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為本座是傻瓜
達成共識後,二人返回一干執法弟子眼前。
「都傻愣著幹什麼?趕緊的救火呀。」儘管夜焱不想干涉刑獄的治理,見到那些比自己還要淡定的刑獄弟子,仍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宗門的人隨時會出現,如果讓宗門的大人物們見到這把大火,再見到這些對火勢無動於衷的刑獄弟子,恐怕心裡的火比這把火燒的還要猛烈!
那些刑獄的執法弟子起初是鐵了心跟隨鐵長老,當他們得知鐵長老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又是生出了反叛的心思。可是轉眼的功夫,他們又見到鐵長老意氣風發的歸來,絲毫不像是失勢的樣子。他們當真是雲裡霧裡,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一時間左右為難。
「你們聾了?難道敢違抗刑獄主管的命令?還不快滾去救火!被本座發現有人不出力的,休怪本座不講情面。」鐵長老翻起一雙鬼眼怒斥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他和夜焱雖然達成了秘密協議,上下尊卑卻是混亂不得!夜焱是名正言順的刑獄主管,即使不插手刑獄的管理,那也是甩手掌櫃!而他即使真實的控制刑獄,也不過是個跑堂的貨色,說句難聽點,他的權力是夜焱賦予的,夜焱隨時都可以取走,甚至連他的小命也一併取走。在這種情形下,他對夜焱自然是死心塌地,他只怕夜焱不清楚他的心跡,或者是懷疑他的忠誠之心。
另一方面,鐵長老也是審時度勢決定救火。起初他是唯恐天下不亂,乘機拔掉夜焱這顆釘子。如今卻是生怕出了亂子,儘管夜焱好心的放他一馬,那也是有前提的,除非夜焱是安全的!他可不認為夜焱在自身難保的情形下還會幫他保守秘密,所以,他會全力以赴的維護夜焱!要維護夜焱,首先必須控制住火勢,等宗門的人來了,不至於見到這把火燒的太難看。
傻瓜也看的出來,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態度與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起初的鐵長老根本不待見夜焱這個刑獄主管,如今的鐵長老對夜焱那叫一個恭敬,對夜焱的命令更是堅決的擁護。
那些鐵長老的親信雖然不知道詳情,從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恭敬也可以得出結論,這座刑獄已經易主,如今主宰這座刑獄的人是夜焱!連鐵長老也歸順了這位新任主管,他們哪裡還敢抗命不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去救火。
板著臉指使走那些不識相的執法弟子,鐵長老立即換成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向夜焱恭敬的說道:「長老不必費心,屬下自然有辦法壓制住火勢。只要在宗門的人到來之前控制住火勢,宗門便懶得深究,到時屬下再找個替死鬼頂罪,很容易就可以把事情搪塞過去。」
「你放火的目的是轟走小爺,又不是真想把刑獄燒掉,當然有辦法收拾殘局了。真要是把刑獄燒成灰燼,你轟走小爺有什麼用?連刑獄都沒有了,你到什麼地方當主管呀?」夜焱翻了個白眼,有板有眼的分析:「你本來是想等宗門把小爺撤掉之後,你再出手救火,來個力挽狂瀾,對吧?如此一來,你不止拔掉小爺這顆釘子,還可以在宗門的大人物面前表現一把,隨後晉陞刑獄管事就更有把握了。」
「屬下受到小人蠱惑,一時鬼迷了心竅,夜長老就不要在折殺屬下了。」到了這個份上狡辯也是無用,鐵長老滿臉通紅的連呼慚愧,別看他的人品和心智很一般,一身本領是不是吃素的。話音未落,猶如一隻大鵬鳥撲下深谷,使用法術從翻滾的岩漿中拔出兩顆耀眼的火球,兩枚火球比岩漿的溫度高出了一千倍,一萬倍!釋放出來的滾滾熱流連金丹期的夜焱也難以招架,火球綻放出的光芒則是把幽暗的深谷映成白晝。當兩枚火球脫離了岩漿之後,那些岩漿立刻變得平靜下來,停止從地底深處向外噴湧。
很明顯,鐵長老正是利用這這火球來縱火的,如今他將火球收去,地底的岩漿立刻平息下來,外界的火便成了無根之火,憑借高階修士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夠控制住火勢。
「這是地火熔核!」夜焱對於火勢並不十分擔心,反倒是那兩個火球讓他眼前一亮,以他煉器神匠的見識,當下就辨認出火球的來歷,夜焱不止知道此物的來歷,還知道此物是煉器的上等材料!如此天材地寶居然被人用來縱火,當真是沒有天理了。
鐵長老雖然不知道地火熔核的珍貴,他倒是看的出夜焱眼神中的光芒,夜焱先是幫他隱瞞縱火之事,又將執掌刑獄的權力讓給他,對他有莫大的恩惠,他又是發愁無以為報,又是急於表明心跡,正心急找不到機會,得知夜焱喜歡這對火球,當下就毫不猶豫的獻上。「這火球是屬下處理一次地火噴湧時獲得,屬下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來歷,有什麼用途。夜長老慧眼識寶,想必清楚此物的用途,屬下便將此物送給夜長老了。」
說話間,鐵長老毫不猶豫的地火熔核奉上。
「小爺收下地火熔核算不算是收受賄賂呀?」夜焱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坑蒙拐騙他倒是輕車熟路,也不存在絲毫的心理壓力。收受賄賂可還是第一次,難免有點心虛的感覺。
「夜長老言重了,世間的寶物本是無主之物,從來都是能者居之。這地火熔核屬下留著也是浪費。不如送給夜長老派上用場。凡人不是有句老話嗎,說是寶劍贈英雄。」鐵長老一邊恭維夜焱,一邊暗自腹誹,大家都是聰明人,裝什麼呀?你讓囚犯幫你幹活莫非就不是以權謀私?
極少有人像夜焱這般擅長斂財的,絕大部分的宗派弟子和鐵長老一樣,即不懂煉丹也不會煉器,也找不到機會坑蒙拐騙。宗派弟子唯一的修煉資源來自宗派的福利,如果想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唯一的途經便是權力。這兩顆地火熔核正是囚犯們在地火噴湧的時候從岩漿中發現的,很自然的被鐵長老收入囊中。夜焱把權力拱手讓給鐵長老,這份權力對於鐵長老便是滾滾財源,他自然要對夜焱有所表示,此乃人之常情!非要上綱上線的說成是行賄,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寶劍贈英雄……」這句話說的夜焱心裡邊舒坦,平心而論,地火熔核留在鐵長老的手中的確浪費,甚至有害無益,鐵長老之前不就是用來縱火嗎?給宗派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此物落入小爺手中可就大不一樣了,不用多久,便可以煉製出兩件靈寶來。
當然,當然,夜焱雖然喜歡聽別人恭維自己,卻不會幼稚到把恭維當成真的。漂亮話誰都會說,可是誰又願意無緣無故的把寶劍贈送給英雄?所謂的英雄無非是對自己有用的人,夜焱倒是深信另外的一句古話,拿人家的手短。不過他和鐵長老之間的關係,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最終,夜焱收下了地火熔核,一方面是由於他眼下恰好缺少煉器的材料,另一方面是入鄉隨俗的考慮,接受鐵長老表達忠誠的方式。
所有人都認為這種做法合理,那便是合理的。饒是夜焱一廂情願的想和鐵長老維持一種合作互利的關係,想充當一把異界版的辛德勒,然而他也不得不接受現實,這個世界和前世不可相提並論。
宗門從來都是尊卑有別,等級森嚴的世界,人與人之間根本不存在平等,要麼是他駕馭鐵長老,要麼是鐵長老駕馭他。從職務的角度考慮,他身為刑獄的主管,乃是刑獄毫無爭議的主宰。縱然他無心治理刑獄,把權力交給了鐵長老,那也是他對鐵長老的器重,是鐵長老在輔佐他。
從現實的角度考慮,他不計前嫌,饒過鐵長老縱火的事,便是留下鐵長老的性命,乃是救命之恩。他把治理刑獄的權力交給鐵長老又是知遇之恩。他對於鐵長老可不止有恩,他手中握著鐵長老縱火的把柄,便是最大的威懾,隨時可以取走鐵長老的性命。如此的恩威並重,鐵長老豈敢不對他死心塌地!
地火熔核剛剛易主,一名刑獄的弟子風風火火的趕來。那名執法弟子自從來到刑獄,第一次遇到這種失控的事件,如今把宗主也驚動了,還不是嚇的六神無主,這小子倒還機靈,遠遠的見到宗主到來,立即跑來通風報訊。
不止是那名執法弟子,饒是鐵長老編排好了完美的說辭,聽聞宗主親自趕到刑獄,也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如果宗門只是派來一個執法長老視察,那倒是容易應付。大家都是執法弟子,隨便走個程序也就過去了。如今宗主親自到場,必定是要把前因後果調查個水落石出,這位美艷宗主除了心智卓絕,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根本不用弟子通報,處在練無雙的住所,便可見到裂風谷火光沖天,不止裂風谷,整個西方的天空也被燒紅了,滾滾的濃煙和燃燒的碎片甚至隨風飄到了宗門。
如今練大宗主親自前來,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一張比鮮花還要嬌艷嫵媚的俏臉,此刻掛上了一層冰霜,叫人不寒而慄:「把曲長老給本座叫來。」
一干執法弟子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弟子埋著頭顫聲道:「曲長老不再刑獄主事了,如今執掌刑獄的是新任主事。」
「刑獄換了主事?」練無雙雖然是在盛怒之下卻不失冷靜,權力交接的時候難免出現一些動盪,動盪大小視乎這個新任主事的手段,刑獄鬧出如此大的動作,必定是新任主事不足以服眾的緣故。如此看來,這場大火恐怕不止是一場事故,而是有人故意縱火。作為宗主不需要事必躬親,只要用對了人就足夠了,刑獄主事這種級別的弟子,練無雙還是要親自過問的:「那就把新任的刑獄主事找來,本座有話要問。」
話音未落,夜焱在鐵長老的陪同下匆匆趕來,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當真有幾分刑獄主管的做派。
無奈練大宗主太清楚夜焱的德行,下意識的就把夜焱排除在刑獄長之外,有大票的執法弟子在場,她乾脆的饒過夜焱,逕直向鐵長老詢問:「你就是新任的刑獄長。」
鐵長老連忙否認道:「屬下負責刑獄的治安,刑獄長是夜長老。」
「夜長老……」練無雙艱難的把目光移到夜焱身上,暗罵戰天老怪這個混蛋,居然把刑獄長這等重要的職務交給這個小子,這不是給本座添亂嗎?如今鬧出亂子了吧?雖然她也認可夜焱的能力,偶爾還委以夜焱重任,但是她可不像老怪一樣亂來。
她相信夜焱的機智和手段,卻不相信夜焱可以安守本分的做事。說穿了,她信任夜焱的能力,但不認為夜焱成熟到可以獨當一面。再者說了,這種獨當一方的職務需要足夠的修為和資歷作為資本,夜焱的資歷明顯還不足以擔當刑獄長的職務,這就難怪那些刑獄的原班人馬對他不服,這場大火,十有八九就是刑獄的原班人馬給夜焱的下馬威。
夜焱可不知道宗主的心思,在那如火如荼的美眸下,開始匯報這場大火的來龍去脈,當然,事件的經過純屬虛構,全部是他和鐵長老事先編排好的。
「本座不想聽到你說話。」練無雙狠狠的翻了夜焱一眼,讓你小子匯報,本座還能指望聽到實話嗎?纖纖素手一指鐵長老:「這場大火到底是什麼狀況,你來告訴本座。」
鐵長老剎那間驚出一身冷汗,宗主為何不要刑獄長匯報,反而找上自己,難道察覺到了什麼端倪?要知道,在這些宗派弟子眼中,宗主無疑是個神秘莫測的存在,而且手握生殺大權。儘管心底怕的要死,鐵長老仍然堅持著開始匯報。
事件的經過本來就是事先串通好的,他當然不可能拆夜焱的台,口徑完全和夜焱一致。
首先,這場大火純粹是天災!並非是人為的失誤導致。大火由地火噴發引起,誰也沒有辦法控制,執守刑獄的弟子唯有在災難發生後盡力的補救。
鐵長老先是把本次的大火誇張成刑獄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次地火噴發,刑獄的力量根本無法控制。隨即他又是話鋒一轉,新上任的刑獄長率領刑獄弟子和囚犯全力滅火,最終,在刑獄長的英明領導下將火勢控制住。這哪裡是在匯報火勢的情況,簡直就是在為夜焱歌功頌德呢!
練無雙相信這種鬼話才叫奇怪,很明顯,這兩個傢伙事先串通好的,統一了口徑想矇混過關,她不明白的是,新到任的夜焱和這個刑獄資歷最高的鐵長老本該水火不容,為何穿上了一條褲子,在她的面前一唱一和,這兩個傢伙當真是把本座當成傻瓜了?練無雙美眸流轉,似有似無的望向夜焱:「這麼說來,本座不但不該懲罰你們,還要重重的獎賞你們咯。」
夜焱何等的機靈,還能察覺不出宗主語氣不善,連忙謙虛道:「維護刑獄的穩定是弟子的本分,弟子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火勢得到及時的控制,那是所有刑獄弟子齊心協力的結果,弟子不敢貪功。當然,弟子也有失察的嫌疑,如果弟子更早一些救火,損失還可以降低一些。」
「督察囚犯是弟子分內的職責,與刑獄長無關。宗主要是責罰的話,還請責罰弟子。」鐵長老可不敢讓夜焱受到委屈,眼見宗主對這種交代並不買賬,隨即搬出了第二套方案:「經過弟子的事後調查,在本次地火噴發中,兩個執法弟子負有玩忽職守的責任,弟子已經把人抓了,只等把火撲滅之後,立即把人押到執法堂。」
「現在到事後了嗎?火還在燒著呢,你們就心急火燎的推卸責任?還不快去滅火。」練無雙還能看不出這幫傢伙是因為推卸不掉責任,開始找替罪羊了。她一貫的風格是秋後算賬,如果不清楚情況,乾脆把事情放放,如此,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裡,什麼時候處置人都可以,這一招是最毒的,那些執法弟子救火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
夜焱可是清楚宗主的招數,反正他是不會害怕的,混在人堆裡就要開溜。
「其他的人去救火,夜長老留下。」練無雙豈能讓他跑了。
「這個,弟子還要組織人手滅火。」夜焱可不想單獨面對宗主。
練無雙毫不留情的傳音道:「火勢已經得到控制,把火撲滅是遲早問題,有沒有你都一樣,再說你初來刑獄,地皮還沒踩熱呢,你想組織誰呀?」
刑獄失火,如今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執法弟子們巴不得遠遠躲著宗主,只有鐵長老是個例外,動身前還在用忠誠的目光望向夜焱,他是生怕夜焱一個不小心把他賣了。
練無雙不止打發走刑獄的弟子,把自己的隨行弟子也派去救火,如今只剩下她和夜焱兩個人,她的態度陡然一變,板著臉質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事到如今,夜焱也只能裝傻了。
「這場火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燒起來的,如何控制住的,和本座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練無雙還不清楚夜焱是什麼德行。
「就像方才鐵長老說的那樣呀,這場火是地火噴發導致,地火誰能控制的住呀?岩漿流到了什麼地方,火就燒到什麼地方。刑獄的弟子只能全力以赴的撲救……」夜焱可不是隨便就能被人唬住的,那副死不改口的樣子看在宗主眼中,就像在說小爺就是胡說八道了,你敢把小爺怎麼樣呢?
練無雙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偏偏就是對他無可奈何,換成別人,要是敢和練無雙這種態度,早就被她隨手處決了。換成別人不說實話,練無雙可以動用鞭子,甚至搜魂大法,可是,這些招數統統不能用在夜焱身上。驀然,美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閃動,速度快的令人匪夷所思。
夜焱只感覺眼睛一花,宗主已經近在咫尺,那雙素白的玉手更是捏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子說不說!」
柔白的小手施加在身上,遠不是想像中的銷魂,而是刻骨銘心的疼,夜焱差點就把眼淚流下來,雙手胡亂的揮舞,偏偏不敢去碰宗主:「我說,我說還不行,快放手。」
「就這麼說。」練無雙並不放手,只是稍微減弱力道,被這種程度的捏著鼻子,夜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感覺。然而威脅仍然真實存在,沒辦法,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鼻子為了鐵長老冒險,只好把整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整件事本來就不負責,就是鐵長老為了拔掉他這顆眼中釘故意縱火,結果反倒被他抓住了把柄,後面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鐵長老受制於他,自然是全力的維護他,對他死心塌地。當然,他和鐵長老達成的協議,他是萬萬不能透露的。
「這個鐵長老是晉陞刑獄長的有力人選,他本來應該和你針鋒相對,居然和你坑蒙一氣來蒙騙本座,本座起初還覺著奇怪呢,原來是被你抓住了把柄。」練無雙自言自語的說道:「此人縱火在先,欺瞞本座在後,絕對不可輕饒。」
「跟宗主說幾句謊話就要死呀,宗主也太霸道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呢。」夜焱倒不是純粹的講義氣,而是不想失去了鐵長老,鐵長老要是被處決了,誰來幫他治理刑獄呀。
「這個故意縱火是為了要陷害你,你還要幫他說情。」練無雙小手微微用力,頓時讓夜焱連連求饒。
「宗主發落了鐵長老之後,還不是要再派一個人接手鐵長老的位子,那個人難道就不跟弟子做對了?弟子好不容易把鐵長老降住,宗主卻要發落鐵長老,另外再派一個人來,這不是折騰弟子嗎?」夜焱自知在宗主面前很難藏住心思,索性就實話實說了:「弟子的修為和資歷,擔當刑獄長本來就略顯不足,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宗主不能拆弟子的台呀。」
練無雙一張嫵媚的俏臉陰晴不定,夜焱的資歷擔任刑獄長何止是略顯不足,是差的遠了!本來她還在擔心夜焱資歷太低,難以在刑獄服眾,如今看來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如今,她反倒擔心夜焱今後在刑獄無法無天!要知道,夜焱又是對鐵長老有恩,又是對鐵長老有威!恩威並施之下,這個鐵長老還不對夜焱死心塌地。如此一來就失去了制衡,刑獄豈不成了夜焱的天下!
可是,即便是她發落了鐵長老,另外派一個人來,難道這個小子就降不住了嗎?這個小子既然降的住鐵長老,便是降的住第二個,第三個!何況這個小子還有戰天老怪作為靠山,便是自己也不忍心真把他怎麼樣了。想到此處,練無雙就是一陣無力,只能冷著臉警告夜焱:「本座可以留下鐵長老輔助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邊,不許你在刑獄拉山頭!要是讓本座知道你在刑獄拉攏人心,不服從宗門的挾制,本座可不饒你。」
「弟子即沒有那個膽子,也不夠那個本事呀。」夜焱連忙應承下來,咱頂多是藉機斂財,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你的膽子和本事可不小呢,輕而易舉的就把刑獄的權力握在手中了,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刑獄還不成了你的天下?你的眼裡還能有宗門嗎?還能有本座嗎?」練無雙倒是清楚夜焱為人低調,也不存在什麼野心。不過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就當是防患於未然了。
夜焱可是把冷汗都嚇出來了:「宗主就行行好,放過弟子一回吧,再編排下去可就是背叛宗門了,弟子這副小身板可承受不起呀。弟子明白,宗主的教誨是關心弟子,害怕弟子在刑獄待的久了,生出傲慢之心。但是有話可以好好說嗎,不帶這麼嚇唬人呢,你就不怕把弟子嚇出毛病來?」
「誰關心你?本座這是在警告你,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練無雙強壓住笑意繼續警告。
「宗主喜歡教誨可以繼續,但是能不能先把手鬆了?弟子的鼻子都快被捏扁了。」夜焱無力的請求。
「你的破鼻子不用捏也是扁的,不要和本座油嘴滑舌,本座說過的話,一定要牢牢記住。」練無雙說這話又是用力一擰。
夜焱無力的歎息:「喜歡捏就捏著吧,弟子就是被宗主毀容也心甘情願,就是怕鼻涕流到宗主手上,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大不敬呀?」
「你敢!」練大宗主下意識的就放過了夜焱的鼻子,然後又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倒是無所謂,恐怕有人要為你心疼,本座要是把你的鼻子擰歪了,你媳婦還不找本座拚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