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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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5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2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四章蔣干 楊儀
    先是于禁統領的虎賁禁衛軍,而後是文丑的黑龍騎,後面是田豐、趙云、張燕、徐晃的步兵,最後面是新近擴建的,擁有五千輛戰車的郝昭率領的弩炮獨立師,袁軍二十萬大軍進入襄陽,其余的六十萬人,全部城外紮營。目前為止,趕赴荊州前線的大軍,差不多有八十萬。

    蔡瑁、張允那里見過如此雄壯的軍旅,都在心里慶幸,還好沒有螳臂當車,不然死無葬身之地啦。

    鎮南將軍府,雄偉壯麗的大門前,紅毯鋪地,跪倒一片。蔡夫人一身素服拖地,薄施脂粉,眉目之間隱含憂傷。瓜子臉,柳葉眉,眼眸猶如月牙。端莊,絕不像外間傳說的那樣輕浮,放蕩。晶瑩小巧的雙耳畔,戴著圓環的粉紅翠玉環佩。微風拂過,隱隱環佩叮咚。發髻高挽,白色宮裝拖地的裙子,在袖口、領口繡有纖細的花邊。

    這個我倒是覺得有必要下馬禮遇一下了,畢竟是劉鎮南的老婆嗎?對她還是要另眼相看的!!

    “這位一定是蔡夫人,夫人快快請起,寡人感謝夫人深明大義,大義滅親,為大漢統一做出的突出貢獻。”其實我心里明白,她才不是為了大漢統一做貢獻,往小處說,她是為情人複仇,往大處說,她是為婦女解放做貢獻呢!

    我很不自然的眼光偷過去看他,蔡夫人的頸項類乎羊脂一般,頓時手指上起一種滑潤的感覺;濃烈的香氣一陣陣的送過來,只覺酥酥的,軟軟的,全身異常輕松舒快。她微微的揚起臉,我又發現她左頰上有一點細細的痣,鮮紅如朱,這足以增加她的嫵媚,遠勝于那些人工的綴飾。

    蔡夫人櫻唇微斂,頰上的渦兒因而顯得明顯,似乎特別的含有一種美。“大王過講了,賤妾,身為大漢子民,理應如此,不敢居功。”這話兒說的很羞怯,絕不是以前我腦海中想象的,那個無恥的放蕩形象。看來,人真的不能貌相,長相端莊,說話得體有教養的,也許欲望更加高炙,更加的無法阻遏。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客廳中的貴婦,臥室中的蕩婦了。

    “夫人的書法在下已經領教過了,字體渾凝勻稱,自成一家,一封素箋,展開來滿室馨香,眼前繁花滿枝,當的上神妙二字了。”

    她發出輕而清脆的一聲笑,隨又說:“大王的書法,信手揮灑,結構嚴緊,字字有生趣,至乎與呼吸相通,點畫雖細不嫌輕飄,雖粗不嫌浮腫,結構緊密而仍覺舒暢,稀疏而仍見照應,可見大王平日里,定是個嚴于律己,寬以待人的中正角色,浩然正氣,漂浮于紙上,久久揮之而不去。這不是矜奇好異的凡人能夠做到的。”

    天地良心,那些字大都是陳琳代筆抄寫的。陳琳寫的有這麼好嗎。我看這位蔡夫人的馬屁功,也是江南第一了。

    “聽聞,夫人是江南第一美人,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咳咳——大王,蔡瑁大人已經准備了盛宴給大王接風——”徐庶在旁邊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開始兩人互相吹捧,把大家晾在一邊,還勉強可以接受,怎麼越說越離譜,連‘江南第一美人’都出來了。人家劉表的老婆,是不是美人,你管得著嗎?!

    蔡夫人微微低頭,頰際露出一陣薄紅,似乎因為那句露骨的挑逗而含羞了。

    我也覺得有點失態,蔡夫人身後還跪著好幾百個奴仆和荊州城的文官武將呢。這成何體統。連忙叫道:“平身,都平身吧。”張允、蔡瑁連忙對視一眼,心里都生出了壞主意:晉王似乎對夫人有意。

    劉景升船大池深,經營荊州九郡數十年,富可敵國。看這府第就窺見一般了。整個建築仿造了,洛陽、長安的皇宮形勢。中間一座正殿是為大廳,兩邊密集豪華的木樓,在廣闊的白石廣場上沿著中軸線對稱延伸。紅裙白基的圍牆,南北長有兩百丈。這里有瓊瑤的軒館,還有豪華的亭榭,怪石崚嶒,氣宇不凡。白石廣場正中,一條細長的紅毯,綿延到大廳中。

    我腳下的金履鞋,摩擦著紅毯。身邊陪著蔡夫人、趙云、于禁。跟著張允、蔡瑁走進大廳。

    大廳之內,金碧輝煌,正中一副猛虎蹲踞圖,長約一丈。四根圓渾玉石明柱,支撐了可以容納五六百人的大廳。左右兩邊擺開矮幾四十張,每一張後面,站立一個,長相端莊秀麗,身材窈窕的丫鬟,手捧檀香爐。軟墊之上,刺繡精美。所有的地板都是上好的紅木鋪成。

    劉表很闊綽,洛陽的皇宮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看來江南的土財主,就是比北方來的土豹子腰粗啊。

    我坐上了首位,蔡夫人就在我身邊坐了。文丑坐了右首的首席,後面是趙云。

    蔡瑁和張允差人拿來荊州的地圖、府庫賬簿和官員的花名冊子。恭敬地呈上來。

    張允跪倒在地:“啟稟,晉王,目前荊州九郡尚有南陽、零陵、桂陽、武陵、長沙、襄陽、章陵七郡,其中的南郡和江夏郡已經被反賊劉備和孫權占據。其中江夏、長沙、武陵、零陵、桂陽五郡在大江以南;南陽、南郡、襄陽、章陵在長江以北。七郡之中,尚有帶甲戰將六百八十四員。步兵十五萬,騎兵五萬,水軍接近二十萬,戰船一千三百艘。其中可以作為旗艦指揮的五牙樓船巨艦,一百二十艘。府庫之中,現余,布帛、銀兩,總計七百萬兩。糧庫中尚有秋季存糧將近五十萬斛——”

    蔡瑁擔心被張允搶了功勞,趕忙跪下來道:“晉王,這是江南四郡,長沙太守韓玄、桂陽太守趙范、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劉度送來的降書,四人願意納土稱臣,歸順大王,請大王即刻派將,渡江駐守。”

    “韓莒子、楊秋、廖化、眭固命你四人權領四郡太守,每人率兵五萬,急速過江,接收四郡,若是劉備、孫權來攻,謹守勿戰。切記、切記。”

    四將還沒來得及享受慶功宴呢,就接到緊急任務。可心里一樣高興地不得了,升官了。這四個郡都是大郡,權利不小呢。四人連忙謝恩,退出大廳,去沙場點兵。蔡瑁派部將鮑隆給四人撥派戰船。

    “晉王,晉王,微臣有事稟告。”一個身穿儒服,頭戴方巾,三縷長須的中年人從蔡瑁身後的文官中閃出來。

    “你是何人,晉王面前那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速速退下。”文丑拔刀而起,大聲呵斥。主要是給荊州的百官來幾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晉王的威嚴。

    “大王,大王,微臣是來立功的,微臣是幕僚蔣干。”

    “蔣干?”我對文丑擺了擺手,心想,名人越來越多了,你也出來了。

    蔣干長的一表人才,非常俊逸,只是混的挺落魄,連個別駕都不是,充當幕僚,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怎麼看都是個窮酸。

    蔣干一看文丑退下去了,心中大喜,撞著膽子道:“大王,小人以前和東吳大將周瑜是同窗好友,今日大王百萬雄師到此,小人願意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周瑜來歸降。”

    我心想,蔣干看來是沒什麼本事了,左右也不過就是這一條計策,還讓人家周瑜同學給耍的團團轉。不過,他這個同窗的身份不去勸降,卻可以做另外的用處。

    “原來是子翼先生,快請上座,寡人在冀州的時候,聽說過先生的大名。聽說先生的才華在周郎之上,怎麼到現在還是個幕僚,看來劉鎮南不會用人,寡人封先生為晉國侍中,回頭跟寡人回鄴城去。”

    蔣干實在是連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能當官,而且官位還不小,認定了我是他的再生父母,跪在地上,雞啄米一樣的磕頭:“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小人一定竭盡全力,說服周瑜來歸降。”“不必,不必,子翼你誤會寡人了,不但是你誤會了,現在很多人都在誤會寡人,認為寡人有意,要出兵東吳,錯了,大錯特錯。本王此次出兵,純粹是被蔡夫人和蔡瑁將軍邀請來的,順便想和劉備算算舊賬,絕對沒有圖謀江東的意思。吳王孫權,和寡人相交十年,情同兄弟,寡人怎麼能對他的土地有非分之想。子翼,既然是周瑜的同窗,寡人就派你去東吳走一趟,你去吳郡面見周瑜,跟他說清楚,本王平定江陵之後,即刻退兵,絕不會耀武于江東。對了,拿紙筆來,寡人寫一份契約,假如,吳王孫權,不站在劉備反賊一邊,和寡人作對,江夏郡,就權當是送給吳王的謝禮了。子翼,只要做成了這件事,賞賜黃金千兩。”

    蔣干揉了揉耳朵,心想,靠,還有這種好事,這也太容易了。孫權再笨也不敢和擁兵百萬的晉王作對,況且還有江夏郡這份厚禮,此事可以說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大王,小的,這就過江去,這就過江去。”

    劉備,這回你還不死。

    我拿著文官的名冊一一對照,看到上面有寫著,楊儀。連忙問道:“參軍楊儀,來了沒有。”

    “大王,末將在。”一個五短身材,枯瘦的儒生,站了出來。

    這就是楊儀,那個後來滅了魏延的文官。“先生可是楊儀,楊威公?”

    楊儀這人人緣極差,自以為是,最愛做官。平生最恨兩個人,一個是蔣干,另外一個就是魏延,三個人走個對頭,都不打招呼,只當作看不見。剛才看到蔣干莫名其妙的升官了,心里那個有氣。聽到晉王,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大喜過望,知道自己也要升官了,屁顛屁顛的跑出來:“正是微臣,大王有何吩咐?”楊儀這人,雖然心胸極度狹隘,卻是非常之有才干的,諸葛亮對他非常之器重,才堪大用。還是那套話:“寡人在冀州的時候,就聽說過先生的大名,知道先生是當世奇才,現在命你為水軍中郎將,協助蔡瑁將軍統領水軍,有沒有問題?”

    心胸狹隘的人,往往最看重知遇之恩,楊儀痛哭流涕:“大王,微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其實我躥升楊儀是沒辦法的事,河北軍,淮南軍懂得水戰的就只有甘甯一個,還不在身邊。蔡瑁張允統領二十萬水軍,實在是不放心,可趙云、文丑都是外行,去了也沒用,只能借助這個此刻還是名不見經傳的楊儀了。

    “荊州步兵,騎兵,暫時編入淮南軍區,歸趙子龍統帥。徐晃、蔣義渠。”

    “末將在。”

    “蔡瑁、張允兩位將軍統領二十萬水軍,太勞累了,這樣,你們去幫一下忙,把二十萬水軍,分為四個軍,每個軍五萬人,你們四人每人統領一個軍。”

    蔡瑁和張允都是聰明人,一個降將,能獲得多大的信任,他們心里有數,這個時候,只怕權力太大,遭人嫉妒,傻子才會握著兵權不撒手呢。一個勁的點頭哈腰:“多謝大王,多謝大王,這下子,末將擔子輕了,人也輕松了不少,大王真是仁慈。”心里卻在說,大王真不是東西。

    接下來就是封賞了,蔡瑁、張允封為鄉侯,其余的蒯越等統統封為亭侯。另外封蔡夫人為一品夫人,還囑咐陳琳把給蔡夫人在襄陽立貞節牌坊,另外載入《後漢書列女傳》中去。陳琳一個勁的在心里歎氣,這不是胡扯嗎?這種女子,也能上列女傳,我的娘,我看她上《賤貨傳》還差不多,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啦。

    少卿,酒宴擺上,眾將把酒言歡,都過來祝賀。我是沒空應付這些的,我的眼睛從一開始就沒能從蔡夫人鼓脹豐膩的胸脯上挪開去。即是是在派將的一刻,也一直像毒蛇盯著青蛙一般,不曾離開過。

    那個美妙素雅的形象在我眼前頻頻的晃動,我的胸口有些不舒暢,血脈也跳動的比平常急速,燥熱的不得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3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五章捉了一批人質
    蔡夫人低顰淺笑,深藏于素服中的十根春筍般的玉指,伸出兩個關節,端起酒杯,柔和的說:“晉王,賤妾敬晉王一杯。助大王早日掃平天下,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寬大的袍袖遮住俏臉,揚起粉嫩的脖頸,一飲而盡,舉起空杯向我示意。

    我點頭不已,深表同意:“這也正是本王的夙願。對了,夫人似乎對書法一道非常有研究,改日,寡人倒要請教一二。”蔡夫人端起一杯茶沾唇,放下:“那里,那里,只是前些日子,請了幾個很有造詣的老師,才學了一點皮毛,大王見笑了。”

    她倒是臉不紅來,心也不跳,一點羞怯也沒有,說的自然急了。

    我也裝作不知道:“如今,戰亂頻仍,做學問的事情日漸枯萎了,尤其是書法,真是消沉極了,夫人能有這麼好的老師,真是幸運。寡人沒有老師,就請夫人那日不吝賜教一下。”蔡夫人一聽這話,似乎品出了別的味道,臉上漂浮的薄紅似乎深了一點,頭也俯的更低了一點,一會兒,很輕巧的昂起頭來,一手掠著額發,同時稍稍的移動曲線畢露的身軀,又似乎決然沒有羞澀的樣子,說道:“只是大王征戰日理萬機,怕沒有空閑,還是過些時日再說吧。”

    沒想到,我會碰了個軟釘子,難道是寡人長的不夠帥,還是不夠文雅,打動不了她。抑或是,這個MM還有什麼別的想法?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意興闌珊了,對于大臣們的敬酒,也是有意無意的應付,只想早點去休息。

    “諸君,請自便,寡人的頭有些沉重,先去休息了。”沒勁,老子回去睡覺,省的看著標志的美人,心猿意馬,難受得要死。

    蔡夫人在我身後溫柔道:“恭送大王。”聲音像雞毛撣子一樣掏我的耳朵,癢的不得了。

    當侍女帶我走進一間無比奢華的臥房時,趙云從身後跟上來,我聽到腳步聲回頭;“子龍,你有事嗎?”趙云臉色凝重,邊走邊道:“有事,屋里說。”我一聽壞了,難不成他看到我剛才色迷迷的德行,想要給我上政治課,這可怎麼辦。我硬著頭皮走進去,努力擠出一臉笑容:“子龍,說吧,什麼事。”

    趙云撩起長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王,末將有一事相求。”我急了,不就是看了兩眼有夫之婦嗎,至于這樣嗎?拉著他道:“子龍,你有話就說,這是干什麼,大不了我以後——”幸虧我沒說完,趙云就接上了:“大王,趙云沒求過你什麼事,可是這次的事,請大王一定答應。”

    “說,有話快說,行了,我答應了,你說吧,快起來。”趙云不起來,接著說道:“大王,荊州大將文聘,被我打傷了,此刻性命危機,請了幾十個大夫都說治不了。云知道,大王是神醫華佗的嫡傳弟子,這個世上,能夠救文聘的只有大王一人了。文聘雖然反叛,但請大王念在他一片忠義,護主心切,救救他吧。”

    原來是這件事,嚇了我一跳。“文聘現在哪里?你快起來,我答應了,現在就去。”趙云偉岸的身軀,一下子彈起來:“在軍營里,我命人送過來。”

    文聘的傷勢的確很重。趙云的槍刺入了左胸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間,是貫穿傷,距離心髒最多也就是一個指頭的距離吧。在這個沒有外科手術的世界里,如果刺中心髒必死無疑,就算是華佗複生也救不了,現在嗎,還有一線生機。

    我開了藥方,讓人去熬制麻沸散,然後用銀針封閉了文聘胸前的十處穴道,給他止血。本來以文聘的傷勢早就該死了,多虧了趙云這些天,不斷地請醫生來醫治,才苟延殘喘下來。已經潰爛化膿的傷口上,一層層的鋪墊這白色、黃色、淺灰色的金瘡藥。說實話,這些藥,不但救不了文聘,時間長了,還會轉成死亡催化劑。

    不能做手術,也要消炎。抗生素我是搞不來的,除非回二十一世紀,到藥店里去買。

    但華佗的書中記載了一種‘跗骨草’可以去除腐肉,令傷口愈合,我試驗過幾次,有消炎藥的功效。不過,華佗只是外用,清洗傷口。沒有口服的記錄。文聘都這德行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當然不會介意,有人拿他做臨床試驗。

    我開了一副方子,用‘跗骨草’配上十幾種中藥,告訴下人去煎熬。管不管用,就看文聘老兄的運氣了,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

    文聘灌下了麻沸散,我用刀,刮淨了他傷口腐爛的臭肉,用‘跗骨草’清洗一遍,然後自懷中取出針線縫合。最後給他喝下,特制的消炎藥。再用特殊的手法,以銀針打通他全身的血脈,讓遭受震蕩重創的心髒恢複正常的運轉。文聘灰白死人一般的臉色居然好了一點。

    趙云問:“怎樣,保得住命嗎?”我搖頭道:“難說,至少要七天,才能看出結果。”趙云歎氣道:“劉備已經退守江陵,關羽的部隊在長坂坡、當陽一線和白帝城的曹操成為犄角之勢,想要擋住我軍去路,我們該怎麼辦?”

    我道:“劉備本來有十幾萬蜀兵,此刻又得了霍峻的五六萬荊州兵,加上曹操的人馬,兵力在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這一仗並不好打。我打算雙管齊下,讓甘甯、張繡、張郃,沿大江順流而下,攻占白帝城,牽制曹操。陸地上明日出兵長坂坡,總攻江陵,只要孫權的江東軍不參戰,消滅劉備和曹操的殘余勢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趙云擔心道:“文聘怎麼辦?”我笑道:“現在還不是出兵對付劉備的時候,荊州的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襄陽的防務,我軍要接管,江北的南陽、章陵這些郡縣,全部都要派兵進駐,想要打江陵至少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讓他喘口氣吧。寡人才不著急呢。文聘,如果能活,七天之後,就能說話了,不能活,七天後也就死了。”

    趙云道:“雖然如此,應該派大將駐守麥城,讓劉備不敢輕舉妄動。”

    “對呀。”我險些忘了,江陵城還有諸葛亮呢,他可是有鬼神莫測的本事,普通的將領,去了也沒用:“這樣,子龍,你和徐元直、龐世元帥兵十萬,連夜進駐麥城,見機行事。小心劉備的軍師諸葛亮,這個人在南陽號稱‘臥龍’非常厲害,龐統知道他的情況,遇到事情和他商議一下。文聘的事,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力的。”

    趙云出門的時候,苦笑道:“大王可不要只顧著和人家老婆眉來眼去,忘了文聘的死活。”

    “忘不了,你就放心——子龍,你這是什麼意思,寡人可是冰清玉潔的,你不要信口汙蔑——”

    臥龍對鳳雛,火星撞地球,哈哈,什麼結果?

    我做了一件很不光明正大的事情,這是只有看過三國演義的人才能做出來的。我命令胡車兒帥兵三萬攻占了襄陽城外二十里,歸南陽郡鄧縣管轄的隆山腳下一個地方——隆中。

    胡車兒來到著名的南陽諸葛廬,里里外外的翻了個遍,連一個會喘氣的活人都沒有,晉王對他說,這里可能有很多書籍,讓胡車兒帶回來,也沒找到。胡將軍一時氣憤,點了一把火,把一片茅屋全部燒毀。回去複命。

    我心想不對,諸葛亮一定是把家人搬走了,不要緊,還有一個情況是我知道,曹操不知道的,那就是,,諸葛亮的老丈人——黃承彥。這老東西住在沔陽,距離隆中三四十里。把他抓來作人質也是一樣。

    天寒地凍的,胡車兒帶著人剛回來,沒完成任務,挨了一頓臭罵,又被派去沔陽;“再去一趟,把隆中、沔陽這兩個縣,整個給寡人搜一遍,把石廣元、崔州平、黃承彥,這些人的家眷都給我捉來,一個也不許漏掉。”

    胡車兒恨透了那個叫諸葛亮的一家了,恨得他咬牙切齒,渾身哆嗦。心說,要不是那個姓朱的,我能受這麼大的罪嗎?

    胡車兒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隆中,把隆中和沔陽的縣令都找來,一頓暴揍,喝令他們把三個人交出來,兩天之內見不到人,全部斬首,有可能還誅九族,抄家。兩個縣令差點當場嚇死,忍著全身的淤青傷痛,回到縣里,來了一遍徹底的大清查。好在這三個人,都是本地的名人,並不難找。不到一天,就都捉到了胡車兒的面前。

    石廣元和崔州平固然是稀里糊塗,黃承彥也不明白呀,好端端的,為何要抓我?

    黃承彥仗著自己德高望重,是本地的大儒,又是劉表的連襟,揮舞著胳膊,跳起來,大發雷霆:“混賬東西,瞎了你們的狗眼,知不知道,老夫是誰,老夫是劉表將軍的姐夫,你們敢抓我,反了,反了。”

    胡車兒一聽就來氣了,指著黃承彥的腦門道:“你就是那個姓朱的岳父是不是?”黃承彥納悶:“什麼姓朱的,我女婿不姓朱,我女婿是諸葛亮,孔明,號稱臥龍,相當厲害,小子,你小心點。”黃承彥不可一世。胡車兒怒火填膺,咆哮道:“老不死的,你知道外邊有多冷嗎,害得我跑了好幾趟,我要不揍你,實在難消心頭只恨。”上去一頓暴打。還是不解氣,對士兵道:“把這幾個人的家眷,只要是能喘氣的,全都給我帶走,對了,把他們的棉衣,都給我脫了,讓他們也常常挨凍的滋味,走,回去複命。”

    胡車兒缺了大德了。可憐黃承彥一把老骨頭,穿著貼身的內衣走了將近四十里的山路,到了襄陽後,前胸已經凍成了一塊鋼板,用拳頭一敲,哐哐作響。

    石廣元屬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他是沒事。崔州平可不行,哥們出身名門,乃是前朝太尉崔烈之子,荊州城有名的大戶,兩百多口人,黃承彥是個知識分子,也是個土財主,家里也有五六十口子,全部被帶進大牢。

    胡車兒進來報告:“大王,那些人全都被我帶來了。”

    我一聽大喜;“快,把他們三個,給我帶進來。”胡車兒傻呼呼道:“不是三個,末將捉了三百多個呢?”

    我翻白眼,沒文化,就是沒文化,不開竅。“你把三名主犯給我抓來。”這次胡車兒聽懂了,一溜小跑,出去。不大一會兒,連踢帶踹的,把黃承彥三人帶進來。

    這三個都是腐儒,脾氣又臭又硬,屬于甯死不屈的類型。三人全都舔著臉,鼻子里噴出粗重的氣息,那意思:老子就是不服你,看你怎樣?!

    心里不服,可身體受不了,三人凍得縮成一團,抖成一個。眉梢眼角,都起了白色的寒霜。

    “黃承彥,你女兒,那個丑八怪跑到那里去了,快點說出來,不然,我立即宰了你老婆。”我覺得對付這幾位,沒必要費口舌。

    黃承彥沒說話,石廣元不干了,怒目圓睜:“我說怎麼好端端被抓,原來是打不過人家,想要害人家家眷。還晉王,呸,狗都不如。”我知道石廣元為什麼這樣狂,因為他沒有家小,無牽無掛嗎?我冷笑著對外面拍手,兩個親兵帶著一身涼氣,撩起厚厚的門簾沖進來“大王,有何吩咐。”

    “去,把石廣元給我閹了,等回到洛陽,送到宮里做宦官。”

    “是,大王。”

    “袁熙,你不得好死,老天會報應你的,你個王八蛋——啊——”

    “怎樣,崔州平,你家里可是有嬌妻美妾呀,說不說?不說的話,和石廣元一個下場。還有你,黃承彥,你要是不老實,你的三個女兒,兩個小妾,我全都送到妓院里去,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我說。”崔州平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下去。“大王,我說,我說,諸葛亮的弟弟諸葛均還有老婆孩子都在三江——”

    “住口,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不能出賣我的女兒。”黃承彥抬起右腳,把崔州平踹倒在地,瘋了一般喊道:“我黃承彥在江南江北也是有頭有臉的,你敢這樣對我,不怕天下的清流,都罵你。”

    “清流?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寡人會怕他們。來人,把黃承彥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記住,千萬別打死,留著他還是有用的。”

    黃承彥是個瘦老頭,沒幾斤肉,胡車兒從後面一揪脖領,從地面上提起來,扔到門外。親兵上來,架到院中,一頓暴打。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3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六章彈琴說愛
    “大王,大王,孔明把他的家眷都藏在三江縣的沔水鎮了,你派人去捉他們吧,只求你放了我的家人。”【史料】

    “抱歉,現在還不能放,要等寡人抓住了人再說。”

    胡車兒將軍再次頂風冒雪,來到八十里外的三江縣。在當地人民zf的配合之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諸葛均、黃婉貞和諸葛瞻母子給捉拿歸案了。

    我也不和黃婉貞見面了,聽胡車兒一形容,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胡車兒撇著嘴,淒慘的說:“太丑了,黃頭發、黑臉上長滿了麻子,蒜頭鼻子,還沒有門牙,大王,末將看了一眼差點以身殉國了,你可得獎勵我。”

    有那麼丑嗎?諸葛亮真是奇人,真像胡車兒形容的一樣,他也挺淒慘的。

    “去,把這個消息,散步出去,回來領一百兩黃金。”

    諸葛亮的老婆太丑了,我還是想去觀賞劉表的夫人。可是,這蔡夫人對我老師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讓我提不起興致。

    這是我給文聘治傷的第七天了。七天以來,袁兵一刻不停的在占領州郡和荊州兵換防,把大部分領土,直接控制在手上,襄陽城的荊州兵已經解除武裝出城了,換上的,是蔣義渠的青州兵。

    多年的戎馬生涯,給了文聘強健的體魄。也許是命不該絕,也許是消炎藥真的管用。文聘,沒有死,臉色一天比一天紅潤起來。

    送走了胡車兒,我在屋子里轉磨,一心想著蔡夫人的美麗容顏。一個專門伺候文聘的丫鬟,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跪在地上:“大王,文聘將軍醒了,他說請大王過去一下,他要當面道謝。”

    “文聘?他知道自己的傷是怎麼治好的?”

    “將軍說,他早就恢複神智了,知道大王,每天盡心盡力,為他針灸,配藥,才能保住性命。文將軍非常的感激,想來拜謝,可是一動彈,傷口就開始流血了。”

    文聘生命力之頑強,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睜著眼躺在榻上,一條白布斜著肩膀,在肋下打了個結,眼中閃耀著一縷活光,就像是陰霾的烏云中瀉下的一線天光。嘴唇上生了一層水泡,微微發白。

    “仲業,你終于醒了,可是把寡人給急死了。”我裝的像是文聘的親人一樣。

    文聘眼圈發紅,聲音哽咽,虛弱無力:“大王,多謝——多謝救命之恩。”我裝作若無其事,坐到床邊,握著文聘的手道:“其實是趙子龍求寡人救你的,文將軍為人忠義,寡人和子龍都衷心佩服。”

    “啊——”文聘心跳太快,牽動了傷口:“大王,末將帶兵反叛,你不治我的罪。”我冷笑了一聲,站起來道:“為主公報仇,你有什麼罪,寡人覺得你是有功的。”文聘的臉上,急速充血:“大王,文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笑道:“不必說了,你想告訴我,蔡瑁和張允,弑殺主公,不仁不義,寡人留著他們是養虎為患對吧?”

    文聘掙紮著想翻身:“正是。”我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不好辦,寡人也知道他們是小人,不過,此刻荊州能夠統領水軍的,就只有這兩個人,殺了他們,袁兵將無法渡江作戰。”文聘激動道:“大王,那兩個人像蠢豬一樣,怎麼能帶兵打仗,如果大王信得過,待我傷好之後,助大王訓練水兵。”

    “好,仲業肯歸降,破劉備必矣,不過,你的傷勢,只怕要修養半年,那時只怕——”

    文聘道:“不妨事,只要一個月,我就能恢複。只是不能動武,指揮船隊是沒問題的。”

    月光從窗外射入,照在地板上,成為象牙色,時雖已交冬,風很凜冽,窗子關的嚴嚴實實,進不來空氣,使人感到憋悶。

    空氣雖然溜不進來,卻有一縷琴音,洋洋灑灑的飄到耳朵里。我的耳朵頓時豎起來了,腦海中顯現著蔡夫人的嫵媚倩影。

    我本來已經睡下了,起身披上衣服,推開門走出去,循著琴音找去。門前的禁衛軍立即從身後跟上來。足足有七八十人。此刻的鎮南將軍府,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中間穿梭十幾隊巡查的步兵。當真的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院子里有月光,有燈籠里射出的光,雖然說不上明如白晝,隔著十幾步,也能望見人面。我的住所西面,有一間華麗的敞軒,門口是一片綠松,修竹,有一塊石碑,寫著聽濤閣。我走到松樹後面,停下了腳步。心想,所謂的聽濤閣,就是劉表的琴樓吧。

    銀白色的月光下,蔡夫人肅穆端莊,正在里面撫弄古箏。琴音嫋嫋,非常悅耳。“錯了,錯了,這個調子彈得不對。”我笑著從樹蔭後走出去。

    “彭”蔡夫人似乎受了驚嚇,一根琴弦,應聲而斷。蔡夫人皺了眉,投來嗔怪的目光:“呀,原來是晉王殿下。”蔡夫人像只受驚的小鹿,提著拖地的白裙出迎。我已經踏進門口了:“沒想到夫人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藝。熟悉音律。”

    蔡夫人轉身做了個請進的動作:“想不到大王對音律也有研究。”慚愧,可真的是略知一二,用來泡妞,足夠了。

    “剛才聽夫人一曲,意境頗為深遠,似乎是九宮十八調,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蔡夫人兩片櫻唇張開來,發出一聲驚詫:“對了,對了,就是九宮十八調,這首曲子原本不多人知道的,大王,真是全才。我還以為你——”

    “夫人以為我只會殺人?”我笑道:“我聽說,世上最好的曲子,莫過于廣陵散,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彈奏?”

    蔡夫人眼中露出了神往之色:“我只是聽說那是仙人的雅樂,卻不曾聽到過。世上好像沒有人會彈奏吧。”

    嵇康似乎還沒出生呢。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

    “我這里有一首曲子,雖然比不上廣陵散,但也頗為別致,是我自己譜的曲子,夫人品評一下。”

    “哦,大王日理萬機,還有這番雅興。”

    音律,是儒家的六藝之一,小的時候,在洛陽,我的諸多老師中,就有專門傳授音律的。所以我懂得彈琴,但是十幾二十年沒有練習過了,自然不敢獻丑。不過,譜曲我是會的。當即譜了一首,就是金庸武俠巨著,笑傲江湖的主題曲《滄海一聲笑》

    譜好了曲子,遞給蔡夫人的纖手。天寒地凍的,屋內生著炭火,讓她白皙透明的臉上,升起兩朵紅霞。這樣的一個素淨女人,在臥室里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雖然在討論音律,可我的腦子里,不斷盤旋的卻是這個問題。

    “大王啊!你這可是別出心裁,似乎是有些不和音律吧!”蔡夫人瞪著美目,月牙般的眼眸中,射出不可思議的光。

    “你試一下就知道了。”我心里也沒底,不知道,古箏能否彈奏這只曲子。

    “當當”蔡夫人像觀音大士一樣盤膝坐在古箏前,我的身邊立刻被一團濃烈的香氣所包圍。細長的手指上,長著細長的指甲,晶瑩而透明,沒有半點汙穢,熟練地波動兩下琴弦。樂曲隨之展開來——

    《滄海一聲笑》帶給夫人的震撼是無邊無際的,像大海一樣。蔡夫人以前總以為在音律上算得上資深人士了。可是這首顛覆之作,讓她產生了種學無止境的感覺。

    “哎呀,晉王,這真的是好神奇,賤妾平生第一次聽到如此天籟,大王,可不可以來做賤妾的老師,把你對音律、書法的見解,都教了給我。”終于被我釣上了,讓我做老師了吧。“咳、咳,什麼時候,開始教?”

    “明日吧,明日賤妾這個時辰還會到這里來,如果大王得空閑,請務必教我。”“空閑,自然空閑。寡人這幾天都沒事。”

    蔡夫人不假思索的問道:“聽說,江陵戰事吃緊,大王怎麼會無事可做呢?”

    你管得著嗎,我願意無事可做?你就只管來學琴不就完了嗎?

    這一天,我基本上什麼事也沒做,靜等著晚上去‘上課’呢。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吃過晚飯,看了一會兒各地的奏表,看看月色,時辰到了。披上斗篷,直奔聽濤閣。

    蔡夫人已經在這里盤膝恭候了,我推門進去。蔡夫人站起來行禮,甜甜的笑道:“大王萬福金安。”我心想,你讓老子騎一次,老子就安了。

    “大王,可以開始傳授琴藝了。”

    傳授琴藝是吧?我開始脫衣服,先是斗篷、棉袍,然後是長袍。蔡夫人驚叫了一聲:“哎呀,大王,你這是做什麼,請自重——”

    “你不是說,要我傳授琴藝嗎”我愣住了。

    蔡夫人扭著臉,跺腳;“傳授琴藝,為何要脫衣服?”

    壞了,會錯意了。這個蔡夫人怎麼和我的情報截然不同。我甚至開始懷疑,王象給我的情報有誤。

    我連忙解釋道:“這個傳授琴藝,穿著這麼多的衣服不太方便,不利索。現在好了,可以傳授了。”

    蔡夫人恍然大悟,臉上現出紅云,用一雙素手,拍了拍胸脯:“原來如此,倒是賤妾會錯了意,大王請吧。”

    請個屁,老子就不會彈琴。“這樣,本王還是教你譜曲,你去彈奏。”“恩”蔡夫人點頭:“也好。”

    純粹的彈琴有什麼意思,老子才不稀罕呢。天寒地凍的,有這閑工夫,我睡覺不好嗎?這不是耍老子玩嗎?我也沒心情教她,隨意的給她普了一曲——邁克杰克遜的《嚎叫》讓她去彈吧。可想而知,蔡夫人這次就更傻了。眼看這首曲子,不成音律,但彈奏出來偏偏極具感染力,迫使她產生中坐立不安的感覺。

    彈完了這首曲子,蔡夫人深刻的覺得,晉王袁熙,果真不是個凡人。

    琴聲戛然而止,夜,靜極了,斜掛在天幕中的滿月在云中穿行,繁星擠滿銀河,孤零零的眨巴著眼睛。聽濤閣冷清清的聳立在銀光下面,樓前是一片銀灰。石壁、松樹、修竹、假山、各有各的顏色和形狀,在銀白色的星光下似乎都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蔡夫人優雅的站起身,這淡漠的月光似乎勾起了她無限的惆悵。她走到窗邊,仰望天宇。“哎——”幽怨的歎了口氣,隨口吟誦:“老兔寒蟬泣天色,云樓半開壁斜白,玉輪紮露濕團光,鸞佩相逢桂香陌。”這首詩悲哀婉轉,聽來讓人神傷,讓我覺得,站在窗前的那個俏麗身影,分外的孤單。詩的意境不難理解,蔡夫人明顯是把自己比作了廣寒宮中的嫦娥。

    蔡夫人幽幽的道;“景升,景升——”似乎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劉表。

    我覺得她有些裝的厲害,你會想起劉表,還不知道想起了那個情人呢,在我面前弄玄虛。老子就陪你過兩招。沒法子,人家美人喜歡這個調調,咱就陪著玩玩。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幾句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詩詞,背的還挺熟。

    我倒背著手,信步走到窗前,裝的很文雅,先歎了口氣,烘托一下氣氛,心里說,景升、景升,你安心的去吧,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會替你照顧的。沉聲背誦了唐代的也不知道是那位詩人的,名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剛巧,這首詩的意境,、環境還有蔡夫人此刻的心情,都完全吻合,仿佛就是給這個新寡婦寫的一樣。

    能夠流傳後世,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詩篇,威力怎麼能小得了。華麗雋永的大家手筆,讓蔡夫人嬌軀巨震,詩句化作了幾把利劍,直戳入她的心口,她的心搖搖欲墜了,想起了慘死的情人,哀傷自己的命運多舛,哀傷對月自憐的孤獨。差點悲聲嚎哭。一個天生的玉人,就這樣每日里‘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嗎?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3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七章得償所願
我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眼神中又是感佩、又是懷念、又是愛慕,情緒複雜交織,知道她的情感已經深陷落網了。那羅網卻是她自己編織而成的。這個時候,應該趁熱打鐵,乘勝追擊呀!不明白這一點,老子還能指揮,百萬大軍。

  接下來,獻上一首,浪漫的宋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我頓了頓,看著她淚光盈盈的眼眸,湊到她的耳邊,嗅著她的發香,深情的悄聲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充滿了男子味道的氣息,噴灑到她小巧的耳膜里,引發了一聲嚶嚀。

  蔡夫人像個被虛偽詩人哄騙的無知少女,心甘情願的投入我寬闊的可以包容一切的懷抱。那一刻她淚如泉湧。這個蕩 婦感情是很豐富的。蘇東坡老先生的詞,我沒有背熟,中間落下了好幾句,就算是殘缺的詩篇,一樣曠古絕今,震撼三國了。放在國子監、太學里,都能引起一片驚呼,呻吟,何況是個小女子。嘿嘿。

  我心里一直在問,感情和肉體真的能分離嗎?我從蔡夫人身上,竟然找不到這兩者的結合點。她竟然是個感情上純真,身體上亂來一氣的女人。或者,她從始至終都在跟我裝蒜,徹頭徹尾的智慧型女子吧。

  美人,你真的想過劉表那個老爺爺嗎?

  “晉王,世人都說,曹操的公子曹丕,才高八斗,當世之冠,以賤妾看來,他的詩作,比起大王還有所不足。大王之文采,琴藝,堪稱無可匹敵。賤妾心中佩服不已——情難自禁——”蔡夫人嬌羞了,像所有具有古典美的女子一樣,柔弱了。

  費了老子這麼大的勁,都快天亮了,才搞到手,不容易呀。子龍,說實話,寡人在後方,比你們在前面打仗的將士,也不輕松。真的!

  我溫柔的吻上她的唇。蜻蜓點水。

  我已經想到了,蔡夫人起初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原因。是不願意和只知道殺戮滿手血腥的粗魯士兵為伍。這個女子喜歡有才學的知識分子。所以,我盡量隱藏身上的兵痞氣質。溫柔,在溫柔。

  香舌過界了,水**融了。

  她已經放開懷抱了。純白的棉袍掉落在地上。骨干而纖細的手,舉起來,箍抱住我的頭,揚起了腳尖,拼命地吻,就像是沙漠中的孤客,尋獲了一個可以救命的水囊。

  “啊!你咬我?”蔡夫人的銀牙,叼住了我的下唇,撲哧笑道:“大王,你來。”她勾起的小指上,仿佛有一條,細細的,不可見的絲線,牽引著我的腳步,快速向前。從聽濤閣可以直接通到她的臥房,那是一間布置的很素雅的房間。素雅的屏風,白底藍花。素雅的床榻,寬大,帳幔是純白的。只有地板是紫檀木,微紅。

  蔡夫人甩脫了鞋子,赤著一雙大小適中,瑩潤秀美的足裸,指甲染的鮮紅,十根指頭都像是在滴血。“大王,賤妾,美不美?”她的長袍落在地上,褻衣落在地上,跟著所有遮擋她魅力的東西都掉在地上。

  終于進入正題了,我多日來的投資,開始有回報了。

  我撫摸著懷里這個玉石般的仙子。手,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把輪廓曲線,搞清楚。進而感覺,仙子的氣息變的粗重了,眼神由柔弱羞怯,變的專注而狂野。仿佛是有另外一個靈魂突然間注入了。她的吞噬一切的眼神讓我想起,山林中饑不擇食的母狼。

  就像是杰克遜的舞步,一開始就顯示出激烈。

  我的身上被撩撥起無邊的燥熱。抱著那個近乎完美的軀體,拋擲在榻上。身體像是鼓滿了風的風帆。急欲乘風破浪。蔡夫人坐起來,室內炭火高炙,熱氣撲面。一點汗水,從兩胸之間流過,她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我。

  當我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她像很多女人一樣,咬著下唇,吃吃的喊了一聲:“大王——”便把頭深埋在我的懷里。所不同的是,她的四肢像八爪魚一樣纏繞著我,修長的指甲,在我背上劃出十道血痕。當我狂飆的時候,她歇斯底里,不顧一起的叫喊著,把指甲扣進肉里——

  娘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美國人的血統,怎麼這樣?早上,當我感到背上很痛的時候,就潮起一陣怒火。可是蔡夫人恢複了平靜,又變得恬靜,嫻熟。讓我忍不住想:不是她干的,是昨晚的那個女子做的。

  “大王請速退,你我這種關系,不足為外人道,否則,會影響大王的聲譽,賤妾也要承受指責了。”

  你承受的指責還少嗎?少來這套。

  我正要走,突聽門外藏霸來報:“啟稟晉王,有緊急軍情。”

  我登時怒火狂燒,什麼緊急軍情,不能回去再說,跑到這里來,讓寡人的臉往哪里放。

  蔡夫人怒道:“大膽,找晉王找到本夫人的房間里來了,你是什麼意思,還不快滾。”藏霸站在外面心里叫苦,心說賈詡大人真不是東西,非逼著我來。我就知道,這地方不能來,這可好,攪合了大王的好事,回去指定要收拾我。

  “是、是、是,夫人要是看到大王,對大王說,諸葛亮奉了劉備的命令下江東去了。告退,告退。”

  果然是緊急軍情,我從溫柔鄉里爬出來,三五下穿上了衣服,邁大步去開門。“慢著大王,你幾時見過,偷吃,走正門的。”蔡夫人冷笑著說。

  我拍了拍腦門,對了,聽濤閣有後門。我拱了拱手,表示多謝提醒,快步走出去。身後傳來,蔡夫人溫柔的笑聲:“王,走好。”

  賈詡和藏霸、文丑、蔣義渠正在門口恭候呢,都緊張兮兮的。賈詡離著好遠就迎上來:“大王,不好了,密報,劉備派了諸葛亮下江東,前往吳郡會見孫權,要聯合起來對抗天兵。”

  “蔣干有消息嗎?”我一邊走,一邊說。腳步已經踏入門檻。四人從後跟上來。文丑怒道:“那厮八成是跑了。到現在沒半點動靜。可能就是個賣嘴的先生。”不對,蔣干不是這種人,這個人才能一般,但還是很守信用的。不會投敵。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難道周瑜把他殺了。“命令,江東的特工,摸一摸蔣干的下落。”

  “曹操有什麼消息。”

  “諸葛亮,已經邀請了曹操的首席大將司馬懿防守夷陵,在整個長江下游,拉起一條長達六百里的防線,阻止我軍過江。此刻能夠和江南四郡取得聯系的,就只有,控制在孫權手中的夏口、樊口、三江口、京口。其余的路線全部都被封死,只要孫權和劉備合作,長江兩岸的聯系,就切斷了。”

  “厲害,厲害。”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諸葛亮和司馬懿的聯手,果然非同小可。不過,老子手里的重量級人物也不少呢。司馬懿會面對郭嘉。而孔明先生,則會正面與鳳雛、徐庶、田豐,還有一代鬼才賈詡為敵。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對付孫劉聯盟,我還有最後一招。那就是——魯肅。三國演義中促成了孫劉聯盟的就是魯子敬和諸葛亮,今天要打破這個聯盟,還要靠魯肅。

  “飛鴿傳書,讓合肥侯魯肅,即刻出濡須口,趕赴江東。游說孫權,許給孫權居巢、皖城【淮南境內,臨近大江】之地。讓他無論如何,不要和劉備聯盟。實在不行,寡人可以立下毒誓,此生絕對不入江東。若違此誓,天地不容。”老子不信這個,三國時期的人是很相信的。

  “此外,甘甯傳來消息,兩百戰船已經造好,每船可以裝載士兵三千,問何時進兵。”

  每船三千,一次六萬,巴郡附近此刻已經集結了,並州、雍州、涼州、益州將近四十萬大軍。一次六萬,差不多往返六七次才能全數到達白帝城。沒辦法,也只能如此。

  “告訴郭嘉、甘甯,即刻出兵。”

  “大王,郝昭求見。”

  郝昭駐守陳倉好長時間沒見面了:“請,快請。”

  郝昭滿頭大汗,欣喜無比:“大王,臣——臣試驗了一種陣法,威力無窮,請大王去看看。”發明家郝昭又有新花樣了。

  我拍了拍郝昭的肩膀,回頭道:“咱們一起去看看,郝伯道有什麼新鮮玩意,走。”

  遠遠地看到郝昭的弩炮獨立師在操練。

  郝昭在飛梭巨弩車和發石機上按上了轱轆,這樣行動更方便。他手下的士兵,正在擺弄著戰車,似乎是編織什麼隊形。一會兒是鋸齒形的陣勢,一會兒是圓環形的,有時候,還是四方形的。變幻莫測,都是按照規律,用最快的速度做到的。藏霸、文丑暗暗稱奇。我也很驚訝。

  最為雷人的不是戰車,而是這些怒炮兵手中的兵刃。車陣的遠處,一萬兵已經結成了方陣,這些人手中,統統拿著將近兩丈長,接近七米的長矛,交叉站立,長矛前指、斜出或上舉。動作整齊劃一,無須號令。

  郝昭看到身邊的幾位都在眨眼,連忙解釋:“大王,各位將軍,這是昭根據,秦王滅六國時,王翦所排練的長矛陣演變而來的。”

  藏霸道:“那玩意我知道。是用來對付騎兵的,可是後來因為用起來不方便,而且不容以制作就被廢了。怎麼又用上了。”

  賈詡道:“我也知道,對付騎兵一開始挺有效,可是,必須是打勝仗的時候,要是對付騎兵沖鋒,被人家一頓弓箭就射毀了。以前,大秦帝國,國勢強橫,不在乎金錢,所以才能運用,到了漢朝,為了省錢,就不能用了。原因就是,撤退的時候,士兵拿著太重,跑不快,全都丟棄了。每打一次仗,就要制造一次,太費錢了。”

  文丑冷道;“伯道似乎還沒說完,看來另有玄機。”

  郝昭笑道:“玄機就在這五千輛戰車中。大王,我想了很久,覺得這戰車還有另外的一番用途!”

  “什麼用途?”

  郝昭道:“未經大王許可,末將自作主張,給它們側面打造了圓環。末將是想,在打野戰的時候,可以把戰車用鐵鏈聯合成圓環形,變成一座營寨的外牆。既可以阻止敵軍騎兵沖鋒,又可以隨時的發射弓弩、炮石。這就好像是活動的營寨,如果,我軍的前鋒步兵,遭到敵人埋伏偷襲,措手不及的時候,又沒有有力的地形可憑,那麼便把戰車擺在前面迎戰,敵人的快速沖鋒,立即就會被遏制。我軍可反敗為勝也。”

  “好,好。”文丑鼓掌,並提出疑問:“只是,和你的兩丈長的長矛,沒有關系,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郝昭笑道:“讓士兵持盾牌站在戰車之後,隔著兩丈向敵軍騎兵突刺,威力一定會大大的增強。不信,我演練一遍給你們看看。”

  郝昭登上三米高的帥台,一通鼓響。士兵迅速集結。郝昭揮動旗幟,發出編隊的號令,戰車兵,交叉而走,長矛手,迅速的移動到戰車之後,每三人一車,將又粗又長的巨矛,從車轅的縫隙伸出去,向外突刺——

  文丑的眼都看直了,翹起拇指稱贊道:“果然很實用,又能有效地隱蔽,又可以發揮出長矛,一寸長一寸強的威力。一定有用。”

  我也是連連點頭,心想,有人才在身邊就是好,真是省心。

  賈詡道:“大王,所有的軍需軍糧都已經准備完畢,我軍對于荊州七郡的占領也已完成。袁兵像扇面一樣,輻射了沔水南北、硯山東西。漢水經過的郡縣,全部駐紮了嫡系部隊。是時候,攻打江陵了。若給劉備時間,讓其養成氣力,則不可圖也。”賈詡心說,你不就是想留在襄陽把劉表的老婆騎了嗎?現在心願已經達成,也是時候動身去征戰了。

  我從賈詡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了,有點不好意思,咳嗽道:“不——不行,還要等一下蔣干的消息。看看他和周郎會晤的怎樣。”

  賈詡陰笑道:“照詡看來,只要主公不再長江北岸,漢陽、烏林一帶下寨,周瑜、孫權是不會猴急的跟咱們硬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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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八章 文丑戰關羽
    “明日,若是蔣干和魯肅先生還沒有消息,那麼,大軍開拔,前往麥城。”

    蔣干沒回來,連東吳特工也沒有消息傳回來。第二天午後,大軍准時開拔,前往麥城,襄陽只留下五萬袁兵由蔣義渠駐守。荊州步兵十萬,水軍二十萬,全部奔赴前線。

    比起三國演義的八十萬曹軍。袁軍的實力大有過之。李典漢中兵六七萬、田豐的青州兵十萬、冀州、幽州兵將近六十萬,淮南兵五萬。加上原本的荊州兵三十多萬。總共有一百二十余萬人壓向江陵。這還不算蜀中、並州、關中大軍四十萬。

    一百五十萬大軍。號稱三百萬。大軍沿路駐紮,連營四百里。這是我壓箱底的本錢,千萬不要被人一把火燒了。

    第二天黃昏時分,先頭部隊抵達麥城。趙云、龐統給我介紹了當前的形勢:關羽軍三萬在長坂坡;劉備帥陰溥、嚴顏、黃忠、魏延親統大軍五萬駐守當陽縣;司馬懿和曹純駐守夷陵;夏侯尚、呂虔駐守西陵;曹操帥許褚曹仁、夏侯敦等猛將駐守白帝城。夏侯恩、曹真率領一支水軍扼守夔關水路,防止水兵進擊。諸葛亮赴吳郡游說孫權還沒有回來,暫時由法正、孟達、吳懿駐守江陵。最讓人擔憂的是,孫權的江東軍。孫權感到了數百萬袁軍的巨大威脅,急的睡不著覺,急忙任命周瑜為六郡八十一州縣,軍事大都督,程普為副都督,統兵二十萬,上將百員,趕赴京口,防患于未然。孫權自己也准備出吳郡趕赴柴桑口督戰。只是被臥龍諸葛亮和袁軍的使者魯肅給絆住了,動不了身。所以,把所有的大權全都交給了周瑜掌管。給他便宜行事之權,統攝三軍,先斬後奏。

    周瑜雖然好戰。

    我卻沒有像曹操一樣,跳過劉備給孫權寫信,耀武于東吳。而是割地求和。所以,東吳內部還沒有形成鴿派和鷹派的局勢。周瑜屯兵京口,分兵江夏,為的不單是防備袁兵。最主要的,還是防備劉備、曹操狗急跳牆,侵入江東。這一點,看周瑜的布防,就知道了。

    周瑜統領戰艦千艘,沿著京口、樊口、夏口、三江口兩岸,設立了二十四座水寨,每寨有如一座水上木城,寨寨相連,舳艫相接,陳兵百里有余。沿江上下一望無際,盡是吳軍水兵旗幟。

    此外,周瑜還命韓當、周泰至漢陽一線,距離烏林四十里下寨。這一路很明顯是防備袁兵的。

    可是陳武、潘璋帥兵三萬至赤壁下游樊口西側的武昌城設防,以為偏師接應。還有董襲、賀齊、丁奉奉命扼守樊口東南附近的鄂縣。徐盛、凌統進駐江夏石陽城。防止屯住在竟陵一線的劉封、關平乘虛而入,切斷了主要交通線。這些都是針對劉備和曹操,所設置的防禦體系。

    賈詡看完之後,笑道:“劉備、曹操、孫權各懷鬼胎,不能團結,晉王得天下必矣。”

    趙云道:“奉孝大軍已經開拔,陸路方面要牽制司馬懿和夏侯尚等人,才能確保無虞,迫在眉睫的就是消滅眼皮子底下的關羽,還有竟陵方向的劉封、關平。順帶將劉備趕回江陵去。”

    龐統沉吟道:“劉封、關平乃是疥癬之疾,如果消滅,必定引起周郎恐慌,說不定,孫權會倒向曹、劉。不如就把竟陵割讓給孫權,讓他去收拾劉封,孫權如果貪心,滅了劉封,那樣勢必和劉備結下死仇恨,兩家再不可能合作。”

    “對呀,問題是,如果孫權、周瑜不貪心呢?”

    龐統微笑道:“那樣的話,東吳軍就將面對來自四個方向的威脅。淮南,竟陵,烏林,江陵。孫權兵員不足,無法兼顧,一定頭大如斗,統斷定,周郎會做出兩個選擇。一是上策,就是派人去勸劉封、關平退兵回江陵去。兩家不傷和氣。如果劉封不聽話,那周瑜可就要采取雷霆萬鈞的措施了。他別無選擇,大王放心好了。”

    “好好好,即刻飛鴿傳書給魯肅,讓他再給孫權加上一個縣,看他動心不動心。”

    趙云苦笑道:“皖城、居巢、竟陵、江夏加起來相當于兩個郡,大王你也真舍得。孫權雖然是明主,只怕也擋不住誘惑。”

    “子龍你別著急,寡人有法子讓孫權再給我吐出來。”

    賈詡道:“這樣,我軍可以集中全力攻打關羽了。越快越好,我聽說,關羽正在滿世界的吹噓,說咱們是因為害怕他斬顏良滅文丑的威風,所以,不敢進攻,只怕過幾天就要退兵回洛陽,把荊州拱手讓給他哥哥劉備了。”

    “放屁——”賈詡一不留神說錯了話,把文丑給惹急了“姓關的胡說八道,老子是被他打敗的嗎,老子是被他們一群人圍攻了。大王,給我一千人馬,我去滅了這個叫關什麼羽毛的。”

    賈詡好心提醒:“是關云長。”

    “我不管他是誰,就沖他說的那話,老子就不能饒了他。老子一定要跟他單挑,看看究竟誰更厲害。”

    文丑跟關羽單挑,我還真有點不放心。畢竟關羽‘殺’過他一回。雖然是仗著馬快,打了文丑的措手不及,但的確是贏了。

    “姓關的,有三萬軍,寡人同樣給你三萬黑龍騎,不過,給你一員副將,徐公明,你陪玉宇去走一趟。”

    文丑心里老大不願意了,這分明是信不過我,給我派了個監軍啊,我堂堂河北第一名將出馬,大王還不放心嗎?不高興歸不高興。第二天一早還是領命去了。

    徐晃這個不知趣的,在路上還一個勁的拱火:“哎,我說文將軍,我聽說,那個關羽挺厲害,曾經打敗過呂布。還把你的兄弟顏良給殺了,你在他手上連十招都過不了就受了重傷,有沒有這回事?”

    “胡說,公明兄,我實話告訴你,關羽這人,就是愛說大話,他幾時打敗過呂布了,那是他和張飛、劉備三個人,揍人家一個,才打贏的。娘的,顏良死的更冤枉,其實顏良那幾天正在犯痔瘡,騎馬非常難受,一不小心,才被他砍了。其實關羽的武功,不如顏良。”

    “那怎麼關羽逢人便說,他用了三招就把你給打傷了呢?”徐晃翻白眼。

    文丑急了,差點和徐晃翻臉:“你等著,公明,我一會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吹牛,什麼是真功夫,十招之內,我要是滅不了姓關的。我把今年的俸祿,全都輸給你。”徐晃暗自在心里祈禱:關先生,你一定要把支撐到十二招才死。

    數九寒天,荊楚之地雖然不像北方令人骨寒肉冷,但也是難挨朔風凜凜。大軍一路疾馳,天空又下起雪來,不多時,天地皆白,鎧甲上的鱗片,冷的凍手。

    黑龍騎速度快,迅捷如旋風,關羽早就聽到探子回報,說袁軍大隊人馬開到。他這兩天的確是到處在吹牛,賈詡沒有冤枉他。

    關羽吹得沒邊了,遠比賈詡形容的要誇張的多了。什麼,當年在鄴城,把袁紹手下的大將打了一個遍。城里根本沒有他的對手。什麼殺顏良的時候,某家只用了四成的功力呀。諸如此類的話,說了無數。

    關羽內心里覺得這是在鼓舞士氣,其實他已經吹得過火了。正所謂過猶不及,士氣太高昂,就成了一只驕兵了。驕兵必敗。相比之下,文丑這兩天飽受了白眼和奚落,成了哀兵,哀兵對驕兵,勝算很大。

    為了接應文丑,我布置了兩路大軍殿後。第二路是于禁、胡車兒引兵五萬,預備在文丑得勝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攻打當陽。第三路是趙云、龐德。統兵十萬。我、李典、藏霸、張燕在第四路。

    關羽背對長板橋下寨,身後是一片崇山峻嶺。只有一條寬闊山路通向當陽。關羽一看,這里地形險要,便在山後埋伏了五千伏兵。預備萬一要是戰敗了,好阻擊追兵。聽說這次袁兵統兵的將軍是手下敗將文丑,關羽眯縫著眼,縷著胡須,冷笑不止。心說,還敢來送死,今兒哥們送你上西天,然後殺散麥城的幾十萬袁兵,直搗襄陽,袁熙蠢材一個,說不定十天八天的,我一個人就把荊州收複了,都不用大哥出面。我一個人就辦理了。我關云長是誰?大漢名將,呂布死了,剩下的也就是我了。

    對,就這麼辦。

    他想的挺好,可哪有這麼容易啊!關羽這人有個毛病,每打一次勝仗,他的驕縱就會增長十分。這樣的速度漲上去,漸漸的,他就把自己當成神了。這樣的情況下,他就必須在人前保持神的作風。像刮骨療毒、單刀赴會這些事跡。雖然表現出他的英勇彪悍,但也有刻意作秀的痕跡。用前生的話說,就是裝逼。

    關羽要是謹慎一些,步步為營和文丑打攻防戰,憑他的武功和謀略,最少也可以堅守三天五天的。這就給諸葛亮爭取到了時間。可關先生,根本就沒有把文丑放在眼里。在他看來,文丑的河北第一名將,純屬是唬人的。也許就是袁紹花錢雇人,給炒作出來的。文丑?靠,他會武功嗎?

    關羽大大咧咧的,全軍出寨,在長坂坡列陣。突然聽到西北方向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喊殺聲皺起。轉眼之間,眼前旗幟飛揚,獵獵作響。關羽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大喝一聲:“殺,給我活捉文丑。”文丑還想跟關羽單挑,人家關先生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直接進入群毆的環節了。

    問題是,文丑率領的是,訓練有素的河北軍中最最精銳的黑龍騎,可是關羽身後的卻是江陵兵和蜀兵混雜的雜牌軍,排山倒海的對攻一展開,立即就兵敗如山倒了。沒有一柱香的時間,戰局就一面倒。關羽還納悶呢,靠,我關羽的軍隊這麼不禁打,會嗎?不可能吧?袁軍的騎兵,也真是的,打仗不規矩,一個勁的放箭。老子的手下,連人家的馬屁股都摸不到,就被射死了。一陣織網般的箭雨,把關羽射花了眼。身邊的士兵,根本不是在打仗,而是比賽逃跑,都快成了,馬拉松大賽了。跑的在快,沒有弓箭快,剛剛跑出戰團的士兵往往難逃一箭穿胸。

    關羽想起了擒賊擒王,心想要保住面子,除非捉到文丑,不然沒臉回去了。關羽哇哇大叫,一刀一個,把黑龍騎戰士砍下馬背。黑龍騎戰士,想引他追趕,趁機射殺,全都失敗了。因為赤兔馬太快了,在戰士扯動弓弦得刹那間,腦袋就消失了。

    關羽一路殺來,袁兵東倒西歪,給他閃開一條道路。

    突然,眼前槍影耀目,死尸一片。袁軍一員大將,血濺戰袍,白甲、白馬一片腥紅。槍起處,一道青虹劃過,便是一道血箭噴湧,槍頭晃動之間,便有兵卒應聲而倒,在萬馬軍中仿佛猛虎噬羊,四面擊戰,而無人能阻其鋒銳。

    關羽暗罵,文丑王八蛋,不和我交手,竟然在這里屠殺我的小弟。大喝一聲:“文丑匹夫,過來受死。”文丑比他的氣還大,一直在找關羽,一看他自己送上門來了,飛云槍抖動,將眼前擋住去路的,三名士兵刺下馬背,一俯身,抖動缰繩,沖了過去。關羽貼近文丑,心中大喜,自思,這次可以反敗為勝了。掄圓了一刀砍下去,指望著能夠把文丑震得吐血。“當”兵器相交,青龍偃月刀,就像砍上了山峰,驟然被震了回來,手腕隱隱的有些發麻。文丑其實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不過為了面子還是硬撐,哈哈大笑:“關羽,原來你就這點本事,受死吧。”他們兩個,有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關羽把文丑看的太輕了;而文丑把關羽想的太厲害了。一招交手,兩人都有些錯愕。發現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關羽的氣勢由盛轉衰,而文丑則變得氣勢如虹了。

    “當當當當”兩人以快打快,瞬間交手二十合,仍然分不出勝負。關羽咬了咬牙,心想,我用拖刀計,斬下你的狗頭吧。轉身敗走。這拖刀計,有點類似于楊家將的回馬槍。就是計算好尺度,突然轉身,手起頭落得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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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九章追殺百里
    文丑上當,縱馬追上去。關羽正要揮刀,面前忽然有人大喝:“姓關的,看我徐公明來會你。”

    徐晃這個不要臉的,早就算計好了,關羽和文丑打了這半天一定很累了,這個時候,自己出手,給他一家伙,准能立功。卻沒想到,把關羽的必殺技給破了。關羽的拖刀計泡湯了,眼見大斧頭,當頭砍下,猛然舉到上架。又是一下硬碰,關羽、徐晃都覺得心頭有些發悶,文丑又從身後殺來,飛云槍攔腰橫掃。徐晃一看機不可失,揮動大斧,又是一招‘力劈華山’主要是讓關羽前後不能相顧。關羽怡然不懼,刀法轉快,回身震飛文丑飛云槍,迅捷閃身想要避過開山大斧。徐晃的大斧,砍在空處,身體失重,差點栽下馬背。用力過猛所致。

    徐晃身子這一晃,可了不得了,開山大斧的去勢偏斜三寸。“嗤嗤”一聲響。鮮血從關羽下身冒出來。關羽愣了,怎麼也沒覺得疼,就受傷了呢,咋回事?低頭一看,我的娘,赤兔馬的一只耳朵,被徐晃給削掉了。赤兔馬嘶鳴一聲,揚鬢奮鬃,撒開四蹄,沒命的向長板橋逃去。關羽身後的旗兵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將軍帶頭跑路呢。大喊一聲:“弟兄們,趕快撤退。”跟著關羽沖過橋去。江陵兵,像牧羊人驅趕的羊群一樣,雜亂無序,連滾帶爬的敗逃。

    黑龍騎追上,一頓大殺。殺的血染溝渠,黃土變紅。文丑恨死了關羽,緊追不舍。徐晃卻看出來了不對勁。大路之畔,山谷之中,隱隱看到旗幟飛揚,塵土蔽空,似乎是有伏兵。急忙壓住後隊,不讓前進。

    此時,官道之上,蹄聲轟隆,大地晃動。胡車兒、于禁的第二隊騎兵已經殺到。胡車兒見徐晃裹足不前,大聲嘲笑:“公明兄,是不是被姓關的嚇破了膽,不敢出戰,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徐晃擋在胡車兒和于禁身前,厲聲道:“先不要去,山後有伏兵,等伏兵出來,我等在殺過去,伏兵就變成了被圍之兵。”話音未落,一聲梆子響,山後箭矢橫飛、伏兵四起,距離橋頭不到五里。文丑手下一萬余人,登時被圍在中央。于禁大笑道:“果然如此,這一路伏兵死定了。殺。”

    不管有多少兵馬,只要中伏,一定慌亂。自相踐踏,死傷難免。文丑正無計可施的時候,長板橋上,無數袁兵騎士,湧了過來。就像是四面合圍的潮水一樣把這五千伏兵,圍在中心。文丑指揮手下,向外沖,徐晃于禁,叫囂人馬,向內殺,五千人馬,不大一會兒就有兩千變成死尸。其余的全部繳械投降。

    文丑大喊一聲:“諸君斷後,我去追關羽。”胡車兒搖頭歎息;“老文和姓關的算是結了死仇了,不砍下他的腦袋誓不罷休。”

    于禁將滴血的鐵槍擔在馬鞍橋上,沉聲道:“關羽也不是泛泛之輩,文將軍可不要中了埋伏,還是快追上去。”

    關羽可沒有時間設埋伏了,他被受驚的赤兔馬,一路帶回了當陽縣。劉備此時正駐軍在當陽縣的景山山下。關羽帶了不到五千人回來,還有不少重傷輕傷,回憶方才,悔恨不已,如今丟了長坂坡,怎麼有臉見劉備,真想自盡。可有一想,不行,我是誰,老子是大漢名將,只要有我在,大哥就能打勝仗,我要是死了,誰還能幫大哥打仗。就憑孟達、嚴顏他們,一群蠢貨,狗屁不如,什麼東西。這樣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轉而又變得雄赳赳的。跨馬進入軍營。

    劉備聽說兄弟回來了,連忙出迎,一看關羽的德行,不用問,又是損兵折將了。劉備心里想把他掐死,嘴上卻說:“兄弟呀,你可回來了,哥哥想死你了。”關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哥,我對不起你呀,我——我打了敗仗了。”劉備熱淚盈眶:“二弟,二弟,只要你能回來就好,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何足掛齒。”心里卻想,你個該死的,我的三萬兵馬,來之不易,你給我折了兩萬多,可疼死我了。忍不住就流淚了。

    劉備把關羽讓進帥帳,商量怎麼退兵。大家都出謀劃策,劉備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來回跺腳,重複一句話:“只怪軍師沒在這里,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嚴顏倚老賣老:“主公放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對了,關將軍你也放心,老夫來保護你。”

    這句話說的關羽差點找條地縫鑽進去,氣的七竅生煙,紅臉更加的紅了,咬牙切齒道:“老匹夫,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

    嚴顏還不太知道關羽的脾氣,心想,我明明是好心,你怎麼不知好歹,隨口道:“將軍恕罪,老夫不保護你了,你愛死不死吧。”

    關羽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虎落平陽被犬欺,打了個敗仗,連嚴顏老匹夫也敢奚落,,沒法活了。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夜風刺骨,關羽帶回來的五千殘兵,啼饑嚎寒之聲,此起彼伏,哭聲不絕,甚是淒慘,劉備聽了心如刀絞。

    突然,官道之上呐喊聲起,黃土如紗,遮天蔽日。追兵到了。這次的兵力,比方才多了數倍。

    劉備沒想到袁兵勇猛至此,竟然一日千里,倉促迎敵。寨中五萬將士,一起殺出。文丑先到,一見劉備就像流氓看到美人,讒誕直流:“大耳朵,這次可跑不掉了。”不顧一切的帥兵殺來,隔著二十丈遠,黑龍騎就開始放箭了。

    兩邊殺的血肉橫飛,死尸狼籍,劉備軍漸漸的占了優勢。文丑的騎兵太少,只有幾千。劉備大喜,突然,于禁、徐晃、胡車兒帶著大隊人馬殺來,形勢頓時逆轉。兩支隊伍,像兩塊磁鐵一樣的糾纏在一起,殺的難解難分。士兵們,用刀砍,用槍戳,用牙咬,扭打,射箭,用盡一切辦法,消滅威脅生命的敵人。全都不遺余力。劉備的耳朵里,也不知道聽了多少瀕死的殺豬般的慘叫聲,手上也不知道砍翻了多少個士兵,天色一點點的就黑下來了。夜幕猶如一件大氅蓋住了天空,伸手不見五指了的黑暗,不經意間降臨了。

    于禁正要喝令收兵的當口。官道上,火光大盛。無數士兵的聲音彙聚到一起,響徹云霄:“活捉劉備,活捉劉備。”于禁哈哈大笑:“劉玄德今日休矣,是趙子龍將軍的十萬大軍到了。”劉備身邊一直有黃忠和魏延兩員大將保護著。要不早就翹了。一聽又有十萬袁兵來了,想逃走。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黃忠對魏延道:“小魏,你保著主公,快走,我來斷後。”魏延一開始還想謙讓幾句,那知道眨眼的功夫,主公就不見了。魏延著急大喊:“主公,主公——”沒人答應。

    關羽已經給赤兔馬包紮了傷口,奮力斬殺袁兵,掄起一刀鮮血,將一個袁兵,斜肩帶背,砍成兩端:“魏延,主公已經撤退了,你快去官道保護。”魏延納悶,高喊道;“怎麼這麼快,我都沒看到。”關羽心說,這還快,比他自己保持的世界紀錄還差一大截呢。這次算是跑的很慢了。在以前,沒開戰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不過,關羽覺得這正是大哥的長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趙云命士兵點起火把,快速奔襲。來到亂軍之中,正遇陰溥,四十多歲,黑臉膛,乃是蜀中名將,號稱打遍成都無敵手。看到趙云來,招呼也不大,沖上去就是一刀。趙云戰馬兒轉個身子,刀光貼著鎧甲邊緣過去,兩人戰馬盤旋的空當,趙云足踏馬鐙,直身立于馬上,拔出腰間佩刀,大槍交于左手,凌空一刀下劈,陰溥將軍早已身首異處。身後的大軍,見將軍兩招破敵,振奮不已,像是從空中墜下的巨大洪流,產生出無比強烈的沖擊力,彙入亂軍之中。龐德指揮五千兵,打著火把,照亮戰場。

    嚴顏一看趙云斬了陰溥,挺刀來戰。趙云轉過身子,就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嚎叫著殺來,那刀法漏洞百出,在他眼里不堪一擊。趙云懶得打他,架住刀鋒,沉聲問道:“你是誰?”嚴顏傲然道:“你老子我是巴郡太守嚴顏。”

    趙云歎了口氣,要是別人,這麼大的年紀,興許就放了,嚴顏,這麼厲害的人物,卻不能放虎歸山了。右臂一翻,鐵槍飛也似的旋轉開去,槍杆和刀身摩擦出一串火星。噗的一下,捅進嚴顏咽喉。

    嚴顏在干嗎?他似乎還在欣賞那一串絢爛的火花呢?

    太快了,槍頭像一閃而逝的流星。

    趙子龍頃刻間力斬兩將,凡是目睹的全都喪膽,呼啦嘩啦跪倒一片。黃忠和關羽已經失去了聯系。兩人看到情形不好,各自逃生去了。

    趙子龍做出了個大膽的決定:“劉備敗逃,必走江陵,距此尚有一百五十里之遙。大家放棄隊形,追上去格殺勿論,有活捉劉備的,封為縣侯,賞賜千金。不怕傷亡、不怕疲勞,敵人跑到那里,就堅決追到那里,全殲劉備軍,活捉劉備。”

    騎兵步兵,一下子瘋了,扯起缰繩,輪開雙腿,不顧夜色茫茫瘋狗般的追了上去。整個荊州都能聽到馬蹄腳步之聲。江南江北的大地同時震顫,大江水流,似乎都受到了驚嚇,躁動不安起來。碧綠的江水,巨蟒般翻騰滾動,起伏不定。有泛濫成災的跡象。

    從當陽至江陵,一百多里的官道上,遍布、散亂著袁軍和劉備軍的士兵。這些對立的士兵,見了面就是生死相搏,一動手就是幾條人命。掉了隊的劉備軍士兵,想要投降,可是袁兵殺紅了眼,又找不到正經的軍官指揮。誰會給你機會,殺光,殺淨吧。幾十萬大軍亂了套了,亂成一鍋粥了。

    縱橫百里的袁兵,像梳子一樣把這條路梳理了一遍,竟然是一個活著的劉備軍也沒有剩下。乾淨的令人咂舌。天明時分,劉備距離江陵城三四十里。這一路上,他經曆了無數次血戰,不是魏延拼死保護,一百條命也送了。

    魏延也累,那些袁兵像嗜血的餓狼一樣,咋就殺不怕呢。砍了一個,沖上來,三個,砍死三個,沖上來十個,娘的,沒見過這樣的軍隊。袁熙,每天給這些人喂什麼?

    喂什麼?趙云給他們喂了一個縣侯。結果成這樣了。

    黃忠最慘了,逃跑的途中,先是被文丑追上,大戰一場,筋疲力竭。跑出去十幾里,想坐下休息一會兒。剛倒在地上,馬蹄聲響起來,一個手持大斧悍將殺來,黃忠不認得,上馬迎戰。

    又是個硬貨,打了五十個會和不分勝負。他不是打不過徐晃,只是太累了,顧不得身後的士兵,駁馬而逃。跑著跑著,只見參軍馬良,被一員袁將,壓著向回走,黃忠性子直,見死不救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怒吼一聲沖上前去。也不知道袁軍哪來的這麼多大將,嘩啦一下子上來一片。田銀、蘇伯、王平、候選、吳敦、張橫、楊大將、段署、尹禮全部殺了出來,把黃忠圍在中間一頓爆揍。腿上中了一刀,後背中了三槍,死戰一場,殺出重圍。

    黃忠的血要流干了,整個人趴在馬背上狂奔,突聽有人大叫:“天妒英才,一代名將關羽,今日死在這里了。”是關云長的聲音。

    黃忠借著一片火光看去,只見,遠處樹林之外,火光重重,五六名大將,正走馬燈似的,圍著關羽砍殺。

    關羽也挺點背,他遇到的都是高手。賈信、蔡陽、龐德、于禁、胡車兒、楊秋、圍著他一個人打,他怎麼受得了。幸好沒碰上趙云,要不肯定翹了。關羽像個血人一樣,眼看殞命。危在旦夕。

    黃忠比他強不到那里去,半腔血已經流干,剩下的一半不足以支撐體力。搖了搖頭,心道,罷了罷了,大不了和關羽一起死了,也不做不仁不義的勾當。呐喊一聲,縱馬而去。關羽一看黃忠來了,以為自己有生路,精神大振,卻不料岔道上殺出兩員大將。天色蒙蒙亮,只見大旗上寫著“討虜將軍朱靈。”另一面旗寫著;“下邳太守陳孫。”截住黃忠去路。後面有上來兩個西城太守申儀,房陵太守申耽。

    坦白說,如果黃忠沒有受傷,朱靈和陳孫絕對不是對手,加上申耽、申儀也奈何不了他,可是鳳凰落了毛,老虎跛了足。五虎大將也不好使了。

    正在關羽、黃忠死在當場的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炮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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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章猶豫不決
    原來司馬懿駐防在夷陵,聽聞劉備兵敗當陽,立即派曹純、夏侯蘭帥兵來救。正好趕上袁軍諸將,圍攻關羽、黃忠。

    曹純所部,是最為精銳的虎豹騎。兵力上萬。此刻散布在官道上的袁兵差不多二十萬。曹純不敢戀戰,趨兵殺入重圍,救了關羽黃忠,向外殺去。于禁等人帥兵向夷陵方向追殺三十里,看到前方旌旗招展,揚塵一片,害怕中了司馬懿的埋伏,收兵回轉,繼續向江陵方向挺進。

    二十余萬袁兵于午時時分,重新在江陵城下集結。趙云、于禁、文丑均已趕到。

    江陵城,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春秋戰國時期,曾經是楚國水軍屯兵之地,又是楚王行宮,曆來以城池堅固,易守難攻著稱。整座城池,是磚石結構,護城河繞城一周,寬達五丈。因為臨近大將,水流豐富。

    五丈高的城樓上,劉備、法正、孟達、吳懿、魏延、霍峻、薛悌正用驚駭的眼神審視城樓下的千軍萬馬。

    幾十萬袁軍從散兵游勇到迅速的結成陣勢,用了不過半個時辰。以兩萬五千人為一個方陣,總計三排九陣。城樓下仿佛一塊塊刀切的豆腐。士氣高昂的袁兵精神抖擻,邁著矯健鏗鏘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城樓逼近。傲然的雄姿,形成烏云壓頂般的氣勢。劉備感覺城樓像個有生命的巨獸,開始瑟瑟的顫動起來。江風呼嘯,睥睨凜冽。袁軍的幾千面軍旗、帥旗,刮得啪啪作響,這些聲音彙聚在空中,猶如雷鳴。行進中的袁兵,鎧甲上閃耀反射的光彩,類似電閃。

    劉備終于鎮定了下來,回頭問法正:“軍師回來沒有?”法正不服諸葛亮,心想,他回來有什麼用,有我在不就好了嗎?咳嗽一聲,低聲道:“沒有吧,誰知道他是不是,流連忘返了。”

    劉備知道法正跟諸葛亮爭寵,也不在意,問道:“你們看,該如何退敵。”孟達最猛了,大大咧咧道:“城內尚有大軍十三萬,和城外的袁兵勢均力敵,主公,給我五萬人,末將出城搦戰。”吳懿拍著孟達肩膀道:“子度,你看清楚一點,城外的袁兵,不過是先頭部隊,他們的主力軍團還沒到呢?據探子的情報,加上新近投降的荊州兵,袁熙這次總共出動了一百二十萬的陸軍。我們的十三萬人,在人家眼里連根毛都算不上。”

    劉備突道:“對了,二將軍和黃忠,嚴顏等人還沒有消息嗎?”法正等人一起搖頭,表示不很清楚。劉備搓手跺腳,心說,老二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到那里去找如此講義氣,又沖動的傻子賣命啊!

    “壞了——看——快看——”吳懿的臉色大變,右手顫抖著指向城外。眾人抬起頭,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全部瞠目結舌,臉色煞白了。

    黑壓壓的人頭,仿佛是棉絮一般的烏云被瞬間百里的狂風席卷著、翻騰著、滾動著過來。又像是突然決**發的浩瀚黃河之水,咆哮著,扇面型向外擴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噬農田、森林、村莊,漫山遍野皆**海。將眼前視線里,一切的一切盡皆覆蓋、遮蔽。

    袁軍的主力部隊六十萬,終于蜂擁而至。

    劉備已經不會說別的話了,只是一次次無效的重複:“軍師回來了沒有。”害的法正一直在想,主公是不是嚇傻了。

    白馬金鞍,青羅傘蓋的晉王袁熙,趾高氣昂的矗立于城樓之下,戟指喝道:“劉備,大膽反賊,百萬雄師兵臨城下,你還有何話講,到底降是不降?本王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如果,敢說一個不字,江陵城頃刻之間將被踏為齏粉。”

    眾所周知,劉備是不會真心實意向任何人投降的,他一心想當皇帝,不可能屈居人下。

    “袁熙狗賊,備與你有殺弟奪妻之恨,有生之年,不共戴天,你想讓我投降,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嗚!嗚!嗚!嗚”號角聲沖天而起,幾十面戰鼓,同時擂響了,象征殺伐的激樂。

    “攻城——攻城——攻城——”江漢平原上幾十萬袁兵齊聲呐喊,喊叫聲像一條條鋼鞭,向江陵城頭抽去,鞭撻長著耳朵的每一個士兵,士氣昂揚沸騰到極點。劉備等人全都面色如土。

    劉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回頭對法正道:“快,派人去聯絡曹操,讓他派兵來援救。”

    “咚!咚!咚!咚”節奏強烈的戰鼓聲,在一次從呐喊的海洋中冒起,呐喊之聲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戰士踏足前進,鏗鏘有力的聲響,袁軍以昂揚的軍姿,鼎盛的氣勢壓城而來。首先是郝昭的弩炮軍,這次出動了一千五百輛戰車。其中飛梭巨弩八百,發石機五百輛。一字排成三排,遍布整個江陵北門。後面依次是盾牌兵、弓弩手、刀矛手、輕裝騎兵、重裝騎兵。全部弓上弦、刀出鞘,殺氣直沖云霄,連炙熱中天,噴薄瑰麗的日頭也為之暗淡。

    袁軍大將在我身側燕翅排開,盔明甲亮,赤纓玉帶,紅袍金甲。威風凜凜,旗幟如海。軍旅中產生出一種無法與之抗衡的霸道氣勢,足以使人不戰自潰。

    胡車兒手持大刀高挑著嚴顏那顆雪白的人頭,扯著嗓子喊叫:“劉備,你的首席大將,嚴顏、陰溥全都被斬,你完了,快投降吧!”

    劉備一見嚴顏人頭,心中戰栗,一下子失去了自控的能力,熱淚泉湧,悲呼道:“老將軍,大業未成,你怎麼——”他這里大哭,一方面是嚇得,另一方面是為了收買人心。胡車兒卻笑得前仰後合;“劉備,你不投降,一會兒大軍攻城,城破之時,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備凌厲的眼神向我看來,我也把目光直視過去,兩人目光在空中接觸,猶如刀劍交鋒,鏗鏘有聲,互不相讓。

    “劉備,你開城投降,寡人在天子面前為你講情,保舉你為代郡侯,讓你一生富貴無憂,怎樣?”我暴喝了一聲,算是最後通牒。

    “晉王太可氣了,你看我劉備是那種可以屈身侍賊的小人嗎?天子已經下了衣帶詔,討伐于你,你是大漢國賊。江陵城士兵、百姓,甯死不屈,絕對不降國賊。大家說是不是?”士兵們都不開口,劉備弄了個大紅臉。

    “少說廢話,劉備,這樣開戰,傷亡太多。你要是有種的,下來和寡人決一死戰。”我想和劉備來一場決斗,這樣可以省去不少里去。

    劉備心想,扯淡,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悍將。老子是文官,沒興趣和你這野蠻人單挑。一揮手:“袁熙,你不配和我交手,老子派大將孟達會你。”

    孟達領命帥三萬兵出城迎戰。

    “晉王千金之軀,豈能和匹夫對戰,看我藏霸來會你。”藏霸縱馬而出,直取孟達。孟達大聲喊叫:“袁熙,你不敢出戰,是不是怕了老子,讓這個無名小卒來送死——”藏霸馬快刀沉,閃電般到位,大刀橫著掄出去。孟達挺槍硬接,當,兵器相交,震的氣血翻滾,嗓子眼發甜。知道不是藏霸對手,轉身想要逃走。藏霸嘿嘿冷笑,縱馬猛追。漸漸的接近了城頭。魏延一看藏霸危險,彎弓搭箭,直取藏霸。一箭射中藏霸盔纓。差點穿透腦門。孟達趁著藏霸驚慌失措的機會,轉身再戰,那鐵槍,抖出十幾道槍影,戳向藏霸咽喉,又狠又准,角度刁鑽,藏霸根本躲不開。眼見冰冷的槍頭已經觸及到咽喉處鼓出來的喉結,藏霸閉目等死。耳邊馬蹄嘶鳴,孟達突然向後倒去,一飚熱辣腥氣的血箭,噴到藏霸臉上。

    藏霸雙目圓睜,一看,呀,,孟達老兄的腦門,被一只黑色朱漆的雕翎羽箭給穿透了。這種羽箭,藏霸很熟悉。這是晉王袁熙的專利呀。回頭一看,晉王只在五十步外,彤弓剛剛收回來。

    我指著城頭上的魏延咆哮道:“卑鄙小人,暗箭傷人,反複無常的狗東西,你下來,寡人與你一戰。寡人倒要看看你腦後的反骨有多硬。”魏延,還他媽的胃潰瘍呢,胃炎,哼?

    劉備一聽我和魏延叫陣,大喜過望,催促魏延:“快,小魏呀,你立功的機會來了,快點下去把袁熙收拾掉,千萬不要辜負了本將軍對你的一片期望,快點去吧。本將軍等著給你慶功。”

    魏延雖然反複無常,但驍勇是如假包換的。被人指名道姓的叫陣,那有不去的道理。提刀就要出陣,法正連忙阻止:“等一下。主公,我軍和袁軍實力懸殊,不宜硬拼,此刻孟達已死,士氣低落,不能再出戰了。還是命令弓弩手謹守城池,等候曹兵來援。”

    劉備擔心道:“萬一袁兵揮軍攻城,如之奈何?”法正道:“這一點,主攻大可放心,袁軍經過昨夜一戰,已經是人困馬乏,絕對不會貿然攻城。”劉備攤開雙手道:“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總守著也不是個事吧。”

    法正陰笑道:“主公不必擔心,正已經想好了計策,預備今夜趁著袁兵疲憊前去劫營,必定大破之。”

    “好,好啊。”劉備緊緊地握住法正的手:“孝直啊,以後,我就全靠你了,你要努力,本將軍是不會忘了你的。”

    法正心想,老子倒要看看,是諸葛亮厲害,還是我法正厲害?

    劉備不讓魏延出戰,而是調來了三萬弓弩手,趴在箭垛之後,嚴陣以待。並且緊鑼密鼓的准備石磨、桐油、石灰粉這些守城的器具。

    趙云見我猶豫不決,提馬過來,悄悄道:“大王,我軍太疲憊了,如果此刻攻城,一定會吃虧的,不如休整一夜,明日再戰。”

    “好吧,傳令諸將,沿官道紮營,謹防劉備和曹軍偷襲。”

    袁軍中傳出陣陣鳴金之聲。騎兵步兵,後隊變前隊,整齊撤離。只留下五六萬兵馬圍城。

    法正道:“主公,可以修書給曹操,讓他派兵出秭歸,偷襲麥城。我軍拖住袁軍主力,使其不能回防,破敵必矣。”

    劉備黏著短須,笑道:“此計甚妙,魏延,你跑一趟,從水路去白帝城送信給曹操。快去快回。”魏延心說快不了.

    “主公,白帝城距離江陵,將近四百里,即使是順風坐船,只怕也要四天往返,萬一,我不在的時候,敵人攻城怎麼辦?”

    劉備心想,你還挺自大的。沒有雞蛋就不成席了。我手下大將多得是呢。“沒事,還有吳懿將軍在,你不必擔心。”

    魏延極不情願的坐上船,向白帝城進發,一路上還在想,看著吧,沒有我魏延,江陵城肯定受不住。

    不說,魏延去見曹操。單說,魯肅過江覲見孫權。魯肅這些日子,沒有一點消息,是因為,孫權一直都在猶豫。先是孔明來游說,倍說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道理。孫權一方面覺得有些道理,二來覺得,自己出錢出力,替劉備去打仗,有些吃多了撐的。人家晉王袁熙,並沒有向東吳宣戰嗎?而且這些年來袁、孫兩家關系也不錯。袁熙還保舉了他做吳王。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魯肅來到。魯肅在合肥,和孫權打交道,相比之孔明有先天上的政治優勢。

    老朋友魯肅一見面就向孔明陳述了來意。說晉王袁熙,願意割讓皖城、居巢,以示絕無侵占之心。江夏郡就當是送給吳王的禮物,晉王決不再取回。袁軍的大隊人馬,絕不會靠近江夏。“請吳王,放寬心,晉王只是想和劉備、曹操了解一些恩怨,絕沒有屯兵江東的野心。倒是,劉備和曹操,這兩人鷹視狼顧,野心勃勃,眼下沒有立足之地,必定會打江東的主意,大王不可不防呀。”【乞討鮮花和訂閱,諸位讀者大大,來網幫助一下吧】

    這話說到孫權的心窩里去了。孫權即擔心袁氏吞並,也擔心,劉備、曹操打壞主意。這兩天,真是寢食難安。

    前些日子,孫權和周瑜談過一次,周瑜也拿不定主意。此時形勢和《三國演義》大不相同。

    三國演義上,曹操無視劉備存在,直接耀武于孫權,給孫權下了戰書,原文好像是,“我率領八十萬大軍到此地,願意和孫將軍會獵于武,盼你早早歸降。”這種情況下,孫權才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是戰,還是降。周瑜等一班武將,拍案而起,誓與曹操決戰。在曹操下戰書之前,周瑜一直都在鄱陽湖訓練水兵,可見他對劉備和荊州的存亡,並不是太放在心上的。畢竟,還隔著一條大江嗎?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4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一章舌辯滔滔
此刻的情形,讓周瑜非常的難受,你說出兵吧。出師無名。晉王和劉備有私人恩怨,曹操又是有名的國賊。沒必要拿江東兵的性命去冒險。袁熙勢力強大,號稱大軍三百萬,能不招惹的,就不去招惹。

  可如果不打,萬一劉備被滅了,袁兵乘勢南下,渡江作戰,奪取江東六郡,就等于是失去了劉備和曹操兩個盟友,江東將陷于獨自作戰的窘迫中。第三,江東兵豁上老本去跟袁軍拼命,勝了之後,曹操劉備,這兩個喪家犬,定然乘機瓜分江東之地。那時候,吳王賠本賺吆喝,更是別扭。

  周瑜做的最好的打算是——隔岸觀火,最好袁、劉、曹。這三家三敗俱傷,袁軍無力南下,劉備、曹操羽翼斷折,江東出兵把兩家收拾了和袁軍平分天下。才是上策。至于消滅勢力強橫的袁兵,周瑜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那是不可能地,至少在近十年內,沒有人可以做得到。

  所以周瑜和孫權說:“此刻形勢還不明朗,勸大王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假如開罪于晉,後患無窮,失去劉備這個盟友,對江東也是一大損失。再等等,看看兩家的態度如何。我軍此刻要做的,就是謹守城池,派兵守住大江和江夏郡,防止袁、劉吞並。”

  孫權也覺得周瑜說的有理,命令周瑜帥兵赴三江口布防。自己也要趕赴柴桑。可是,孔明和魯肅根本就不讓他走。整天纏著,一個讓出兵,一個讓觀戰。煩都煩死了。魯肅第三天又來了,說是,晉王說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把竟陵以南的土地全部並入江夏郡割讓給東吳。竟陵以南?差不多有一個郡的土地,縱橫百里,濕地肥沃,可以屯墾。孫權一下子就動心了:“晉王此話當真?”

  魯肅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了當:“晉王割地給吳王,原因有二,其一,就是讓大王放心。袁軍目的只在荊襄,絕不會染指江夏、江東。其二,竟陵臨近烏林,若屯兵于此,必定威脅樊口,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這樣的戰略要地,晉王都肯割愛,足見其沒有圖謀江東的心思,大王一定要明鑒。”

  孫權心里是一千一萬個願意。可是他還要征求,張昭和周瑜的意見。擺擺手道:“寡人疲憊,過幾日再給先生答複。”

  魯肅出去之後,孫權立即就給周瑜寫了封信,把情況說了,送到三江口。

  周瑜這里也迎來了一位客人。就是他的小學同學——蔣干。蔣干和周瑜小時候,關系還算是可以的。蔣干經常抄襲周瑜的作業,因而免除了不少,教書先生的杖責之刑。所以內心里一直很感激周同學。

  兩人見面寒暄了一番,周瑜就把笑臉拉長了,差不多下巴可以挨著地面:“你是不是來勸降的,要是的話,啥也別說,喝完酒立馬走人,我沒興趣聽。”

  “你看,你看,小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人嘛?咱哥兩兒,這是什麼關系。杠杠地。我了解你的脾氣——剛正不阿,忠心耿耿,威武不屈,貧賤不移。怎麼會給你勸降?我是來給你說一下,晉王的意思。“

  周瑜聽了蔣干的這幾句馬屁,心情很是舒暢,拉長的臉,又縮了回來,笑道:“知道,知道,老蔣你不是那種人。說吧,晉王到底想怎麼樣?”孫權是吳王,所以,周瑜也沒必要對袁熙不客氣。這都是關系問題。

  蔣干道:“是這樣,晉王的意思,他不是來打吳王的。是找劉備和曹操算賬的。你都不知道——”蔣干看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悄悄道:“小周,其實晉王和劉備是有私人恩怨的。”

  周瑜大笑道:“扯淡,整個大漢朝誰不知道,你們晉王厚顏無恥,搶了人家劉備的老婆,我還不知道,你也太小看我們吳國的情報系統了吧。”

  蔣干砸著嘴道:“哎呀,知道就好。那就更容易了。這事兒,是這麼回事。晉王的側妃,蔡夫人,就是蔡文姬。劉備以前,在她身上做過敗德事。蔡文姬,至今耿耿于懷,總是在這個晉王耳朵邊上吹枕頭風。晉王又殺了張飛,還搶了劉備的老婆。我跟你說,小周。他們兩個那仇恨大了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的意思是說,吳王,沒必要淌這渾水。晉王不滅劉備,劉備遲早報仇,這都是私人恩怨,沒辦法的事情。你說對吧。”

  周瑜苦笑:“活該,他袁熙,三宮六院還不行,禍害人家老婆,人家能跟他善罷甘休吧。”蔣干擺手道:“那事兒,跟你沒啥關系,知道嗎?你怎麼就知道不是甘夫人勾引的晉王呢?”周瑜咳嗽道:“甘夫人長啥樣?”蔣干想了一下:“不知道,我沒見過——哎,怎麼跑題了。接著說,那個曹操跟晉王仇恨也不小——” 周瑜道:“我聽說了,晉王把人家閨女給糟蹋了。你說,有沒有這回事?”蔣干的臉色不好看了:“你丫的,還大都督,滿口胡說八道。誰把誰給糟蹋了?誰把誰給糟蹋了?那是曹操給晉王使得美人計。沒想到被晉王識破了,曹操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能怪的了晉王千歲嗎?”

  周瑜一聽,行啊蔣干,你他娘的,真是袁熙的忠臣啊。說兩句都不願意。

  蔣干道:“反正曹操是恨透了晉王了。這還有個原因。知道曹操的兒子是怎麼死的。是被張繡殺死的。張繡此刻正在晉國混呢。還是晉王的愛將。前兩天曹操還要求晉王殺了張繡,晉王不願意。所以兩人的矛盾就更深了。不同戴天呀。這些都是私人恩怨。你說,吳王摻和進來,有什麼意思?”

  周瑜沉聲道:“吳王沒說要摻和進去,從來也沒說過。不過,晉王統百萬大軍南下,誰知到他打得什麼主意呀。你這樣,你在這里住上幾天,我和吳王商量商量在給你答複。”

  周瑜說過了就把蔣干給忘了,他太忙了,蔣干在軍營里一住就是十幾天,直到孫權的書信來了,周瑜看罷,才把蔣干想起來:“快,把蔣干先生給我找來。”

  “小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琢磨的怎樣了?”

  周瑜對蔣干道:“你實話對我說,晉王真的沒有出兵江東的意思?”蔣干道:“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姓蔣的就留下給你作人質,等晉王撤兵了我再回去,這行了吧。”周瑜苦著臉道:“不是我說你,你一頓飯吃三十多道菜,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蔣干不屑道:“你一個大都督,不是連飯都管不起吧?”周瑜此時心里已經有了底;“行,你就在住幾天吧。”

  然後周瑜給孫權寫了封信,覺得應該先把劉封和關平勸走。這是一種試探,如果劉封和關平走了,就說明劉備沒有圖謀江夏的意思。如果兩人賴著不走,那行了,劉備肯定就是在打江夏的主意,沒說的,和劉備決裂。

  劉封和關平是什麼角色,一樣的有勇無謀,兩個硬貨。

  周瑜派去的使者闞澤,還沒有把來意說清楚,就吃了劉封兩個耳光。打得眼冒金星,鼻青臉腫。劉封罵罵咧咧:“狗日的周瑜,你回去告訴他,只要我劉封在一天,他休想打竟陵的主意,什麼東西。滾滾滾,別讓我看到你,要不我活剮了你。”

  闞澤在東吳也是個人物,那里受過這樣的侮辱,大怒。回去就添油加醋的跟周瑜形容了一番。說:“劉封太囂張了,他挨個問候了大都督的列祖列宗還不算,還揚言,早晚有一天要殺到東吳,要——要霸占都督的老婆——”

  “混賬,劉封可惡。看來,劉備果然有圖謀江夏的野心。傳我的將令,命烏林的韓當、周泰帥兵即刻攻陷竟陵,記住活捉劉封,不要和劉備結下死仇。”

  闞澤出來之後,就想,事情不好辦,你說活捉就活捉,萬一劉封死在亂軍之中如何是好。

  韓當、周泰都是東吳的一流名將,武功蓋世不說,戰術也是一流,韓當曾經獨自擊退過魏文帝曹丕的大軍,實在是文武雙全的將領。勝過劉封、關平這兩個小東西,何止十倍。第三天捷報傳來,竟陵已經被攻克,劉封死在了亂軍之中,關平負傷逃跑。

  天啊,真是喜憂參半。攻克竟陵是好事,可是劉封翹了,就不太好了。孫權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心想,這倒好,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和劉備徹底是結怨了。

  諸葛亮遲一些也得到了消息。他倒是不擔心劉封的死,他比較生氣劉備,你占領竟陵有個屁用。還不趕緊讓給東吳,這可好,不可收拾了吧。

  諸葛亮立即去見孫權,說:“吳王不必自責,那劉封咎由自取,死的活該。劉封本來不是皇叔的親生兒子,今日抗命而死,怪不得別人。”孫權納悶;“劉封怎麼抗命了?”諸葛亮信口道:“其實,皇叔早就下令,要把,竟陵割讓給東吳,可劉封就是不撤退,才有今日大禍。吳王不必難過。”

  孫權心說,我難受個屁,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孔明還要再說,正好,魯肅也走進來了。兩人對視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孫權才給介紹。于是兩人爆發了一場辯論。

  公元211年,建安十六年一月。這一年,魯肅剛好四十歲,諸葛亮三十一歲,孫權三十歲,周瑜三十七歲,劉備五十一,袁熙三十一,而曹操已經是五十七歲高齡,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諸葛亮早就知道袁熙的合肥侯魯肅到了江東游說孫權。諸葛亮也知道這個魯肅是個厲害角色,想要和他見上一面,可是孫權死活不肯。

  今日終于是見到了。

  諸葛亮羽扇綸巾,瀟灑大度,離座而起,躬身施禮:“原來是合肥侯子敬先生,有禮,有禮。”

  魯肅也很欣賞孔明,兩人相互見禮。諸葛亮便挑釁:“侯爺此來,可是向吳王投誠?”魯肅是個忠厚長者,沒這麼多花花腸子,笑道:“非也,肅是奉了晉王旨意,來勸吳王,不要參與,劉皇叔和晉王的爭斗。”

  諸葛亮羽扇一指:“子敬此言差異。袁熙乃是國賊,你為何助他。”魯肅是個出色的政治家,國賊之說,在他這里是行不通的,成王敗寇,天道循環的道理,他比誰都清楚。他不是愚忠之人。連忙擺手道:“孔明差矣,晉王,少年登位,南撫北剿,勸農耕桑,發展經濟,功勳卓著。實在是少年英主。和國賊沒有關系。” 諸葛亮有他的看法:“聞,袁熙此人,弑父殺弟,囚禁兄長。好色無厭,淫**女。姬妾三千。而且,殘暴不法,縱容士兵搶掠。涪城一戰,受害的蜀中居民何止千萬。這樣的人,也配稱得上是明主?”

  魯肅逐條批駁:“所謂弑父殺弟,子虛烏有。袁紹公,乃是被大公子袁譚所害。袁譚罪有應得,才被囚禁。袁尚謀反自盡而死。冀州小兒都知道。要說好色無厭,古來帝王皆如此,不足以說明問題。淫**女之說,更加可笑。你主劉豫州,三次拋棄妻子,德行全無,不配為人夫婿。甘夫人擇人另嫁,晉王明媒正娶,有何不可。

  姬妾三千,我沒聽說過,只有四五個吧。算得上是矜持有道了。至于縱容士兵搶掠。袁兵軍紀如何,天下臣民心中有數。不然不會,到了一座城池,就有百姓夾道歡迎了。涪城一戰,事出有因,是文丑縱兵搶掠,晉王深責之,還免了他一年的俸祿。孔明所言,不足信也。” 諸葛亮道:“強詞奪理,強詞奪理。我這里有當今陛下衣帶詔一份,說明袁熙,欺壓聖上,無惡不作,實為國賊。”

  魯肅無言以對:“衣帶詔是假的,是伏完假傳聖旨,伏完已經被正法了。”

  諸葛亮占了上風,笑道:“當今江南之事,子敬有何看法?”魯肅道:“江南無事,晉王之意在于江北,無意江南也。”

  諸葛亮冷笑道:“袁熙野心勃勃,今漢室四分天下有其三。必定想要席卷天下。何謂無意江南乎?”

  魯肅道:“師老兵疲,無力再戰,晉王滅了劉備,立即回轉,養兵歇馬,不複出也。人貴在知足,晉王有此品質。”

  諸葛亮詞鋒犀利,怒道:“大將軍而丞相,丞相而晉王,此所謂知足常樂乎?那麼晉王之後是不是要稱帝。”

  魯肅樂了:“那你的意思,吳王也是要稱帝造反了。”

  “沒有,寡人沒有,寡人對陛下一片忠心,你們別瞎說。”孫權臉紅脖子粗的嚷嚷。

  孔明吃了暗虧,不依不饒:“袁熙攻入江陵,隨即會攻江夏,對是不對?”魯肅道:“眾所周知,丹陽與合肥壽春同屬揚州,只是一江之隔。從丹陽攻打合肥要沖就是皖城。如今,晉王割讓皖城、居巢給吳王。等于把整個濡須口,拱手相送,長江下游的優勢,我軍已經失去,試問如何圖謀江東?”

  孔明笑道:“我且問你,曹操和劉使君,合兵一處兵力不過二十萬。用得著晉王千歲興師動眾的,三百萬大軍攻打嗎,不是圖謀江東又是什麼?甘甯在蜀地造戰船幾百艘,難道不是為了在長江上打水戰嗎?”

  孫權有些動容。

  魯肅連忙解釋:“白帝城,夔關一線,盤踞曹兵,若不用水軍,難道還游過去不成。至于說,三百萬大軍,絕無此事,六十萬倒是有的。” 這是個失策的地方,一開始的時候,不應該虛張聲勢嚇唬孫權。應該不顯山不露水的保存實力。

  孫權最大的顧慮,就是袁軍的兵力,此刻魯肅這麼一說,整顆心就放了下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諸葛亮道:“吳王不要聽袁熙花言巧語,假如劉使君兵敗,東吳必然危險,大王請三思啊。”

  孫權的心思已經定了,當即翻了個白眼:“人家晉王已經在信里發了毒誓,不會圖謀江東。你別胡說了。再說了,寡人和晉王的關系,你是不知道。寡人和晉王相交十幾年了,他不可能對我有企圖的。”

  諸葛亮一聽,完了,孫權一開始是膽怯、懷疑,而後是利欲熏心,此刻則是心滿意足,對袁軍徹底的放心了。連吳抗曹的事情,徹底沒戲。【請各位大大來網支持,鍾離昧的作品,謝謝。鍾離昧,感激不盡。】

  正在孔明憤恨難平的時候,有人來報:“軍師,主公請你速回江陵,袁兵已經開始四面攻城,我軍就快頂不住了。”

  諸葛亮大吃一驚:“快,備船,回江陵去。”諸葛亮實在是沒有想到,袁熙竟然無意于東吳,這一點不是諸葛亮的失策,而是以袁熙平日的作風,絕不會如此。況且,袁熙年輕氣盛之人,竟然不趁此百萬大軍壓境之際,耀武于孫權,等于把孫劉聯盟的事情給弄得複雜化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5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二章長江戰云
    蜀軍,出巴郡、臨江,水旱兩路並進,直取白帝城。

    陸路三十萬大軍由張郃、郭援、郭嘉率領,已經抵達夔關。甘甯率領,水路兩百條戰船,士兵六萬余人,計劃躍過白帝城直取夷陵和夷道兩座城池。

    船隊過白帝城,就是瞿塘峽。江流進入這里,兩岸懸崖壁立,,河道狹窄,猶如兩扇大門,人稱‘夔門天塹’右岸的山岩上刻有‘夔門天下雄’五個大字,險峻而雄偉。江面最寬處不過五十丈,最窄的地方三十五六丈。堪堪的能容三四條樓船經過。船隊只能排成個一字前行。呼嘯奔騰的江水仿佛奔騰在巨斧劈開的狹縫中。

    船行峽谷之中,只見高山夾峙,危岩高聳,滔滔巨流,一瀉千里,仰望高空,云天一線,俯瞰江面,巨浪翻騰。仿佛船只正在地窟中行駛。白帝城緊靠瞿塘峽峽口,坐落在毗鄰江畔的白帝山上。

    甘甯對岸上的白帝城視若無睹。指揮船隊,迅速的通過險灘。做了這麼多年的錦帆賊,甘甯熟悉大江航道,就像是熟悉自己的手掌。那里有暗礁,那里有暗流,那里容易擱淺,一清二楚。就算是吳國和荊州的水軍上將,也沒有他這種水平。瞿塘峽和前方的巫峽,都是大江水道中最為凶險的地方,到了這里,大船無法迂回,萬一遭到伏擊,危在旦夕。

    不過,這種伏擊戰,並非什麼人都能打。水戰和陸戰,風馬牛不相及。就算是曹操來伏擊,他也不一定會。甘甯還是很樂觀。

    二百條戰船,在開闊平靜的江面可以齊頭並進,但到了這種地方,只能一條條的銜著尾巴緩慢行進,甘甯、周倉、張繡分為前、中、後三軍。甘甯在前軍帶路,導航。好在,這段水道只有二十里。

    甘甯和蜀中降將傅彤、張楠、馮習、程畿卓立船頭,目光炯炯,注視前方。程畿是個文官,多年來都駐防江州,也諳熟水戰。看到前方水道越來越窄,就像是急速收縮的喇叭口,怒龍般一往無前的江水到了這里,水位陡然升高,滾滾白浪,像一團團的棉絮,疊起三四丈高,爭相擁擠搶過峽谷。耳畔天崩地裂,萬雷轟鳴,氣魄驚人以極。擔心的道:“將軍,前面就是灩滪灘。江心處,暗礁橫亙,達到三丈,需要繞行江邊。

    甘甯當然知道灩滪灘是個什麼地方。同時他也驚訝于程畿的博學,沒想到,蜀郡中還有人懂得大江水道。便笑道:”程先生懂得水戰?就請先生打起旗語,告訴身後的周倉將軍和張繡將軍請他們二人,跟著旗艦繞行。”

    程畿心中冷笑,古拙修長的面容冷靜如常,知道甘甯是有意譏笑蜀中將領只會陸戰,不懂水戰。拱了拱手,也不答話。走到船舷處,登上旗艦樓船的指揮塔,取了黃旗和紅旗在手,面對西方,左三右四,然後交叉晃動,示意周倉和張繡,改變航向,繞行暗礁。周倉和張繡雖然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強化訓練,對航行旗語仍然是一知半解。好在,甘甯早就想到了這點,訓練了三五十名,信號兵,只管站在瞭望塔上望風,看到旗語,立即執行。否則砍頭。信號兵自然兩眼直直的盯著旗艦,等候命令,一刻也不敢松懈。命令一下,舵手立即改變了航向。

    程畿拍著身上的塵土從指揮塔上走下來。甘甯在顛簸起伏的甲板上行走如飛,迎上去笑道:“沒想到先生如此全才,還懂得水戰。”

    程畿微微一笑,指著兩邊群峰聳立,懸崖萬丈:“敵人若要伏擊,這里是最佳的地勢,只需在兩岸布置發石機和弓弩手,整頓河道將處于礌石羽箭的威脅下,水道雖長不過二十里,也能給整個艦隊造成難以估量的打擊。”

    甘甯笑道:“先生果然對水戰了如指掌。不過,這點我早已經做了准備。我們的船隊,每兩條船之間,相隔二十至三十丈的距離,若是前方出事,後面的船有充足的時間,停船登陸,打擊岸上的敵人。這些戰船已經經過了改良,安裝了專門用來守城的,每次可以發射七十只巨箭的排弩。威力無窮。船頭、船尾、船舵、船舷,加起來,每條船上也有八台排弩,旗艦之上,更加有二十幾台。可以用來還擊敵軍。這就不同于,以往的戰船只靠弓弩手護航這麼簡單了。再加上每條船上的四台發石機,威力就更大了。還有——”

    甘甯笑了笑道:“先生可以放心,甯料定,曹真和夏侯恩這兩個旱鴨子,是不懂得在岩壁上埋伏的。他們一定會追到江中來。不來還好,來了——就別想走了。”

    天空逐漸的陰暗,烏云堆積,江水的顏色也隨之黯淡。本來酷似棉絮的白浪,變得和天空中洶湧的烏云一般。給這戰云密布的峽谷平添了無限的殺機。

    暗黑色的江流。

    江風突起,旌旗被風吹的向後倒卷。空中的烏云瞬息萬里,不斷地變換著陣型。江水像是被激怒的猛獸咆哮著。;兩岸青山,綠樹低頭,咔嚓作響。風化裸露的岩石,經不住打擊,紛紛墜落江心。除了甘甯之外,船頭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穩。程畿緊張道:“不好,是逆風行船,形勢對我軍不利。”甘甯只是哈哈大笑:“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山雨欲來風滿樓!

    甘甯抬頭望天,空中閃過一條金色的巨蟒。突然,巨蟒發威,雷聲爆響。巨蟒帶來了無數的金色小蛇。歡快的在空中翻騰穿梭。覆蓋整個峽谷。甘甯命令扯下風帆。逆風強攻。甘甯仰望天宇,漫天細雨開始飄落。

    昏暗的江面上,火光突起。傅彤戟指遠方,高聲喊道:“甘將軍料事如神,賊子果然入江截擊。”甘甯哈哈大笑。

    程畿還是緊張:“將軍,曹賊分明是想趁著順風,堵住谷口,擊垮我軍,我軍深處險地,速度上還是機動性都受到了制約,還是撤退為妙。”甘甯大笑不止,指著前方道:“若是孫權和蔡瑁的船隊,甯,肯定要退避三舍,娘的,曹真?他今日死定了。哈哈。我甘甯成大功,就在今天。”

    程畿不以為然,連連皺眉。

    對面急速駛來的戰船,有幾百艘,火光連成一片,把江面染得通紅,和甘甯船隊的規模差不多。只是規模上要差得多了,可見曹操對戰船之道,比甘甯差得遠了。雖然戰船不精良,但憑借著江上的大風,鼓滿了帆的大船也像是離弦之箭般飛馳過來。甘甯大笑道:“如此船速,在這灩滪灘中豈有不敗之理。”程畿也樂了,這曹真當真是一點水戰也不懂,這種險要之地把船開的發瘋公牛一般,怎能活命。

    甘甯厲聲吩咐:“給我打起旗語,吩咐所有船只,保持編隊橫鎖兩邊航道,每船前後左右,留出兩丈的空隙,把整個中央航道,讓給曹真先生去走。”

    程畿親自登上指揮塔,揮動旗語。周倉船隊偏離主航道向左,張繡船對,立即靠右。把整個的中央航道,讓出來給曹真橫沖直闖。

    曹真不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唯一能夠引起他興趣的就是此刻江面上的大風。他就認一條,誰的船比較快,誰就能橫行大江。一百多條,長三丈,闊五丈的大船,在水峽下游順風逆流,沖入了甘甯所布下的口袋陣。船上的弓弩手,全部彎弓搭箭,准備順風放箭。

    這船?怎麼說呢,甘甯差點沒笑的掉了大牙。太可笑了,是不是從本地漁民手中搶來的。太簡陋了吧。甘甯根本就不怕他射箭,他制造的戰船,考慮是相當周到的,船隊中的幾十條主力驅逐艦兩側都有防箭的鐵板,從兩旁斜伸上來到中間結合,形如人字形的屋頂,開有圓孔,做透氣和射箭只用,操船的戰士和舵手都躲在其中。防箭、放火,還防止敵人水兵在下面鑿穿。船頭另裝上見禮的鋼錐數百只。相當于現代汽車的保險杠。用來沖擊的。

    大雨蔽空,驚雷陣陣。雨水像是被人直接從半空傾倒下來的洪流,快趕上流淌的江水了。甘甯借著火光看到,沖過來的敵艦上的弓弩手,正抱著船舷嘔吐。當然,他的船上也有吐的。不過,比較少。因為,甘甯和程畿在船頭穩住了陣腳。

    “准備排弩,發石機、等到敵艦半數過了峽口,一靠近就發射火箭?”

    程畿的腦袋里立即掠過一大堆的問號?火箭?這種天氣里有可能發射火箭嗎?還是逆風的,小心箭矢不要落在自己的船頭。程畿還沒見識過,排弩的威力呢。

    曹真這個蠢貨。快速的戰船,一起蜂擁而至,一下子進來了三十艘,兩條船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丈,這樣很有可能自己相撞,最要命的是,船隊太密集了,容易遭到炮火打擊。照這個速度計算,用不了半個時辰,瞿塘峽的東面,將被曹軍戰船所壅蔽堆滿。投石機將把那些桅杆全部摧毀。

    來吧,來吧。甘甯命令他所直接指揮的艦隊,之字形逆風航行,繞過對方的旗艦,從中間把對方艦隊切為兩半。然後張繡由右面切入,逐個擊破。

    程畿看到了甘甯說的火箭。箭頭上沾滿了火油。箭身上包裹了七層油布。這種布沾火即燃,遇火不滅。在江面上照樣燃燒。再看那箭身的樣子,一句話,根本就是一只只的長矛,有點像是漁民使用的魚叉長短。每發射一次,需要五六十人攪動杠杆。然後這五六十人回來,裝箭矢。速度很快,乘風破浪,無與倫比。射中船身,立即穿透。就是城牆,也讓你房倒屋塌。

    火把點燃,點燃火箭。甘甯親自走到船頭之中,脫掉鎧甲,赤身露體,滂沱的大雨,無情的沖刷著他鋼澆鐵鑄的肌肉。甘甯雙膀用力,吆喝一聲,抓住繳杠:“來,射他狗日的旗艦。上。”士兵們一擁而上。

    大江上空劃出一道道詭豔的弧線,命中敵艦的滿張的風帆上,烈焰熊熊而起。發石機同時射出了巨石,這些龐然大物,完全的排除了大風的阻力,強橫的破入船體,刺穿船艙,排弩把船舷穿透出一只只拳頭般大小的洞,江水咕嚕咕嚕的滾入船艙。曹真的旗艦,搶在最前面,首當其沖的就覆滅了。夏侯恩中軍隔著二十幾丈,看到一個身穿鎧甲,酷似曹真的人影,被一只洞穿了船舷的火箭洞穿了胸口,強大的沖擊力讓他倒退十幾步跌下大江。整條船已經燃燒起來——

    “曹真將軍——”失聲痛哭。

    發射排弩和巨石的不只是甘甯的一條船,臨近曹軍船隊中路的十幾條戰船,同時開火,又有十幾條曹軍戰船,土崩瓦解、木屑橫飛,陷于癱瘓,而後沉沒,士兵紛紛的跳下大江逃命。結果是死的更快一些。

    前面的戰船在大風下,來不及守住風帆,一下子竄出去和船隊失去了聯系。後面的戰船則和擊沉十余艘主力艦撞到一起,猶如觸礁一般,有的船體從中折斷,咔嚓爆響,死傷無數。有的船舷被撞塌,頃刻間被滾滾江流所吞噬。還有的不了解地形,行駛到了主航道,被河道中的暗礁撞沉。

    張繡指揮著船隊,迎著和大部隊失去聯系的沖在最前面的十幾條戰船沖去,沒費吹灰之力,圍在中央,一頓炮火,打得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江水之中平添冤魂無數——

    大戰持續到夜晚。當大雨漸歇,風聲消弭,一切重過寂靜。甘甯水軍大獲全勝,擊毀敵艦【包括自己觸角、撞擊沉沒的】攻擊一百三十艘。能夠逃離白帝城的不過十余艘。其實就說全軍覆沒也無不可。甘甯方面損失戰船兩艘,死傷一千幾百。值得注意的是,這三艘船,是夏侯恩在窮途末路,視死如歸的情況下,指揮自己的巨艦,憑借著強大的風力撞沉的。夏侯恩自然也跟著同歸于盡了。事後,有士兵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撿到了,夏侯恩替曹操背著的倚天劍,獻給了甘甯。

    甘甯留下周倉十幾只船收拾戰場,自己和張繡揚起風帆,迅雷般向夷陵撲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5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三章心灰意冷的境界
卻說甘甯引得勝之兵,順流而下。離開白帝城不遠,突然看到前面傍山臨江,一陣殺氣,沖天而起,似乎有幾十萬大軍埋伏在那里。急忙停船,派小船去哨探。探子回來報告說,什麼也沒有看到。此時日影西斜,殺氣越來越重,甘甯大駭。要是真有伏兵,張郃的陸軍豈非要全軍覆沒了。又派人去探看,回來的人報告說,江邊只有亂石八、九十堆,並無人馬。甘甯心想,這里一定有埋伏,只是探子沒有發現。但軍情緊急,也來不及仔細的察看。便寫了一封書信,傳回大本營給晉王。想要讓張郃的陸軍,暫緩攻擊。

  我拿到信以後,立即就明白了——八陣圖。是諸葛亮搞的玄虛。那八九十堆石頭,是八陣圖。早聽說有這個東西,只是不相信真有那麼神奇,這下子我可是信了。立即修書一封給張郃。告訴他破陣之法。

  其實要破八陣圖太容易了。陸遜就是太蠢了,才被迷惑的。這種邪門妖術,豈能困得住我。我讓張郃,就地找十幾二十頭黑狗,殺死取血。帶在軍中,如果到了八陣圖的位置,就用狗血噴之。噴完了,告訴士兵,把破石頭搬開,不就完了嗎?活人還讓尿憋死。

  郭嘉給我回信說:“不用,那玩意我也懂,難不住我。”

  張郃大軍已經通過夔關。因為不太熟悉地形,派蜀軍降將,詹晏、陳風、鄧輔、郭睦分為四路先鋒沿著四條山路進兵。詹晏在進兵的途中,正好遇到,白帝城附近山民造反,反抗曹操。為首的兩人一個叫文布,另外一個叫做鄧凱,說願意投降晉王。詹晏不敢做主,害怕是奸細,讓人給張郃報告,張郃也不敢做主。郭嘉笑道:“收下吧,這兩個人不是奸細,是真的投誠。” 張郃道:“你怎麼如此肯定?”郭嘉道:“我問過了,這些人都帶著妻兒老小,有這麼詐降的嗎?”張郃苦笑道:“還是你心細如發。” 大軍出夔關八十里就是白帝城。許褚、曹仁早就在城外,立下了兩座營寨,擋住大軍去路。張郃在十五里外紮下營寨。派卓膺、陳風前去搦戰。過了不一會兒,消息就傳回來了,陳風和許褚交戰兩個回合,被許褚一刀斬于馬下。許褚帶兵沖殺,卓膺大敗而回。

  張郃一聽壞了,部隊里能和許褚過招的,除了他和郭援之外,沒別人了。蜀將雖然眾多,可武功出類拔萃的太少了。張郃派大將陳式和李嚴出戰。

  這回許褚贏得倒是不輕松了。不過陳式和李嚴仍然灰頭土臉的回來。正在犯愁,張松從外面進來了。張松劈頭蓋臉道:“張將軍在此停滯不前,難道是期望天雷擊殺曹賊乎?”張郃翻白眼:“我有什麼辦法,軍中無大將,沒人是許褚的對手。”張松笑道:“我正為此事而來?”張郃一驚:“莫非先生要出戰?這,這可不行?”那不是白白的給曹操送一顆人頭嗎,吃多了?

  張松又晃腦袋,又擺手:“誤會誤會,我是要舉薦一個人。”張郃心說,蜀中沒有厲害人物了,你舉薦誰?“誰?”

  張松道:“張將軍怎麼忘了,張遼不是在軍中嗎?”張郃一想對呀,當時劉璋投降,張遼正好在成都任左將軍。這一次大概是跑累了,也跟著投降了。不過,當時晉王把他給忘了,點名的時候,又沒太注意。直到張郃出征,在成都點兵,才在花名冊上看到了張遼的名字。照理說,張文遠,此刻也是袁將了。有責任為晉王的江山社稷出力流汗啊。張郃一拍大腿:“請,快請來——慢著——慢著。不行,他是曹操的舊將,萬一見了曹操又想投降該怎麼辦?”

  張松嘿嘿笑著,伸出五個手指:“你就放心吧,張文遠再也不是以前的張文遠了,掉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他已經投降四五次了,連續的換主公,就算是在不要臉的人,也不可能沒完沒了的這樣換下去。而且,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他不可能降曹了。”

  張郃點頭道:“好吧——”沖著外面喊:“傳張文遠帥帳答話。”

  張遼心里那個不是滋味,被人呼來喝去的感覺令他想要自殺。以前都是他高坐中軍帳,傳別人來問話。沒想到今天到這步田地。

  一撩帳幔,張遼走進來,沒精打采,有氣無力:“張將軍,你找末將有何要事?”張郃知道張遼的本事,對他也很佩服,連忙起身,笑道:“文遠,文遠,請坐,請坐。找你來是有件要緊的事情商量。”

  張遼心想,要緊的事情和我商量,您太抬舉我了,我張遼現在基本上也就是軍隊里的閑散人員。每天跟著工事兵混在一起。找我商量大事,開玩笑吧。

  “文遠,你可曾聽說,許褚在陣前逞威殺了陳風,戰敗李嚴。”

  張遼點頭:“聽說了。”

  張郃笑道:“明日想讓文遠出戰,挫敗許褚,不知文遠願意嗎?”這是廢話,從沒聽說過臨陣派將還要商量的。讓你去,你就去吧。

  張遼卻是全身過電,瞪大了眼:“讓我去?真的讓我去?”張郃歎氣道:“我軍人數雖多,可是能敵得過許褚的實在寥寥無幾。我想來想去,只有文遠適合。”張遼站起來又坐下了:“你不怕我投降曹操?”張郃道:“不怕,文遠忠義,不是小人。”

  張遼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一定是許褚的對手。”張郃笑道:“曹營缺少大將,許褚沒有幫手。我讓郭援、李嚴跟你一起去。你們三個打敗許褚,就是大功一件。我會奏請晉王封賞。”

  張遼不在乎封賞,他只想把尊嚴拿回來,拱手:“將軍放心,明日張遼必斬許褚之首。”這牛吹的有點大了,張郃一笑置之,只要把許褚打跑了就行,沒有過分的要求。

  張遼的心里可不是這樣想的。走出帥帳的時候,牙齒咬的格格作響。這幾年的顛沛流離,寄人籬下,遭盡冷遇,一顆心都涼透了。重振雄風,就在明日。

  許褚以為今兒該是張郃親自出戰了。沒想到張郃架子還挺大,就是不現身。遠遠地三員大將,帶著上萬騎兵,從袁軍營寨殺出來。許褚納悶,為首的那人,長的怎麼有點像張遼?仔細一看,卻不是張遼是誰?

  張遼這人比較孤傲,在許昌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將領跟他關系都一般。許褚就更別提了,比張遼還狂數倍。兩人以前誰也看不上誰,互相的拆台,互相的攻擊。許褚一看張遼投降了袁軍,心里那個鄙視喲!甭提了。心說,你張遼以前在老子面前還人模狗樣的,一轉臉就當了叛徒了。我怎麼早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個東西呢?

  “呦!呦!呦,這不是無敵將軍張遼,張文遠嗎?怎麼,投降了袁熙了。我說,賣主求榮的滋味好不好,袁熙那狗東西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出賣曹丞相——”兩人斗嘴斗了這麼多年,許褚從來也沒占到過便宜,這些可好,張遼耷拉著腦袋無言以對了。他可揚眉吐氣說起來沒完了。什麼賣主求榮、沒骨氣、叛徒狗娘養的、無恥下流,一股腦的全給張遼端了上來。張遼一句話也不說,攥著大刀的右臂上青筋暴露,越攥越緊。全身的肌肉,繃緊的像塊石頭,精神高度的集中起來,腦子里一遍遍的閃過大刀砍掉許褚腦袋的影像。所有的角度他都設計了一番。最後打定主意,一抖馬缰,竄了出去。

  許褚雖然在潑婦罵街,可是張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防備他突然襲擊呢。大喝一聲,提刀,對沖過去。“當”沉重的兵器相交。震得兩邊的士兵,耳膜疼痛。張遼退了一步,許褚晃了一晃。高下立判。張遼可不會因為一招失利就罷手,兩馬盤旋之間,身子猛地躺在馬鞍上,揮刀橫掃,平躺著舞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白光。想把許褚懶腰斬斷。這是他在近幾年,練成的強悍殺招,殺傷力極大,威力駭人。虧得是許褚,換了別人,必死無疑。就在張遼大刀和許褚腰間鎧甲擦出火花的瞬間,許褚翻身跌下馬背,摔倒在地上。不等張遼來砍。二話沒有,大刀將張遼一條馬腿砍斷。戰馬慘叫,轟然而倒,張遼跟著滾下地面。許褚大刀,跟著砍向面門。張遼一個懶驢打滾,向旁側滾去,許褚邁開大步就追,追一步,砍一刀。連續五刀,眼看張遼就要殞命刀下。李嚴扯直弓弦,一箭射了出去。許褚聽到弓弦響,本能的躲閃。張遼趁機站起。郭援從身邊拽過一匹戰馬,對李嚴使個眼色:“上,一起結果了許褚。”兩人一起沖殺出來。郭援左手帶著戰馬,缰繩拋給張遼。轉身來殺許褚。許褚一看不好,飛速狂奔,跳上十步外的馬背。振聲狂笑:“你們一起上來吧,老子一刀一個。” 張遼、李嚴、郭援也挺聽話,果然就一起殺上去。

  張遼和郭援的兩柄大刀,一取脖頸,一取心窩,同時砍到。李嚴則繞到許褚身後,挺槍直刺後心。

  許褚變招神速,在馬背上一俯身,躲過李嚴的致命一槍。順勢用刀柄,戳在右側郭援的小腹之上,郭援慘叫一聲,差點墜馬。許褚大刀回收,從下至上砍向張遼左胸。這一下要是砍上,指定斜肩帶背,變成兩半。張遼砍向許褚脖頸的大刀,已到中途,角度毫無偏差,許褚鎧甲和頭盔之間黑黝黝的脖子,已經被刀光所籠罩。這樣發展下去,必定就是個同歸于盡的結局。

  許褚別無選擇,面對三大高手的攻勢,他做出的是最快,最有效的對策。按常理說這個時候,張遼一定要撤招,變招的。可是今天的張遼,已非昔日的張遼了。他頹廢了,心灰意冷了,看透了世態炎涼了,厭惡了人間百態了。一幅幅,小人的嘴臉在他眼前晃悠,讓他覺得,做畜生比做人好好的多了。老子臨死之前,要讓你們知道,我張遼,是個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漢子。

  張遼完全沒有躲避。許褚驚嚇的魂飛魄散。果然應了那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最後的關頭,許褚沒能頂得住壓力,他被張遼一往無前的求死信念打敗了,他想活命。大刀猛地偏斜,想要自救。

  那里還來得及,耳邊同時聽到咔嚓兩聲爆響。

  這種聲音,許褚一生,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每一次聽到,對手的血都會從頸項里噴射出來,搞不好,還會噴到他臉上。那是他覺得最舒暢最愜意的時刻了。可是這次,他卻舒暢不起來,也愜意不起來了,他清楚地知道,這聲脆響,發于他的脖頸。連接著腦袋的那根粗壯的骨頭,被張遼悍勇的大刀砍斷了。腦袋像個皮球一樣飛上了半空,落到了地上。落地的瞬間,許褚仿佛還看到,張遼的半邊身子也飛上了高空。跟著他的腦袋一起落下——

  張遼的一條左臂,連帶著肩膀,被許褚的大刀,硬生生的撕了下來——眼前一黑,就倒下馬背——

  “殺——”郭援救了張遼,呐喊一聲,袁軍大隊沖上過去。曹軍大敗。

  “什麼?許褚死了——這怎麼可能,誰能殺得了許褚?”曹仁倒吸了口冷氣,而後咆哮。

  “是,張遼,聽說他自己也身受重創,危在旦夕。” “壞了,我手上只有五千兵馬,全靠同許褚互為犄角,相互呼應,才能守住。許褚一死——”

  行軍司馬桓階從帳外闖進來,大聲道:“將軍,袁軍殺到了,速速迎敵。”曹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來的這麼快,快,迎敵。”鎧甲也不穿了。提起大刀,沖出寨門。袁軍喊殺聲,隱約可聞,只怕已在五里之內。胡亂的牽了一匹馬,跨上馬背,就要沖出去。桓階搶上來,拉住馬缰:“將軍,不要意氣用事,還是撤吧。”

  曹仁苦笑道:“蒙兄長曹操大恩,得有今日富貴,兄長有難,豈可臨陣脫逃。我這一退,張郃必定揮軍直搗白帝城。城內只有殘兵兩萬,如果抵擋三十萬之眾。我當誓死斷後,汝可速回,勸丞相撤往秭歸會和司馬懿。對了,諸葛亮曾經說過,他有八陣圖留在江邊,讓丞相在危難之時,穿越此地。丞相知道如何破圖,若從此過,必可逃出升天。”

  桓階哭道:“將軍——”曹仁一馬鞭抽在桓階臉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大丈夫戰死沙場,是無上的榮耀,要何懼哉。駕——”兩腿一夾馬腹,帶著五千兵馬沖了出去。

  桓階收斂了兩三百親兵,從後寨走,去給曹操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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