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妖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紅色山峰突起,把那強大的勁力如吸鐵石般的引導到紅色山峰。山峰被排山倒海的勁力撞得粉碎,碎石四飛,如巨浪撞激大石般的飛珠濺玉,島嶼內的紅霧一下子便被擊散,向著四處飛散出去,飛塵彌漫全島。
碎石仿佛天空下起的冰雹,挾帶著勁風箭矢般往地下攻擊,龍如風連忙再次布下水鐘罩,本來已經重傷的他,在強提靈力之下,再次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而南邪陰王的情況,跟他也相差無几。
在這同時,聳立在島嶼上的紅色山峰被勁力擊破。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快得就像火箭般的直沖上天,發出了妖魅的叫吼聲:“我自由了,我自由了!”聲音字字透頂,直沖云霄。
而四周參差不齊的岩石,一下子被激卷成了平地。
龍如風與南邪陰王面面相覷,驚惶失措地直望著飄浮在空中的人影。
人影如一朵黑云般,輕飄飄地飛到南邪陰王的面前,抓起受了重傷爬不起來的他,哼喝道:“小子,你是誰?”一雙如金鯉眼般的粉紅眸子,一眨、一眨地發出粉紅妖詭的光芒猛盯著他。
南邪陰王望著眼前這位金鯉眼、朝天鼻、雙頰鼓鼓、身軀如猴的怪人,驚詫道:“你是誰?”本來已經慘白的面色,變得如同擦了一層厚厚的白粉,沒有一點色彩。
怪人的聲音,如同刀子刻著玻璃般的尖銳聲響:“你爺爺我就是這島嶼的主人││地妖。”
接著,他望了一下他們兩人,用那誰也不敢恭維的笑聲,嘻嘻狂笑道:“我在這地下宮里困了一千五百年,這下子真的脫困了。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那能脫困?哈哈哈!”興奮的笑聲直透九幽。
南邪陰王聞言,雙眸透出了愕然之色,問道:“你在這里一千五百年了,為什么我來了那么多次,都沒有看到你?”
地妖瞄了他一眼,再望向上空,才道:“你當然看不到我了,一千五百前年前,無祖老兒趁著我閉關修煉,在我行宮上布下這鎖妖陣,整整把我困在這里一千五百年。
“不過,這也成全了我。我在這里,借著地煞氣與玄氣,修煉成為真正的地妖。”說完又是一陣的長笑。
地妖伸手一吸,掉在地下的陰魔手與伏魔法輪,呼的一下飛到了他的手中。
地妖愛不釋手地左右觀看兩件法寶,歡呼道:“想不到我剛脫困,就得到南極魔的陰魔手與青蓮居士的伏魔法輪,哈!老天真的待我不薄,這下子我有這一佛、一魔兩件法寶相助,可以早日的把玄煞嬰修煉成。”
自從地妖出來后,龍如風驚詫得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心里一直在盤算著這個困了一千五百年、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不知會對自己怎么樣。
地妖那雙妖艷、閃耀著光芒的雙眼,向他們兩人掃視了一番,如同看透兩人的想法一樣,嘿嘿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只要你們好好的聽我的話,我會給你們意想不到的好處。”
剛開始以為是大難臨頭的南邪陰王,如今聽到事情有轉機,臉上的表情比孩兒臉還快,馬上換上了一副畢恭畢敬的笑臉,道:“原來老前輩是一千多年前的地妖前輩,我聽師父說過你。大家還以為你已然登入仙界或魔界,沒有想到老前輩還在這人界。”
接著,南邪陰王神色吞吞吐吐,遲疑道:“只是..”
地妖那如兩把掃把般濃黑的眉峰一揚,形成了一個八字形,仿佛是閻王殿里的鬼魃,氣勢極為嚇人,不耐煩地喝問道:“只是什么?”
即便是南邪陰王經過多年的修魔,也不由得被他嚇得渾身顫抖,說話結結巴巴道:“聽師父說,老前輩應該長得..”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地妖打斷,只見他用手撫mo了一下自己的臉容,道:“這一切還不是被無祖老兒害的,想當年我也是..哼,我為什么要與你說這個。”
地妖的金鯉眼往上一翻,皺皺的眼皮迭成如雞皮般,猙獰道:“你的一身天魔功已經到了第三層,南極魔是你的什么人?”
地妖說著,便往南邪陰王所在的地方舉步一邁,看似悠閑,但實際上速度快如閃電,他的身形在那段距離留下一個個身影,南邪陰王被他如同老鷹抓小雞般的舉了起來。
本來已經身受重傷的南邪陰王,那里承受得了地妖如此的折磨,一下子就被他折磨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郁悶的差不多要死過去,難受道:“前輩,你看..”
把目光直射自身,意思是要地妖放他下來,他才好回話。
地妖冷哼一聲,把手一松,南邪陰王“砰”的一聲摔了下去。
南邪陰王連爬帶滾地跪到地妖面前,恭敬道:“回前輩的話,南極魔是我的師叔,晚輩師拜天魔。”
望著南邪陰王被人如此的折磨,龍如風忍不住高興得偷笑,暗忖:“這真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看到南邪陰王那副小人般的模樣,同時又感到有點惡心,忐忑不安的望著地妖,不知他等一下會怎么折磨自己。
地妖聞言,怒目煞神的神態稍微地緩和下來,對著南邪陰王點點頭,道:“你就是那天魔的徒弟,我與你師叔南極魔也有點交情,說來還是自己人。”
聽到他們有這層關系,龍如風的脊梁骨泛出一股寒氣,迅速地散布到全身,如同一下子掉入冰庫般,身軀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龍如風的眼睛往四處望了望,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逃走,可惜的是島嶼四周都是海,連一塊木板都沒有。
他整個人失落得到極點,暗自傷神地搖搖頭:“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不要說自己傷勢嚴重,就算沒有受傷,可能也沒有辦法逃得過眼前這個老妖的手心,難道說,老天真的要亡我不成?”
地妖問道:“這小子是什么人,為什么與你在這里相斗?”口上雖然在問南邪陰王,但一雙駭人的眸子卻猛盯著龍如風。
南邪陰王聽到地妖與師門有交情,神情一振,興奮道:“前輩,這小子是我們四魔門的仇敵,請前輩把他殺了。”說著,目光閃耀出了凶殘的精芒,瞄向了龍如風。
地妖緩緩道:“這個不行,這小子對我還有用處,現在不能殺他。”
南邪陰王粗眉一緊,隨之斂去,眼珠一轉,恭敬道:“他對前輩有用處,那就一切任憑前輩處理。”
地妖滿意地抿了抿那人字形般的青色胡須,緩和道:“你有這分心很好,這個給你。”說著,從衣內拿出了一顆赤金色丹子,被海風一吹,四處都繚繞起一陣芳香,使人聞之精神一振。
老練的南邪陰王,聞香就知那顆丹子是療傷聖藥,欣喜地接過丹子,故作不懂問道:“前輩這是什么東西?”
地妖哼道:“你還說是天魔的傳人,連你祖爺爺的『地靈丹』都不懂,你只要服了它,就能恢復功力!”
南邪陰王驚喜若狂道:“真的!”灰色的臉上現出了一片異彩,眸子閃閃發亮。
地妖哈哈大笑起來,講道:“我還騙你這個后輩不成,難道我會拿毒藥給你。你不要我就收回來。”說著,伸手就想把丹藥收了回去。
南邪陰王把手一縮,閃過地妖,諂媚恭敬道:“那里,晚輩怎么敢懷疑老前輩你呢!”說著就迫不及待地把藥放進嘴里,盤坐起來運功療傷。
地妖看到如此情形,嘿嘿的干笑几下,凸出的嘴唇逸出了一絲妖詭的笑意。龍如風聽聞老妖怪說自己還對他有用,猜測他暫時還不會對自己怎么樣,馬上就趁著這個機會療起傷來。他想爭取多點時間,把傷療好,以做好逃命的准備。他顧不上自身的痛疼,迅速地盤坐起來,同時把心境放松到空靈的境界,慢慢地引導著本嬰的靈力療傷。剛開始靈力一牽動,所有的經脈就如同被刀割、火燒般,劇疼無比。
在這生命關頭,龍如風只好咬牙切齒,忍著這疼痛,慢慢地把靈力游向奇經八脈,修補著已經被靈力所反彈而受到傷害的經脈,在本嬰奇特靈力的修補下,沒有多久就把受傷的經脈修好了。
地妖看到這一切,也不阻止他,只是嘿嘿地陰笑了几聲,當看到龍如風要用元嬰集聚靈氣時,伸出左手的食指往他的眉心一指,一股靈力破指而出,疾速的鑽入到他的紫府里面去。
那股靈力如同膠水般,剛剛還活躍無比的元嬰,一瞬間如同陷在泥沼之中,動彈不得,不論龍如風想用什么方法,都無法掙開。
在百試無效的情況下,龍如風只好睜開雙眼,凝望著地妖。
地妖對著他輕輕一笑,笑意顯得無比的詭異,道:“小子,你的膽子不小,在沒有人護法下,竟然敢獨自運功療傷。”
龍如風知道現在生氣也沒有什么用,所以神態顯得從容,語氣淡然道:“這有什么不敢,你不是說我對你有用嗎?”
面對著龍如風并沒有對他大發脾氣,而是表現出從容不迫的神態,這有點大出地妖的意外,他舉起了大拇指,道:“好!有膽識,只是你知道,我剛剛給你下的是什么禁制嗎?”
龍如風淡淡說道:“什么禁制還不都是一樣,我現在是肉,而你是刀,你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地妖輕笑道:“你放心,我只是暫時封了你的元嬰,只要你好好的為我辦件事情,我不但解了你的元嬰,還把伏魔法輪還給你,怎么樣?”
龍如風站起來,聳聳肩,苦笑一下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讓我不答應嗎?”
地妖哈笑道:“算你這小子還識相。”
他說著,伸出左手往南邪陰王所在的方向一吸,療好傷的南邪陰王,如一只小雞般的被他提在手里,他右手抓住龍如風,身軀一轉。
龍如風整個人只感到天在旋,地在轉,轉眼間的工夫,睜開眼往外一望,發現自身已經在一間霞光流連的宮殿里。
宮殿四周都是用水晶隔住,從里面向外望去,一棵棵如大樹般的珊瑚,千奇百怪的聳站在海底,珊瑚旁邊生長著隨浪漂浮的海帶,在海水的暗流作用下,仿佛一個個體操運動員手中的彩帶,舞姿充滿了各種各樣高難度的花樣。
青青的海草在珊瑚的夾縫中,不甘寂寞的脫穎而出,海草與海帶爭奇斗勝的比划著舞姿。顏色各異、奇形怪狀的海魚群悠閑的在珊瑚中穿梭,構成了一個迷人的海底世界。
廳的四角,都用著一塊三角形的赤水晶,襯托著一個如鴨蛋般大小的明珠,明珠煥發出光彩奪目、燦爛輝煌的光芒,把整個大廳都照耀得晶瑩秀澈。
四只手都難以合抱的水晶柱子,聳立在廳的四角,每個柱子上面都雕塑著各種不同的圖案,有翻云覆雨的青龍、振翅凌空飛翔的朱雀、山林虎嘯的白虎、深海遨游的玄龜。
中間擺放著水晶形成的椅子、桌子、茶具,一橫一畫渾然天成,看不出絲毫斧跡,只能用巧奪天工、鬼斧神工,來形容這里面的每一件東西。
身在其中的龍如風,不由得為眼前這只有神話中才能出現的宮殿所震撼,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望著。
下意識地瞄了一下南邪陰王,發現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也為眼前這巧奪天工的宮殿所驚詫,呆若木雞,一動也不動地楞怔望著。
兩人的驚惶失措,使地妖感到無比的得意,道:“怎么樣,我的行宮還可以吧。”說著習慣性的抿了一下青須,微笑的看著兩人。
南邪陰王羨慕、恭敬地道:“如果在仙境界,只怕傳說中的水晶宮也不過如此呀。”說話間眼角露出貪婪、陰沉之色,但很快的收斂去。
南邪陰王的一切動作,根本無法逃得過地妖的雙眼,只見他當作沒有看到般的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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