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鬼氣凜然 作者: 屠狗者 (連載中)

   
sands0827c 2012-1-16 01:48: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85099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9-25 06:07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9-25 06:17 編輯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利用


    隨後一周,宗主絕口不提購買靈器的事,只不過她雖然嘴上不提,心底卻是在暗暗焦急,時間在一天天的流逝,錯過這次鑒寶大會,再想找到接觸奇巧宗的機會可就困難了。

    由於她一時想的出神,手上的力度也失去微微失控,當下將夜焱疼的哼了一聲。自從在外界鬼混了一夜後,夜焱修煉體術的時候不再鬼哭狼嚎,而是坑也不吭一聲,如今哼出聲來,必定是弄疼了他。

    練無雙抱歉的話剛到嘴邊,卻是臨時變成了挖苦「如今修煉體術為什麼不叫喚了?」

    「弟子如果叫喚,宗主就能手下留情?」夜焱明知叫喚不起作用,當然不願意再丟人現眼了,小爺好歹是金丹修士,鬼哭狼嚎的不丟人呀?何況誰叫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幫助韻靈仙子突破境界?既然是自作自鎖,夜焱就做好了承受代價的覺悟!

    練無雙的性格便是如此,如果這小子鬼哭狼嚎,她根本懶得理會。如今這小子悶聲不吭,她反倒有些心軟了,冷冰冰的說道「你錯過修煉體術的黃金時期,想彌補回來難免要吃些苦頭,這種疼痛對你不會造成傷害,忍耐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嗯,宗主不要像剛才那樣故意整弟子就行了。」夜焱哪裡曉得宗主的憂慮,在他看來,宗主的手段絕不會失手,方才分明是在公報私仇。話音未落,宗主又是下了一記狠手,疼的他冷汗刷的鑽了出來。正當他忍無可忍的時候,只聽見宗主幽幽說道「這一次才是故意整你的。」

    …………夜焱縱使再笨也想的明白,在體術的修煉結束之前,自己就是一塊砧板上的肉,招惹宗主實為不智之舉,由此,他不得不考慮到一種可能性,宗主幫他修煉體術是別有用心。不過宗主的做法仍屬厚道,除非在他胡言亂語的時候,宗主才會對他略施薄懲,大多數時候,宗主的小手還是十分溫柔的,偶爾還可以讓夜焱有舒服的感覺,隨著夜焱的體術逐漸改善,舒服的時候似乎越來越多了。

    所以,夜焱基本上是在痛與快樂之間漂移。稍後,負責守衛的奇巧宗弟子進來通報,葛泰大師邀請他觀禮奇巧宗的比武。

    奇巧宗弟子看了一眼趴在床榻上的夜焱,再看看美艷無雙的練大宗主,眼神複雜之極,名門正宗的弟子一向自命清高,即便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親熱。可是話說回來,男人有誰不羨慕這份艷福呀。

    當然,當然,這個弟子明顯是想岔了,夜焱並沒有那麼幸福,只是修煉體術不便中途停止,再說修煉體術也不是什麼享受,夜焱如今還是痛的時候比較多,趴在床上哼哼道:「知道了,我們隨後過去。」

    奇巧宗弟子可不知道他是在修煉體術,心說這個夜長老譜也太大了,竟然敢讓葛泰大師等他,提醒道「葛泰大師派來的弟子等在外面,等夜長老那個……結束以後,他會帶夜長老前往會場。」

    「知道了。」夜焱當然知道這個弟子的心思,只不過懶得向他做出解釋。

    奇巧宗弟子討了個沒趣,隨即退出房間。

    「不是鑒寶大會嗎?怎麼還有比武?」夜焱明顯感覺到宗主加快了動作。

    「修仙勢力的地域很廣,距離較遠的宗派往返需要數年,修士赴會並不方便,所以修仙勢力習慣把比武和交易會放在一起。再說單純的拍賣會或者比武也太單調。把兩者放在一起更具有吸引力。本屆鑒寶大會規模空前,奇巧宗當然不願放過為宗門造勢的機會,他們把宗門比武安排在鑒寶大會期間舉行一點也不奇怪。」練無雙自己便是一派至尊,很容易猜出奇巧宗的動機。而夜焱這個貴賓本來就是葛泰邀請來的,葛泰自然要在盛會期間招呼他,派人邀請他觀禮比武也很正常。

    匆匆結束體術的修煉後,夜焱又沖洗掉滿身臭汗,這才在奇巧宗弟子的帶領下來到比武場所。

    夜焱不止一次參加修仙勢力主辦的比武,作為貴賓卻是第一次,跟隨帶路的奇巧宗弟子穿越嘈雜的人群,來到一處懸空而建的閣樓,閣樓並不奢華,僅僅放置了一個茶案,幾個座椅,茶案上擺放有靈果,香茗,在房間的角落燒著香爐,渺渺熏香令人心曠神怡。

    當然,當然,這座空中閣樓的簡約不過是一種風格,名門正宗就喜歡這種調調,而絕非是真的簡陋了。在這人山人海的比武會場,擁有一個坐席便是身份的象徵!更不要說一處鬧中取靜的閣樓。靈果和香茗也絕非凡品,人間的帝王也無福享用。還有那香爐中使用的香料,也是能夠用來煉丹的!

    閣樓中除了葛泰大師和他的漂亮徒兒,還有一個金丹高階的年輕修士,眉宇間傲氣凌人,從衣飾分析屬於奇巧宗的執法弟子。

    夜焱由於來的遲了,抱歉的解釋道「在下剛才在修煉體術,搞的滿身臭汗,沐浴了一下才趕過來,來遲了片刻,大師切勿怪罪。」

    葛泰大師不以為意的笑道「要怪也怪老夫臨時邀請小兄弟,小兄弟沐浴後才過來乃是禮數,不用介懷,快入座吧。」

    沈傲雪卻在此時很巧合的冷哼,貌似夜焱已然到了金丹期的修為,哪有修士到了這個境界還修煉體術?修煉體術也不用搞的滿身臭汗!夜焱分明就是在說謊,可恨的是,師尊竟然相信這種鬼話。那名年輕的執法弟子也是和傲雪仙子的想法一樣,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夜焱,毫不掩飾鄙夷神色。

    夜焱何嘗感覺不到閣樓中瀰漫著濃重的敵意,沈傲雪對他充滿敵意倒是不難解釋,至於那個英俊的執法弟子,估計是由於沈傲雪的緣故,要不怎麼說紅顏禍水呢,任何一個年輕男修來到閣樓,此人也必定是充滿敵意的!

    兩個晚輩的態度絲毫影響不到夜焱,所謂的抱歉只是客套之詞,解釋了遲來的原因之後,他隨即大咧咧的入座。

    「傲雪仙子身邊的小子是奇巧宗執法弟子,名叫李天,此人是奇巧宗年輕弟子中的翹楚。坊間傳聞,此人很可能是奇巧宗一位大長老的私生子。」宗主雖然不再干涉夜焱的行動,卻是及時的為夜焱提供情報,前來奇巧宗之前,宗主可是做足了功課的!

    夜焱當下便被那句坊間傳聞戳中了笑點,強行忍住才沒有笑出來,含糊其辭的嗯了一下,表示明白。

    「你小子笑什麼?」宗主豈能察覺不到他的古怪表情,再次傳音責問。

    夜焱因為不懂得傳音,只好湊到宗主耳邊說道:「宗主這種身份的人物,居然還相信坊間傳聞,豈能不叫弟子覺得好笑。」

    練無雙何等的身份,何等的驕傲,豈能是八卦長舌之人?薄怒道「本座為了此行的大局,特地調查過奇巧宗的風聞趣事。坊間傳聞雖然十有七八是捕風捉影,總有一兩條是真實的。我們與奇巧宗毫無交情,一點點微小的波折都有可能破壞大局,千萬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對於坊間傳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小子幫不上我們的忙,卻有可能壞了大事,你明白嗎?」

    夜焱強壓住的笑容使勁點頭,又是向宗主耳語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弟子明白這個道理。」

    「你小子明白就好,給本座安分一點!」練無雙豈能看不出來,那個李天對夜焱懷有敵意,等一下說不動有所挑釁。當然,當然,她絲毫不擔心夜焱吃虧,她恰恰害怕夜焱擺此人一道,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接觸奇巧宗的機會,她可不想讓夜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提前警告夜焱是防患於未然!

    「弟子是不知輕重的人麼?」夜焱就鬱悶了「說來說去,宗主還是不信任弟子呀。」

    「本座如果不相信你的能力,豈能交給你臨機決斷的權力,本座只是擔心你玩過了頭,耽擱了本座的大事。」練無雙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論此人如何欺負弟子,弟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以了吧?」為了讓宗主寬心,夜焱乾脆把話說死。

    「你不欺負人家,本座就知足了!」宗主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說話和行事也要盡量低調。」

    夜焱不想聽宗主繼續嘮叨,弱弱的提醒道「弟子行事一貫都很低調,只不過宗主和弟子這樣說話,那個小子好像很不爽的樣子呀,我們要是再說兩句,恐怕這個小子當場就要控制不住,向弟子發難了。」

    …………

    由於夜焱不懂的傳音法術,只好咬著宗主耳朵說話。練無雙何嘗不知像這般咬著耳朵說話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不要說夜焱不懂傳音,即便夜焱學會傳音,就憑夜焱的這身修為,金丹期的以上的修士都可以將夜焱的傳音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宗主如果想要夜焱低調,首先就不能和夜焱說話,不過,宗主可不是好欺騙的,豈能猜不到夜焱的心思,冷冰冰的警告夜焱道「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嫌本座嘮叨你了,借這個理由讓本座閉嘴!本座可以不說話,但是你如果敢胡鬧,壞了本座的大事,本座決不輕饒!」

    …………夜焱不得不承認,宗主的智商當真不低,至少在他認識的女修中,找不到比宗主更聰明的人。

    成功的讓宗主收聲以後,夜焱反倒覺得更無聊。

    夜焱覺得作為一個高階修士,觀賞這些低階修士的比武純粹是在裝逼!原因無他,在高階修士的眼中,低階修士的爭鬥根本不存在值得欣賞的地方,這就好像成年人觀察兩個小屁孩打架,最後再以強者的身份評價幾句,諸如哪個小屁孩打的不錯,哪個小屁孩更有前途等等的屁話。夜焱不喜歡裝逼,也不覺得評價低階修士的戰鬥,便可以顯示出自己的高度來!

    夜焱關心的問題是什麼地方可以下賭注?對於高階修士而言,宗門比武最大的樂趣是下賭注買誰輸誰贏,夜焱認為,奇巧宗弟子的比武很適合下賭注!奇巧宗的修煉法門在爭鬥方面並無出彩之處,比武的弟子修為也懸殊不大,所以輸贏的懸念非常大!

    「請教大師,在什麼地方可以下注?」夜焱直言不諱的詢問。

    「下注?」葛泰顯然是沒有能領會夜焱的意思,目光茫然的問道。

    夜焱耐心的解釋道「就是下賭注,賭那些比武的弟子誰輸誰贏。」

    葛泰終於明白了下注的意思,可是隨即搖了搖頭道「本派的比武沒有下賭注的地方。」

    葛泰見多識廣,深知正派和邪派的分別,只是心平氣和的據實相告。他的寶貝徒兒卻像是受到多大侮辱似的,如花俏臉彷彿掛了一層寒霜!名門正宗一向禁止弟子賭博,更不要說在宗門比武上,利用本門師兄弟的生死相搏打賭!要知道,宗門比武雖然要求點到即止,失手造成傷亡的情況並不少見,利用比武賭博不止違反門規,也是對本門弟子的不敬!李天更是忍無可忍的樣子,要不是考慮到有大師在場,夜焱又是葛泰大師的客人,他當場便要向夜焱發難!

    最恐怖的目光來自宗主,她剛警告夜焱不要亂來,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夜焱就出么蛾子,叫她如何不怒?

    夜焱就算不知道名門正派的規矩,也明白自己是激起了眾怒,乾笑道「那我們就這樣傻愣愣的傻看著?」

    葛泰大師及時解圍道:「小兄弟覺得場下的兩個弟子,誰的勝面更大一些。」

    又不讓下賭注,誰輸誰贏關小爺屁事呀?夜焱耐著性子往下方望去,只見兩名築基高階的奇巧宗弟子正打的有板有眼。坦白的說,兩個奇巧宗弟子的實力相差無幾,爭鬥的方式也毫無特別之處,基本上就是一個用靈器攻擊,一個用靈器抵擋。一輪攻勢下來,換做防守的弟子轉為攻擊,攻擊的弟子則是轉為防守。這種中規中矩的戰鬥,讓夜焱想起了回合制的電腦遊戲。

    夜焱搖了搖頭「不太好說。」

    頓時,李天投來輕視的目光,就憑這個小子的見識,還敢鬧著要下賭注,分明是自取其辱。其實無論是名門正宗還是邪宗,人的心思不會有多大的分別。名門正宗的高手觀賞比武時,也把判斷比武的勝負作為樂趣,只不過正派弟子自命清高,而且礙於門規限制,不會用比武的勝負賭博,頂多是炫耀自己的見識,炫耀的時候還要故作謙虛,說白了就是虛偽!邪宗弟子沒有太多的顧忌,也沒有門規的限制,看準了誰贏就下賭注買誰。

    沈傲雪的一雙美眸雖然遠眺比武場地,耳朵也是情不自禁的被談話所吸引,看這個小子如何出醜。

    練大宗主覺得僅僅依靠眼神已經不足以阻止夜焱胡來,玉手輕輕拂過夜焱要急,溫柔的擰了一把,頓時疼的夜焱齜牙咧嘴。

    「哦,為什麼不太好說呢?」葛泰笑呵呵的詢問。

    夜焱不顧宗主的玉手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腰上,直言不諱的說道「這兩個比武的弟子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出來多少,拼到最後還不是誰的靈器強誰就勝出?現在剛打到半截,誰知道他們後邊會不會祭出其他的靈器,所以無從判斷勝負。」

    葛泰大師先是一怔,隨即呵呵笑道:「小兄弟說話一如既往的坦蕩,一針見血呀。」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葛泰大師一代宗師的身份,不會計較夜焱的實話實說。事實上,他最欣賞夜焱的地方,恰恰是夜焱是坦率。一個煉器宗師的身邊從來不缺少阿諛奉承的人。如果夜焱只懂得阿諛奉承,休想讓他高看一眼,當然,實話實說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除非是有真才實學。

    傲雪仙子的態度可就大不相同了,如此赤裸裸的貶低分明是在羞辱本門弟子,叫她如何能忍,難道本門弟子就是一無是處,誰的靈器更好誰就勝出,那還要宗門比武做什麼,直接比較靈器便是了。

    李天更是當場爆發出來,憤然道:「依閣下的意思,本門的爭鬥之術根本不值一提?」

    「在下是實話實說而已,這兩個築基期弟子修煉的功法完全一樣,都是處於築基期高階,即便實力有微小的差距,也遠遠比不上靈器對於勝負的影響。一件上品靈器是能夠讓修士越級挑戰對手的,所以靈器才格外值錢,貴派才格外受人尊敬嗎,在下實則是在讚美貴派。」夜焱說話的時候,感覺到宗主的小手無力的挪走,當然不是宗主認可了他的說辭,而是他把不該說的話一口氣全部說出來了,宗主如今就是把他掐死也於事無補。

    夜焱表面是在讚美奇巧宗擅長煉器,這份坦白實則讓人抓狂!誠然,奇巧宗以煉器聞名齊州,因為擅長煉器而備受矚目,可是奇巧宗本質上仍然是修仙勢力!武力才是一個宗派存在的根本,如果一個宗派連捍衛自身的力量也不夠,再擅長煉器有什麼用處?何況,奇巧宗並非所有人都在煉器。

    在外界看來,奇巧宗似乎人人擅長煉器,事實卻是,奇巧宗擅長煉器的弟子不到宗派人數的三分之一。戰堂弟子,執法弟子,當然不用浪費時間煉器,各個分堂戰鬥部的弟子也不用煉器。

    夜焱抬高奇巧宗的煉器時,無形中貶低了奇巧宗負責戰鬥的弟子。

    李天這個執法弟子明顯是沒有沾上煉器的邊,作為一名負責戰鬥的執法弟子,他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狠聲道「閣下口出狂言,想必是在爭鬥方面有獨到之處,在下倒想領教一番邪宗的御鬼術,是否像傳聞中的厲害。」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吧?在下是貴派邀請的客人,客人怎麼能和主人動手?」夜焱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抱歉道「如果在下之前的話衝撞了仁兄,在下向仁兄道歉。」

    「只是切磋而已,並非真的動手,只是讓閣下不要目中無人!」李天又何嘗不是目中無人,以他的天賦加上特殊的身世,在自家地盤豈容外人撒野?

    「胡鬧!」葛泰大師轉眼間惱羞成怒,不論李天的身份再特殊,在他的眼中也不值一提。夜焱可是他邀請的客人,即便說的話有失禮之處,未必是有心的。而且夜焱也道過歉了,李天如此咄咄逼人,非要逼迫夜焱動手,這豈是待客之道?這分明是在折損他的顏面。

    「弟子只是和這位幽冥宗弟子切磋,說不上失禮,弟子保證絕不會傷到這位幽冥宗的弟子分毫。」若在平時,李天斷然不可能頂撞葛泰,可是在傲雪仙子的面前,他說什麼也不肯丟了面子。

    「你!」葛泰當下氣的說不出話來。

    夜焱瞇著眼睛壞笑,自己好歹是葛泰邀請來的客人,這個小子當著葛泰的面就敢向自己發難,而且不顧葛泰的阻止。由此推斷,坊間關於此人身世的傳聞,恐怕不止是捕風捉影。

    夜焱對於這個傲氣凌人的的天之驕子並不存在多少惡感,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他在主動挑事。為了宗派的大局考慮,說不得只好利用一下這個傻小子了,夜焱同時也是利用了一把傲雪仙子,如果這個小子不是對傲雪仙子情有獨鍾,絕不可能輕易上當。

    眼見時機成熟,夜焱不再繃著「葛泰大師不必為難,在下和這位貴派的執法師兄切磋一局便是。」

    「小兄弟是老夫請來的客人,動起手來豈是待客之道?萬萬不可!」葛泰大師在心底裡把夜焱當成了和自己一樣的煉器師。在他看來,煉器師專注於煉器,不可能同時擅長爭鬥。這個李天畢竟是執法弟子,擁有金丹高階的修為,又是有一件靈寶在手。夜焱金丹期初階的修為,豈能是李天的對手?

    「只是切磋而已,點到即止,不會傷了和氣。」夜焱首先安撫住葛泰大師,然後向李天說道:「在下陪仁兄切磋可以,不過在下有個習慣,與人爭鬥一定要有個綵頭。」

    「什麼綵頭?你儘管說。」李天冷笑,他的修為遠遠高過夜焱,還擁有一件靈寶,夜焱哪來的什麼勝算?

    夜焱取下儲物袋,隨手扔在茶几上「就用這個儲物袋做綵頭如何?」

    「你想和我賭身家。」李天說白了就是二世祖,還是奇巧宗的二世祖,身家也是不俗,聞言止不住好笑,想和本少賭身家,你小子還不夠資格!

    「賭身家聽起來火藥味太濃,不符合我們主人和客人的身份,切磋歸切磋,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夜焱笑嘻嘻的說道。

    「你說要如何賭法?」李天一心要將夜焱揍個落花流水,在傲雪仙子面前出一把風頭,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在下如果敗了,將儲物袋輸給仁兄。如果仁兄敗了,在下不要仁兄的身家,在下只是用這個儲物袋向貴派購買靈器,仁兄意下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輸了把儲物袋輸給我,我輸了只要賣給你靈器就行。」李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條件可並不公平。

    「在下正是這個意思,如果在下僥倖勝出,便用這個儲物袋向貴派購買靈器。儲物袋中有多少靈石,貴派便賣給在下多少靈器。在下也不貪心,貴派把靈器按照市價賣給在下就行,仁兄意下如何?」夜焱一本正經的解釋。

    李天絲毫沒有懷疑夜焱使詐,反倒覺得這個綵頭不痛不癢,暗想這個小子身上能有幾個靈石?當即拍板道「就依你的條件,如果你勝出了,你的儲物袋裝有多少靈石,本人按市價賣給你多少靈器。」

    李天一心要出胸中的惡氣,答應的實在太痛快了,痛快的讓沈傲雪來不及阻止!儘管從修為上判斷,李天穩操勝券,沈傲雪偏偏有一種感覺,她感覺夜焱是在使詐,因為她深知夜焱的狡猾!她本來想提醒李天不要衝動,先查看儲物袋中有多少靈石再做決定也不遲,可是李天一口便答應下來,她如今提醒還有什麼用處?事到如今,她唯有指望李天在切磋中取勝了。

    不止李天,連葛泰大師也覺得這個賭法有趣,打賭的同時又不至於傷了和氣,主動提出作為這場賭約的見證人。當然,當然,那是由於葛泰不知道儲物袋裡裝了多少靈石。

    練大宗主在此時狠狠白了夜焱一眼,她終於明白夜焱為何不顧她的阻止,玩了命的激怒李天了!只不過,這種使詐的方式雖然不夠光明磊落,縱然奇巧宗為了名門正宗的聲譽願賭服輸,這種方法難免激怒奇巧宗的上層人物。然而到了此時此刻,她也顧不得許多了,贏了還可以賺一筆買賣,輸了便是血本無歸!她可是知道,夜焱的儲物袋裡裝了十三萬上品靈石!絕對值得冒險一試!

    當然,練大宗主還是對夜焱提出一大堆要求「不許讓李天輸的太慘,不許傷了李天一根毫毛,否則……」

    「宗主就不怕弟子會輸?」夜焱愁眉苦臉的提醒。

    「你要是敢輸了,本座將你……」練無雙還真沒有考慮過夜焱會輸的可能性,除非夜焱是故意的。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9-26 00:22
第二百七十二章 綵頭


    李天擁有金丹高階的修為,還擁有攻擊型的靈寶,如此的實力甚至能夠挑戰元嬰初階的修士,對付剛進入金丹期的夜焱還不是綽綽有餘!他根本懶得考慮失敗的可能性,只是想著如何出一把風頭,不止為了取悅傲雪仙子,還要讓奇巧宗的師兄弟們見識他的手段!他要讓更多人見證這場比武。不到一個時辰,他便讓這場比武的消息傳遍會場。

    奇巧宗的弟子的比武千篇一律,令觀戰的修士無聊乏味,突然鑽出來一場奇巧宗對決鬼修的比武,當真是調足了所有人的興趣,比武尚未開始,場地已經被圍的人山人海。

    遠處,赴會的一干宗主也收到了風聲。

    納蘭門主純粹是為了購買靈器而來,觀戰低階修士的比武讓他昏昏欲睡,如今他卻是突然間來了精神,尤其是當他得知比武的一方居然是夜焱,頓時就把儲物袋扔在桌上「難得遇到一場有趣的比武,如果不小賭一把就太掃興了,不如由小弟來做一把莊家,小弟賭幽冥宗的小子勝出。」

    當初在幽冥宗的時候,納蘭門主便是坐莊賭夜焱獲勝,大撈特撈了一票,順帶著把幾個別派宗主陰了一把。當初焚香谷谷主也在場,如今他故技重施,焚香谷谷主豈能再次上當?撇撇嘴道「納蘭門主喜歡下賭注可以,本座來坐莊買夜焱獲勝!」

    經過他們兩人一鬧,在場的其他宗主即便不清楚夜焱的來歷,也不可能輕易上當了,賭局毫無懸念的泡湯。

    奇巧宗宗主江庭鶴關注的可不是賭局,而是比武,本來他認為這是一場無關痛癢的切磋,而且他認為本門弟子穩操勝券!對於李天這個弟子,他還是很清楚的,這個弟子雖然有些心高氣傲。天賦卻是相當不錯的,爭鬥的手段也年輕弟子中也屬於佼佼者,加上一件靈寶的輔助,對付金丹初階的修士綽綽有餘。可是從納蘭門主和焚香谷主的言語判斷,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呀。如果不是有穩贏的把握,納蘭朔這隻老狐狸豈能坐莊買幽冥宗弟子勝出?最離譜的是焚香谷的谷主,居然把幽冥宗弟子的名字都叫出來了!要知道,這個幽冥宗弟子能夠被別派宗主記住名字。必定不是無名之輩!

    江庭鶴連忙找來戰堂弟子詢問這個幽冥宗弟子的背景,一問之下頓時讓他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幽冥宗弟子果然不簡單,煉氣二層就破格提拔為執法弟子,剛成為執法弟子便斬殺了縹緲峰少主,築基期擊斃惡貫滿盈的幽火魔君!在幽冥宗的比武上,力挫鬼王門百年一遇的天才。其後又是在無盡之海與惠州艦隊大戰一場。凱旋而歸!

    李天縱然也有些天資,頂多是在奇巧宗算得上優秀,豈是這等人物的對手?還有,還有,這等人物和李天切磋,動機恐怕不單純呀吧?

    無奈比武已然是板上釘釘,江庭鶴也不好中途阻止,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拭目以待了。

    比武場的另一邊。韻靈仙子羞澀的將郎君指給師尊。

    「徒兒挑選的道侶就是這個小子?」雨晴仙子遠遠審視夜焱,首先是容貌,這個小子的模樣倒是十分英俊!

    小小年紀就突破到金丹期,天賦想必也是十分優秀。道侶並非一錘子買賣,而是穩固的關係,男修當下的境界雖然重要,今後的提升潛力也十分重要,所以天賦的因素也不容忽視!無論從什麼角度考察,徒兒挑選的道侶都是相當優秀。作為煉器師。徒兒挑選材料的眼光得自她的真傳。乃是她手把手教授出來的。想不到徒兒挑選男人的眼光也不差嗎。

    只不過,雨晴仙子不得不心存猜疑。雙修的作用雖然驚人,卻是逆天不到這種程度,想要把徒兒推到元嬰期,男方至少要元嬰期高階,甚至是化神期的境界方可辦到。這個小子不過是金丹初階的修為,有什麼能耐把徒兒推到元嬰期?雨晴仙子皺眉道「你沒有欺騙為師?」

    「的確是他。」韻靈仙子已經羞的滿面春色,哪裡還有心思說謊。

    雨晴仙子雖然將信將疑,但是觀察徒兒的表現不像說謊,打趣道「這個小子馬上就要和奇巧宗弟子比武,他的修為比奇巧宗弟子差了一大截,徒兒難道不為他擔心。」

    「這只是是比武切磋,並非是性命相搏,再說徒兒覺得他能贏。」韻靈仙子話說到半截,立即意識到師尊在拿她打趣,俏臉羞的更加嬌艷嫵媚。

    叮噹!比武的鐘聲方一響起,李天便祭出一輪光彩奪目的圓環,圓環瞬間暴漲到車**小,炫目的光華刺的人睜不開眼!

    招!隨著李天的一聲輕斥,圓環當頭向對手砸下!

    獅子搏兔!李天在築基中階時就被提拔為執法弟子,在宗門比武上獲得了第三名,即便不提特殊的身世,他也是宗門當之無愧的翹楚。可惜他的優秀僅僅限於宗門,這一場比武正是他揚名齊州的一戰!

    「靈寶,李師兄所用的圓環是一件靈寶!」場外的奇巧宗弟子歡聲雷動,為自己的同門師兄吶喊助威,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李天沐浴在震天的喝彩中,不由的飄飄然起來,攻擊更加犀利鋒銳,隨即就是一輪搶攻。只不過,他的攻勢雖然犀利,無奈收效甚微,對手根本不與他硬碰,只是不停的後撤。饒是擊天鐲的威力駭人,也要硬碰方可體現出來。

    「想跑!」李天一輪搶攻毫無斬獲,心情開始變得急躁,神念一動,圓環的飛行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瞬間殺到對手身後!

    夜焱雖然失去了亡靈壁壘的保護,閃避速度卻得以大幅提升,在激戰中,他將剛修煉起來的體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遭遇靈寶級別的窮追猛打,他即不使用靈器護身,也不用法力護盾,一味依仗身法閃避,身形猶如鬼魅飄忽不定。當然,當然。夜焱絕不是為了裝逼冒險,動手之前他就犧牲一隻鬼衛,為自己換來一個鬼盾,只不過他的鬼盾無形,觀戰的人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鬼盾的保護,圓環這一次驟然提速必定讓他掛綵,如今這犀利的一擊卻像是輕輕將他推了一下。他輕飄飄的閃避過圓環,脫險的同時。他順手打出九顆劍丸。這九顆劍丸同樣是靈寶級別的存在,威力雖然不及圓環,速度卻遠遠超過圓環,脫手後迅如流星!

    李天正是拚命的追殺,他甚至認定圓環的加速必定重創對手,這一記回馬槍令他措手不及。當他察覺到的時候,劍丸已經近在咫尺!全速撲殺中的他想要做出閃避千難萬難,最要命的是,他只顧著乘勝追擊,完全沒有防禦措施,如果被劍丸擊中血肉之軀,他必死無疑!李天第一次感覺到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僅有一步之遙!他從心底裡泛起一絲寒意,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轟!劍丸並未將他打的血肉橫飛。而是命中比武場的一角,打得禁制也微微顫動。

    夜焱何嘗不是嚇出一身冷汗,他想不到李天這麼菜,連他隨手打出的劍丸也躲不開,生死攸關的時刻還把眼睛閉上了,要知道,夜焱打出劍丸並非為了傷人,只是想牽制一下對手的攻擊。想不到隨手的一擊,差點要了李天的小命。

    夜焱甚至不及收回劍丸。唯有拚命將劍丸引到一邊。萬幸,總算保住了李天的小命。饒是如此。他仍是被宗主狠狠翻了一眼!

    夜焱當真冤枉,誰知道這小子如此遲鈍,悶著腦袋往前衝,自從出道以來,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弱智的對手,這個小子以為敵人是傻子,以為敵人只會挨打,不會還擊?事到如今,夜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禁制開啟,一個身形如同蒼鷹撲上擂台,輕盈的落在李天的旁邊,此人乃是奇巧宗的大長老,同時也是李天的父親,孟河。

    孟河並不急於和愛子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等待愛子緩過神來,。

    李天石化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渾身一片冰冷,唯有脖頸處的皮膚火辣辣彷彿灼燒一般,劍丸正是從那裡擦過去的。

    「我輸的不服。」緩過神來的李天脫口而出,他本來是佔據絕對優勢,只因為猝不及防才導致失敗,甚至差點丟掉性命,這種結果讓他難以接受。

    「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不服的。」孟河在場外將這場戰鬥看的清清楚楚,以他的閱歷豈能看不出夜焱根本未盡全力,甚至連最後的致命一擊也是隨手打出,根本無意傷人,這無心的一擊卻險些要了愛子的小命,雙方的差距太過懸殊,愛子在比武中失敗絕非一時大意所致。

    李天狠聲道「我想不到他突然偷襲,讓我和他再戰一場,一定可以戰勝他。」

    孟河很欣慰愛子在輸掉比武都鬥志不減,語重心長的教導:「不服輸是對的,但是輸了就要認。你的實力不見得輸給對手,輸在對敵的經驗不足。」

    「對敵經驗不足?」李天不由一愣。

    「怎麼?以為自己參加過宗門的比武,就是有戰鬥的經驗了?外界的戰鬥可是大大不同,你永遠不知道對手有什麼法術,什麼樣的法寶,甚至連對手是幾個人也不知道,在戰鬥的時候必須時刻做好防禦。還有,和鬼修戰鬥的時候,你必須時刻牢記,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鬼僕最擅長的是偷襲。」孟河隨手揮出一片法力,將一隻隱形的鬼僕逼出痕跡「這只隱形鬼僕從戰鬥開始就隱形在你身後,對手隨時都可以終止戰鬥。」

    李天起初還以為自己只是一時大意,見到這只藏在身後的鬼僕,卻是驚出他一身冷汗。

    說話間,孟河便要將愛子帶下擂台。

    夜焱本來是不想打擾這對父子舔犢情深,無奈他如果再不阻止,人家父子可就回家了,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比武的綵頭還沒有兌現呢。

    孟河對待旁人的態度可是絲毫沒有父親的和藹,冷語道「本座知道你們比武的綵頭,本門弟子嚴禁賭博,不過既然賭了,絕對不會賴賬。」

    「不會賴賬就好。」夜焱揮了揮手,招呼宗主將儲物袋送上來。

    「這個儲物袋裡裝了多少靈石,本門就要按市價賣給你多少靈器。賭注可是這麼訂的?」孟河陰著臉問了一句,聯繫上夜焱表現出的實力,這種賭注極可能是在使詐,只不過,他倒是不怕夜焱的使詐,頂多按市價賣幾件靈器,以他大長老的身份,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夜焱一聲不吭的點頭。靜觀此人的反應。

    孟河當眾將儲物袋打開,原本陰沉的臉差點滴下水來,只見儲物袋中裝滿了上品靈石,數目至少超過了十萬!很明顯,這個小子事先就設下圈套,而如今。他已經鑽到圈套裡了!

    孟河當真是左右為難,他身為奇巧宗大長老,被一個毛頭小子耍了,面子如何掛得住?可是,他當眾承諾綵頭有效,並且聲稱願賭服輸,成千上萬雙眼睛盯著,他如果敢當眾抵賴,不止是丟了面子。連裡子也剩不下。

    兌現承諾也不可能,縱然孟河嚥得下這口氣,也做不得這個主!儲物袋超過十萬上品靈石,如此大宗的買賣,除非得到宗主許可!

    比武場下已經有人在議論紛紛。

    「奇巧宗長老為什麼不吭聲,難道是輸不起,想要賴賬不成?」一個元嬰期修士疑神疑鬼的分析。

    一名焚香谷弟子不相信道「不至於,這個綵頭本來就不公平,奇巧宗輸了也不吃虧。按照市價賣給這個小子靈器就行了。難道奇巧宗拿不出靈器賣給這個小子?」

    「笑話,奇巧宗可是齊州的煉器大派。要是他們也賣不出靈器來,齊州就沒有靈器可賣了。」一個焚香谷的長老對這種推斷嗤之以鼻。

    「那你倒是說說,奇巧宗的長老為什麼不敢吭聲?」起先的修士翻了個白眼,事實勝於雄辯,如果奇巧宗拿得出來靈器,奇巧宗長老為什麼不說話了?

    雨晴仙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笑的花枝搖曳:「那個奇巧宗的糟老頭子把臉都憋綠了,這個小子的儲物袋裡裝了多少靈石呀?」

    「徒兒不知。」韻靈仙子可是清楚夜焱的財力,當初隨隨便便就可以購買戰艦,到了如今,儲物袋中不會少於三萬上品靈石吧。

    閣樓中,沈傲雪本來就知道夜焱是來購買靈器的,她很容易猜到夜焱通過這種方式騙買,儲物袋裡一定裝了很多靈石,可惡!

    葛泰大師隱約猜到了儲物袋中恐怕裝的靈石不少,不過他卻沒有徒兒的憤慨,小兄弟雖然使詐,不過也只是按市價向本派購買靈器,說不上是訛詐,所以他只是釋然的一笑。

    事情鬧到這個程度,練無雙已經做好了為夜焱收拾殘局的準備,真要是激怒了奇巧宗,她也知道亮出身份,只說是和奇巧宗開了個玩笑。

    遠處的宗主們見到這番情景也是猜測紛紛。

    最清楚夜焱的人莫過於納蘭宗主,在一干宗主們仍在猜測的時候,他卻是將情形猜到個大概,笑呵呵的向奇巧宗宗主說道:「貴派的長老似乎不敢做主啊,江兄猜猜,這個小子的儲物袋裡有多少靈石?」

    奇巧宗宗主冷哼道:「這個小子分明是幽冥宗派來的,儲物袋裡有多少靈石也不奇怪。」

    「依小弟只見,這倒未必。」納蘭門主輕輕搖頭。

    「哦。」奇巧宗宗主說話的時候,也是在考慮要如何處置。

    「小弟和幽冥宗的練宗主有些交情,清楚她的為人,她絕不可能指使弟子如此亂來。這個套路倒是很像那個小子的風格。」納蘭朔笑笑說道。

    「就算這個小子有這個想法,如果不是宗派在背後支持,他拿得出多少靈石?」奇巧宗宗主雖然還不清楚儲物袋中的靈石數目,但是連孟河也不敢擅自做主,說明儲物袋中至少超過一萬上品靈石!

    「這個小子在靈海派購買過一艘頂級戰艦,又在我那裡花兩萬上品靈石點殺了一條黑蛟。他能拿得出幾萬上品靈石並不奇怪。」納蘭朔深知奇巧宗宗主的脾氣,一旦讓這位老兄認定夜焱是宗派指使來騙買的,後果不堪設想!此刻向奇巧宗宗主解釋原委,實則是幫忙解圍。畢竟,他很中意夜焱這個女婿,而且他和練大宗主的私交也相當深厚。

    奇巧宗宗主也不是好騙的,挑眉道「納蘭兄似乎是在維護這個小子,就算他有再多的靈石,也不用全部拿來購買靈器。」

    納蘭朔毫不介意的說道「維護倒是有的,不瞞江兄,小弟還欠著這個小子一份人情。小女也和這個小子十分投緣。不過小弟所說的也是實情,依小弟之見,這個小子購買靈器是為了宗派,採取這種方式是他自己的主意。」

    奇巧宗宗主暗自揣測,也認為這種可能性最大,幽冥宗雖然是邪宗,也不敢如此的胡來,所以,這個小子十有**是幽冥宗派來購買靈器的弟子,騙買則是這個小子自作主張。

    得出這樣的結論,奇巧宗宗主做出決定就不難了,他不會為了一個弟子的自作主張,和一個頂級修仙勢力撕破臉皮。為了維護門派的顏面,眼下也要把靈器賣給幽冥宗,騙買的事,稍後再找幽冥宗算賬也不遲!

    他隨即傳音給孟河,不論儲物袋中有多少靈石,照市價把靈器賣給夜焱,而且要當眾兌現!

    孟河在萬千修士質疑的目光下當真是如坐針氈,得到宗主的指示,他絲毫也不停留,當眾將儲物袋中的靈石公諸於眾。

    頓時,四周傳來無數下巴跌落在地的聲音!倒抽冷氣的聲音就連成一片!

    難怪奇巧宗長老都嚇得不敢吭聲了,這儲物袋裡至少有十萬上品靈石,如此大宗的買賣除了宗主,誰敢擅自做主?

    沈傲雪目光灼灼的瞪向夜焱,一雙美眸彷彿要噴出火來!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10-5 21:19
本帖最後由 25288128 於 2012-10-6 18:24 編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宗主有請

展示過儲物袋中的靈石以後,孟河又是當眾宣佈,奇巧宗將兌現比武定下的綵頭!

轟!比武場一片嘩然!聽到這個消息的各派修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這個小子使詐,奇巧宗還願意兌現?難道是怕了幽冥宗?」一個焚香谷弟子忿忿不平。

「你瞎說啥!奇巧宗這叫財大氣粗,根本不在乎這點損失,奇巧宗長老的面子就不止十三萬上品靈石!」旁邊的修士猜測的同時唏噓不已。

「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說兌現就給兌現了,奇巧宗不愧為頂尖的煉器宗派呀。」焚香谷弟子恍然大悟。

奇巧宗宗主將比武場的議論聽的分明,不由心花怒放,最初的鬱悶一掃而空!促使他兌現綵頭的原因很簡單,靈器仍然是按照市價賣出去的,奇巧宗在這筆交易中並不吃虧,最多是丟了顏面。事情鬧到如今的份上,不兌現綵頭更丟顏面,倒不如痛快的兌現綵頭,反倒顯得霸氣十足!

至於幽冥宗騙買這筆賬,奇巧宗宗主先行記下,只要幽冥宗今後還想買靈器,遲早有求到他的時候,還怕找不到機會報仇?

沈傲雪哪裡揣摩不到上層人物的心思,她眼睜睜的看著夜焱從宗門『騙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心底無比氣憤!她本以為師尊通過此事能夠認清夜焱的虛偽,誰知道師尊根本不計較此事,等待夜焱返回閣樓以後,依舊與夜焱談笑風生。

「想不到小兄弟不止見識過人,爭鬥的手段也相當高明。這一招回馬槍使用的精彩。」葛泰大師嘖嘖稱奇,雖然修仙界並無規定煉器師就不擅長爭鬥。但是作為一個煉器師,絕大部分精力都消耗的煉器上,的確極少有時間修煉,更不要說磨練爭鬥的技巧。

「慚愧,慚愧,晚輩只是僥倖取勝。」夜焱終歸是購買靈器,目的達到就好,該謙虛的時候就要謙虛。

葛泰大師一貫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別人故作謙虛:「小兄弟不必自謙。老夫雖然不擅長爭鬥,還是分辨的出來,小兄弟比本門弟子的手段強出太多,不在一個高度上。」

夜焱汗顏道:「晚輩常年在外邊漂泊在外。與人動手的時候比較多。勝在經驗豐富。」

葛泰大師欣然認可了這種分析:「修為和器物對於拚鬥雖然重要,經驗也是分出勝負的重要原因,如果雙方經驗相差懸殊。如同小孩與大人動手過招,再強的修為和器物也難免吃虧派不上用場,這個李天乃是金丹高階弟子,還擁有一件攻擊型的靈寶,在各方面都比小兄弟佔據優勢,無奈他對敵的經驗嚴重不足。並且盲目自大,敗在小兄弟的手下並不稀奇。」

夜焱對付元嬰高階的修士也綽綽有餘。那個李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他,不過眼下可不是賣弄的時候,再說夜焱也不喜歡賣弄,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裝腔作勢的謙虛了好一陣子,夜焱終於隨即抱歉道:「晚輩此行要為宗門採購些靈器,因為不想讓大師為難,事先沒有告訴大師,還望大師見諒。」

葛泰不以為意的笑道:「老夫有什麼好為難的?以後有事不妨明言,老夫幫的上忙就幫,幫不上忙也無可奈何。老夫倒是為小兄弟不值呀,小兄弟的手段還用為靈器發愁嗎?何必當眾鬧這麼一齣,壞了自己的名聲。」

裝模作樣的謙虛了一陣子,夜焱終於言歸正傳,汗顏道:「晚輩得到宗主的命令,要為宗門採購一批靈器,事先沒有告知大師也是不想讓大師為難,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前輩見諒。」

「小兄弟言重了,本派煉製的靈器十之七八是要拿出來販賣的,賣給哪一家宗派不是賣,賣給貴派也很正常,再者說了,小兄弟按市價購買靈器,並不是要占本派的便宜,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葛泰對於夜焱的做法毫不芥蒂,卻是好心的奉勸道:「小兄弟的手段和見識還用為靈器發愁?依老夫之見,小兄弟見識非凡,本該在煉器領域一展所長,何必涉足宗門的俗務?採用這種手段,難免有損小兄弟的名聲。」

每個宗派都有一些特殊的人物,這種人不插手宗派的事務,手中也並不掌握實權,卻是身份超然。葛泰正是這種身份超然的人物,他認為夜焱應該和他一樣,得到宗派應有的身份和尊重!說到底,煉器師的地位極高,斂財也並不困難,何必為了爭名奪利不擇手段?

夜焱豈能不知道大師的規勸是出於好心,苦笑道:「晚輩可沒有大師的身份和地位,作為宗門弟子,為宗派效力是身不由己呀。」

「齊州盛傳貴派宗主手段過人,不輸給男子。依老夫之見也不過如此,連小兄弟這樣的人才也察覺不出,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很。」葛泰一方面是為了夜焱忿忿不平,一方面也是站在煉器師的立場仗義執言,他認為幽冥宗的宗主一味重視那些天賦出眾的弟子,輕慢了煉器領域的人才!

「晚輩如此不計較個人得失的為宗門效力,連宗主的一個好臉也撈不著呀。」夜焱感觸頗深的歎息,不要說好臉色了,辦事的時候還被宗主擰了一把!剛抱怨了兩句,夜焱察覺到宗主眼神不善,連忙乖乖的閉嘴。

宗主什麼時候不重視他這個人才了?宗主當初不知道夜焱懂得煉器,還是要花費資源栽培夜焱呢,是夜焱自己不識抬舉,在外邊瞎混好不好?不止宗主,連傲雪仙子也不屑的撇了撇嘴,除了陰險狡猾,厚顏無恥,她實在不覺的夜焱有什麼值得讓幽冥宗宗主重視的優點,這個傢伙對於師尊言過其實的抬舉竟然還敢照單全收!

葛泰大師可會留意到兩個女人的臉色,仗義執言道:「小兄弟的見識還用在乎宗主的臉色做人?等待鑒寶盛會結束,小兄弟不要返回了。留在奇巧宗做客!」

夜焱就是隨便抱怨兩句,宗主不給他好臉是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他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就憑他現在這麼胡言亂語,宗主能給他好臉色嗎?何況,夜焱在宗門還有煉丹的一攤子事,還有個賽過天仙的媳婦!儘管鬼仙子有些不解風情,那也是風華絕代的佳人,夜焱對著媳婦,總比對著糟老頭子強吧?對於葛泰大師的美意,夜焱也只是心領。留下做客卻是不可能的!

夜焱正在賣力的推脫,只聽見宗主冷哼道:「本座待你如此不好,你何必還跟著本座,乾脆留在奇巧宗做客好了。」

夜焱不由一愣。連忙湊到宗主耳旁說道:「弟子隨便牢騷兩句。宗主就不要說笑了。」

練大宗主不動聲色的說道:「誰與你說笑了,本派以後還要購買靈器,必須搞好和奇巧宗的關係。你留在奇巧宗比留在宗門有用。」

夜焱搬出籌碼威脅道:「弟子可是執掌刑獄的執法長老,管理這一大攤子事情呢,弟子要是留在宗門,刑獄的事怎麼辦?」

宗主嬌哼道:「區區的刑獄誰都可以管好,購買靈器的事卻非你不可。你這麼見識不凡,又深得葛泰大師賞識。何不追隨葛泰大師學習煉器?何必要插手宗派的破事,本座是不想委屈了你。不想埋沒你的才華。」

夜焱如今可是聽明白了,宗主哪是要留下他辦事,分明是氣葛泰說的話,連忙討饒道:「弟子哪來的什麼才華?那些話是葛泰大師說的,弟子不覺得跟隨宗主委屈。」

練無雙本只是隨便嚇唬他兩句,上位者處事講究恩威並重,嚇過了就該賞了:「此行按市價購買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遠遠超過了本座的期望,你辦的很好。本座就當你此行把事情辦成了,答應過你的獎勵會兌現的。」

「獎勵。」夜焱這才想起他和宗主的約定,如果他把事情辦成了,可以要求宗主做一件事!說實話,今時今日的夜焱並不缺少什麼,當初只不過是乘機要挾宗主。到了兌現的時候,他反倒不知道要宗主為他做什麼。當然,夜焱倒並非是對宗主一無所求,他倒是很希望可以和宗主重溫舊夢,不過那種要求恐怕……

「想不出來就先留下,本座既然答應過你就絕不反悔,這個承諾永遠有效。」宗主可不知道夜焱還在惦記著她的嬌媚風情,見到夜焱吞吞吐吐的樣子,也不逼迫夜焱倉促決定:「本座只是擔心,此行雖然從奇巧宗購買到靈器,可是也得罪了奇巧宗,今後要找他們購買靈器就更難了,價值十三萬上品靈器的靈器雖然很誘人,但是本座作為一派至尊,勢必為長久的利益考慮。」

「這個好辦,等他們下次主辦交易會的時候,弟子再來訛詐他們一筆!」夜焱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以為奇巧宗的人是傻瓜?他們願意兌現比武的綵頭,純粹是為了宗門利益考慮。從奇巧宗的角度考慮,煉製出來的器物賣給誰家都是一樣,他們在交易中並不吃虧,只不過把器物賣給邪宗有損名門正宗的名聲,他們願意把靈器賣給本派,那是由於被你逼到了絕路,不兌現綵頭更丟顏面!奇巧宗雖然現在把靈器賣給本派,卻是因為受到脅迫,他們必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這筆賬最終還不是記在本派頭上。這一次用市價買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倒是痛快,本座今後要從奇巧宗購買靈器可就更難了。」練無雙作為宗主可不敢訛詐一筆算一筆,勢必要從長遠考慮。

夜焱不以為然的解釋道:「本派和奇巧宗本來就是冰封的關係,再糟糕還可以怎麼樣呀?最糟糕的情況莫過於人家不搭理你,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人家恨你。」

哦……練無雙明知這個小子是在強詞奪理,可是這些話似乎又有些道理。

夜焱滿不在乎的說道:「宗主想想,人家奇巧宗之前根本不搭理你,你一絲一毫的機會也不存在。但是他們恨你入骨,你的辦法反倒多了。宗主盡可把騙買的責任推卸到弟子身上便是。就說是弟子自作主張。他們要是找宗主算賬,宗主可以補償他們呀。他們要面子就給他們面子。他們要裡子就給他們裡子,保證讓他們稱心如意。一來二去的不就混熟了。」

練無雙不由微微的一怔,有道理呀,之前和奇巧宗倒是無冤無仇,可是她連登門拜訪的借口也找不到,為了前來赴會,她還要偽裝成鬼仙子。經過夜焱一鬧,她反倒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接觸奇巧宗,她可以主動登門賠罪。以幽冥宗的雄厚財力,她根本不怕奇巧宗的報復。她會做到讓奇巧宗滿意,說不定可以乘機打破兩派僵硬的關係,如此想來,她反倒怕奇巧宗不找她算賬。練無雙雖然欣喜。卻是故意驕哼一聲道;「這些道理是你事先考慮好的。還是闖禍之後臨時編出來敷衍本座?」

夜焱早就習慣宗主的一驚一乍,忽冷忽熱的作風,歎息道:「弟子當然事先考慮好才敢行動。本派和奇巧宗的關係已經處在了冰點,用溫柔的辦法是不可能解決的,勢必要先狠狠的敲上一錘子,先把冰面砸出一條裂縫來!本派與奇巧宗不論是什麼樣的關係,也比根本不存在任何關係好,至少人家現在記住咱們了。開始惦記著咱們了,宗主認為呢?」

根據夜焱一貫的機智。練無雙也認為這場比武是蓄謀已久,夜焱一定事先就考慮到比武對於兩派關係的影響,她甚至發現這是夜焱慣用的伎倆,冷冰冰的盤問道:「你小子勾搭女修也喜歡採用這種手段吧?找不到機會接近人家,乾脆先打人家一巴掌,先讓人家先恨上你,這樣一來,人家就天天惦記你了。」

「弟子先前對宗主不敬,千真萬確是情勢所迫,絕不是存心故意的,宗主可不要冤枉弟子。」夜焱迫不及待的表明清白,殊不知,他越是拚命表明自己的清白,越是惹的宗主惱火。說到底,他還是不清楚女人的心思。宗主雖然希望將那件事漸漸淡去,卻不會自欺欺人,發生過的事情無從改變,如果不是在心底承認這段關係,宗主豈能不避諱肌膚之親,幫助他修煉體術。如今他玩命表明自己的清白,一個勁解釋自己輕薄宗主乃是迫不得已,反倒惹的宗主不痛快。感情他動了宗主的身子還是不情不願的?還是委屈了他?這不是得了便宜賣乖又是什麼?宗主又豈能不氣他?練無雙冰冷的打斷道:「那件事不許再提,本座說的是你用這種手段對付傲雪仙子,人家小妮子如今可是對你恨之入骨,即使你現在不去找她,她也必定要糾纏上你。」

「弟子已經和她兩清了,她糾纏弟子做什麼?」夜焱覺得自己和這個名門正宗的仙子已經毫無瓜葛,雖然傲雪仙子敲詐了他的儲物袋,不過傲雪仙子也是信守承諾了,沒有在他騙買靈器的時候出來攪局,雙方各得其所。

「兩清?」練無雙恨不得一巴掌拍扁夜焱,這個小子雖然聰明機智,對於感情的事當真是一竅不通,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然後彼此兩清,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間處理恩怨的方式!男人和女人之間如果這樣,最終只能是糾纏不清!她正要向夜焱解釋清楚,一名奇巧宗的執法長老來到閣樓。

來人先是先是畢恭畢敬向葛泰大師施禮,隨後找上夜焱:「這位小兄弟好手段呢,本門宗主有請。」

宗主有請!奇巧宗宗主要召見夜焱,葛泰師徒二人,加上練大宗主無不面面相覷!要知道,名門正宗的人極為重視身份等階,一派至尊的身份召見別派弟子,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名執法弟子說出的話也更是叫人捉摸不透,小兄弟好手段,到底是說夜焱拚鬥的手段高明呢,還是暗指夜焱騙買靈器的手段高明。如果是前者,這句就是好話,如果是後者,奇巧宗宗主便是要找夜焱的麻煩!還有,還有,雙方的身份極為懸殊,奇巧宗宗主要見夜焱,這分明是屬於召見,可是這名執法長老偏偏絕口不提召見,而是模稜兩可的一句宗主有請。

如此一來,夜焱這一去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葛泰大師即便有心維護夜焱,此刻也不便阻止,宗主是邀請夜焱過去相見,又不是找夜焱問罪,他有什麼理由阻止?

練無雙更加是心急如焚,無奈她如今的身份是夜焱的家眷,奇巧宗宗主只說有請夜焱,並沒有把她也捎帶上,她也不便跟隨夜焱前往。當然,即便是奇巧宗宗主連她一起邀請,她也不敢跟著夜焱前往!她隱藏修為的障眼法頂多騙過境界不如她的修士,奇巧宗宗主即便修為不如她,也是相差不多,一眼便可看穿她的境界。更不要說眼下處在鑒寶盛會的檔口,赴會的各派宗主可是不少,其中必定有她的熟人,到了那些傢伙跟前,她的身份當場就要穿幫!



第二百七十四章 見者有份


    當然,當然,練無雙自己也是一派至尊的身份,很清楚奇巧宗宗主不可能報復夜焱,要報復也是找她這個邪宗的宗主!不過,奇巧宗宗主此刻召見夜焱,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多半是在別派宗主面前找回一些顏面,刁難夜焱一通是免不了的,最終,她提醒夜焱千萬要忍讓!

    唯有傲雪仙子動容的嬌哼一聲,頗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她將夜焱恨得牙齒癢癢,偏偏師尊將夜焱敬為上賓,如今宗主要教訓夜焱,叫她如何不暗自欣喜,一不小心居然表現出來。不過,她也只是微微的失態,隨即就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跟隨那名執法弟子一路走來,來到比武場的另外一端,在一個極為氣派的大型閣樓上,夜焱見到了奇巧宗的宗主。

    名門正宗與邪宗顯然還是有分別的,名門正宗並非完全以實力為尊,宗主的人選通常是資歷最深,德高望重的長者。在夜焱的印象中,奇巧宗宗主是他見過的最高的一位宗主了。滿頭銀髮,臉上佈滿了皺褶。不過此人畢竟是高階修士,並且也是一流的高手。雖然是一副老者的形象,身軀卻依然挺拔,配合凌厲的氣勢,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不止是奇巧宗的宗主,在場的還有十多個人,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夜焱絲毫也不懷疑這些人統統是宗主,門主的級別。在場的眾人中還有兩個熟面孔,一個是獸王門門主納蘭朔,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另外一個是焚香谷的谷主。夜焱在本派的比武上見過此人,具體如何稱呼卻不清楚。反正眼下的局勢,他也不方便去套近乎,索性就假裝不認識了。

    除了一干宗主級別的人物,閣樓中還有之前在比武中輸掉的李天,李天在輸掉比武已經是丟了宗門的臉面,又是私自與外人訂下綵頭,被人騙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他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夜焱暗自審時度勢,閣樓中除了一干宗主和門主,便是比武的兩個當事人,想必奇巧宗宗主是要處理比武的事。兌現綵頭只是比武的一個環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奇巧宗宗主總要做個交代,該懲罰的就要懲罰,該發落的就要發落,如此事情才算有了交代。

    只不過,奇巧宗要發落人也是發落本門弟子,把自己叫來幹什麼,總不能把自己也順手發落了吧?夜焱覺得不大可能,奇巧宗頂多是修理自己一頓,為奇巧宗找回些顏面。

    夜焱把心一橫,修理就修理吧?小爺只當是為宗門犧牲奉獻了。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奇巧宗宗主突然乾咳兩聲。

    奇巧宗宗主江庭鶴先是乾咳兩聲,聲色俱厲的向李天問道「李天,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李天那點優越感在宗主面前當然無存,何況他剛剛犯下大錯,如今只有等待發落的份上。

    江庭鶴眉頭一皺「既然知道自己錯了,說說你錯在什麼地方?」

    李天主動承認道「弟子不該和其他宗派的修士比武。」

    江庭鶴問道「不同宗派的弟子切磋較技是稀鬆平常的事,何錯之有?」

    李天不由愣住片刻,思索道:「弟子不該輸掉比武。」

    「你輸掉比武是由於技不如人!如果技不如人也是過錯,本座也打不過幽冥宗的宗主,難道本座也錯了?難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是對的?」江庭鶴言之鑿鑿,這哪裡是在教訓本門弟子,分明是在說幽冥宗仗勢欺人。

    李天卻是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來,仍然在冥思苦想自己錯在了何處?「這個,弟子不應該借比武打賭。」

    江庭鶴盤問道:「比武的綵頭是你定下的?」

    李天搖頭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接受了比武的綵頭。」

    「你連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一個勁的認什麼錯?」江庭鶴此刻當然不想處置本門弟子,即使他要處置本門弟子,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要知道,這個時候認定李天犯錯,就等於是說奇巧宗錯了!何況,這場比武分明是夜焱設計的圈套,李天縱然有錯,也是錯在太單純,讓夜焱給欺騙了!

    江庭鶴的目的很簡單,他首先要向在座各派宗主說明此事的性質,這是幽冥宗使用卑劣的方法騙買!可笑李天領會不到他的意圖,居然傻乎乎的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叫他如何不氣?江庭鶴索性也懶得問他了,自說自話道:「你錯就錯在自不量力,你可知道和你比武的是什麼人?他是夜焱,煉氣期就被破格錄取為執法弟子,手刃幽火魔君,挑戰冥海血河,你的微末本領配和他比武?」

    「弟子不配……」李天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事到如今,不管宗主如何說法,他只管說是便對了。

    夜焱暗自琢磨,這個奇巧宗宗主明裡是在抬舉自己,實則是在為自家弟子臉上貼金呀,奇巧宗弟子在比武中落敗乃是不爭的事實,輸了不認賬是最愚蠢的方法。所以老頭乾脆反其道而行之,他把自己抬的這麼高,如此一來,他的弟子敗給在自己就不丟人了。不過,奇巧宗宗主的意圖似乎不止於此,這是要捧殺自己!如果自己真有那麼優秀,和一個普通的奇巧宗執法弟子比武,顯然便是居心叵測!這老頭已經把大刀掄圓,只等往自己脖子上招呼了!

    作為晚輩,被別派宗主如此盛讚,夜焱理當有所回應,不過夜焱明知老頭不懷好意,當然不肯接茬,一味欣賞老頭的表演。

    奇巧宗宗主的確是等著夜焱謙虛的時候,順勢一刀落下,誰知道這個小子穩穩當當的,任憑自己如何誇獎,偏偏就是一聲不吭,老頭也是心中有氣,**的向夜焱問道:「本座所說的沒有錯吧?」

    「晚輩純粹是僥倖得勝。」夜焱弱弱的回復,想捧殺自己,做夢!

    奇巧宗宗主怒火萬丈道「不止是僥倖吧?你處決縹緲峰少主也是僥倖,擊斃幽火魔君也是僥倖,擊敗惠州的艦隊也是僥倖?」

    夜焱本來是打死也不肯認賬的,此刻卻得到納蘭門主傳音「小兄弟還是痛快的認賬吧,到了這個份上,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痛快點給人家一個台階,讓人家把面子找回來,這件事就算翻篇了,老頭不會為難你的。」

    納蘭門主的提醒拋出了奇巧宗的底線,奇巧宗宗主眼下只是要找回面子,面子是一定要還給人家的!夜焱明知道伸出脖子必定挨刀,還是拿出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坦然承認那些都是事實,最後又是裝模作樣的謙虛了幾句。

    「像你這麼優秀的俊傑,與本派一個執法弟子比武,是否太抬舉他了?」奇巧宗宗主可是抓住了把柄,毫不猶豫的一刀揮下。言下之意,你小子明知道這場比武穩贏,還要和本派的弟子比武,而且還定下巨額的綵頭,這明顯是欺詐!

    夜焱一副小爺就知道的表情,只要小爺接茬保準挨刀,不過刀既然架到脖子上了,躲也躲不過去,乾脆就直言不諱了:「晚輩與貴派弟子比武,的確是別有用心,想借此購買靈器。」

    「你這叫騙買!」奇巧宗宗主起初還恨夜焱死不認賬,此刻又見夜焱主動承認下來,語氣雖然冷峻,恨意倒是減少了很多。

    「晚輩奉命來貴派購買靈器,無奈晚輩的師門與貴派毫無交情,晚輩實在買不到靈器,又怕返回宗門無法交差,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好出此下策。」夜焱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小爺可是把面子和全部給你了,趕緊見好就收吧。

    果然,江庭鶴的語氣頓時緩和了很多「你明白這是下策便好,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買到靈器就賺到了,這件事本座會找你們宗主說道說道,她要是不給出一個交代,今後休想從本派採購靈器!」

    夜焱使勁點頭,表示自己知錯了。他比武的目的一個是為了騙買靈器,另一個就是幫宗主和奇巧宗牽上線,練大宗主巴不得老頭去討公道呢。

    江庭鶴一派至尊的身份,當然不會為難一個別派弟子,召來夜焱只是搞清楚真相,要算賬的話,他會去找幽冥宗的宗主算賬!對夜焱的盤問點到即止,他招了招手,一名奇巧宗弟子手持托盤,呈上三件靈器。

    「這三件靈器你拿去吧。」奇巧宗宗主看也不看的說道。

    「這個。」夜焱可是剛騙買了人家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難道還有賞賜不成,要是這樣的話,奇巧宗未免太大度了!

    「本派有兩名弟子葬送在幽火魔君手下,本座一度派執法弟子緝殺此魔,可惜這個魔頭詭計多端。本派執法弟子始終追查不到他的蹤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個魔頭死在了你的手上。這三件靈器是本座為追殺幽火魔君開出的懸賞。」名門正宗將名節看待的比什麼都重,奇巧宗兩名優秀的女弟子被幽火魔君玷污後殺害,江庭鶴豈能不對幽火魔君恨之入骨,他甚至不願意提起污穢的字眼,只說有兩名弟子葬送在幽火魔君手下,不過在場的宗主卻都是明白,那兩名弟子必定是奇巧宗極為優秀的女弟子,明白那兩名女弟子是如何葬送的!

    「這個……」夜焱可是剛欺詐了奇巧宗一把,如今又領人家的懸賞,感覺上似乎有些奇怪。

    「一碼歸一碼,你騙買靈器是為宗門效力,本座會找你們宗主說道,這三件靈器是擊斃幽火魔君的懸賞,你受之無愧,你儘管收下。」江庭鶴雖然恨夜焱騙買,得知夜焱的種種傳聞後,對於夜焱的品格卻十分欣賞。當初夜焱頂多是築基期的修為,敢於和幽火魔君拚死一戰,這份勇氣足以讓他另眼相看。

    此時,焚香谷谷主也取出兩件靈器「本座也為緝殺幽火魔君開出過懸賞,這兩件靈器你收下吧。」

    不止是焚香谷谷主,至少有半數以上的宗主門下有弟子被幽火魔君糟蹋,都是派執法弟子緝殺過幽火魔君,緝殺未果後為這個魔頭開出了懸賞,如今紛紛將懸賞交給夜焱。

    夜焱奉召前來,本來是做好了被犧牲一把的覺悟,想不到卻是滿載而歸,退出閣樓後仍然雲裡霧裡的。

    「小兄弟請留步。」獸王門門主找了借口跟了出來。

    「晚輩見過納蘭門主。」考慮到身處在閣樓之外,說出的話很可能被那些宗主,門主聽去,夜焱表現的中規中矩,完全是一個晚輩與別派宗主的禮數。

    納蘭朔心領神會,示意夜焱邊走邊聊,等待遠離包廂的時候,才直截了當的說道:「小兄弟好手段呀,不止從奇巧宗購買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石,還幫助宗門搭上而來奇巧宗的關係。」

    夜焱笑嘻嘻的說道「晚輩就是想騙點靈器回去交差,沒考慮這麼多。」

    來到無人的地方,納蘭朔一改平常的威嚴,笑道:「小兄弟搞來的靈器何止夠交差的,就算是只有半數,貴派宗主也必定十分滿意了。」

    「什麼意思?」夜焱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不由一愣。

    「小兄弟為人一貫大方,可不像是吃獨食的人呀,按江湖規矩是見者有份,這一批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你我來個二一添作五,如何?」納蘭朔一貫不喜歡拐彎抹角。

    …………夜焱當場無語,在他的印象裡,納蘭門主可是個豪氣干雲的人!居然也做這乘火打劫的勾當?他只是不知道,他買來的這批靈器太誘人了,而納蘭門主雖然為人豪爽,也不是什麼君子。

    「這個晚輩做不了主呀。」果這筆靈器是夜焱私人購買,他絲毫也不會猶豫,不過這批靈器是為宗門採購,而且宗主也是知情,他哪敢擅自分出半數給獸王門。

    納蘭朔笑呵呵的說道:「我當然不是叫小兄弟為難,小兄弟可以和貴派宗主商量。」

    「好吧,等晚輩返回宗門以後找宗主請示。」夜焱這番話完全就是個托詞,等到返回宗門,納蘭門主即使動這批靈器的腦筋也不會找他商量,而是直接找練大宗主商量去了。

    納蘭朔何等聰明的人,這批靈器一旦運回幽冥宗還能吐的出來?不要說夜焱做不了主,連幽冥宗的宗主也做不得主,要不然他何必匆匆忙忙的找來?「小兄弟成天和貴派宗主待在一起,何必返回宗門再請示,現在請示不就成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呀?」

    「前輩知道了?」夜焱一下把眼珠子瞪得溜圓。

    「這個很難猜嗎?」納蘭門主不止修為不輸於練大宗主,且閱女無數!頂級美女絕不止是臉蛋漂亮,必定擁有獨特的氣質!鬼仙子的冷艷,小妖精的妖媚,無雙仙子則是絕代的美艷,無雙仙子的風情萬種豈是一張面具便可以擋住的?再者說了,如此大膽的騙買行徑,縱然夜焱想得出來,也必定是得到宗主的首肯才敢施行,他很容易就可以分析出來,待在夜焱身邊的絕代佳人根本不是鬼仙子,而是無雙仙子!

    …………饒是夜焱一向自認為機智過人,在納蘭門主的面前還是嫩了些。

    納蘭門主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居中周旋,奇巧宗宗主勢必要派人察探,甚至親自察探,不發現你們的秘密才怪。我分走半數的靈器可不是白拿你們的,這麼賣力的幫你們隱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而且我也不是乘火打劫,我用市價購買,還可以多出點。」

    「獸王門又不是邪宗,納蘭門主和奇巧宗關係交好,何必來打本派的土豪呀?」夜焱不是小氣的人,只是實在難以做主。

    納蘭門主苦笑道「獸王門想從奇巧宗買靈器也不容易呀,小兄弟以為奇巧宗一年能夠煉製出多少件靈器?拿出來販賣的又有多少。你一次買走價值十三萬上品靈石的靈器,這些靈器到頭來還不是從其他宗派的購買份額中擠出來的。」

    夜焱審時度勢,本派與獸王門的盟友關係不用說了,本派宗主和獸王門主怕是有數百年的交情,即便不從宗派的角度考慮,人家納蘭門主待他可不薄,還有他和小妖精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拒絕了納蘭門主的要求,未免說不過去,事實上,納蘭門主即便是找上本門宗主商量,練大宗主想必也是無法拒絕的。夜焱歎息道:「這批靈器分一半給獸王門也行,不過不是賣給獸王門。」

    哦,納蘭朔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讓他驚訝的是,夜焱居然不用請示宗主,直接就和自己談起了條件。

    「價值七萬五千上品靈石的靈器,貴派必須用靈獸來換。」夜焱如今習慣了從上層人物的角度考慮問題,一個頂級修仙勢力永遠不缺少靈石,缺少的是資源,靈獸也是修仙界稀缺的資源之一,用資源交換資源才不叫吃虧。

    「這個當然不成問題,不過這麼大的事,小兄弟難道不先和貴派宗主請示?或者我親自找貴派宗主商量,如此一來,便不會讓小兄弟為難了。」納蘭朔可不想讓準女婿難做。

    「納蘭門主同意了,晚輩再向宗主請示也不遲,呵呵。」夜焱的表情哪裡像是要向宗主請示,分明就是自己已經拍板,回去告知宗主一聲而已。事實上他的確可以做主,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為宗派採購靈器,但是儲物袋中的靈石全部是他個人的,直白的說,這批靈器是他用自己身家買下來的,自然能夠做主,當然,當然,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了,不然沒法向宗主交代「對了,交換靈器的靈獸至少要三階以上,像禿子那種吃苦耐勞,不挑口的品種。不要太嬌貴的。」

    納蘭門主有些忍俊不住的說道:「小兄弟儘管放心,修士喜歡什麼樣的飛騎,我還是清楚的。」

    夜焱想了想,又說道「還有,晚輩想買一頭十階以上的飛騎,還是要禿子那種吃苦耐勞類型的。這個不算在本次交易中,晚輩另外出資購買。」

    納蘭朔奇怪道「十階以上的靈獸,還要像禿子一樣吃苦耐勞類型的,小兄弟自己的飛騎不就是嗎?何必另外尋找一頭,如果是缺少獸丹培養的話,小兄弟儘管開口。」

    夜焱本質上還是個喜歡面子的人,不好意思說自己被人敲詐了,胡謅道:「那頭扁毛畜生養不熟的,放它外出覓食,結果它和一隻母禿子私奔了。」納蘭門主可是馭獸高手,說是齊州的馭獸第一人也不為過,詫異道:「不至於吧,從來沒有聽說靈寵還能私奔的,再說小兄弟的飛騎乃是風神蛇頸獸,跟禿子也不是一個品種呀,怎麼會和一個母禿子私奔了。」

    夜焱那點微末的馭獸知識想騙過獸王門門主談何容易,編出的故意破綻百出,三兩下就被人拆換,不得不乖乖的吐露實情,自己的靈獸被人搶劫了。

    「齊州還有人敢搶劫小兄弟?」納蘭朔不顧身份的大笑,僅僅是他知道的,夜焱就搶劫過馭獸宗的少主,搶劫過惠州的艦隊,居然又人敢搶劫夜焱,也不知道是那一路悍匪呀。

    夜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能夠搶劫馭獸宗少主,能夠搶劫天一宗的少主,能夠搶劫鬼王門的少主,自己為什麼就不能被人搶劫?人生就像賭局,贏得起也要輸得起,只不過被一個女人搶了,他卻萬萬難以啟齒,一時間,他想到了奇巧宗宗主的招數,自己被人搶劫是不爭的時候,抵賴是不可能的,如果想不丟人,唯有盡力的太高對手,打定主意後,夜焱裝模作樣的說道「對方人多勢眾,少說有幾百號人呢。」

    「就算歹徒有幾百號高階修士,想搶劫小兄弟也不容易吧?」納蘭朔可是聽說過夜焱的鬼海,何況夜焱此行還是和宗主同路,放眼齊州,能搶他們的人屈指可數,連自己也不夠這個本事!

    「為首的匪徒實在彪悍呢。」夜焱已經被迫的胡言亂語了。

    「為首的是個女悍匪吧?」納蘭門主不慌不忙的分析。

    「納蘭門主是如何知曉的?」夜焱不由一驚,下意識的承認下來。

    「女匪穿一身欺霜賽雪的衣衫,一副小模樣還傾國傾城的。」納蘭門主繼續有板有眼的分析。

    …………夜焱不得不承認,傲雪仙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那個女匪雖然漂亮,但是不會笑的,巴掌大個小臉像是掛著冰溜子似的。」納蘭朔一副為老不尊語調,倒是將傲雪仙子的氣質描述的分毫不差。

    夜焱使勁點頭「莫不是納蘭門主也撞上那個女匪了?」

    納蘭門主轉眼間換上一派至尊的威嚴:「那個女悍匪就在小兄弟的身後。」

    夜焱下意識的偏過頭,果然見到一襲白衣的傲雪仙子,正在一臉嗔容的瞪著自己。
李鑄 發表於 2012-10-9 23:45
第二百七十五章 高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高人
想當初,納蘭門主也是風流倜儻的人物,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仙子,豈能不清楚年輕人的小貓膩。
他深知夜焱的手段,豈能輕易被人搶劫?十有八九是被人敲詐了,而且必定是被女人敲詐的!夜焱遠赴名門正宗購買靈器,被這個天仙般的女修抓住把柄,狠狠敲詐了一票也屬正常。
作為一門之主,他調侃人也是挑對象的,在外人面前,仍然要維持一派至尊的身份,反正這筆交易已然敲定了,他乾咳兩聲,很不負責任的一個人消失了。
“瞪著我幹什麼?”夜焱自認為和傲雪仙子無冤無仇,小妮子至於用不共戴天的眼神瞪著自己嗎?
“無恥。”沈傲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一張俏臉更加冷艷。
夜焱早就把這個冷冰冰的仙子和自己等同為一路貨色,不以為然道“在下為了從貴派採購靈器,的確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仙子還不是乘機敲詐在下,在下有多無恥?仙子有多清高?”
“誰敲詐你了?儲物袋還你!”沈傲雪儘管恨夜焱入骨,卻不屑做乘人之危的勾當,她原本無心敲詐夜焱,甚至連儲物袋中裝了什麼也不曾察看。她一直想將儲物袋交還夜焱,又不想單獨去找夜焱,恰好夜焱被宗主召見,她便想到在途中等待夜焱。說話間,她將儲物袋取了出來。
夜焱當然想要收回儲物袋,不過,這卻違背他做人的原則,他回絕道“仙子收下儲物袋以後,沒有破壞在下的大事,也屬信守承諾。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這筆報酬是仙子應得的。”
沈傲雪之所以不揭穿夜焱,乃是因為冷傲的性格使然,絕非因為和夜焱達成了骯髒的交易!頓時,她像是受了多大侮辱似的,憤然道:“誰和你交易了?本仙子把儲物袋還給你了,要不要隨便你!”
夜焱既然把儲物袋當做交易的籌碼,對方信守承諾,他就不會收回儲物袋,靈機一動道“原來仙子是自命清高,不願意和在下同流合污,既然如此,仙子把這個儲物袋交給鬼王門少主便是。”
沈傲雪與夜焱之間的矛盾,起因正是夜焱將她認作邪宗少主的女人,沈傲雪最忌諱的也是夜焱將她和邪宗少主放在一起說事,頓時惱羞成怒“本仙子再說一遍,本仙子與那個邪宗少主毫無瓜葛,為什麼要把儲物袋給他?此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夜焱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說道“仙子和鬼王門少主毫無瓜葛?鬼王門少主可不是這麼認為,前段時間,在下恰巧遇到了鬼王門的少主,在下就把仙子敲詐在下的事跟他說了。鬼王門少主知情后二話不說,當場就代仙子賠償給在下十萬上品靈石!在下已經收了他的賠償,如果再要回儲物袋,豈不成了出爾反爾的小人?所以,還是勞煩仙子把這個儲物袋交給鬼王門的少主。”
“你!”沈傲雪快要被氣瘋了,她本來就無心敲詐,純粹是夜焱故意把矛盾演變為敲詐。最可恨的是夜焱一邊把儲物袋交給她,一邊找鬼王門少主討回損失!此事和鬼王門少主有何關係?
沈傲雪才不在乎鬼王門少主被人敲詐,讓她氣憤的恰恰是夜焱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偏偏喜歡將她和鬼王門少主拉在一起。讓她更氣憤的是,鬼王門少主居然願意賠償這個小子。這無疑是在承認,她和鬼王門少主的確有那種關係!如果她再將儲物袋交給鬼王門少主,豈不是等於向夜焱承認,她和鬼王門少主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沈傲雪差點把一口銀牙貝齒咬碎,狠聲道“鬼王門少主喜歡賠償你的損失,那是他犯賤!與本仙子無關!本仙子從你手上得來儲物袋就還給你,喜歡怎麼處理隨你的便。”
沈傲雪當真快要被氣瘋了,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說,把儲物袋扔給夜焱,掉頭便走。饒是夜焱再有原則,也只得被迫的收下。
對於夜焱來說,這可不止是儲物袋失而復得,他交出儲物袋之後,宗主當場就補償給他三萬上品靈石,隨後,他又從鬼王門少主那裡要來十萬上品靈石的賠償,計算下來,他因為這個儲物袋的失而復得,先後進賬了十三萬上品靈石!
由此,夜焱覺得賺取靈石太容易了,為什麼修士中有那麼多窮人呢?
不過,夜焱也領教到了名門正宗的驕傲,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奇巧宗頑固的不和邪宗交易了,這種對邪宗的鄙視和不屑,絕非傲雪仙子個人的心態,而是名門正宗對待邪宗的態度,難怪宗主為了從奇巧宗採購靈器傷透了腦筋。
當夜焱返回閣樓的時候,不止練大宗主,連葛泰大師也在翹首以盼,傲雪仙子先他一步返回閣樓,此刻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彷彿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
“本派宗主沒有為難小兄弟吧?”最先詢問的是葛泰大師,夜焱是他邀請來的客人,他當然不希望夜焱受了委屈。
“沒有。”夜焱入座後不慌不忙的灌了口茶水。
“當真沒有?”葛泰大師以常理推之,宗主單獨召見夜焱,明顯是為了騙買靈器的事,豈能不為難夜焱的道理?不僅是葛泰大師不肯相信,練大宗主也覺得不可思議,傲雪仙子更是認定了夜焱在說謊。
“貴派宗主幹嘛要為難晚輩?”夜焱翻了個白眼。
“這個,小兄弟何必明知故問。”葛泰大師不喜歡插手宗門事務,卻並非對宗門的事務一無所知,夜焱在比武中戰胜奇巧宗弟子,又使詐騙買了一大批靈器,每一樁都是讓奇巧宗丟臉面的事,宗門的體面正是宗主的逆鱗,奇巧宗宗主可以不計較損失些靈器,但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宗門丟了臉面,尤其是在各方勢力的修士面前當眾丟臉。
“貴派宗主不但沒有為難晚輩,還賞賜了晚輩三件靈器呢。”夜焱察覺中眾人質疑的目光,乾脆將奇巧宗宗主交給自己的靈器取出來,放在茶案上。
  事實勝於雄辯!以葛泰大師的眼力,自然辨認的出那是本派弟子煉製的器物,傲雪仙子甚至認出其中的一件靈器出自齊師兄之手。毫無疑問,這三件靈器的確是本派宗主賞給夜焱的。可是師徒二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宗主為什麼要把靈器賞賜給夜焱。傲雪仙子更加是忿忿不平,她本以為宗主會教訓夜焱,這些賞賜到底為了什麼?這個混蛋騙買靈器還有功勞了?要知道,三件靈器全部屬於上品,即便是在以煉器聞名齊州的奇巧宗,也是一份極重的賞賜了。
練無雙卻是輕易的猜出了其中端倪,橫了一眼故弄玄虛的夜焱說道“這三件靈器是擊殺幽火魔君的懸賞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娘子呀。”夜焱被揭穿老底後嘎嘎坏笑,這一句娘子呼喚的比真的夫妻還要親熱!
練大宗主明知自己被佔了便宜,偏偏發作不得,翻了個白眼道“這有什麼難猜的?奇巧宗宗主豈能無緣無故的賞你靈器,除非這三件靈器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不是擊斃幽火魔君的獎勵還能是什麼?”練無雙對於夜焱的手段早就見怪不怪,何況擊斃幽火魔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她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反倒是對夜焱故弄玄虛不以為然。葛泰大師卻是驚愕萬分,一把拉住夜焱追問:“幽火魔君,這個魔頭當真是死在小兄弟手上。”
夜焱被大師誇張的表情嚇了一跳“貴派宗主將懸賞都給晚輩了,難道還是假的不成?那啥,大師也和幽火魔君有仇?”
葛泰一時欣喜,一時黯然,表情複雜無比“小​​兄弟可知道幽火魔君與本派的恩怨?”
夜焱不願觸及人家的傷心往事,含蓄的說道“晚輩聽說,這個魔頭葬送了兩名貴派的弟子。”
“那兩名弟子是老夫師姐的徒兒,老夫的師姐因此事心灰意冷,至今閉關不出”葛泰大師幽幽嘆息,玄門正宗的師徒勝似父子,失去愛徒勝過猶如喪子之痛,
“哦。”夜焱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弟子的身份來歷,但是幽火魔君一貫挑選優秀的女修下手,那種女修必定是長輩的喜愛。
良久,葛泰控制住激動的情緒“快和老夫說說,小兄弟是如何找到幽火魔君的?”
夜焱搖頭道“晚輩這身微末的本領,哪敢主動找這魔頭,那不是在找死嗎?晚輩是在遊歷中無意撞上幽火魔君。”
不少宗派都有女弟子葬送於幽火魔君之手,這些宗派都是派出執法子弟追殺幽火魔君,葛泰很自然的認為,夜焱是和幽冥宗的執法弟子一起找到幽火魔君,集眾人之力將幽火魔君擊斃了!可是聽夜焱的意思,情況並非如此呀,葛泰不由詫異道“小兄弟是無意中遭遇的這個魔頭?莫非小兄弟單槍匹馬誅殺的魔頭?”真實的情形是,夜焱在偷看小妖精洗澡,恰巧幽火魔君也找上門來,於是,他便和幽火魔君拼了個你死我活。夜焱當然不肯自毀形象,正氣凜然的胡謅道“幽火老魔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晚輩既然與這個魔頭遇上了,自然是和他拼死一戰!狹路相逢勇者勝!晚輩僥倖誅殺了這個魔頭!”
“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如果宗門弟子多幾個人有小兄弟的血性,豈能容這個魔頭猖狂了百年之久!”葛泰大師對夜焱的壯舉大加讚賞,姑且不提夜焱是如何誅殺幽火魔君的,僅僅是夜焱與魔頭狹路相逢,敢於和魔頭拼死一戰,這份勇氣便是難能可貴!
傲雪仙子本不想與夜焱糾纏,可是夜焱還越編越離譜了,這個小子有那麼高尚嗎?有那份本事嗎?有師尊在場,傲雪仙子不敢直言揭穿夜焱。於是用一副晚輩的語氣向夜焱請教“前輩擊斃幽火魔君的時候,想必還不到金丹期修為,對嗎?”
“在下當初還處在煉氣階段。”夜焱暗自嘀咕,小妮子剛把儲物袋還給自己,果然就跳出來攪局了,來者不善呢。
“本派葬送在幽火魔君手中的兩個弟子,一個是築基十層,一個是金丹三層,他們聯手尚且不敵幽火魔君。前輩煉氣階段就能誅殺幽火魔君,可真是神勇呢!”傲雪仙子冷冷的挖苦。
…………幽火魔君有什麼可怕的?夜焱寧可對付十個幽火魔君,也不想被這個小妮子纏上!
傲雪仙子又是裝腔作勢的詢問道“前輩與幽火魔君素不相識,如何認出那人便是幽火魔君?”
“在下是在殺死幽火魔君之後,從他身上搜出些女修的器物,從這些器物認定幽火魔君的身份。”夜焱強壓住怒火解釋,說白了就是在搜刮屍體的時候發現的。
“身上帶有女修使用的器物就是幽火魔君?”傲雪仙子冷冷的問道。
…………繳獲來的器物早就如數上交,夜焱如今是空口無憑呀!
“即便那人確屬幽火魔君無疑,前輩事先並不知道那人身份,何故要與那人拼個你死我活?將人殺死搜身?”傲雪仙子又是用晚輩的口吻請教。
夜焱咬牙切齒的解釋“在下撞見幽火老魔的時候,這魔頭正要加害一個女修,故而出手將他誅殺!”
傲雪仙子嫣然一笑“原來前輩是英雄救美呀,不知前輩所救女修姓甚名誰,屬於何宗何派?”
…………夜焱可不想透露女修的身份是獸王門的小公主!此事不止關乎小妖精的名節,還涉及獸王門的臉面!況且,夜焱遭遇幽火魔君的過程見不得光,誅殺幽火魔君的動機也並不高尚,連誅殺幽火魔君的手段也不光彩,真要是深究起來,縱然能夠證明是他誅殺了幽火魔君,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返回住所後,夜焱怒氣沖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你不是和傲雪仙子兩清了嗎?人家為什麼還要針對你呀?”練大宗主表面裝作一本正經,心底里分明是在幸災樂禍!打人家一記巴掌,再給人家一枚甜棗,這就叫做兩清?你小子未免太想當然了!
“還是聖人說的明白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夜焱就鬱悶了,這個冷冰冰的仙子有什麼毛病?幹嘛非要和自己較勁?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得不對聖人的智慧佩服的五體投地!
練大宗主不僅是女人,還是執掌生殺大權的女人,當下美眸一翻“胡說八道!居然把女子和小人相提並論,這話是哪個狗屁聖人說的?本座一巴掌拍死他!”
夜焱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抱怨道:“宗主不幫弟子證明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宗主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本座懶得摻和你們的破事。”練大宗主旁觀者清,夜焱和傲雪仙子不痛不癢的叫板,簡直就和打情罵俏差不多!表面來看,傲雪仙子似乎和夜焱不斷惡化,已經演變到針鋒相對的地步。但是細細想來,傲雪仙子這般驕傲的女修,如果真的討厭一個男修,豈能和那個男修糾纏?傲雪仙子之前還對夜焱不理不睬,如今卻和夜焱針鋒相對,兩人的關係並非惡化,而是在趨於緩和。
本來夜焱和傲雪仙子的矛盾緩和應該值得慶幸,練大宗主卻是覺得酸溜溜的,冷哼道:“誰叫你小子先招惹人家?如今你想抽身而退,人家卻不放過你了。”
“要不是為了宗門的大局,弟子招惹她幹什麼呀?”夜焱愁眉苦臉的抱怨。
練無雙將他翻了一眼“你小子在死亡沙海羞辱人家,難道是為了宗門的大局考慮?本座不理你的破事,反正你必須穩住她,不要影響大局。”
“弟子實在拿這個娘們沒轍了,給她靈石她不要,講道理她又不聽,她就是喜歡和弟子作對!”在狡猾的對手,夜焱也能夠應付的游刃有餘,因為有道理可講!可以用利益收買,實在不行就用拳頭解決!偏偏傲雪仙子油鹽不進,還是葛泰大師疼愛的弟子,他又不能用靈石買通,又不能使用武力解決,之前慣用的招法統統失去了作用。
練大宗主本來還在氣夜焱無故招惹人家,見到夜焱欲哭無淚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點撥道:“依本座之見,這個傲雪仙子與鬼王門少主的關係並不是多親近,最多是與鬼王門少主相識。她只是因為被你羞辱,找上門來討個公道。”
夜焱點頭道:“弟子不是賠償她了嗎?”
練無雙翻了個白眼說道:“人家因為被你羞辱才找你討個公道。你用靈石打發人家,豈不是又一次羞辱人家。”
夜焱不耐煩的詢問道“弟子要怎麼還她一個公道?宗主直說說怎麼辦就行。”
練無雙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沒有辦法,不只能通過這件事長個教訓,今後不要隨便招惹別人。”
  …………
“還是說說奇巧宗宗主召見你的事吧,把當時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告訴本座。”宗主可不接受一切順利,形勢一片大好之類的說辭,她要求夜焱把整個過程詳細道來,閣樓裡有哪些人,都說過哪些話,統統不肯放過,由此來分析奇巧宗宗主的態度,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形勢一片大好!
奇巧宗並不是很介意這次的騙買事件,對待幽冥宗的態度也不是堅硬的排斥,這其中多少也有些納蘭門主起的作用,如果不是納蘭門主從中斡旋,事情不見得能夠如此順利。夜焱可是為納蘭門主說了不少的好話。
“想不到納蘭朔暗中施以援手,本座欠他一個人情。”練無雙喃喃低語。
夜焱察言觀色,宗主​​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試探道:“弟子已經幫宗主把這個人情還了。”
練無雙輕輕一挑彎彎的眉梢“哦,你如何還的?”
夜焱嬉皮笑臉的說道“弟子將騙買來的靈器分了一半給他。”
練大宗主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胡鬧!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夜焱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次騙買多虧他幫忙周旋,按照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再說宗主和納蘭門主至少有數百年的交情?他直接來找宗主商量,宗主能拉的下臉拒絕他?”
“誰和納蘭朔有數百年的交情?你小子以為本座有多老啊?”練無雙狠狠咬了咬嘴唇“本座雖然和納蘭朔交情不錯,那也是建立在雙方的身份上,所以我們的關係不能凌駕於宗門利益至上,明白嗎?”
  夜焱使勁點頭。
練無雙明知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憤憤然道“納蘭朔著實可惡,他從奇巧宗採購靈器比本座容易多了,居然跑來動本座的腦筋!”
“對了,弟子不是把靈器賣給他,是用靈器和他交換靈獸。”夜焱察覺到宗主的心情急轉直下,果斷的作出補充。
“當真!這個條件還差不多。”練大宗主心情大為好轉,靈獸也是十分稀缺的資源,尤其是飛行靈獸。飛騎不僅是代步工具,也是戰鬥的利器,乃是高階修士必備,然而,即便是在幽冥宗的戰堂,擁有飛騎的弟子也不到兩成,此前她還在為採購靈獸發愁,想不到價值六萬上品靈石的靈獸自動送上門來。練大宗主正在暗自竊喜,驀然,她察覺到夜焱一副壞壞的笑容,怒問道“你小子說話喘大氣,莫非是故意戲弄本座?”
夜焱翻了個白眼說道“弟子又不是傻瓜,宗門最不缺的就是靈石,把靈器賣成靈石有什麼用?當然是和獸王門交換靈獸。”
練無雙明知道這個小子就是故意賣關子,卻懶得和他計較“這件事本座先且饒過你,但是你必須將功補過,協助本座和奇巧宗拉上關係。”
如今騙買到一批靈器,同時也打破了兩派的冰封狀態,練無雙很自然的想到後續發展,可是和奇巧宗的接觸全部是由夜焱來完成的,練無雙即便想中途接手也無能為力,她不得不繼續借助夜焱的幫助。
夜焱一言不發的凝視宗主,太過分了吧,宗主明明非常滿意用靈器交換靈獸,居然還說什麼先行饒過自己,還要讓自己戴罪立功。
“你盯著本座幹什麼?”練無雙明知瞞不過夜焱,不惜搬出宗主的威嚴壓人。不過,她的威嚴直接被夜焱視為任性。
“行,弟子就把好人做到底。”夜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說說你的計劃。”練無雙下意識的盤問,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和夜焱有過約定,她不得約束夜焱的行動,於是又補充道:“本座只是要配合你,像你上次騙買的事件就是胡鬧,雖然成功了但是風險太大。”
夜焱根本就懶得計較,坦言想搞到“弟子會邀請葛泰大師到本派做客。”
“能夠邀請到葛泰大師當然最好,不過,這個老頭出了名的自命清高,又是煉器宗師的身份,他恐怕不會同意吧。”練無雙不無擔心的提醒,葛泰大師願意和夜焱交往那是私交,前往幽冥宗做客是另一回事。
“弟子自然有辦法請到他,放心吧。”
葛泰大師對於所謂的鑑寶大會根本不感興趣,名義上是出席了交易會,實則就是到會場露個臉,為宗門充充場面,隨後便躲進閣樓,當然,他不會放過夜焱。從比武到交易會,他只是在和夜焱討論煉器之道。
作為一名煉器宗師,葛泰本身卻並不需要靈器,也不必為丹藥發愁,一門心思只想在煉器領域有所突破。但是他已經處在宗師的高度,想要再進一步千難萬難,換而言之,在齊州沒有人能夠指點他,甚至是帶給他的一丁點的啟迪。夜焱的見識卻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與他所知的煉器之道大相徑庭,每每令他受益良多。這個時候,他便會對夜焱的見識大加讚賞。旁聽的傲雪仙子則是對夜焱白眼連連,說的再好也是紙上談兵!
慘遭白眼無數的夜焱裝腔作勢道:“慚愧,這些道理是晚輩從別處聽來,如今是鸚鵡學舌而已。”
“小兄弟莫非是聽那位高人說的。”葛泰大師一直認為在夜焱的身後有一位高人,他甚至親自前往幽冥宗尋訪過那位高人,可惜徒勞無功。如今,他的胃口又被調動起來。
“正是那位高人告訴晚輩。”夜焱終於承認了高人的存在,不止是葛泰大師欣喜若狂,連傲雪仙子也提起興趣,這段日子,她不得不承認夜焱嘴裡偶爾能蹦出幾顆象牙來,可是她絕不相信夜焱有這種見識,如今她終於明白,原來夜焱的身後有一位高人!
練大宗主此時卻狠狠瞪了夜焱一眼,胡說八道也得有個邊呀,幽冥宗哪來的煉器高人?如果有的話,她這個宗主還能不清楚?何必低聲下氣的來奇巧宗買靈器?驀然,練大宗主的心底升起一絲明悟,這個小子難道想用高人做餌,把葛泰大師騙到幽冥宗去?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10-14 09:58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10-14 10:15 編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風關


    胡鬧!用這種方法將葛泰大師騙回幽冥宗,到時候如何向大師交代?無奈練大宗主完全來不及阻止。

    「小兄弟可否為老夫引薦這位高人?」葛泰大師急不可待的請求。

    夜焱一貫對自己杜撰出來的神秘高人諱莫如深,此刻卻是格外的痛快「沒問題,那位高人正在煉製一件靈寶,大師說不定有緣見到靈寶的煉製。」

    「當真!」葛泰被調足了胃口,煉製靈寶是宗師的標準,這就是說,那位高人至少是宗師的級別!

    「比珍珠還真!」夜焱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如我們即刻啟程前往貴派。」葛泰大師片刻也不想耽擱,早到一步,很可能見識到靈寶的煉製,如果遲到一步,那就只剩下欣賞靈寶了。

    「晚輩倒是無所謂,拍拍屁股就可以上路,大師恐怕不方便吧,貴派的鑒寶大會尚未結束呢。」夜焱的目的雖然是把大師騙回宗門,卻不急這十天半個月的。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即可啟程!」葛泰大師在奇巧宗身份超然,連續半個月在會場露面,已經給足宗主面子了!

    「只要大師願意,隨時可以啟程。」夜焱正在暗自得意,只聽見傲雪仙子冷冰冰的說道:「徒兒也和師尊一同前往,長長見識。」

    葛泰大師當然不會拒絕徒兒的請求,欣然答應下來。

    頓時,夜焱像是被雷電劈了!無奈他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好限制人家帶徒弟前去。說話間,人家師徒已經打點行裝去了。

    練大宗主美眸含嗔的教訓「你小子說謊越來越沒邊了,用這種方式把葛泰大師騙取去,到時本座如何向大師交代?」

    「弟子倒是不擔心葛泰,只是那個傲雪仙子實在棘手呀。」夜焱一副憂慮狀,僅僅和傲雪仙子見過幾次,他已經一個頭兩個大。如果一起返回幽冥宗。可是要共處一段漫長的時間!夜焱覺得壓力很大。

    練無雙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傲雪仙子無論容貌還是修仙天賦均是出類拔萃,最難得的是還被葛泰大師收入門下,足以證明此女在煉器領域擁有非凡的天分,天之驕女難免有些傲氣,練無雙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平心而論,她覺得夜焱和傲雪仙子的矛盾,問題出在夜焱身上!

    為了接下來的行程,這二人不至於劍拔弩張,練無雙不得不說句公道話「本座不覺得傲雪仙子有什麼不好,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和傲雪仙子鬧到現在的地步,原因出在你的身上。」

    夜焱理直氣壯的說道:「弟子從來不這麼考慮問題。弟子最多是和她八字不合,遇到這種人躲遠點就是了,弟子不得不和她接觸,還不是為了宗門大業?」

    「少拿宗門大業來壓本座!」練無雙嗔怒道「你明知道自己也有毛病,你就是死性不改。對嗎?」

    夜焱用力點頭「弟子混的還不錯。何必委屈自己呢。」

    練無雙氣餒道「上路以後,你盡量不要和她接觸。」

    修士出遊一貫隨心所欲,家當全部在儲物袋裡,頂多再帶幾件必備之物,不多久,葛泰師徒去而復返。反倒是練大宗主花費了幾天時間,買來的靈器需要交割,還有和獸王門交換靈獸。必須在返回總門前處理。

    七天後,一行人匆匆上路。

    當夜焱召喚出禿子的時候,很是讓她吃了一驚。貌似豢養靈獸的獸王塔裝在儲物袋裡,當初一併交給了傲雪仙子,什麼時候重新回到夜焱手中的。

    「你小子什麼時候把儲物袋要回來的?」練無雙當即將夜焱橫了一眼,言下之意,你小子明裡與傲雪仙子針鋒相對。原來私底下還有貓膩呀。

    「弟子拜會奇巧宗宗主的時候,她在路上截住弟子,把儲物袋還給弟子。」夜焱將當時的情形據實相告。

    「傲雪仙子把儲物袋還給你,說明她當初無心敲詐你,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總是針對人家了。」練無雙不失時機的緩和兩人關係。

    「誰針對她了?是她在針對弟子,弟子寧可不要儲物袋,也不想看見她那張冰塊臉!」夜焱氣呼呼的跳上禿子。

    …………練大宗主暗自嘀咕,這二人有如此深的仇恨嗎?

    返程的途中,練大宗主卻沒有與他同騎。也不再故意和夜焱親近,除了仍然戴著面具,宗主不再刻意偽裝鬼仙子。

    「這就是卸磨殺驢呀,把事情辦成了,用不著小爺了!」夜焱化悲憤為動力,在啟程後的一個月,他終於等到鬼僕的法力恢復,成功的突破到金丹期二層。

    比起金丹期第一層的時候,夜焱的法力暴漲十倍不止,海潮般在體內洶湧澎湃。

    修士的等階越高,突破境界的難度越大,每突破一層境界,比起之前所有的修煉加起來還有困難,尤其是晉級到金丹期以後,即便是天賦優秀的弟子,倘若不借助丹藥也很難自行突破。所以突破境界對於修士,無疑是值得大肆慶祝的大事。不過對於天賦異稟的夜焱,突破到金丹期二層並無多大意義,即不能讓他使用更高等階的靈器,也學不到更高等階的法術,唯一值得期待的是對修煉體術有所幫助,而且僅僅在一周時間內效果最佳,突破境界之後,他風風火火的去找宗主幫忙修煉體術。

    篝火旁,練大宗主與傲雪仙子聊的十分投緣,如練無雙之前認為的那樣,這位奇巧宗的天之驕女並不難相處。傲雪仙子雖然對邪宗弟子成見頗深,也是不得不折服於練大宗主的風采,僅僅一個月時間,二女混的很熟。葛泰大師則是很識趣的遠遠避開,女人之間的話題,他才不想攙和。

    「時候不早,是不是該歇息了?」夜焱盡量委婉的提醒。

    傲雪仙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小刀子還要鋒利!修士需要歇息嗎?分明是來找姐姐做那種事情的。誠然,夫妻之間做那種事不叫下流,但是這個傢伙天天如此,當著外人的也不避諱,就是恬不知恥!傲雪仙子不由為姐姐不值。像姐姐這般優秀的絕代佳人,何苦委身這種這種人渣?她狠狠瞪了夜焱一眼「姐姐不必理他。」

    「我還是隨他去吧。」練無雙卻是慧眼如炬,豈能察覺不到夜焱突破到了金丹期二層,料想是急著來找她修煉體術的,煉體術期間突破境界是難得的機遇,此時修煉一個時辰,頂的上平時修煉數月!大好機會不好好利用就要可惜了。要知道,練無雙也想盡快幫助夜焱完成體術的修煉。

    「姐姐何必這麼遷就他?」傲雪仙子恨得牙齒癢癢。

    練無雙剛要解釋,夜焱偏偏在此時故意火上澆油的刺激道「總有一天,當仙子想到今天的事。仙子會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傲雪仙子仍是處子之身,哪裡聽過這般露骨的話,頓時羞的臉紅心跳,冷冷的將夜焱呸了一口,以為本仙子是小孩子了嗎?本仙子現在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向沉穩大度的宗主也羞憤難當,將夜焱拖到偏僻處。她探出素手狠狠在夜焱腰間擰了一把「讓你小子胡說!」

    「弟子不是胡說呀。遲早有一天,冰塊仙子會知道宗主並不是鬼仙子,知道宗主只是在幫弟子修煉體術。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夜焱齜牙咧嘴的解釋。

    練無雙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她正打算向葛泰師徒表明身份,到時候一切誤會自然雲開霧散。不過夜焱故意這般說法,分明是故意讓傲雪仙子誤會。故意刺激傲雪仙子!練無雙波怒斥道「你還敢狡辯?」

    考慮到接下來還要修煉體術,這個時候得罪宗主實為不智,夜焱連連承認錯誤,表示今後一定痛改前非。

    每一次突破境界都是一次對體質的改造,這個時候的修士骨骼猶如初生的嬰兒,身體能夠承受更大的程度的塑造,塑造後的效果也很容易維持下來,是難得的機遇!練無雙採取的手段明顯與往常不同,遠遠比往常要細緻,力度也遠遠超過往常!

    「呀。」挺受不住的夜焱當場一聲慘叫,悲慘無比。

    「瞎叫什麼?葛泰師徒就在不遠處,他們可以聽見的。」練無雙面紅耳赤的捏了夜焱一把,那對師徒本來就不清楚狀況,還以為她和夜焱……,聽到如此慘烈的叫聲,不一定把事情想成什麼樣了。

    「宗住好像比往常下手要狠呢。」夜焱如今的體質雖然很適合修煉體術,可是仍然會疼啊。

    練無雙知道他並非故意要叫出聲來,解釋道「修士成年後骨骼便是成形了,本座之前根本不敢放手施為,塑體後的效果也不理想,頂多可以瀕下來三分。你剛突破到金丹期二層,身體的狀況十分適宜塑體,眼下是絕佳的機會,本座的力度當然要加大一些,你且忍耐些吧,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夜焱把心一橫,咬住自己的衣袖「宗主只管動手。」

    「你是在死亡沙夯破到金丹期的,距今還不到五年便突破到金丹期二層,你是如何修煉的?」練無雙故意心不在焉的詢問,心底裡卻是驚奇無比,這個速度遠遠超過各大勢力的天才,比起驚世絕艷的鬼仙子也僅僅慢了半拍。要知道,鬼仙子是在充沛的丹藥支撐下閉門苦修,才有如此恐怖的進境!而這個小子幾乎沒有修煉過。

    「五年突破到金丹期二層很快麼?」夜焱不覺得這個速度有什麼恐怖的,以現在的進度,追上媳婦遙遙無期。

    練無雙只當他是不想暴露自身秘密,也不想逼迫他作答,隨即不再言語,專心的為他修煉體術。

    這一次修煉十分細緻,也十分漫長,直到天明時分才結束,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剛突破境界的機遇,練無雙在隨後的一周特意放慢行程,夜夜如此。

    突破境界是修煉體術難得的機遇,宗主顯然是抓住了這個機遇,將需要三年方可完成的體術修煉,縮短到幾個月的時間。利用這一周的時間,她完成了重新塑體的雛形,接下來要做的。只是將這一周時間取得的成果盡可能的保存下來。她是不介意多花點心思的。

    夜焱能夠清楚感覺到體質的變化,身體似乎變得挺拔了,不像過去那樣硬邦邦的,煉體術也不像過去的疼痛難忍,兩個月後,夜焱成功完成了體術修煉。

    隨著矛盾的不斷激化,傲雪仙子徹底放棄名門仙子的驕傲,不惜把自己降低到夜焱的高度,與夜焱針鋒相對!爭吵越演越烈。

    傲雪仙子和夜焱的矛盾絕非因為誤會,實在是因為兩人是天生的冤家。即便不存在死亡沙海的事,只要她和夜焱待在一起,必定看夜焱不順眼的。比如說趕路的時候,人家駕馭飛騎都是正襟危坐,夜焱偏偏喜歡把衣服脫了,懶洋洋的躺在禿子身上,還故作裝作一副愜意無比的樣子。

    還有,凡是經過一個修仙坊市。夜焱必定要光顧酒坊。毛病!

    對於冰塊仙子的種種責難,夜焱的態度十分明確,小爺就是這副德行,關你屁事?

    傲雪仙子不止擅長煉器,修為也小勝夜焱一籌,絕大多數時候,在較量中總是壓夜焱一頭。當然,夜焱也不是吃素的!每每反擊一把。也是把傲雪仙子氣的要死。

    起初,練大宗主和葛泰大師竭力的勸阻,可是到了最後。他們二人對兩個晚輩的吵鬧也習以為常,只要不升級到武鬥,他們就懶得阻止,兩個晚輩吵啊吵的,路途倒是不覺得無聊。

    對於冰塊仙子的『挑釁』夜焱明智的不做正面反擊,你不是看不慣小爺趕路的時候曬日光浴嗎?小爺偏要脫光了曬個痛快。你不是看不慣小爺飲酒嗎?小爺偏偏要喝個痛快,沿途的酒家絕不放過。夜焱不止自己飲酒,還要把葛泰也約上,如此一來,冰塊仙子心底再不痛快,也不敢阻止。

    夜焱雖然把冰塊仙子氣得不輕,自己也不舒服,這一路小酒喝過來,七成時間是昏昏沉沉的。

    途經一座名為大風關的修仙坊市,夜焱照例拉上大師光顧。

    大風關位於幽冥宗邊界,駐紮有大批戰堂弟子,此地的坊市也因此格外繁華,街市兩旁佈滿大大小小的酒樓,頗有些燈紅酒綠的意思。

    在一家名為醉清風的酒樓,夜焱與葛泰大師對飲正酣。

    傲雪仙子很是不適應這種氣氛,陪坐在師傅的身邊如坐針氈,不時的扔給夜焱一記白眼,正當她要向夜焱發難之際,一個男修醉醺醺的找上門來。

    「仙子可否賞光陪在下飲上一杯?」男修身穿幽冥宗戰堂弟子的服飾,金丹期高階的修為。

    冰清玉潔的傲雪仙子豈肯賞這種光,連話也不想多說,冷冷的哼了一聲。

    「仙子這是不給在下臉面呀。」男修眼下至少醉了七分,說話時滿嘴噴著酒氣。

    傲雪仙子本來就是怒火萬丈,忍到此刻已經是忍無可忍,怒斥道「滾開!」

    「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稱呼你一聲仙子是本座看得起你,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駐守邊界的戰堂弟子一貫無法無天,這男修更是酒醉七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夜焱這個解氣呀,心底樂開了花,不過解氣歸解氣,這冰塊仙子畢竟是葛泰大師的弟子,他不能讓本派的戰堂弟子羞辱冰塊仙子,很快,他的便起身解圍「這位兄弟是幽冥宗的弟子吧,我們也是要前往幽冥宗,途經此地,行個方便吧。」

    「少套近乎,幽冥宗的弟子太多了,途經大風關的修士,十個有九個都是本派弟子,陪爺們飲上一杯有什麼不方便的?爺們方便了,你們也方便,不然的話……」戰堂冷哼一聲,隨手揮出一片法力,嘩啦啦,滿桌酒菜撒了一地。

    「兄弟何必讓在下為難?」夜焱不得不向對方出示玄武令牌。

    「執法弟子?」那名戰堂弟子先是一愣。

    「小弟正是本派執法弟子,這三位是小弟的朋友,師兄可否賣個面子?」夜焱雖然表明身份,卻沒有拿人問罪的意思,只是讓對方行個方便。

    夜焱這是審時度勢,如果是在宗門的核心地帶,沒有人敢違抗執法弟子,此地卻是處於幽冥宗邊界,有道是山高皇帝遠,有些戰堂弟子未必買執法堂的賬。所以自己就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果然,那名戰堂弟子並不畏懼玄武令牌。大風關乃是一座軍事要塞,這些戰堂弟子的身份也和普通弟子不同,這就如同警察管不了軍隊的人♀些處在邊關的戰堂弟子只認兵符!不認執法令牌,玄武令牌的出現並未起到震懾人心的效果,反倒是在酒坊中掀起一陣哄笑。

    執法堂主內,戰堂主外,兩者屬於平級關係。從雙方的勢力考慮,戰堂的規模遠遠高於執法堂。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跑來戰堂的地盤賣弄身份,豈不可笑?即便是執法長老。來到戰堂的地盤也要把尾巴夾起來!

    戰堂弟子有恃無恐的向夜焱說道:「爺們今天賣你一個面子,讓你的女人陪爺們的兄弟每人飲上三杯,爺們就行個方便,放你們過大風關。」

    夜焱臉色驟然一寒:「小弟低聲下氣的把好話都說盡了,你是給臉不要臉呀。你公然違抗執法弟子,難道想要聚眾作亂不成?」

    「娘的,咱們戰堂弟子拼出來的天下,在自己的地盤還要受執法堂的鳥氣。爺們今天作亂了。你小子想怎麼樣?」

    「聚眾作亂,這小子還敢給我們羅織罪名!也不先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大風關,不是在宗門,輪不到執法堂的人耀武揚威!」

    頓時一干戰堂弟子群情激奮,十幾個性子烈的,乾脆衝到夜焱的跟前,彷彿隨時都要撲將上來。將夜焱撕成碎片!

    葛泰大師並不清楚夜焱的手段和身份,只認為夜焱金丹期的修為,頂多是個執法弟子,這種情形下公然向戰堂叫板,當真是夠大膽的!

    便是傲雪仙子也不由望向夜焱,暗道這敗類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不缺膽子!威武不能屈!正是名門正宗最推崇的品質!當然。當然,這種勇氣之所以值得敬佩,那是因為絕大多數時候,等於找死!

    正當局面一發不可收拾之際,夜焱突然轉過頭,畢恭畢敬的語氣向練大宗主稟報:「啟稟宗主,這些戰堂弟子聚眾作亂,請宗主發落。」

    聚眾作亂便是逆反!那可是抽取魂魄點魂燈的重罪!這些戰堂弟子頂多是灌了幾罈子馬尿,聚眾滋事罷了,哪有膽子聚眾作亂?再說他們身為頂級修仙勢力的戰堂弟子,一個個混的人模狗樣,犯得著作亂嗎?得知是宗主親臨視察,那些起初還是氣勢洶洶的戰堂弟子,頃刻間跪倒了一片!

    「弟子絕不敢犯上作亂,無心冒犯了宗主,請宗主寬恕。」

    「宗主饒命啊,我們就是過來喝幾口酒而已,絕不是有別的企圖。」

    「弟子就是吃了豹子膽也敢作亂呢,還請宗主明察。」

    …………

    夜焱笑呵呵的提醒「不對呀,剛才還有人親口承認自己是聚眾作亂,宗主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難道還想抵賴不成?」

    「弟子哪有膽子作亂?弟子只是……」那名戰堂弟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連連磕頭求饒。

    練無雙先是橫了夜焱一眼,隨即摘下了面具「你一個小小的戰堂弟子,當然不夠膽子犯上作亂,你就是灌了幾罈子馬尿,又被這個小子話趕話的擠兌狠了,這才承認自己要聚眾作亂。」

    「宗主英明,弟子正是被這個小子陰了,絕不是存心冒犯宗主,弟子更不敢聚眾作亂。」戰堂弟子一個勁的磕頭,將酒樓的地板磕的砰砰作響。

    「但是你們酗酒鬧事,卻是本座親眼目睹。」練無雙的語氣冰寒徹骨,充斥肅殺之氣。

    「弟子不敢。」一干戰堂弟子戰戰兢兢的齊聲作答。

    練無雙冰冷的怒斥「不敢!大風關被你們這些戰堂弟子搞的烏煙瘴氣,你們還敢說自己不敢?你們以為本座不知道邊界的戰堂弟子無法無天?本座乃是念及戰堂弟子駐守邊界辛苦,這才對你們寬容了一些,你們不但不知道收斂,反倒越發的猖狂起來,從今日起,本座不會再縱容你們。今夜凡是在大風關飲酒的戰堂弟子,每人責打三鞭,就在坊市的街道上施行,本座要親自觀刑!」

    片刻後,清風酒坊的外邊傳來鬼嚎狼嚎的慘叫!

    發落了本派弟子之後,練無雙先是為本派弟子沖冒犯了大師師徒道歉,隨後又主動表明身份「本座因為迫不得已的苦衷,隱瞞身份前往奇巧宗做客,之前隱瞞了大師,還請大師見諒。」

    葛泰早就察覺到練大宗主氣質不凡,分明是久居上位的王者氣質,所以此時只是釋然的一笑「宗主嚴重了,不怪罪老夫先前的失禮就好。」

    傲雪仙子卻是驚訝莫名,姐姐二字可是再叫不出口了「前輩是幽冥宗的宗主。無雙仙子。」

    練無雙含笑道「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本座了,你還是稱呼本座姐姐吧。」

    「嗯,姐姐。」傲雪仙子非但沒有練宗主的隱瞞有任何不滿,反倒是一副崇拜的樣子。以女兒身躋身頂級修仙勢力的宗主,在齊州歷史上唯有無雙仙子一人!無雙仙子正是她崇拜的人物 妮子有些得意的白了夜焱一眼「這麼說,姐姐和這個傢伙不是夫妻」

    「當然不是。」練無雙又是將夜焱瞪了一眼,順便解釋道「我之前只是幫助他修煉體術。」

    傲雪仙子方要挖苦夜焱兩句,夜焱卻是搶先一步說道「現在是不是恍然大悟了。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呵呵。」見到冰塊仙子又羞又嗔的小樣子,他又不懷好意的詢問道:「仙子難道是想歪了?」

    「你!」傲雪仙子當初還真是想歪了,那也是被夜焱故意誤導的!

    「閉嘴。」練無雙如今表明了身份,豈能放任夜焱繼續胡鬧?

    經過這場風波,醉清風的酒客跑的乾乾淨淨,偌大的酒坊二樓只剩下四人,練大宗主一言九鼎,當真是坐在靠窗的桌子,一邊飲酒一邊。一邊監督行刑。

    夜焱一副小人的涅提醒道「這些傢伙又是聚眾作亂,又是對宗主不敬,輕飄飄的打上幾鞭子就完事了?宗主太便宜他們了。」

    「這些戰堂弟子什麼時候聚眾作亂過?什麼時候對本座不敬了?你小子休要煽風點火!」練大宗主冷哼道:「他們就算對本座不敬,也是被你小子挑撥的,以為本座瞧不出來麼?」

    傲雪仙子落井下石道:「我說這個傢伙哪來的膽子,敢和幾十名戰堂弟子叫板,原來是仗著姐姐撐腰才敢狐假虎威。」

    練無雙可是清楚夜焱的手段。糾正道「只是狐假虎威?妹妹未免把他想的太善良了,他是想把本座當槍使。」

    狐假虎威又不是什麼罪過,利用宗主可就是大不敬了,宗主分明是要找茬收拾自己呀,夜焱習慣性的湊到宗主旁邊耳語「弟子全心全意的為宗主辦事,宗主可不能卸磨殺驢呀!」

    練無雙不由的撲哧一笑:「誰說本座卸磨殺驢了?你要是說不出理由來,本座就把你也發落下去,抽上三鞭。」

    夜焱「葛泰長老是本派的貴客,她的徒兒被本派弟子羞辱,弟子不能袖手旁觀吧?」

    「嗯,你這一路上和傲雪仙子吵個不停,見到他受辱及時幫忙解釋,也算是識大體。」練無雙認可了這個觀點。

    「那些戰堂弟子不買弟子的賬,宗主也是親眼目睹,弟子不把宗主搬出來,壓不住他們,對吧?」夜焱一本正經的分析。

    「守邊的戰堂弟子一貫桀敖不馴,本座也是不想挫傷他們的銳氣,故而不想把他們約束的太嚴,你一個執法弟子的身份,的確是壓不住他們。」練無雙又是點了點頭。

    「眼瞅著咱們就要返回宗門了,宗主也在考慮表明身份,對不?」夜焱繼續發問。

    「一旦返回宗門,本座的身份注定隱藏不住,不如提前向大師表明身份。」事實上,練無雙本來就要向葛泰師徒表明身份,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夜焱雖然不經允許就揭穿了她的身份,卻是過度的十分自然,絲毫沒有引起葛泰大師的牴觸,對於現在的這個結果,她十分的滿意。

    夜焱最後總結道「弟子做的哪一樁事不是宗主想做的?哪一樁事做的不夠妥帖?弟子辛辛苦苦的為宗主辦事,到頭來還要被宗主揍一頓鞭子,宗主這不是卸磨殺驢又是什麼?」

    練無雙明知夜焱是在狡辯,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此事辦的十分漂亮,十分的讓她滿意,輕斥道「你小子拉本座的虎皮做大旗又不是第一次了,本座要是為了這種事罰你,你有九條小命也不夠本座發落的,現下已經返回宗門的地界,最多再有一個月即可抵達宗門,你還是想想怎樣向大師交代吧?葛泰大師是衝著煉器高手來的,本派哪來的煉器高手?」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10-17 08:52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10-17 09:02 編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宗主英明


    行刑仍在繼續,三百多名戰堂弟子齊刷刷跪在街道旁承受鞭笞之刑,哀嚎聲慘絕人寰!

    不多久,一名弟子來到酒坊二樓通報,駐紮大風關的戰堂長老覲見。

    「讓他在下邊候著。」練無雙的神情陰晴不定。

    「是。」通報的執法弟子躬身退下。

    夜焱悄悄在一旁觀察宗主,覺得這件事有古怪呀。

    夜焱如今待在宗主的身邊,自然而然的從宗主的角度考慮問題,他覺得這頓鞭子打的完全沒有道理。如果是依律處置,飲酒作樂並不觸犯宗規。如果是為了給葛泰師徒一個交代,鞭笞幾個挑頭的戰堂弟子就足夠了,用不著懲治坊市裡所有的戰堂弟子啊?

    思來想去,夜焱認為宗主的做法只能起到一個作用,便是挑起戰堂和執法堂的矛盾!道理十分簡單,在坊市中飲酒作樂的戰堂弟子原本不該挨這頓鞭子,他們無緣無故的挨了一頓鞭子又不敢記恨宗主,最終會把這筆賬記在執法堂的頭上!

    剎那間,夜焱豁然開朗!難怪本派的戰堂和執法堂水火不容,感情是被宗主故意挑撥的,宗主玩的是平衡之術呀!

    細想想不難明白宗主這麼做的原因,作為宗門兩支最大的勢力,戰堂和執法堂麾下高手如雲,支撐著宗門的命脈!這兩支勢力倘若走到一起,天大的事也能商量著辦了,還有宗主什麼事呀?所以宗主必須讓兩支勢力勢成水火!

    此外,這兩支勢力都是手握實權的組織,難免出現諸如貪污受賄,擁兵自重的情況。宗主不可能一一洞察,最有效的監控方法莫過於挑起兩支勢力的矛盾。如此一來,不論是哪一支勢力犯了錯。必定被另外一支勢力抓住不放,查個底掉。

    夜焱暗自揣度,說不定不止是戰堂和執法堂,連那些老祖的恩恩怨怨,都是被宗主故意挑撥的。他本以為自己在利用宗主,想不到反被宗主利用了,頓時變得愁眉苦臉起來。和宗主的將兩大勢力玩弄於指掌之間的大智慧相比,自己這點小聰明根本不值一提。

    練無雙很快察覺到身邊的夜焱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皺眉道「你小子怎麼了?莫非認為本座處置的不妥?」

    「妥!太妥了!宗主英明呀!」夜焱當真是心悅誠服。

    練無雙焉能聽不出夜焱的陰陽怪氣。分明是話外有話,她不由暗自一驚。莫非這個小子猜透了本座的心思?不可能,這個小子年紀尚輕,頂多有些小聰明。絕不可能擁有權力制衡的大局觀!

    宗主哪裡知道夜焱的穿越眾的身份。在夜焱的前世,帝王的平衡之術都被影視劇拍爛了,十來歲的小屁孩也能說的頭頭是道。

    話說。夜焱穿越後和人鬥智總能佔到便宜,並非他比旁人聰明,純粹是前世那些影視劇的功勞。在夜焱的前世,不止是帝王的平衡之術,還有層出不窮的陰謀伎倆,打開電視就可以輕鬆學來。但是在這個世界。一個人心機只能來自個人經歷,依靠個人領悟。縱然有人教授知識。那也是教授君子之道,絕不會教授如何坑人!

    出了大風關繼續向西,天上逐漸飄起了雪花,不多久便將大地蒙上一層素白顏色,當一行人返回宗門,眼前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

    奇巧宗處在南方,傲雪仙子之前從未見識過下雪,鐵樹銀花的奇異景致讓她格外新奇,乘著休息的時間堆起一個雪人。

    「沒見過雪吧?好玩嗎?」夜焱不失時機的嘲笑「虧你名字裡還有個雪字,你不如別叫傲雪仙子,叫玩雪仙子得了。」

    「去死!」傲雪仙子毫不留情的反擊。

    「你對前輩不敬。」夜焱搬出前輩身份壓人。

    「有你這樣的前輩嗎?」傲雪仙子可不買某個便宜前輩的賬……「你們從奇巧宗就開始拌嘴,一路吵回幽冥宗還不膩呀?」練無雙尚未返回宗門,便接到弟子的報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宗門發生變故了?」夜焱很懂事的問了一句。

    家醜不可外揚,練大宗主用傳音的方式告知夜焱「戰堂與執法弟子發生衝突,死傷了不少弟子。」

    「宗主真是太英明了!」夜焱湊到宗主耳畔低語。兩派勢力搞的水火不容,還不是被您老人家挑撥的!

    「宗門出了大事,你還恭維本座英明,你是在嘲笑本座嗎?」練無雙正是心煩意亂,將夜焱狠狠瞪了一眼,說道「本派的戰堂和執法堂積怨甚深,稍有不慎矛盾便會激化,本座要先行回宗門處置此事。葛泰大師就由你來接待吧。」

    「宗主英明。」夜焱這句口頭禪越來越順口了。

    「你小子出了什麼毛病?」練大宗主終於被這句宗主英明惹火了,本座就是再英明,也不用人家掛在嘴邊。

    夜焱滿腹委屈道:「弟子是誠心認為宗主英明呀,葛泰大師本來就是弟子請來的,弟子接待他是理所當然。而且葛泰大師遠道而來是要拜會本派的煉器高人,不想和本派有太多瓜葛,由弟子來接待他,他一定求之不得。」

    「本座也是這麼考慮的,名門正宗的人自命清高,不願和邪宗拉上關係,由本座來接待大師,大師難免有所忌憚,反倒不如你以私人身份接待大師。切記,你的任務不止是接待大師,還要設法和奇巧宗拉拉關係,本座許你臨機應變。」練無雙說話間再次將宗主令牌交給夜焱,持有這枚令牌,夜焱基本上就是個臨時宗主,宗門的任何地方都可暢通無阻,還能夠代表宗主做出一些決定。離去之前,練無雙向葛泰大師說明了苦衷,自己確有急事需要處理,無法親自相陪。所以讓夜焱代勞。

    葛泰大師本來就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來了邪宗,此行越低調越好。巴不得宗主快些離去,連忙表示無妨。

    「我們上路吧。」夜焱將手指塞到口中,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在高空盤旋的禿子如迅雷一般俯衝下來,恐怖的身軀十分巧合的砸上傲雪仙子的傑作。

    砰,剛堆起來的雪人化作一團雪碎。

    「你混蛋!」傲雪仙子的妙眸含嗔。

    「不得無禮!弄壞一個雪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是靈獸所為,又不是小兄弟故意的。」葛泰大師一如既往的嚴於律己,寬於待人!

    「徒兒知錯。」傲雪仙子不敢忤逆師尊,滿腹委屈的向像夜焱道歉。

    夜焱用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我就是故意的。嘿嘿。」

    …………傲雪仙子差點將一口貝齒咬碎。

    冬日的湖畔小築鋪上了皚皚白雪,岸邊的柳枝掛滿一冰凌,湖水波光粼粼,在暮光下泛起金色的浪花。

    對湖畔小築的清幽雅致。葛泰大師不為讚賞。

    便是傲雪仙子也是對湖畔小築的環境格外滿意。滿意到疑神疑鬼起來:「此處真是你的住所?邪宗弟子不是住在洞穴中嗎?」

    如果不是夜焱我行我素,還真是住在洞穴中的,不過。他不會向冰塊仙子承認「依照仙子的想法,邪宗弟子就要住在洞穴裡,名門正宗的弟子莫非就是住在天上了。」

    傲雪仙子被師傅瞪了一眼,將衝到嘴邊的反駁之語硬生生的吞回腹中,平心而論,她對這個湖畔小築十分喜愛。不止是依山傍水的環境,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便是小築內的陳設也十分雅致。

    「大師一路風塵僕僕的來到本派,想必十分疲乏了,要不要沐浴一下,找兩個姑娘揉揉,鬆快鬆快身子。」夜焱轉眼間推銷起春風渡的特色服務來。

    「這個……還是不用麻煩了。」葛泰一世英明,豈能自損名節?何況還有徒兒在場。大師只是委婉的拒絕,傲雪仙子卻是當場爆發,這個壞蛋一路拉著師尊飲酒,如今居然幫師傅拉起皮條來了!嬌叱道「師尊乃是名門正宗,豈能光顧那種下三濫的地方,想要鬆快你自己去鬆快。」

    夜焱可是出於一片好意,理直氣壯的說道「在下奉宗主之命接待大師,總要把大師照顧好,這一路趕來風塵僕僕,難道不該沐浴一下?眼下正值冰天雪地的寒冬,難道讓大師脫光衣服跳進湖裡沐浴?」

    「你!」傲雪仙子被這敗類左一個沐浴,右一個脫光,羞的面頰火辣辣的。

    「此處離貴派的宗門不遠,被人撞見小兄弟去那種地方終歸不好,還是免了吧。」葛泰大師一路趕來風塵僕僕,何嘗不想洗個熱水澡,換一身乾淨的衣衫,可是……名聲要緊呢。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如今已經在那種地方了,想洗澡打個招呼就行。」夜焱不把這對師徒的名節毀了,誓不罷休!

    …………葛泰大師當即無語。

    「什麼,這個湖畔的小屋是那種地方。」傲雪仙子騰的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然也,此地名為春風渡,正是尋歡作樂的場所。」夜焱語不驚人死不休。

    「本仙子寧死也不待在這種髒地方。」傲雪仙子恨不得立刻就要離去。

    遠處,一個宛如鬼蜮幽蘭的翩翩身影輕飄飄的停在湖面之上,凌波而行,轉瞬間來到湖畔小築。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同樣的山,同樣的水,換了一個名字就髒了?」摘去面具的鬼仙子將絕世容顏展現人前,當真是冷艷到了極致!連那皚皚白雪也隨著她的現身晦暗失色。真正的不染凡塵,絕非將自身放在雪嶺絕壁,而是處在最污濁不堪的泥沼,猶自一塵不染!鬼仙子便是如此,她的冷艷驚世駭俗,無論是在雪山絕壁,亦或者九幽之淵,她永遠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彷彿世間所有全部淡去,只剩下她獨自存在。

    在那份驚世駭俗的冷艷之下,沈傲雪的驕傲蕩然無存,無論是天賦,容貌,還是見識。她皆是遠遠輸給了這個美絕人寰的仙子。

    葛泰乾咳兩聲,汗顏道「仙子字字珠璣。讓老夫受教了。」

    「前輩不必過謙,如此淺顯的道理,前輩又豈會不知?前輩只是入世隨俗罷了。」夜楚楚翩然登上湖畔小築。

    「好一句入世隨俗,一語道破天機呀,敢問仙子可是幽冥宗的鬼仙子?」葛泰大師更覺慚愧,湖畔小築雖然屬於春風渡,卻是獨立於湖畔,並未染上一絲一毫的污穢。在此地洗個澡也不可能就把他弄髒了,他怕這怕那。說到底還不是怕旁人的唾沫星子?儘管與眼前的女修素未謀面,他卻是無比篤定,這個女修便是絕艷齊州的鬼仙子,這份驚世駭俗的冷艷。這份一塵不染的見地。除了鬼仙子還能是誰?

    「楚楚哪裡是什麼仙子,鬼仙子的名號不過是齊州的修士抬舉楚楚。前輩是夫君的客人,便是楚楚的客人。不必客套。」夜楚楚嫣然一笑。

    「仙子是小兄弟的妻子。」葛泰知情後不由當場愣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呵呵笑道「仙子叫老夫不要謙虛,自己為何謙虛起來了?鬼仙子的名號用在仙子身上正是恰如其分。」

    沈傲雪更是難以置信,出道至今,鬼仙子是唯一讓她甘拜下風的女修。如此不染凡塵的仙子,偏偏嫁了她最鄙視的混蛋!世間還有天理嗎?

    儘管有些多餘。夜焱還是正式為雙方介紹,鬼仙子的艷名響徹齊州,葛泰也是煉器宗師的身份,雙方雖然是初次見面,對於對方的名號卻是並不陌生。

    「原來前輩是葛泰大師,請恕晚輩方才失敬了。」夜楚楚雖然不擅長與人交往,卻是懂得禮數,凡是大師級的人物,必定是有過人之處,值得尊敬的。

    「老夫只是癡迷於煉器,不敢以大師自居呀。」葛泰尷尬的笑了笑。

    葛泰原本也是想梳洗乾淨,再去拜會那位煉器高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隨即不再矯情,跟著夜焱去沐浴了。

    沐浴的器具全部是從未使用過的嶄新之物,就連他談虎色變按摩服務也十分正規,而且手法十分的精妙,絕不是一般的丫鬟能夠相比!

    當然,葛泰大師僅僅是隨便一試,有那麼點入鄉隨俗的意思,他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洗去風塵。

    修士雖然不會因為衛生問題而患病,在寒冬季節泡上一個熱水澡,還是讓人神清氣爽,換上乾爽的衣衫,人也格外的舒服。

    返回湖畔小築時,兩人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

    葛泰大師起初以為夜焱是故意把他帶到春風渡這種地方,當他得知湖畔小築便是夜焱的住所,這才明白夜焱並無其他的意思,只是將他帶回家中做客。得知詳情後葛泰不由汗顏,自己顯然是有點小人之心了。

    如今,葛泰大師已經徹底放棄對湖畔小築的成見,但是他仍然覺得好奇,返回湖畔小築後詢問道「聽說小兄弟是執法弟子,宗門為你安排有住所吧,為何在宗門外居住呢?」

    「晚輩就是圖個方便,一個人住在洞府多淒涼,要什麼沒有什麼?晚輩又懶得收拾,一段時間下來,洞府就和洞穴沒有兩樣了。這地方有吃有吃,要喝有喝,想要什麼招呼一聲就送過來了,屋子髒了還有人清掃。」夜焱當場向葛泰大師演示,搖響茶几上的鈴鐺後,立即有一名容貌秀麗的年輕女修出現,詢問他需要些什麼。夜焱輕車熟路的點下酒菜。

    女修一一記下後又是推薦道「寒冬季節飲涼酒傷身,夜長老要不要找個女孩煮酒。」「當然要了。」夜焱一貫很懂得保養。

    「什麼叫涼酒傷身?修士有這麼嬌貴?」傲雪仙子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這座湖畔小築並不污穢,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夜焱就是君子,喝個酒還要找女孩來煮,這個小子還挺懂享受的,這不是沉迷於風花雪月又是什麼?

    「仙子這麼古板,永遠別想突破到煉器宗師的境界。」夜焱的語氣分明就是蓋棺定論了。

    「憑什麼說我不能突破到宗師境界?煮酒和煉器又有什麼關係?」沈傲雪作為葛泰大師的弟子,最在意的不是修為,反倒是在煉器領域的進境,夜焱的話可是觸到她的逆鱗了。

    夜焱用長輩的語氣教訓道「煉器者最重要的就是好奇心,要擁有嘗試新鮮事物的勇氣。一味的墨守成規,頂多是一個煉器的工匠。」

    「胡說八道。」傲雪仙子美眸含嗔。

    夜焱翻了個白眼「依仙子的意思。修士憑自己的天賦就可以修煉,何必還要使用丹藥?修士用法術也可以爭鬥,何必還要使用器物?法器也可以湊合使用,何必煉製更高階的靈器?正是因為先輩們不斷的嘗試創新,如今的典籍上才有浩如煙海的煉器材料可供選擇,這些材料都是先人一件一件嘗試出來的。」

    「歪理邪說。」傲雪仙子不屑的撇嘴。

    「小兄弟的話乃是至理名言呢!所謂破而後立,不敢打破前人的禁錮如何超越前人?不能超越前人又如何成為宗師?一件物品可不可以用來煉器?一件材料還可以怎樣利用?一個陣法可不可以變一變?宗師之路就是這麼開始的。」葛泰大師作為煉器宗師,說出的話可是比夜焱有力多了,完全是教導弟子的語氣:「不要把宗師的虛名看的太重。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聲執著,與那些沽名釣譽之輩有何分別?煉器者不斷挑戰更高的境界,說到底是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對於葛泰大師而言,煉器宗師的虛名一點也不重要。能否煉製出更高階的器物也無所謂。最讓他的動心的是,煉器宗師之上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好奇心對於煉器師是最可貴的品質,人的好奇心不會僅限於一個領域。葛泰對所有未知的事物都心存好奇「不瞞小兄弟,老夫也想試試煮過的酒是個什麼滋味。」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大師所在的奇巧宗處在南方,南方氣候炎熱,所以沒有煮酒的風俗。在北方,煮酒不是什麼新鮮事。不要說咱們修士了,凡人也有煮酒的習慣。不過酒能不能煮的好。這就是一門學問了。」

    「哦,原來煮酒還有學問。」葛泰大師好奇的追問。

    「大師以為煮酒只是把酒煮熱了喝?這裡邊的講究可多了。煮酒不止要使用酒水,還要添加一些藥材,煮什麼樣的酒搭配什麼樣的材料,這都是有學問的,故而煮酒的人必定要通曉藥理。煮出的酒不止口感極佳,還有輔助修煉的功效。」煮酒的人尚未到場,夜焱已經把煮酒吹的天花亂墜,當煮酒的女孩姍姍來遲,大師已經是望眼欲穿!

    夜焱可不是胡亂吹噓,煮酒儼然是一種文化,不止是選用的酒水,藥材,連煮酒時的神態動作也是精雕細琢,十分的賞心悅目。

    煮酒的女孩大概十六、七歲,正是豆蔻年華,小摸樣生的端莊秀麗,僅僅是欣賞她調酒烹製,已然是十足的享受。

    葛泰大師一邊欣賞少女煮酒,一邊嘖嘖稱奇「過去老夫只知道品嚐,卻不知道煮酒也有如此精妙,當真是孤陋寡聞了。」

    傲雪仙子見到少女煮酒的手段,也是收起輕視之心,好奇的觀察起來。

    夜楚楚也是欣賞著少女煮酒,由於冰冷孤傲的性格,她很容易做到心無旁騖,在修煉方面進境驚人,然而也錯過了很多精彩。來到春風渡數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煮酒。

    「這世上的行當不分高低貴賤,只要用心揣摩,都是學問呢。」夜焱一副深有感觸的樣子。

    不一刻,湖畔小築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香,酒香中不止有烈酒的甘醇,還有水果的芬芳,奇的是眾多材料放在一起煮酒,香氣卻是絲毫不覺得混亂,彷彿渾然一體。

    少女跪坐在茶案旁,用木勺為眾人裝酒。

    葛泰大師取過酒杯一飲而下,只覺得烈酒入口後隨即化作一股滾燙的熱流,整個身體也像是燃燒起來,暢快無比,當即連續讚了三個好字。

    傲雪仙子因為抹不開面子,強壓住不去飲酒,轉而說道:「師尊如果喜歡煮酒,不如徒兒今後為您煮酒。」葛泰大師搖頭道:「烤肉烹酒本來就是北國的風俗。少了這皚皚白雪,少了這凜冽寒風,煮出來的酒可就不是這個滋味了。」

    夜焱不失時機的恭維「大師高明。」

    「如此簡單的道理小兄弟豈能不知,不要取笑老夫了。」葛泰的本意是藉機點撥徒兒「在什麼地方就飲什麼樣的酒,在這冰天雪地烤肉煮酒。到了南方當飲花酒。」

    「大師真是太高明了。」夜焱又是打岔,就沖大師如此豪放,也要乾了這碗酒。

    「老夫說的是桂花酒,配河鮮喝的一種酒。」葛泰大師連忙解釋,此花酒非彼花酒。
longwang 發表於 2012-10-18 00:29
第二百七十八章 鞭打長老

澄清誤解之後,葛泰大師繼續點撥弟子:「什麼樣的環境配什麼樣的酒,煉器也是一樣,將一枚指環上的陣法放到飛劍上,就是不倫不類,陣法之運用和煉製什麼樣的器物,選擇什麼樣的材料息息相關,不可一概而論。你的毛病就在於一味追求材料的品質,陣法的精妙。反倒忽視了材料和陣法的相輔相成。」

「弟子明白了。」傲雪仙子一臉嚴肅的答覆。

道法自然的道理何止適用於煮酒,煉器,世界萬物無不是殊途同歸。葛泰大師一代宗師的見識,雖然是侃侃而談,也可以令晚輩受益無窮!話題從煮酒轉到煉器,從煉器又轉到修煉。

「其實小兄弟才是深諳道法自然的神髓啊。」葛泰大師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怎麼又說到晚輩身上了。」夜焱自問還沒有修煉到那個份上。

葛泰認真道:「老夫只是明白道法自然的道理,把這個道理運用到煉器上。小兄弟卻是把這個道理用來做人,百無禁忌,當真是逍遙自在呀。」

外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春風渡老闆娘從外面進來。

坊間傳聞,春風渡的老闆娘也是出身宗門,容貌雖然不及在場的兩位仙子,也是萬中無一的標緻,嫣然一笑更是風情萬種「夜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事直接說。」夜焱也不是百無禁忌,老婆在場還是要避嫌的。

「外邊來個十多個客人,點名要小倩姑娘過去煮酒,奴家過來問問夜長老喝好沒有?方便不方便讓小倩過去?」老闆娘左右為難的說道,夜焱是春風渡的老主顧,將這湖畔小築一包便是數載,她當然竭力想要討好。無奈那些戰堂弟子,她也招惹不起。

「老闆娘是什麼意思?怕我付不起酒錢?」夜焱臉色十分難看。自己喝好了自然會把煮酒的少女放回去,如今酒剛喝到一半,老闆娘就要把煮酒的少女叫走,豈不是在掃他的面子?

「那些客人都是戰堂長老,小店實在不敢得罪。」老闆娘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如果不是有女賓在場,她犧牲色相的心思都有。

「你怕戰堂的弟子,就不怕執法弟子,覺得執法弟子好欺負?」夜焱脫口而出。

老闆娘當真是欲哭無淚了,戰堂已經嚇得她魂兒都散了,如今把執法堂也牽扯進來了,唯有迭聲迭起的說道:「奴家哪有膽子欺負執法弟子,奴家只是覺得夜長老通情達理,奴家絕不敢掃夜長老的雅興,不如奴家為夜長老換個煮酒的姑娘,酒錢也給夜長老免了,夜長老意下如何?」

「我喝不起酒嗎?用得著你免單。」夜焱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出來混就是混個面子,連煮酒的女孩也留不住,小爺的面子何在?執法弟子的面子何在?

「夜長老這也不行,那也不依,讓奴家怎麼辦嗎?」老闆娘楚楚可憐的模樣撒嬌。無論是戰堂還是執法堂,哪一邊她也得罪不起。那些戰堂長老是初次光顧春風渡,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夜焱好歹是春風渡的熟客,她還可以套套交情。

夜焱本以為春風渡把生意做到宗門的眼皮底下,必定是在宗門有後台的,老闆娘覺得他好欺負才找她商量,如今看來,老闆娘的確是無計可施了。還有就是媳婦的眼神不善呢。

「好吧,我過去看看。」

「夜長老要過去見他們。」老闆娘連忙阻止,雙方如果不見面,她還可以當個緩衝,這要是兩邊的人對上,一言不合還不打個天昏地暗,她可無力阻止。

夜楚楚也是不願夜焱前往,夫君雖然有些手段,但是對上十多個戰堂長老絕無勝算。

「放心,我只是看看那些戰堂弟子是什麼來路,說不定還是熟人呢。」出門前,夜焱交代媳婦招呼大師,自己去去就回。

「長老可千萬不可莽撞,不要和戰堂弟子起了衝突。萬一你們在春風渡大打出手,奴家的生意就開不下去了。」老闆娘在途中一個勁的央求。

「春風渡的生意可不小呀,又是開設在宗門附近,難道在宗門沒有靠山?」夜焱道出心中的疑惑。

「奴家在宗門倒是有個依靠,只不過……」老闆娘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不願道出那個靠山的來歷「只不過這個靠山不夠硬,對吧?」夜焱若有所悟,這要是戰堂弟子和執法弟子在春風渡大打出手,必定會驚動宗主!一般的靠山怕是抹不平的,想必春風渡的靠山還不具備這個身份。

老闆娘感激的一笑「還望夜長老體恤奴家的難處。」

「理解,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夜焱對此深有感觸,凡人以為修士威風,低階修士以為高階修士威風。殊不知再強的人也有難處,混到宗主的高度,不是也為了丹藥和靈器發愁嗎?

宗門凡是達到金丹期的弟子都稱為長老,戰堂的長老卻不是這個概念。戰堂長老至少是元嬰中階的修為,麾下擁有上百名金丹修士,上千名築基期修士,有的戰堂長老更是鎮守一方的土皇帝。

在一件包廂,十一位戰堂長老聚在一起。

「煮酒的女孩為何還不過來?」尤長老皺了皺眉,按理說,對方只是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得知他們的身份後,一定會乖乖讓出煮酒的女孩。可是老闆娘足足去了半個時辰,至今也沒有把人帶過來。

「難道是那個執法弟子不識相。」一名戰堂長老胡亂猜測。

「執法弟子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至少也活了百八十年,難道還不懂事?」尤長老此行是從死亡沙海回來述職,這些執法長老聚在一起正是為他接風。

「尤長老長期駐守邊塞,不清楚宗門的情況,宗門可不比邊塞呀。執法弟子猖狂著呢。」齊長老搖頭頭吐起了苦水,執法堂的人手一向不多,派去邊塞的頂多三,五個執法弟子,而邊塞的戰堂弟子有數萬之眾,派去的執法弟子自然是夾著尾巴做人。宗門可是執法弟子扎堆的地方,再加上戰天老怪一貫護短壓的戰堂弟子抬不起頭來。

尤長老冷哼道:「宗門的天下是戰堂打出來的,守護邊塞的也是戰堂弟子。這些執法弟子有什麼本領,充其量是仗著宗主的撐腰,只敢在窩裡橫,本座今天就要殺殺執法堂的威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那個小子識相,把煮酒的姑娘讓出來就算了。前一陣子剛出了事,死傷了不少的弟子,如今犯了事的弟子還被押著,等候宗主回來處置呢。」周長老好言相勸。

尤長老怒道:「論功勞本座駐守邊塞四十七年,論資歷,本座麾下的金丹弟子不下千人,難道怕了一個金丹期的小子?本座不等了,現在就去教訓這個小子。」

砰,夜焱一腳將包廂的門踹開「誰敢教訓小爺?」

「混賬!」尤長老存心要殺執法堂的威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殺向夜焱,就在他動動指頭即可放倒夜焱之際,驟然停住身形。

「冥火令牌!」尤長老的一張老臉差點就貼在這枚代表宗主權威的令牌上,見令牌如見宗主!

「統統跪下。」夜焱手執令牌便是代表宗主,絕不多說一句廢話。

這些戰堂長老都是認識這面冥火令牌,更知道冥火令牌代表的無上權威,不尊這面令牌便是對宗主不敬!他們甚至懷疑,宗主如今就身在春風渡,正在遠處盯著他們!這種可能性極大!冥火令牌原本就是宗主的隨身之物!

撲通,撲通,一干戰堂長老雖然心中不忿,仍是紛紛跪倒在地,他們跪的並非夜焱而是這面代表宗主權威的冥火令牌。

唰,夜焱從腰間抽出打王鞭「你們剛才不是很張狂嗎?不是還要教訓小爺嗎?現在怎麼不得瑟了?」

十三名戰堂長老雖然跪在地上,眼神中卻是充滿怒火,如果不是夜焱手持冥火令牌,他們頃刻間就把夜焱揍的滿地找牙。

「身為本派的戰堂長老,你們一個個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是戰堂弟子的表率!居然跑到這種地方尋歡作樂,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夜焱一本正經的教訓,儼然就是宗主的調調。

「你小子還不是跑來春風渡找樂子的?還好意思數落別人?」一干戰堂長老敢怒卻不敢言。

「本門的宗規不限制弟子尋歡作樂,你們玩就玩唄,還仗著身份壓人,憑什麼你們想要的人,小爺就要讓給你們?就因為你們是戰堂長老?」夜焱翻了個白眼「在宗門的眼皮底下你們就敢明目張膽的欺男霸女,放到外界,你們還不得姦淫擄掠呀?你們到底是戰堂弟子還是土匪呀?」

誰欺男霸女了?誰姦淫擄掠了,這個小子分明是要羅織罪名!然而一干戰堂長老雖然心知肚明,偏偏無可奈何,這個小子有冥火令牌在手,他們連申訴的權力也不存在。

「懶得跟你們廢話了,統統把屁股撅起來。」夜焱順手一抖,打王鞭爆出一連串恐怖的火花。鞭子剛揚起來,夜焱的手臂便是被老闆娘死死抱住。

「夜長老就當是心疼奴家,放過這些客人吧。」由於太心急的緣故,沈柔將男人的手臂擠入自己傲人的雙峰,猶自渾然不覺。男人是最好面子的,這些戰堂長老挨了鞭子,不敢找夜焱報復,卻是敢找她的麻煩。

「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下跪?」夜焱試了試抽出手臂,當然是抽不出來的,倒是體驗到那雙傲人的玉兔彈力驚人。

「奴家不知。」沈柔只是見到夜焱手持令牌,卻不清楚這塊令牌代表的權威。

「因為我如今是代表宗主。」夜焱據實告知。

「呀!」沈柔如同觸電般的鬆開手臂。

夜焱騰出手來二話不說,當即將那些戰堂長老抽了一頓鞭子,挑頭的尤長老打了三鞭,剩下的戰堂長老每人兩鞭。

行刑完畢,夜焱將打王鞭插回腰間,揚長而去。

夜楚楚表面上不動聲色的接待客人,心底卻是暗自為夫君擔心,執法弟子和戰堂弟子矛盾極深,尤其在近期,雙方的衝突越演越烈,夫君單槍匹馬對上十幾個戰堂的長老,怕是要吃虧的。

葛泰大師此刻也無心品嚐煮酒了,自從來到幽冥宗的地盤之後,他感觸最深的就是邪宗弟子好戰!名門正宗的弟子恪守禮法,尊卑有序,自家弟子極少發生衝突。邪宗的體制卻是截然不同,各派勢力雄踞一方,誰也不服誰。

即便是一向和夜焱作對的沈傲雪,此刻也為夜焱捏了把汗,一路從奇巧宗吵鬧到幽冥宗,雖然都是把對方氣的不輕,二人倒是混的熟了。夜焱就算在混蛋總是比其他的邪宗弟子要親近些。

「繼續喝酒啊。怎麼停下了?」夜焱若無其事的返回湖畔小築。

眾人見到夜焱平安歸來,無不悄悄鬆了口氣,不過夜焱返回的太快了,糾紛到底是如何解決的?所有人都是心存疑惑。葛泰大師如今是做客,不便過問別派的紛爭,傲雪仙子當然更不會犯賤的詢問,到最後,夜楚楚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沒事了,就是十多個戰堂的兄弟有幾個還是熟人,喝了杯酒就回來了。」夜焱滿口胡謅也是顧全宗門的體面,同門弟子為了一個煮酒的女孩動手,豈不讓外人看笑話。

「如此最好,都是同門的兄弟,何必為了這種小事傷和氣。」不止是葛泰大師,傲雪仙子也認為本該如此,一個宗派的弟子何必大動干戈?

夜楚楚本來對這種說法將信將疑,戰堂弟子和執法弟子極少來往,如今更是劍拔弩張,一笑泯恩仇的情形不太可能出現。然而夫君的確是毫髮無損的歸來了,看樣子,似乎也沒有和人爭執過,不由得她不相信。

風波過後,四人繼續把酒言歡。

驀然,春風渡的老闆娘再次光臨湖畔小築,一副又是委屈,又是嗔怨的模樣說道:「夜長老好威風呀,一出手就打了十一位戰堂長老。」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個個都落在夜焱身上,不是遇到熟人了嗎?怎麼還把人打了?似乎另有隱情呀。

夜焱硬著頭皮說道:「小爺那是在執法,沒什麼好威風的。」

「執法不執法的奴家不明白,夜長老心中有數。反正夜長老打了戰堂的人,萬一那些人報復春風渡,夜長老可不能袖手旁觀。」夜焱倒是痛快,打完鞭子拍拍屁股走人,沈柔卻要留下來收拾殘局,任憑她將好話說盡了,那些戰堂長老也不買賬,看起來,日後的麻煩是免不了了。

「鞭子是我打的,他們報仇也是找我,沒你的事。」夜焱大咧咧的一揮手。

「那些戰堂長老就是被夜長老打的,他們哪裡敢找夜長老報仇,最後還不是把氣撒在奴家身上。」沈柔把這種事見的多了,男人最在乎面子,吃了虧絕不肯善罷甘休,不敢找罪魁,禍首算賬,那就找一個軟的捏。如果是小打小鬧,沈柔還可以想辦法打發,夜焱一出手打了十多個戰堂長老,她可承擔不起。

夜焱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我打人只是執法,剩下的事不歸我管,如果有人來春風渡搗亂,你可以到執法堂告狀。」

「到執法堂告狀!」沈柔輕笑道:「夜長老把奴家當成三歲的小娃娃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執法長老認得奴家是誰?他們能為了奴家去得罪戰堂?他們只會封了奴家的生意。」

換成平時,夜焱一定不淌這池渾水,無奈眼下是情勢所迫,不止葛泰師徒,連自家媳婦也認為他有道義幫助春風渡。原因十分簡單,禍端就是夜焱闖出來的。他為春風渡招惹了一個招惹不起的仇家,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這種情況,夜焱不得的妥協「我如果不答應下來,這頓酒是喝不痛快了,好吧,今後我但凡在春風渡見到戰堂弟子,見到一個打一個。」

「奴家和戰堂無冤無仇的,誰要長老這麼幫忙了?」如此一來,沈柔與戰堂豈不真的成了仇家,說到底,這是夜焱和戰堂的事,與她何干?

「幫也不行,不幫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夜焱不解的問。

「奴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春風渡,酗酒鬧事的情形時有發生,雙方無非是爭個面子,只要處置得當,風波很快就平息了。沈柔已經下定決心,大不了就消財免災,她只希望夜焱在關鍵時刻幫忙抵擋一下,稍微給對方留一點面子,如此才方便她周旋。

夜焱覺得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畢竟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安樂窩關門大吉。「我現在可以喝酒了吧?」

沈柔達到目的後嫣然一笑,親自為夜焱把酒斟滿「奴家哪敢不讓長老喝酒,感謝長老成全奴家,奴家敬夜長老一杯。」

「老闆不用客氣。」夜焱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打擾了各位的雅興,奴家向各位賠罪。」沈柔又是一一向葛泰大師等人敬酒賠罪,她的熱情讓人如沐春風,便是連冰雪傲絕的傲雪仙子,也很賞臉的飲了一杯。

等待老闆娘退出湖畔小築,夜焱明顯感覺大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乾笑道:「這世道喝個酒也喝不舒服呀,晚輩迫於無奈才打了那些人的鞭子,讓大師見笑了。」

「誰家沒有幾件煩心的事,說不上誰笑話誰的?倒是小兄弟打了貴派的戰堂長老,怕是不好交代。」在葛泰大師所在的奇巧宗,戰堂長老的地位非同小可,他料想幽冥宗的情形也差不多,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鞭笞戰堂長老,而且一次性就打了十一個戰堂長老,夜焱的膽子未免太大了。葛泰大師甚至覺得奇怪,那些戰堂長老居然乖乖的讓夜焱打了鞭子。

「有什麼好交代的?晚輩是秉公執法,身正不怕影子斜!」夜焱認為宗主把冥火令牌交給他,就是為了這種時候用的!

…………葛泰大師暗想不就是爭一個煮酒的女孩嗎?與秉公執法有什麼關係?

…………傲雪仙子不屑的撇嘴,這就是假公濟私呀!

…………鬼仙子是最關心夜焱的人,永遠為夫君的處境擔心,前段時間戰堂和執法堂剛發生衝突,死傷了不少弟子。夫君在這個時候打了十多個戰堂弟子,但願事情不要鬧大了。
李鑄 發表於 2012-10-20 00:37
第二百七十九章 這就是刑獄


    “尤長老駐守死亡沙海快五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次返回宗門述職,沒說得到任何獎勵,反倒被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揍了一頓鞭子這是何道理?”戰堂大長老齊正,得知屬下十一名長老被一個執法弟子打了鞭子,二話不說就拉上戰天老怪來找宗主評理

    戰天老怪掏掏耳朵,愛答不理的反問道“有點功勞就可以無法無天?混到長老的身份,誰沒為宗門效力過?”

    “誰無法無天啦?老怪物,你不要動不動拿宗規壓人尤長老返回宗門述職,本堂的另外十個長老設宴為他接風,犯著那一條宗規了?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就敢打戰堂長老,你麾下的執法弟子才是無法無天了”齊正氣急敗壞的咆哮

    “莫非被打的戰堂長老不止一個,而是十一個”戰天老怪皺皺眉頭

    “正是,本座看那個小子是吃了豹子膽了”齊正怒不可遏的咆哮

    哪個執法弟子有這個膽子?即便有這個膽量,也不夠這個本事呀戰堂長老可並非一般的宗門弟子,不可能乖乖的挨鞭子雖然搞不清楚狀況,老怪出於本能的護短道“那些戰堂長老如果不是犯了事,豈能乖乖的認下鞭子,依本座之間,還是他們做賊心虛”

    齊正低吼道“那個執法弟子持有冥火令牌,尤長老等人敢反抗嗎?”

    “什麼?那個執法弟子還持有冥火令牌?”戰天老怪隱隱猜到了執法弟子的身份

    “要不是那個小子有冥火令牌,一個區區的金丹期執法弟子有什麼本事打本堂的長老?”齊正氣呼呼的說道

    “既然那個執法弟子有冥火令牌,那就是宗主派他打了你的人,你跟本座嚷嚷個毛?本座回去煉器了”戰天老怪說話便要閃人

    “不許走,旁人怕你這老怪物,老夫可不怕你”齊正執掌戰堂,與戰天老怪同樣是大長老的身份,不像旁人那樣畏懼老怪,一把便將老怪拉住

    “你們二人還有完沒完了?莫非嫌屬下的弟子死的還不夠多?你們也想血拚一場?那些戰堂長老就是本座派人打的怎麼了?”練大宗主忍到如今實在是忍無可忍

    察覺宗主動了真怒,齊正頓時默不作聲

    戰天老怪也是一副無辜表情,反正執法弟子沒有吃虧讓宗主罵兩句消消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們身為宗門的大長老,執掌戰堂和執法堂本座外出的時候,你們本該主持大局,可是你們倒好自己動手打起來了”練無雙一雙美眸寒氣逼人的瞪向齊正“你成天惦記著培植自家的勢力,千方百計吸納弟子,一張嘴就找本座要丹藥,要靈器”

    “屬下培植勢力是為了壯大戰堂,並非出於私心呀”齊正弱弱的解釋

    “你閉嘴”練無雙冷冷的怒叱

    “屬下知錯”齊正乖乖的收聲

    練無雙隨後將矛頭轉向幸災樂禍的戰天老怪

    “宗門秩序一天比一天差你不聞不問的成天就知道倒騰煉器,糟蹋的材料就不提了,折騰了這麼多年,你倒騰出什麼名堂了?”

    …………戰天老怪還能說什麼呢,唯有乖乖的聽著

    嘿嘿,如今輪到齊正幸災樂禍了,宗主的意思,分明是說老怪不務正業呀

    先行將兩個老家夥教訓了一通練無雙隨即轉入正題“本座此行收獲頗豐購得靈器一千三百多件,其中上品靈器占了半數另外還有飛騎千餘隻,用不了多久即可送達宗門依本座的想法,這批資源不必入庫了,直接撥給戰堂”

    “屬下代戰堂弟子多謝宗主”齊正頓時心花怒放,戰堂很久沒有得到如此規模的資源了

    戰天老怪抗議道“這不公平呀按以往的慣例,這批靈器和飛騎應當由執法堂和戰堂平分”

    “執法弟子有打王鞭紫電飛梭,還有夜幕披風足夠用了本座認為戰堂弟子需要靈器和飛騎”在死亡沙海,練無雙目睹過夜焱的狩獵團隊利用飛騎作戰的技巧,她意識到飛騎和上品靈器對於戰鬥的重要性戰堂弟子如果采用那種戰術,戰鬥力何止倍增?相比之下,執法弟子戰鬥的機會很少,主要是對各方勢力起威懾作用,有沒有飛騎區別並不大

    “靈器全部歸你,飛騎歸我”戰天老怪轉而找齊正商量

    “憑什麼?宗主說了這批資源全部撥給戰堂,你少動本座的腦筋”齊正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家都是大長老身份,誰怕誰呀?

    “那就把飛騎分給本座一半”戰天老怪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本座一片鳥毛也不給你”齊正斬釘截鐵的拒絕

    “你想讓本座帶人去搶嗎?”戰天老怪隱者老臉威脅

    …………齊正當即向宗主求援“宗主可要為戰堂做主呀?”

    “退下”練大宗主眨眼間又是忍無可忍

    淩晨,湖畔小築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中

    夜焱從宿醉中醒來,身體暖融融的,說不出的舒服

    “小兄弟醒了”葛泰大師雖然也是喝了不少,卻是早早的醒轉,一邊品茗,一邊欣賞著湖光山色

    夜焱來到窗前伸了個懶腰,驀然,他被窗外的一幕驚呆了,隻見傲雪仙子正和自家媳婦待在湖畔漫步,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似乎挺投機的樣子要知道,這個傲雪仙子出奇的冷傲,鬼仙子也是清冷的性格,這兩個女人居然可以聚在一起閑聊,異數啊

    “怎麼了?”葛泰大師見到他誇張的表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奇事呢,風風火火的跑來一探究竟

    “兩個冷冰冰的女人居然可以聚在一起,有古怪呀?”夜焱費解道

    “有什麼古怪的?”葛泰大師嘀咕道“老夫的徒兒雖然不能和鬼仙子相比,也是出類拔萃的女修,與鬼仙子成為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夜焱點點頭“這就是物以類聚”

    …………葛泰就納悶了,明明是這麼個道理,為何由夜焱說出來就變味了

    不一刻,兩女從湖畔歸來

    夜焱一直認為傲雪仙子和自家媳婦有七分神似如今她們並肩而立,當中的區別一目了然傲雪仙子的冷是因為驕傲,而鬼仙子的冷是凡脫俗仿佛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看什麼看?”沈傲雪被某狼放肆的目光盯的心裏發毛

    “你洗澡了?”夜焱記得傲雪仙子昨晚並沒有沐浴,煮酒的時候還是一副蓬頭垢麵的狼狽模樣,如今倒像是出水清蓮一般,好像衣衫也換過了

    “用你管”沈傲雪沒來由的一陣心跳加

    “莫非仙子乘著我們喝醉了偷偷跳到湖裏洗澡”夜焱不由替她打了一陣寒戰

    “是又如何?”一路從奇巧宗趕來,沈傲雪也是風塵仆仆,女孩本來就愛幹淨,她何嚐不想洗個澡,換上一身幹淨衣服何況她也不想蓬頭垢麵的去拜見那位煉器高人無奈她又不肯用春風渡的沐浴器具,隻要委屈自己了

    “你不怕凍出毛病來呀?”夜焱佩服的一塌糊塗

    “用不著你裝好人”傲雪仙子冷哼

    “我本就不是好人,也懶得裝好人我是怕把你凍出毛病來,沒法和宗主交代”夜焱奉宗主之命招待葛泰師徒,這冰天雪地的,哪有讓女孩到湖裏洗澡的道理

    葛泰大師知道這事怨不得夜焱,要怪隻能怪徒兒太矯情,連客隨主便的道理也不明白圓場道“些許冰寒還傷害不到修士隨她去”

    “這也不是待客之道呀”夜焱有些尷尬的說道,一路上鬧歸鬧,他卻不是小氣的人

    葛泰大師笑笑道“無妨,小兄弟什麼時候方便,為老夫引薦那位煉器的高人”

    “隨時都可以呀,大師遠道而來晚輩順便帶大師到處轉轉”夜焱笑嗬嗬的解釋

    “如此甚好”葛泰大師雖然很喜歡湖畔小築的景致,不過他萬裏迢迢的前來始終是為了結識那位高人

    “那好,我們現在就上路”夜焱本來是想把傲雪仙子和媳婦留在湖畔小築單獨帶大師轉轉,無奈傲雪仙子對他充滿警惕,就好像他能把大師吃掉似的,最終,夜焱隻好將她一並帶上

    “小兄弟,我們這是前往何處”途中,葛泰大師詢問

    “本派的刑獄”夜焱笑答

    “刑獄……”葛泰大師到別派做客的時候也不少,被帶往刑獄參觀還是第一次

    “你帶我們去監獄呀?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了?”沈傲雪雖然覺得刑獄不是個好地方,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修士來說,刑獄都是個神秘的所在,她還是禁不住心存好奇

    “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進刑獄?一般人想進還進不去呢”夜焱自豪的解釋,如今的刑獄赫然成為宗門禁地,閑雜人等一概不得接近刑獄的外圍是派來大批執法弟子守護,戒備森嚴

    “好人當然進不去刑獄”傲雪仙子撇了撇小嘴

    …………夜焱覺得自己沒必要和女人一般見識

    遠遠的,三人便被崗哨擋住去路

    “沒騙你們”夜焱小小的得意,很有首長氣派的向執法弟子到了聲辛苦,隨即便要過關

    “站住除非有戰天長老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接近刑獄”執法弟子之前並未見過夜焱,當然不肯放夜焱進入刑獄,何況夜焱還帶著兩名別派的弟子

    …………夜焱很沒有麵子的說道:“連我都不認識,你是剛調來的守衛?”

    那名執法弟子上下審視夜焱,一個區區的金丹期執法弟子,認識又如何?當下嗬斥道“退到百米之外”

    夜焱也不言語,從腰間取出一麵青光閃爍的令牌,扔了過去

    “您是執法長老”執法弟子誠惶誠恐的捧著令牌,一臉的驚愕,要知道,執法長老必須是元嬰期高階的修為,為宗門立下過赫赫的功勳,還要擁有足夠的資曆方可擢升為執法長老而夜焱僅僅是金丹初階的修為勉強夠資格加入執法堂而已

    傲雪仙子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這個混蛋也能勝任執法長老?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在奇巧宗,執法長老不止要擁有傲人功勳和資曆還要德高望重

    “讓路”夜焱盡量表現的和顏悅色,畢竟那名執法弟子是恪盡職守

    執法弟子硬著頭皮解釋道“弟子還是不敢放長老進入刑獄,戰天長老有令,除非得到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刑獄,執法長老也不例外”

    “你該知道執法長老都有分攤的轄區?”夜焱耐著性子問道

    “屬下知道”執法弟子是畢恭畢敬的回複執法弟子和執掌長老的身份天差地別,阻止夜焱進入刑獄是職責所在,他可不敢對執法長老有絲毫不敬

    夜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這個執法長老就是掌管刑獄的,我回自己的地盤還要得到許可?”

    “您是執掌刑獄的夜長老”執法弟子的敬畏之色甚要知道,執法長老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夜焱這種手握實權,掌握一片勢力的執法長老,無疑是屬於上等還有,還有,夜焱僅僅是金丹期的修為便是被委以重任,足以證明宗門對其的信任前途無量啊

    傲雪仙子就加不平衡了這個敗類還執掌刑獄,她覺得夜焱被關進刑獄還差不多

    夜焱翻了個白眼“宗門還有第二個姓夜的執法長老嗎?不相信的話你就察看令牌的背麵,是不是有刑獄的標示”

    “果然是刑獄主管的令牌,屬下剛才多有冒犯,還望長老恕罪”執法弟子恭敬的退到一邊,一顆心七上八下夜焱可是執法長老的身份還是執掌刑獄的,說是他的上司也不為過得罪了上司還有好果子吃?

    “你是在盡忠職守,有什麼好冒犯的?以後也要如此沒有戰天長老的許可,一隻蒼蠅也不能放入刑獄”夜焱當然不會和守衛弟子計較,說白了人家是在為他看家護院呢

    ”屬下遵命”執法弟子暗自鬆了口氣,刑獄主管連他的名字也不問,顯然是不會秋後算賬了

    夜焱帶著葛泰師徒剛越過警戒線又是突然停了下來“我剛誇獎你盡忠職守,一轉眼的功夫,你就玩忽職守呀?”

    …………執法弟子雲裏霧裏

    “我是刑獄的主管,當然有權進刑獄,但是我帶來的人有這個權力嗎?戰天長老許可過嗎?”夜焱不顧傲雪仙子的白眼,嚴厲的教訓屬下

    “對呀,這兩個人不是本派弟子,也沒有戰天長老的許可,他們不能進入刑獄”執法弟子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阻止

    夜焱唰的一下取出冥火令牌“我現在可以帶人進刑獄嗎?”

    撲通執法弟子利索的跪倒在地“見冥火令牌如見宗主,宗主當然有權帶人進入刑獄”

    “那我就帶人進去了?”夜焱又試探了一句

    …………執法沉默不語,執法長老也不帶這麼玩人的

    “別以為我是故意整你,這是為了你好”夜焱一副執法長老的做派說道“執掌刑獄的長老也無權把別派弟子進入刑獄,我把別派弟子帶入刑獄是濫用私權,而你放我們進去就是玩忽職守,做到現在的程度,我們都沒有違反宗規再者說了,執法弟子就要認法不認人刑獄主管就可以例外了?想當初,守衛刑獄的執法弟子連戰天長老也敢阻攔”夜焱隻是省略了那個執法弟子的下場

    “屬下多謝長老教誨”執法弟子也不個明白人,想通之後頓時對夜焱心存感激被執法長老調戲一把總比違反了宗規好,像如今這樣,即便是以後出了事,宗門調查起來也是不怕

    傲雪仙子盡管也認為夜焱的做法很有道理,隻不過聯係上夜焱一貫的品格,當即得出結論,這個小子分明是故意戲弄人家,還找出一大堆大道理來

    途經六座崗哨才來到刑獄,葛泰不由驚奇,即便是關押人犯的刑獄,也用不著如此戒備森嚴呀要知道一般刑獄的防範措施是防止人犯脫逃,對外來的威脅並不關注但是這座刑獄卻像是一座銅牆鐵壁的堡壘,即使調來大批的修士也很難從外部攻破

    來到刑獄內部眼前的情景是讓將葛泰師徒驚呆了,隻見數以萬計噴火的泉眼密布整座峽穀

    “這是接駁地火的泉眼”葛泰大師不僅知道那些噴火的泉眼便是地火泉眼,而且很清楚地火泉眼的用途,他隻是不敢相信幽冥宗有此等規模的地火地火不止可以用來煉丹還可以用來煉器雖然不能煉製上乘器物,卻是最廉價的異火一個宗派如果有心大規模的煉丹或者煉器,必定要鑿井接通地火

    “大師請隨我來”夜焱客氣的將大師領到一口地火泉眼

    來到近處,葛泰才發現這口地火泉眼架上了丹爐,此刻正在煉製一爐丹藥

    各大宗派都有少量的煉丹僅僅是煉製一爐丹藥倒也不算稀奇,然而這刑獄中的地火泉眼不下萬口,不得不讓葛泰震驚縱然是以煉丹聞名齊州的流雲宗,也不具備這等規模”

    “這些地火泉眼全部用上了?”葛泰大師下意識的詢問

    夜焱詢問過趙武後答複道:“地火泉眼一共有兩萬口,大概利用到四成的樣子”

    葛泰大師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作為頂級的修仙勢力,建造這座煉丹房並不難,困難的是找不到煉丹師呀兩萬口地火泉眼即便隻利用到了四成也需要八千個煉丹師幽冥宗並非擅長煉丹的宗派從何處找來大批的煉丹師?葛泰大師不得不產生一絲懷疑

    “馬上就有一爐混元丹煉成大師可有興趣瞧個熱鬧”夜焱笑嗬嗬的提議

    “當然,老夫還從未見識過煉丹呢,嗬嗬”葛泰大師不由的提起了興趣

    刑獄煉丹是采取分工合作的方式,夜焱並非帶葛泰大師參觀全部過程,隻是展示最後一道煉丹環節,饒是如此親眼目睹一路丹藥煉製成功,也是讓葛泰大師大開眼界毫無疑問這些家在地火泉眼上的丹爐不止是個擺設,而是貨真價實的在工作

    片刻功夫趙武便再次跑來報告,又有一爐混元丹煉製成功

    葛泰大師感慨道“一個煉丹師每個月至少可以煉出一爐丹藥來,這座煉丹房的產生不低呀”

    夜焱搖頭道“丹房的產量不是這麼算的”

    葛泰大師若有所思“哦,這是為何?”

    夜焱將整個煉丹過程分割成數十個環節,一旦運轉起來,便是相當於數十個煉丹師在同時煉丹,產量比一個煉丹師高出了數十倍當然,他不會向大師透露這個秘密,隻是很保守的說道:“這座丹房每天可以產出煉氣丹藥上千爐,煉製的丹藥也不止是混元丹,還有破凡丹”

    “破凡丹貴派能夠煉製出破凡丹”葛泰大師甚至破凡丹的稀缺,在齊州,能夠煉製破凡丹的宗派僅有流雲宗一家,而且數量極為稀少

    “嗯”夜焱何止是能夠煉製出破凡丹來,還是量產

    葛泰大師震撼之餘,神色驟然凝重起來,丹藥資源對於宗派的總要性不言而喻,說是決定一個宗派的命脈也不過分,幽冥宗擁有此等的煉丹實力,又是對這座刑獄戒備的如此森嚴,分明是要防止煉丹的秘密外泄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夜焱隻想帶他一個人來參觀刑獄,而不想讓她帶上徒兒

    “傲雪,在這座刑獄的所見所聞,半個字也不能透露出去,明白嗎?”葛泰大師嚴肅的交代弟子

    “弟子明白”傲雪仙子何嚐不是被這座刑獄的規模所震撼,縱然她不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也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不敢違抗師傅之命

    葛泰大師交代了徒兒之後,才對夜焱說道:“原來此地並非刑獄,而是貴派的煉丹房貴派將這座煉丹房守衛的如此森嚴,必定是不想這個秘密外泄,小兄弟將老夫帶到此地未免莽撞了”

    夜焱笑嗬嗬的說道:“大師不用忌諱,此地不是本派的煉丹房,隻是在下執掌的刑獄,大師在此地見到的人要麼是負責看守囚犯的執法弟子,要麼便是囚犯”

    葛泰大師環視四周,果然發現那些煉丹的人都有人看守,不由驚訝道“莫非,莫非這些煉丹之人全部是囚犯?”

    夜焱借用傲雪仙子的話道“刑獄這種地方,好人當然是進不來的”(未完待續)
漂流的冰 發表於 2012-10-22 21:32
本帖最後由 漂流的冰 於 2012-10-22 22:10 編輯

第二百八十章 煉器手法


    刑獄的變化對於夜焱也是一個意外,時隔五年,刑獄的囚犯人數翻了數倍,煉丹的囚犯也翻了數倍,相應的,丹藥的產量也翻了數倍,這一切統統是在他離開宗門之後發生的。抓住一個空閒,夜焱向趙武詢問原委。

    「長老外出之後,執法堂陸續發配來七批囚犯,總人數有五萬之多。屬下就想,不能讓新來的囚犯閒著,所以屬於自作主張,讓他們也學著煉丹,還望夜長老恕罪。」趙武惴惴不安的交代,此事雖然對宗門有利,對夜焱也有利,卻並未得到夜焱的許可,掌權者最大的忌諱便是下屬越權行事。

    「你幫我多賺些靈石有什麼不好?,我幹嘛要怪你?」夜焱最討厭的就是教囚犯煉丹,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夜焱只是奇怪,趙武是如何教會囚犯煉丹的,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呀「那個,是你教會這些囚犯煉丹的?」

    趙武興奮道「屬下哪有夜長老的本領,屬下採用的是笨辦法。屬下從囚犯中挑選出一些機靈的人,讓他們跟隨煉丹的的囚犯一對一的學,等他們學明白了,屬下再把他們編成一組煉丹。起初屬下只是試試,想不到竟然成功了。」

    「這個辦法……不笨。」夜焱將煉丹分成若干環節,每一個環節又相互影響,如果有人自作聰明,想來個照葫蘆畫瓢,是斷然行不通的!恰恰是這種笨到不能再笨的方法可以行得通「嗯,其他的囚犯也是用這種方法學會的煉丹?」

    「第一組人成功以後,屬下就用這種方法教其他的囚犯煉丹。等他們技術熟練起來,屬下又用這種方法教他們煉高階的丹。」儘管是自作主張,趙武倒是做的成績斐然,刑獄眼下的囚犯至少有七成參與煉丹,三分之一的囚犯已經再煉最高階的破凡丹!

    「做的好!」夜焱終於明白什麼叫求才若渴了,人才比什麼都值錢!

    趙武繼續說道「屬下不敢私自販賣丹藥,這些年煉製的丹藥全部封存起來。等夜長老回來驗收。」

    夜焱懶得親自清點「你把大概的數目報知我就行了。」

    「屬下遵命。目前的破凡丹有六百萬左右,混元丹超過兩千萬,養氣丹大概八千萬。因為刑獄隨時都在產出丹藥,屬下只能報出大概的數字。」趙武顯然是早有準備,報告的時候脫口而出,如實將刑獄的煉丹情況上報後,他隨即退下。

    夜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初他決定在刑獄煉丹絕非貪圖一時的蠅頭小利,而是著眼於長期的利益。如今,長期效益逐漸顯現出來,在他外出的五年中,刑獄一刻不停的在為他創造財富,為他積聚起一筆可觀的收入!

    親眼目睹一爐破凡丹煉製出爐,葛泰大師情不自禁的動了動嘴唇,丹藥對於修仙勢力的意義毋庸置疑,對於擅長煉器的奇巧宗更是珍貴。原因無他。奇巧宗弟子絕大部分時間花費在煉器上,用於修煉的時間遠遠少於其他宗派的弟子,耽擱的時間唯有用丹藥來彌補,而破凡丹又是奇巧宗最急需的丹藥。饒是他一貫不喜歡涉足宗門的俗務,見到這些新鮮出爐的破凡丹,還是不由自主的為宗門考慮起來。

    不一刻,夜焱遠遠的走來,笑道:「晚輩這一畝三分地只能煉製一些不值錢的低階丹藥。讓大師見笑了。」

    葛泰大師動容的說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低階丹藥雖然價值不高,對於一個宗門卻是舉足輕重。」

    「大師此話怎講?」夜焱一貫認為金丹期以上的丹藥值錢,煉製低階丹藥純粹是為了讓那些囚犯練手。

    葛泰大師先是問道:「小兄弟可知道煉氣弟子在宗派中佔據多大比例?」

    「至少也要占一半吧。」夜焱胡亂的猜測。

    「在宗派裡,煉氣弟子的人數至少佔七成比例。」葛泰報出正解後又是問道:「小兄弟再猜猜築基期弟子在宗派中佔了多少?」

    夜焱果斷的搖搖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為知之。

    「剩下三成差不多全部是築基期弟子。金丹期之上的弟子連百分之一的比例也佔不到。」葛泰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師的意思是……」夜焱也知道金丹期弟子在宗門中已經是很牛的存在了,只是想不到稀少到這種程度。

    「小兄弟難道還不明白?高階修士雖然寶貴,終歸數量稀少,只能用來撐撐門面。煉氣弟子和築基弟子才是一個宗派的主力階層。而且高階修士也是從這個階層脫穎而出,低階弟子乃是宗門儲備人才的寶庫,這個階層需要的資源萬萬不敢缺少!所以,煉氣階段使用的丹藥才是一個宗派最要緊的資源,煉氣期的丹藥可以用來供給宗門七成的弟子使用,把這七成的弟子推到更高階段的三成!」葛泰大師有些激動的說道:「其實修仙宗派和凡人的國度並無多大分別,山珍海味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一國之君最關心的問題是老百姓能不能吃上米飯。」

    夜焱原來只是知道低階丹藥的需求很大,卻是不知道低階丹藥對於宗派如此重要,感慨道:「多謝大師的點撥,不如晚輩贈送大師一萬顆破凡丹作為禮物。」

    「小兄弟要送給老夫一萬顆破凡丹!」不止是葛泰詫異無比,傲雪仙子也是無比震驚!一雙美眸驚愕的望向夜焱,宗門每年從流雲宗購得的破凡丹也不超過百顆,可是夜焱一出手就是一萬顆破凡丹,還是白送的!怎能不叫人咋舌?

    「晚輩之前對貴派多有冒犯,贈送一萬顆破凡丹只為聊表歉意。何況晚輩萬里迢迢的把大師請來做客,豈能讓大師空手而回?」夜焱把葛泰帶來刑獄可不是為了顯擺家底的,一來是表明自己有資本和奇巧宗交易,二來是拉攏關係,把人家帶來這煉丹的所在,當然是要送一些特產,不然的話,豈不是逗人家眼饞?

    葛泰大師也不糊塗,人家又是將他帶到宗門的煉丹禁地。又是贈送一萬顆破凡丹。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表達歉意而已。人家分明是衝著奇巧宗煉製的器物來的。

    葛泰大師雖然猜到夜焱的動機,卻是並不介意,原因無他,夜焱擁有和宗門交易的資本!

    名門正宗對於邪宗的排斥只不過是一種姿態,等價交換乃是交易的鐵律!低階丹藥又是奇巧宗最缺少的資源。葛泰相信宗門也絕不可能放過用器物換取丹藥的機會,隨即試探道:「不知道這一萬顆破凡丹是小兄弟送的,還是貴派宗主的意思?」

    「都一樣。」贈送破凡丹雖然是夜焱的主張,倘若不是為了宗主,他何必煞費苦心的拉攏奇巧宗?

    此話在葛泰聽來。贈送丹藥就是宗主的意思,而夜焱是宗主的全權代表!葛泰一來覺得這筆交易可行,二來也認可夜焱的為人,索性為宗門辦一回事,「小兄弟特地把老夫帶來這煉丹之所,不止是為了讓老夫開開眼界吧?」

    夜焱直言不諱的說道:「不瞞大師,晚輩有意用丹藥和貴派交換靈器,大師覺得是否可行?」

    葛泰大師頜首道:「交易的原則是互利互惠,丹藥是本派急缺的資源。而貴派也需要靈器。交易對彼此都有好處,有何不可?」

    夜焱本來以為要浪費些口舌,想不到葛泰如此爽快,歎服道:「大師當真是快人快語呀。」

    葛泰笑呵呵的說道:「老夫和小兄弟都不是生意人,只是順手為宗門辦點事情,說話何必不必拐彎抹角。不過貴派和本派的身份有別,小兄弟最好是以個人身份和本派交易,而且不宜張揚。」

    「只要把交易做成就行。一切依大師的意思。」夜焱心領神會。

    敲定了交易可行後,葛泰大師詢問道:「小兄弟能夠拿出多少丹藥交換靈器,不妨如實告知老夫,待老夫返回宗門後知會宗主。」

    夜焱的刑獄時刻都在產出丹藥,換購靈器的機會卻不常有,即便是這宗買賣辦成了,有沒有下一樁仍是兩說。所以。能換多少就換多少!「晚輩目前的存貨也不多,混元丹兩千萬顆,養氣丹八千萬顆的樣子。」

    …………葛泰倒吸了一口涼氣,規模如此恐怖的存貨還叫不多?恐怕流雲宗也拿不出來吧?要知道,流雲宗雖然以煉器聞名齊州,卻不像刑獄這種工業化的成產,負責煉丹的全部是煉丹師。而且流雲宗煉製出來的丹藥,必須按照比例分賣給齊州大大小小的宗派,能夠存留下來的數量並不多。

    「不知道貴派能夠換下多少?」夜焱將葛泰從石化狀態中喚醒。

    「小兄弟拿得出多少丹藥,本派就交換多少!」葛泰大師也不含糊!其實雙方的想法相差不多,奇巧宗每年都可以產出數目不少的靈器,卻是一直為丹藥發愁,難得有購買丹藥的機會,自然也是能換多少便交換多少,葛泰大師扔不知足:「不知道小兄弟手上是否還有破凡丹?」

    「有啊。」夜焱只是剛贈送出一萬顆破凡丹,而破凡丹的需求也不是很大,所以報出存貨的時候沒有提及破凡丹。

    「有多少?」葛泰大師心急的催問。

    「還有十萬顆左右。」真實的存貨數量是六百萬顆,夜焱留了個心眼!

    「那十萬顆破凡丹全部換給本派如何?」葛泰大師恨不得把這座刑獄搬回奇巧宗去。

    「破凡丹是幫助煉氣巔峰的弟子突破到築基期的丹藥,貴派用不了這麼多吧?」夜焱不慌不忙的試探。

    「小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使用破凡丹不必等到煉氣巔峰,煉氣高階的修士就可以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即便是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失敗,衝到煉器巔峰也不成問題。本派煉氣弟子的人數超過百萬,這些煉氣弟子有三成處在煉器高階,只要有一顆破凡丹,他們就可以衝擊築基期!所以,老夫就算把十萬顆破凡丹全部買下也不夠用。老夫剛才計算的僅僅是已經處在煉氣高階的弟子,還有那些尚未修煉到煉氣高階的弟子呢,只要有充沛的丹藥輔助,十之六七的弟子都有機會修煉到煉氣高階!再者說了,像破凡丹這種珍貴的資源,哪有修仙勢力會嫌多的?即便是一時間用不上,也可以先儲備起來!」葛泰大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於破凡丹的作用和價值毫不隱瞞。

    「說到底還是貴派財大氣粗呀。」夜焱豈能不知道煉氣高階就可以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只不過成功的幾率比較低。破凡丹本來就十分稀缺,宗門為了避免造成浪費,一般只將破凡丹賞賜煉器巔峰的弟子使用。即便修士自己買到了破凡丹,也要等到煉器巔峰的時候再用,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剛到煉氣高階就利用破凡丹突破築基期!

    葛泰搖頭道「本派雖然比一般修仙勢力富裕些,但是還不至於奢侈到那種程度,實在是情勢所迫呀。小兄弟想必也知道,煉器師將全部精力花費的煉器上。修煉時間遠遠不及其他修士,丹藥對於一般的修士只是一種輔助,煉器師卻是依賴丹藥來修煉的。不瞞小兄弟,本派絕大部分的弟子只是把目標放在築基期,一旦突破到了築基期,得到築基期的陽壽,從此便停止了修煉。」

    「這樣就放棄了,不是還可以找人雙修嗎?」夜焱笑瞇瞇的提醒。當即被傲雪仙子白了一眼。

    「雙修倒是一個解決的途經。只是這雙修的伴侶也不容易尋找呀……。」葛泰大師因為有個女徒兒在場,言語難免諸多顧忌。宗門是個狼多肉少的地方,一千個弟子中有兩到三個女弟子就很難得了。女修找人雙修倒是容易,男修想找雙修的道侶可太難了。

    夜焱一副瞭解的表情「既然如此,剩下的十萬顆破凡丹就全部和貴派交換了。」

    「如此甚好。」葛泰自然明白這十萬顆破凡丹對於宗門意味著什麼,這批破凡丹只要妥善使用,至少能夠造就出上萬的築基弟子!

    葛泰大師身份超然,自己不會經手交易。他只是和夜焱敲定了這筆交易,後面的事,奇巧宗自然會派專人接手。把事情定下來後,主動說道:「這座刑獄想必是貴派禁地,老夫和徒兒不是貴派的人,不便久留,不如就此返回吧。」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師別急呀。晚輩還要為你引薦那位煉器的高人呢。」

    「什麼,莫非那位煉器的高人也在這座刑獄中。」購買丹藥只不過是為了宗派辦事,煉器才是葛泰大師的癢處,不對呀,刑獄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囚犯,一種是看守囚犯的執法弟子。那個高人在煉器方面造詣非凡,絕不可能淪為囚犯!即便是把此人派來看守凡人,那也是浪費人才。

    「大師請。」夜焱如今也是把古禮模仿的有模有樣。

    這七年來,金屬片經過煉製,又是經過三道工序佈置陣法,到如今如今已經完工,數十萬的金屬片堆砌在峽谷的一角,宛如兩座小山!

    「這是!」葛泰大師見到這些金屬片又是震驚,又是疑惑。一把抓來一塊金屬片查驗。

    煉器的材質要求純淨,僅僅採用一種材質還不夠,還要經過反覆的煉製提純,而這塊金屬片的材質卻是雜而不純,儼然就是一塊廢料。可是,這片廢料卻是被煉製的有模有樣!還刻錄上精細複雜的陣法,勉強可以算得上一件器物了!

    葛泰壓制不住心底的好奇,脫口而出道:「恕老夫冒昧的請教,這些金屬片採用的何種材質?」

    夜焱一副苦相哭窮道:「晚輩窮啊。用不起高檔的材料,只好收集一些破損的靈器熔了來用,那些靈器五花八門,什麼材料都有,混在一起煉製就煉成這個樣子了。」

    葛泰大師懷疑道:「小兄弟把材料混雜成這個樣子,還可以用?」

    夜焱淡然道:「反正都是些不值錢垃圾熔煉出來的材料,湊合著用把。晚輩這邊多的是囚犯,人也不值錢,這些囚犯閒著也是浪費,隨便倒騰出一件器物來,晚輩就是賺到了!」

    …………

    …………

    …………

    …………

    不止是葛泰師徒無語,便是那些煉製金屬片的囚犯也覺得忿忿不平,囚犯就不是人了,難為他們這七年來日夜不停的幹活。

    雖然這些金屬片純粹是廢物,但是從金屬片運用的陣法,葛泰卻是察覺到夜焱的痕跡,他深知夜焱的手段,絕不可能浪費時間做無聊的事。這些金屬片雖然煉廢了。夜焱煉製時總該些想法吧?葛泰直接詢問道:「不知道小兄弟煉製這些金屬片有什麼用途呢。」

    夜焱介紹道:「晚輩動用了數千名囚犯,花費了七年時間才煉製出這些金屬片。」

    「動用了數千名囚犯,花費了七年時間,用垃圾煉製出一堆破爛。」葛泰暗自腹誹,自己這位小兄弟真是不把囚犯當成人看待呀,不過,他倒是對那些金屬片更好奇了「小兄弟快給老夫說說,這些金屬片有何用途?」

    「這些金屬片已經煉製完成,只剩最後一個環節就可以大功告成。不如讓晚輩來完成它,也好請大師指正一二。」夜焱主動提議。

    「老夫可不敢指教小兄弟,只想開開眼界,快讓老夫見識見識,這些金屬片有什麼作用?」葛泰大師無比詫異!聽夜焱的意思,這些金屬片並非是煉製失敗,而是尚未完成,而且只剩最後的環節了。他連連催促夜焱快快動手。

    夜焱隨即召來數千名囚犯。按他的要求將金屬片平鋪在地面上。在那些囚犯擺放金屬片的同時,他在金屬片上刻錄陣法。

    葛泰本以為夜焱會隨便挑出一片為他示範,卻是想不到夜焱搞出如此的規模!而夜焱佈陣的手段更是讓他震撼!

    高手!葛泰如今能夠斷定,夜焱不僅懂得煉器,而且手段遠遠在他之上!旁的不說,這等佈陣的手法令便他望塵莫及,甚至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情不自禁的模仿著夜焱的手法比劃起來。

    「師尊這是在幹什麼?」傲雪仙子的見識顯然還不明白佈陣手法的奧妙,只是感覺夜焱的速度很快。

    「小兄弟使用的佈陣手法極為高明。讓為師大有所獲。」葛泰激動的語氣也有些走調了,不同於陣法和煉製有大量的典籍可供參考,懂得佈陣手法的煉器師鳳毛麟角,他身為煉器宗師,也是第一次見到高明的煉器手法。

    「佈陣手法?」傲雪仙子拜師以來煉製的器物有數百件之多,卻是第一次聽說佈陣還有手法的。

    葛泰藉機點撥道:「佈陣的技巧不止是對陣法的領悟和運用,佈陣的手法也十分重要。高明的佈陣手法不僅能夠大幅提升佈陣速度,還能夠減少佈陣中出錯。更有甚者,一些高深的陣法本來就需要高級的佈陣手法配合,方可佈置完成。」

    傲雪仙子若有所思道:「佈陣的手法這麼重要?師尊為何不教弟子?」

    「為師如果沒有教你佈陣的手法,你是如何佈陣的?為師只是沒有單獨教你,你隨著為師學習佈陣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學會了為師佈陣的手法。」葛泰說到此處幽幽歎息,「為師之所以沒有單獨教你佈陣手法,那是因為為師只懂一種佈陣手法,你既然學會了為師使用的手法,為師也就沒有別的手法可以教授給你的。」

    傲雪仙子點點頭道「哦,那徒兒使用的是什麼佈陣手法?」

    「本門弟子使用的佈陣手法名為龍點頭,是一種低級的佈陣手段。不過僅僅是這個低級的佈陣手法,已經能夠傲視齊州。本派逐步發展稱為齊州的煉器大派,也是由於的傳承了這種佈陣的手法。別派弟子能夠從靈器上窺視本派的陣法,卻是學不到本派秘傳的佈陣手法。」葛泰叮囑道:「徒兒要留心觀察小兄弟使用的佈陣手法,此等良機千載難逢,如果可以領悟到一些皮毛,便可受益無窮!」

    傲雪仙子觀察片刻後搖頭道:「他的動作太快,弟子看不清楚。」

    「他的動作快一來是由於手法純熟,二來是由於佈陣的手法高明,每一種佈陣手法都是速度的極限,如果為師掌握了這種佈陣手法,煉器的時間至少可以減少一半。」葛泰大師也在揣摩夜焱的佈陣手法,同時也在點撥徒兒。

    陣法和煉器方法可以從典籍中學習,佈陣的手法通常是宗派的不傳之秘!,所以葛泰大師的絕不會冒昧的向夜焱請教,他唯有從旁觀察,能夠領悟多少就領悟多少,他只盼著夜焱佈陣的時間再久一點。以他的見識,在夜焱的結束佈陣之前,倒是真的領略到一些皮毛……,這些許的領悟,對於的他的佈陣手段已經有極大的提升作用!
longwang 發表於 2012-10-25 02:26
第二百八十一章 山雨欲來

大功告成,夜焱從儲物袋中的取出一顆地火熔核。

「這難道是地火熔核?」葛泰大師驚訝的詢問,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是是在典籍中讀到過這天地間的異寶。

「此物正是地火熔核,乃是晚輩在執掌刑獄期間偶然得到。」夜焱煞有介事的解釋。雖然他有心掩飾獲得地火熔核的過程,人家葛泰大師又不是傻瓜,隨便想想也猜到這件寶物來路不正!他僅僅是金丹期初階的修為,執掌刑獄能夠多久?這麼短的時間就撞上地火熔核?運氣未免太好了!即便他的運氣強到逆天的地步,剛到刑獄就得到地火熔核,那也應該上交宗門,而不應該據為己有!這地火熔核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刑獄之人用來賄賂夜焱的。葛泰大師雖然猜到地火熔核的來歷不正,卻是不動聲色。傲雪仙子卻是沉不住氣,習慣性的將他白了一眼。

夜焱就是從白眼中成長起來的,混到如今早就對各種白眼免疫,在他的駕馭下,地火熔核光芒大作,將整座刑獄染成火紅的顏色,炙熱的高溫彷彿要將峽谷點燃!

鐺鐺……

地火熔核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一人高的金屬片紛紛被它吸引過來,神奇的拼湊在一起,那些金屬片的邊緣處竟然契合的天衣無縫,轉瞬間將地火熔核包裹起來。

葛泰大師被這匪夷所思的奇景深深震撼!眼珠子瞪了老大,彷彿一個不小心就要滾落下來!更讓他的震撼的是,這些金屬片像是要組合成一件器物,果真如此的話,這件器物豈不是如同一座山嶽?

以煉器宗師的手段也覺得匪夷所思,其他的人就更加認為不可思議。

傲雪仙子小嘴微張,冷艷中竟然透出幾分可愛的模樣!

負責搬運的金屬片的囚犯,此刻猶如石化了一般!

目睹這一奇景的人,無不深深的震撼!

金屬片仍在不斷的被吸引向地火熔核,猶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拼接在一起的時候摩擦碰撞,發出鏗鏘的聲響震耳欲聾!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那些獨立的金屬片最終拼接成一個巨大的齒輪。足以數十丈的高度,地火熔核的光芒從接縫處透出,充滿力量之感。齒輪雖然體積龐大卻絲毫也不笨重,彷如擁有生命一般劇烈的抖動。彷彿一頭蠢蠢欲動的怪獸!

「靈寶!此物竟是一件靈寶!」葛泰大師情不自禁的驚叫!同為靈寶,這件霸氣絕倫器物,威力遠遠勝過了他煉製的劍丸,不止,兩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直白的說。這件霸氣無雙的器物才是爺們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此物的威力!

動用數千名囚犯晝夜不休的煉製,歷時七年才打造出來的利器,夜焱也是急於想要一試威力,神念微微一動,齒輪迅如閃電的砸向一座石峰。

轟!百丈高度的石峰硬生生的被夷為平地,碎石四處迸濺!

「好霸道的威力!」葛泰大師毫無掩飾的脫口而出。

「呵呵,大師謬讚了!」夜焱神念一動,又是輕鬆的將這件龐然大物招了回來。

「老夫從來不會恭維人。此物的威力遠遠超過了靈寶!小兄弟如何想到煉製一件如此龐大的器物。」葛泰大師嘖嘖稱奇。

夜焱之所以想到煉製巨型靈寶。首先是由於收購到大批破損的器物,讓他擁有充沛的材料。但是這些材料品質太雜,無法煉製精細器物。第二個原因是想把閒置的囚犯利用起來。所以,他將一件龐大的器物分割成無數的金屬片,又把金屬片的煉製分為三個步驟,最終簡化到可以用囚犯來煉製的程度。於是就有了這件奇特的器物。當然,夜焱不會把真實的原因告知大師「慚愧。慚愧,晚輩只是一時突發奇想。讓大師見笑了。」

「小兄弟就不要謙虛了,要煉製出這件器物,僅僅是突發奇想可不夠,老夫就是想照葫蘆畫瓢,也是力不能及呀。」葛泰大師無法想像,要把一件器物的煉製分割成這種程度需要何等驚人的陣法造詣!這件器物不止是煉製過程讓他望塵莫及,恐怖的威力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僅僅是體積龐大,尚不足以形成如此恐怖的威力,小兄弟可否為老夫解惑?」

夜焱毫不隱瞞的解釋道:「這件器物由於太過龐大,僅僅依靠修士法法力無法發揮出威力,所以晚輩借用地火熔核的能量驅動,修士只需要使用法力加以控制即可。」

「原來如此」葛泰大師恍然大悟後質疑道:「小兄弟的想法倒是別具一格,只是借用地火熔核來驅動,此物的使用時間恐怕有限。」

「湊合著用個幾百年還不成問題吧,這件器物是由無數模塊拼接成,到了能量不足的時候,還可以把地火熔核取出來放到地火中吸收能量。」夜焱前世使用的電器哪一種不用充電?哪一種能夠使用幾百年?經過數百年的時間,即便這件器物仍可使用,也早就被他淘汰了。

葛泰卻是覺得這種想法十分新奇,似有所悟道:「利用這種方法的煉製的器物威力驚人,可以作為護山之用,不使用的時候,可以將地火熔核放在地火中滋養,如此一來,自然無需為能量耗盡擔心,老夫多慮了。」

「大師高見!」夜焱可沒有打算把新鮮出爐的靈寶獻給宗門護山,只不過是順著大師的意思罷了。

「對了,老夫見這些金屬片只是用掉一半,莫非這件器物還沒有完成?」葛泰絲毫沒有法師的架子,不懂就問。

「不瞞大師,晚輩打造的器物不是一件,而是一雙。」夜焱說話間又是取出一枚地火熔核。

「這等天地間的異寶,得到一件已經殊為難得,小兄弟竟然得到一雙,當真的機緣呀。」葛泰大師此行當真是驚奇不斷。

「呵呵,晚輩只是運氣比一般人好一點。」夜焱不便讓客人久等,原本是要以後找機會合成第二件巨輪,葛泰大師卻表示無妨,不知不覺,他在刑獄逗留了兩周時間。還在乎多等幾個時辰?

葛泰大師如今已經站在宗師級別的巔峰,唯一的心願是衝擊更高的領域,任何新奇的煉器手段對他而言都是無窮的誘惑。他又豈能覺得無聊?

接下來的時間,夜焱如法炮製出第二個巨輪。兩隻巨輪的外觀酷似,仔細觀察卻又有些不同,各種奧妙。連葛泰大師也無從揣摩。只是這器物煉製成了,總要取個名字。葛泰大師隨性問道:「不知道這件寶物如何命名?」

夜焱想也不想的說道:「不如就叫做無敵風火輪吧?大師覺得如何?」

…………傲雪仙子當即扔來白眼。

…………葛泰大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做人總要知道謙虛,那有人自己吹噓自己的。用無敵二字命名,貌似有自吹自擂的嫌疑呀。於是委婉的提醒道:「依老夫之見。這兩件器物驅動時有風雷之勢。地火熔核的火焰從縫隙中透出,灼熱逼人!用風火輪命名十分貼切,只是這無敵二字好像有些俗氣,小兄弟認為呢?」

夜焱也就是隨便從前世的記憶中搬出一個名字,細細想來,也覺得無敵兩個字挺俗氣的「就依大師的意思,就叫做風火輪吧。」

傲雪仙子由於低了一輩,在夜焱煉器的時候不便出聲。她可不像師尊有深厚的見識。能夠從觀察夜焱的煉器有所領悟,這兩周的時間裡,她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好不容易等到夜焱完工,立刻催促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們拜訪那位高人嗎?」

「你不是見過了嗎?」夜焱控制著風火輪,心不在焉的說道。

傲雪仙子氣憤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們拜訪過那位高人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夜焱做出一副高人的深沉狀。

「你吹噓的高人。難道就是你自己呀?」傲雪仙子又是鄙視,又是好笑。誠然,她承認夜焱有些煉器的手段。但是自己把自己吹噓成高人,未免太離譜了。

「這件靈寶是你親眼目睹我煉製的吧?能夠煉製出靈寶級別的器物,我至少也是個煉器宗師的水平吧?」夜焱厚著臉皮解釋。

葛泰大師心中瞭然,夜焱的煉器水準稱為高人絕不過分,何況夜焱編排出一個高人來也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將自己請到幽冥宗做客,到如今與其計較那些細節,倒不如付之一笑「既然小兄弟便是煉器高人,又把老夫萬里迢迢的請來,可要不吝賜教了。」

「晚輩哪有本事賜教大師呀?晚輩還要向大師請教呢。」夜焱先是敲定了與奇巧宗的交易,與大師相處的也十分融洽,如此,宗主交代的任務也算是功德圓滿,可以向宗主交差了。

葛泰大師呵呵笑道:「咱們也不要提誰指教誰了,大家都是同行,只當是互相切磋如何?」

宗主大殿,各方勢力的老祖,以及戰堂長老以上的人物紛紛到場,鬧哄哄的爭執不休!

惠州艦隊從無盡之海殺來,輕而易舉的攻下騰明島,隨後在齊州的東岸登陸,靈海派勢單力孤,無力抵禦強敵,唯有向齊州同道求援。

求援的書信此刻就握在練無雙手上,其言辭之懇切催人淚下,從書信中能夠看出靈海派情勢危急,恐怕有覆滅之危!

「事不宜遲,屬下認為本派應該盡早出兵支援。」執掌戰堂的大長老齊正一貫好戰,唯有打仗,戰堂的價值才能得以體現。

逆天峰老祖反對道:「恐怕我們現在發兵已經太遲了,求援的書信從靈海派送來,途中至少耽擱了一年時間,說不定靈海派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

「是呵,這封求援的書信是一年前送出來的,以靈海派的實力遭遇惠州的攻擊,哪裡撐得住一年。我們現在派艦隊支援也是枉然。」又是一名老祖站出來反對出兵。

「依各位老祖的意思,難道我們就無視這封求援的書信,任憑靈海派覆滅?」一名戰堂長老出言駁斥。

「我等不是反對救援靈海派,只是在據理分析,現在出兵已然遲了。等我們的艦隊抵達靈海派,要麼是靈海派的危機已經解除,要麼是靈海派已經覆滅,根本沒有意義。」逆天鋒老祖繼續分析道:「靈海派想必是被惠州艦隊嚇破了膽,這是病急亂投醫呀。他們也不想想,求援書信抵達本派需要兩年。本派的艦隊趕過去又要兩年,遠水解不了近渴。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向鄰近的宗派求援。」

雖然在場的人都清楚逆天峰老祖存有私心。然而誰也無法否認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如今發兵救援靈海派顯然是太遲了,反戰的聲音逐漸高漲起來。

「放屁!惠州艦隊大舉殺來齊州,難道只為了圖謀靈海派?他們圖謀的是整個齊州!即便是靈海派覆滅了。現在發兵也不算遲,戰爭才剛剛開始!」齊正惱怒的駁斥。

「就算惠州勢力想要圖謀齊州,難道齊長老就有本事抵禦了?齊長老想要率領本派弟子獨力抵抗惠州?」一位老祖的出聲詢問。

「抵抗惠州入侵當然不是本派一家力所能及,必須聯絡其他宗派聯手抗敵。」齊正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戰天老怪翻了個白眼「齊長老言之有理,但是統統都是廢話!你想聯絡其他勢力就能聯絡上?你想聯手抗敵就聯手抗敵?其他勢力不在背後捅你刀子就是萬幸了。遠的不說。你敢調走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鬼王門立即就會殺上門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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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在長老和老祖們的心目中,老怪物一向不務正業,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居然吐出一顆碩大象牙來!這些人此時大徹大悟,老怪能夠躋身三大長老之一,豈能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平常不務正業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饒是最堅定的主戰派齊正,也不得不承認老怪的分析。即便惠州真的打過來了。即便真的要拚死一戰,也不是他想打就可以把人拉出去的,除非與各大修仙勢力達成共識,大家同仇敵愾才行!所以齊正並未與老怪針鋒相對,反倒是出奇的平靜,詢問道:「老怪有什麼主張?說說看。」

「本座就是個看守本戶的。能有什麼主張?一切聽從宗主調遣便是。」戰天老怪一轉眼的功夫又恢復了不務正業的本色。

對待屬下的爭論,練無雙僅僅是隨便聽聽。惠州的威脅由來已久,各方修仙勢力早就商討過應對之策。惠州的強大。絕不是任何一個宗派可以抗衡,齊州的修仙勢力聯手抗敵方有勝算,否則,誰先出兵誰就是炮灰!所以,她目前根本不必決定打或者不打,也不用考慮怎麼打的問題,而是要等待盟友的態度,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

不過依練無雙的考慮,一場大戰不可避免,所以她在裝模作樣的聽取過屬下的意見後果斷下令「不論如何,惠州的修仙勢力已經在齊州東岸登陸,本派必須做好戰爭的準備,各峰勢力抓緊時間訓練弟子。」

「屬下遵命。」各峰勢力的老祖雖然反戰者居多,卻是不敢違抗宗主的命令。何況宗主並非是下令出征,只是說惠州打過來了,要做好戰爭的準備,他們自然不存在異議。

練無雙繼續下令道:「一旦開戰,戰場必定在無盡之海,戰堂的訓練要偏重駕馭飛舟的戰鬥,還有駕馭飛騎的作戰。此外,戰堂還要派出弟子幫助各峰勢力組織訓練。」

「屬下遵命。」齊正頓時喜滋滋的,原來宗主是主戰派呀!戰場是在無盡之海,那不就是要出征嗎?協助各峰勢力的老祖訓練弟子,說白了就是挾制各路諸侯,放在平時,這可是執法堂的權力。

一旦進入交戰狀態,戰堂便會成為宗門的寵兒!尚未交戰,齊正已經提前進入狀態,向宗主哭窮。飛舟動一動就是在燒靈石呀,集束火炮消耗的靈石更是驚人,如果要訓練飛舟作戰,眼下的訓練經費根本是杯水車薪!還有,戰堂弟子的飛騎遠遠不足,平均下來,三個戰堂弟子才擁有一隻飛騎,更不要說開戰後的損耗了。還有,還有,戰堂弟子的丹藥補給,也該提升到戰時標準吧?

練無雙先是將他翻了一眼,隨後向藏寶閣主管下令「藏寶閣盡量配合各方勢力訓練所需,必要時可以動用庫存資源。」

執掌藏寶閣的大長老周玉頓時愁眉苦臉。他也想當著宗主拍一把胸脯,無奈實在沒這個底氣呀,拍胸脯是要本錢的!訓練飛舟所需的靈石倒是容易解決。這飛騎叫他的到什麼地方找去?還有丹藥,庫存的丹藥連日常所需也無法滿足,還想提高的戰時的標準……

宗主何嘗不清楚藏寶閣的尷尬,不過大戰在即,討論資源不足的困難只能動搖軍心,所以她根本不給藏寶閣叫苦的機會,一鼓作氣的下達命令「執法堂派出弟子前往各峰勢力以及戰堂,監督訓練。還有,執法堂負責通知本派在外界的弟子,令他們速速返回宗門。」

「屬下遵命。」戰天老怪痛快的接受,在所有勢力的任務中執法堂是最輕鬆的,老怪也就不抱怨什麼了。

練無雙當然知道,一旦和惠州交戰,必定是一場艱苦持久的戰爭,戰爭拼的是資源,靈器,丹藥,飛舟,飛騎,這些資源缺一不可。藏寶閣的庫存資源根本承受不起這等程度的消耗,在會議結束後,她單獨將主管藏寶閣的周長老留下來瞭解情況。

周玉給出的答覆令她沮喪,藏寶閣的能力不僅無法滿足交戰的需要,連發放福利都不夠用的。

「情況這麼糟糕?」練無雙不滿的質問。

周玉無奈的回報「夜長老很久沒有來藏寶閣販賣丹藥了,所以丹藥的供應又恢復到從前的老樣子。」

「他不來藏寶閣販賣丹藥,你就不能主動去找他?」難怪練大宗主火大,想她一派之尊的身份尚且主動前往奇巧宗採購靈器,藏寶閣這些大爺就不能放低身段,主動找夜焱採購丹藥?難道還想等人家把丹藥送上門不成?

「屬下之前聯絡過夜長老,刑獄的弟子說他外出了。」周玉如實的回報。

練大宗主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他之前被本座派往奇巧宗採購靈器,如今已經返回宗門了,你可以再找他聯絡。」

「屬下盡快和他聯繫。」周玉連忙答應下來。

練無雙想了想問道:「藏寶閣還有多少破凡丹?」

周玉如實的稟報「遵照宗主的意思,藏寶閣為煉氣巔峰的弟子全部發放了破凡丹,庫存還剩下不到五萬。」

形勢緊急,練無雙急於擴充實力,交代道:「從明天起,把庫存的破凡丹發放給煉氣高階的弟子。」

「屬下返回藏寶閣後立即執行。」周玉對於宗主的意圖心領神會,儘管宗主對戰與不戰諱莫如深,卻是為血戰在做準備。一旦打起仗來,煉氣弟子根本派不上用場,只有被人屠殺的份。一枚破凡丹就有可能把煉氣高階的弟子推送到築基期,把待宰的羔羊提升成為一份戰鬥力!宗主這是急於擴充實力呀!

「問問那個小子還有沒有破凡丹,如果他有的話,有多少收多少!」練無雙又是交代。

「屬下明白宗主的意思。」周玉匆匆退下。

打仗,最忙碌的從來不是軍隊,而是後勤補給!

返回藏寶閣後,周玉立即交代下屬執行宗主的命令,為煉氣高階的弟子分派破凡丹。安排好藏寶閣的事務後,他又風風火火的前往刑獄。很自然的,他被負責警戒的執法弟子擋在刑獄之外。還好執法弟子雖然嚴格執行命令,倒也不敢得罪他這個大長老,將夜焱的住所告訴了他。

於是,周玉又乘著夜色趕往春風渡,當他趕到春風渡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據春風渡的老闆娘說,夜長老一大早就前往藏寶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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