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龍慕容復》作者: 一具腐爛屍體 (已停更)

ya014025 2011-12-25 19:36:2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 7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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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章 段正淳的那點破事兒


    那大理鎮南王段正淳雖然對兒子嚴厲,但是聽聞四大惡人來到大理,心裡擔心,所以委託高昇泰帶著四大家將外出尋找。

    高昇泰和四大護衛好不容易根據線索查找到無量山下,卻遭遇到葉二娘等三大惡人擄人孩兒,身為大理臣子,自然出手與葉二娘等人打了起來。恰巧碰到段譽下山回來。

    現在聽聞段譽中毒,心中著急,與慕容復道別以後便來探察詢問,並試圖以內力將毒逼出段譽體外。可這以百蛇為食的貂兒之毒豈是這麼簡單就能逼出的?更何況段譽身負北冥神功,諸人的內力一入體內,北冥神功便自行運轉,將內力收入羶中氣海。

    高昇泰幾人忙活半天,滿頭大漢,見毫無作用,便帶著段譽快馬加鞭,第二天中午就回到了大理城王府。

    世子中毒的消息迅速傳開,那鎮南王段正淳也沒工夫裝模作樣生兒子的氣了,全力運功逼毒,毫無效果。

    大理皇帝段正明聞訊趕來,點穴運功,逼毒無效。

    段正明段正淳兩人為自家子弟運功逼毒,自然是全力以赴,這些內力雖然沒能逼出段譽體內的貂毒,卻匯入段譽羶中氣海,大大的便宜了這傢伙。

    擺夷女子刀白鳳聽聞兒子身中劇毒的消息,也顧不上在那玉虛觀中與丈夫鬧彆扭假出家,急急忙忙回到王府,見兒子中毒,心裡又是擔憂又是苦惱,這一肚子怨氣自然全發在自己丈夫段正淳身上。段正淳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心裡始終記掛著兒子的毒傷。

    至於皇宮中太醫,大理城中名醫都紛紛被請來為世子治病療毒,卻始終不得其法。

    夜晚,段正明等人見累了半天也毫無效果,便在這鎮南王府用膳,眾人也圍坐在廳堂內,聽段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經過一一說出。

    段譽說的故事,自然是有輕有重,該用春秋筆法之時也絕不含糊。但是依然將這段時間的經歷講了個大概。

    沒想到短短十數日,這段譽的經歷如此離奇曲折,眾人聽罷,感慨萬千。

    那大理皇帝段正明卻暗中思考,那萬劫谷口豎立的「姓段者入此谷殺無赦」的牌子,這谷主定然對段姓人家有刻骨之恨,若是貿然去討要解藥,多半是討不來的。

    只是這譽兒體內的毒實在厲害,在坐諸人都束手無策,只有這中原武林的慕容復居然能在數指之間將這毒用內力逼住,不過也由此可見那南慕容名不虛傳,內功精湛深厚。

    也不知這慕容復來大理意欲何為,不過看他所作所為並未有敵意,而且和譽兒有了師兄弟之誼,應該是友非敵。對了,這慕容復名號「嫉惡如仇」,和那四大惡人的名號相沖相剋,莫不是為了除去那四大惡人而來,若是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想及此處,他臉上露出笑容,向弟弟段正淳望去,卻見段正淳也是面露微笑像自己看來。兄弟兩心意相通,想到一處去了。隨即想到段譽身上的劇毒卻又眉頭一皺,擔心起來。

    「想法子解了譽兒身上的毒是眼前大事」段正明起身說道:「明日,我帶譽兒去天龍寺請諸位高僧想辦法,事關我段氏子弟生命安危,他們定然會出手相助,」

    說罷,眾人散去,那段譽回房以後自然有下人伺候。

    刀白鳳見眾人散去,也起身說道:「既然明日陛下帶譽兒去天龍寺醫治,我就放心了,天龍寺是段氏一門清修之地,我一女子也不便去打擾,就此告辭了。」

    那段正淳一聽這話,有些急了,和老婆打了這麼久的冷戰,好不容易老婆回家來了,怎麼能讓她就這麼跑了?於是也顧不上面子,一把拉住老婆的袖子,嬉皮笑臉地說道:「鳳凰兒,這就是我們的家,你還要去哪啊?」

    皇帝段正明暗笑這二人糾纏不清,也不干涉,哈哈大笑兩聲,快步走出。

    刀白風見這男人好不要臉,當著皇帝的面就如此無賴,又氣又惱,心底卻有些羞澀和暗喜。但是嘴上依然死硬:「你還知道這是我們的家?這麼多年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時候可曾把這當做家了?」

    「唉,你離家這些日子裡,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念你,況且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何必放在心上。」段正淳這廝泡妞的功力顯然無比深厚,花言巧語信手拈來。

    此時,卻聽得窗外傳來一個女子的慘笑之聲:「哈哈哈哈,原來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窗戶「呀」的一聲被推開,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少女站在窗外。正是秦紅棉和木婉清母女二人。

    原來,那日木婉清回到萬劫谷外的莊子,等了好幾日,母親才歸來,便將段譽要她去鎮南王府求救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是這秦紅棉卻帶回來消息說,段譽已經回到大理,身染怪貂劇毒,大理官府正在張榜求醫。

    這時,萬劫谷的谷主夫人甘寶寶來邀她母女一起夜探王府,

    剛來到王府,這便聽到段正淳的剛才的言語。

    「婉兒,你可聽見了,這就是你的父親,大理的鎮南王,保國大將軍說的話!」秦紅棉悽慘地看著女兒:「原來,我們母女都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人。」

    「紅棉!你……來了」段正淳看著窗外的秦紅棉,人便愣住了,眼中居然流出淚水:「她便是我們的女兒嗎?真像,真像!」

    秦紅棉聽著段正淳發自肺腑的話,眼中也留下淚來,柔聲說道:「咱們的女兒叫木婉清,是我起的名字。」

    刀白風在一旁是肺也氣炸了,連聲說道:「好,好,好,剛才還說什麼這是我的家,現在卻是連女兒也生下來了。恐怕是你們的家才對,我始終是個外人。」

    說罷,轉身便走,不願再見那負心薄倖貪花好色之人。

    那段正淳剛想阻攔,卻又猶豫了下,片刻工夫,刀白風已經出了房門快步離開。他轉過身來,柔聲說道:「這些年,你們母女吃了不少苦吧,咱們今日既然相見,就不要再走了,我們一家也算團圓了。」

    「哼,師妹,他又開始騙人了,你還要被他再騙一回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便是那「俏夜叉」甘寶寶。

    「寶寶,你也來了!」段正淳叫道,尋聲望去,只見甘寶寶一身綠衫,正面帶冷笑地看著他,身後站著四人,葉二娘,云中鶴,一個馬臉大漢,正是那萬劫谷主鐘萬仇。第四人便是自己的兒子段譽。那段譽身體僵硬,一動不動,顯然是被點了穴道,此刻被這馬臉漢子提在手裡。

    直到此時,王府的侍衛才開始叫了起來「有刺客」!

    鐘萬仇今天是十分開心,得知自己死對頭的兒子中了自己家養的貂兒的毒,本想就這麼讓那段譽就這麼喪命,可是自己找來的厲害幫手卻不同意,說道殺一人不如毀了整個大理段氏的名譽。自己想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一同前來。

    眼下,段正淳見兒子被人制住,心裡著急,躍窗而出,向那馬臉漢子撲過去。突然眼前刀光一閃,原來是葉二娘出手阻攔。他身形急停,伸指點向那持刀手腕,葉二娘卻不和他打鬥,往後退了兩步。

    鐘萬仇說道:「且慢,你難道不想要你兒子的性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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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一章 段延慶的齷齪計劃


    段正淳怒道:「閣下何人,在下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閣下為何要與我大理段氏為難。」

    他看出來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所以提及自己身份的時候便不說鎮南王,而用武林中的說法。

    「為難?」甘寶寶冷笑:「他便是我的丈夫,萬劫谷主,鐘萬仇。你兒子身上的毒只有他能解。你若不讓我們帶他走,那好,我們將他留下便是。」

    鐘萬仇此刻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可以直接飛上云端。對鐘萬仇來說,沒有什麼比甘寶寶當著段正淳的面承認自己是她的丈夫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正是正是,你若想要你兒子的性命,便好好求我們帶你兒子回去醫治。」鐘萬仇這輩子也沒有如此揚眉吐氣了。

    段正淳沒想到這馬臉醜漢便是那萬劫谷主,而且還是甘寶寶的丈夫。此刻若要他向鐘萬仇低頭請求實在是為難了他。

    「若是我請求於你,你便會醫治我孩兒身上的劇毒?」段正淳咬了咬牙,為了自己兒子,便是低聲下氣求人一回又如何。

    「當然。」鐘萬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馬王神說的話自然算數!」

    「我卻信不過你,還是讓主事的人出來說話吧」一個聲音傳來。

    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立在牆頭,雙手負背,衣襟飄飄,說不出的飄然瀟灑。

    木婉清見到這男子,卻是心中一驚,又是這大惡人,幸好沒叫那些惡女人擄了去。等等,我為什麼要覺得「幸好」??見到這大惡人,她心裡就有股莫名地火氣,但是目光卻始終放在這男子身上。這男子自然就是慕容復。

    那一日,慕容復將段譽交給高昇泰和四大護衛以後,便找上了萬劫谷。可是萬劫谷中卻很難找到幾個人。

    原來甘寶寶見四大惡人兇狠毒辣,幾乎將家中下人盡數疏散。慕容復來的時候卻也巧,甘寶寶夫婦和四大惡人等一行人剛出發前往大理鎮南王府。

    正要在谷中大肆翻查,卻瞧見鐘靈丫頭坐在樹上,手中拿著一雙繡花鞋呆呆出神。那鞋子上原本有一道被劈砍過的豁口,現在卻被人用細線縫好。

    「丫頭,還有瓜子嗎?」看見這個單純好客的小丫頭,慕容復心情也好了不少,開口調侃道。

    「呀,是慕容大哥!你怎麼來了。」鐘靈有些驚訝,卻也開心。自從回家以後,她一直過得很悶,但是她闖了這麼大的禍都差點把小命丟在外面回不來了。父母自然不肯再放她出谷玩耍。

    「我這次來是有事。你那段哥哥不小心被你的貂兒咬傷,我是來尋解藥的。」慕容復回答道。

    鐘靈聽聞段譽中毒,有些著急,便說道:「那貂兒的解藥都是由我爹爹親自保管的。這樣吧,我帶你去我爹爹媽媽的居室裡找。」

    鐘萬仇和甘寶寶的居室裡瓶瓶罐罐倒是不少,可是看那標籤卻沒一樣是這貂毒解藥。其實也怪慕容復運氣不好。這解藥本來是放在這房間裡的,可是當段延慶聽聞段譽中了貂兒劇毒,覺得那解藥已經變得不是一般的重要了,於是便向鐘萬仇討要了過來,自己妥善保管。

    慕容復見尋不到解藥,只得交代了鐘靈兩句,便回大理鎮南王府看看情況。他輕功高明,雖然在萬劫谷搜尋解藥耽誤了不少時間,但是和那四大惡人到達王府的時間卻也就是前後腳的差別。

    慕容復剛到王府,見鐘萬仇強行擄人,這才出言警告。

    「咄,咄」的敲擊聲在夜裡特別響,一個面無表情的青袍老者拄著兩根鐵杖從黑暗的角落中一下下地「走」了出來,他雙足凌空,全靠鐵杖行進,竟然是個雙腿殘疾的人。

    「慕容復?」一個聲音響起,聲音縹緲不知從何處而發。王府中人轉頭四顧,想找出說話之人。只有段正淳隱約感覺這聲音似乎發自這個老者。

    「正是。」慕容復不看別人,只是盯著那個已經走到一丈開外的殘疾青袍客說話:「你可以把人帶走,但既然帶走,便需醫治好他的毒。你們想做什麼別的事我不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則,就把人給我留下!」

    「留下……留下……留下……」慕容復最後兩個字是運足了內力說出來的,眾人只覺得耳朵一震,這聲音便不斷在耳中迴響。

    那青袍老人卻「咄,咄,咄」地後退了好幾步,鋼杖點過的地上,青石板盡皆粉碎。這鋼杖上的功力著實駭人聽聞。

    只見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沿著下巴滴落在胸口,他竟然被剛才慕容復的聲音所傷。此人就是那天下第一大惡人「惡貫滿盈」段延慶。他本是靠腹語說話,只是這門本事遇到內力比自己高的人時便需小心,容易被對方用聲音反傷。

    他也不顧嘴角血跡,咄咄上前,用鐵杖在青石板上寫下「一言為定」四個字。此時他卻是不敢再用腹語說話了。

    「一言為定。」慕容復輕聲說道,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帶段譽走了

    他心裡明白,這些人想帶段譽回萬劫谷,一定是在進行那個齷齪的計劃,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肯定會先為段譽解毒,否則,他們若是想要段譽性命,只需不管不問就行了。因此,只要能保證解毒,便讓他們帶段譽離開

    「不愧是慕容復!」段延慶見和慕容復的約定達成,便開「腹」說話道:「走!」

    「有勞鐘谷主醫治小侄,段正明先行謝過,三日之內,段家定當親赴萬劫谷致謝。」說話的是不知何時回到王府的大理皇帝段正明,三日內去萬劫谷名為致謝,實為接人。

    段正明也明白,看來這毒也只有那馬臉醜漢能解,雖然那幫人明顯另有所圖,大概是想以段譽為質要挾段氏。否則直接來送解藥就行了,又何必擄人而去。但是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讓他們帶著段譽離去。

    這夥人以段延慶為首,見段延慶發了話,也不在多事,便一一散去。

    「紅棉,寶寶……」段正淳這廝好不容易遇到舊情人,見又要分別,心裡十分不捨,不由得叫出聲來,聲音飽含真情,實在是極有磁性。

    「哼!」鐘萬仇見段正淳叫自己老婆的小名,又惱怒了起來,一手提著段譽,另外一手卻是緊緊挽住自己的老婆,加快腳步,迅速離開。

    也不知道多年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名震西南的馬王爺對段正淳勾女泡妞的本事產生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秦紅棉聽到段正淳的聲音,身體一顫,卻不回頭,依舊往王府大門而去,只是腳步間略有忙亂,顯然心中有些猶豫。木婉清跟在母親身邊,卻是心有所想,不曾察覺母親的異狀。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19:27
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二章 兩場鬧劇


    「大理段氏多謝慕容公子出手相助。」段正明向慕容復拱手致謝。

    輕輕躍下高牆,慕容復拱手回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對這個大理皇帝,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對江湖人物就用江湖規矩,從來不倚仗權勢欺人,這一點雖然有些迂腐卻也難得。

    「今日之事,段掌門已經瞧見了,我雖然逼得那青袍來客許下了治癒我師弟的承諾,卻也答應了他,不再出手。那人雖然是天下第一大惡人惡貫滿盈,但是此人素來自重,倒也不會食言而肥,所以接下來,如何迎會我師弟,倒要靠你們自家人了。」慕容復侃侃而談。

    寒暄之後,段正淳將慕容復被安排在偏廂客房,以禮待之等等,這便略過不談。

    秦紅棉離開鎮南王府以後腳步越來越慢,心裡始終掛唸著那負心之人。雖多年未見,可是一聲「紅棉」的呼喊卻又將她的心弦給撥動了起來。一行人走到半路,她已經落後了一大截,咬了咬牙,她停下腳步,轉身離去。

    木婉清見到慕容復以後一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竟然未曾察覺到母親已經不知何時悄然離開了。只有那段延慶心裡明白,也不點破。

    木婉清回到萬劫谷外的莊子才發現母親並沒有一路回來,但是自己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對母親的事情也不便干涉。正要回屋歇息,忽然,一個人飛躍到眼前,正是那青袍客段延慶。

    剛想張口詢問,卻覺得腰上一麻,然後便失去知覺。

    ……………………………………………………………………………………………………

    段正淳回屋以後,一直在想念今日見面的情人。不由得長嘆一聲,左掌向後斜劈,颼的一聲輕響,身後一枝紅燭隨掌風而滅,跟著右掌向後斜劈,又是一枝紅燭陡然熄滅,如此連出五掌,劈熄了五枝紅燭,眼光始終向前。

    「這是你教我的『五羅輕煙掌』,這麼久了,你居然還記得……」說話之人正是那去而復返的秦紅棉。她站在窗外,淚流滿面,身影微顫,平日裡極其好強的她此刻卻顯得無比柔弱淒美。

    「紅棉,你終於還是回來了。」段正淳見到秦紅棉如此模樣,又愛又憐:「這麼多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念你,卻還是沒想到,我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段郎,你跟我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不發你脾氣,我們帶著女兒一起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好嗎?」秦紅棉情根深種,說出這話已經是痴心到了極點。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搶別人丈夫搶到家裡來了!」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只有那段正淳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刀白風。

    本來,她氣惱之下本已離開,不想再見到那個花心男人。可是,心裡卻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讓這情敵把丈夫搶了去,於是也半路回返,恰好見到這一幕,氣惱之下,叫出聲來,揮舞著手中拂塵打了上去。

    秦紅棉又豈是吃素之人,對段正淳溫言軟語並不表示就會給刀白風這個大仇人好臉色,現在刀白風居然還敢先對她出手,視可忍,熟不可忍!!當下便從腰間取下雙刀迎了上去,與刀白風打做一團,盡顯「修羅刀」本色!

    段正淳一見兩人打了起來,心中焦急,便躍出窗口,上前想勸解。可這兩女早就互相仇視,積怨已深如大海,又怎麼會是輕易就能勸解開的?只忙得段正淳焦頭爛額,既擔心自己家的鳳凰兒傷到了寶貝紅棉,又害怕寶貝紅棉砍到了自己的鳳凰兒,同時還要提心吊膽,兩人拳腳無眼,招呼到了自己身上就更不妙了。

    這一場鬧劇全落入了坐在屋頂的慕容複眼中,搖頭暗笑:舅媽,這就是你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嗎?

    慕容復倒不是特意裝帥耍酷跑上屋頂,只是他在武林中名頭太響,段氏一門的家將武者紛紛前來拜訪結交。倒不是那些人趨炎附勢,而是習武之人本就崇尚高手,慕容復武功高強,他們自然想有所交流討教。只是慕容復不喜太熱鬧,便抱了一罈酒悄悄上了屋頂,圖個清靜。

    「慕容復這烏龜兒子在哪裡,快滾出來,老子要把你脖子捏成八段!」一聲大吼傳來。此人內力倒是不弱。

    下面打得不亦樂乎地兩個醋罈子被這一聲吼震了一下,手上一停,尋聲望去,想找出是誰。

    這段正淳此刻倒是非常機靈,雙手乘機一點,兩女都被他點中穴道,身子軟了下來。他嘿嘿一笑,一手一個,將兩女攬住,便快步回到房中。

    「沒聽見那人聲音嗎?找慕容復的,和咱們無關。咱們先把眼前的麻煩問題解決掉。」段正淳在兩女耳邊嬉皮笑臉地說道。

    慕容復聽到這麼一聲吼倒是樂了:「岳老三你吼什麼?你師祖爺爺在此,要磕頭請安過來便是,弄得雞犬不寧罰你多磕兩個響頭。」聲音溫厚醇和卻能傳得很遠。

    「你這烏龜兒子,居然敢冒充我師祖!」南海鱷神矮胖的身影一跳一跳地躍過圍牆,奔了過來。

    「我本來就是你師祖,何來冒充之名?」慕容復對著院子裡的岳老三笑道。

    「我師祖怎麼可能如此年輕,你定是假冒。」岳老三說出了葉二娘告訴他的話。

    慕容復接著忽悠他:「這話就不對了,憑什麼你的師祖就不能如我這般年輕了?」雖然慕容復口才不一定比那些飽學宏儒要強,但是應付一個岳老三卻不在話下。

    「…………」要岳老三的腦袋來解答這個問題好像有些強人所難。

    兩人的對話傳到王府中人的耳朵裡時,人人都不禁笑了出來。

    「你又不懂我南海派武功,怎麼可能是我師祖?」岳老三想,既然是師祖,總該會自己門派功夫。

    他這話可說對了人,若是對別人說,哪怕是原來應當成為他師父的段譽也只能承認戲言冒充。可偏偏他問的是閱遍琅繯玉洞中萬卷藏書的慕容復,況且還是個來自後世看過天龍八部的慕容復。

    「你怎知我不懂南海派武功,南海一派武功重在手上功夫,其實也算是一門精妙的爪法,共有九式七十二招,本來沒有兵器功夫,不過你最近幾年練了一門特殊的鱷魚剪和鱷魚鞭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倒也算是給門裡增了門兵器功夫。」慕容復侃侃而談,把岳老三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知道我門派功夫也算不得什麼,你既然說是我師祖,便需打得過我才可。」岳老三此話倒有些無賴了,武林之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例子是數不勝數,師父不一定就比徒弟厲害,最好的證明就是那丐幫喬峰,他先後被少林高僧和丐幫幫主收為徒弟,但是他的功夫卻比兩個師父要強多了。

    只是岳老三此時這樣說,也沒有誰敢跳出來反駁他。

    「嗯,我若是勝得過你,你便需認我為師祖,否則,便是不守信諾,便是烏龜兒子王八蛋。」慕容復見岳老三一步步的上當,心裡暗笑。

    「你怎麼可能勝得過我,我岳老二絕對不會是那烏龜兒子王八蛋,」岳老三回答道,他已經磨拳霍霍,準備把慕容復的脖子喀嚓捏斷。

    「也罷也罷,我若是和你動手比武,算是以大欺小,失了身份。這樣,我將著酒罈子丟給你,你若是能接穩了不摔倒,便算是你贏。」慕容復知道,若不露點真本事,岳老三心中肯定不服。

    「這話當真?誰若是反悔了,便是烏龜兒子王八蛋!」岳老三大喜。

    「自然當真,你接好了!」慕容復回答,說話間,運勁將酒罈拋了下去。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19:28
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三章 萬劫谷


    那酒罈就如同自然掉落一般,落下的速度並不快。

    岳老三心中暗喜,接個酒罈自然是輕而易舉,這下慕容復便做不成他的師祖了,等下待他認輸以後便去扭斷他的脖子。

    卻不料手臂一碰到這酒罈便感覺到了酒罈上蘊含了極大的內勁,一道一道湧來。岳老三連忙運功抵住,只是這酒罈上的內勁渾厚綿長。岳老三隻覺得胸口如同在片刻間被鐵錘連續錘擊,一股咸腥的液體湧入口中,這一下便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岳老三已經知曉對方功力深厚,自己絕對不是對手,可是他對輩分看得極重,拼著受些內傷也要將這酒罈扛住。

    酒罈畢竟不是認,上面的勁道只能一道比一道弱,岳老三眼看就能抗過去了,忽然感到一股反力,他本來就是運功向前,這股力道一來,他想收勁已經來不及了,身體前撲,酒罈「咣啦」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自己也撲倒在地,像極了磕頭的姿勢。

    剛才那最後一股的反向勁道卻是慕容復拋出酒罈之時使出了參合指的運勁法門,那日從鐘靈懷裡取出瓜子就是這個法門。

    眼下,這酒罈既沒被接穩,岳老三人也摔倒在地,誰勝誰負已經是一目瞭然。

    慕容復笑道:「岳老三,現在你是認我這師祖還是甘心去做烏龜兒子王八蛋呢?」

    岳老三從地上爬了起來,惱怒地說道:「你的功夫確實很好,比老大都要好。這烏龜兒子王八蛋,我岳老二是斷然不會去做的。可是你曾說過,收我為徒,升我一級輩份,所以,你只是我師父,不是我師祖。」

    這呆頭凶人在考慮輩分問題的時候似乎特別精明,他也不等慕容復回答,便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八個響頭,口中說道:「師父,弟子岳老二給你磕頭。」

    岳老三磕完頭,便站起身來,不等慕容復回答,「哇」地大叫一聲,躍身離去,正隨手抓來一個無辜之人要殺了發洩一下,卻聽見耳邊傳來慕容復的聲音:「不可傷人。」只好丟下那個差點稀里糊塗丟了性命的無辜人自行離開。

    ………………………………………………………………………………

    段譽被綁回萬劫谷以後,就服食瞭解藥。然後被關入那石屋。

    沒過多久,石門被推開,一個女子被推了進來,正是那木婉清。

    此刻段譽已經知道木婉清是自己的妹妹,有些奇怪,為什麼那些惡人連她也不放過。只是他天性樂觀,心裡也不著急,說道:「木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妹妹。嗯,這下,以後你可不能再抽你哥哥我耳刮子了。

    木婉清本來有些憂心和害怕,倒是被段譽這句話給逗樂了。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的腦袋實在是大異常人,眼下兩人都成了籠中之鳥,他居然還有閒心想著耳刮子的事情。

    接下來,兩人不出意外的食用了帶有春藥的饅頭和飲水。聽到石室外段延慶在奸笑中和盤托出自己的惡毒計劃時,兩人都十分堅定地對那第一惡人表達了自己堅決反抗到底的意願。

    比起前幾日兩人相處時動輒劍拔弩張的情形,此時的兩人是難得的同仇敵愾態度堅決,都抱著同一個心思,就算是自殺,也不能讓這個殘廢得逞。

    段延慶走後,那小姑娘鐘靈悄悄跑來,問明情況,想解救兩人,卻力不從心,只好去想法偷拿解藥。

    木婉清此時手中毒箭卻是時時不肯不肯放下,心中暗想,只要段譽迷失本性靠了過來,便將他一箭射死。她的性子本來就極其剛烈,現在和段譽又沒有產生男女感情,心志自然異常堅定!

    而段譽為了克制慾念轉移注意力,只好拚命的腳踏凌波微步身運北冥真氣全力練功,,絲毫不敢懈怠。幾日內,功力卻是大增。

    ………………………………………………………………………………………………………………………

    話說萬劫谷的具體方位自然有輕功高強的手下巴天石探查清楚以後來報給段正明。

    第三日,段正明和段正淳帶著手下按照江湖規矩來萬劫谷。這段正淳對付女人的手段確實厲害,他身後的刀白鳳和秦紅棉竟然親若姐妹的站在一起。若是慕容復見到,肯定會大呼:「靠,這才是真正的主角模式,來一個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

    這一行人雖然是有備而來,但是段正明最終因為段延慶的敏感身份而帶隊撤退,

    當天晚上,段正明便去求那拈花寺的黃眉和尚,以廢除鹽稅為代價終於請動老和尚出手。

    而段正明的手下司空巴天石,司徒范驊,司馬華赫艮三人果然聚在一起商議挖地道救人的法子。

    三人深夜前往萬劫谷,正準備動手開挖,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這麼好玩的事情怎可不叫上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那日在王府中一言退敵的慕容復。

    見是慕容復,三人大喜,心裡萬分感激。以慕容復今日的名望身份來幫他們做這地老鼠的粗活,是想也不敢想的。

    有了慕容復的幫忙,挖掘地道進展自然快了不少。雖然慕容復不懂土石工程,但是望望風,運運沙石,或者將挖出的軟土拍入四壁以加固地道這一類活倒還是難不倒他的。

    因為是從遠處挖過來的,在這沒有精密測量儀器的時代,出現誤差在所難免。很巧,出口又在那鐘萬仇夫婦的房間內。只不過這次卻在房間的牆角。

    此時房中無人。慕容復和華赫艮縱身躍出,到房外去測量。

    測量完畢,修正好挖掘方向和距離,兩人正要原路返回,悄悄回到地道中,卻見鐘靈躡手躡腳地進到房間裡。過了沒一會,鐘萬仇夫婦也爭吵著進入房中。

    兩人摸到房頂,聽見爭吵內容,原來是這甘寶寶反對用這樣的方法對付段家。慕容復心中暗想,這女人之所以反對,多半還是怕不好向那木婉清的母親她的師姐秦紅棉交代吧。

    吵了一會,傳出鐘萬仇的罵聲,原來他發現了偷入房中的鐘靈,於是便將一肚子脾氣發在女兒身上,拎著鐘靈怒罵著離開了房間。

    ……………………………………………………………………………………………………

    卻說那黃眉和尚應段正明的請求帶著弟子到了萬劫谷,見到段延慶,

    段延慶心裡暗中驚訝,這大理之中的武林高手有什麼人,自己都已經打探得清清楚楚。本來出了一個變數慕容復,自己受了內傷好不容易換得他不出手的承諾,現在居然又跑出一個厲害的老和尚來。心中暗暗叫苦卻不得不堅持應戰。

    於是,黃眉和尚和段延慶兩人便邊下棋邊比拚指力。段譽倒是因為專心練功而未察覺到外面的情況。不過,雖然沒有段譽的幫助,但是段延慶因為被慕容復的聲音所傷,功力受損,也不能迅速取勝。

    這棋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見黃眉和尚去了一天一夜之後依然沒有結果,這段正明焦急之下,帶齊人手再闖萬劫谷。

    萬劫谷中此時已經聚集了大理武林中的各方人士。因為段正明等人是按武林規矩來的,所以被迎接入谷內大廳。

    見到鐘萬仇,刀白鳳念子心切,說道:「鐘谷主,放與不放,但憑閣下一言。」

    鐘萬仇笑道:「放,放,放!自然放,我留著令郎幹什麼?」

    那云中鶴卻插口道:「段公子風流英俊,鐘夫人『俏藥及』又是位美貌佳人,將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養虎貽患嗎?鐘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

    鐘萬仇大怒,轉動頭說道:「云兄,此間事了之後,在下還要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

    云中鶴道:「妙極,妙極!我早就想殺其夫而佔其妻,謀其財而居其谷。」

    段正淳聽鐘萬仇答允歸還兒子,料想事情決不會如此輕易了結,對方定然安排版下陰謀詭計,此時聽他如此說,當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說道:「鐘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鐘萬仇見他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氣度清貴高華,自己實是遠遠不如,這一自慚形穢,登時妒火填膺,大聲道:「事已如此,鐘萬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屍萬段,也跟你幹到底了。你要兒子,跟我來吧!」說著大踏步走出廳門。

    那石室前本來一道樹牆,本來谷中人進出要麼是用輕功跳躍而過,要麼就是在樹中鑽過。段正淳為了立威,卻叫四大侍衛之一的古篤誠用板斧砍出了一條路來。

    石室邊,黃眉和尚和段延慶一盤棋下得兩人都是頭頂白氣蒸騰。眾人瞧見,驚訝不已。

    到了石室門口,段正淳說道:「萬里,你們去推開大石,放譽兒出來。」褚萬里等四人齊聲答應,並肩上前。

    鐘萬仇喝道:「且慢!你們可知這石屋之中,還有什麼人在內?」

    段正淳怒道:「鐘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擺佈我兒,須知你自己也有妻女。」

    鐘萬仇冷清笑道:「嘿嘿,不錯,我鐘萬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沒有兒子,我兒子更不會和我親生女兒幹那**的獸行。」

    段正淳臉色鐵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鐘萬仇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兒,是不是?」

    段正淳怒道:「木姑娘的身世,要你多管什麼閒事?」

    鐘萬仇笑道:「哈哈,那也未必是什麼閒事。大理段氏,天南為皇,獨霸一方,武林中也是響噹噹的聲名。各位英雄好漢,大家睜開眼瞧瞧,段正淳的親生兒子和親生女兒,卻在這兒**,就如禽獸一般的結成夫妻啦!」

    葉二娘云中鶴早有默契,走到石室前,對著堵在石室門口的大石一掌推去,大石被推到一邊,光線射入,室內一片亮堂。

    只見一個青年走了出來,披頭散髮,衣冠不整,正是段譽。

    那鐘萬仇往室中望去,見室內床上還背對門口躺著一個女子,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木姑娘,快………!」

    忽然,聲音停住,渾身顫抖,那床上女子的身形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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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四章 名節


    鐘萬仇看著床上女子的背影,整個人似乎都傻了,嘴唇抖動了半天,才說出:「寶~寶~,是你嗎?」

    腳下一步步走進石室,將女子抱起,正是那萬劫谷谷主夫人:甘寶寶。

    原來,慕容復和華赫艮從室外測量修正挖掘地道的方向和距離回來時,見鐘萬仇拎著女兒離開了,房中只留下了甘寶寶,慕容復不願多等,於是打了個手勢,翻身跳下屋頂,竄入房中。

    那甘寶寶見房中突然進來一人,居然是慕容復,正要說話,卻見慕容復伸手一點,身子便無法動彈,即便是張口呼救也不可了。

    慕容復知道這甘寶寶雖然天真爛漫,卻攻於心計,是個蛇蠍美人。更何況她曾經挑唆秦紅棉母女二人刺殺王夫人,所以對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態度,一指制住以後,便提著鐘夫人和華赫艮進了地道。

    又挖了一夜,地道挖掘到了石室底下,進入石室一看,段譽全身是汗盤腿坐在地上吐納練功。木婉清衣冠完整縮在牆角,已經昏迷了過去,手中牢牢抓著的弩箭卻是對著自己的咽喉。此女性子的剛烈著實讓人佩服。

    將木婉清手上弩箭小心地取下以後,巴天石迅速將她背入地道。,

    那華赫艮正要去搖醒段譽,卻背慕容復阻止。段譽此時正在心神凝聚,運功吐納,外人幹擾極易使他走火入魔。慕容複本想就這樣回到地洞,那范驊卻靈機一動:「這鐘萬仇好生可惡,咱們給他點教訓瞧瞧。」背起甘寶寶,將她放置於床上,然後幾人回到地道內,合上蓋子,不露絲毫痕跡。

    其實這一招,慕容復早就想到了,他雖然暗恨甘寶寶,卻總覺得這樣有些過於狠辣,如此一來,甘寶寶的名節就徹底毀了,所以始終沒做決定。

    可那范驊卻下了這樣的決定,如此一來,讓他給了自己一個解脫的理由:害你的不是我,我只是不阻止罷了。於是也心安理得的回倒地道中。

    段譽打坐完畢,藥性依舊還在,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哪裡還注意得到床上的女子已經不是木婉清了。

    沒過多久,堵在石室門口的大石就被推開了。於是眾人就看見了如此一幕。

    在場諸人中,刀白鳳看到這樣的情形是又喜又怒,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卻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於是說道:「鐘夫人,你們萬劫谷以解毒為名將我兒擄至此處,莫非這便是你們解毒的法子嗎?我兒尚且年幼,又怎能受得起鐘夫人如此款待?」

    甘寶寶穴道未解,又如何說得出話來,況且眼下這情況說什麼也沒用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喀喀」聲響傳來,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段延慶和黃梅僧下棋的那塊巨石被段延慶運功擊碎。

    那段延慶雖然全力和黃眉僧下棋,但是一直對石室有所關注,見鐘萬仇抱出的是甘寶寶,就明白自己的計劃完全失敗,這棋已經沒有繼續下下去的必要了。

    刀白鳳的話被打斷,正想再說兩句,卻見段正淳瞧著自己,目光中有憤怒有悲哀,兩人成親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丈夫如此模樣。她有些害怕丈夫此時的目光,便不再言語,低下頭來,卻發現丈夫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鐘萬仇此時發現妻子的穴道是被點著的,手忙腳亂想解開,但是慕容家的參合指力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解開的?

    「嗤」一聲輕微的指風劃過,鐘寶寶的穴道應聲而解,不知何時,慕容復來到眾人身後。

    甘寶寶從鐘萬仇懷裡站起來,卻只能流淚什麼也說不出了,目光卻是恨很的盯著慕容復。

    段延慶忽然躍過人群,直接來到慕容復的面前說道:「你出手了?」

    「我說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慕容復看著段延慶,緩緩說道:「可是居然有人遣刺客到蘇州給我慕容家做客,我若不回禮,倒是會讓人以為我姑蘇慕容復是虛有其名,誰對我出手,我自然就對誰出手。」

    那些大理武林中人這下才知道這青年男子是誰,心裡暗想,這萬劫谷主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擄了大理鎮南王世子已經得罪了大理皇室,居然還去招惹中原兩大高手之一的南慕容。

    聽聞此話,段延慶已經明白,定是那甘寶寶不知什麼時候做了招惹慕容復的蠢事,無奈之下,和其他三惡人飄然離去。

    甘寶寶卻抬起手來,流著淚指著慕容復說道:「你,你是那賤人的……」

    「啪」一記耳光抽在她臉上,慕容復的動作快得讓甘寶寶連話也無法說完整。

    「你現在還有資格說別人比你賤嗎?」慕容復狠狠地盯著甘寶寶。他從來都不喜歡打女人,但是他卻有一處死穴逆鱗,便是他舅媽王夫人,他不願王夫人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背後的言語。

    「我殺了你」鐘萬仇已是雙眼通紅,拔出腰間佩刀,向慕容復衝了過來。

    慕容復腳下踏了兩步,不知怎的就繞到鐘萬仇身後,一隻手按上鐘萬仇的脖子,居然將他提了起來,輕輕一甩,鐘萬仇諾大的身子象沒有重量一般被扔了老遠,摔在地上。

    「沒你的事,一邊兒呆著去。」慕容復冷言冷語地說道。

    餘勁未消,鐘萬仇掙了兩下,居然都沒站起來。

    段正淳聽聞甘寶寶和慕容復兩人對話,似有所悟,抬頭望向慕容復,但是什麼也沒說。

    …………

    既然段譽已經救出,段正明也不再停留,帶著眾人回到大理鎮南王府,見到巴天石等三人帶著木婉清,才知道事情始末。

    春藥雖猛,卻非劇毒,服用一些清洩湯劑便可解去。

    慕容復也已回到客房,不多時,有人闖了進來。

    來訪之人卻是那修羅刀秦紅棉,她怒氣衝衝地問道:「你今日為何要如此當眾辱我師妹?」

    真是一個沒腦子的女人呀,難怪輕易便被人當了槍使。慕容復翻了下白眼,突然喊道:「段王爺,這可是你家,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門外廊柱後走出一人,正是鎮南王段正淳。

    「我先問你,他鐘萬仇夫婦要毀的是你親生女兒的名節,你就不恨她嗎?」慕容復說道。

    「此事是那鐘萬仇和四大惡人的主意,我師妹應當不知曉才是。」秦紅棉回答道,她雖然是個火爆脾氣,但是對親近之人卻是以誠相待,以己度人。

    「你這師姐對師妹倒是不錯。那接下來的問題,我便問段王爺了,段王爺,倘若我將你夫人和這位修羅刀秦紅棉都統統殺了,你該當如何?」慕容復對著段正淳說道。

    段正淳沒想到慕容復問出這個問題,他略微一想便朗聲回答:「我武功雖然不及你,但是你若傷害了她二人,我便是拼上了這條性命,也當為她二人報仇,」他雖然花心,但是對女人卻還是有情有義。

    「好,那我再問你,倘若殺這二人的不是我,是那俏夜叉甘寶寶呢?段王爺你又該如何對待這甘寶寶呢?」慕容復繼續問道。

    「寶寶?寶寶又怎麼會來殺她們二人……」段正淳忽然想起白天慕容復說的有人去蘇州刺殺之事,聲音便慢慢小了起來,腦中反覆思量,卻決定不下來,嘴中喃喃說道:「若……若是寶寶做出此事,我……我也不知能不能下得了手去傷她,不過,這一生,我都不願再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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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五章 情殞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那秦紅棉就算是個先天弱智後天腦殘也應該知道自己不但被一向信任的師妹當了槍使,而且還險些被師妹害了。

    秦紅棉咬了咬牙,說道:「我,我定要去問個明白!」說罷,轉身離去,前往萬劫谷。

    段正淳想追出去,剛走了兩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問道:「慕容公子,我有一事相詢。閣下今日曾說有人到蘇州刺殺……,可否詳細告之?」

    慕容復面帶冷笑:「鎮南王如今已有嬌妻美眷,這些事倒是不勞王爺操心了。」

    言下的意思很清楚,你現在有老婆情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問這些事情?

    段正淳自然明白慕容復的話中之話,卻無法反駁,只能嘆了一口氣,還想問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慕容復心裡很清楚這個王爺的秉性,接著說道:「有我慕容復在,自然可保得家人平安,只要無人故意騷擾,家人自然能過上平常的安穩日子。」只要你不來害她,她的日子就很安穩。

    段正淳聽聞此言,便不再言語,默默離開。

    ……

    秦紅棉一路急行,來到萬劫谷,只見谷中下人走的走,散的散,那鐘萬仇在大廳中喝得爛醉如泥,仰躺在地板上,偶爾立起身子大聲吼道:「段正淳,你禍害了寶寶,又叫你兒子來禍害,你這個禽獸,老子和你拼了。」然後又倒在地上。

    秦紅棉心裡暗中嘆氣,若非你執意要與段郎為敵,又怎麼會落得如今下場。於是不再停留,往谷內行去。

    來到甘寶寶的居室,推門進去,只見甘寶寶卻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梳妝打扮。聽見門響,轉過頭來。甘寶寶此時云鬢高盤,容顏嬌俏,實在是美到極點。

    見是秦紅棉到來,甘寶寶卻是微微一笑:「師姐,你來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的。」人雖然嬌豔,可是臉上的笑容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淒苦落寞。

    她插上最後一根髮簪,從懷裡拿出一個黃金鈿盒放在梳妝台上,雙眼空望,繼續說道:「師姐,你知道嗎,許多年前,你和段郎在一起的時候,你性子剛烈急躁,總是惹得他生氣,他被你氣著了,便到我這兒來坐上一會,說上一會話,等你氣消了,他又跑回去哄你開心。當時呀,我便想,這個男人儀表堂堂,身世不凡,又如此體貼,你為什麼總是要氣他呢?若他是我的男人,我一定好好待他,不惹他生氣,兩人快快活活過日子。」

    甘寶寶回憶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後來,你又把他氣跑了。他走了以後,你才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便躲到深山裡去孩子了。可你走了以後沒多久,他又回來尋你,他找不到你,很是傷心,便經常到我這兒來訴苦,這個多情的男人呀,來得多了,他也就和我好上了。」

    秦紅棉聽到甘寶寶這麼說,也面帶黯然之色:「這些你曾跟我說過,我也沒怪你,只怨自己命不好。」

    甘寶寶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曾經以為,我只要好好待他,順著他,便能把他留在身邊。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我也錯了。師姐,不論是你,還是我,或者是那蘇州的王家女人,在他心裡,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心裡頭呀,最重要的始終是他段家的大理江山。為了這個江山,他可以娶那擺夷女子為妻,絕不納妾;為了這江山,不管出來玩了多久,不管我對他有多好,他總歸是要回到他那個鎮南王府去。」

    說著說著,甘寶寶留下淚來:「可是他不知道,在我心裡頭,他卻是最重最重的。他走了以後,我總是想著他唸著他,要是他不是這大理鎮南王該有多好呀,哪怕他是個乞丐是個強盜,我也隨他去做那乞丐妻子強盜婆娘。」

    秦紅棉聽著也跟著掉下淚來,這甘寶寶的心聲,又何嘗不是她的心聲呢?

    「我心底裡一直盼著有一天能回到他身邊,後來你來了,我叫你去殺那王家女人和他的妻子刀白鳳便是存了這心思,若這兩個女子都被你殺了,他心裡自然苦悶,便又會來我這兒訴苦了,若他要再娶,娶的也一定是我了。」甘寶寶的語氣漸漸淒厲:「可惜今日……什麼都完了。今日我名節全毀倒也算了,可那偏偏卻是他的兒子。他是大理鎮南王,又怎能和兒子一起跟同一個女人不清不楚?若是讓人知道,整個大理段氏的聲譽就全毀了。所以,他今後就算去尋些貓兒狗兒說話,也不會來找我了。」

    秦紅棉又憐又氣,說道:「師妹,你我親若姐妹,我一直將你視做最親近的人,什麼事情也不瞞你,你為何要這般害我,若要殺那兩個女人,你另外找人去殺便是,為何騙得我去,你怎能如此狠毒?!」

    甘寶寶忽然大笑兩聲,說道:「我本就是個狠毒之人,你今日才知道嗎?」說罷,從牆上取下佩劍,拔出便向秦紅棉砍了過去。

    秦紅棉也怒火攻心,閃出屋外,從腰間取下雙刀,兩人在屋外便打了起來。

    這兩女本是同門師姐妹,一同習武,一同長大,相互間的武功招數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兩人乒乒乓乓打了好一會,卻是不分上下,就如同年少時師門姐妹間互相對練一般。

    習慣使然,一刀格開甘寶寶劈向左肩的長劍以後,秦紅棉便將另外一刀向甘寶寶腹部刺去。

    若是在以往,甘寶寶定會側步讓過,再用長劍順刀直削手臂。

    可現在,甘寶寶臉上一笑,不但不加閃躲,反而挺身迎上,只聽得「撲嗤」一聲,這修羅刀已經深入腹中。

    秦紅棉這下驚呆了,她雖然惱怒甘寶寶欺她騙她,畢竟幾十年的師姐妹情誼尚在,卻從來沒想過要傷甘寶寶。她嘴中喃喃說道:「你怎麼不躲開,你本應當躲開呀!」送開手,一步步地往後退著。

    甘寶寶捂著傷口,臉上卻依舊笑著,慢慢地靠在身後的樹旁。

    「寶寶!」一聲大吼,段正淳急奔而來,手指急點,想為甘寶寶止血,只是,這麼大的傷口,卻如何止得住。看著甘寶寶腹上傷口湧出的鮮血順著插著的修羅刀流到地上,他猛然轉頭,憤怒地對著秦紅棉吼道:「她始終是你的師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段郎,不怪師姐,是我逼她出的手。」甘寶寶沾滿鮮血的手撫上段正淳的面頰「你終於還是來看我了,我有件禮物送你,本想使人送交到你手上的,你來了倒也正好,那禮物就在我房裡梳妝台上,你去取來。」

    段正淳看著甘寶寶,依言閃身進入甘寶寶居室,片刻便奔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黃金鈿盒。

    甘寶寶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段正淳揭開盒蓋,見盒中有塊紙片,色變淡黃,顯是時日已久,紙上隱隱還濺著幾滴血跡,上寫「庚申年二月初五丑時女」十一字,正是甘寶寶的筆跡,翻過紅紙,只見背後寫著幾行極細的小字:「傷心苦候,萬念俱灰。然是兒不能無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來。迫不得已,於乙未年五月歸於鐘氏。」字休纖細,若非凝目以觀,幾乎看不出來。

    段正淳突然間心仿一動,頃刻間便明白了這幾行字的含義:「寶寶於乙未年五月嫁給鐘萬仇,鐘靈卻是該年十二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鐘萬仇的女兒。寶寶苦苦等候我不至,說『是兒不能無父』,又說『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為有了身服,不能未嫁生兒。那麼鐘靈這孩兒卻是我的女兒。正是……正是那時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歡好未滿一月,便有了鐘靈這孩兒……」

    想及此處,段正淳便說道:「原來,鐘靈這丫頭是我們的孩兒!」卻不見甘寶寶回答,抬頭看去,只見甘寶寶已閉上雙眼,面帶微笑,已是芳魂西去,沒了半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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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六章 不在場證明


    「寶寶!」一聲慘呼,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近,原來是萬劫谷主鐘萬仇。

    他目光呆滯,走到甘寶寶身旁,「撲通」一聲跪坐下來,手撫上甘寶寶的面孔,呆愣愣地看著甘寶寶。嘴巴哆嗦著,卻什麼也說不出。過得半晌,他忽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轉過頭來,對著段正淳大聲說道:「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擔心你這小白臉會來帶走我的寶寶,現在,我卻不用怕了,你此生此世都帶不走她了,哈哈哈哈!」

    鐘萬仇笑罷,一屁股坐在地上,將甘寶寶的屍體靠在自己身上。嘴裡喃喃地說道:「那小白臉再也搶不走你了……」猛然伸掌拍向自己的腦門,「喀嚓」一聲脆響,天靈蓋被擊得粉碎,身體軟倒,和甘寶寶靠在一起。這夫妻兩生時雖然同床異夢,死了卻是相依相偎。

    段正淳此時已經徹底驚呆了,就站在那裡,看著兩人的屍體靠在樹上,依偎在一起。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心中卻隱約有個念頭:沒想到這個男人對甘寶寶痴心至斯,甘寶寶嫁給了他,若是沒有自己的出現,也許會幸福一生吧。

    他忽然覺得很疲憊,看了看兩人的遺體,還是讓自己將他們親手埋葬了吧,這也算是自己能為甘寶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想及此處,便起身到谷中尋找鐵鍬。

    回來時候見秦紅棉依舊站在那裡,心中悲滄,雖然知道鐘寶寶是自己心存死志,但是畢竟鐘寶寶是死在她手上的,此時段正淳對秦紅棉心裡多少有了些排斥。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你走吧。」說罷,提著鐵鍬尋找合適的地方安葬甘寶寶。

    走出不遠,聽見背後秦紅棉的笑聲,轉過頭來,秦紅棉面帶慘笑,眼中卻不停地流下淚來:「十八年苦候,便換來一句『你走吧。』師妹騙我,你也欺我,段郎,今日我便最後一次好好聽你的話,你叫我走,我便走了。」說罷,急奔而去。

    段正淳此時才覺得後悔,張口大喊:「紅棉,我剛才那是氣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若是往日這二人吵架,段正淳此刻呼喊總能喚回秦紅棉。只是今日卻不同,師妹剛剛死在自己手上,而深愛的男人卻又對自己如此冷淡,她現在的心境卻是誰的話也聽不進了。此刻她腦子裡卻想起王夫人的話:「當年之事,只怪我自己瞎了眼,被人所騙,也怨不得他人。」

    她終於明白,自己也是這自作自受之人。

    她流著淚地回到鎮南王府,帶著木婉清離開王府回那深山幽谷去了。

    終其一生,秦紅棉都未再出深山一步。

    段正淳見秦紅棉離去,心裡雖然懊悔,但是卻也顧不上追趕了。

    萬劫谷中多了兩座新墳。

    「萬劫谷主鐘萬仇之墓」

    「鐘門甘氏寶寶之墓」

    段正淳將鐘萬仇和甘寶寶兩人葬在了一起,讓他們互相做伴。他雖然鄙視那個馬臉漢子氣量狹小,卻敬佩他始終對甘寶寶一心一意,甘願同生共死。這一點,是他段正淳遠遠不及的。

    鐘靈在墳前哭昏了過去。

    段正淳尋找鐵鍬的時候在柴房中發現了被關了一天的鐘靈。

    原來昨天鐘萬仇發現鐘靈在家中偷藥,因為和甘寶寶吵架而憋了一肚子脾氣的鐘萬仇便將鐘靈關在柴房中,原準備今日事了,再放她出來,結果遭逢大變,卻忘記了關著的女兒。

    帶著鐘靈回到王府中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卻得知秦紅棉母女連夜離開,已無影無蹤,頓時心裡後悔酸楚,流下淚來。

    這時,家將來報,虎牢關過彥之,少林位兩高僧剛才來拜訪鎮南王,因段正淳不在,正在王府中的大理皇帝段正明便以大理段家掌門人的身份在大廳中接待他們。

    段正淳盡力止住悲傷,前往大廳,才得知原委。

    那虎牢關過彥之的師叔金算盤崔百泉竟然為了躲避仇家就隱姓埋名在鎮南王府中當一個酒鬼帳房先生當了多年。直到這次過彥之來報喪才暴露身份,向鎮南王請罪。

    這過彥之的師父近日死在自己的鞭法之下,過彥之這次是來求師叔一起去報仇的。

    而那兩個少林和尚是陪同少林玄悲大師因四大惡人聚大理而來報信助拳的,只是這玄悲大師也於近日在身戒寺中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大韋陀杵上。

    這幾人便推測這死者都是死於姑蘇慕容的「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功夫之下。

    那黃眉僧當日於段延慶鬥棋時專心下棋,段延慶毀石認輸以後,他便立即打坐調息,並未注意周圍發生的事情,所以也不認識慕容復。

    於是這黃眉僧,崔百泉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回憶當年慕容博武功的恐怖,連大廳裡什麼時候進來以個青年人也沒注意。這青年對著段正明段正淳「噓」的豎起一根手指頭,也興致勃勃的坐在一旁聽著。讓段正明段正淳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人回憶完各自的心理陰影便一致認為這殺人兇手是姑蘇慕容的人。

    此時,那青年站了起來,對著過彥之問道:「按你所說,你師父死的第二天,你便一路快馬趕來找你師叔?」

    那過彥之回答:「正是!」

    那青年又問那兩個少林和尚:「玄悲大師是在上月廿八晚間是四天之前被人用大韋陀杵殺死在身戒寺的?」

    那少林和尚默默點頭。

    這青年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我敢斷言,兇手定然不是那姑蘇慕容家慕容博的後人。」這青年自然就是慕容復,此時他當然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但是又不便說出,當然不願意自己背上這無聊的罪名。於是便將段譽的春秋筆法學了來,心中默念:我沒騙你們,兇手不是我老爸的後人,而是他本人。

    在場諸人都知道慕容博已經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於是那過彥之張口問道:「你何以判定這兇手不是慕容家的人?」

    「據我所知,慕容博老先生只有一位後人,這位後人萬萬沒有可能殺你師父和玄悲大師。」慕容復頓了頓,面帶微笑說道:「因為我就是他的後人慕容復。」

    黃眉僧和金算盤頓時立了起來,金算盤指著慕容復顫抖地說道:「你,便是慕容復?」

    慕容復看著金算盤和黃梅僧一臉恐懼懷疑驚訝的表情,心中暗嘆,這個老爸幾十年創下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了。

    實際上,當年慕容博在江湖中的威名絕不下今日的「北喬峰,南慕容」。否則,那鳩摩智心高氣傲,又怎麼會和慕容博知己論交,那少林住持玄慈方丈又怎麼會因他一紙書信便率中原群豪奔赴雁門關血戰一場,並為他保守三十年的秘密。

    感覺有些無奈,慕容復伸出手指,向身旁立柱點去。「喀嚓」一聲,慕容復手指已經深深插入硬木立柱之中。

    黃眉和尚驚呼:「金剛指!」

    慕容復又化指為拳,一拳擊在柱上,只見柱子輕微震動,但是柱子頂著的房梁一端卻掉落不少灰塵。

    「大韋陀杵!」兩個少林小和尚認了出來。

    慕容復回過頭來,對過彥之說道:「我不喜歡用鞭子,所以你家那門軟鞭功夫的七甩九打十八卷,我卻沒練過。」

    話雖如此,但是他慕容家傳人的身份卻再無人懷疑。

    慕容復接著說道:「這段時日,我一直都在大理,就算我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便是再厲害,也無法傷人於千里之外。」

    大理皇帝段正明也站起身來說道:「慕容公子近日來確實是在我大理,而且就住在這鎮南王府中,助我段氏退那四大惡人。」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19:29
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七章 觀戰


    聽聞段正明此言,那金算盤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一天晚上大吼『留下』二字的莫非就是你?」

    慕容復含笑點頭。

    金算盤苦笑著說道:「那兇手便定然不會是你了,那晚我本來喝醉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卻被這聲音吵醒,當時迷糊之中還罵了這大吼之人兩句,醒來以後回憶起來卻覺得這人內功實在深厚,我記得那應該是五六日前的事情吧。」

    慕容復繼續含笑點頭,說道:「五日前的夜裡,當時只顧對敵,卻沒想到打擾了前輩的美夢。」

    慕容復一邊面帶微笑,一邊暗罵自己,虛偽,實在是虛偽!要不是為了洗脫這不白之冤,我才懶得理會你們這幫沒腦子的人。

    過彥之心中已無疑慮,拱手致歉說道:「慕容公子,家師過世,在下悲怒之下便誤會公子便是那兇手,實在是過於魯莽了。」

    既然兇手不是慕容復,來訪諸人便一一告辭,少林和尚回身戒寺處理玄悲的後事;金算盤跟隨過彥之回虎牢關去詳細追查兇手;黃眉老和尚顯然對慕容復還有心理陰影,也回那拈花禪寺去了。

    段正明送走客人以後,回過身來,對慕容復說道:「雖然不知兇手是何人,但是我會修書告知少林方丈此事,大理段氏自當為慕容公子做這個證,以免慕容公子蒙受不白之冤。」

    慕容復拱手致謝:「多謝了。」這個皇帝雖然有些迂腐,但是做事為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光明正大,慕容復心中暗生好感……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來大理之前,曾聽聞吐蕃國師欲借家父之名前往天龍寺圖謀寺中的六脈伸劍圖譜,這幾日因為四大惡人之事倒險些忘了。」

    段正明聽到,臉色一變。

    天龍寺在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祟聖寺,但大理百姓叫慣了,都稱之為天龍寺。段氏歷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為僧,都是在這天龍寺中出家,因此天龍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廟,於全國諸寺之中最是尊榮。而六脈神劍則是這皇家寶剎的鎮寺之寶。

    …………

    第二日,段正明,慕容復,段譽三人便前往天龍寺。段正明和慕容復自然是前去示警,段譽卻是因為自小喜好佛理,卻從未去過天龍寺,聽說段正明和慕容復要去,便要一起去了。

    來到寺中,見到住持本因大師,段正明說明來意。

    那本因大師聽聞之後也不言語,從懷裡討出一個金光燦爛的信封,打開信封,裡面的信紙也是金光燦爛的,信封和信紙都是用黃金打製而成的極薄的金箋,上面的字是用白金嵌出的。

    慕容復遠遠的瞧見了,心中暗罵這定然就是那鳩摩智的拜帖了,原來他已經來了,並下帖打算登門拜訪了,這廝偷了小無相功以後,最喜歡做些裝模作樣冒充得道高僧的事情。

    信上內容慕容復不看也知道,定是那鳩摩智以祭奠慕容博為名,要來求取六脈劍譜到墳前燒給慕容博。

    段正明心中有些焦急,按照本因大師所說,這六脈劍法,現在天龍寺中無人練成,恐怕抵擋不住這來勢凶凶的鳩摩智。

    可是這鳩摩智是照足了江湖規矩來的,信末署名也是大雪山大輪寺釋子鳩摩智,因此,段正明雖然是大理皇帝也不便插手,更別說慕容復了。

    段正明想了良久,抬頭說道:「請大師為我剃度!」他若剃度,便算得上是天龍寺弟子,能為天龍寺出力了。

    於是,本因便要帶段正明和段譽進內院,慕容復身為外人,不便進入,自有沙彌帶他前往客房休息。分開前,慕容復在段譽耳邊輕聲說道:「若又機緣,觀得劍譜,先行記下,能練多少,便練多少。」

    此時段譽的內力雖然經過段正明,段正淳,高昇泰等人的灌輸,又有石室內為了壓制春藥藥性而拚命修煉,但是慕容復總覺得他的內力比自己還差上不少,不一定如原書中一般能齊出六脈,所以出言提點。

    段譽對慕容復自然是十分信服,點頭記下。

    進到內院之後,果然見到天龍寺真正的隱藏高手,枯榮禪師。枯榮禪師聽聞段正淳來意以後心中暗喜,若一人一脈,尚缺一人,這段正明一陽指修為深厚,正好補全第六脈。於是自己親自出手為段正明剃度,取法號本塵,並拿出六張劍譜,掛在房中,讓眾弟子每人選擇一副觀閱,段譽因為身為段家子弟,也不必避諱。

    眾人各自選了一脈去修煉,段譽想起慕容復所言,便一張張圖看去,內息按照圖中所示運轉循環。看到第三副圖的時候,覺得內力在一些穴道衝不過去,便也不再強練,仔細看圖,將圖記在腦子裡。

    一夜下來,六副圖已經全數記下,但是能夠毫無阻滯讓內息運轉一個大循環的只有四副。

    第二日,鳩摩智果然來訪,枯榮禪師帶著眾弟子和段譽在牟尼堂接待他。

    果然一如「歷史」,這鳩摩智先是嘰嘰歪歪說了一大通理由解釋,然後又拿出少林七十二絕技利誘,接著再在現場表演少林三大指功,

    最後見枯榮禪師依然不允,便拉開陣勢,與天龍六僧出手較技。

    雙方你來我往,你一刀,我一劍打得不亦樂乎,不過總的看來,還是個平手之局。

    打到後來,枯榮禪師便找了個機會將六脈劍譜全數燒燬。

    這鳩摩智惱羞成怒之下,找了個機會偷襲,便一把扣住段正明的手腕,說道:「敝國國主久仰保定帝風範,渴欲一見,便請屈駕,赴吐蕃國一敘。」

    其實,什麼吐蕃國主久仰保定帝風範之類的話全是假話,鳩摩智只是一時惱怒,見得不到劍譜,擄個皇帝回去也是大有面子。他早已經看出段正明的身份,這才出手。

    正在這時,哈哈大笑之聲傳來,慕容復從堂外走了進來。

    在場諸人除了段正明和段譽之外,倒無人認識他。昨日段正明一進內院,便剃度學劍,沒顧得上跟枯容禪師說起慕容復的事。

    慕容複本來藏身於堂外樹上觀看這一戰,將火焰刀、六脈神劍和心中所學過的武功一一應證,感悟不少。

    慕容復暗中拿段家的一陽指,六脈神劍和自己的參合指做比較,心中已有結論。

    火焰刀的確不凡,不過從它的名字便能看出,這門功夫需要一門至陽至剛的內功為基礎,這種內功一般都極其難練,有的甚至需要練功之人是童子之身。當然,可盡仿天下內勁的小無相功不在其列。這門功夫,殺傷力重在那掌刀刀氣的熱力之上,若用寒冰掌之類的陰性武功對付,必能事半功倍。

    六脈神劍更是威力巨大,若有紮實的武學造詣,以深厚內力為基礎,六脈齊出,相互配合攻擊,相互補充破綻,的確是少有敵手,天下第一劍之名,當之無愧。但是因為要求諸多,卻是極難練到這種程度。若一定要對敵六脈神劍,要麼以極高明的輕功和暗器功夫在一定距離上不斷邊遊走邊打消耗對方內力,要麼就尋機貼近了用擒拿短打之類的手法制敵。

    如果說一陽指是手槍,那麼參合指就是步槍,而六脈神劍則可稱為機關槍了。機關槍固然威猛,但是卻需要充足的彈藥做依靠,良好的操作技巧做指導。如果由一個毫無射擊技巧的人拿著一挺只有數發子彈的機關槍,那這僅有的數發子彈恐怕也要被射到天上去了。

    慕容家的參合指雖然論威力殺傷及不上六脈神劍,但是在指力的精妙上,卻遠遠勝過。參合指可以將數種力道融入指力中,比如當日從鐘靈懷裡取出瓜子的反向巧力。而六脈神劍卻如同刀劍一般,一指過去,便是一道單純的劍氣劃過,絕無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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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八章 言驚番僧


    慕容復走進牟尼堂,站在門口位置,擋住了出路,向在場諸人拱手行禮以後,也沒做自我介紹,便對那鳩摩智說道:「國師此舉實在差矣。保定皇帝之所以是保定皇帝,便是因為他身在大理,若國師將此人擄回吐蕃,那也只是擄回了本塵大師,一個天龍寺的和尚而已。」

    隨即,他又接著說道:

    「大理歷代皇帝都有避位出家為僧的習俗,若國師將此人擄了去,只要一出大理國境,皇太弟鎮南王自然便會登基稱帝。這鎮南王雖是王爺,也是保國大將軍,軍旅出身,作風硬派,自然不會與你吐蕃甘休,整軍備戰這估計是免不了的。

    大理一向對大宋稱臣納貢,藩國前國主被無理擄掠,身為宗主國,若是袖手旁觀,便會寒了其他藩屬的心,大宋一向在藩屬國前重視面子,定然會幫大理出頭。

    還有那西夏國雖然不大,卻一向好戰,若是大理肯舍些錢財,許些好處與那西夏,說不得西夏也一起出兵,到時候,三國聯合,瓜分吐蕃,恐怕國師就是想將本塵大師送回來,有好處可佔的大宋西夏兩國也不會答應了。」

    天龍眾僧聽聞此言,心中暗驚:此舉大興刀兵,有傷天和,實在不妥。便是段譽也覺得這樣的做法,必然屍橫遍野,生靈塗炭,心中極是不忍,但是見慕容復明顯是幫自己這一方的,也就沒出言反對。只是心裡暗想,若伯父真被擄去,定然要用其他方法救出伯父,絕不能因此引發戰端。

    這鳩摩智剛才出手之際又哪裡想得到這麼多,現在想來,這個年青人所說的不無道理,天下五國,本來各自為政互不相聯,若是因此事引發三國聯盟,出兵吐蕃,就大大的不妙了,看來手上扣著的,不光不是一個籌碼,而且還是個大麻煩。

    只是鳩摩智一向高傲,又如何肯就這麼認輸:「你是何人,胡言亂語,軍國大事,豈能如你所說的如此簡單,說出兵就出兵!」

    慕容復微微一笑:「小侄慕容復,國師所說的慕容博便是家父。國師對家父的伯牙之誼,小侄先行謝過。今日之事,是國師與天龍寺諸位高僧切磋較技,小侄本不應插手,只是見國師欲強擄本塵大師,這已是國之大事,而非江湖中的較量切磋了。

    國師今日是以為家父求取劍譜為由來拜會天龍寺諸位高僧,卻擄人而去,若是大理將此事告之大宋,大宋朝廷必然要遷怒於我慕容家,所以小侄才不得不出來說兩句。」

    慕容復接著說道:「也是小侄狂妄了,軍國大事,牽涉諸多,或許不會如小侄所說的這般容易。不過據小侄所知,吐蕃地處西域高原,不產鹽鐵,國中所需的鹽有六成是來自大理,有三成來自大宋;吐蕃之鐵有四成來自大理,五成由大宋販入,這鹽和鐵都只有最後一成靠私販商人運入。

    如今國師擄了大理皇帝,大理和大宋就算不出兵,不賣鹽鐵於你吐蕃總是可以。大理數十年來未有大的動亂災禍,國庫豐足,以大理的國力,將大宋本應賣於吐蕃的鹽鐵配額買了過來,也至少能買下十多年了。大宋既無本國之損又能全藩邦之誼,定然不會反對。如此一來,不用出兵,只需過得幾年,吐蕃人便會因無可食之鹽而虛弱無力,因無可用之鐵而缺耕犁兵器,吐蕃自然會向大理交涉認錯並送還本塵大師,說不準還會將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國師當作替罪羔羊綁縛至大理也極有可能。」

    鹽鐵在這個年代本來就是官賣,政府獨家壟斷的,所以這番話卻是極有道理,這本來是後世人所皆知的經濟制裁,不過在這個年代,除了極少數的精英統治者,卻沒人會想到這個方法。其實這個說法也並非沒有破綻,只有有市場,便不怕沒貨,從大宋大理買不到,便從遼國西夏去買。不過吐蕃國師卻是萬萬想不到這一層的。

    段譽聽聞此言,忍不住張口說道:「此計甚好,不興刀兵,不動干戈,便能服敵於萬里之外,正合孫子兵法所言,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師兄妙策,師弟實在佩服。」

    便是那保定帝也心中暗想,這法子的確厲害,沒想到這慕容復不但武功高強,竟然胸有韜略,是個治國良才。

    鳩摩智看了看慕容復說道:「你便是慕容博的兒子?很好,今日居然在此胡言亂語,我先替你父親教訓你這個不知尊卑長幼的黃口小兒。」說完,送開保定帝,揮手一刷,一道火焰刀氣向慕容復襲去。保定帝乘機退後,閃進天龍眾僧之中,被保護了起來。

    其實慕容復的言語已經徹底打動了他。他這麼做一來是給自己個下台的台階,二來是惱怒慕容復暗中幫助天龍寺,便要給他個教訓。

    慕容復見鳩摩智向他攻來,也不還手,腳踏凌波微步,閃過這一擊,口中說道:「國師是家父好友,小侄不敢和國師動手,依小侄看來,國師的火焰刀與六位高僧的六脈神劍旗鼓相當,也堪稱當世絕技,不若國師將這火焰刀法譜寫下來,交與小侄焚於家父墓前,小侄定然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之家父,想必家父在天有靈也會感激國師情誼。」

    鳩摩智會將自己的拿手絕技寫下來交給慕容復嗎?當然不會。慕容復這話之中的諷刺之意,鳩摩智又如何聽不出來。

    他正要再度出手,卻感覺有異,右掌一抬,一道刀氣揮出,在空中於一道劍氣相抵。原來是枯榮禪師出手阻攔。

    「國師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是為客之道嗎?」枯榮禪師也有些惱怒了,這惡僧先是強求六脈劍譜,然後是偷襲欲擄保定皇帝,現在又對天龍寺中的客人出手動武。

    鳩摩智見今日事不可為,便停下手來,說道:「今日之事,是小僧唐突了,既然天龍寺敝帚自珍,小僧便不勉強,告辭了。」

    說完,縱使心中不甘,鳩摩智也只能轉身離去,只是暗暗將慕容復恨在了心上。

    回到大理王府,慕容復見到鐘靈,她依舊滿臉淚痕,手上卻握著那雙縫補過的繡花鞋。

    已得知萬劫谷結局的他沒說什麼,去單獨約見了鎮南王妃。兩人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只過得片刻,他便走出房門,離開了鎮南王府。

    這一天,刀白風的臉色是特別慘白。

    ……

    深山之中,茅屋之內。

    木婉清依在秦紅棉身旁說道:「媽媽,我心裡有些亂,那人摘了我的面罩,又將我置於市集之前折辱於我,我恨極了他,只想殺了他。可是,回來以後,我只要想到今後見不到他了,心裡又空蕩蕩的,難受得緊,這是為何?」

    秦紅棉嘆了口氣,撫上木婉清的長發,喃喃說道:「冤孽,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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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序之卷 第二十九章 古代的豪華全家游


    太湖邊,曼佗山莊外,涼亭中。

    慕容復靠在鬆軟地躺椅上,阿朱將白日裡採摘下來的新鮮菱角洗淨剝殼放入自家公子爺身旁的盤中,阿碧在她那獨特的九絃琴上彈奏悅耳的琴聲。

    還是自己家裡的生活美妙安逸。

    準確的說來,這並不是「自己」家,自己的家是燕子塢參合莊,只是十多年在曼佗山莊住下來,這已經成為自己事實上的家了。

    至於參合莊,交給家將去管便是了。嗯,剛好大理的事已了,鄧百川鄧大哥既然回來了,參合莊就讓他打理主事,免得鄧家大嫂總是抱怨難得和丈夫見上一面。

    「表哥倒是越來越懶了,居然連躺椅都搬來了,這趟出門兩個月不到,就累成這樣,回來好些日子了,都沒見你練功?」王語嫣挽著母親走了過來。

    「表妹呀,你是不知道出門在外的苦啊,只有回來以後才覺得自己家裡的安逸日子是最舒適的了。」慕容復見舅媽和表妹來了,邊站起身來,「不過這趟出門,說累倒不至於,只是看了些悲歡離合,心裡難免有些滄桑的感覺。」

    王夫人也是微微嘆了口氣,慕容復回來以後便將大理髮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當然也說了甘寶寶夫婦的逝去和秦紅棉的不告而別。雖然是昔日情敵,但是如此悲涼的結局多少讓她心裡有些惋惜和不忍。

    若是自己還如十多年前那般一直記掛著那人,大概自己的下場也未必會比那二人好多少吧。

    只是,這樣的打擊,那人受得住嗎?唉,又想他做甚!

    「你說我不懂出門的苦累,那你下回出門帶上我,我便能懂了。」王語嫣此時的表情宛如一個向大人討要糖吃的孩子:「上回,你走之前,母親本來答應了出去踏青散心,結果還是沒帶我出去。」

    慕容復愣了一愣,這個表妹,從三歲開始看著她一天天長大,將她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中怕化,從來不願讓她受半分傷害,所以從小到大,她都未曾出過蘇州王家的範圍,現在想想,這樣也不好,應該讓她出去見見世面。

    慕容復稍微想了想,便張口說道:「這段時日,我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不如我們全家明日一起外出遊玩一趟,而且舅媽也該走動走動了。」

    慕容復將目光望向王夫人,既然是全家游,自然少不了她這個名義上的一家之主。

    阿朱阿碧聽聞此言,也殷切地看著王夫人,若是王夫人不去,那這兩女便有人要留下來侍侯陪伴王夫人,就不能出去玩了。

    看著眾女期盼的眼神,王夫人無奈地笑了:「休要這般看我,你們若是想去便去就是了。也罷也罷,明日我隨你們一路同行便是,只是這家中卻無人照應。」

    慕容復回答道:「此事舅媽倒不必擔心,到了這蘇州,無論是去我慕容家的參合莊還是來舅媽你這的曼佗山莊,都要從那聽香水榭乘船而至。既然鄧大哥回來了,就讓他坐鎮聽香水榭,聽說,這段時日,他也在那裡打發了不少想來來鬧事的江湖人士。」

    自從慕容復在武林中聲名鵲起,或為尋仇,或為拜師,或為結交,或為比武,總有不少武林人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想來見見這慕容復。

    王夫人聽了,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

    出遊的行程路線以及所需的車船馬匹等等自然有家將下人去安排準備。此時又不是那後世的旅遊黃金週,完全不用擔心交通無車,客棧房滿,景點人多之類的情況。

    第二天,慕容復帶著家中諸女和家將風波惡一行六人登上了一艘畫舫。游了一天一夜的太湖以後,第二天中午,他們在無錫上了岸,進了無錫當地一家極其有名的酒樓「松鶴樓」。

    一行人上得樓來,被店小二引入小廳,剛坐了下來,卻見到包不同,公冶乾兩人急急忙忙尋蹤而至。慕容復和幾位家將都是兄弟相稱,便叫他們一同入座。

    公冶乾在西夏潛伏了十多年,早已將西夏一品堂悲酥清風的配方解藥都弄到手中,送回蘇州。

    包不同似乎有事想說,但是見諸女在場,顯得有些猶豫。

    慕容復見狀,便說道:「無妨,有話便講,都是自家人,沒什麼不好說的。」

    包不同卻說道:「非也非也,就算都是自家之人,有些話也不能直說。」

    王語嫣有些奇怪,問道:「什麼話連自家人都不能說?」

    阿朱倒是直接:「你若不說,我便去找你家靚靚消遣。」

    包不同的軟肋被捏,有些無奈,只好搖頭晃腦地說道:「公冶二哥昨日遇到我以後便硬要拖著我去那百花閣風流**,我自當嚴詞拒絕,此事便不能說於你們知道。」

    此話一出,滿堂皆笑,只有那公冶乾橫眉怒視著包不同卻無計可施。

    慕容復笑罷,說道:「好了,包三哥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包不同這才正色說道:「丐幫本在北方,可是兩個月前丐幫副幫主馬大元被人殺了,兇手用的就是他的拿手絕技『鎖喉功』,有人說兇手使的是我姑蘇慕容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丐幫近日便要在這無錫城外杏子林召開丐幫大會,追查兇手。」

    那王語嫣聽聞這話,卻插嘴說道:「丐幫大會?這丐幫大會便如那君山丐幫大會和襄陽丐幫大會一般熱鬧嗎?」

    慕容復聽了苦笑不得,王語嫣從未曾離過家,對江湖幫派的印象大多數倒是靠慕容復講過的故事中得來。那射鵰英雄傳中的君山大會和神鵰俠侶中的襄陽大會這兩個經典情節已經被她牢記在心了。

    王夫人也拉了一下身旁的王語嫣,讓她不要打斷包不同等人的說話。

    公冶乾接著說道:「西夏一品堂堂主赫連鐵樹受西夏國主之命出使我大宋,他們一行人出使完畢以後竟然不直接回西夏,卻往這江南而來,公子不可不防。」

    慕容復聽了以後,陷入了深思,原來,那原書中有著濃厚筆墨的丐幫大會便是在這無錫城外發生的。唉,好不容易想旅旅遊,度度假,卻把這事給忘記了。

    其實,這倒也怪不得慕容復粗心,原書裡杏子林大會是通過段譽的一連串遭遇帶出來的。可現在段譽既然沒被鳩摩智擄到蘇州,慕容復自然也就沒想到後面的情節了。

    慕容復暗暗無奈,有些事情發生的必然性還不是他這只小蝴蝶的翅膀所能扇得動的,比如丐幫中某些人的野心,比如某個女人的瘋狂。看來,這趟出遊要泡湯了。那段譽沒來,自然不會有人和蕭峰作弊拼酒了。等等,這家酒樓不會就是段譽和蕭峰拼酒的那間酒樓吧??!!

    想至此處,他隔著簾子向外面大堂望去。

    彷彿為了證明他的想法似的,正對著簾子的樓梯口上走上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如那書中所說: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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