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龍慕容復》作者: 一具腐爛屍體 (已停更)

ya014025 2011-12-25 19:36:2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 70957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1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章 木婉清的悲慘遭遇


    話說秦紅棉帶著女兒離開曼佗山莊以後,就打算直接回大理。當然,一路上,母女相認,抱頭痛苦,回憶過去等等狗血情節自然一一發生,這裡就不再多述。

    可這木婉清心裡始終有塊疙瘩,那惡人見過自己的相貌,要殺了他。雖然母親說那惡人武功極高,自己根本就傷不了他分毫,可是師父曾讓自己在下山之前發過毒誓的,如果不能遵守,師父便會自刎。如今雖然師父說此事就此作罷,但是看師父神色悲傷,莫不是這毒誓始終會應驗,現在師父又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哪怕是豁出姓名也要不能讓師父應誓言自刎!

    於是,第二天一早,母親發現女兒留下書信,不告而別。她去殺慕容復了。秦紅棉雖然不能算是武林高手,但是卻也知道不論是武功才智還是江湖經驗,女兒都遠遠不是慕容復的對手。

    見得女兒留書,秦紅棉自然後悔,當初逼女兒立下毒誓卻又是何苦由來。

    可是,現在追是追不上了,木婉清的黑玫瑰是匹難得的好馬。而且女兒現在到哪了,也不知道。

    回過頭,直接上曼佗山莊等女兒?那王家不見外人,上一次是好不容易混上山莊外出採購家用地小船才上到島上,這一回恐怕很難了。

    而且,秦紅棉也不願意再回去見王家女子,那王家女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和自己一般年紀,看上去卻仍舊如同少女般美貌,另外風範才學氣量更是讓自己覺得難望其項背。

    這秦紅棉一向高傲,即使被那大理段二拋棄以後也依舊孤芳自賞,見了王夫人以後才第一次感到自慚形穢。她自然不願意再見那王家女子。

    所幸,那慕容復對她們母女二人並沒有什麼殺心和敵意。

    所以,隨她去吧。

    ……………………………………

    慕容復很鬱悶,很受傷。

    他被傷害的是自尊心。

    傷他自尊的是一句話:「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其實他並沒有向誰求婚。

    三天前,在前往大理的路上遭遇到木婉清,他的煩惱生活就開始了。

    三天來,平均每天,那女人向他射8箭,罵10句大惡人,說11句「你殺了我吧」,哭4次。

    慕容復不是沒殺過女人,可是對著這麼一雙亮晶晶,淚汪汪,惡狠狠卻清澈到極點的眼睛,他下不了手。

    可也不能總這麼下去吧,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萬一哪天栽在她手裡,就糗大了。

    所以,慕容復開始對她好言相勸。

    「你師父叫你發誓,是不想讓你被貪慕你容貌的男人騙了,不是讓你鑽牛角尖的。」善良的大哥哥面容和藹。

    「我已經發過誓了,你殺了我吧,或者你讓我殺吧。」單純少女回答。

    「那天夜晚天太黑,其實我沒看清楚你的容貌,你不必如此認真。」慕容復覺得這個理由不錯。

    「那天晚上,月光明明很亮,你為何要騙我。師父說得對,男人都喜歡騙人,不是好東西,我不會信你的。」木婉清堅定不屈。

    慕容復要抓狂了:「難道真要嫁給我,你才不會來殺我?」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木婉清狠狠瞪著慕容復。

    雖然慕容復說那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絲毫想娶木婉清的想法。可是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虛榮心。

    他是誰?姑蘇慕容復,江湖裡萬千少女的夢中情郎,武林中威名顯赫的俠義公子。秦淮河畔多少清綰名旦期盼著他的到來,武林之中多少妙齡少女夢想著與他相戀。

    現在,有個女人說死也不嫁他。

    「好,很好,是不是男人見過你容貌,如果不嫁,就一定殺了他?」慕容復很生氣。

    「你,你想做什麼?」木婉清有些不妙的感覺。

    「啊!你這大惡人!快放開我」

    (我敢肯定,看到這裡,有人要想歪了)

    …………

    陳家集是方圓數十里內最大的集市。

    這一日早上,當附近的人們陸續來趕集的時候,發現了在集市旁的空地上有一件怪事。

    一名青年男子臥在一張躺椅之上,一張大鬥笠蓋住了臉。

    一大早跑到這裡來打盹,這人莫不是個瘋子?

    可更奇怪的是,此人身後站立著一個絕美的黑衣女子,看裝束是個江湖人物。

    此女一動不動。眼中露出憤怒的神色,偶爾還會流下淚水,讓人看了便覺得心疼。

    可是若有人想靠近了過去,卻會腳下一麻,突然栽個觔斗。

    最慘的是住在集市附近的地痞流氓。見得不論別人如何議論,那姑娘都一動不動,便面帶淫笑,想上前動手動腳。可靠近那女子十步之內,「噗」地一聲,或手或腿上居然出現一個血窟窿。

    如此一來,便無人敢靠近那怪人和女子了。

    過了兩個時辰,忽然一陣喧嘩傳來,遠遠圍觀的人被擠開一條路。

    那幾個受了傷的地痞領著一個矮矮的胖子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對那矮胖子點頭哈腰說道:「煞神爺爺,就是她,小的沒說錯吧,那女子嬌豔美麗,煞神爺爺可看得上眼,只是旁邊這人有些古怪,煞神爺爺需留意。」

    矮胖子顯然是這些地痞流氓找來的靠山幫手,真名叫孫三霸,也算是個江湖人物,人稱「小煞神」。不過此人脾氣和他師父有些相似,以惡為榮,並且喜歡做人長輩。便讓那些市井間的地痞流氓稱呼自己「煞神爺爺」。

    這孫三霸的師父雖然厲害,但是他的武功卻是稀鬆得很,對付市井小民尚可,可真要對上武林高手卻是被人搓扁揉圓的貨色。

    只是,他所遇見過的江湖高手要麼不屑於對付這樣的小角色,或者忌禪他的師父。所以他倒也一直能在地方上混得有滋有味。

    以他的眼光水準自然看不出這女子和怪人的深淺,更何況一見那女子,他的三魂七魄便被勾上了九天之外,眼光再也離不開那女子:「好俊俏的小娘子,爺爺我這就帶你回家。」伸出雙手便想向那女子抱去。

    還沒靠近,又是「噗」地一聲,這孫三霸的肩膀上冒起一朵血花,一個手指粗的洞已經出現在肩上,

    傷口的劇痛讓孫三霸知道是中了暗算,但是他卻看不出是誰動的手,雖然知道對方定然是武功高強,但是卻也不願意落了面子,只能捂著肩膀對著四周大喊:「是誰,誰暗算於我,有本事站出來。你可知我師父是天下第二惡人南海鱷神!」

    聽聞此話,那躺椅上的怪人將臉上的斗笠拿下,不是那慕容復還是哪位?

    慕容復起身來,似乎想起些什麼,面帶微笑問道:「你剛才說,你師父就是岳老三?」

    一聽這話,那孫三霸就明白這怪人定然聽過自己師父的名頭,以為那怪人忌禪自己師父,嘴硬道:「我師父是第二惡人,不是老三。」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反正天龍世界的未來已經被自己不知道改成什麼樣子了,乾脆好好玩玩。

    慕容復身影微動,手指點出,孫三霸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雙肩上一陣劇痛傳來,卻是肩骨盡碎,兩條胳膊被慕容復徹底廢了。

    「我不想殺你,可是不做點什麼,你會當我怕了你師父,回去告訴你師父,若要報仇,便來大理尋我慕容復。不過要快些,我可沒那閒功夫一直在大理等他。」慕容復說道。心裡卻在想,這麼一個有趣的人物,定然要逼他做自己的徒兒,不,徒孫,以長輩的姿態狠狠地蹂躪他。

    然後又想倒若是江湖中人知道「疾惡如仇」慕容復卻收了「凶神惡煞」岳老三為徒子徒孫,恐怕一個個驚訝得要瞠目結舌了。想到此處,不由得笑了起來。讓圍觀的人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那些孫三霸和流氓們離去以後,慕容復伸了伸懶腰,覺得玩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便抬手解了木婉清的穴道,然後說道:「今日見過你容貌的男子沒有一千也又八百了,我倒想看你如何將他們統統殺了?」

    那木婉清早已經被氣得混身顫抖,心裡憤怒到極點,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復依舊用著調侃地語氣說道:「你若是再來擾我,我便將你放到東京城的大街上讓人觀看。」

    東京又稱為汴京,是宋朝的首都,也是當時最大,人口最多最密集的城市。木婉清雖然在山中長大,但是大宋的首都還是知道的。

    慕容復正準備離開,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我雖然不想殺你,但倘若你要自殺,我卻管不了。只不過,你師父好不容易能夠和女兒相認,卻馬上失去女兒,說不準,傷心之下便揮劍自刎,倒也應了你的誓言。」

    這木婉清本來覺得今天被這大惡人如此折辱,確實起了自盡的念頭,聽到此話,卻也不敢求死了。只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坐倒在地上痛苦了起來……

    這天殺的大惡人,怎的如此可惡,為何他就不能束手閉眼,不閃不避,讓她一箭射殺呢!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2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一章 出場


    慕容復的改變雖然影響了一些「歷史」,但是很多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了下去。至少無量劍派五年一次的比劍大會仍然按時舉行。

    書呆子段譽依舊跟著馬五德上了無量山,擾亂了比武鬥劍以後差點被人暴扁,還好少女鐘靈見他挨打,於心不忍將他拉上了房梁。

    當兩人一貂在鬥劍大會上胡攪蠻纏的時候,神農幫果然出現,下了帶毒的帖子,要殺上山來。

    正當無量劍派左子穆向鐘靈打聽神農幫消息,鐘靈搞笑地反問對方是否吃瓜子的時候。

    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這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小妹子,你這手抓了蛇以後就直接拿瓜子吃,不怕髒嗎?」很標準的中原官話。

    眾人尋聲望去,不知何時,房梁的另一頭上也坐著一位年輕人。

    他就是慕容復,來到大理已經有幾天了。

    那一日,木婉清自從被他狠狠「折辱」了一番以後,就沒有再來找他的麻煩。只是騎在馬上任那黑玫瑰快跑慢踱帶著她回大理,也不加駕馭。

    慕容復暗中觀察了半日以後,也就放下心來,不再理會,一路快馬,先到了大理。

    這一次來無量劍派,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出現改變了多少「歷史」。

    看到段譽出現,他心裡暗道:「嗯,有些事情還是依舊按照原有的軌跡在運行。」此時的他已經想開了,絕對不會刻意走原著的路線(廢話,走到最後走成一個瘋子),也不會為了改變而去改變,一切都隨遇而安。

    所以,看見鐘靈要請別人吃瓜子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出聲問道。

    「呀,這裡居然還有個人。你輕功定然很好。我一直就是這樣吃瓜子的,蛇很髒嗎?」鐘靈回答道,南疆的口音很重。

    回答了四句話卻分別所指四件事情,小女孩的思維的跳躍性還真不同一般。

    「嗯,你定是在大理長大,已經是習慣接觸蛇蟲了。我剛從大宋過來,對這些蛇蟲之類還不太適應。」慕容復想了想,分析了一下。

    「那你要吃這瓜子嗎?我媽媽用蛇膽炒的,常吃眼目明亮。」鐘靈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客,見誰都請吃瓜子。

    「蛇膽瓜子?!倒是好東西,平日裡有錢也買不到的。」慕容複眼睛一亮,這種瓜子上的細節他哪裡記得,現在知道了絕對不能錯過:「不過,我不喜歡蛇,你若是真心請我吃,就讓我自己來抓。」

    蛇膽瓜子要吃,基本衛生也還是講滴。

    鐘靈卻生氣地瞪了慕容復一眼:「剛才還覺得你這人有點意思,怎的現在卻如此下流?」原來那瓜子都是放在鐘靈懷裡的一個絲囊中,只有扎私囊口的絲帶露了出來,若要自己取瓜子,必然要將手伸入鐘靈懷中。

    慕容復哈哈大笑:「小妹子,這我倒沒想注意。我可沒有半分輕薄之心,嗯,這樣吧,我絕不碰觸你,將那瓜子從你懷中取出。」

    「你騙人,不碰觸到我,你又怎能拿出瓜子?」鐘靈不太相信。旁邊坐著的段譽也是好奇地望著慕容復。

    「我過來一試便知,照看好你那貂兒,別讓它咬了我,小傢伙看起來挺凶的。」慕容復在房樑上站了起來。

    房梁本來就不寬,段譽坐著都是小心翼翼,見慕容復站了起來,連忙說道:「小心些,莫要摔了下去。」

    慕容復臉上一笑,點頭示意,卻不言語,足尖輕點,身體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沿著房梁飄了過來。堂中懂武之人看得出這是一門極高深的輕功,不少人心中便開始猜測這青年的身份。

    慕容復離鐘靈還有十步距離,便抬手一拂,卻是悄悄在袖子中伸出食指,凌虛點了一下。

    鐘靈懷中那露出的絲帶如同被人用力拉扯了一般,直接連著裝有瓜子的絲囊從鐘靈的懷裡反躍而出。緊接著,慕容復縱身上前,伸手一撈,將那絲囊抄在手中。

    這一指,正是慕容家的參合指。之所以用袖子遮掩是因為整個廳堂裡有不少無量劍派請來做公證的大理武林人士,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出這門指法。他知道,無論多高深的武功被別人研究吃透的以後也就變得不高深了。

    「沒騙你吧?」慕容復在鐘靈身側坐了下來,卻一點也不客氣的從私囊中抓出一大把瓜子,放在長袍大腿位置的前襟上,然後又抓出一把,從鐘靈身前遞向段譽:「吃吧,別客氣,這蛇膽瓜子平日裡難得吃得到。」

    鐘靈和段譽哪見過這般厚臉皮之人。不過段譽今天怪人怪事已經看得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便伸手接過瓜子,道了聲多謝。

    將沒有剩下多少瓜子的絲囊放在鐘靈身旁,慕容復笑眯眯地說道:「不用我幫你放回去了吧。」

    鐘靈氣鼓鼓地瞪了慕容復一眼,伸手將私囊紮好口子,放回懷中,連絲帶也塞了進去。然後撫平胸口衣襟,似乎生怕慕容復再從她懷裡取出一次。

    隨即又憋不住婉爾一笑:「你這人倒是大方,拿我的瓜子到處做人情。不過你那拿瓜子的戲法十分有趣,教我好不好。」

    廳中武人雖多,卻沒有人能識破如此武功。只覺得這樑上青年武功深不可測,在私下紛紛議論。

    這時候,「咳,咳」左子穆插了兩聲咳嗽聲進來。他雖然感覺慕容復武功高強,但是門派危在旦夕,心急如焚,他只能用咳嗽聲打斷交談:「姑娘在道上聽到什麼消息,若能見告,在下感激不盡。」

    接下來鐘靈就和左子穆兩人談及神農幫和無量劍派的恩怨原委。

    慕容復吃完瓜子,覺得無聊,說了句:「沒意思,我走了。」一躍而下,身形閃動,已經飄然離去。

    待鐘靈想起還沒問這有趣之人姓甚名誰的時候,慕容復早已經不見蹤影,鐘靈氣惱之下,拉著段譽跳下房梁,便打算離開。

    出了大廳的慕容復,卻沒有遠走,找了一個僻靜之處靜靜思考:

    自己雖然沒有影響到段譽的出場,但是天曉得自己剛才的出現會不會給段譽鐘靈以後造成什麼影響。

    雖然他們的父母甘寶寶和段正淳都不是好東西,男的欺騙舅媽的感情,女的想借刀殺人致舅媽於死地。

    但是上一代的恩怨實在不應該牽扯到後代,尤其是這兩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所以,自己自然不能把氣發在鐘靈段譽二人身上。

    也罷,自己這一回就做壁上觀旁好了,看看他們的遭遇會不會如原書一般繼續下去,既不加害他們,也不會在危難之時去解救,看看蝴蝶的翅膀已經煽動了多大的風暴。

    想到這裡,他心裡便覺得有些輕鬆。慕容復並不是惡人,相反,前世身為一個醫生的他有著自己的道德標準。所以,在這個武俠世界裡,他可以對壞人毫不留情,但是若要對那些心思單純,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下毒手,他卻始終難以做到。

    木婉清如是,段譽如是,鐘靈也如是。畢竟,這已經不是一行行書上的文字,而是切切實實一個個出現在眼前的鮮活生命。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2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二章 命運的軌跡


    那鐘靈拉著段譽用毒貂開路,出了無量劍派,偶爾還和段譽說起拿討瓜子吃的有趣青年,卻不知道,這青年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面。

    一路上,鐘靈經過試探發現段譽的確沒有武功,然後到了山下,段譽依然想去勸解兩幫派恩怨。那鐘靈也十分仗義地一起前去。雖然一如原書,但是兩人的不知天高地厚讓慕容復感覺哭笑不得。

    其實,雖然慕容復出現或多或少的改變了一些事情,但是這些經歷都是段譽和鐘靈性格使然,哪怕重新來百次千次,段譽和鐘靈兩人都會這樣做的。有些不同的就是原書中段譽被鐘靈的試探弄得頭破血流,而這裡卻沒有那麼慘,只是狠狠地在草地上摔了幾個觔斗而已。兩人吵吵鬧鬧然後又和好這些細節也就可以略過不談了。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鐘靈的閃電貂兒雖然厲害,但是卻始終敵不過整日和毒草蛇蟲打交道的神農幫。兩人被擒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為瞭解救鐘靈,段譽只有帶著一雙繡花鞋做為信物按照鐘靈指示的路徑前往萬劫谷去討取解藥。

    此時此刻,慕容復卻在無量劍派的後山等待,想看看段譽是否還有機緣到得崖底進入那無量山洞。

    鐘靈指出的道路通往後山,不知無量禁地的段譽到了後山也就必然地碰上了偷偷幽會打算私奔的無量山兩弟子。絲毫不懂武功的段譽若不被發現才是怪事。怎麼辦?只有逃唄。

    小路只有一條,於是,段譽看似偶然實則必然地逃到了懸崖邊上。不過這一回也不知道該算是走運還是倒霉,他沒有失足落下懸崖,雖然明知被抓以後可能要死,但是終究沒有英勇就義的勇氣,所以還是打算乖乖地束手就擒。

    到了這裡,似乎段譽的命運會有所改變。

    可是那一對無量劍派男女弟子是打算私奔出逃的,被段譽撞破以後又怎敢帶段譽回幫派自首呢?於是,那干光豪在懸崖邊眼中凶光一閃,拔劍就向段譽劈去。雖然段譽不懂武功,可畢竟干光豪只是個武功粗淺的無能弟子。這一劍終究還是被段譽避過大半,只有胸口被劍尖劃過。

    段譽為了躲避這一劍自然向後踏了一步,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又被劍尖的力道推了一下,終歸還是落下懸崖。

    躲在暗處的慕容復不由得連連苦笑,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清楚那一劍劃過段譽胸口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所以這一劍最多劃破了點皮肉。卻沒傷筋骨。現在就不知道段譽掉下去以後還能不能被一棵不記得是幾大夫的松樹救命了。

    估計一下,段譽多半還是能夠留得性命的,因為這塊懸崖邊就這麼點大的地方,慕容復上次來的時候記得那棵松樹枝繁葉茂,基本上不論從這塊懸崖邊的哪個位置掉下去,都會被松樹掛住。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

    離去時,慕容復如是想。

    ……………………………………………………………………………………………………

    老馬識途,黑玫瑰帶著已經摘下面罩的木婉清一路回到大理。

    因為沒有如「歷史」中那般被王夫人派人追殺,母女兩倒未失散。

    在事先約定的萬劫谷內再次相聚後,受了極大委屈的木婉清終於忍不住,對著母親哭道:「師父,我殺不了那大惡人,破了誓言,若老天責怪,就讓我承擔便是,只求師父萬萬不要自刎。」

    有女如此,秦紅棉還能說什麼呢?

    關於此次蘇州之行的具體細節,被王夫人的風範打擊到自尊心的秦紅棉倒也不願意與師妹甘寶寶多說。

    因為還要刺殺擺夷女子刀白鳳,那甘寶寶便將秦紅棉母女二人安排在萬劫谷外的莊子裡居住。

    可四大惡人到來了,刺殺之行便拖延了下來。

    那秦紅棉本來就是個急躁性子,等了幾日,覺得不耐煩了,便自己獨身前去大理打探刀白鳳的消息。

    秦紅棉走的第二天,莊子裡來了一位客人。

    書呆子段譽果然不負眾望,因為懷中鐘靈那雙繡花鞋擋了一下,掉落懸崖以後被松樹掛住。也幸好那干光豪武功差勁,出劍無力。否則,一雙繡花鞋也不能擋住干光豪那一擊。

    接下來段譽的經歷就同「歷史」中一樣,先是攀爬而下,然後在無量山洞裡見到玉像,磕頭一千…………然後出了山洞,找上萬劫谷為鐘靈求救。

    可能因為時間上有些差異,來到萬劫谷中之時,他不是被甘寶寶單獨接見的,當時甘寶寶和鐘萬仇正在一起。聽聞這個年輕人報訊,再看了那雙幾乎被劈成四隻的繡花鞋,那馬臉醜漢本來同意讓鐘夫人去救女兒鐘靈。可沒想到因為甘寶寶的隨口一問,鐘萬仇聽到段譽是段正淳兒子,立刻犯了渾病,死活也不肯讓鐘夫人出門。

    不過這次,那渾人倒沒有和老婆打架,只是很不要臉的死死抱住老婆的腰讓甘寶寶又氣又惱卻無計可施。

    這渾人平日裡什麼事情都聽老婆的,但是只要一牽扯到段正淳,就變得極其蠻橫,什麼道理也不聽,連女兒也不要了。

    這時候,甘寶寶無奈之下想起自己還有一把能借來殺殺人跑跑腿的「刀」──秦紅棉。(什麼?象原書中一樣,借馬去找段正淳。拜託,那渾人還在旁邊,絕對不能提段正淳三個字。而且,既然有師姐代勞,和自己去也就沒什麼區別了,甘寶寶不是傻子,捨近求遠的事情她才不會去做)

    就這樣,依舊由那個僕人來福兒手持甘寶寶的書信領著段譽找到了「幽谷客」師徒所居住的莊子,此時,段譽那身破爛的衣服也一直沒換。

    救人如救火,秦紅棉不在,只能徒弟代勞,更何況鐘靈本來就是木婉清的朋友。

    於是,事情的發展似乎繞了點***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不過還是稍微有些區別的,比如,此時段譽手上並沒有那個裝著鐘靈生辰八字的盒子;比如,此時的木婉清雖然依舊對陌生人冷淡如冰卻沒有戴著面罩;比如,她心裡已經知道自己的父親、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就是大理鎮南王……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2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三章 溫文爾雅的慕容復


    人有兩個,馬只有一匹。

    木婉清依舊火氣衝天,刁蠻無理,彷彿全世界的男人都和她有仇。

    段譽卻也是志比天高,骨比鐵硬,卻全然不顧自己毫無一絲自保之力。

    兩人這種性格碰到一起,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兩人的矛盾從木婉清嫌段譽走得太慢開始(廢話,能不慢嗎?沒有練過輕功的兩條腿又怎麼可能跟得上黑玫瑰的四隻蹄子?)鬥嘴動手,嗯,動手的只有木婉清,段譽純粹就是挨打。到最後,沒有絲毫武功的段譽徹底失去了行動和言論自由。

    手腳都被捆住,象貨物一樣橫放在馬背上的段譽因為嘴硬了幾句還多挨了幾個耳括子。

    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又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不過他倒也確實仗義,為了救出鐘靈硬是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由於沒有那群本該出場的婆婆媽媽在身後追趕,木婉清為了愛惜因為馱著兩人而嚴重超載的黑玫瑰,倒也沒有策馬狂奔,這一路走得是只圖平穩不圖快,所以,馬背上馱著的「貨物」段譽也沒有覺得特別的難受。

    前面的路上隱約傳來打鬥聲。近了才發覺是四個身披斗篷手持雙鉤的女子在追殺一對男女。

    那對男女邊打邊逃,女的已經快被四女中的兩人追上,腿上中鉤,眼看就要被擒住,那男子卻似乎不管不顧依舊自己逃命,可惜輕功腳法不如敵人,在木婉清馬前幾丈距離被鉤倒在地。

    若是有些俠義心腸的人見了,一般都會上前去先護住那人問個究竟。可這木婉清卻天生和男人有仇,尤其是見了這男人拋棄女子想單獨逃命,竟是打算等他經過身邊之時射他幾箭,只可惜這男的太不中用,也沒比同伴女子多跑幾步就被鉤倒拿住了。

    段譽木婉清兩人本來應該和那四女子就此交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被擒住的那男子武功雖然稀鬆得很,但是眼睛卻是出奇的尖,突然大聲叫道:「那個男的,名叫段譽,和我同一天從無量山上逃下來的。」

    段譽抬頭一看,這男人就是在無量山上把段譽一劍劈下懸崖的干光豪。那女人自然是跟他私奔的葛光佩。

    這干光豪心中明白被押回無量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那四名身披斗篷的女子正是天山靈鷲宮的人,由於正主兒已經被擒拿捆住,她們倒也沒有莽撞的直接動手抓人。四人相視一眼以後,其中一人上前兩步,對著橫臥在馬上的段譽說道:「這位公子可是無量劍派的人?」

    那段譽驚訝著自己被捆綁在馬背上都能被那干光豪認出來,然後又憂愁該如何隱瞞,免得生出事端,可是精通佛學和儒家思想的他卻又不願意撒謊。

    忽然聽到這女子如此提問,心中暗喜,連忙大聲說道:「不是不是,這位兄台肯定認錯了,在下絕對不是無量劍派的人。」他此刻又把心裡那套孔夫子筆削春秋的理論拿了出來:我雖然是從無量山上逃下來,但是我確確實實不是無量劍派的人。

    可偏偏那木婉清卻踢了段譽一腳,說了一句:「他叫你段譽,並未認錯,你躲什麼,還怕被她們吃了不成?」

    那四名女子一聽此話,心裡已經認定,這段譽也是無量劍的逃徒。便隱隱站好方位,將兩人圍住,然後說道:「有勞二位跟我們上一趟無量山,是不是無量劍派的人到時便分曉了。」

    「不去,我們還要趕著去救人,沒這功夫。」回答的是木婉清,說話間,她已經將臂上暗弩的機括扣在手上,準備開打了。

    此時,一騎快馬沿路經過,突然「籲」的一聲,那騎馬之人把馬急停住,是一個背著大包袱的年輕人。

    「怎麼是你?」那年輕人問道。

    木婉清扭頭一看,不是那個臉上掛著壞笑的大惡人慕容復還是誰?

    段譽雖然不知道慕容復的姓名,但是此刻卻也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叫了起來:「原來是你,太好了。她們以為我是無量劍派的人,正要抓我回無量山,這位公子,麻煩你替我做個證,我不是那無量劍派的人,我們還趕著去救鐘姑娘呢,嗯,就是那天請你吃瓜子的那位姑娘。」

    慕容復看了看被拿住捆在一旁的干光豪和葛光佩兩人,再看這四女的裝束打扮,略微一想也就知道了大概情況。

    他最後又看了一眼木婉清,搖頭一笑,從馬上翻身而下,將背上包袱掛在鞍上,然後轉身向那四個女子拱手說道:「四位是從天山靈鷲宮出來的使者吧,在下姑蘇慕容復有禮了。雖然不知段公子和幾位使者有何恩怨,但是在下卻能保證,這位段公子確實不是那無量劍派的人,只是前幾日是無量劍派五年一期的比劍大會,有很多人到場觀看。這位段公子也是當日到場看熱鬧的觀眾之一。」

    慕容復這番話說得是非常的禮貌認真,甚至讓木婉清感覺有些奇怪,這大惡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文爾雅,莫非他另有陰謀?

    只聽慕容復接著說道:「算起來,在下的師門和貴派童姥頗有淵源。這位姑娘和段公子同在下也有些交情,所以在下冒昧討個人情,若沒有什麼大的恩怨,不知四位使者可否放這兩人一馬,讓他們過去,在下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靈鷲宮將來總要去看看的,只是改在哪一日就不好說了。

    木婉清聽到這話,卻不肯接受這大惡人的人情,脾氣上來,張口便說道:「誰要你做這個好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要打便打,我還…………」

    「閉嘴。」慕容復轉頭吼道,聲音極其嚴厲,倒將木婉清說了一半的話給打斷了。

    他感覺被這個傻妞木婉清搞得頭大如斗。

    他肯插手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倒不是因為段譽,反而是因為木婉清。那一天戲耍了木婉清以後,他悄悄跟了木婉清走了半日,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著實有些愧疚。

    原書中木婉清是如何殺了四人穿上斗篷假冒使者的細節他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他現在看來,木婉清若對上這四人,實在是輸多贏少。

    當然,如果慕容復出手,這四個人自然很好對付。可是他知道,靈鷲宮的人都是童姥收養的有著悽慘遭遇的可憐女子,他自然下不了狠手。更況且靈鷲宮勢力龐大,童姥更是武功絕頂,所以,慕容復才好言好語想和平解決。畢竟,逍遙派三老妖之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慕容復面帶微笑,等待這四女答覆。

    可惜這四女在靈鷲宮裡地位不是很高,做不了什麼主,再加上平日裡很少離開天山,更沒什麼機會去中原辦事。慕容復的名字,她們壓根就沒聽說過。

    不過既然慕容復提到了和童姥有淵源的師門,她們也不敢亂來,其中一個女子便也用軟話來堵慕容復:「這位慕容公子有些為難我們姐妹了,我們四人只是聽命行事,若就這樣放了段相公,我們也不好交代。不如,慕容公子隨我們回去,我們這一部的首領符姐姐也來了,她是個能做主的人。」

    慕容復暗自苦笑,現在倒好,做好事人家不領情,結果還惹出麻煩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了。

    於是只好說道:「在下也想拜訪結識貴派中人,只是近日實在脫不開身,所以……,在下得罪了!」話語落下,人已經動了起來,沖上前去,手臂急速連點,劃出一道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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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四章 平息紛爭


    片刻間,慕容復已經在四女身邊遊走了一圈回到原地,那四女卻是驚呼一聲以後倒地不起。原來都被慕容復用獨門手法點中了腿上環跳,曲泉二穴。無法站立。

    「實在抱歉,在下實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已而出次下策,敬請四位姑娘原諒。這穴道六個時辰以後便自然解開了。」慕容復拱手示意。

    那四女只是驚奇慕容復的高強武功,心裡明白慕容復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倒也不是特別責怪這個一開始就彬彬有禮的俊俏公子。

    正準備上馬離開,慕容復又停了下來,回到四女身邊。卻是一手一個,提了兩女走到路旁的樹蔭下,如此來回三趟,將四女連同那干葛二人都拎到路邊樹下。然後再給干葛二人補上一指,讓他們昏昏睡去。慕容復可不希望因為自己讓這兩人逃了。

    「現下雖然是春天,但這大理的日頭卻比北方要曬得厲害,還是樹下陰涼。」慕容復笑眯眯地說,讓那四女哭笑不得。這翩翩公子考慮得還真周到。

    「是極是極,慕容公子此舉甚好。」能說出這種話的正是那還橫在馬背上的書呆子段譽。知己呀知己!如此不傷人性命便平息干戈,如此憐香惜玉,如此溫文爾雅,真是太對段譽的脾氣秉性了。

    一次紛爭就此平息,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偏偏那木婉清卻很不開心:師父說過:「若有男子突然對你特別好便是想要騙你害你了」,這大惡人對那些陌生女子如此體貼,定是不懷好意。居然同時對四人下手,果然是個惡到極點的人!

    嗯,不過他對我卻是一直是恐嚇怒罵,兇殘無比,也是兇狠惡毒到極點,大大的該殺。

    若慕容復知道木婉清心裡想法定然會委屈萬分,不論對人是好是壞,自己都要背上惡毒兇狠的罪名,無它路可走了。

    慕容復來了,段譽自然也不用受那縛受縛腳,橫架馬背上的苦了。他和慕容復都不是胖子,共乘一騎也不顯擁擠。更舒服的是,走了沒多遠,竟發現前面樹下栓著四匹駿馬,一定是那靈鷲宮四人的。

    既然已經「得罪」了,慕容復也不介意再順手「借」上一匹,這樣三人三馬一路同行。

    段譽見到慕容復,又得以從那橫縛馬背上的痛苦中解脫,更是逃過了被抓上無量山的劫難,心情大好,話也多了,便與慕容復交談起來。只有木婉清咬牙切齒地跟著,一言不發。

    段譽騎在馬上,因為開心十分激動,眉飛色舞加上手舞足蹈地把自從那天慕容復走了以後經歷敘述了一遍,當然,對神仙姊姊的痴迷崇拜是自己心底的秘密,所以山洞之事便被他用春秋筆法削略而過。

    一直說到剛才遭遇靈鷲宮四女,段譽心中感激,張口說道:「慕容公子,今日多虧了你,若不然……」看了一眼旁邊一直裝作高傲卻豎著耳朵聽著的木婉清,接著說道:「若不然,今日定會有一番爭鬥,倒也麻煩。」其實他本來想說若無慕容復,今天肯定會被那四女捉走,但是覺得如果這麼說,就有一些不看好木婉清的意思,所以改了口。

    慕容復微微一笑,說道:「彫蟲小技,不值一提。」

    想了想,覺得應該提點一下這個酸腐書生,又說道:「武術功夫一途,本是死物,可傷人身體,害人性命,也可救人一命,平息干戈。為善為惡,其實全在練武之人一心。」

    這話如果是幾天前從段譽他老子段正淳口中說出,段譽定然不加理會,可現在是從慕容復口中說出,段譽倒聽了進去。因為段譽已經有些欽佩慕容復的風範,況且剛才的事情也是最好不過的例子證明。

    直到天色漸晚,三人在野外點燃篝火露宿,段譽仍舊和慕容復在聊著。

    只聽段譽說道:「慕容公子,沒想到你和木姑娘也是熟識,我們三人今日能在路上相遇,卻也是有緣。若鐘姑娘在此就好了。我們四人相互也都算是熟識,可惜此刻只有她一人在那神農幫中受苦。」

    原來他見慕容復武功高強,卻又彬彬有禮,不傷人性命,便想將慕容復拉上戰車,一同去解救鐘靈,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言相求,所以便繞著彎子說話。

    慕容復心裡當然明白段譽那拐彎抹角的想法,也不點破。在他眼裡,這兩人如果不冒充靈鷲使者直接去神農幫救人,必然是去幾次死幾回,是個十死無生的結果。

    他既然已經從靈鷲四女手上救下他們,現在也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並未冒充靈鷲使者的這二人去神農幫送死。

    慕容復正要答應,卻想起這個傻妞木婉清處處和他作對,於是就說道:「我本來就欠鐘姑娘一頓瓜子,現在既然鐘姑娘有難,自然義不容辭,就怕木姑娘嫌我粗俗,不願與我同行。」

    那木婉清聽到這話,就張口說道:「你還你的情,我救我的人,我與你沒有任何干係。誰要與你同行??真不害臊!」

    她心裡知道慕容復的厲害,暗想若此人肯出手,救人一事自然輕而易舉。只是她性子極傲,又對慕容復的怨念極深,就算同意,也要頂上兩句嘴。

    慕容復搖頭一笑,也不去理會她,繼續與段譽聊那神農幫的事情,直到夜深,三人背靠大樹坐著睡著。

    第二天一早,段譽和木婉清二人醒來以後,卻發現慕容覆沒了蹤影。

    這木婉清覺得十分惱怒,罵道:「我就知道,這惡人壞到極點,又怎麼會好心去救人?定是害怕那神農幫,半夜溜走了。我師父早就說過,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果然如此!」這話卻把段譽一起給罵了進去。

    段譽有口難言,只是覺得以慕容復的風範氣度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半夜逃跑的事情,可是他又無法解釋。只能不言不語的和木婉清繼續前往神農幫救人,一路上只因為和慕容復同是男性,在木婉清遷怒之下,也吃了幾鞭子,但為了救人大計便咬咬牙忍了過去。

    走了兩個時辰,快到神農幫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女子,仔細一看,正是那被困在神農幫多日的鐘靈這丫頭。

    三人見面以後,段譽和木婉清才知道事情鐘靈已經被慕容復救了出來。

    原來昨日夜裡,慕容復想了想,自己實在不願和那個處處針對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的傻妞同行。於是半夜裡悄悄起來,牽了馬慢慢走遠了,才騎上往神農幫飛馳而去。

    一大早,就在木婉清醒來發現慕容復失蹤,大發雷霆的時候。慕容復已經來到了神農幫所在的山坡前。

    依舊是那一大堆亂石中,神農幫主司空玄等待著段譽拿著解藥來。

    忽然有個下屬來報告說:「有個青年男子要見幫主。」

    難道是段譽帶著解藥回來了?司空玄連忙說道:「快快帶他過來。」

    將人帶來,才知道不是段譽,而是一個背著包袱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那慕容復。

    司空玄有些納悶,便問道:「老夫就是司空玄,閣下何人?來我神農幫有何貴幹?」

    慕容復回答:「聽聞司空幫主前幾日抓了一個小姑娘?在下受人所托,來帶這女子回家,所以煩勞司空幫主盡快放人吧,在下還有別的事情,也就不在你這神農幫停留了。」

    司空玄有些納悶,這世道是怎麼回事?前幾日有個口氣極大的書生說要來調解爭鬥,結果是個一點武功都沒有草包。今天又有個狂妄的公子哥找上門來來說要我放人。這天下的書生秀才都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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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五章 殺人救人


    司空玄笑道:「閣下是何人?我神農眾弟子被那女子所養的毒貂咬傷了多人,若無解藥,怎能放人?倒是閣下如此狂妄,真當我神農幫好欺負不成?給我拿下!」

    三名神農幫的弟子領命正要出手,慕容復手腕一抖,腳尖點地,從一丈開外直接到了司空玄的面前,手中一柄綠色的軟劍直指司空玄的咽喉。

    「司空幫主還是快快放人吧,在下已經說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司空幫主還是不要挽留了。」慕容復淡淡地說道。但是剛才露的那一手武功卻是嚇煞眾人。

    修為低的壓根就沒看出慕容復是如何出手的,就連司空玄也只隱約看到,慕容復似乎在腰上一摸,手上便多了把軟劍,接著人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而此時,自己卻連基本的躲避反映都沒有就受制於人了。

    司空玄明白這一回碰到的已經不是象段譽那樣的草包了,而是真正的高手,但是因為解藥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儘管心裡害怕,但是倒也硬氣,挺直腰桿負手而立說道:「我已經中了那怪貂之毒,若無解藥,也是死路一條,你要殺便殺,沒有解藥就要我放人卻是萬萬不能。」只是說話間,唯一的一隻手卻在背後打著手勢。

    慕容復淡淡一笑:「我雖無解藥,卻知誰能解毒,那天山靈鷲宮的使者首領符姑娘應該能解你身中的貂毒,你可以去向她求解藥,若不是,你還可以去找這養貂之人萬劫谷主。」

    其實慕容復只是那一天聽那靈鷲宮女子說起,才知道這一路靈鷲使者的首領姓符。他隱約記得以前看電視連續劇天龍八部,司空玄以下屬身份出現在靈鷲宮使者身後的時候,曾經驚訝司空玄沒死在貂毒之上,猜測大概是靈鷲宮的人救了這老頭。所以才有此一說,然後又覺得不保險,還是告訴這老頭貂兒來歷。

    司空玄有些驚訝,這人似乎認識那天山靈鷲聖使。知道天山靈鷲宮之事的人並不多,認識符姑娘的就更少了,於是語氣上便恭敬了起來,說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慕容復暗想這老頭定是想問清楚自己的名號,以方便討取解藥,便回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罷了,反正已經欠了她們一次,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你去向她們求助的時候便說是我姑蘇慕容復告訴你的。」

    南慕容威震中原武林,司空玄雖然身處大理,卻也聽說過。

    可是若就這樣沒有解藥就放人卻也實在是有些不甘心。正在想辦法的時候。只聽得慕容復怒道:「賊子,爾敢?」就覺得全身一麻,被慕容復左手出指凌空虛點,點中了穴道,不能動彈。

    慕容復武藝雖然高強,但是卻頗為忌禪毒藥迷香之物。所以一直很小心,不願與神農幫的人和物有肢體接觸,來到神農幫以後也是使用一直盤在腰上的碧玉軟劍。並且隨時對四周警惕。只見他點倒司空玄以後,迅速將背上包袱放下,從中取出一個頭罩和手套戴上。

    原來,剛才司空玄的手勢就是讓門下弟子放毒拿人,卻沒想到慕容復早有準備。那門下之人在遠處剛點燃藥草放出毒煙便被慕容復察覺。

    慕容復戴上頭罩手套以後便衝向那放毒的諸人。手下毫不留情,招招見血。

    神農幫眾弟子頃刻間便倒下了**人,都傷在了要害處,一招斃命。

    這些神農幫弟子並無大惡,慕容復其實並不想下殺手,只是戴著頭套的他一直屏著呼吸,雖有內功支持,也不能長久,必須速戰速決,以殺立威,震懾神農幫。

    司空玄見了只覺得心頭滴血,這一次和幾天前被鐘靈的貂兒咬傷不同,弟子們是直接被秒殺,連解藥也不用去討了。連忙大喊:「劍下留人,我放人便是!」他看出來以慕容復的武功和準備,今天殺光神農幫的人也不是難事。

    若真如那慕容復所說,靈鷲宮聖使能解這貂毒,那便有一線生機,再不然也可去找那萬劫谷。可是若讓慕容復這麼一劍一個乾淨利落地殺下去,卻是有死無活,半分生機也沒了。

    這樣的情況下,只能放人。

    這樣的凶人還是不要得罪,讓他快些離開的好。

    就這樣,鐘靈被慕容復救出,臨走前惦記著段譽,還拿上了一大包斷腸散的解藥。

    慕容復救了鐘靈以後便告辭離開了,吃了幾天苦頭的鐘靈倒也聽話,按照慕容復的指點,沿路而行,這才與段譽木婉清二人相遇。

    …………………………………………………………………………

    木婉清很生氣:剛才自己還在罵那人臨陣脫逃膽小如鼠,結果他卻是獨身一人將鐘靈解救了出來,讓自己大失臉面,這大惡人定是要故意與我作對,讓我難堪!

    可憐慕容復尚不知自己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被木婉清視為惡毒兇狠之舉,不共戴天之仇。

    段譽卻是十分高興,搖頭晃腦地掉書包:「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慕容公子真乃當世高人,身具俠客風範!」

    那木婉清惱怒下,一馬鞭子抽在段譽的馬屁股上,馬兒吃痛,跑了起來,將段譽嚇了一跳,卻也沒敢再發感慨。

    和木婉清同乘一騎的鐘靈見木婉清正在氣頭上,吐了吐舌頭,也沒敢說什麼。

    三人行了半日,迎面急馳過來一隊人馬,三人還未來得及反映,便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這隊人馬清一色的女子,都身披繡著黑鷲的綠色斗篷,是那縹緲峰靈鷲宮的人。

    其中一女指著段譽說道:「干光豪說的就是他,那位自稱慕容復的公子也是他的同伴。」她就是當日被慕容復點中穴道留在樹下的女子之一。

    這隊人馬領頭的是個二十來歲的清秀女子,正是靈鷲宮陽天部的首領符敏儀,一路過來正好遇上那四個捉拿干光豪葛光佩的手下,聽聞了事情經過便快馬追了上來。

    她做為一部首領,倒是聽說過中原「南慕容」的名號,知道是中原武林中一個有來頭有身份的人。暗想,以慕容復的江湖地位,應該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騙人,既然說他的師門和童姥有淵源,那多半就不是假話。

    況且慕容復一直對靈鷲宮的人客客氣氣,即使有所紛爭也明顯手下留情,看來此人對靈鷲宮倒沒有惡意。

    由於事情已經牽扯到她們視若再生父母的天山童姥,段譽是否是那無量山的逃跑弟子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最著急做的就是與那慕容復見上一面問個清楚,甚至若有可能就將慕容復請上縹緲峰。

    她策馬上前,拱手施禮,說道:「這位便是段相公吧,我姓符,想向你打聽那位慕容公子的下落。」

    段譽見周圍女子個個面帶幾分戾氣,心中暗想,這些人多半是記恨在心,要找慕容公子的麻煩,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萬萬不能說的。於是拱手回禮,說道:「慕容公子有要事在身,昨晚就已經和我們分開,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符敏儀不知段譽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卻不想就這樣放過手上唯一一條線索,便說道:「既然段相公不願告知,我們也不好勉強,不過我們姐妹想請段相公隨我們往這無量山上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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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六章 真正的牛蛙,很牛的青蛙


    那木婉清聽到這話,忍耐不住,翻身下馬,指著符敏儀張口罵道:「你們這些女人真不要臉,總是做些強搶男人的事情,居然也不害臊!」

    對女人來說,這話實在是難聽到極點,符敏儀身邊的女子按奈不住,大喝一聲:「大膽!」躍下馬來,取出雙鉤便向木婉清揮來。

    木婉清剛才下馬之時已經做好了打架的準備,手中暗暗扣上暗弩的機括,見那女子殺來,抬手便射出三箭。這女子距離木婉清已經很近,躲閃不及,眼看就要中箭。

    忽然「叮叮噹噹」幾聲,那三支短箭被擊落在地上,上面都插著一跟細針。原來是那符敏儀揮手甩出的,這一手飛針的暗器功夫準頭手法力度都十分精妙,若是在武林之中也能排得上號,比那木婉清那暗弩短箭要強了許多。

    這符敏儀是靈鷲宮中九天九部中陽天部的首領之一,一手使針的功夫出神入化,既能縫衣補褲,又能針灸治病,還能飛針禦敵,在靈鷲宮中被諸女稱為「針神」。

    符敏儀出針打落短箭,見那掉在地上的短箭箭頭髮藍,定是粹了劇毒,不由惱怒道:「你這女子,如此惡毒,真當我靈鷲宮好欺負不成!」

    天山靈鷲宮的人出門在外,別人對她們無不是恭恭敬敬,這種無禮狠毒的女人還是第一此碰到。符敏儀身為陽天部的首領在外面更是身份尊貴,木婉清這幾箭把她的脾氣給打了出來。她正要揮手出針,對木婉清痛下殺手,卻聽見段譽喊道:「住手!」

    那段譽見雙方打了起來,而對方人多勢眾,唯恐木婉清和鐘靈有失,連忙翻身下馬,大聲叫道:「住手,別打了,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只是木婉清如何肯聽他的,正要上前,卻被段譽一把拉住。

    段譽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拉過木婉清,附在木婉清耳邊低聲說道:「她們人多勢重,你就算拚死在這裡也救不了我,我爹爹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你可向他求救。這些人看來對慕容公子不懷好意,如果你見到慕容公子,叫他千萬不要過來,這些女子正要抓他。」

    這段譽雖然有些迂腐,但是生性裡也有一股豪爽義氣,心裡欽佩慕容復,自然不願意讓慕容復身犯險境。

    木婉清聽聞此言,愣在當場。

    沒想到,這個一起相處多日的書呆子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何況,這個書呆子說的有些理。對方那一手飛針的功夫,自己就萬萬不是對手,而且更應該去警告一下那大惡人,讓他小心這些靈鷲宮的女人,別叫她們擄了去。呸!自己替他操那閒心幹嘛!那大惡人若是被這些女人抓了去才好!

    回過神來,木婉清才發現那些靈鷲宮女子已經帶著段譽揚長而去。

    木婉清咬咬牙,說道:「鐘靈,你自己回你爹爹媽媽那裡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

    這書呆子是師父媽媽那個大仇人的兒子,自己的便宜哥哥。雖然這個哥哥倒也算太壞,但是畢竟是那賤人的兒子,若是這樣,到底該不該去幫他求救報信呢?

    木婉清有些猶豫,騎在馬上反覆考慮。最後始終決定不下來,還是去問問師父該如何處理。

    話說段譽跟著靈鷲宮諸女一路急馳,竟然是回到了無量山下神農幫的所在地。這才想起,神農幫正是受這靈鷲宮差遣而攻打無量劍派,更是認為靈鷲宮的人都不是好人,下定決心不管對方如何嚴刑拷打,都絕不透露和慕容復有關的一個字。

    可段譽卻沒那個機會堅定地表示「打死我也不說」了。

    那神農幫幫主司空玄見到段譽以後,驚訝了一下,拜見了靈鷲宮聖使以後就將段譽沒有絲毫武功卻無理取鬧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篇,然後接著又將慕容復大鬧神農幫,救走鐘靈的過程也仔細說了一遍。

    符敏儀伸手按上司空玄唯一一條胳膊的脈搏穴位,真氣在對方體內探查一下,不由驚訝,這貂毒雖然厲害,但是的確可以用靈鷲宮中藏書中的針石秘法輔以藥物解了去。可是這慕容復是如何得知的呢?看來他的師門真與童姥有淵源,更應該請上縹緲峰了。

    於是,段譽因為熟識慕容復,他此時的身份就倒有些尷尬,既不能放,也不能得罪,因此也就沒有人對他拷打逼問。

    由於靈鷲宮來人相助,一天以後,神農幫便攻上無量山劍湖宮,無量宮改為無量洞,歸屬到了靈鷲宮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中。段譽也被從山下露天的石堆之中轉移到了山上的牢房。

    符敏儀事情辦完,便要馬上回靈鷲宮覆命,不能一直等候,便叫無量洞的人好好看住段譽,直到慕容復來,傳話給慕容復,請慕容復上天山縹緲峰靈鷲宮去做客。

    事情的發展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軌道。

    段譽被關押的時候,便開始修煉這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不過因為想起了慕容復的話,便不是特別排斥習武。修煉北冥神功之時也是努力了三分,而不像原書中所說只練了手太陰肺經和任脈,敷衍了事,以求心之所安。

    原書中為敷衍而修煉的段譽都能依靠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逃脫了去,現在主動修煉的段譽更是不在話下。

    幾天以後,葉二娘來擄走左子穆的孩子。段譽趁亂吸了好幾名擋住逃路的無量弟子內力之後終於逃出牢籠,往後山密林而去。

    逃出升天的他終於還是在無量後山碰上了那突然現身的小貂兒,那貂兒滴溜著眼珠子,任他撫摸,可他還想抱走交還給鐘靈,卻被貂兒咬了一口,中毒以後,動彈不得。

    卻只聽「江昂,江昂」兩聲,草叢中躍出一隻紅色蛤蟆,正是那莽牯朱蛤。

    難道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好了?其實不然,這是偶然中的必然。

    那貂兒通靈,整座無量山上只識得段譽,故而見到段譽自然從樹上躍下,但是段譽畢竟不是貂兒主人,認識不表示願意將身體安危交付此人,讓他抱在懷裡。

    養過寵物的人應該知道,有些貓狗肯讓家中的來的客人撫摸撓癢,卻不會讓客人輕易擁抱。就是這個道理。可是貂兒畢竟是畜生,不知自己身帶劇毒,所以段譽要抱它之時便輕輕地咬上一口以示警告和反對。

    而那莽牯朱蛤以劇毒活物為食,這貂兒毒性厲害,對這蛤蟆來說便是一頓上好的美餐。聞味而來,又怎麼可能放棄美餐。

    所以,不論是貂兒還是那莽牯朱蛤的出現都是必然的事情,因為段譽出現,所以貂兒出現,因為貂兒出現,所以莽牯朱蛤出現。

    本來,應該有只蜈蚣跑了出來,見那莽牯朱蛤,就逃入段譽口中,進入段譽的肚子,然後莽牯朱蛤也追了進去。這應該是絕對的巧合。

    可是,現在因為慕容復的蝴蝶效應,段譽自然不可能在那個巧合的時間出現在巧合的地點,蜈蚣也就理所應當地不會出來了,當然,莽牯朱蛤就更不會自己鑽進段譽的肚子了。

    接下來,貂兒和莽牯朱蛤兩毒物便打了起來,貂兒自然不是莽牯朱蛤對手,莽牯朱蛤毒死貂兒之後便開始吸取毒素。

    正常情況下,莽牯朱蛤吸食完貂兒的毒素以後便會離開。

    可正在這時,一張細眼紗網從天而降,將那蛤蟆和貂屍全網在其中。接著,一個全身上下都包蒙在一整套臃腫衣裝裡的人從樹上躍下。

    那網中蛤蟆似乎有些急切,透過網眼又噴出一股紅霧,那人卻絲毫不怕,迎了上去。劇毒的紅霧對那人卻沒造成絲毫影響。

    不等蛤蟆噴出第二口毒霧,那人已經來到旁邊,伸出臃腫的手指連彈三下,將那蛤蟆彈暈了過去。

    那人待毒霧散盡,摘下頭罩,正是慕容復。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4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七章 感動


    慕容復這一次來大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這只莽牯朱蛤。離開曼佗山莊的時候,他曾經跟王夫人說來大理就是為了看戲和捉蛤蟆,這蛤蟆就是莽牯朱蛤。

    來自後世,閱遍武俠小說的他知道,自己現在雖然武功已經不錯,在江湖中也算得上那麼一號人物了,但是卻不表示自己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君不見,自古以來多少英雄好漢,多少江湖豪傑都栽倒在了毒藥暗算之上。尤其是那些武功高強的人,被毒死的遠比被打死的多。

    武功越高,被人毒死的可能越大。很好理解,打不過,沒辦法,只好下毒弄死。

    尤其是這個天龍世界,那星宿派的碧焰毒火,抽髓掌毒讓人毛骨悚然,更有那星宿老怪丁春秋全身是毒,以毒化功,一手逍遙三笑散無色無味無質,殺人於無形之中,絕對的恐怖。

    此時的丁春秋在毒藥上的造詣恐怕比日後的西毒歐陽峰還要強上幾分。

    慕容復每每想起便覺得心驚肉跳,所以,這只萬毒之王的莽牯朱蛤,他是勢在必得。

    因為不論是現在的江湖傳聞還是後世的小說描寫,萬毒之王莽牯朱蛤都是極其厲害。慕容復不得不小心應付。

    以他後世的觀點來看,中毒,無非是通過三個途徑,最普通常見的就是食物飲水下毒,然後是皮膚接觸,最難防的是空氣散佈呼吸中毒。

    所以,來到大理的第一天,他就專門根據後世的防化服原型在大理城中尋找巧手裁縫,花重金訂做了一套「防毒裝備」。這套防毒服用了好幾層整塊的硝制牛皮和軟性油紙製成,密封性極好。不過製作起來卻需要花費好幾天工夫。

    那一天,慕容復看著段譽掉下懸崖以後,算算時間上差不多了,便回大理城中去取這套訂做的防毒服。回來路上遇見段譽和木婉清,然後去神農幫救人之時穿戴的就是這套防毒服的頭套和手套部分。

    這幾日來,他一直在無量山上轉悠,曾數次聽到莽牯朱蛤的叫聲,可是每次穿戴準備好以後再尋聲而去卻又找不到了。

    後來,他為了盡快趕到,乾脆平時就把防毒衣服穿在身上,只留頭罩手套帶在身邊。雖然總是悶出一身臭汗,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可即使這樣,也依然找不到這莽牯朱蛤。畢竟這只蛤蟆太小,只有兩寸不到,隨便往草叢中一轉就無影無蹤了。追蹤一隻蛤蟆可比追蹤一個人難多了。在中原江湖中追兇無數的慕容復卻在一隻蛤蟆面前數次失手。

    今日能抓住這莽牯朱蛤也多虧了這只貂兒。貂兒雖然不敵這莽牯朱蛤,但是卻比這山中其他毒物厲害許多,能和莽牯朱蛤對峙一陣。即使死後,身體中的毒素也遠比普通帶毒動物要多上不少,足以讓那莽牯朱蛤吸食好一會兒,因此,慕容復才能及時趕來。

    慕容復摘下頭罩以後,看了看段譽,又看了一下手中這只莽牯朱蛤,有些猶豫。他一眼就從段譽身上的傷口看出,段譽中了那貂兒之毒,若是將這莽牯朱蛤給段譽吃下去,自然能解這靈貂之毒。可是這樣一來,自己謀劃許久勞碌多日的功夫就白費了。

    什麼?一人一半?算了吧。你能保證這莽牯朱蛤的抗毒精華究竟是在左邊的肝裡還是在右邊的腎中,誰又能說清楚應該吃的是這莽牯朱蛤的頭腦毒囊,還是內臟四肢?這一人一半,不論是橫切豎切都有極大的危險。弄不好,連自己也一併中毒兩人一起一命嗚呼。

    想了一會,最終私心作祟,對那段譽說道:「段公子先稍待片刻,我馬上便來救你。」然後鑽入旁邊樹林,到得無人之處,看了看這血紅色的蛤蟆。又猶豫了起來,小說裡雖然說得容易,可是現在真要就這麼生吞下一隻活的蛤蟆,心裡難免會有些排斥。

    煮熟了再吃?拜託,學醫出生得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生物酶在高溫下會分解,萬一哪種生物酶是這抗毒的關鍵物質,那麼煮熟的莽牯朱蛤就失去了百毒不侵的效果而變成了一吃就死的無解之毒。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如同原書裡說的一樣,乘這莽牯朱蛤還活著,直接生吞。

    就當這是一塊三分熟的牛排。

    於是,慕容復閉上眼睛,抬起頭,高喊一聲:「金庸,我若被毒死,變鬼也不會放過你。」然後將那莽牯朱蛤往口中一塞,忍住噁心的感覺,強迫自己吞嚥而下。

    果然,過了一會,慕容復覺得腹中疼痛,知道這莽牯朱蛤在腹中已經開始化開了,便盤腿坐下運功化解,直到疼痛散去,腹中只留下一股熱流慢慢匯入羶中氣海才明白大功告成。

    段譽被貂兒咬了以後全身麻痺,正在驚訝在這裡遭遇慕容復,又疑惑慕容復的奇怪舉動之時,聽聞慕容復的喊聲,更是摸不著頭腦:這金庸是何人?還有這慕容公子有為何會被毒死?

    過了好一會,卻見這慕容復從林中鑽出,三兩下脫下套在外面的奇怪衣服。然後來倒段譽身邊,連點段譽身上穴道,段譽只覺得一股股暖流從各穴道經脈流過,卻往往能繞過自己羶中氣海,不被吸入體內。漸漸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段譽正要感謝,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慕容公子你快些離開,那靈鷲宮的人找了許多同伴,要抓你回什麼縹緲峰。」

    慕容復聽到這話,卻是一愣。這呆子書生眼下身中劇毒,關心的卻是他慕容復的安危。

    慕容復心裡感到一絲暖意,雖然眼前這個傻瓜王子有些迂腐傻氣,雖然他是慕容復最憎恨之人的養子,但是骨子裡的質樸純良,天生的胸襟義氣卻讓慕容復暗自感動。

    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別人知道,但是自己的良心卻騙不了自己。剛才自己才把能解這個呆子身上之毒的莽牯朱蛤吃進腹中,現在,他卻掛唸著自己的安危。

    人和人的緣法便在於此。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慕容復有忠心耿耿的家將,有如花似玉的表妹,有精靈俏麗的侍女,還有一個說不出感覺的天仙般的舅媽。可是,他卻沒有朋友,沒有能夠真心相交的朋友,所以他很孤獨。

    可是,這呆子書生剛才那一句話卻讓他心裡起了波瀾。一句關心安危的話誰都能說,可是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從全身麻痺中恢復過來第一句便是發自肺腑地說出這樣的話,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別人眼裡,原書之中,他段譽是個滿腦子迂腐的書呆子,是個對女人尤其是王語嫣情迷意亂的大傻瓜。可是現在,慕容復感受到了這個傻瓜的優點,暗下決定,不論別人如何看他,他段譽,今後就是我慕容復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慕容復表情是少有的鄭重,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知曉,你別想太多,你身上的毒已經被我用內力封住,暫時不會發作。我定當為你取得解藥,你且放心。」

    段譽接著問道:「剛才那是莽牯朱蛤,劇毒無比,慕容公子你沒事吧?」這傻子,依然在擔心慕容復的安危。

    慕容復臉一紅,說道:「嗯,我自然沒事,我本來就是為它而來,嗯,這個,我需要這莽牯朱蛤來入一味藥,現在已經成了。」

    接著,慕容復岔開話題說道:「我剛才給你運功逼毒的時候,發現你體內的有些異樣的真氣內力。」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5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八章 解惑


    這下輪到段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若解釋自己的武功,便要說到逍遙派和無量山洞,便要牽扯出神仙姊姊。可是自己卻又不想騙人,正在想著如何用春秋筆法將武功之事敷衍過去的時候。慕容復忽然笑眯眯地說道:「你真地磕了一千個頭?頭不疼嗎?」

    段譽如被雷擊,整個人傻在當場,嘴裡喃喃道:「慕容公子,你……怎麼知道……」

    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挖了出來,沒暈過去就算好的了。

    看著段譽的呆愣愣的傻樣,慕容復很有一種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接著說道:「我覺得,你以後可以叫我一聲:師兄。」

    段譽的神志顯然還沒恢復過來,依舊說道:「慕容公子,這個……我……」

    慕容復有些惱了,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呆,臉上板了起來,鼻子裡哼了一聲:「嗯??」

    段譽連忙道:「哦,這個,師兄,我其實……」

    慕容復也不再逗弄段譽,對段譽說道:「北冥神功,同根同源,我內力一探,便一清二楚。我知你秉性善良,不願傷人,那殺盡逍遙弟子之言本來就是師門前輩一時賭氣之語,你不必當真。何況你我習得北冥神功,已算是逍遙弟子。難道,我們現在就要生死相搏,然後不論誰勝誰負,活下來的那人還要揮劍自刎不成?」

    這話倒是極合那段譽的心思,他連忙點頭說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慕容復接著說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是為逍遙。我兩既為逍遙門人,自當逍遙行事,又怎可偏執於恨,矇蔽於仇?!」

    此時段譽心裡的感動已經無法言喻,長久以來,他一直在神仙姊姊的留下的命令和自己不願意殺人的良心之間來回煎熬。慕容復剛才的話對他來說,是再合意也不過了。若是在後世,他定然會沖上前來,握住慕容復的手說道:「同志啊,可算讓我找到組織了!」

    其實慕容復得話中並非沒有漏洞,只是段譽如此容易相信慕容復卻還是心性所至。人總是願意去相信自己所期待希望的。他本性善良,不願傷人害命,慕容復這話卻是極合他的本性。

    慕容復望著段譽感動得神情,暗自發笑,希望這樣能解開這個呆書生的心結。

    想起了一些事情,慕容復突然問道:「那卷捲軸還在你身上吧?」

    段譽有些納悶:慕容公子,不,師兄居然連這也知道!

    慕容復從身上取出火摺,遞給段譽,說道:「速速將它毀了,捲軸上的武功我已經記在心裡,以後便由我來教你。」

    段譽有些奇怪:「這是為何?」

    慕容復有些惱怒,說道:「這北冥神功的秘笈,帶在身上總不如記在腦中。莫非,你還希望別人來觀閱這捲軸武功不成?」

    慕容復想起,這捲軸上的女子容貌身形和自己舅媽表妹極為相像,以前沒有想到這層關係,讓段譽這呆子沾了便宜。現在想起,雖然有些晚了,卻是絕對不能再讓別人觀看了。更何況,劇情已經改變,段譽將捲軸放在身邊,天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落到別人手中。還是毀掉為好。

    聽到慕容復這麼解釋,段譽連連責怪自己愚蠢,神仙姊姊的裸身之圖又怎麼能再讓別人觀看,便是自己再看上一眼,也是大大的褻瀆!

    於是,段譽接過火摺,然後從懷裡取出捲軸,有些不捨的感覺,拿在手中握了握,最終下了決心,點燃捲軸,看著它變成一團火焰:神仙姊姊,以後只有回山洞才能見到了……

    段譽突然抬起頭來,卻有些支支吾吾地問道:「師兄,山洞中,你定然是去過了,那,你可知道那……玉像,師門前輩的典故?」

    就知道這呆子師弟會問起這個,他恐怕已經對那神仙姊姊著魔了。

    慕容復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告訴他比較好,便說道:「我逍遙一派,原有一對神仙般的師兄妹,住在這山洞之中,彈琴練劍種花賞月,他們在洞中生得一個女兒,女兒和母親一樣的傾國容顏,一樣的飄然若仙,本來一家人過的是神仙般的生活。」

    慕容復閉著眼睛,想的卻是舅媽。隨後嘆了口氣。說道:「後來那男子對外物著魔,開始疏遠那女子,那女子性格也極其偏執,整日氣惱那男子,最後男子棄家而去,那女子見丈夫離去,便外出尋找。家中只留下女兒一人。」

    慕容復說到這裡,心中恨意湧了上來,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這女孩不通世事,外出遊玩時被一男子騙了身心,懷了孩子,卻無名份,最後只得嫁入尋常人家,雖然丈夫早逝,但是卻恪守婦道,清心寡慾和家人過著平常日子,

    可是那男子花心不改,繼續騙了許多女子的心,那些女子被騙以後嫉火攻心相互間明爭暗鬥,這也罷了。可居然有人算計到這已經過上安穩日子的女子身上,居然指使兇手去刺殺她。」

    段譽聽到此處,不由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心裡將那負心男子和那些嫉婦恨到極點,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絕情如此罪惡之人!

    慕容復的怨念被段譽的一聲驚嚇打斷,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你說這些作甚?至於山洞中佈置下的武功和命令大概就是那母親回洞之後見女兒也不在山洞中了,心裡憤恨,所以留下來的。」

    段譽低下頭,想到那神仙姊姊受過的傷害,心如刀絞,緩緩說道:「那神仙……那兩位前輩的女兒最後如何了?」此時,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的神仙姊姊究竟是那留下武功的前輩,還是那遭遇悲慘的遺女。

    慕容復看了一眼段譽,笑了起來,這傢伙對神仙姊姊真不是一般的痴,於是說道:「你大可放心,那女子與我慕容家有些干系,遇刺之時,我正好在場,自然不會讓師門前輩的後人受半點傷害。」

    段譽的心安了下來,然後說道:「師兄,若是……若是那……後人有何差遣,定要告知於我,我……我願效犬馬之勞!」

    段譽說出這話之時已經滿臉通紅,羞愧不已。他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貪花好色之人,但是那神仙姊姊在他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好不容易打聽到神仙姊姊的消息,現在為神仙姊姊效命出力可以說是他最大的願望。

    慕容復笑得更加厲害了,好半天才歇了下來,說道:「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有家丁下人去做;若是恩恩怨怨,打打殺殺,有我慕容復在,又怎麼輪得到你。況且你的性子不喜歡與人爭鬥,以你現在的武功,又能做些什麼呢?你若真想出些力氣,我等會將武功心法傳給你,你可認真修煉。我曾說過,武學一途,雖可傷人,也可救命,為善為惡,在乎一心。」

    慕容復最後說道:「這北冥神功吸人內力,看似陰毒,實則不然。如有惡人行兇,吸了他一身內力,讓他從此無力做惡,總好過將他一刀殺了。你不喜歡傷人性命,倒是最適合不過。」

    慕容復心中卻是想著:「唉,你身為段氏子弟,這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躲也躲不掉的。我吃了你的莽牯朱蛤,便還你一身武功,卻是讓你多些生存保命的本錢。」

    段譽重重地點了下頭,為了能給神仙姊姊效命幫忙,他此刻的學武之心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9:45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十九章 三大惡人


    兩人說罷,便下山而去。一路上,慕容復由淺入深從最普通的如何調息運勁說起,將北冥神功對段譽細細講解,免得這書呆子以後又出現武功時靈時不靈的狀況。

    走了大半日,兩人下到無量山腳,見前方有兩撥人馬正在打鬥之中。

    一方有五人,四個身穿軍官服飾的男子,分別手持判官筆,板斧,熟銅齊眉棍,長索鐵桿,

    四人身後還有一人,是個身穿大袖寬袍,衣錦華貴的男子,這人手藏袖中負在背後卻並未出手,似乎在壓陣。

    另一方卻是三人,一個滿頭長發的中年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嬰兒,這女子容貌秀麗,只是兩側臉頰上各有幾條血紅的抓痕,顯得格外的猙獰。

    另外兩人,其中一人異常瘦高,手持鋼爪,於人對敵之時身法極快,輕功倒是非常了得。另外一人上身粗壯,下肢瘦削,頦下一叢鋼刷般的鬍子,身上的衣著更是古怪,上身是件華貴的黃色及膝錦袍,下身卻是條粗陋的農家粗褲,他手中的兵器卻是一把極大的剪刀。

    除了這兩方人馬,另外還有一人持劍觀望,臉色緊張,視線在兩方人中來回移動,卻不知該對誰出手,此人正是那原來的無量劍派之主左子穆。

    看到這裡,慕容復對這些人的身份心中已經瞭然。一方定然肯定是大理國的高姓侯爺帶著段家四大護衛,另外一方,用屁股想也知道就是那葉二娘,南海鱷神,云中鶴三大惡人。尤其是那南海岳老三,這身打扮讓他想起前世裡經常在電視新聞中報導的下鄉視察,在農田中給記者觀眾現場做秀的「市委書記」之類的幹部。不由得臉上露出笑意,覺得這岳老三有些親切可愛。

    眼下情形一看便知,定然是那葉二娘搶了左子穆的孩子,然後被左子穆和段家護衛追到此處,那左子穆大概是投鼠忌器,怕傷到自己孩子,不敢動手。

    那高姓侯爺全名高昇泰,是大理的善闡侯,他見褚、古、傅、朱四大護衛敵不過對方,便雙手放下,從袖中取出一根鐵笛,抬手一揮,鐵笛輕顫,向葉二娘迎了上去,同時說道:「把孩子留下來。」

    那段譽見到熟人,喜出望外,大聲呼道:「高叔叔,我在這裡!」

    「是公子爺!」那高昇泰與四大護衛聽見呼喊,都異常興奮,跳出戰圈,向段譽奔來。

    葉二娘等人正想打殺上去,卻見一個年輕公子,攔在眼前,竟然不知此人是何時到來的。

    「留下孩子,放你們活路。」這年輕公子就是慕容復,後世之中,對婦女兒童的保障和重視遠遠高於古代,來自後世的他自然極其看不慣葉二娘虐殺兒童的行徑。

    云中鶴見對方來得無聲無息,知道是個強勁的對手,至少輕功上的造詣就非常高明,所以手中緊握鋼抓,不言不語,保持警惕。

    只有那岳老三呆頭呆腦,大聲喊到:「你這小娃娃是什麼人,居然敢管到老子岳老二的身上,快磕上十八個響頭,再喊三十六聲岳爺爺,我便將你的脖子喀嚓一聲扭斷,給你個痛快死法。」

    好大的口氣!慕容復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

    「我叫什麼名字,難道你那斷了手的徒弟沒告訴你嗎?」慕容復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南海鱷神卻是臉呈怒相,大聲說到:「你就是那廢了我徒弟雙手的慕容復,很好很好,我正到處尋你,今天你這龜兒子自己倒送上門來,你這烏龜脖子今天是一定要被我扭斷了!」

    那葉二娘和云中鶴聽到這話,卻是大吃一驚,心中暗想,怎的這殺神也到大理來了。

    這岳老三在身處南疆,又為了練制獨門兵器和武功閉關七年,對這慕容復的名號不太瞭解。

    可葉二娘云中鶴二人卻經常行走江湖,當然知道「疾惡如仇南慕容」的名號。葉二娘一把拉住岳老三,輕聲說道:「此人極難對付,你切小心。」

    慕容復見那岳老三要上來為弟子報仇,心中卻有了一個搞怪的想法,於是繼續說道:「你那弟子武功實在稀鬆,看來你這做師父的武功也不怎麼樣,你還是快快上前來,跪下來求我收你為徒,我先假裝不肯,你再磕上一千個響頭,我才勉強答應,其實心中歡喜。」

    那岳老三聽到此話,臉上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南海派的收徒規矩?」

    慕容復繼續胡侃:「你師父便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他沒對你說過嗎?唉,你本是我徒孫,可惜手長腳短,資質一般,只是你腦袋後的一塊骨頭卻長得有些像我。所以我這才開恩,親自將你收為弟子,讓你從徒孫便成徒弟,長上一輩,卻是大大的好處。」

    岳老三呆頭呆腦,心中暗想:莫非他真是我的師祖不成?若真是師祖,我拜他為師,那輩分的確是長了一輩,確實是件好事。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尖銳悠長的鐵哨聲破空而來,良久不息,綿綿不絕,顯然吹哨之人內力深厚,這才無需中途換氣。

    三大惡人聽見哨聲,便急欲離去。葉二娘暗自考慮,眼下對方人多勢眾,打了起來肯定吃虧,只能先忍讓一步為好。於是,看了看慕容復,將手中孩子放在地上,然後帶著岳老三云中鶴二人急奔而去。她知道慕容復是在武林中名氣極大,既然做了承諾,見自己留下了孩子,他便不會追來。

    只有那南海鱷神還在猶豫是否真的應該拜那慕容復為師。

    葉二娘見這傻冒真被慕容復忽悠得迷迷糊糊,心裡暗暗著急,於是說道:「岳老三,你傻了?你師父多大年紀,你師父的師父又怎麼會如此年輕?」

    南海鱷神這才醒悟,他極重輩分,想到自己差點拜人為師,矮人一輩,又恨又惱:「差點讓這龜兒子騙了去,下回見到,定要將他的脖子扭成八段,才能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只有這云中鶴不言不語,心中暗想,到時候是誰扭斷誰的脖子還不知道。只是他和岳老三的關係一直不好,所以也不去提醒岳老三。

    高昇泰和四大護衛迎上段譽以後都將剛才發生的看在眼裡,聽在耳中,知道慕容復是中原武林的高人,又見他帶段譽回來,所以見到慕容復走過來,連忙拱手,行禮道謝。

    高昇泰見慕容復是友非敵,起了結交之心,便說道:「多謝慕容公子高義,尋回鎮南王世子。在下不勝感激。王爺久仰公子大名,不知公子可願與我等同行,到鎮南王府做客?」

    慕容復微微一笑,說道:「無需多禮,想必你們便是段兄的家人親屬了。段兄在機緣巧合之下學得我門派武功,算得上是我師弟,眼下他不慎中了萬劫谷的靈貂之毒,毒性已經被我用內力壓制住,七日內不會發作。你們先帶他回去,我既然身為師兄,絕不會不管師弟的性命,這下便去尋得解藥。」

    「至於世子偶然學得的這門武功倒不是我慕容一族的功夫,所以世子雖是我師弟,卻算不上慕容弟子,你們大可放心。」江湖中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慕容復知道,大理段氏在武林中極有名望,自家直系子弟拜入別家門下,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為了避免段家誤會,所以先解釋清楚。

    說罷,他又轉頭對段譽說道:「師弟你先回家,我若尋來解藥,自然會去王府找你。」

    段譽雖然與慕容復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心中卻已經將這個師兄視為知交好友,見慕容復要離開,有些不捨,說道:「有勞師兄了,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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