動。

  彷彿無窮無盡的戰靈軍,像潮水一樣怒吼著用犧牲,犧牲一百幾百來換取一個鬥罡高手的性命。震撼人心的怒吼,震撼人心的三個心相!

  王策拍拍胸口,只覺得入鬼界前,幹的最漂亮的一樁事,就是把律帝那件破掉的軟甲帶走,穿在身上。正是這件地級裝備救了半條命!

  剩下半條命,卻是靠黃河心相救的。

  我錯了,我的心相不該是原來那種用法,三個心相,一個主防,一個主攻,一個是輔助。原來的用法太粗糙了。

  一邊嘔血,王策一邊肆意釋放心底最猛烈的戰意,一跨步,扭身鬼魅般的撲向最後一名神孽武尊。

  這名正在飛速屠戮戰靈的神孽武尊一回頭,卻聽見一個狂暴怒吼:「鐵馬冰河入夢來!」

  絲帶心相保護王策,紫劍心相閃電飛躍,撲空彷彿化為一匹鋼鐵所鑄的戰馬,一匹馬竟有萬馬奔騰之勢。幾乎是以一個堪為恐怖的方式,撞擊在這名神孽武尊身上!

  神孽武尊悶哼一聲,駭然發現這一擊竟然隱隱有堪比武尊的攻擊力,罡氣頓時一凝一散。恰在這時,王策凜然肅殺的一揮手,毛筆心相攔截住無憂王!

  王策揉身一動,彷彿一道金色光芒,厲聲傾斜狂怒:「琉璃之金,你給我去死!」沒了罡氣,我看你拿什麼來招架!

  金色流光剎那衝擊神孽武尊,彷彿噗嗤的一下從其身體穿透過去。王策轟然一下跌落十多米外,這名神孽武尊的首級一飛沖天!頸項中噴泉一樣灑出鮮血!

  「不!」無憂王淒厲狂呼,雙目噴火一樣死死看著王策,看著神孽高手們在戰靈的奔襲中一個個的戰死!

  無憂王仰天狂吼,王策,他一定要把王策碎屍萬段!彷彿鬼魅一樣騰身而起,閃電一樣出現在王策面前,炸雷一樣的一拳把王策崩飛:「我看你有多少心相,我看你能撐多久!」

  盛怒之下的無憂王,幾乎陷入了暴走模式。只一拳,王策就真切的感覺這種恐怖的壓力!

  ……

  ……

  砰!

  王策噴出鮮血,好似皮球一樣被無憂王一拳崩飛。以他的本領,在堪稱變態的無憂王面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這還是無憂王的一層境界被律帝禁錮了,否則,王策真懷疑能撐幾下!

  無憂王睚眥欲裂的狂吼打飛王策,絲帶心相隱隱快要被打穿了。這時,無憂王抬手一拳轟向大地,砰的一下,戰靈們所在的位置竟然被一拳打得悉數灰飛煙滅。

  一拳而已,就轟殺了不下數百湘軍。

  「殺,殺,殺!」無憂王鐵了心要殺王策,怎會有顧慮,罡氣一霎爆發,如同坦克的土牆向戰靈軍碾去!

  曾國藩的湘軍本來就在圍攻中損失慘痛,這一下罡氣波蕩數百米,竟然一舉湮滅了不下兩千多的湘軍,讓湘軍幾乎全軍覆沒。

  當無憂王再一次轟飛王策,白馬義從的處境也絲毫不見好轉,一樣是一個極為耗費罡心煞氣的罡氣爆發,再一次席捲把白馬義從悉數吞噬。

  兩支戰靈軍,就此灰飛煙滅。

  王策慘然躺在沙丘下,卻是無可奈何,只能看著湘軍和沒有白馬的白馬義從全軍覆沒。他們的對手,本來就不該是神化高手,更加不該是無憂王這種變態。

  強如曾國藩和公孫瓚兩大絕地戰靈,也不過是被擊中衝擊的罡氣一震,就重傷狼狽不堪的向王策靠過來。

  絕地戰靈,已是具備相當人性了。陪伴王策快兩年的兩大戰靈互相看了一眼,流露決然之色,在無憂王一步步走來的時候,一左一右的拚命施展戰靈技撲去!

  不!王策心裡吶喊。眼看無憂王一左一右的兩拳,就無視戰靈技擊中兩大戰靈!砰!戰靈戰死,煙消雲散。

  無憂王中門大開!

  這是曾國藩和公孫瓚用性命換來的機會,王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錯過!

  拼住一身的真氣,剎那狂吼暴怒的衝上去,讓自己的聲音鋪天蓋地,讓劍氣衝刺雲霄!

  劍神三式之不漏之沙!


bpd 發表於 2018-3-16 00:52
第370章 龍吟,絕美的花與劍

  億萬劍氣凝聚成沙!

  正是無憂王空門大開之時,乃是最佳的機會。

  黃沙萬里,鋪天蓋地的劍氣化為沙粒撲頭撲面的打來。強如無憂王也不由在這傾城一劍之下動容,竟有站立不穩,難以抗拒的錯覺。

  劍氣讓一切都變幻了,無憂王駭然動容,竟然在這一式當中捕捉到一絲可怕的武帝意志!

  當一切劍氣散去,王策絕望的跪坐在地上,真真是變態變態變態啊啊啊!

  無法描述這種感覺,幾乎把王策一直未曾動搖的信心都撼動了。只因為,無憂王看來竟然是渾然無事,不漏之沙看來似乎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然而,這時無憂王仰天發出一記震撼欲絕的狂叫,聲震十里,引得大風激烈。

  一道道的光劍從身體裡穿透,爆發出來,一條一百條,無法描述的景觀,浩然無窮。

  無憂王一身上下處處冒出一絲絲的鮮血,嘔出一口血,獰笑著抬步一步步靠近王策:「原來這就是不漏之沙,果然不愧是劍神三式!可惜,你修為太差。」

  王策猶如當頭悶棍,不錯,他修為其實不差,比無憂王就差太多了。不漏之沙再厲害,卻也難為無米之炊!

  「不為五斗米折腰」重新灌注真氣,王策幾乎跪坐在地,一身傷勢之重,幾乎無力動彈,唯有眼睜睜的看著無憂王滿溢殺氣的步步猙獰而來!

  無憂王嘔血,冷酷的看著他:「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王策咳出鮮血,一邊輕笑著,一邊用盡力量,然後勉強的遞出中指,軟綿綿的偏頭道:「我草你二大爺,我草你這隻老兔子!」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無憂王盛怒拂袖,王策啪啦一下卡嚓全身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飛落出去!

  無憂王一步一腳印走去,冷冷道:「王策,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直硬氣。只要你說一句求饒的話,我給你一個痛快。不然……」

  王策想笑,卻只能躺在地上,抽動臉龐,勉強的含糊的吐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繼續戲謔,竟然歡樂:「菊花兔,速度撅屁股……」

  死,也要快快樂樂的死,開開心心的死。

  王策眼中全是笑意,看著臉色發青漲紅的無憂王,卻很奇怪的沒有一絲快要死的滋味,反而是被一種莫名的奇怪的歡樂心情填滿。

  雖然他是躺著,不知為何,卻好像站直的是他,躺著的是無憂王!

  無憂王嘴角輕輕抽搐,獰笑:「好,你不怕死,那我就讓你看看三年才死,是什麼滋味。你會求饒的。」

  王策張口一笑,嘴巴不由自主的噴出鮮血,模糊不清的笑道:「如果你撓癢癢……沒準……我會求饒。」

  無憂王發誓,這一輩子他活了一百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嘴硬的少年,從來沒見過如此喜歡耍嘴皮子的少年,也從沒見過如斯死到臨頭還微笑的人!

  沒準真是因為王策自帶的群嘲天賦技能,他笑得越是開心,無憂王就越是有一種火辣辣被扇耳光的錯覺!

  本來是毫無道理的感覺,無憂王只覺這種笑,就好像一種肆無忌憚的嘲笑和羞辱。

  不是為了激怒他求死個痛快,只是純粹就是這麼的笑著。笑得讓人心浮氣躁,令人惱羞成怒。

  這時,地面顫抖不已,一種奇怪的馬蹄聲響起!

  無憂王皺眉回頭,一眼看見,一名騎士從地平線躍出。然後,一群鋪天蓋地的騎兵攻擊線像黑色潮水,淹沒了地平線,以萬馬奔騰之勢,踏破千山之勢,旋風一樣奔襲而來!

  為首的將領一身盔甲,揮舞戰刀,無數刀槍林立反光出無邊的凶煞氣息!

  為首的將領在高速奔馳中,轟然咆哮:「遼東鐵騎,隨本將出擊!」

  剩下幾名神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竟然生不出一絲反抗的鬥志來,幾乎恨不得拔腿就跑。然而,這時在另一個方向卻也是出現了一批騎兵攻擊線。

  彷彿兩股對流的潮水,在風聲中,馬蹄聲中,怒吼著夾擊而來!

  王策快樂的瞇眼笑了,活像一個偷雞的黃鼠狼!

  遼東鐵騎是他入鬼界後就放出的,在外圍防止襲擊,後來是防止神孽們逃走。

  ……

  ……

  好快的速度!

  兩邊的騎兵像潮水一樣湧來,黑色的力量讓人望而生畏。

  無憂王凝眉端詳一眼,詫異的看向剩下一口氣的王策:「又是戰靈軍!有多少?」

  不多,但足夠多。王策軟綿綿的摸著青銅壺,麴義的先登死士瞬間被放出來,轉眼在麴義的號令下悉數撲向剩下幾個神孽!

  無憂王大駭,一記手刀甩出,灰土色的罡氣像光暈一樣轟然把一批先登死士轟殺,然而遼東鐵騎卻已經來了!

  遼東鐵騎,是王策麾下戰靈軍中,唯一一支裝備完整的戰靈軍!

  剩下的六七名神孽就是苦海中的孤舟,在密集的鐵騎下,幾乎一個衝鋒就吞沒掉了這批鬥罡高手!

  饒是無憂王本領再大,此時也是一手手足無措。等他轟殺一批鐵騎之後,最後一個神孽在鐵騎中伸出一隻求救的手,最終無力的落下去!

  沒了。都沒了。無憂王頭皮發麻,悲從心來,此番帶來大約二十名神孽,本以為搜索對付王策綽綽有餘。誰都想不到戰靈軍這個變數,讓其他神孽悉數死傷殆盡。

  「嘿嘿,嘿嘿!」怪異的笑聲從王策口中傳來。

  無憂王緩緩轉身,冰寒欲絕:「你,王策,你死了,也補不了我的兄弟手足的命!」

  他盛怒無言,咬牙切齒的一波波的把先登死士和遼東鐵騎逐一轟殺。李成梁和麴義重新呼嘯撲來,無憂王氣息狂暴無比,一左一右的兩拳轟殺!

  幾乎是一個眨眼,兩大戰靈再次戰死!拼著犧牲,為王策換來了再一次的機會。

  幾乎和先前一模一樣的機會,無憂王正前空門大開,仍然是靠犧牲換來的機會。這次會成功,還是繼續失敗?

  電光火石之際,不漏之沙在王策的腦海裡過了一遍,運上最後的真氣。陶淵明老爺子這是最後的支援了,如果再殺不死,那就只能是他死!

  這一擊,不成功就成仁!

  仍然是不漏之沙!鋪天蓋地的轟然爆發!

  無憂王在不漏之沙中振聲狂笑:「王策,枉自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先前你殺我不死,今次,難道你以為會有機會!哈哈哈!」

  王策的心沉向深淵,不漏之沙驟然,彼岸之花躍然在思緒中。

  他得來彼岸之花不過是今日的事,不過是大約的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練過,多少有一些印象。這時,他卻忽然想起來了,不知為何,隱約感覺一些什麼!

  「相信你的心,相信你的身體。感覺,當你找到那一絲靈感的時候,就是它!」

  相信身體的感覺?我一定是瘋了。半帝王魂也瘋了。

  王策徐徐閉眼,彼岸之花的施展之法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當不漏之沙快要來到盡頭的時候。忽然一種說不出奇妙的感覺悠然而現!

  老大,這感覺來得會不會太晚了?

  王策面無表情,閉眼有一種說不出的歡欣,默然的遞出最後一劍!恰恰就在不漏之沙快要結束的那一剎,精確得不像王策思緒中的感覺。

  王魂大叔,你說對了。身體感覺!

  彼岸之花悠悠綻放!

  絕美的花,絕美的劍,這是一朵行駛向彼岸的鮮花!鮮的無比的紅艷。

  無憂王身在其中,猛然發出驚訝的,然後驚恐的咆哮:「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劍法?」

  這是無法描述的一劍,隱隱和不漏之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彷彿一種缺了一環的連續!

  整個天地變得安詳,變了顏色,是一種絕美的,變幻的色彩。風雲都沒了,聲音沒了,只是一種讓你砰然心動的安詳。

  生與死的輪轉!陰與陽的交替!

  無憂王的身體上陡然綻放一朵再一朵的鮮花,它叫彼岸之花!一身上下,彷彿元氣伴隨著鮮花和傷口不住流逝。

  無憂王怔怔不定的低頭看著傷口,卻是漸漸笑了,笑聲越來越大,劫後餘生的狂喜:「哈哈哈,王策,想不到不漏之沙和彼岸之花竟然如斯強大。」

  「落在你手上,委實太暴殄天物了。」

  王策目瞪口呆的看著無憂王,頹然不已。無憂王狂笑萬分:「你若然早一點領悟,你若然有武尊修為,只怕或許能與我一戰。可惜,你不夠強!」

  「要殺我,你還是不夠。除非,你能再來一次!」

  王策唾棄他,要是能有餘力再來一次,那他何必如此!

  王策無奈,身上穿的是律帝那件至少地級的軟甲,如果沒這玩意,沒準他早沒命了。無憂王這他娘的還被禁錮了一層修為呢。

  無憂王噴灑一口鮮血,宛如打不垮的大山一樣壓迫過來,是絕對冰冷的殺意:「王策,我現在就送你去鬼界,不,我讓你連鬼也做不了!」

  王策挪動之際,察覺身上一件硬物,他驟然想起一樁事,若有所思的咧嘴笑了:「不,無憂老兔子,你過氣了!」

  「還嘴硬!」無憂王冷酷舉起拳頭。

  王策悠然自得的從身上拔出一把寶劍,充滿戲謔的拔劍!

  鏗鏘龍吟!


bpd 發表於 2018-3-16 01:02
第371章 殤,遺忘的天使之劍

  寶劍剎那出鞘,一道絕亮刺眼的光芒衝霄,刺穿鬼界的蒼茫,照耀天空。

  彈劍出鞘,好似一股無法描述的力量衝擊,以王策為中心,一圈圈的沙粒被吹動得好比水波漣漪。

  劍是一把好劍,外表尤其好看,尤其是那一條緩緩游動在劍鞘劍身上的淡淡的一股氣流,好像一條龍。

  龍?龍!

  無憂王的面容在可怖的光芒中扭曲,似是流露一種最不可思議的目光,這是,這是……王策咧嘴,一邊吐出血泡一邊孱弱的欣喜大笑:「不錯,你沒猜錯!」

  寶劍彈指出鞘,一道龍吟激嘯九天。真龍之氣撲面而來,襲蕩四面八方,光暈耀世絕倫。劍氣凜冽化為神龍,撲擊而去!大風吹襲萬物,方圓百米竟然被一劍夷平!

  恍惚之間,王策像一個太陽發出最閃耀的光芒,釋放出最恐怖的力量。無法描述的一種力量,一種絕對讓武者不舒服的力量。

  無憂王好似雕塑一樣呆立不動,眼中的殺意被絕望和灰色取代,他怔忪不定的垂首下來:「你,你有這種東西,為何到現在才……」

  有這麼強大的一把寶劍,為何一直不用,卻在這時才用?無憂王的憤慨指責沒說完。他的話語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氣短,面容上的血色如潮褪去。

  他的腰際出現一條裂縫,然後……腰斬!

  王策喘出最後一口氣,眼中充滿戲謔笑意:「太久了,久得連我也忘了,原來我手上還有一把天使劍呢!抱歉,我真不是故意調戲你!」

  「我真的忘了,唐帝還給過我這玩意。」

  一柄威力堪比琉璃武宗的天使劍,你王策說忘了?忘了?忘了!

  這一把劍,可是擁有相當琉璃武宗奮力一劍的威力!你居然有臉說忘了。為什麼不見忘了吃飯睡覺找女人!

  無憂王的上半身跌在地上,聽到這句話,不知是不甘還是憤怒的噴出最後一口血,氣絕了賬!就是不死,大約也會被這句話給氣死吧。

  一代超級高手無憂王,就此隕落!

  「大哥,我是真忘了。」王策苦笑,你以為他不想輕鬆一點啊,早想起來,何至於打得如此兩敗俱傷!

  目光複雜的看著無憂王的屍體,王策虛弱的搖頭,輕得像風的說:「無憂王,你真的過氣了。」

  「從今天起,就是我王策的時代來臨了。」

  此言不大聲,卻無比的堅定不移。此言,寓意無比豐富,更加充滿自信,踩著無憂王的屍體奠定的武道信心。

  最後一絲意志抽乾了力量,王策眼前一黑軟綿綿的倒臥下去!

  激烈廝殺的鬼界,重新恢復死寂。凜冽的大風不住的吹動沙粒,很快很快就在王策,在無數屍體上鋪上一層淺淺的沙粒。

  很快就會把無數屍骸覆蓋在沙海中。重新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鬼界!

  然而這時,一條纖細的身影掙扎爬起來,辨認每一具屍體,一直找到王策。她發出抽泣的聲音,摩挲王策佈滿乾涸血跡的臉,只是分外的疼惜,分外的心如絞痛。

  她用力的背著王策向入口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麼,又往鬼界深處走去。

  她好像又記起重要的事,急忙回來找到王策之前丟下的武神卷,信手拿了兵器,才背著王策一步深一步淺的深入鬼界!

  不問辛酸,不論艱難,她的身影透灑前所未有的決心,從未有過的安寧。

  風沙重新掩蓋一切,重歸安詳。

  ……

  ……

  鬼界之外,暴風雨緩和了不少。

  青傘青衣,拖曳一條殘影,快速無比的在山崖邊上蹬踏,便如閃電一樣拖曳又一條殘影來到一個小山上借力。

  先前追殺王策的人,到底不是半帝王魂和宋雲仙的對手,有的死,有的逃。只是半帝王魂,卻一時找不到王策了。

  半帝王魂是沉默的,一條纖細的曼妙的身姿急追而來。青色的傘下,一邊飛掠,一邊低沉說:「你本不該來。」

  宋雲仙端詳好一會,與他一道飛翔在山林之間,充滿堅決:「我來就是要找你,我就是要告訴你,不管你和阿爹有多少分歧,有多大分歧,那是你和他的事。」

  宋雲仙的目光飄忽,半帝王魂低沉道:「莫要失神,找王策。」

  宋雲仙急忙回神過來,俯瞰大地,感應氣息,繼續以高速的方式飛翔巡迴搜索:「你和阿爹的問題,是你們的問題,為何要牽連我。」

  不知是否黎明前的黑夜,給了她最大的勇氣,她大聲的說:「我就是喜歡你,我不管你和阿爹有什麼分歧,我就是喜歡你。」

  半帝王魂身子一顫,差一點墜機,默然半會,擦過一座山,才沙啞道:「你一直在劍神山,一直在你爹的庇佑下,你不懂。劍神山的路,是錯的。」

  這本來冰山一樣的女子,卻對著青傘下的男子,化成了水一樣的柔,她只大聲道:「我不懂?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想懂,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可你卻不敢來見我!」

  「從你受傷,這麼多年以來,你始終不肯來見我。今次你分明就看見我,知曉我,若不是王策遇險,你大約還是不會出來見我。到底是誰不懂?王魂,你才是最最最不懂的那個人。」

  大聲的吶喊,充滿無比的心酸,多年的苦楚一次發洩,掩面抽泣:「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一起跟阿爹學劍,為何會越來越疏遠!」

  青傘飄然落在山巔,暴風雨也肆虐不了這巍然如山的傘。傘下的人,卻反而顫抖起來,良久才沙啞道:「我本打算修為有成,再去見你!」

  「仙兒,我喜歡你!」

  宋雲仙驚喜交集,卻好似小女孩一樣破涕為笑,重重給了他一下:「那你這麼多年為何不來見我?」

  半帝王魂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感覺舒服多了,站穩了正欲回答,忽然抬頭向天空。

  小武帝從夜色中飄落下來,神色怪異道:「抱歉,打擾二位了。王策人在何處?」宋雲仙忽然看著他驚呼一下,小武帝抹了一把臉,全是乾涸的血斑,不以為意。

  「我也在找。」半帝王魂低沉道,半邊面容上的眼睛,有一種非凡的光芒和戰意:「小武帝?很好,待回頭,你我一戰!?」

  「好。我也正想說。」小武帝自信的點頭。二人同為很直接的人,不過半帝王魂是專注劍道心無旁騖,小武帝是驕傲自信不屑婉轉。

  「我重新找那小子。」小武帝大喊一聲,沒入黑暗中。

  ……

  ……

  鬼界。大風捲起沙粒,發出淒厲的尖叫。

  很多屍體七零八落的散亂在這一個沙地當中。黃沙在大風的捲動之下,短短兩個時辰就快要淹沒掉這批屍體了。

  這時,一條身影飛速入內,盤旋在天空,隱約嗅到一絲血腥,搜索過來。紀千敗拂袖一震,無數沙粒飛出,露出下邊的屍體。

  紀千敗面容頓時僵住,喃喃自語:「小子,你莫要死,這次我只想為難你出口氣,沒想害你。我還想收徒啊。」

  一邊查看屍體,紀千敗的心情很糟。絕對是相當的糟糕。

  王策是聰明還是笨,不好說,眼力肯定是一等一。紀千敗就是修為被禁錮一層,要想帶王策一道脫身,也是不難。再怎麼說,他年輕時也是半帝王魂這種尊號級別的變態。

  紀千敗是想出口氣,畢竟他被老顧騙了,也被王策好生萬里迢迢的引來北洲。身為至高無上的武帝,豈會一點情緒沒有,稍微為難一下王策,看這小子吃癟一下。

  別老是拿出一派「我吃定你」的架勢,出口氣罷了。結果……王策沒了。

  紀千敗的懊惱,就不必多說了。

  鬼界入口的血案,遲早被發現,是早和晚的分別罷了。不一會,小武帝和半帝王魂等三人陸續來到此地,呆了呆。

  紀千敗抬頭一眼,搖頭示意:「沒找到他的屍體!你們看看。」

  小武帝的目光定在一名被腰斬的男子上,沉默下來,一言不發的挖了個大大的坑,把無憂王的屍體埋起來,平靜的說:「是無憂王,是神孽埋伏他,那小子應該來過。」

  找了一會,始終沒發現王策的屍體。眾人暗自鬆了口氣,皺眉費解,王策怎麼可能殺得了無憂王。

  半帝王魂足見一點,一招之後失去真龍之氣的天使劍落在手上,端詳一會:「是北唐皇帝賞賜的天使劍!」

  眾人這才恍然,卻不知王策那倒霉二逼青年純粹忘了這玩意,最後才想起來的。虧得王策一貫記性極好呢,這就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了。

  「大律很快就會發現派人來。掩蓋掉線索吧。」

  不知是誰如斯提議,紀千敗深以為然,徐徐伸手一個輕描淡寫的拂袖。頓時之間,整個沙丘大地好似地毯一樣翻轉過來,把屍體深埋在數十米的地下。

  半帝王魂和小武帝的目光頓時深邃,湧出戰意!

  紀千敗擺擺手:「老了,不和你們比了。他人在何地?沒線索,怎麼找?」

  半帝王魂沉吟一會,低沉道:「他說,他的老窩在罪州。他或許回去了。」輕輕的一轉身:「我去一趟罪州!」

  小武帝搖頭:「我就不去了。」

  紀千敗攏住手笑道:「他殺了大律皇帝,只怕他的老窩會有麻煩。」

  小武帝略微思量,點頭:「好,我去一段時間。」

  紀千敗徐徐轉身走向入口,惆悵無限的一聲嘆息:「我老頭子,這回可是丟了人了。總是要給他一個交代,我答應了他,卻沒辦到。」

  「也罷,他在也好,不在也好。我也去罪州。」

  很快,鬼界重新平靜,風沙仍舊肆虐!


bpd 發表於 2018-3-16 01:15
第372章 如意堂危機

  強調一下,天使劍只有一招的威力。王策先重創無憂王,然後天使劍才一招得手,不然也只能傷到無憂王。其次,天使劍的威力是不一定的。

  繼續保持求推薦票的耐心。我相信七萬票指日可待,你們呢!

  *****

  鬼界某處的一個山洞裡。

  「冷……好冷。」

  王策一身綁的好似木乃伊,在鬼界淒厲的陰寒中瑟瑟發抖。

  蘇寐淚水嗖嗖,擁王策入懷,用體溫來溫暖王策,盡量靠近火堆一些。她心酸不已的摩挲少年的臉面,滿懷酸楚,親暱的抵住王策的額頭:「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逃走呢。」

  「你啊,我就沒見過這麼笨蛋的徒弟。」一邊低聲的罵著,一邊蘇寐卻只是滿心的痛楚。

  這擁入懷一會,蘇寐很快感覺不對,王策的體溫不但不冷,反而開始變得滾燙起來。蘇寐心中一涼,顫著手搭在王策額頭探了探,立刻驚慌失措。

  王策發燒了。本來傷勢就極重,被無憂王打得內傷極重,更加是不知打斷了多少骨頭,傷勢才是將將止住,就出現發燒了。

  這麼一些天來,王策就一直昏迷,只偶爾甦醒一會兒,就又陷入持續昏迷當中。此時發燒,那簡直就是火上添油。

  蘇寐慌亂不堪,好半天才是不住的吩咐要冷靜,才是冷靜一些。

  倉皇之下,一時急火攻心,本來有一些痊癒跡象的傷勢,也是發作起來。一口鮮血嘔出來,蘇寐按住心口,面無血色的半天才喘息過來。

  王策重傷昏迷不起,蘇寐本身也是傷勢頗重。這一會,竟然是想不到一絲一毫的辦法來。

  端詳王策紅潤反常的面龐,蘇寐側臉忍住心不去看。此時最理智的辦法,就是至少要讓一個人保持一定的活力,如果一起昏迷那就死定了。

  「出來。」蘇寐放出一隻絕地戰靈,比劃一會,示意去找一些藥草。

  當日一戰,蘇寐的修為和靈紋都被禁錮了。好在她是煉師,這麼幾天來,終於是把其中一個靈紋解封,她選擇解開的第一個靈紋,是以戰鬥為主的。

  這是鬼界,不是來旅遊的,蘇寐必須首先選擇能自保的方式。

  「冷……真冷,師父……」

  王策的痛楚呢喃在耳邊,蘇寐忍住不動,專心一意的解封下一個戰靈。心靈手巧的她,這本就是她最擅長的,把剩下的一部分給解除掉。

  耳邊是王策的呼喊,身上是傷勢一波波的鑽心之痛。斷斷續續的,花了快要一個時辰,才終於把第二個靈紋解開。

  蘇寐心中一喜,放出戰靈。這是一隻身懷醫療秘術的戰靈,估計生前多半是藥師之流。

  問題是,眼下應該救誰?理智告訴蘇寐,首先應該自救,她具備活力才能救回王策。可是,如果理智總是能奏效,那就不會有衝動這個詞了。

  蘇寐幾乎是想都沒想,一念示意戰靈撲向王策,連續三波戰靈秘術,為王策緩解住傷勢和病情。

  「我靠!」戰靈秘術一下奏效,王策又痛又病中,忽然一個睜眼張口就來。天旋地轉的看見蘇寐一雙充滿喜悅和關切的目光,呻吟:「師父。」

  暈眩中,隱約發現她的修為被制,王策搖擺示意。運起真氣,卻是一身撕裂一般的劇痛,差點暈厥過去,大口喘息,多少有一點理智:「陶老爺子!靠你了。」

  陶淵明從靈紋中飄然而出,王策茫然暈眩的點點蘇寐。陶淵明嘆氣,走過去一招「不為五斗米折腰」。好在這是秘術。

  洶湧的真氣灌入體內,蘇寐驚訝不已,急忙盤膝而坐。靠這股真氣,終於是一舉衝破,讓真氣貫通經脈。

  一回頭,王策早不知幾時咕咚一下栽在地上,繼續又傷又病了。

  蘇寐心中一緊,卻是暗自鬆了口氣。不論如何,她一旦能動用真氣,情況便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這時,第一隻戰靈衝入山洞,手裡抓著一把藥草。蘇寐頓時欣喜若狂:「阿策,放心,我們會沒事的!」

  王策燒得茫然呢喃:「師父,你身材真好,來親一個先!」猥瑣無處不在。

  蘇寐頓時面紅耳赤!

  ……

  ……

  罪城!

  謝老大,戴霖和杜衷之等人情緒焦慮不安,罪州和律京之間,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總之,足夠一些消息傳播了。

  王策,大律,乃至各大勢力,不死鳥,人皇。在外人來看,這就好像一團亂麻,雲裡霧裡教人看不真切,就似一團迷霧。

  不死鳥和人皇的消息,不是什麼秘密了。各大勢力自然有情報渠道,不如兩衙和錦繡營,卻到底不是擺設。最糟糕的是,罪州的各大勢力也有。

  無主之地素來自成勢力,為了利益為了面子為了好惡,內鬥不絕。然而,無主之地卻素來是排外,排斥朝廷的勢力。

  擊殺葉家武尊之戰,峽谷之戰,已令王策從此揚名北洲。王策的部分底細,也很快就流傳。

  一名能擊敗武尊的少年天才,因為王策成名沒多久,名聲還不是太廣泛。可罪州的五大勢力,要是連這都聽不到,那就只能說瞎了一雙雙的狗眼。

  情報延遲得厲害,到底是瞞不過的。

  以燕離宗為首的五大勢力,再一次聯袂登門造訪,隱隱形成逼迫的局面。

  暫時以謝老大和戴霖三人為首的如意堂,被迫硬著頭皮應對。任憑有多大本領,在五大勢力明確的驅逐態度面前,壓倒性實力面前,也是想不到辦法。

  互相看一眼,暗暗叫苦不已。前幾次登門,多數是分別前來,今次卻是聯袂而來,更為要命的是,竟然連五大勢力的武宗都來了。

  今次擺明就是要聯袂驅逐如意堂了!

  燕離宗的燕武宗是一個面色蠟黃的老男人,淡淡扣指道:「莫要說那個王策,不是你們如意堂的王策。」

  馬一辰瞇眼一笑:「北唐四品重臣,兩衙高官,他年紀輕輕倒是平步青雲。不過,我馬某倒要問一問,他王策來罪州是什麼意思,如意堂是什麼意思!」

  謝老大默然,戴霖和杜衷之也看不出王策的打算。

  勾羅天子在另一個無主之地自立為王,其實沒有多少人看得上眼。自立為王並無意義,說難聽一點,在很多勢力來看,只要有心,消滅勾羅天子不過是易如反掌。

  在以前的年代,或許能有機會建立一個國度。然而,人皇時代來臨,誰都無法抗衡人皇,強如大律五大宗派,也不得不理智的與大律合作。

  方家的家主方艾辛冷冷道:「無主之地不歡迎朝廷的人,如意堂要麼退出罪州,要麼我們親自動手。」

  戴霖幾人心中一緊,如意堂不能丟,王策走前交代過,無論如何要釘在這裡。咳嗽一下,戴霖強笑道:「各位莫要太敏感,我家主上是從北唐逃出來的,各位必有耳聞。」

  鹽幫老大陰測測道:「是嗎,那為何我卻聽說,王策是唐帝的親外甥,極得唐帝寵信,甚至有意把兩衙交給他,甚至讓他節制過大內營。」

  戴霖啞口無言,謝老大沉聲道:「各位,莫非當真沒有商量的餘地?」

  燕離宗的燕武宗淡淡道:「要麼滾出罪州,要麼把你們的屍體送出罪州,路給你們了,自己選。」

  戴霖苦笑,看來五大勢力是擺明要聯袂驅逐如意堂了。

  謝老大驀然一推椅子,鐵青著臉站起來,凜然道:「要打就打,我們也不見得就輸給你們多少。」

  馬一辰哈哈放聲大笑:「早說,那豈不是簡單了許多。說來說去,還是要動手,那就不妨動手!」

  跺足一動,仰天狂嘯一音,襲動十里。一轉眼,五大勢力的武尊悉數躍然而至,以及大量高手把如意堂老窩給圍了起來。

  謝老大冷哼一聲,拂袖一震,轟隆一下。轉眼間,老許太監,馬躍和錢科等武尊也是一躍出來。

  ……

  ……

  轟隆隆的交戰,一轉眼,錢科目光中一絲狡獪,無聲無息的撲在謝老大身後,一刀突襲!

  謝老大一時不防,被錢科一招得手,悶哼重傷倒地,驚怒交集:「錢科,你竟然背叛如意堂!」

  錢科冷笑:「背叛?我從來就不曾把自己當成如意堂的人,莫要忘了,是你們先吞併我的幫會。你們一廂情願罷了,有更好的路,我何必與你們一道。」

  錢科正要一刀斬殺謝老大,馬躍卻是飄然一舉攔截下來:「錢老大,就是做不了自己人,也無謂下此毒手!」

  錢科冷冷看著馬躍:「馬老大,莫非你還真投了如意堂?那就怨不得我們了。」

  馬躍皺眉,說不上投靠不投靠。各有各的選擇,錢科看見的是仇恨,馬躍一樣是被迫歸順如意堂的,可王策的消息傳來,他看見的卻是希望和前程。

  北唐是東洲最強大的國家之一,王策深受寵信,如今年紀輕輕就隱隱有擊敗武尊的實力。如果幾十年後呢?馬躍能看見光明的未來。

  老許太監雖然是歸元武尊,勉強也只能牽制一名武宗。然而,五大勢力加起來,卻有兩大武宗,燕離宗一個,馬家一個,方家則有兩名歸元武尊。

  老許太監和聶星空各自被兩大武宗牽制住,等於一下去了兩大最強戰力。怎麼招架得住五大勢力的聯手,很快敗象畢露。

  正好比拆遷一樣的酣戰光景,忽然如意堂的外圍傳來一陣激烈的喧嘩聲。

  「什麼人!禁止入內!」各色怒斥聲中,夾雜著慘呼。

  一個老農宛如踏青一樣,悠哉走進來。然後,是一個氣度不凡的獨臂人。

  馬一辰等人怒斥:「什麼人,我們馬家方家燕離宗辦事,你們竟敢擅……」

  這時,一抹青色入眼,青衣青傘。忽然怒斥好似被剪刀剪去,馬一辰等面色大變,只想起一個人來!

  一行四人陸續入內,驚訝的看著這場酣戰,搖頭問道:「這是如意堂?是王策的如意堂?北唐的王策?」


bpd 發表於 2018-3-16 01:24
第373章 風波定

  紀千敗,小武帝,半帝王魂,宋雲仙。

  一行四人公然而入,馬一辰和燕武宗等人面色大變,死死的看著青衣青傘這一個標誌。

  「怎會這麼亂。王策的地盤,怎會如此?」紀千敗詫異不已。

  小武帝皺眉:「好像是如意堂被圍攻?誰是如意堂的人?」

  真的很亂,五大勢力圍攻如意堂,如意堂本來勢不如人,又不能放棄這個王策口中的重要據點,只好拚命抵抗。

  一會的工夫,如意堂裡裡外外都是亂糟糟的。

  四名不速之客的態度不但不端正,反而好似旅遊踏青的態度。馬一辰等人怒從心起,若不是顧慮青衣人,只怕都有殺人的衝動了。

  戴霖和杜衷之死死看著青衣人,北唐人誰不知道王策和半帝王魂有關係啊,欣喜若狂大聲狂呼:「是王魂前輩嗎,這就是王策的如意堂!」

  青傘下的半邊臉輕輕一點:「看來是了。」

  小武帝看向馬一辰等人,深深吞了一口氣,激嘯震撼:「都給我住手!」

  一聲震喝,馬一辰和燕武宗等無不心中凜然,這一遲疑。一道青色的光芒,蜻蜓點水似的掠過清平幫一名武尊的腦袋,噗嗤一下,這武尊的腦門被一把青色的劍釘殺!

  小武帝還會喊一嗓子,半帝王魂絕對是行動派,問清楚,那就直接放手殺人了。

  馬一辰等人毛骨悚然的關頭,半帝王魂一跨步來到另一名鹽幫武尊的面前,輕描淡寫的一劍遞出。彷彿刺入水波漣漪當中,啵的一下清脆響聲。

  這名鹽幫武尊倉皇大駭遁去,一抬頭卻看見青光一閃,頓時氣絕了賬。

  馬一辰和燕武宗等大駭欲絕:「真是半帝王魂!」

  話音未落,小武帝不耐煩的一個衝霄上半空當中,獨臂一掄,半空中頓時就是一記晴天霹靂。和聶星空糾纏不下的燕武宗立刻感到山嶽一樣的恐怖壓力!

  悶哼一聲就流星一般的墜落下來。

  半帝王魂正要再殺,紀千敗鬼魅一樣攔截下來:「好了,無謂大開殺戒。現在,我們有話要問,各位不妨罷手。」

  馬一辰等人震駭無比的各自退下,心底是滔天巨浪,死死的看著小武帝和半帝王魂,心裡只想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兩個武宗!

  然而,一眼看見這一個能制止半帝王魂的老農,愈發的感到深不可測。

  紀千敗淡淡的掃視一眼,無不凜然,他指指戴霖:「你,過來,這是王策的如意堂,這是發生了什麼。」

  戴霖不知老農是何方神聖,恭敬道:「這些是罪州五大勢力的人,他們知曉主上是北唐的官員,所以聯袂驅逐如意堂。」

  小武帝幾人互看一眼,滿是費解:「王策要這如意堂做什麼,為何不走?」

  戴霖怒容滿面的看了馬一辰等人,言簡意賅:「主上說,如意堂是他的立身根本,不可亂,不可動搖。」

  「這小子。」紀千敗搖頭,堂堂新一代有數的高手,又是北唐高官,居然不知為何看上無主之地,這太奇怪了。

  聶星空飄落下來,和半帝王魂互相點頭致意。半帝王魂低沉道:「如斯,那便索性殺掉如意堂的對手,早早殺了,我有事要做。」

  馬一辰和燕武宗等心都涼了三分,暗自做好拚命準備,心想這半帝王魂還真像傳言中所說,果然是凶殘好殺之人。

  紀千敗忽然神色一動:「又有人來了。姑且看看。」

  ……

  ……

  不一會,激烈的馬蹄聲入耳。

  一陣激烈交手聲過後,余矯一臉風塵和疲憊的衝來,錯愕的看著裡邊的對峙形狀,急忙來到謝老大和戴霖幾人面前:「王大人有令!」

  謝老大等人凜然,余矯取來一封信,掃視一眼馬一辰等人,看了一眼半帝王魂和小武帝,把信交給謝老大。

  謝老大三人神色變幻的看完,表情古怪的抬頭道:「余參領,王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有。」余矯回憶起王策的交代,大聲道:「大人吩咐,若然罪州五大勢力敢於動武,若然小武帝在,那便請小武帝代為出手,剷平五大勢力!」

  小武帝!馬一辰等人面色慘白,蹬蹬連退散步,驚駭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掃視。

  略一思量,謝老大把信交給戴霖。戴霖吃驚不已,走上前幾步,恭敬的交給半帝王魂:「王魂前輩,請助主上一臂之力!」

  半帝王魂看完交給小武帝,點頭:「好,做完我再走。」小武帝看了看,也點頭做了表示。

  紀千敗嘆了口氣:「我這把老骨頭看來是要動一動了。」

  余矯不認識紀千敗,卻是認得小武帝和半帝王魂,暗自鬆了口氣,興奮不已。從當日一戰,她知曉是累贅,索性趁機先走一步。

  王策在決戰之前,就準備了兩條路線,一是直接回罪州,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律帝和解。最糟的,就是走鬼界。一旦走入鬼界,罪州這一邊就必須要安排妥善。

  王策倒是沒想到五大勢力會發難,他首先考慮的是小丫頭那邊的局勢太危急。他未必能及時從鬼界趕回來,於是才寫了信以防萬一。

  信的內容很簡單,在北流亡國的時候,果斷接應小丫頭率領北流殘部退入罪州。這一來,就一定會和五大勢力衝突,所以也算是安排了一下。

  接應流無瑕及北流殘部退入罪州,然後,剷除逼降五大勢力,一統罪州。

  並非王策料事如神,實在是以防萬一的後手。北流兩大世家重新繼續展開進攻,北流如今最多能頂兩個月,如意堂不救,小丫頭必死無疑。

  難道主上真的要自立為王?戴霖思量一會,此時有小武帝和半帝王魂,橫掃只有兩個武宗的罪州,基本不是問題了。

  紀千敗淡淡的掃視一眼:「你們怎麼看?」

  半帝王魂緩緩的拔劍,也淡淡的說:「死人,就不是問題。」

  小武帝皺眉:「我不知他想幹什麼,總歸是要給他留點人手才行。」

  紀千敗微笑:「那麼,殺雞儆猴就好了。」一頓,看著面無血色的馬一辰等眾人:「五大勢力?誰做這隻雞?」

  燕武宗眼中凶光一閃,閃電撲來怒吼:「老東西,你莫要把我們都當成……」他的話音嘎然而止!

  刺向紀千敗的劍,這老頭輕輕的抬手,輕輕的彈指在劍身上。這把人級上階的劍,立刻好像玻璃一樣碎裂。

  然後,紀千敗拂袖一震。寶劍碎裂嘩啦啦的噗嗤噗嗤的悉數打穿罡氣,把燕武宗釘得血肉模糊的倒下氣絕,他笑笑:「不必找了,就是這隻雞!」

  是武帝!馬一辰方艾辛等面如土色,再無一絲抗拒之心,幾乎癱軟得跪下來,哀求的目光看過去。

  半帝王魂低沉的聲音問道:「他是什麼人?」

  「燕離宗,是燕離宗!」馬一辰恐懼的沙啞狂呼。

  青色的傘點了點,傘和人驟然破空消失,留下一個淡淡的聲音:「我去去就來!」

  紀千敗微笑看著這四大勢力:「王策是老夫的徒弟,要麼歸順如意堂,要麼交給那個青衣小子出手,路,你們選!」

  路,你們選?

  這話好生耳熟,馬一辰等人相視慘然,只覺人生最諷刺之事莫過於此。還有選的餘地嗎?

  馬躍綻放一縷興奮的笑意,看向面如土色的錢科,只覺得這輩子做出來的最明智的決定就是這個了。

  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波,在一種令人膽寒的絕對實力下消弭。

  大約一個時辰後,半帝王魂返回之時,身上佈滿了鮮血,似乎點頭道:「從此再沒燕離宗了!」

  ……

  ……

  鬼界。

  蘇寐的修為禁制被接觸,戰靈禁錮也被解除,許多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

  好在王策和蘇寐身上,素來不缺各種丹藥,從控制王策的傷勢和病情,然後到現在是有所起色。

  蘇寐在熬藥之時,王策凝視她漸漸發白的臉,漸漸體溫下降的身子:「蘇姐,你在鬼界好些日子了,也該走了。不然,陰氣一直侵蝕,對你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創傷。」

  「少囉嗦。你腦子燒壞了呢。」蘇寐白他一眼:「你傷勢正有起色,我怎麼能走。要走,也是一起走。」

  王策像木乃伊,苦笑:「是啊是啊,我腦子燒壞了,燒成白癡了。線索不少,大律多半猜出我在鬼界,一旦看住境內的入口,那你就難以離開了。」

  蘇寐冷哼一聲,抽空過來探額頭,憔悴的面容上流露喜悅:「你的燒快要退了,頭還昏嗎。」

  王策有心撓癢癢,卻是動不得,只好說:「我沒事,之前都死不了,這會自然就不會那麼倒霉了。我運氣一直不差呢。」

  「癢?哪兒?」蘇寐察覺問,見王策點頭,便伸手為他抓癢。

  「處處都癢。」王策苦著臉,這是敷藥後傷勢好轉的跡象,可他娘的真癢啊。感覺手在肚子上抓,他頓時忍不住傻樂起來:「莫要抓肚子,癢,我肚子最怕癢了。」

  「怪樣子。」蘇寐嗔怪道,繼續抓癢,很快抓啊抓啊,王策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哎呀哎呀。莫要撓這兒。」王策目光發直的大喊,淚流滿面,敏感部位,再抓就要出醜了。童男身子就是敏感啊。

  「幹嘛?」蘇寐疑惑,繼續撓了一會,忽然哎呀一下驚呼,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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