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鬼氣凜然 作者: 屠狗者 (連載中)

   
sands0827c 2012-1-16 01:48: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85102
longwang 發表於 2012-7-30 00:01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返航(二)

一方面,夜焱不喜歡麻煩,挑選飛騎也是挑選吃苦耐勞的品種,無非是圖個省心。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有一隻狩獵隊伍為自己的搜集資源的確很爽!在他離開死亡沙海之後,心中仍然存著一份期待,感覺就像是買了彩票。小爺就是留在宗派裡也沒關係,搞不好哪一天,張遠就帶著裝的滿滿的萬鬼幡來找小爺。

當然,夜焱不可能花費一千六百上品靈石買一張彩票,把籌碼壓在張遠的身上更像是一種投資,無論是駕馭飛舟的手段還是狩獵技巧,張遠都是無可爭議的一流高手。如果夜焱一定要找一個人投資,張遠必定是最佳的選擇。最爽的是,夜焱還不用花費多少心思,把靈石交給張遠就行了。

飛舟途經驛站的時候,高階修士紛紛登岸,驛站雖然處在死亡沙海的邊緣,但是客棧都有避暑的措施,購買丹藥和補給品也很方面,正是適合療傷的地方。要知道,驛站由於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儼然是死亡沙海的貨品集散地,此地拍賣所拍賣的物品,絲毫不比大型修仙勢力的拍賣會遜色,徹底退出死亡沙海雖然環境更加舒適,可以省下客棧的費用,想要購買丹藥就不太方便了。

從驛站再次啟程的時候,又剩下來時的三人,出於低調的考慮,三人放棄飛舟,改為乘坐飛騎上路,沿途走走停停。

距離幽冥宗越來越近,納蘭彩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小壞蛋在外界漂泊了很久,是時候返家了。她不可能阻止夜焱返回宗門,但是一想到夜焱和嬌妻團聚,心裡仍然是酸溜溜的,在齊州,能夠讓她失去信心的女人少的可憐,但是鬼仙子絕對有這個資格!她不得不考慮夜焱一去不返的可能性。

傍晚,他主動找上夜焱,旁敲側擊的詢問:「小壞蛋,你這次回去打算在宗派逗留多久?」

「不知道。」夜焱基本上是被抓回去的,行動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自由,什麼時候可以脫身可真不好說。

「那你外出遊歷的時候,記得一定來獸王門找我。」納蘭彩溫柔的像一個交代丈夫盡快歸家的小媳婦。

「嗯。」夜焱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

「你小子根本不會來獸王門找姑奶奶,是不是?」這麼容易就應承下來,分明就是在敷衍!納蘭彩豈能不清楚小壞蛋是個什麼德性,除了點殺化神期黑蛟的那一次,這個小壞蛋什麼時候主動找過她了?

「知道了你還要問?」對於這個獸王門的小公主,夜焱躲還來不及呢,還能主動去找她?

「你!為什麼就不能來找我呀?」納蘭彩當下眼圈都紅了,在死亡沙海的時候,她和夜焱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可是剛一返回到齊州,他們的關係又是打回了原形。

「因為你爹是納蘭朔。」之前把話都挑明了,夜焱也不必閃爍其詞。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我爹有什麼關係?」納蘭彩用力咬了咬花瓣一般嬌艷的嘴唇,叫人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當然有關係,帶著你一起遊歷壓力太大,納蘭門主的千金萬一有個閃失,小爺可賠不起呀。」夜焱暗自腹誹,讓小爺到獸王門找你,等於找上門勾搭納蘭朔的閨女,這事能和納蘭朔沒有關係?

「誰要你賠了?」要不是考慮到宗主就在附近,納蘭彩當場就要採取非常手段,說不得又是一場肉搏,怪只怪這個小壞蛋太欺負人了。

「你說不用賠就不用賠?就說這次狩獵,出發的時候有高階修士八十二人,死了十七個,剩下的修士半數以上帶傷。這些人死去和受傷的修士中如果有你,小爺如今還敢回齊州嗎?小爺早就逃去死亡沙海的對岸了!」夜焱有板有眼的分析利弊。

「那你不會保護我呀?非讓我受傷不可?」納蘭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指出。

「本人的修為太低,不夠本事保護獸王門的小公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單純從修為的角度考慮,夜焱的修為還不如小妖精呢,該謙虛的時候就要謙虛。

「不想找姑奶奶就明說,何必找來這麼些借口?回去和你的糟糠團聚吧,姑奶奶現在就走,不留下礙你的眼!」納蘭彩使勁跺跺腳,妖媚火辣的身影跳上飛騎,一轉眼失去了蹤跡。

等待那妖艷的麗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夜焱輕輕歎息,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挺混蛋的,只不過作為一個金丹修士,但凡不是一個傻瓜,就該和獸王門的小公主保持距離!傷害小妖精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心疼?

夜焱本來是想來個借酒消愁,無奈他注定得不到清靜,剛打發走小妖精,宗主又是找上門來。

這段日子,練無雙表面裝作不冷不熱,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心裡卻是亂成一團,除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大部分時間在偷聽夜焱和其他人的說話。從夜焱之前勸說張遠,到如今和小妖精攤牌,沒有一件事能夠逃過她的法眼。

起初她以為是夜焱主動勾搭獸王門的小公主,畢竟納蘭仙子各方面都十分出眾,尤其是那副禍國殃民的小模樣,對男人的誘惑絕不輸給鬼仙子,而且這個納蘭仙子還是獸王門門主的千金,修士的世界從來不缺少攀龍附鳳之輩。

可是如今看來,真相恰恰相反,是納蘭仙子主動親近夜焱,而夜焱卻在竭力的迴避,這個發現不得不讓她對夜焱另眼相看。

練無雙深知男人在這種事上極少有抗得住天性的,何況那個納蘭仙子還是個禍國殃民的美嬌娃,發動起攻勢來如火如荼,換做自己是一個男人,未必就能把持的住,可是夜焱偏偏把持住了。

見到夜焱如此爭氣,練無雙很是欣慰,至於是為鬼仙子感覺欣慰,還是為自己感覺欣慰,怕是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等待納蘭仙子剛走,她隨即匆匆的現身。

「你既然和鬼仙子結成了夫妻,與納蘭仙子保持距離便是理所應當,可是也不用把話說的太傷人了,納蘭仙子是個很優秀的女修,她並沒有做錯什麼。」練無雙表面上是在糾正夜焱,對夜焱的做法卻是很欣賞的,除了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緣故。即使從宗派的利益出發,夜焱身為有婦之夫,實在不該和獸王門門主的千金走的太近,時間久了難免引起納蘭門主的不悅,更有甚者,甚至影響兩個修仙勢力的關係。從自家宗派的角度考慮,練無雙也不希望夜焱和鬼仙子的關係因此出現裂痕,要知道,鬼仙子如今是以家眷身份留在宗派,一旦和夜焱勞燕分飛,從此就和幽冥宗再無任何瓜葛了。

練無雙久久也沒等來夜焱的回應,卻是發現夜焱正放肆的盯著她,暗想這小子難道還想把本座吃掉不成?「你小子瞪著本座幹嘛?本座難道說錯了嗎?」

「宗主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隱私啊?這些統統是弟子的私事,對或者不對都和宗主無關吧?」夜焱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人很嚴重的侵犯了。

「哦,你倒是和本座說說,什麼叫做隱私?」練無雙本來心情不差的,隱私二字卻是觸動她的逆鱗,說到隱私,本座在這個小子的面前可是什麼隱私也不存在了。

夜焱何等機靈的人,立即察覺到自己闖禍了,說起侵犯別人的隱私,宗主不過是在偷聽,比起他之前對宗主做過的事,實在是微不足道。他可不會給宗主借題發揮的機會,立刻乖乖的收聲,被侵犯隱私也比丟掉小命好,何況,他畢竟和宗主有過夫妻之實,宗主就是以女人的身份過問一下他的私生活,貌似也說得過……還好宗主不知道他的心思,要不然,某人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了!練無雙一直想和夜焱交談一次,無奈始終靜不下心來,飛舟上又是人多眼雜,於是一拖再拖,如今只剩下兩個人,正是時機。

「把衣服脫了。」練無雙冷冰冰的說道。

夜焱當真是懵了,這個是什麼狀況?難道宗主還想和自己重溫舊夢不成?亦或者宗主的智商回到了小孩子的水平,自己看到了她的身體,她也要看自己的身體。自己動了她的身體,她也要動自己的身體。

當然,當然,這些想法根本不切實際,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她是想要羞辱自己!

誠然,夜焱對宗主做了過分的事,不過那也是因為情勢所迫,如果他不遂了赤煉妖蠍的心思,赤煉妖蠍必定先殺了他,然後用宗主身體自爆!要麼是三個人一起死,要麼是三個人一起生,他根本不存在選擇的餘地。

所以,夜焱雖然心懷歉疚,對宗主百般的謙讓,那也是有限度的!不代表他就要無條件的接受宗主的羞辱。他不是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脫去衣服,但是不接受被一個女人脅迫著脫掉衣服,這是赤果果的羞辱!士可殺,不可辱!

夜焱當下就以牙還牙:「你先脫!」
longwang 發表於 2012-7-30 23:14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冥王統御(一)

練無雙要求夜焱脫掉衣服,當然不是對夜焱有什麼樣的企圖,或者是為了報復想要羞辱夜焱。她知道赤煉妖蠍如今依附在夜焱身上,想要設法將赤煉妖蠍徹底抹殺,讓夜焱脫去衣服乃是為了方便察看。

練無雙執掌著一個頂級的修仙勢力,習慣了高高在上,想要弟子做什麼就直截了當的命令,從來不去解釋原因,這才導致夜焱誤會。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小子也太猖狂了!身為宗派弟子竟敢對宗主說出這種輕薄的話,這就是大不敬!不教訓這小子,她這個宗主可就威嚴掃地了!

「放肆!」練無雙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好似火山噴發一般,一旦失控,頃刻間把眼前的小子撕成了碎片,天曉得她是如何壓制下來的。

「反正弟子不脫。」夜焱一副寧死也不從的樣子,差點讓練大宗主當場瘋掉,本座難道還稀罕看你的小身板不成?還能對你有小子有企圖了不成?

本來只是一個誤會,可是這個小子實在太氣人了,硬是把練無雙惹出了真火,之前的事,她都沒和這個小子算賬呢,如今她也懶得解釋了,先把這個小子修理一頓再作計較!

「你小子近來越發猖狂,本座今天不整治你,都是說不過去了。」練無雙冷冷的一笑,卻是道不盡的嫵媚風情,妖嬈的嬌軀宛如鬼魅般飄忽不定,忽的一閃便是闖到夜焱的身前。

夜焱敢和宗主叫板,便是做足了動手的覺悟!如今他好歹是金丹修為,又是仗著冥王賦的種種神奇,全力戒備之下豈能讓宗主輕易的如願?在宗主動手之前,他已經為自己套上鬼盾,不顧一切的暴退,饒是如此,他也是堪堪逃過宗主的魔爪!

淒厲濃烈的鬼煞之氣仍是沾到他的身體,頓時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串冷戰。

面對齊州頂級的強者,夜焱不敢有絲毫大意,逃過一劫後繼續後退,後退的同時毫不遲疑的釋放鬼海。

鬼王幡除了空間更大,幫助鬼魅的作用更強,釋放鬼魅的速度也大幅提升,從前釋放十萬鬼魅也要耗費很長時間,如今數萬鬼僕被他頃刻間釋放出來。大片大片的鬼海聲勢浩蕩,被黑漆漆的鬼氣籠罩著,宛如來自冥蜮的兵團!僅僅是這份氣勢,便是要把膽小的人嚇個半死。

練無雙自然不懼這副陣仗,反倒是夜焱的反應神速,讓她微微的一怔。想當初,她使用鬼縛之術輕而易舉的就制住了夜焱,如今仍然是這一招鬼縛之術,用在夜焱的身上可是不靈光了。被夜焱輕鬆的逃過鬼縛之術,她不但不見氣惱,反倒是有一絲奇異的欣慰,嫵媚的一笑道:「還不錯嗎,在死亡沙海混了一段日子,你小子的本事見長了。」

「弟子這點微末的本領承受不起宗主抬舉,弟子頂多是吃一塹長一智。」夜焱一口氣放出十萬鬼海,自己藏身在鬼海之中,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當初他向鬼仙子提親的時候,便是被宗主使用鬼縛之術不明不白的就制住了,如今豈能重蹈覆轍?

「你不是有一件極品的靈盾嗎,幹嘛不一併用上呀?」練無雙在鬼縛落空後並不窮追猛打,反而停下來調侃了夜焱一句。

「宗主別想誆騙弟子上當,極品靈盾用來防範宗主有作用嗎?弟子使用靈盾只能為宗主指明攻擊目標,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也。」夜焱可是特地研究過如何對付宗主的戰術,他可不敢指望鬼海攔的住宗主,強悍到宗主這種地步,處在鬼海的重重圍困也可以輕易脫身來擒他,他頂著靈盾不是明擺著提示宗主,自己的藏身所在?一旦被宗主殺到近前,再牛掰的靈盾也是擺設,反倒不如放棄靈盾,隨便抓一隻鬼僕附體。把自己偽裝成一隻鬼僕,藏身在鬼海中方為上策!

饒是練無雙怒火萬丈,也是差點被夜焱逗樂,狠狠橫了夜焱一眼,說道「小樣地,考慮的還挺周全嗎?以為自己藏在鬼海堆裡,本座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本座對付你還用得著計謀?你小子莫非天真到如斯地步,以為仗著這種程度的鬼海,就可以挑戰齊州的頂級強者?」

「打不過也要打!弟子就是輸了也要輸個體面,不能被宗主隨隨便便捏著玩。」夜焱想了想,覺得不能和對手示弱,又是傲然道:「宗主想要戰勝弟子,也不是件輕鬆的事,不相信就放馬過來試試。」

練無雙倒是知道夜焱些底細,不過依仗那點本錢就敢和她叫板,未免太過不知天高地厚,她知道夜焱還有所保留,所以她也不急於動手,撇了撇嘴說道:「本座當然要試試,不過,你小子的鬼海不止這種規模,難道想讓著本座不成?本座可用不著你相讓。你不是還有三千來只夜叉鬼嗎?還有將近六萬隻鬼衛呢?不用藏著掖著的,統統召喚出來吧。本座今天讓你小子輸的心服口服。」

練無雙起初的確被夜焱氣的不輕,然而身為頂尖強者的她,一旦交手便是立即平靜下來。她不會對夜焱下狠手,頂多是讓這個小子吃點苦頭,今後對自己多一點敬畏之心,所以,她要讓夜焱使出渾身的本領,夜焱輸了才能真的心服口服。

「需要用到其他鬼僕的時候,弟子自然會用。」夜焱如今也不是剛出道的菜鳥了,爭鬥就是一場博弈,哪有人一上賭桌就梭哈的,總要審時度勢的使用籌碼,不過,宗主不但是他對陣的最強者,對他的手段也是一清二楚,這一仗可不輕鬆呀,估摸著最好的結果就是拚個兩敗俱傷!

練無雙不喜歡囉嗦,索性就用實力把這個小子的鬼海全部逼迫出來:「廢話少說,本是宗主也是前輩,讓你小子先行動手。」

「還是宗主先請,弟子不打女人。」夜焱做人可是有原則的,何況宗主不止是一個女人,還是和他親近過的女人。

「本座就試試你有多大本事。」練無雙憤怒到了極點反倒是冷冷的一笑。

作為強者,練無雙絕對不可能接受先手,何況,她要堂堂正正的擊敗夜焱,讓夜焱輸的心服口服,如今她又是加上一條,她要讓夜焱輸的很難看。所以她雖然是先行出手,卻不是攻向夜焱,反而衝向了鬼海。

只見她妖嬈的身軀化作一抹殘影,劃過之處,鬼魅如同泡沫般紛紛碎裂,砰砰砰的爆裂聲不絕於耳。闖入鬼海之後,練無雙先是周旋片刻,隨即放聲道:「你小子趕緊藏好,本座要來抓你了。」

「又想忽悠小爺。」夜焱已經藏的很好了,自然不肯應聲,那是會暴露目標的!

練無雙不愧為齊州的頂級強者,與從前闖入鬼海的修士全然不同,嬌軀在鬼海的包圍中進退自如,將恐怖的鬼海視如無物。憑借一身驚人的神通,她很容易探查到夜焱的藏身之處,在她如影隨形的追逐之下,夜焱只能不斷的逃竄。

不過,這種局面早在夜焱意料之中,鬼海擋不住宗主這種高手,所以夜焱只是放出晉級失敗,仍然停留在鬼卒境界的鬼僕,這些鬼卒在吞噬掉鬼潮之後也無法晉級到鬼衛,注定不存在晉級的希望,死的再多也不心疼。

這些炮灰雖然無力阻止宗主,多少還是可以拖延宗主一下,還可以阻擋宗主的視線,儘管只是起到微小的作用,贏得的空間足夠夜焱與宗主周旋。

「還不把你的看家本領用出來。」練無雙可是知道,這個小子的本領絕不止如此,這個小子的真實本領根本還沒有用出來,那六萬隻鬼衛的能力比這些鬼卒可不止強出一點半點,還有那三千隻夜叉鬼的狂轟亂炸,能夠把元嬰期高階的靈獸轟的血肉橫飛。

終於,三千隻已經晉級到鬼衛的夜叉鬼被釋放出來,那些夜叉鬼只是在高處盤旋,居高臨下的釋放法術攻擊,但是練無雙作為人類修士本來體型就小,再加上鬼海根本擋不住她,她始終在快速的移動,夜叉鬼釋放的光彈極難準確的命中她。即使偶爾有一兩枚光彈打在她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癢,她甚至不屑使用護身靈器,只是隨便用防禦罩阻擋一下。

「這才像話嗎,還有六萬隻鬼衛呢,趕緊的放出來吧。」練無雙仍然應付的游刃有餘,她眼下甚至不存在取勝的想法,她要等夜焱使出看家本領,再輕鬆的擊敗夜焱。

夜焱當然不肯放出鬼衛,在宗主的強力攻擊下,鬼衛和鬼卒的區別不大,都是被宗主一巴掌拍死,最大的區別是掛掉一隻鬼衛,夜焱會心疼。

練無雙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轉而提醒道:「本座記得你會一種提升鬼海的法術,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用出來,等什麼呢?」

宗主所說的法術是牧鬼術,牧鬼術最大的作用是提升鬼海的等級和品階,對鬼海的戰鬥力提升並不明顯,大概可以把鬼海的戰力提升百分之三十左右。區區百分之三十的提升顯然不能扭轉乾坤,所以宗主的提醒分明是在戲弄人的。

這場戰鬥更像是切磋,宗主不存在傷害夜焱的念頭,只是想給夜焱一些教訓。

而夜焱也無意暴露實力,無奈雙方的差距太大,宗主的強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照這麼打下去,夜焱必敗無疑,而且會敗的非常丟人。而宗主輕鬆不斷的挑釁更是讓他肝火上升,貌似宗主還真是以為他技窮於此了。

如果是放在晉級金丹期以前,夜焱還真是沒有辦法,畢竟一旦動用冥王守護,鬼海便要被打回到鬼奴的等階,可是現在,金丹期的夜焱掌握了一門比冥王守護更強力的法術,而且不用害怕鬼僕掉回鬼奴,這個法術的名字叫做冥王統御!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7-31 19:37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冥王統御(二)


  說到底還是二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夜焱過去將宗主視為一個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強者,以他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除非有必勝把握,他寧可先裝孫子。可是如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關係,儘管他對宗主並不存在非分之想,也是不想這個女人把自己看扁了!而且有了那種關係,即使向宗主暴露一些秘密,夜焱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冥王統御!
  
  為了啟動這個強大的法術,夜焱瞬間抽乾五百隻鬼衛的法力!十萬隻作為炮灰的鬼卒頃刻間被強行提升成為鬼衛,威力瞬間暴漲了百倍。
  
  驟然施加的壓力最是叫人措手不及,本來練無雙遇上這種程度的鬼海,仍是可以游刃有餘,猝不及防之下卻是身形一滯,就在這片刻的停滯,便是有兩百多枚夜叉鬼釋放的光彈打在她的身上。
  
  夜叉鬼也是被冥王統御強行拉升了一階,它們本來就是鬼衛,如今赫然成了鬼將,釋放的法術也從烏黑顏色變化成漆黑發亮,光球的體積擴大了三倍。冥王統御對於鬼僕的提升並非真冇實的晉級,所以這些夜叉鬼還無法掌握鬼將的法術,不過同樣是鬼衛等級的法術,如今的威力卻是暴漲了十倍。
  
  三千隻鬼將級別的夜叉鬼集中火力的攻勢,便是練無雙這等強者也不敢等閒視之,她在倉促間祭出護身的靈器,並且從鬼海的包圍中衝出,迅速恢復到快速移動的狀態。
  
  這三千隻夜叉鬼的攻勢太過霸道,使用任何靈器也不敢硬抗,最佳的應對方法是保持快速的移動,它們的法術很難命中快速移動的小目標。然而不等她鬆一口氣,便是迎頭撞上鬼將組成的大軍,密密麻麻足有上萬的數量。
  
  饒是她神通再強,也無力在上萬隻鬼將中縱橫衝殺,螞蟻是可以咬死大象的,何況這些鬼將可不是螞蟻,全部是媲美於元嬰修士的存在。
  
  「臭小子,居然還藏了這等厲害的殺招!」練無雙先是為之一驚,在她看來,之前的牧鬼術已經十分霸道了,而這個法術竟然把鬼海硬生生的拉升了一個等階,這簡直是要逆天了!她不由的彎了彎眉梢,一旦被這些鬼將攔住,三千隻夜叉鬼的空轟亂炸便要接踵而至,接下來的戰鬥絕不輕鬆,事實上,夜叉鬼的法術攻擊十分的精準,攻擊靜止的目標幾乎是百發百中!明知道稍一停頓便要陷入苦戰,練無雙偏偏無力衝殺這隻鬼將組成的狂潮。
  
  遠遠地,夜焱目測到對手停止了移動,似乎是被鬼將阻攔住了,三千隻夜叉鬼不再盤旋,震動鬼翅懸停在空中,瘋狂的釋放法術攻擊。漆黑的光團如雨點灑落,精確的砸在同一個地點,偏差絕不超過一米。
  
  夜焱對這一幕太熟悉了,雖然他的目光無法穿透重重鬼海1還是可以半斷出宗主被鬼將所阻,正在飽嘗六萬鬼冇將的群毆,還有三千隻夜叉鬼的犀利攻勢。
  
  如此恐怖的攻勢連強橫的靈獸也承受不起嗎,更不好說脆弱的人類修士。鬼海戰術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只要被鬼海阻攔住,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消耗不起。
  
  最霸道的還屬三千隻夜叉鬼,儼然就是一隊重火力兵團,三千個火力輸出點,能夠精準的打擊一個人的目標。
  
  失去來自對手的威脅,片刻後,夜焱便是心軟起來,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這種打法叫他心疼嗎?不知道宗主撐不撐得住?
  
  夜焱腦海中閃過那只元嬰期怒焰蜥蜴,強橫如怒焰巨蜥的怪物,也是被三千隻夜叉鬼瞬間轟的血肉橫飛,一顆碩大的怪頭被炸成血肉模糊,宗主那具鮮花一般嬌艷的身家……
  
  想著,想著,夜焱就冒出了冷汗,沒過多久,他便是繃不住了,冒險來到近前察看仔細。無奈那些鬼僕被提升到鬼將之後,驛站足足達到了七米,隨便一隻也能把他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更不必說幾千隻鬼僕將人團團圍住,他要是能看得見內部的情形才叫奇怪,越是看不見裡面的情形,他就越是心急。終於,冒險的詢問了一句。
  
  募然,一個妖嬈的身影脫困而出,如閃電般向他襲來,眨眼的功夫便欺到他的近前。

  夜焱只感覺渾身一僵,絲絲冰冷直入骨髓,即使用腳趾頭思考,他也知道自己中了宗主的鬼縛。完了!夜焱根本懶得掙扎口誠然,依仗鬼海的優勢,他可以越級挑戰高階修士,然而他最怕被對手近身,即便是高他一階的修士,也不是他可以硬抗的,更不要說宗主的恐怖手段,掙扎根本沒有意義,純粹是在自取其辱。
  
  此時的練無雙背後伸展出一對猩紅色的鬼翼,絕世的美艷中更是多出幾分妖媚的味道,原來她竟然也是特殊的體質,能夠與鬼魅合體。得益於這個優勢,她能夠不用御器飛行,凌空時仍可保留全部的戰鬥力,這個優勢讓她輕鬆的殺出重圍,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瞬間闖到夜焱眼前。得手之後的練無雙一張嫵媚俏臉似笑非笑「好厲害的殺招,想不到你小子深藏不露,居然把本座也給騙過了。」
  
  「誰騙誰呀?弟子藏的再深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宗主略施小計就引出來了。」夜焱何嘗不知道暴露形跡是在冒險,可是他琢磨著就算敗給宗主,頂多是被宗主欺負一頓,總比傷到宗主要強一些,姑且不說打傷宗主是大不敬,他也心疼不是?
  
  「本座使什麼計謀了?是你小子自己鑽出來的。」練無雙表面上裝作輕鬆,心底卻是驚訝於夜焱的手段。這一戰她打的當真艱難,如果不是夜焱傻傻的跳出來『憐香惜玉」她還真是一籌莫展了,要知道,自從她擔任宗主以後,這是第一次被迫與鬼僕合體,可想而知,她被夜焱的鬼海逼到了何種境地。
  
  「宗主自然是光明磊落,是弟子犯賤成了吧?」夜焱沒好氣的哼哼。
  
  練無雙何嘗不知夜焱的心思,身為宗主,她絕不可能接受誰的憐惜,不過,她還是會被真情實意打動,本座就先且饒過這小子一回吧。打定主意後,她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這人雖然愚笨了些,缺少與人爭鬥的經驗,但是之所以犯錯,也是因為對本座的忠心耿耿,想要維護本座的周全,這份心思難能可貴。只不過,你以為高階修士很脆弱嗎?高階修士雖然體質不如靈獸強橫,卻可以利用靈器護身,防禦力比靈獸只強不弱,一個擁有護身法器的高階修士,在發力耗盡之前是絕不會有危險的。」
  
  「小爺怎麼就愚笨了?怎麼缺少爭鬥經驗了?」夜焱無聲的抗議「小爺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換一個人困在鬼海試試,看看小爺還笨不笨,還缺不缺戰鬥經驗?」
  
  練無雙無疑懲治夜焱,隨便找了個台階道「念在你對本座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之前對本座無禮的事,本座既往不咎了。」
  
  「好像是宗主先對弟子無禮的吧。」夜焱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先是讓夜焱把鬼海收去,練無雙再次說道:「把衣裳脫掉。」
  
  還是要脫?夜焱恨不得扇自己兩記耳光,心軟什麼呀,讓她在鬼海吃些苦頭才好。
  
  「你不把衣裳脫掉,本座如何察看依附在你身上冇的赤煉妖蠍,難道你想讓赤煉妖蠍繼續依附在你的身上?」練無雙主動解釋了誤會。
  
  「宗主是為了這個讓弟子脫衣服的?幹嘛不早說呀?」夜焱當真是慚愧的無地自容了,人家好心幫他解決赤煉妖蠍,他居然說出那種混賬話來,太過分了。再說他也不想頂撞宗主呀,對宗主說出那種不著調的話,貌似夠讓他死十個來回的。
  
  「本座指派你辦一件事,難道還要和你解釋緣由不成?不然你以為本座為什麼讓你脫衣服?」練無雙狠狠將他橫了一眼。
  
  「這個…」夜焱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獲似他還讓宗主先脫衣服來著。話說回來,夜焱也知道身為宗派弟子必須無條件服從宗主的命令,如果宗主指派他殺個人什麼的,他絕對不會多問一句,但是宗派偏偏讓他脫掉衣服,而他之前有和宗主……,
  
  練無雙不想糾纏這個細節,催促道「把衣衫脫了讓本座察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留下這妖物始終是個禍害。如今她依附在你身上,難保不對你造成傷害。」

  「有這麼嚴重。」夜焱覺得赤煉妖蠍的附體對自己並無多大影響,在死亡沙海還幫助他抵抗熱浪呢。
  
  練無雙不慌不忙的解釋道「赤煉妖蠍的軀殼被毀了,沒有軀殼就無法修煉,她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奪取一個新的軀殼,如今她依附在你的身上,你不覺得寢食難安麼?」
  
  何止寢食難安,夜焱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在死亡沙海的時候,也不見出過這麼多汗,為了拔除隱患,不要說脫掉衣服,連褲子一起脫掉也不是問題!當然,當然,他就是把褲子一起脫了,人家宗主也懶得看他一眼。
  
  一隻栩栩如生的圖案盤在他的腰部,色彩斑斕,妖嬈無比,彷彿隨時都會變成活物。
  
  「這妖孽果然依附在你的身上,難怪你後來不怕死亡沙海的熱浪了,原來是這個妖孽在幫你抵禦高溫。」練無雙觀察的十分仔細,甚至用纖纖素手去觸摸那只蠍子,得出的結論令人沮喪,赤煉妖蠍無法被抹殺。
  
  赤煉妖蠍佔據練無雙的身體時,是壓制住原主人的神念,這種附體方式相當於奪殼,只不過練無雙的神念更為強大,赤煉妖蠍只能得逞一時卻無法久存。
  
  赤煉妖蠍對夜焱的依附則是另一種形式,這種形式的依附將自己和夜焱捆綁在一起,這種依附的方式,赤煉妖蠍無法傷害到夜焱,但是有人要對付赤煉妖蠍也是辦不到的,除非把夜焱一塊殺掉。
  
  赤煉妖蠍無疑採用了最佳的附體方式,如果她奪夜焱的軀殼,練無雙必定有辦法收拾她,即使找不到對付她的辦法,練無雙也會她把夜焱一併殺掉,因為一旦被赤煉妖蠍奪取了肉冇身,夜焱就不再是夜焱,而是赤煉妖蠍口可是現在的情形是,練無雙想要抹殺赤煉妖蠍,勢必要連夜焱一同抹殺,練無雙下不了手。
  
  夜焱的心底十分清楚,宗主所說的沒有辦法抹殺赤煉妖蠍,並非是真的沒有辦法,而是在不傷及他的前提下,無法抹殺赤煉妖蠍,他可是要知道,宗主為了斬殺赤煉妖蠍不惜拚個兩敗俱傷,在黑煞風暴來襲的時候也不放棄,由此可見宗主斬殺赤煉妖蠍的決心,如今,宗主為了他居然肯放過赤煉妖蠍,不得不讓他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反正這妖孽也傷不到你,我們倒不用急於一時,等本座返回宗門後在慢慢幫你想個方法解決,你把衣服穿上吧。
  
  」如果兩人是單純的宗主和弟子的關係,練無雙看看他赤裸的上身倒不覺得有什麼,然而兩人之前發生過那種事,彼此又都不想舊事重提,氣氛可就有些尷尬了,練無雙不會任由這種尷尬的氣氛蔓延,冷著一張如花嬌艷的俏臉交代夜焱「本座要修煉了,你先退下吧。」
  
  「…………」片刻後,夜焱紋絲不動。
  
  「還傻愣著做什麼呢?聽不見本座讓你退下嗎?」練無雙等了半晌,發現這個小子遲遲不肯離去,不由的惱怒起來,這個小子難道還敢違逆本座?
  
  「那個…是宗主來找弟子的,宗主想修煉就回去修煉唄,幹嘛讓弟子退下呀?」夜焱暗自腹誹,就打小爺做了對你不起的事,你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大半夜的找來修理小爺一頓,如今又讓小爺退下。
  
  一貫是別人來覲見練無雙這個宗主,極少有她去找別人的時候,所以她習慣了讓人退下,被提醒後她才想起是她主動來找的夜焱,她哪有讓夜焱退下的道理。只不過,她萬萬不肯和夜焱承認自己錯了,她當下把俏臉一板「本座叫你退下你便退下,囉嗦什麼?」
  
  「哦。」夜焱心說退下就退下吧,反正是處在荒山野嶺,小爺換個地方便是了,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當下就灰撲撲的走了。
  
  「撲哧」強忍到夜焱的身影消失,練無雙終是忍俊不住的嬌笑,這可是她此生第一次和人無理取鬧,欺負這個小子還挺有樂趣的。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8-1 23:56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8-2 00:04 編輯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返回宗門(一)



  來到遠處,死裡逃生的赤煉妖蠍總算鬆了口氣,她可是深知無雙仙子的心狠手辣,這個賤人殺人不眨眼睛的!練無雙抹殺她很容易,把夜焱一併殺掉便是了。那個賤人身為高高在上的一派至尊,為了抹殺心頭大患,搭上一個剛晉級金丹期的宗門弟子有什麼奇怪?為了自身的安危考慮,她覺得有必要提醒夜焱,那個賤人是個恐怖的存在,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虧你小子還笑的出來,你小子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你就不怕她把我們一併殺了?」
  
  「不至於,我覺得宗主這人還挺不錯的。」經歷過這麼多事,夜焱至今還活著,足以證明宗主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加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特殊關係,他不得不摸著良心為宗主說上一句公道話。
  
  「什麼?你還覺得那個賤人不錯,你有毛病呀?」這種想法太可怕了,如今赤煉妖蠍的命運和夜焱綁在一起,她可不允許夜焱犯傻!為了轉變夜焱的觀念,她當即控訴賤人的罪行。饒是她藏身在死亡沙海,對於無雙仙子的狠辣手段也知道不少,例舉出來的事實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有據可查,最後她給無雙仙子歸納出八個字的評價,貌美如花,心如蛇蠍!
  
  練無雙執掌頂級的修仙勢力,除了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狠辣的手段也是必不可少,不然的話,叫她一個女人如何震懾群魔?要知道,幽冥宗乃是不折不扣的邪宗,那些老祖長老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要想震懾住那些魔頭,她就要比那些魔頭更狠!
  
  所以,赤煉妖蠍並不是在說謊,只不過夜焱見識到的,是宗主截然相反的一面。
  
  宗主最初便是把夜焱視為一個值得栽培的優秀弟子,對待他自然比旁人多出一些關懷和愛護。經過考察,宗主更加賞識他的本領和天賦,所以夜焱儘管時常和宗主作對,卻總是得到宗主的寬恕和原諒。如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關係,宗主待他自然更是與別人不同。
  
  於是夜焱就覺得納悶了,宗主和赤煉妖蠍都將對方說成殺人嗜血的妖魔,到底誰說的才是實情?抱著公正客觀的態度分析,夜焱覺得二女都不是什麼善類!但是這兩個女人都不會害他。
  
  赤煉妖蠍的斑斑劣跡不必說了,但是她如今依附在自己身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自然不可能對自己不利。
  
  宗主和自己發生了那種事,如果是為了洩憤或者不想醜事洩露,一定盡快殺了自己的滅口,他能夠存活到今天,說明宗主不想殺他。
  
  二女是善是惡與夜焱無關,只要不存在害他的心思,他就不必擔心什麼。
  
  夜焱如今煩惱的是赤煉妖蠍,雖然赤煉妖蠍採用的附身方式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是身上多出了一隻寄生蟲總是叫人不爽。在死亡沙海的時候,赤煉妖蠍的附體對夜焱還有些好處可以幫助他抵抗高溫。如今返回齊州,妖蠍隨之失去了利用價值,他自然要想辦法清理門戶了。
  
  夜焱沒有本事抹殺赤煉妖蠍子,卻有自己解決麻煩的方式,一切用利益說話,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什麼事都可以商量。赤煉妖蠍依附在他的身上無法修煉,一身化形級別的境界也會逐漸消散,除非找到一個新的軀殼,她才可以繼續修煉所以,夜焱和她的利益是一致的。
  
  「軀殼哪裡是容易找的?」赤煉妖蠍何嘗不想東山再起,可是重新找到一副軀殼難比登天。
  
  「找個軀殼很困難嗎?你不是佔據過那個賤人的身體嗎?我幫你抓一個女修回來,你奪取她的軀殼不就行了?我保證幫你抓一個天賦優秀,小模樣禍國殃民的女修回來。」夜焱玩了命的引誘。
  
  「沒用的。」赤煉妖蠍並非人類,想要得回人形,必須重新化形。奪取人類的軀殼也無法徹底融合,頂多是暫時的借用一下人的軀殼,無法長久。
  
  「難道你不想做女人了?那也容易,我幫你抓個男修回來,讓你奪取他的軀殼,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提到英俊瀟灑的男人,夜焱很無良的想到了歐陽倫,那個小子油頭粉面的,一定很招女人喜歡。

  「找死!」赤煉妖蠍忍無可忍,卻發現自己拿夜焱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她只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為夜焱解釋箇中詳細。妖族的修煉和人類修士有很大不同,人類修士的修煉依靠天賦,以修煉神念為主,失去肉身後奪取軀殼相對比較容易,當然,那也不是輕易能可以辦到的。
  
  妖族的修煉卻是依仗自身的血脈,普通的野獸根本就不能修煉,只有靈獸才具備修煉的資格口絕大部分的靈獸勉強修煉到築基期便是到了極限!血脈優秀的靈獸不用如何修煉,成年後至少也是成為金丹期的存在。而一些含有神獸血脈的物種更是強大,成年後輕輕鬆鬆就可以達到化神期。總之,靈獸的修煉十分依賴血脈和軀殼,失去了軀殼便無法再修煉了。
  
  「明白,你不能使用人的軀殼。」夜焱恍然大悟「這也容易,找一個靈獸的軀殼給你就行了,我幫你找個血脈純正的。」
  
  赤煉妖蠍驕哼道:「你們人類修士自命為萬物之靈,把其餘的一切物種都稱為獸,卻不知獸與獸之間是有分別的!兔子是獸,龍也是獸,這兩者豈能相提並論!」
  
  夜焱撓頭道「有事說事,不用動不動就扯到種族歧視,誰歧視你了?本人一向喜歡小動物。那啥,你只能使用蠍子的軀殼,對吧?」
  
  「嗯。」赤煉妖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人家好心幫忙想辦法何必動不動就指責人家。不過這個小子真的喜歡小動物?恐怕是喜歡吃小動物吧?
  
  「幹嘛不早說呀?死亡沙海到處都是蠍子,幫你抓來一隻還不容易,現在到什麼地方幫你找蠍子去?」夜焱剛從死亡沙海出來,也不能立即就折返回去呀,再說宗主也不肯答應。
  
  饒是赤煉妖蠍想要心平氣和,還是被夜焱的異想天開惹的火大,「還說你不是歧視妖族,你以為隨便找一隻蠍子就行?別的不說,光是在死亡沙海就有上千種蠍子,最強大的赤炎蠍王也頂多可以修煉到元嬰期。」
  
  夜焱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同樣是蠍子,差距也是非常大的,那些成群結隊的赤炎蠍子顯然不能和赤煉妖蠍相提並論。說起來,赤煉妖蠍能夠修煉到化形,想必血脈也是十分強大的,絕不是尋常種類的蠍子,就是不知道屬於什麼品種?
  
  「你不用白白浪費心思了,死亡沙海並無我的同類。」赤煉妖蠍在死亡沙海出生成長,如果在死亡沙海中有她的同類,她豈能不知?靈獸的血脈越是強大數量就越是稀少,這是天地間的法則,一個能夠修煉到化神期的物種,如果可以輕易的形成族群,其他的物種還用不用活了?再者說了,眼下就算找到新的軀殼,赤煉妖蠍也不敢使用,只要她敢離開夜焱的身體,那個賤冇人立即就能抹殺了她。
  
  得知尋找一副軀殼如此艱難夜焱逐漸的冷靜下來,反正在這種依附狀態下,赤煉妖蠍傷害不到自己,帶上她也不怕什麼。最頭疼冇的反倒是心理上。
  
  一方面,練無雙抹殺妖蠍之心不死,不斷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可惜折騰到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另一方面,赤煉妖蠍對練無雙恨之入骨,不斷向夜焱控訴『賤人』的歹毒,一個勁的詛咒發誓有朝一日讓她找到軀殼,勢必要賤人血債血償!
  
  二女都是齊州頂級的存在,彼此將對方視為死敵,偏偏又奈何對方不得。夜焱很無辜的夾在她們中間,還能怎麼辦呢,只好和稀泥。但是稀泥也不容易呀,二女都是聰明之人,時間久了,豈能察覺不到夜焱是一株牆頭草!於是她們又把矛頭指向了夜焱。
  
  練無雙當然有理由遷怒夜焱,如果不是因為夜焱令她投鼠忌器,她隨時可以除掉赤煉妖蠍。
  
  赤煉妖蠍也沒給夜焱好臉色,若非夜焱用鬼海幫助賤人,赤煉妖蠍豈能不敵那賤人,落得如此下場。
  
  鬧到最後,夜焱兩邊不是人了。好在距離幽冥宗越來越近,距離解脫的日子不遠了,夜焱苦苦的期盼著,接下來的四十多個日夜,他是掰著手指頭數過來的。

  頭頂是陽光明媚,吹在身上的風卻變得陰冷起來,夜焱騎著禿子向下方俯視,宗門隱藏在連綿不絕的群山中,山巒群峰之間迷霧繚繞,說不出的神秘幽深。或許是在外漂泊的太久,這一片籠罩在鬼霧中的宗門,竟然讓他倍覺親切。
  
  途經縹緲峰的時候,他看見了映月寒譚,猶如一面閃亮的的鏡子鑲嵌在峰巒疊翠之間。映月寒潭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起點,也是他和鬼仙子初次相遇的地方。
  
  初見鬼仙子的時候,夜焱的驚艷絕不輸於任何一個鬼仙子的仰慕者,那宛如鬼域幽蘭的冷艷讓他驚為天人!
  
  只不過,鬼仙子卻把他當成了淫賊,還把他押解到執法堂受審。當時他做夢也想像不到,艷絕齊州的鬼仙子最終與他結成了夫妻。
  
  他隨即又想到對他偏袒到戰天老怪對他的偏袒維護,想到了其他執法弟子幽怨的眼神。
  
  一干弟子對宗派的忠誠絕不是虛無縹緲,也不是用無恥的洗腦灌輸出來的,宗派就是修士的家!
  
  不消片刻,便是有大批的高階修士前來接駕,在練大宗主的身前,這些不可一世的長老,老祖,表現的畢恭畢敬,絕不敢有絲毫的霸氣流露出來。
  
  練無雙外出的時候喜歡低調行事,讓人忽略了她高高在上的身份,一旦返回宗派,她便是這個頂級修仙勢力的核心。
  
  當然,當然,這些高階修士屁顛屁顛的來接駕,也不單純是為了表達忠誠之心,雖然說戰堂和執法堂維持著宗派的運轉,但是有些緊要的事少了宗主還真是不成。
  
  練大宗主這一走可就是六年!一大堆的破事千頭萬緒,比如說各大勢力之間的衝突,執法堂與戰堂的摩擦,等等……
  
  練無雙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狀況,但是聽到半截,她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些鬧哄哄的高階修士們頓時噤若寒蟬!
  
  不怪練大宗主火大,就說天籟峰和逆天峰之間的衝突吧,起因是兩個勢力的弟子爭奪一隻上品的鬼魅,最後是天籟峰弟子實力稍強,奪走了上品鬼僕。本來就是個屁大個事,可是逆天峰吃了虧不服氣呀,隨後糾集了十多名齊天峰弟子報復,打傷了四個天籟峰的弟子。
  
  天籟峰弟子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組織人手以牙還牙。雙方參戰的規模很快超過上百名弟子,當事態擴大到驚動雙方老祖的時候,情勢已經很難收拾。畢竟麾下折損了十幾個弟子,那個老祖願意忍氣吞聲,一旦退縮老祖的威嚴何在?何況當老祖的都有護犢子的毛病,於是,衝突再次升級。
  
  各方勢力之間都是有舊怨的,事情越鬧越大,便是有人煽風點火,有人渾水摸魚。本來是兩個勢力的紛爭,隨後又演變成七個勢力的混戰。
  
  事情最終驚動了執法堂,本來應該妥善解決了吧,可是負責裁決本次糾紛的執法長老偏偏又和逆天峰老祖關係親近,裁決的時候難免要偏袒逆天鋒一二。
  
  這天籟峰老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十分會做人的,在宗派裡朋友不少,眼見執法堂偏袒逆天鋒也是氣憤不過,當即找戰堂的老友幫忙討個公道。
  
  戰堂和執法堂同為宗派的嫡系勢力,平常就不怎麼對付,雙方各執一詞火藥味十足,不消片刻就打了起來。
  
  執法長老修為雖高,卻是招架不住戰堂弟子人多勢眾。這一戰傷了近百名戰堂弟子,那名執法長老也被打成重傷,還被戰堂給扣押下來…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可就驚動了戰天老怪!
  
  戰天老怪這個火爆脾氣,二話不說就闖到了戰堂,先是把被扣押的執法長老放了,順手又抓了所有參與爭鬥的戰堂弟子。不止是戰堂弟子,其餘各峰勢力參與到本次事件的弟子,也統統被老怪抓了起來,就連老祖也不例外。
  
  所有被抓來的人,全部被戰天老怪扔到幽冥鬼穴中關押,戰天老怪還放出話來,只等宗主回來發話,把這些人統統宰了!
  
  幽冥鬼穴乃是極寒極陰之地,元嬰期的修士也不堪承受,這老怪居然把築基期和金丹期的弟子統統扔了進去,不用幾周的功夫,這些人不用宰也要被活活的凍死!
  
  眼下,這七方勢力包括戰堂在內,都有弟子被關押在幽冥鬼穴中受苦,生死不知。這些勢力的人心急如焚,可是他們再著急也不敢和戰天老怪叫板,只能眼巴巴的盼著宗主盡快回來主持公道,日盼夜盼的終於把宗主盼回來了。
  
  「屁大個事被你們鬧得不可收拾,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沒有一個讓本座省心的。」練無雙一張嬌艷的俏臉像是掛了一層冰凌,當下取出宗主令牌交到夜焱手上「你帶著本座令牌跑一趟幽冥鬼穴,先把人放出來再說。」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8-3 00:37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8-3 00:41 編輯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返回宗門(二)


  冥火令!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見此令牌如見宗主!執冥火令牌辦差,那就是宗主欽使的身份!
  
  宗主竟然把冥火令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在場的長老和老祖們無一不是瞪圓了眼珠子,暗自猜測這個毛頭小子的來歷,然而,他們想破了頭也猜不出夜焱是什麼來歷。
  
  夜焱可不覺得這塊冥火令牌有什麼好的,他還不想要這塊令牌呢。人可是戰天老怪抓的,如今他奉宗主的命令去放人,難免有那麼點背叛了戰天老怪的感覺……。在一干長老和老祖差異的目光下,夜焱不情不願的接過冥火令牌,騎上禿子離去。
  
  在幽冥鬼穴的崗哨外,他看見一個嬌俏可人的身影,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鮮花,小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著。
  
  這副小身段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啊!不用夜焱浪費腦筋,那個甜美可人的女孩主動找上了他。
  
  哭成梨花帶雨的夜寰兒脆生生的呼喚了一聲,時隔多年,小妮子出落的美艷不可方物,雖然不如小妖精,鬼仙子的絕艷,卻是一副鄰家小妹的甜美嬌俏,尤其是此刻哭成了淚人,叫人見了忍不住的心疼。
  
  「表妹,你咋哭成淚人了?誰欺負你了?跟表哥說,表哥幫你揍他!」夜焱習慣性的伸出手臂,本來是要抱住她安慰一番,手臂伸到半截又覺得不妥,表妹如今可是大姑娘了,小摸樣出落的如花似玉,不能隨便亂抱了。於是那只伸出去的手臂很有技巧的轉了個弧度,輕輕拍拍表妹的頭。
  
  誰知道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頓時勾出了夜寰兒的委屈,一下子紮在他的懷裡痛哭起來。
  
  夜焱就是再心急也不好逼問她,只好任由她在懷裡哭個痛快,心裡卻在暗自猜測,小妮子哭得這般淒慘,難不成是被宗派的男弟子欺負了?讓小爺查出此人是誰,非把那王八蛋閹了不可!
  
  良久,夜寰兒努力的止住眼淚,抽泣著把實情一一道來。天籟峰老祖對她寵愛有加,和逆天鋒發生衝突的時候並未讓她參與,所以執法堂抓人的時候也沒有抓她。不過她留在外邊反而更加難過,她想找人把師傅和師兄救出來,無奈她在宗門除了師傅和幾個師兄誰也不認識,叫她找誰幫忙?再者說了,人是戰天老怪關進幽冥鬼穴,除非有宗主的命令,她找其他人也不起作用。執法堂不止不放人,也不許人前來探視,將她被擋在了崗哨之外,如今她連師傅是生是死也不知情。
  
  泣不成聲的把詳情道出後,夜寰兒楚楚可憐的自責道「都怪寰兒沒本事,救不出師傅和師兄。」
  
  夜焱虛驚一場,翻了個白眼道:「還以為多大個事呢,不就是天籟峰老祖被抓了嗎?你師傅不著調才被執法堂抓起來的,他是咎由自取,關你什麼事呀?不要動不動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有本事還想怎麼樣?還想闖入幽冥鬼穴救人不成?」
  
  夜寰兒本來就充滿委屈,還要被表哥教訓一通,淚珠子又是忍不住了。
  
  夜焱可真拿一個哭哭啼啼的小表妹沒有辦法,手忙腳亂的勸慰道:「那啥,你別哭了,人家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那表哥幫我救救師傅和師兄。」夜寰兒來到宗門以後,除了修煉就是陪伴在師傅身邊,除了表哥,她再也找不到依靠的人了。
  
  夜焱不就是為了放人的事來的嗎,當下一拍胸脯「幫你救師傅倒是可以,但是你不許哭了。」
  
  夜寰兒央求表哥本來是病急亂投醫,卻是不想表哥答應的如此痛快,她這才想起表哥是執法弟子,據說還混的不錯的樣子。小妮子又是高興又是急切,央求道「能不能把師兄也救出來,師兄的修為本來就不高,在幽冥鬼穴撐不住多久的,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連師兄也想救呀?你還挺貪心的嗎?是不是和那個師兄好上了?」夜焱一副很無良的模樣,疑神疑鬼的分析。
  
  「誰和別人好了,師兄快幫忙救人。」夜寰兒好不容易找到救星,也顧不得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拉上表哥就要上路。


  「不是讓我幫忙救人嗎?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夜焱被她的小手拉著,差點就真被她拉走了。
  
  「我們盡快趕去執法堂求情呀,表哥是執法弟子,一定可以見到戰天長老,對嗎?」夜寰兒這段日子也不是白忙活的,總算是把門道摸清楚了,要想救出師傅和師兄,勢必要得到戰天老怪的許可。
  
  夜焱要見戰天老怪有什麼難的,他遠行歸來,不去和老怪物打一個招呼,老怪物才不痛快呢,只不過眼下辦正事要緊,稍後再去探望老頭子「嗯,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直接進幽冥鬼穴。」
  
  「洞穴外有執法弟子把守,不讓人探視的。」夜寰兒被擋在崗哨外數月的時間,對執法弟子的鐵面無情可是刻骨銘心了。
  
  「放心,有表哥在百無禁忌。」夜焱轉而拉住小表妹前往崗哨,途中他還感覺到那隻小手在把他往後拖,不由的暗暗好笑,估摸著小妮子之前一定碰過釘子,如今是是長記性了,他故意趣道:「把守幽冥鬼穴的執法弟子很凶嗎?」
  
  「嗯。」夜寰兒萬萬想不到表哥是在幸災樂禍,還在暗自為表哥擔心,生怕表哥和那些凶神惡煞的執法弟子起了衝突。
  
  難怪這小妮子嚇的不敢接近鬼穴入口,這副陣仗確實夠嚇人的。十一名執法堂弟子齊刷刷的守在洞穴外,其中的六人赫然是執法長老的身份!執法長老的修為可不是金丹期修為,至少是元嬰期的中階以上的修為,而且要有卓越功勳才行。幽冥鬼穴的守衛本來不是如此森嚴,只不過戰天老怪近期在裡邊關了大批的人,這些人包括七個勢力的弟子,戰堂的弟子和長老,甚至包括兩位老祖!因此不得不防範有人鋌而走險,戰天老怪不止加派人手還嚴令下來,除非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接近幽冥鬼穴。
  
  這段日子倒是的確有幾撥戰堂弟子試圖硬闖,無一例外的被這些執勤的執法弟子擒下,那些被擒住的戰堂弟子依照戰天老怪的交代,一併扔入了幽冥鬼穴。
  
  把守洞穴的高階修士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執法弟子,又是接受了戰天老怪的特別交代,態度異常強硬。
  
  「鬼穴禁地,未經戰天長老許可,任何人不得接近,違者殺無赦!」這十一個執守的高階修士,居然沒有一個認識夜焱的,為首的曲長老只把夜焱當成一個普通的金丹期弟子,還以為夜焱是來探視人犯的,看這架勢,沒有直接對夜焱動手,已經是在格外開恩了。
  
  夜焱當然不用在乎幾個執法長老的臉色,只不過他一貫很會做人,考慮到人犯是戰天老怪抓的,而自己是奉宗主之命來放人,他可不想給人留下盛氣凌人的感覺,以免破壞自己和老怪的感情,甚至是破壞宗主和老怪的關係,總之,他不想讓人覺得宗主把戰天老怪壓了一頭。所以他不是直接表明欽使身份,而是先亮出執法弟子的身份,考慮著最好是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把人放了。
  
  曲長老先是上下打量夜焱,再看看他拉著的小丫頭,隨即得出結論,一定是這個小丫頭之前碰了釘子,找來一名執法弟子幫忙求情,想走後門!當真是可笑之極,一個區區的金丹期弟子,在金丹不如狗的執法堂哪來的什麼面子?曲長老當下就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小子身為執法弟子,就該知道執法堂的規矩,帶上這個小女娃速速離去,不然的話,就算你是執法弟子,本座也要秉公處理。」
  
  夜焱之前與宗主朝夕相處,總是聽宗主自稱本座,如今一個小小的執法長老居然也在他的面前自稱本座,豈不好笑,不過他卻沒有笑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瞞各位師兄,小弟是奉命來辦差的,還請師兄行個方便。」
  
  「辦差!你小子分明是不想在小女娃面前失了面子,胡亂編排出一個借口想混入鬼穴!,再敢軟磨硬泡,休怪本座不講情面,先打你一頓鞭子!。」曲長老一怒之下氣勢駭人,夜焱倒不覺得有什麼,夜寰兒可是嚇壞了,小妮子輕輕拉了拉表哥的衣角,提醒表哥不要逞強。


  
  夜焱低聲下氣的可不是因為怕了這幾個執法長老,只是為了低調一點把人放了,不想為此破壞自己和戰天老怪的情分,誰知道這幾個傢伙不識相,非要逼他來硬的不可!
  
  「既然如此,本人就不與你們廢話了。」夜焱取出令牌的同時神色也驟然一冷,冥火令牌不拿出來則以,一旦展示出來,他便是代表宗主的威嚴。
  
  這十一人中,只有曲長老認得代表宗主權威的冥火令牌,見冥火令如見宗主!不用任何的解釋,他當下跪倒在地。其餘的是執法長老雖然不認識冥火令牌,一個個都是不傻,連身份和修為最高的曲長老見到這枚令牌也跪下了,他們可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比曲長老還要高貴,於是也紛紛跟隨曲長老跪倒在地。
  
  目睹這些神一般的執法長老齊刷刷的跪拜在表哥身前,夜寰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呆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疑惑和不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跪拜一下表哥。
  
  「弟子不知是宗主欽使駕到,多有失禮,還請欽使見諒。」曲長老表面裝作畢恭畢敬,心中卻是充滿怨恨,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仗著宗主欽使的身份就要他跪拜,叫他如何能忍?然而此時此刻,不能忍也要忍,他別說不敢起身,連一絲一毫的不滿情緒也不敢表露出來,否則就是對宗主大不敬!但是以後可就不一樣了,宗主欽使不是常設的職務,執行完任務以後,令牌就要交還宗主,到時候,這小子就要被打回原形,不過是個執法弟子而已,還怕找不到機會報復?
  
  夜焱可不知道此人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也懶得理會,既然出示了冥火令牌,夜焱不會再與任何人客套,與之前的和顏悅色判若兩人!他是奉命來幽冥鬼穴放人的,有冥火令在手誰敢阻攔?所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拉上寰兒徑直進入幽冥鬼穴。
  
  那些把守幽冥鬼穴的高階修士面面相覷,他們可是還跪著呢,也那個小子也不交代一句讓他們起身的話,這可如何是好?繼續跪著吧,欽使都走了。起身吧,又是對宗主的大不敬,他們是繼續跪著呢,還是繼續跪著呢,還是繼續跪著呢……
  
  剛跨入幽暗的洞穴,立即是一陣陰森的鬼氣襲來,奇寒徹骨。
  
  夜寰兒當下就承受不起,嬌俏的身軀輕顫不止,她拚命的忍住寒氣,跟隨表哥向深處走去,然而剛走出幾步,她便是一陣暈眩,再也支撐不住。
  
  驀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攬入懷抱,猶如潮汐般浩瀚的法力形成強而有力的護盾,將她包裹在其中,那其寒徹骨的寒流再也不能傷害到她。
  
  「不要逞強,幽冥鬼穴中的寒氣連金丹修士也抵抗不住。」夜焱把表妹保護在自己的法力護盾之下,繼續前行。
  
  「金丹期的修士也不能承受幽冥鬼穴的奇寒,表哥卻可以承受的住,還可以分出法力保護寰兒,難道表哥比金丹修士還要強大?表哥修煉到金丹期了?」夜寰兒倒是聰明伶俐,居然聽出了話中的玄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崇拜。
  
  「嗯,最近才突破到金丹期的。」夜焱如今突破到了金丹期,也返回了宗門,偏偏就沒有人尊稱他一聲夜長老!感覺挺鬱悶的,小表妹雖然沒有叫他長老,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崇拜,卻是比一千聲,一萬聲長老還要讓人舒服受用!
  
  可憐的夜焱,居然在涉世不深的小表妹身上找到了點成就感,這是徹底墮落了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00:24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這事不算完

七拐八彎的一路走來,終於來到關押人犯的所在。

眼前的景象讓夜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數百米的空間擠滿了本派弟子,連過道中也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足有數千人之眾,所有人的身上都包裹著一層雪白的細霜,加上洞穴內光線極差,也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夜寰兒乍一見到這副陣仗,淚珠不爭氣的滾落下來,泣不成聲的呼喚著師尊。

不大的功夫,一個冰人主動找了過來,吐氣成霜的訝然道:「寰兒!你也被執法堂抓進來了。」

「師尊!寰兒不是被抓進來的,是表哥帶寰兒來的。」夜寰兒當下就哭泣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總算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天籟峰老祖隨即找上夜焱:「夜兄弟仗義呀,老夫落到如今的田地,你是唯一一個伸出援手的人,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今後夜兄弟有任何難事,儘管……」

「你真是天籟峰的老祖?」夜焱將信將疑的求證,好歹也是一方勢力的老祖,就算被關入幽冥鬼穴,不至於造的這般狼狽呀。眼前的傢伙不止容貌辨別不清,連聲調也十分陌生,加上他本來就和天籟峰老祖不是很熟,所以……

天籟峰老祖也不多說,伸出手抹掉臉上的細霜,現出本來的面目。證實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天籟峰老祖之後,他央求道:「夜兄弟是戰天長老跟前的紅人,能不能幫忙向他老人家求個情,這幽冥鬼穴實在太冷了,老夫倒是還可以撐上一段時日,可是老夫門下的弟子萬萬撐不住了,這些日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個築基期的弟子,要不是老夫用法力護著,被關進來的弟子怕是一個也剩不下。」

夜寰兒也是向表哥投來央求的眼神,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叫人如何忍心拒絕?

「不用求情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你趕緊組織一下弟子。」夜焱估摸了一下,那些仍然活著的弟子,恐怕也沒有能力自行走出去了。

「這個……老夫知道夜兄弟仗義,不過夜兄弟最好還是找戰天長老求情,如果私放了我們,夜兄弟回去之後難免受到責罰。」天籟峰老祖不由遲疑起來,就算是他覺得夜焱很仗義,也不至於仗義到這個份上吧?私自就敢把自己放出去了?即使夜焱有這個膽子,把守鬼穴的執法弟子也不是擺設,豈能容許他亂來。

「老哥不要誤會,小弟可沒有膽子私自放了你們,小弟是奉宗主之命放你們出去。」夜焱可不想得這份便宜人情,讓這些老祖們對宗主感恩戴德去吧。

「宗主終於回來了!」若然不是鬼穴中溫度太低,眼淚流不出來,天籟峰老祖此刻就老淚縱橫了!戰天老怪不問青紅皂白的把他和兩百名弟子關進了幽冥鬼穴,不止是他的天籟峰遭殃,其餘的幾個勢力情形也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戰天老怪純粹是亂來,然而所有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在這幽冥宗,唯一能壓得住戰天老怪的人只有宗主,然而宗主卻遲遲不歸,如今宗主終於回來了!這些老祖們苦苦的盼著宗主回來也不是一廂情願,宗主剛一回到宗門,不是就差夜焱來放人了嗎?

「把你們天籟峰的弟子組織一下,趕緊出去吧,在這鬼地方還沒待夠呀?」夜焱剛來到鬼穴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可是片刻也不想逗留。等天籟峰老祖去組織自己的人手,他又一一通知其餘幾個勢力可以離開鬼穴了。

這些宗門弟子被折騰到如此的境地,也不顧什麼體面了,能走的互相攙扶著,不能走的就找人抬著,數千人浩浩蕩蕩向洞穴外走去,這副狼狽的場面哪像是修士,活像是一群難民。

天籟峰老祖和其餘幾個勢力的老祖修為比門下弟子要高出太多,儘管樣子有些狼狽,身體卻是並無大礙,如今逃過了一劫,轉眼間又意氣風發起來。

大難不死說什麼也要慶祝一場,夜焱辛苦的來到鬼穴放人,這份辛苦自然也是要慰勞的,何況經此一劫,天籟峰老祖深刻的認識到,不認識一個執法堂的朋友太吃虧了!夜焱不僅是戰天老怪跟前的紅人,為人又極為仗義,這個朋友他是非交不可的!尚未出鬼穴呢,他便邀請夜焱到天籟峰做客,不止是邀請夜焱,還有兩個在衝突中和他同一陣營的老祖也是一併邀請。看這架勢,酒宴是少不了的,女修是必須有的!

夜焱可是知道什麼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了,何況這塊傷疤眼下還沒好利索呢,還在滴著血呢!他不得不告知得意忘形的天籟峰老祖實情:「宗主現在不是寬恕你們,只是怕你們死在鬼穴裡邊,把你們放出來等候發落,眼下風頭可還沒有過呢,老哥最好還是低調一點。」

天籟峰老祖不由的一驚,若然不是夜焱的提醒,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內情,還以為一切風平浪靜了,正因為事情尚未解決,他更是要依仗夜焱這個朋友:「夜兄弟一定要幫忙向宗主解釋清楚,這次衝突完全是因為逆天峰的弟子太過囂張。」

夜焱如今還是欽使的身份,數落起人來有板有眼的:「宗主是什麼身份?犯得上和底層的弟子過不去嗎?她要收拾就是收拾你們這些老祖!你門下的弟子就不囂張了?他們和逆天峰弟子發生爭鬥,是因為你這個老祖管束不力!起初你不知情還說得過去,可是你知情了之後呢,不但不說阻止門下弟子,還發動弟子和逆天峰大戰,這是老祖該辦的事嗎?起初只是你和逆天峰兩家的衝突,是你先找的幫手,把兩家之爭變成五大勢力的混戰。還有,你如果對執法堂的裁決不服,可以找戰天長老說理,或者是等宗主回來主持公道,你跑去找戰堂幫忙是什麼意思?顯擺你認識的人多?戰堂和執法堂的衝突也是你攪和出來的?所有的事就是你搞出來的,宗主不收拾你收拾誰?」

這一番剖析當真是刀刀見血,饒是處在幽冥鬼穴的酷寒中,也是把天籟峰老祖驚出一身冷汗,他可是不敢再討好賣乖了,哭喪著臉訴苦:「戰天長老什麼時候講過道理呀?但凡他做事靠譜一點,也不至於審都不審,就把幾千號人扔到幽冥鬼穴。宗主常年在外界走動,即便是留在宗派裡,也不是我們這些老祖想見就可以見的。夜兄弟是宗主近身的紅人,一定要幫兄弟求個情啊。」

「我沒有近宗主的身!也沒本事幫你求情!」夜焱一貫越是心虛聲調越高!

「兄弟活了一大把歲數, 被處置了也不冤枉,只可憐丟下寰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無人照拂。」天籟峰老祖言之切切,那哀怨的神情,那關切的語調,把一個老者對晚輩的割捨不下表現的淋漓盡致,當場就把夜寰兒的眼淚騙了下來,小妮子拉著表哥的手臂苦苦央求:「表哥一定要幫幫師傅,好不好?」

這種煽情的伎倆騙騙涉世不深的小女孩還勉強可以,哪裡騙得過夜焱?夜焱暗自腹誹,這個老傢伙太不要臉了,居然用徒兒玩煽情!小爺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翻了個白眼說道:「老哥儘管放心,等你不在了,寰兒自然有我這個當表哥的照拂。」

…………天籟峰老祖差點哭了出來,這個小子不但見死不救,還惦記他的寶貝徒兒。天籟峰老祖更多的是害怕,自己當真有性命之憂嗎?他揣摩不透宗主的心思,只能從夜焱的口風中探聽信息,夜焱的口風很是不妙呀。

說這話,夜焱和幾個老祖次第出幽冥鬼穴,他到不覺得有什麼,那些重見天日的老祖們無不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是……」天籟峰老祖剛來到鬼穴之外,便是見到曲長老等十一人齊刷刷的跪在崗哨,一雙鬼眼差點從眼眶裡滾出來。執法弟子在宗門的地位不用細說,執法長老更是高高在上,身份絲毫不比獨居一方的老祖差了,六個執法長老,五個執法弟子端端正正的跪著,帶給人的震撼可想而知!天籟峰老祖心說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敢讓這些執法長老,執法弟子跪著,莫非是宗主的尊駕到了?

「你們怎麼還跪在跪著?」夜焱詫異的問了一句,他可不是故意折騰這些人,只是第一次使用冥火令牌,缺少經驗,忘記讓這些人起身了。

有誰願意給人下跪呀,跪的還是一個金丹期的毛頭小子!曲長老一張老臉被氣的鐵青,宗派弟子見冥火令如見宗主,他們能不跪嗎?持有冥火令的欽使不讓他們起身,他們敢起來嗎?起來就是對宗主大不敬!本來見到冥火令下跪是個形式,受持冥火令的欽使會盡快讓下跪的人起身。夜焱倒是,一聲不吭的就走人了,丟臉總比丟了老命強?曲長老等人權衡利弊,決定跪著等夜焱出來,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把夜焱等出來了,這個小子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饒是曲長老恨不得將夜焱挫骨揚灰,也是知道夜焱如今是欽使身份,萬萬不敢對夜焱輕舉妄動。當他看見夜焱把鬼穴中關押的人全部放了出來,嘴角不由的微微的抽動,原來這個小子是奉宗主之命來放人的。宗主的命令又如何?人是戰天長老抓來的,這小子把人放走就是打戰天長老的臉!戰天長老可是最痛恨吃裡扒外的執法弟子……

「趕快把路讓開!後邊還有幾千號人呢。」夜焱不耐煩的催促,暗自抱怨自己命苦,為什麼總是遇到這種傻瓜?

…………一干執法堂的弟子恨得牙齒癢癢,明明是這個小子不懂規矩,害得他們白白跪了兩個時辰,如今還怪他們擋住道了。

夜焱可不會在乎別人的憋屈,交代在場的老祖以及戰堂長老,帶上本部的弟子返回調養,但是近期不許外出,等候宗主的發落。他的話語中無疑透露出一個明確的信息,這件事還不算完!剛逃離幽冥鬼穴的老祖和長老們,神經又一次緊繃起來!

交代完畢,夜焱片刻不停的返回,向宗主覆命。

宗主的住所位於宗門的最高峰,象徵著一派至尊的無上權威!

饒是夜焱一貫視權威如糞土,此時也是有所收斂,把禿子停在了山腰,轉而徒步上山,在氣勢恢宏的大殿之外,他主動止步,找上守衛的女修說話。

「麻煩師姐通報宗主一聲,小弟是執法堂弟子,夜焱。」

「在外邊等著吧。」女修看也沒看夜焱一眼,來到這個大殿的人不是一派的宗主,也是宗派的核心人物,再不濟也是一方老祖,戰堂,執法堂的長老之流,夜焱區區一個執法弟子,如今還是金丹期的修為,檔次的確低了些……

「在下還有急事,能不能麻煩大姐通報一下?」夜焱倒不是認為自己擁有什麼特權,在殿外等待片刻也是無妨,只不過女修不通報就讓他等著,他這不是傻等嗎?

「凡是來這所大殿的人都是有急事的,不然用得著來找宗主嗎?你一個執法弟子找宗主能有什麼急事?」女修撇了撇嘴,根本不為所動。

「在下不是找宗主有急事,在下還有別的事要辦。」夜焱一本正經的解釋。

女修守衛這座大殿的時間也不短了,第一次見到夜焱這號人物。即便是執法堂的長老要見宗主,也要乖乖在在外邊候著,能否見到宗主還是兩說,這小子居然一副牛掰的樣子,倒像是宗主想要見他,他不想見到宗主似的,女修當下就臉色一寒:「這麼說來師弟很趕時間咯,那就改日再來覲見宗主吧。「

夜焱自知失言,連忙的澄清道:「小弟絕對沒有不尊敬宗主的意思,來找宗主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把一塊令牌交給宗主,要不然師姐代為轉交也可以,小弟就不必見宗主了。」

幽冥宗各式各樣的令牌可是不少,有戰堂弟子的令牌,戰堂長老的令牌,執法弟子的令牌,執法長老的令牌,各方勢力的核心弟子也有令牌。女修平常也幫忙轉交過,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也好,你把令牌留下,我幫你交給宗主便是。」

夜焱當下就取出令牌遞了過去。

「冥火令牌!」女修石化片刻後撲騰一下跪倒在地。

「別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夜焱還指望留下令牌就可以交差了呢,如今看來,這枚令牌還不容易交出去呀。

「這個冥火令牌,師弟必須親自交給宗主,不可以找人轉交,我這就帶你入殿。」女修跟隨宗主多年,豈能不懂得規矩。

夜焱奇道:「為什麼現在又不用等了,師姐難道是覺得小弟修為低,故意刁難小弟?」

女修雖然是驕傲了一點,卻是宗主調教出來,人品和心智豈能差了?斷然做不出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她淡淡的說道:「師弟說笑了,無論來的是長老還是普通弟子,我都是一視同仁,起初不讓你入殿是宗主的意思,現在帶你入殿也是宗主的意思。我只是負責接待和領路。」

夜焱隨便想想也知道她不是說謊,哪怕大殿外爬過一隻螞蟻,也逃不過宗主的感知,哪裡用得著她來通報?她帶自己入殿,十有八九是中途接到宗主傳音。不過夜焱就鬱悶了,宗主起初幹嘛不讓自己入殿?把自己擋在外面很好玩嗎?

夜焱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宗主雖然穿戴整齊,卻是不見梳妝,烏髮仍然濕漉漉的,宛如掛著露珠的嬌艷玫瑰。

很顯然,宗主方才在沐浴,不想被人打擾,被夜焱在殿外一陣鬧騰,才不得不匆匆出浴。

誤會!這絕對是一個誤會,夜焱如果知道宗主在沐浴,一定會安安分分的外外邊等著,但是現在後悔也太遲了,他毫無懸念的遭受宗主一記白眼。

如今,夜焱只想盡快把冥火令交還宗主,然後逃之夭夭,將冥火令牌交給宗主,他調頭就跑。

「等等,你還沒向本座覆命呢,本座交代你辦的差事,你辦的如何了?你要和本座有個交代呀。」練無雙不由自主的又是翻了他一眼。

「關押在幽冥鬼穴的本派弟子全部放出來了。」夜焱既不想邀功,也不想表現自己,覆命自然是言簡意賅,只不過太簡潔了一些。練無雙不得不一一盤問,死了多少弟子?傷了多少弟子?那些老祖是個什麼狀況,什麼心態?

夜焱像是擠牙膏一般,宗主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宗主沒有問到的絕口不提。末了,他又旁敲側擊的向宗主詢問:「宗主打算如何發落那些老祖?」

練無雙絕頂聰明,豈能猜不到夜焱是在幫人探聽自己的口風,她當然不可能透露真實的信息,倒是正好利用夜焱放點風聲出去,她故意裝作為難道:「本座也在為此事頭痛呢,一口氣斬殺五位老祖?顯得本座不近人情。可是不殺他們又不足以震懾其他勢力,還是等等再說吧。」

「弟子明白了。」夜焱當下就要退去。

「你小子明白什麼了?」練無雙身形一閃便是擋住夜焱去路,只是髮梢的水珠兒,也淋到了夜焱的面頰。

夜焱下意識避過她的目光,說道:「宗主根本不想處置那些老祖,就是想這麼吊著他們,讓他們提心吊膽的度日。」

「你如何知道的?」練無雙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處決五名老祖,即使是關押這些老祖也不好辦。如果把這些老祖關押起來,他們的勢力還不亂成了一鍋粥?如果只是打這些老祖一頓鞭子,懲罰又顯得太輕了,那些老祖犯了這麼大的錯,只是挨一頓鞭子,今後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懲罰只是手段,並非目的。鞭子打在身上頂多讓這些老祖疼十天八個月,不如放一把刀懸在他們頭上。所以練無雙故意拖延著不發落這些老祖,讓這些老祖如履薄冰的度日,她卻是想不到自己的心思被夜焱輕鬆的就看穿了,要是夜焱把她的心思透露給那些老祖……

「弟子是隨便猜的,不會是猜中了吧?」夜焱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要是敢把本座的意圖洩露出去,本座饒不了你。」練無雙凶神惡煞的警告夜焱。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22:47
第二百三十七章 啟發

    迎上那雙火辣辣的美眸,夜焱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做美艷不可逼視,當下就乖乖的妥協:「弟子若是敢透露半點風聲,宗主還不把弟子吃了?弟子充其量和天籟峰老祖有點交情,還遠遠不到為他兩肋插刀的份上。」

    「你明白就好。」練無雙先是板著俏臉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又察覺出不大對勁,什麼叫做本座把他吃了?這個小子分明是在和她油嘴滑舌,不等她發作,這個小子已經逃之夭夭。

    儘管練無雙拚命想把兩人的關係拉回正軌,無奈最後總是徒勞無功,發生過的事不可能抹去,她和夜焱有了那層關係,心境自然要發生轉變,當她權衡著怎樣對待夜焱才是正常的做法,這本身就不再不正常了。

    就說方纔的事吧,她是一派至尊的身份,交代一個弟子保守秘密,哪有弟子敢違抗她的意思?她犯得上凶神惡煞的威脅夜焱?換成是其他的宗門弟子,她斷然不可能這麼做的。

    她試圖把夜焱當成普通的宗門弟子對待,可是夜焱並不普通。進入死亡沙海之前,夜焱還是築基期十層的修為,僅僅數月就突破到金丹期,這種晉級速度簡直是驚世駭俗了!而且夜焱修為的提升和戰鬥力的提升完全不成比例,從築基巔峰到金丹期僅僅是一步之遙,夜焱的戰鬥力卻是暴漲了百倍不止!還有夜焱提升鬼海的神奇法術,更是令她疑惑不解。誠然,世間有萬千種法術,她不可能樣樣知曉,但是在鬼修一途,她不知道的法術絕對不多。這種能夠將鬼海瞬間提升一個級別的逆天法術,她聞所未聞!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練無雙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調查夜焱的秘密,可是現在,她開始拚命的壓制自己的好奇心,畢竟她和夜焱有了那層關係,如果再刺探夜焱的秘密,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下意識的,她又想起了撫仙池,在她失去了意識的狀況下,夜焱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她又是心亂如麻。事實上,她只是知道自己失身給了夜焱,並不知道詳細的過程,然而正是因為她不知道,心才更亂,這種感覺就像……嬌艷的嘴唇被她咬出血來,她卻渾然不知。

    練無雙也是明白,這件事不能怪罪夜焱,夜焱當時是情勢所迫,要怪只能怪赤煉妖蠍!於是,她又去冥思苦想抹殺赤煉妖蠍的辦法!

    此時,夜焱正騎著禿子閃電般的掠過一排排峰巒,心底不由自主的氾濫起回家的感覺。

    如果說執法堂是夜焱的家,戰天老怪就是夜焱的親人!時隔多年,戰天老怪一如既往的不務正業,扔下一大堆門派事務不理,躲在偏廳煉製一塊器物,從器物的形狀分析,老怪似乎是想煉製一面鏡子。器物選用的材質絕對上乘,煉製的火候也十分的到位,這些都足以證明,老怪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新手初學煉器的時候,當然是從簡單的做起,先嘗試煉製法器,原因無他,煉製法器相對十分容易,使用的材料也不值錢,就算煉製失敗損失也不慘重。可是從老怪的選用的材料,以及對材料的煉製,這分明是要煉製一件靈寶呀!以戰天老怪的的半吊子技術,煉製法器也不可能成功,居然還想煉製靈寶!

    最氣人的是,這老怪明明知道夜焱來了,卻是不聞不問的,只是聚精會神的擺弄他的器物,就好像他真能鼓搗出來一件靈寶似的。

    換成第二個人敢這麼對待夜焱,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唯獨戰天老怪是個例外,夜焱明知道老怪在裝腔作勢也不點破,不用老怪招呼,他自行在老怪旁邊的石凳坐下,耐心的等候著,他倒要試試老怪能裝到什麼時候?

    這一下可是輪到戰天老怪不舒服了,他本來就是想嚇唬夜焱一下,誰知道夜焱根本不吃他這套,看這架勢,這小子把他的偏廳當成自家後院了!最讓老怪難受的是夜焱就坐在他旁邊,直勾勾的盯著他煉器。老怪雖然從未見過夜焱煉器,卻是知道夜焱是煉器高手,他在夜焱眼皮底下煉器,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用不多久,戰天老怪便是繃不住了,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執法堂是弟子的家,弟子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最後也得回家不是?」說話間,夜焱自己動手倒了杯茶解渴,他是真把戰天老怪的地方當成自己的家了。

    換成其他執法弟子敢如此放肆,早就被老怪一腳踢死了,然而夜焱這般猖狂,老怪不但不生氣,反倒是甜在心裡。老怪對夜焱的照拂遠遠超過其他的執法弟子,自然也不希望夜焱僅僅把他當成一個長老。見到夜焱平安無恙的歸來,如今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了,戰天老怪更是老懷寬慰,十多年不見,這個毛頭小子長大了呀,老怪喜歡歸喜歡,這小子一聲不吭的就跑去外界漂了十年,教訓還是不能免的。戰天老怪本來是要給夜焱點顏色,無奈這個小子死豬不怕開水燙,他乾咳兩聲後提醒道:「少和本座嬉皮笑臉的,執法堂是懲治人的地方,不是你小子的家。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弟子剛回來呀。」夜焱剛抽出身來,第一時間就跑了和戰天老怪報到了。

    「你小子不是剛回來吧?來執法堂以前,你不是還去了趟鬼穴嗎?」戰天老怪旁敲側擊的提醒,你小子還想矇混過關?也不想想,曲長老等人本來就是老怪派去鬼穴看守人犯的,如今鬼穴的人被夜焱放了,那些人豈能不來向老怪稟報?曲長老等人可不單是稟告,還添油加醋的告了夜焱一狀。戰天老怪成天等著夜焱回來,沒把夜焱等回來,倒把告狀的等來了,豈能不教訓夜焱一番?

    「哦,那是宗主讓弟子把關在幽冥鬼穴的人放了,所以弟子就先把差事辦了。」夜焱一副弟子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情。

    「你小子不知道那些人是本座關進去的?」戰天老怪放下手上的器物,一雙鬼眼死死盯住夜焱。

    夜焱點點頭:「弟子知道呀,幽冥宗除了你老人家,還有誰有這個氣魄,一口氣收拾了五個老祖?把幾千號人扔到幽冥鬼穴裡。」

    「你小子在挖苦本座是不是?明知道那些人是本座關進去的,你小子還有膽子放人?是不是以為仗著宗主給你撐腰,本座就不能收拾你了?」戰天老怪本就生了一副祖傳的惡相,如今又是一連串的質問,這要是換成膽子小的,非要被他嚇出毛病來不可。

    夜焱即便不怕也要裝成怕怕的樣子,拍拍小心肝說道:「你老人家不要一驚一乍的嚇唬弟子了,你把那些人關起來,不就是等宗主回來放人嗎?」

    戰天長老不由的一愣:「誰告訴你本座是等宗主回來放人,本座是要讓宗主處決了他們。」

    夜焱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老人家就不要再裝了。」

    戰天老怪將殺氣一收:「哦,你小子倒是說說,本座為什麼要放了他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座絕不輕饒。」

    「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那些老祖又不是因為這次衝突才結仇的,這次的衝突只是個導火索。他們之間的積怨由來已久,根本就不可能化解,當時又是打的頭破血流,你老人家怎樣裁決也有人不服氣,所以你老人家乾脆不裁決,把人統統抓起來。他們被關在幽冥鬼穴,能不能活著出去也不知道,隨便關上幾個月,有再大的火氣也被熄滅了。等宗主回來派把人一放,這件事就此了結。這些老祖不但不會再鬧,還要對宗主感恩戴德。」

    戰天老怪不由的一愣,他的手段瞞過了那些老祖,瞞過了執法堂的弟子,卻是被剛返回宗門的夜焱一語道破,老怪不敢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有這份心智和見識,鬼眼一翻道:「這些話是宗主教給你小子的吧?」

    「差不多吧。」夜焱若非從宗主淡然的態度中察覺到蛛絲馬跡,也是被老怪欺騙了。宗主和戰天老怪這兩個幽冥宗的核心人物,事先不用商量就可以默契的配合,他們只需要伸伸手指,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把一票老祖耍的膽戰心驚,和他們相比,夜焱那點小聰明當真是不值一提。

    「宗主願意點撥你,說明你是個可造之材,如今你到了金丹期,是時候給你派一份差事了,省的你小子游手好閒的,成天惦記著往外邊跑。」戰天老怪當初可是破格提拔了夜焱,時至今日,夜焱剛剛具備成為執法弟子的資格,能夠派上用場了。當然,當然,老怪並不指望夜焱為宗派做出什麼麼貢獻來,純粹是給他一個身份。宗派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金丹期修為的弟子就可以稱為長老,接受宗派的供養。但是一個手握實權的戰堂長老,或者執法堂長老,和那些僅僅背了個長老身份的金丹弟子,身份可是天差地別的。

    夜焱還能說什麼呢,唯有感激老怪的厚愛。

    戰天老怪用一雙鬼眼掃視夜焱,派給這小子一份什麼差事呢,讓他負責抓人?貌似太危險了,抓人的差事還得罪人。讓這個小子負責審判裁決,這小子的資歷恐怕難以服眾呀,而且還是得罪人。片刻後,老怪終於拿定主意:「刑獄還缺個管事的,你去管管那些人犯吧。」

    「你老人家就讓弟子當個牢頭呀,這個……弟子怕是不能勝任。」夜焱那點感激之情頃刻間蕩然無存。

    戰天老怪為夜焱安排一個權力更大的差事倒不麻煩,問題是夜焱這身金丹期的修為也鎮不住呀。刑獄的管事職務可不小了,手底下管著十幾號高階修士呢,如果把在押的囚犯也計算在內,管束的人很是不少了!這個差事平常十分清閒,沒什麼危險,還不得罪人。事實上,管事並無必須要做的工作,偶爾過去視察一下就可以了。刑獄之前的主管是曲長老,因為在戰天老怪面前挑撥是非,被老怪發配去死亡沙海了,不然的話,這種好差事萬萬剩不下的。戰天老怪把夜焱安排到刑獄可謂用心良苦,這個小子居然還不領情,當下一瞪眼睛:「你小子少和本座唧唧歪歪,什麼叫無法勝任?人都被抓起來了,你小子還壓不住?那你還能幹什麼?本座敢讓你去抓人嗎?」

    「弟子就盡力而為吧,弟子不打擾您老人家煉器,先告退了。」夜焱雖然不知道這個差事有多誘人,料想戰天老怪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等等,這是本座近期煉製的器物,讓你小子長長見識。」煉器者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犯得錯誤,戰天老怪如果不找人請教,必須等到完工的時候,方可知道這件器物煉製的成功與否,依他的速度至少還要埋頭苦幹三年。到時候這件器物要麼成功,要麼變成一堆廢料,戰天老怪心中實在沒底,又拉不下老臉向夜焱討教,只說讓夜焱長長見識,夜焱察覺到失誤之處,自然會為他指正出來。

    夜焱根本懶得見識他的『傑作』,看也不看一眼就朝門外走去,隨口丟下一句:「那件器物早就煉廢了。」

    「煉廢了,你小子方才為什麼不說?」戰天老怪怒極攻心,凌空一爪把將夜焱抓了回來,讓你小子看本座笑話,讓你小子知情不報!

    「弟子方才即使提醒你老人家,這件器物也是廢了呀。」夜焱不慌不忙的解釋。

    「你如果提醒了本座,本座可以從頭再來,不用耽擱時間!要不是本座問了你一句,豈不是要繼續煉製下去!」戰天老怪惱羞成怒的咆哮。

    「你老人家從來也不可能成功。」夜焱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敢輕視本座?」戰天老怪瞪起一雙鬼眼,彷彿要把夜焱活活吞了。

    夜焱絲毫無懼道:「弟子這是實話實說,您老人家連最基礎的陣法也沒有融會貫通,連一件法器也沒煉過,就想直接煉製靈寶?要是讓你煉製成功了,這這世上還有天理嗎?您老人家讓那些煉器宗師情何以堪?」

    戰天老怪何嘗不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只不過他位高權重,很容易搞來上等材料,他的修為又是極高,完成靈寶的煉製過程綽綽有餘,擁有這兩項優勢的老怪,很自然的認為自己和其他剛入門的煉器者有些分別。另外,戰天老怪也是為了顏面考慮,他如今是在煉製靈寶,失敗了也不覺得丟人。這要是煉製一件法器還失敗了,他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你小子少說廢話,跟本座說說,這件器物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夜焱瞟了一眼那件器物,說道:「你老人家是兩年前開始煉製這件器物的,對吧?」

    戰天老怪奇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夜焱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個不難計算呀,看看你老人家現在完成了多少陣法,在計算一下你老人家佈置陣法的速度,很容易就可以推算出來。」

    戰天老怪點頭道:「是這麼個道理,說說什麼地方出錯了。」

    夜焱猶豫道:「這個嗎,你老人家三年前剛上手煉製的時候,就把這件器物給煉廢了。」

    「這個怎麼可能,本座是照著陣法一板一眼佈置的陣法。」戰天老怪也是不笨,自知不可能掌握陣法的反覆變幻,乾脆找來一件靈寶照葫蘆畫瓢,說話間就從身上取出一件破損的靈寶,寶物雖然是破損了,內部的陣法仍然清晰可辨:「你小子對比一下,兩件器物的陣法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夜焱終於明白老怪為何要煉製一面女人用的鏡子,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可是這兩件器物使用的材質不一樣,材料不同使用的陣法也要改變。這就好比有的人適合修煉玄門正宗的功法,有的人適合修煉御鬼術,天賦不一樣,修煉的法門自然也不一樣。」

    「如果本座採用和這件靈寶相同的材質呢。」戰天老怪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個不太現實,煉製靈寶的材料非常珍貴,煉器宗師也是根據手上的材料決定煉製一件什麼樣的靈寶,你老人家還想找來一模一樣的材料,這可是比登天還難。」夜焱雖然否定了這種想法的可行性,卻是得到了老怪的啟發,煉製靈寶的材料太珍貴了,很難找到完全相同的材質。但是低級的法器和靈器,採用的材料就不怎麼珍貴了,陣法的變化也不怎麼繁複,煉製的要求也不是太高,未必就不可以用這種方法來複製。

    戰天老怪想了想,也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是異想天開,先且不說材料的細小差別就足以導致陣法的變化,很多靈寶都是從很久以前傳承下來的,使用的材料早就已經被那些前輩們給糟蹋光了。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8-10 00:53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塑軀殼


    作為夫君的夜焱遠行歸來,本來應該盡快和媳婦團聚,無奈當他離開執法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考慮到他和自家的媳婦還沒有發展到可以一起過夜的程度,於是乎先返回自己的洞府了。

    在外界漂泊了十年,洞府早就荒廢成了洞穴,找來兩名弟子打掃了一陣,終於可以勉強住人了。高階修士不用睡覺休息,夜焱又沒有修煉的習慣,長夜漫漫,只好找點事做打發時間,煉丹,他的手上沒有藥材,再說他也沒有丹爐。煉器,貌似材料也是不夠。最終,他將血池取了出來。

    血池由一塊完美的魚怪頭骨煉製而成,暗金的飾優雅而神秘,殷紅的血液不停翻滾,彷彿擁有生命一般。為了煉製這個血池,夜焱遠赴無盡之海捕獵元嬰期魚怪,不惜耗費巨資點殺了一頭化神期的黑蛟,並且動用天地間的靈寶妖靈血珀!

    儘管付出了如此昂貴的代價,夜焱仍是認為值得!他的鬼海九成九是下品鬼魅,僅僅能夠升級到鬼卒的程度,即便是借助牧鬼術吞噬了一隻鬼潮,也只有六萬的鬼海晉級到了鬼衛,鬼潮不是隨時隨地可以遇到的,夜焱必須設法提升鬼僕品階,

    血池就是解決之道,血池不止可以為修士淬煉體質,提升鬼魅的品階同樣有效!

    只不過,利用血池給鬼魅淬體,血池也會有所損耗,為所有的鬼僕提升品階並不現實,必須有所取捨!

    資源要投入在最有價值的地方,夜焱的計劃是提升極品和上品鬼魅,外加三千隻夜叉鬼,如果能夠把這些鬼僕提升一個品階,元嬰期之間就不用發愁了。

    「這個血池……」赤煉妖蠍雖然不認識煉製血池的材料,作為靈獸的本能,卻是立刻感受到妖靈血珀具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能夠幫助靈獸重塑軀殼!而且,重塑軀殼所需的血液也是現成的!

    這可不是簡單的奪取一個軀殼,而是重新塑造一個軀殼!搶奪來的軀殼雖然可以使用,卻遠遠不如靈獸原本的軀殼,無論是在戰鬥或者修煉上,都無法和本來的軀殼相提並論!

    重塑的軀殼則是和靈獸與生俱來的軀殼毫無分別,甚至可以比原本的軀殼更加強大!靈獸的血脈決定一切,赤煉妖蠍的血脈勉強屬於上乘,借助一次奇遇才僥倖修煉到化形期,這已經是她血脈的極限,她已經不可能在更進一步。

    黑蛟可是當之無愧的亞神獸,蘊藏著一絲上古龍族的血脈,這一絲龍族的血脈讓黑蛟成為萬獸之王,擁有無窮的提升潛力,甚至擁有化龍的機會!不錯,黑蛟正是三種有機會化龍的種族之一!

    以往,赤煉妖蠍只能仰視這個強大而幸運的種族,可是現在,她只要利用黑蛟的血液重新塑造軀殼,便是繼承了黑蛟的血脈!失去軀殼的赤煉妖蠍本來是萬念俱灰,卻是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塑軀殼的機會,而且是一個更加完美,更加強大的軀殼,甚至擁有化龍的機會!

    「這個血池是小爺的。」夜焱很認真的提醒。

    「血池可以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赤煉妖蠍迫不及待的透露實情,對於一個失去軀殼的妖族,沒有比重塑軀殼更要緊的事了。

    「就算血池對你有用有怎麼樣?它還是小爺的。」得知這妖蠍是要重塑軀殼,夜焱更是不為所動了!如果妖蠍只是借血池淬體,他倒可以勉強考慮一下。可是這妖蠍居然想用血池重塑軀殼。那得耗費多少血液呀?等妖蠍重塑軀殼之後,血池中的血恐怕一滴也剩不下,說話間,他將羅剎女鬼釋放出來。

    儘管從未利用羅剎女鬼輔助戰鬥,羅剎女鬼的珍貴毋庸置疑!羅剎女鬼的法力超過夜叉鬼百倍,羅剎女鬼不是在牧鬼術的作用下提升到鬼衛階段,在進入死亡沙海之前,羅剎女鬼就輕鬆的晉級到了鬼衛。羅剎女鬼還很聰明,不用主人控制便主動投入血池,很明顯,羅剎女鬼清楚血池的好處。

    赤煉妖蠍先是被夜焱斬釘截鐵的拒絕,又見到夜焱把羅剎女鬼放入血池,除了心疼損失的血液,心底還不免酸溜溜的「你不捨得把血池借給本仙子,卻願意白白給一個鬼魅使用,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本仙子連一個鬼魅也不如?」

    「你們之間不存在可比性。」夜焱眼巴巴的守著血池,心不在焉的告知。

    「本仙子哪一點不如這隻鬼魅了?」赤煉妖蠍豈能放過重塑軀殼的機會,不依不饒的追問。

    夜焱心平氣和的解釋道:「不是說你不如羅剎女鬼,只是你們的身份不同,羅剎女鬼是小爺的鬼僕,把血池給羅剎女鬼使用,等於小爺自己用的。小爺和你非親非故的,對吧?何況羅剎女鬼只是利用血池淬體,消耗不掉多少血液,你可是用血液重塑軀殼,估計等你重新塑體之後,一滴血液也不會給小爺剩下。」

    好的資源必定是用在自己的身上,羅剎女鬼不得不認可這個道理,但是她也不可能放過重塑軀殼的機會:「那就等這隻鬼魅淬體之後,把血池借給本仙子使用。」

    「不行。除了這只羅剎女鬼,小爺還有一隻極品鬼僕,還有百來只上品的鬼僕,這些鬼魅都是要淬體的。」夜焱想也不想的拒絕。

    血池是用在人家的鬼僕身上,赤練仙子也無話可說,她初步的估計了一下,即便是為百來隻鬼魅淬體,剩下的血液差不過也夠自己重塑軀殼了「那好吧,等你給你極品和上品鬼魅全部淬體以後,再把血池借給本仙子重塑體質,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小爺還有三千多隻夜叉鬼要淬體呢。」夜焱即便把全部鬼海淬體一遍,如果血液還有剩餘,那也是保存下來以後再用。

    赤煉妖蠍一忍再忍,如今是忍無可忍了「說來說去,你小子根本不想幫本仙子淬體。」

    夜焱不妨把話挑明了:「三千多隻夜叉鬼經過淬體,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提升品質,小爺今後便是擁有了三百隻夜叉鬼將!到時候小爺不說在齊州可以橫著走吧,至少也是一號人物!把血池借給你重塑軀殼,小爺能夠撈到什麼好處?最好的結果就是血本無歸!小爺像是捨己為人的君子嗎?何況你也不是人,你是殺人不眨眼的赤煉妖蠍,小爺幫助你就是助紂為虐!小爺都不敢指望你報恩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恩將仇報?或者是找本派的宗主報仇?小爺幫你重塑軀殼不是自找麻煩嗎?再者說了,小爺幫你重塑了軀殼,萬一被本派宗主知道,她也絕饒不了小爺!」

    赤煉妖蠍一向不顧道德,卻是不能不講道理,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這個小子幫助自己重塑軀殼什麼好處也撈不到,搞不好還要惹來殺身之禍!遠的不說,無雙仙子得知這個小子幫助自己重塑軀殼,便是鐵定饒不了這個小子。可是,赤煉妖蠍也不可能放棄重塑軀殼的機會,她的修為正在逐漸的消散,時間拖的越久,她的損失越大。何況重塑軀殼的機遇千載難逢,倘若她不幸的錯失了這一次機會,恐怕再難重塑軀殼了,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其他重塑軀殼的途經。

    赤煉妖蠍把心一橫,問道「你這臭小子就明說吧,怎樣才願意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

    夜焱摸著良心說道:「不論怎麼樣,小爺也不想幫你重塑軀殼。」

    「你!」赤煉妖蠍心思急轉,試圖設法打動夜焱,但是她鬱悶的發現,她根本沒有資本打動夜焱,她的身家全部落入賤人囊中,如今就是赤條條的元神,哪來的什麼身外之物?縱然她的家底還在,與這個小子的身家相比也不值一提。思來想去,她唯一資本只剩下自己了,這一刻,赤煉妖蠍想到的很多,作為處在人界的妖族,她就如同一條網中的魚,除非她有本事跳出人界,前往妖族的領域。否則,她永遠逃不出這張天羅地網。她的命運也只有兩個,一是成為人族修士的靈寵,一個是遭受永無休止的獵殺,從這個角度來說,投靠一個人族修士也不失為明智之舉,何況失去軀殼的她已然是窮途末路,根本不存在選擇的餘地,打定主意後,赤煉妖蠍突然說道「臭小子,你只要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本仙子從此聽候你的差遣,這樣你便不吃虧了吧?即便你那些夜叉鬼晉級到鬼將,本仙子也是一巴掌拍死一堆。」

    一個化形期的打手!饒是夜焱心志再如何堅定,也是不由得一陣搖擺不定,差一點就經受不住誘惑,好在他及時的冷靜下來,再誘人也是空頭支票,等這只妖蠍重塑了軀殼,還能聽從自己的調遣?她不把自己滅了就是格外開恩!夜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小爺做人一貫低調,也沒招惹幾個仇家,三百夜叉鬼將足夠小爺自保的,為了幫你重塑軀殼得罪宗主,這筆買賣划不來,你再厲害也不是賤人的對手。」

    「你是擔心本仙子出爾反爾?」赤練仙子雖然幻化成人形,心智卻遠不像人類複雜,一旦做出決定絕不出爾反爾,更加不會遲疑,撇撇嘴道「你小子要是不相信本仙子的承諾,盡可以採用任何你認為穩妥的方法,你們人族修士不是有很多陰險惡毒的方法控制異類嗎。」

    夜焱傲然的搖搖頭:「小爺不屑使用那種陰毒的法術。」

    「少和本仙子裝清高,趕快給本仙子用上,不然你這臭小子也不放心。」赤煉妖蠍對某人的虛偽極度鄙視。

    「小爺不會使用那種邪術的。」夜焱義正言辭,當然,他也不可能助紂為虐!

    「你到底用不用?」赤煉妖蠍當真是氣急敗壞,想她堂堂化形期的妖族,赫然是齊州頂級的存在了,上桿子當人家的靈寵,做人家的附屬品,人家還不稀罕她。無奈她也是形勢所迫,她深知夜焱的脾氣,除非有足夠的好處,休想這個小子幫忙。

    「小爺想用也不會呀。」夜焱是真的不屑使用抽魂之類的邪術,可是除非有絕對的把握駕馭赤煉妖蠍,他萬萬不敢幫助妖蠍重塑軀殼。

    「幽冥宗的弟子不懂牽魂之類的法術?你以為本仙子是傻瓜嗎?」赤煉妖蠍彷彿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鬼修宗派之所以被視為邪宗,最主要的原因並非是御鬼術,而是由於鬼修的牽魂之術。施展牽魂法術的時候,鬼修弟子會將對方的生魂抽出一部分,一旦被控制的人違抗鬼修的命令,鬼修通過掌握的一縷生魂,便可讓被控制的人生不如死。怪只怪牽魂法術的誘惑太大,鬼修宗派的弟子明知道外界對牽魂法術的深惡痛絕,還是會悄悄的修煉。

    夜焱冷哼道「你傻不傻的不關小爺的事,反正小爺不會!小爺根本不屑使用那種邪術,何必要去修煉?」

    赤煉妖蠍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詫異道:「你小子真的不會牽魂之術?」

    夜焱好笑道:「小爺不妨和你明說了吧,那種邪術別說小爺不懂,小爺就是懂的怎樣使用,小爺也不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赤煉妖蠍不得不高看夜焱一眼,可是她也不能成全夜焱的『君子之風』,夜焱如果是個正人君子,就萬萬不會給自己這個妖孽重塑軀殼。赤煉妖蠍好笑道:「牽魂之術是邪術,御鬼術就不邪了,你還不是一樣的修煉?」

    夜焱不慌不忙的解釋「鬼魅不具備思維,喜歡怎麼驅使都行。牽魂之術是抽取人的魂魄作為要挾,甚至把人變成行屍走肉供自己驅使,這種邪術小爺不會去修煉,更不會用!小爺有所為,有所不為!」

    饒是赤煉妖蠍先前做好了被抽取生魂的覺悟,聽到行屍走肉四個字還是一陣陣的後怕,其實不止是牽魂之術陰毒,奴役靈獸的法術大同小異,只不過牽魂之術可以用在修士身上,才會被鬼修以外的修士深惡痛絕。靈獸一旦成為靈寵,命運就把握在主人手上,唯有任憑主人擺佈,是福是禍只能看主人的能力和人品了。

    赤煉妖蠍對夜焱的手段十分清楚,她並不擔心夜焱的能力,即便是夜焱的能力不足,有她這個極品靈寵,夜焱在齊州也不至於吃虧,她反倒是顧慮夜焱的人品。

    牽魂之術對鬼修的誘惑不言而喻,夜焱出身鬼修宗派能夠抵抗住誘惑,不去修煉這門邪惡的法術實屬難得,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夜焱的人品。尤其是那句有所為,有所不為更是讓赤煉妖蠍鬆了口氣,這句話說起來倒是容易,在強敵面前能夠做到有所為的有幾個人?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能夠做到有所不為的又有幾個?

    夜焱不過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面對化形期靈寵的誘惑,卻能夠做到有所不為,人品還有必要懷疑嗎?

    她更是親眼目睹夜焱對待靈寵的態度,禿子的零食基本上就是獸丹!即便是那些行屍走肉一般的鬼僕,夜焱也願意用血池提升品階,這樣的主人當然值得托付!轉眼間,赤煉妖蠍排除而來最後的顧慮,她雖然不懂馭獸的法術,作為妖獸一族,卻是有向強者宣誓效忠的方法「等羅剎女鬼淬體之後,把你的血滴在血池裡,這個你總會吧?」

    夜焱起初的正氣頃刻間蕩然無存,轉眼間恢復到小人的嘴臉,質疑道:「不是你要當小爺的靈寵嗎?幹嘛讓小爺放血?你不會是誆騙小爺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11 00:32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刑獄失火(一)

「本仙子誆騙你?血祭是妖族表達忠誠的極致!強者分出一部分血脈交給弱者,由弱者祭煉在自身的血脈之中。通過這種方式,強者與弱者血脈相連,通過血脈傳承徹底掌控弱者。」血祭並不屬於馭獸的範疇,而是妖族向強者表達忠誠的秘術,通常是一個妖族對另一個妖族表達忠誠。這種血脈相連的控制遠比人族修士的馭獸手段高明!血脈是妖族的根本,通過血脈控制妖族才是最根本的控制。血祭的優勢不止在於絕對的控制,越強的妖族血脈越是強大,通過血祭的方式,弱者還可以分享強者的強大血脈,當然,赤煉妖蠍向一個比自己還要弱小的人族修士獻祭,壓根就沒指望過得到血脈的好處。

等待羅剎女鬼淬體結束,夜焱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情挑破手指,小心的擠出一滴血來滴入血池。

「血液不夠,多來一點。」赤煉妖蠍雖然不指望從主人的血脈中收益,可是主人也太小氣了,這點血根本不夠用來血祭。

夜焱咬著牙又是擠出兩滴血來:「這樣總夠用了吧,這麼多血足夠小爺修復一件極品靈器了。」

「這點血液差的遠了。」赤煉妖蠍又是好笑,又是憤怒,這小子有幸招募化形期的靈寵,還捨不得放點血出來!不就是放點血出來嗎,用著的心疼成這樣嗎?驀然,她見到剛剛滴入血池中的血液,雖然僅僅是三滴,卻是異樣光彩奪目,滴入血池之後久久不肯融入,彷彿帶著無比的驕傲,不肯與骯髒污穢的蛟血混為一池。

過了片刻,這三滴血液不但不融入蛟血,反而匯聚成一抹血絲,在殷紅的血池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妖族格外注重血脈,對於血脈的認知遠遠超過人族修士,赤煉妖蠍可以確認,夜焱的血液中蘊含的血脈,遠遠比黑蛟的血脈強大!不可能!人族修士的強大不在於血脈,巔峰強者的血脈和凡人並無分別,何況夜焱也算不上強者。難道這個小子也是化形期靈獸?

儘管赤煉妖蠍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個小子的血脈遠遠比黑蛟還要強大,強大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如果不是附在夜焱身上,對夜焱的人族身份十分篤定,她甚至會懷疑夜焱是化形期的神獸,至少是神獸的近親!

血脈是妖族修煉的根本,妖族的血脈的追求難以抑制。饒是赤煉妖蠍起初並不想從夜焱的血脈中獲得好處,當她得知夜焱血脈遠遠比黑蛟更加強大,轉眼間就變得貪心起來,恨不得乾脆用夜焱的血重塑軀殼。

本來赤煉妖蠍只求血液足夠血祭就好,如今她的想法是多多益善,能搾出多少血來就搾出多少:「嗯,血液還是不夠,還要再多一些。」

夜焱哪裡知道這妖蠍動了邪念,心疼的把眼睛都給閉上了:「到底放小爺多少血才夠用的?」

赤煉妖蠍一句越多越好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她及時改口,估摸著夜焱的身形試探道:「一百斤的樣子估計就差不多夠用了。」

「什麼?你當小爺是血袋子呀,你就是把小爺搾成汁,也搾不出一百斤來。」別說一百斤血液,夜焱一滴也不給了。

「那就盡量多擠點血出來,血祭的時候,血液越多效果越好。」在赤煉妖蠍連哄帶騙下,又騙出夜焱一些血來,差不多兩碗的樣子,再多的話,夜焱說什麼也不肯了。這些血用來血祭綽綽有餘,事實上,用於血祭的血液除了控制之外,本來也是融入赤煉妖蠍的血脈,為她帶來無窮的好處!

失去軀殼的靈獸本來是不能重塑軀殼的,妖靈血珀卻是有逆天的神奇。

赤煉妖蠍將元神附在妖靈血珀之上,便是感覺到血池彷彿變成她的身體,她可以隨意的支配血池中的血液,隨著她的神念波動,血池蕩起一圈圈的暗流和漣漪。

「好玩嗎?」夜焱趴在血池邊緣,聚精會神的期待著,妖族化形的神奇,可不是什麼人都有幸欣賞的。

「你先迴避一下。」赤煉妖蠍雖然不像人族的矜持,也是做不到在男人的注視下化形。

「小爺這是幫你護法,你可別不識好歹,小爺如果走了,萬一那個賤人找來怎麼辦?」夜焱從心底裡就不曾把赤煉妖蠍當成女人,而是當成一隻蠍子。赤煉妖蠍的本體他之前也見到過,有什麼好忌諱的?

「重塑軀殼的確需要有人護法,但是護法是防止外人打擾,也不是盯著人家化形呀,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赤煉妖蠍羞憤難當,可是一想到夜焱是她的主人,當她融合夜焱的血脈之後,她的身體對於夜焱再無任何秘密可言,起初的抗拒心理隨之煙消雲散。

妖族對於主人是徹底的忠誠,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升不起一絲一毫反抗念頭。絕對的忠誠不止代表絕對順從,也代表絕對的信任。

一旦赤煉妖蠍把身體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主人眼前,她的心也隨之放棄所有的牴觸,她就這樣在主人眼皮底下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開始一點一滴的重塑軀殼。

靈獸的化形絕不是水到渠成,而是艱難和危險的過程,饒是赤煉妖蠍有過化形的經歷,重塑軀殼的過程也絕不輕鬆,進展緩慢的令人髮指!任憑夜焱瞪圓了眼珠子死盯著,也是觀察不出進展來,然而變化卻是真實的存在。

兩周之後,血池中的血液凝固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大塊晶瑩剔透的殷紅色果凍。

又是兩周之後,果凍隱約可以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輪廓。

那些輪廓到底屬於什麼部位,當真是考驗夜焱的想像力,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重塑的軀殼到底是個什麼,是一隻蠍子,還是一隻蛟,亦或者是集合了兩者特徵的怪物!

當然,當然,夜焱絕不是無聊到如斯地步,除了欣賞化形的神奇,他也有護法的意思。如今他和赤煉妖蠍的關係變了,心態自然會要產生變化,如今的赤煉妖蠍是他的靈寵,他自然是要加以維護的。重塑軀殼的過程充滿風險,何況還有練大宗主的威脅,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夜焱偶爾還會觸碰一下果凍,目的是確認化形仍然在進行著,不過,他得到唯一的感覺是,手感還很不錯的。

不知不覺的度過了數月,洞府在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聽起來像是飛騎降落的動靜,隨後是一聲急切的詢問。

「夜長老可在洞府?」

夜焱不想讓人打擾赤煉妖蠍化形,主動的來到洞府外相見,眼前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修士,身穿執法弟子服飾,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你是?」

來人神色略帶尊敬的說道:「在下趙武,是本派的執法弟子,師兄就是夜長老嗎?」

「正是。」夜焱痛快的承認,可是有人稱呼他夜長老了,不容易呀!

趙武可不是來溜鬚拍馬的,確認夜焱身份後急切的說道:「裂風谷燃起了大火,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請夜長老速速前往。」

「裂風谷是什麼地方?那地方起火關我什麼事呀?」夜焱一貫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看在對方叫了他一聲夜長老的份上,好心點撥了一句:「救火這種事找戰堂處理,咱們執法堂只負責抓人,你跑來找我有什麼用?」

趙武不由的一愣:「您是執法堂的夜焱,夜長老?」

「對呀,執法堂還有別的夜長老嗎?」

趙武又是試探著問道:「夜長老是新上任的刑獄主管?」

「對呀。」夜焱返回洞府之後就在為赤煉妖蠍護法,至今還抽不出時間過去轉轉呢。

「裂風谷正是刑獄的所在呀。」趙武心急火燎的說道:「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說話就要燒掉刑獄了!是否請戰堂幫忙來救火?要不要先行把囚犯轉移?請夜長老定奪。」

…………片刻後,夜焱從石化狀態擺脫出來,惱火道:「你直說刑獄失火不就完了,幹嘛拐彎抹角的,說什麼裂風谷燃起大火,誰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

趙武暗自嘀咕,凡是在刑獄辦差的執法弟子,怕是只有你夜長老不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吧?

刑獄是執法堂最清閒的地方,平常極少發生要緊的事,夜焱被老怪分派到刑獄,說到底是給個混事的身份。夜焱也清楚老怪的心思,所以他才敢數月也不前往刑獄。不過他身為刑獄的主管,起碼的責任心還是有的,正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刑獄那種地方不可能做出什麼成績來,在他的管制下也不能出了大的亂子,刑獄都快要被燒掉了,這事件可不算小了。真要是這把火把刑獄給燒了,夜焱如何向戰天老怪交代呀?

夜焱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究竟如何處置,還要到現場看清楚形勢再說。

事不宜遲,他分出兩千鬼僕守護洞府,為重塑軀殼的赤煉妖蠍護法,自己騎上禿子火速趕往裂風谷。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14 22:50
第二百四十章 刑獄失火(二)

遠遠的,只見半邊天都被燒成了紅色!一片片滾燙的熱浪,攜帶著燃燒的碎片四處飄灑,那些碎片無論飄落在何處,頃刻間便是形成一片火海!整座山谷籠罩在漆黑的濃煙當中。

承受著灼熱氣流和濃煙,夜焱駕馭禿子闖入峽谷,大概飛行了半個時辰,一道道灼熱的岩漿出現在視野中,猶如燃燒的洪流肆意橫行。

沿著那些流淌的岩漿順籐摸瓜,夜焱很快找到大火的源頭,那是一座幽深的峽谷,峽谷內千瘡百孔,岩漿正是從峽谷的地穴中噴湧出來。

「這些地穴是怎麼回事?」夜焱並不急於做出決斷,駕馭禿子衝上高空盤旋,居高臨下的觀察。

「夜長老剛分派來刑獄,對裂風谷的情形有所不知。大概在三百年前,上任宗主有心建造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丹房的地址便是選定在這裂風谷,為了獲取煉丹需要的地火,上任宗主調動本派弟子大興土木,將裂風谷挖掘的千瘡百孔。一如夜長老所見,地火倒是挖出來了,不過煉丹不是有地火就可以的。本派煉丹堂的弟子全部是半吊子,在此地折騰了二十多年也沒煉出一粒像樣的丹藥,反倒是糟蹋了大批的材料,到最後只好草草收場。宗派不再供應藥材,派來的煉丹弟子也重新調回宗門。可是裂風谷卻無法恢復原貌了,時不時便會有地火噴發出來,處理起來十分棘手。」由於此事涉及到前任宗主,趙武說話時閃爍其詞,說白了,裂風谷就是因為前任宗主好大喜功,遺留下來的爛攤子!這個爛攤子可是不小,裂風谷距離宗門不遠,倘若對噴發的地火放任不理,難免波及到宗門。可是處理呢,又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練大宗主接手宗門以後,乾脆將此地改建成一座刑獄,利用囚犯來應付地火噴發,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原來這些地穴是用來獲取地火的。」夜焱一貫不關心宗派的事,烈風峽谷的狀況倒是讓他心頭一動,感情此處就是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一座現成的煉丹房,加上數千名可供免費驅使的囚犯,這座刑獄簡直就是一株搖錢樹!

不怪夜焱動起了歪腦筋,這幾年來又是購買飛舟,又是點殺黑蛟,花銷實在不小!加上毫無節制的收購獸丹和鬼魅,饒是他的身家再富裕,也招架不住這般揮霍。一隻禿子就把他吃的很心疼了,如今又加上一個赤煉妖蠍,他即使什麼也不去做,僅僅是培養靈寵,每月至少耗費幾十顆上品靈石,不動動腦筋是不行的。

趙武可不清楚主事的心思,仍然在一本正經的介紹:「開鑿出這些地穴正是為了獲取地火煉丹,如今卻成了最棘手的麻煩,這些地穴直通地底深處,無論採用什麼方法堵住,不用多久就要被地底的岩漿破壞。只能派專人定期的維護,一個不小心就要釀成事故。」

夜焱本來對刑獄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圖個省心,得知這座刑獄居然是一棵搖錢樹,轉眼間就認真起來,要想讓刑獄為自己撈取靈石,首先要把刑獄的大權握在手中,說不得要動動此間的老傢伙了。夜焱不是一個天性多疑的人,然而他只要不是傻瓜,就能夠意識到這把火燒的蹊蹺。這把火早不燒,晚不燒,他剛被調來刑獄就燒起來了,他不得不得考慮一種可能性,這把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夜焱也不急於處置火勢,不慌不忙的向趙武打探:「裂風谷以前經常燃起大火嗎?」

趙武連連搖頭:「當然不是,現任宗主把刑獄建在裂風谷,正是為了有充裕的人手監控那些連接地火的穴口,岩漿噴湧出來的時候有足夠的人手處理。深谷中的地穴雖然偶爾有岩漿湧出來,只要處置及時,絕不會失控的,屬下在刑獄待了三十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火勢。閒話以後再提也不遲,夜長老還是盡快做出決斷吧,這種火勢,宗門一定會派人過來的。」

夜焱更加確信這把火乃是人禍,而且,縱火者一定是在刑獄當值的執法弟子,只有在刑獄主事的執法弟子和他才有矛盾,因為他的到來動搖了那些人的權力,擋住了那些人的前途。再說刑獄戒備森嚴,外界的人想混進來放火也不可能。這些人放火的原因也不難揣測,夜焱雖然遲遲沒有光顧刑獄,實際上已經接手了刑獄的管理,刑獄燃起大火,作為主管的他必定會受到懲罰,如此,那些人便可以拔掉他這顆釘子。

只不過,夜焱可不是好對付的,摸著下巴向趙武問道:「如果我不被派到刑獄,你覺得什麼人最有可能成為刑獄的主管。」

「我們起初都認為鐵長老會晉陞刑獄主管。」趙武一向心直口快,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刑獄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隨便派個人來就玩得轉,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時間連地皮踩不熱,資歷不夠更是震懾不住囚犯。刑獄主管歷來是從底層一步一步晉陞上來的,什麼人資歷最高,什麼人修為最高?什麼人應該晉陞,大家心裡都有一個譜子。

夜焱暗自分析,縱火之人十有八九是這個鐵長老。

「這都火燒眉毛了,夜長老還是盡快組織人手救火吧,還有,要不要通知戰堂幫忙?囚犯用不用先行撤離?還請夜長老明示。」趙武自從調來刑獄辦差,第一次見到這種大事件,他風風火火的把刑獄主管請來,這位刑獄主管卻是對火勢不聞不問,反而詢問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不得不懷疑這位刑獄主管的辦事能力,

夜焱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說道:「著急也不起作用呀,凡事都要先整明白再動手!」

「夜長老現在整明白了嗎?」趙武心急火燎的催促。

「差不多整明白了,我們現在去刑獄。」夜焱一貫是謀定而後動,就說這救火的事情吧,明擺著是刑獄的人為了拔掉他這顆釘子故意縱火,他組織人手救火有個鳥用?那些人縱然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也可以陽奉陰違。

刑獄,以鐵長老為首的執法弟子對火勢無動於衷。

這把火正是鐵長老所為,以他的修為和資歷,乃是板上釘釘的刑獄主管,憑空鑽出來一個毛頭小子鳩佔鵲巢,他自然是一萬個不甘心。然而他也十分清楚,這個毛頭小子被分派到刑獄擔任主管,必定是有後台的,不鬧出點亂子來,休想把此人擠走,思來想去才想出這一條計謀。那個小子初來乍到,根本搞不清楚刑獄的狀況,這把火一旦燒起來,宗門勢必要追究刑獄主管的責任,哪怕這個小子後台再硬也只能滾蛋!

「鐵長老,這把火可是越燒越大了,要是真把刑獄燒了,那個小子固然倒霉,我們也要受到責罰。」一名親信眼見眼見火勢越來越大,逐漸失去了控制,不由的心慌起來。

鐵長老一雙鬼目寒光一閃:「怕什麼?這把火燒的再猛烈些才好,最好是驚動宗門,到時候宗門自會派人處理。」

「屬下是擔心事情鬧大難以收場。」那名親信小聲的提醒。

「放心,就算宗門不派人來,本座也有辦法收拾殘局。」鐵長老這句話不止是說給那個親信聽,也是說給所有的執法弟子,除了修為和資歷在刑獄最高,他在刑獄的威信也是最高,這一切都是他晉級主管的資本。身為執法長老如果不能成為一個部門的主管,那就屁也不是!為了刑獄主管的實缺,他願意冒一把險。

「只要鐵長老有把握,弟兄們就放心了。」一名執法弟子諂媚的笑了笑。

「宗門隨時可以派人過來,不要胡亂說話。」鐵長老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執法弟子。

不一刻,夜焱駕馭禿子飛抵刑獄。

「這位就是新任的刑獄主管,夜長老。」趙武主動的為了夜焱做了介紹。

鐵長老用僅僅是用眼角掃了夜焱一眼,隨即挪開了目光,在場的執法弟子也是對夜焱這個新上任的刑獄主管不理不睬,似乎是有意的表明立場。

夜焱對於這份冷遇毫不在乎,一本正經的詢問道:「火勢如此猛烈,隨時有可能波及刑獄,你們為什麼不去救火?」

鐵長老處心積慮的縱火,哪裡會去救火,如今他只等宗門派人前來,到時他和刑獄的其他執法弟子眾口一詞,便可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夜焱身上,在一干執法弟子眼前,他不冷不熱的說道:「夜長老身為刑獄主管,數月來對刑獄的事務不聞不問,如今刑獄燃起了大火,夜長老又是姍姍來遲,此時讓我等救火還有用處嗎?」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有用,小爺如果不命令你們去救火,便是小爺這個主管玩忽職守。小爺命令你們救火可你們不救,這就是你們違抗命令,把刑獄燒了也不關小爺的事。」

鐵長老好笑道:「夜長老仗著刑獄主管就想顛倒黑白?孰是孰非在場的執法弟子可以證明,這夜長老還是想想如何向宗門交代吧!」

夜焱一邊欣賞遠處的大火,一邊說道:「小爺有什麼好交代的,把你交給宗門不就行了。」

「老夫不過是刑獄的一名長老,人微言輕。刑獄失火明明是主管督查不嚴的罪過,與老夫何干?」饒是夜長老自信整件事天衣無縫,還是不由自主的做賊心虛。

夜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瞇瞇的分析道「誰說小爺督查不嚴的?小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場大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縱火的人就是你鐵長老!刑獄失火,小爺用最快速度追查到縱火之人。小爺也組織你們救火了,是你們抗命不遵!鐵長老倒是說說,宗門能夠追究小爺什麼責任?怕是只會表彰小爺的功勞吧?宗門即便要懲罰也是懲罰縱火之人,怎麼也罰不到小爺的頭上。」

鐵長老強作鎮定的怒斥道:「夜長老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指責老夫縱火,刑獄的執法弟子都可以為老夫作證,證明老夫的清白。」

「小爺又不能把鐵長老怎麼樣?鐵長老犯不著跟小爺解釋,省把力氣和戰天長老解釋去吧。」夜焱要控制刑獄勢先拿下鐵長老,如果這個鐵長老謹慎行事,穩紮穩打的籠絡其他執法弟子與他作對,他一時間還真是無可奈何。畢竟鐵長老在刑獄經營了很久,根深蒂固,想要扳倒此人比登天還難。可是鐵長老偏偏自作聰明,被他輕易的抓住了把柄,夜焱抓住了機會還不是痛打落水狗。

鐵長老本認為夜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根本猜不到其中的端倪,卻是想不到夜焱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心機,一上來就把隱情猜的七七八八,儘管夜焱並無實質的證據,然而到了執法堂動用搜魂大法一搜,什麼秘密也隱藏不住!除了縱火之外,鐵長老這些年在刑獄的所作所為也絕不乾淨,如果依照宗規制裁,死個十次八次也綽綽有餘!

與其乖乖的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鐵長老不會幼稚的以為殺了夜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矇混過關。頂多是出了這口惡氣,在宗門的人趕到之前逃之夭夭,從此亡命天涯。然而這一步只要跨出去就再也無法回頭,這些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他的身份將一落千丈,從高高在上的執法長老淪落為亡命之徒。相由心生,鐵長老的臉色陰晴不定。

夜焱將他的躍躍欲試盡數收入眼底,詫異的道:「鐵長老莫非是狗急跳牆,對小爺生出了歹念?」

鐵長老絕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轉眼間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的說道:「螻蟻尚且偷生,到了窮途末路的份上,本座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夜焱撇撇嘴道:「你如今還有搏命的資本嗎?所謂樹倒猢猻散,刑獄的執法弟子剛才跟隨你,那是因為相信你可以拔掉小爺,如今你都走投無路了,誰還願意陪你玩命呀?小爺根本不必親自動手,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把你擒住。」

鐵長老在刑獄一呼百應可不是靠耍手段得來的,一身霸道的修為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當下傲然道:「老夫豈能不明白樹倒猢孫散的道理,但是夜長老想用這些人擋住老夫,那也是癡人說夢。」

如今的夜焱,收拾一個元嬰期的執法長老就像捏死一隻臭蟲。只不過,他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長老,又是刑獄的主管,不會動不動就和人玩命,語重心長的規勸道:「就算鐵長老殺了小爺又能如何?鐵長老能擺脫宗門無休止的追殺?鐵長老能夠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想必也是為宗門立過汗馬功勞的,難道甘心就此背叛宗門?」

鐵長老氣得橫眉立目,地吼道「你小子少說風涼話,老夫還有活路可走?到了如今的份上,老夫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

…………夜焱暗自腹誹,自己這是真把老傢伙逼的急了,他可不想真的把老傢伙如何,只是嚇唬嚇唬老傢伙而已:「鐵長老何必激動呢?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不要動不動就耍光棍呀,事情還不到那個份上。」

鐵長老憤然道:「到了這個份上,老夫也懶得遮遮掩掩,這把火就是老夫放的!如今事情敗露了,老夫哪裡還有活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夜焱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宗門怎麼可能知道?」

…………鐵長老已經做好血戰一場的覺悟,此時不由的一愣。

「鐵長老能否借一步說話。」夜焱如今的身份變了,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也變得不同,過去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低階修士,用不著顧忌什麼,如今他好歹是金丹期的長老,手握實權的刑獄管事,行事不能不有所考慮,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不會動不動就和人耍光棍了。

如今夜焱要考慮的是刑獄的和諧穩定,同時還要把刑獄的控制權握在自己手上,如此,這座荒廢的煉丹房和數千名囚犯才能為他撈取靈石,而且,他還不想花費太多精力管理這座刑獄。

夜焱權衡利弊後認為除掉鐵長老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他仍然難以服眾,還有別人和他作對。與其面對一個新的對手,反倒不如把鐵長老留下,如今他已經抓住鐵長老的軟肋,稍微動點腦筋就可以控制此人,只要控制住了鐵長老,他便是控制住了刑獄。

來到一個偏僻的所在,鐵長老先是沉不住氣了,心急的詢問道:「不知道夜長老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夜焱翻了個白眼說道:「小爺說的還不夠明白?縱火的事小爺不會透露出去,那些知情的執法弟子全部是你的親信,而且多少也都參與了縱火,他們也是不會洩露風聲的。所以這件事宗門根本不可能知道。」

鐵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縱火是想為了對付你,難道你就不想報復老夫嗎?只要你把老夫縱火的事告到宗門,老夫必死無疑。」

夜焱呵呵一笑道:「鐵長老太謙虛了,這座刑獄中關押的囚犯,哪一個不是死有餘辜?他們一個也沒死呀,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自然明白宗門的作風,宗門在判決一個弟子的時候,到並不是依據這名弟子所犯的罪行,而是要考慮這名弟子的價值。如果一個弟子天賦平庸,即使犯了很小的事也可能被處決。相反地,如果一個弟子天賦非常優秀,又不是做出背叛宗門的事情,即便是罪行十分的嚴重,一般也是被關押起來。鐵長老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些人雖然犯了過錯,但是仍然有活著的價值,還有用處。」

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所以呢,有用的人就不用死。宗門即使知道是鐵長老放的火,也未必會殺了鐵長老,很可能是把鐵長老關押起來。」

事情敗露了也不用死,這本來是個好消息,鐵長老卻是驚出一身的冷汗,這些年來,他用血腥殘酷的手段統治刑獄,囚犯們將他視為魔鬼一般的存在,又恨又怕!

倘若他自己也成為囚犯,和那些囚犯關在一起,還不被那些囚犯活活的折磨死!

鐵長老心思急轉:「夜長老方才說不會把縱火的事洩露出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夜焱暗自嘀咕,老東西怎麼不上道呢?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露骨了,難道非要把話挑明不可?夜焱輕輕咳嗽兩聲說道:「小爺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有用的人就不用死。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由你來擔當刑獄主管也是綽綽有餘。就是不知道鐵長老是否還願意繼續為宗門效力?鐵長老喜歡和那些囚犯待在一起呢,還是幫助本人治理這些囚犯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鐵長老如果還不明白,那就不是不識相了,而是白癡,如今擺在他的面前的路只有兩條,除非他對夜焱有用處,不然,夜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他萬劫不復。鐵長老縱然心有不甘,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連忙表態道:「屬下願意繼續為宗派治理刑獄,不對,屬下必定盡心竭力的輔助夜長老治理刑獄。」

儘管知道這種程度的投誠根本是言不由衷,夜焱還是滿意的點點頭:「夜長老這些年治理刑獄辛苦,被一個外來的毛頭小子佔了刑獄主管的位置,心裡一定不舒服,眼下答應下輔助小爺純粹是情勢所迫,嘴上服了,心裡不服。」

鐵長老尷尬道:「屬下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不敢的意思就是你心裡不服,只是不敢承認。」夜焱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有人動了你的權力,你自然是要反抗。如果小爺和你爭奪刑獄的權力,我們遲早有翻臉的一天。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關係,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我們的利益是矛盾的,遲早有爆發的時候。」

「這個……」鐵長老不得不承認存在這種可能性,他想不到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可以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徹,把話說的如此透徹。

夜焱停頓了片刻說道:「所以小爺不會干涉刑獄的管理,也不想染指你的權力。」

「夜長老的意思是。」鐵長老作為土生土長的宗門弟子,心目中只有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他的修為,第二件是他的權力,這兩件事便是決定了一個宗門弟子的他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宗門弟子的一切,所以他實在想不通有人願意主動放棄這份權力。

「小爺就是佔個刑獄主管的名聲,這座刑獄還是由鐵長老做主。」夜焱坦坦蕩蕩的明說。

鐵長老雖然不是很聰明,畢竟活了一大把歲數,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人家先是對他的縱火的事既往不咎,現在又主動放棄掌控刑獄的權力,絕不可能沒有所圖,於是很醒目的主動詢問道:「不知道屬下有什麼地方能夠為夜長老效力?」

夜焱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今後還是由鐵長老來治理刑獄,約束這些囚犯,小爺只是覺得這些囚犯成天游手好閒,未免太清閒了。這幫傢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無所事事容易惹出事端,不如給你們找點活幹,鐵長老以為呢?」

鐵長老一貫不把囚犯當人看待,哪裡肯在意囚犯的利益了?當下就接過話茬表態:「這些囚犯閒著也是閒著,夜長老想讓他們做什麼,儘管發話。」

夜焱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借用裂風谷這個荒廢的煉丹房,借用那些囚犯來煉製丹藥,同時他也不想浪費時間治理刑獄,所以他和鐵長老的利弊並不衝突。這些囚犯仍然由鐵長老來統治,只不過今後要為他幹活,而鐵長老的配合超出了他的預期。確認他真的不想爭奪刑獄的權力,鐵長老便是放下了最後一絲芥蒂,已然是對他唯命是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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