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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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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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袁曹之爭 正文 第五十五章劉彰的妙計



    楊秋回到大營,興高采烈的跟韓遂匯報了情況,韓遂大喜過望。命令士兵堆放柴草。楊秋又獻計︰“不如,請馬來喝酒,乘機殺之,他老子是這樣死的,讓他這樣死,一家人才能團聚嗎?”韓遂贊嘆道︰“不錯,正合我意。”這會兒他也不裝了,什麼結義兄弟,大佷子,統統滾蛋,比起西涼侯來,他娘的差遠了。

    問題是,馬早就在韓遂的營寨周圍布置了密探,听到消息後,就帶著馬岱前來興師問罪,正好听到幾人算計他。馬大怒,拔刀在手,沖著韓遂道︰“幾個王八羔子,狗東西,算計我呢,去死吧!”

    同三國演義上寫的一樣,韓遂被馬砍掉左手。八員大將被馬砍死兩個,打傷六個,全都落荒而逃。

    不過火還是放了。

    馬馬岱大驚,知道這是里應外合的信號。馬的兵將本不如韓遂的部下多,他立即想到的就是逃跑。可是太晚了。剛一出寨門,韓遂的六員大將,就率領涼州長矛兵吶喊著殺上來。寨門前四面八方更加的是喊殺聲震天。正前面是我和文丑的黑龍騎呼嘯而至。左面是周倉管承,右面是張  吳敦率領的鐵浮屠戰士。

    馬沒跑出幾十丈就被無窮無盡潮水般的敵兵淹沒在汪洋中。鮮血飛濺,殘肢橫飛,慘叫連連,漫山遍野。袁軍的絕對優勢給了馬軍致命的打擊。就像是一張蜘蛛網,將所有的飛蛾小蟲全部吸附,一個也不要妄想跑掉。西涼兵將自相殘殺,那叫一個慘烈,平常哥們兄弟,擲篩子賭錢喝酒,今日也互相不認得了。

    整整的打了一夜,天色微明的時光,馬憑著絕世的悍勇和武功漸漸的殺出了重圍,卻找不到馬岱了。無奈,領著一百多騎兵,向隴西逃竄。一個時辰後,跑到渭橋邊上。馬尋思著,只要過了河,到了冀城,就好了。突然,耳邊一聲炮響。于禁率兵三萬,殺將出來,袁軍士兵都嗷嗷叫著要活捉馬。馬身後程戡已經追到,形勢萬分緊急,于禁揮手,五千弓弩手,同時箭,一時之間箭矢如雨,遮天蔽日。

    馬手下騎兵一個沒剩,全部都被射死,于禁挺刀過來和馬大戰。馬拼命沖殺,殺死袁兵上百,可包圍圈實在是太厚了,竟然沖不出去。馬暗暗嘆息,莫非今日死在這里。突然西南角上,一陣塵土飛揚,馬岱大聲喊道︰“兄長,我來救你。”還沒等說完,就听轟隆一聲響,馬蹄下大地突然塌陷,馬岱和身後的幾百士兵一起跌入陷坑。坑內立即傳出一片野獸被屠殺時的慘嚎。馬岱踩著戰馬,用大刀支撐著跳出坑幸免于難。回頭見還有幾千兵馬,指揮著繼續沖殺,卻從西南角的一片茅草中伸出幾千個人頭和幾千把 亮的殺氣無邊的強弩。廖化一聲令下,萬弩齊,馬岱的士兵登時覆滅。馬岱在地上一頓亂滾,躲過變成刺蝟的厄運。卻被隨後趕上來的楊秋,一槍戳在肩頭。疼的他一下子昏死過去。馬一看馬岱被擒,自己只剩下單人獨騎,四圍的敵兵合攏過來,叫囂著要生擒活捉,尤其是那些涼州兵,簡直把他恨得牙癢癢,動手都是兩敗俱傷的。

    馬正在絕望中屠殺袁兵,突然一聲炮響,楊阜姜敘引萬余兵馬,浩浩蕩蕩的殺來。士兵齊聲吶喊︰“快救主公,快救主公。”馬心想,關鍵時刻還是有忠臣的。掄起鐵槍向救兵靠攏。袁軍士兵被馬神勇殺的怕了,一時間竟不敢接近,馬殺出條血路和楊阜會和。楊阜身邊八將,除了姜敘外,還有七個是他的本家兄弟。馬一看楊阜帶來兵馬,起狠來,指著于禁的帥旗道︰“隨我殺過去,結果于禁。”楊阜高聲道︰“遵命。”馬轉身向回殺。楊阜和身邊八將,一使眼色,九人同時舉刀,砍向馬。可憐馬堂堂的五虎大將,竟然在毫無準備之下,被剁成肉醬。

    楊阜指著馬尸道︰“剛愎自用,嗜殺成性,該死,該死。”

    馬被殺,他手下的士卒,被涼州兵和袁軍一頓絞殺,全部陣亡。韓遂下了死令,一定要斬草除根。用來給自己的左手報仇。

    大戰打到日頭偏西,總算結束,馬軍全軍覆沒。馬岱被生擒,龐德在獄中沒有參加戰斗,也被生擒活捉了。

    韓遂沒了左手處在昏迷中,他手下僅剩的六員大將和楊阜姜敘,一起到陳倉城來見我,等待封賞。

    楊秋、候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在韓遂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歸降。我令張  于禁,徹夜不停率軍十萬,同楊秋、程銀前往涼州接受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此四郡便是涼州河西走廊也。這樣就算韓遂醒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大軍至西涼重鎮蘭州。此地是河西走廊門戶,歷來為胡漢必爭之地。鎮守此地的大將正是程銀。自然是毫不費力的通過。在向前武威、張掖、酒泉分別是楊秋、張橫、梁興鎮守全都不攻自破。張  于禁派兵駐守。

    一月後大軍沿安敦官道直達沙漠敦煌郡。出敦煌百里,就是西域樓蘭古國的領土。韓遂這些年在涼州最主要的布防,就是武威和敦煌前者為防御羌人,後者則害怕樓蘭趁機侵略。所以這里駐扎有重裝騎兵步兵合計不下六萬人。全都是能征慣戰,耐力強悍的鐵血戰士。艱苦的環境,讓這些戰士的血管里充滿了殺氣和暴戾。

    公元2o9年建安十四年四月,河北大軍抵達敦煌城外鳴沙山。四月份正是酷暑難耐、驕陽似火的時節。中原大地,熱的喘不過氣來。塞外戈壁更加大地如蒸、熱浪窒息。

    鳴沙山東麓有一處斷崖,斷崖對面五百丈有條大河。楊秋說叫做‘宕河’,水流渾濁而湍急。浩蕩的水流沖擊著萬噸泥沙,轟隆爆響震耳欲聾,聲勢駭人無比。河對岸的三危山與鳴沙山遙相對持,形成一個夾角。傍晚,即將西落沉入戈壁瀚海的落日余暉,穿透空氣,將五彩繽紛的萬道霞光灑射在鳴沙山上,反射出萬道金光,頗有夕陽西下彩霞飛的意味。

    沙漠暴熱而干燥,燻風卷著沙礫打在臉上,仿佛三伏天蹲在火爐旁烤火。雖然同是一個太陽,但這太陽到了沙漠中就變的又恨又毒,像是要將整個沙漠都曬的燃燒起來。大軍還在沙漠的邊緣,于禁等人也由衷的生出置身火爐的感覺。這里的居民就在刺人的風沙中,渡過無比艱辛的歲月。

    沒有風,一絲風也沒有,于禁好似跌入一個巨大的烤箱,空氣燙臉,熱浪燃眉。身後的士兵似乎都已經進入到了種瀕臨昏死的狀態。地皮上冒起一層淡淡的白煙,被偶然鑽出的小蛇般的微風拖動,眼前就會變的一陣朦朧。

    就在這種狀態下,河北軍渡過宕河。令人始料不及的事情生了,敦煌太守的統軍副將朱元听說,太守成宜被殺,中原大亂。竟然生出自立之心,想在敦煌稱王。拒絕向河北軍投降,並派人入西羌向曹操求救。

    河北軍無法適應沙漠的環境,被西羌軍和朱元殺的大敗。張  于禁帶人退回酒泉。飛鴿傳書回長安請示。韓遂已從昏迷中醒來。他熟悉沙漠戰的凶險,明說,河北軍根本沒有勝算,這個季節,就是要命的季節。別說打仗,去一百人走一趟,怕只有五十人能回來。

    我也知道沙漠的殘酷,尋思良久,招張  于禁退兵。留楊阜、楊秋、程銀、姜敘駐守。楊秋和程銀,受夠了大漠風沙,對此頗有意義,表示願意入中原為官。正合我意。正好,龐德請降,便派他和趙昂去接替二人守酒泉。楊秋程銀梁興等六位西涼將領,被分別編入河北軍團、淮南、並州三大軍區,任師長、偏將軍。韓遂沒了左手,已成廢人,爭強好勝稱霸一方的雄心壯志也少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知道不可能回到涼州去了。主動請命隨軍歸洛陽。我依照先前諾樣,封其為西涼侯,安漢將軍,遙領膠州刺史。韓遂表面上千恩萬謝,心里還挺不是滋味,不過看看自己的左手,也無計可施了。這個模樣就算是回到涼州去,也不會有什麼作為了。與其被驕兵悍將欺凌恥笑,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在洛陽花花世界享福呢。最令人遺憾的是,通往西域最後一站,敦煌。竟然被曹操佔據,時間一長,曹軍若是挺進西亞,縱橫在龜茲、伊犁之間,又是心腹大患。只是這沙魔橫行之地,我也不願輕易深入,還是等上一段時日吧。

    五月,河北軍回到洛陽。留韋康、趙衢、梁寬、降將尹奉趙昂佷子趙月,分別駐守金城、狄道、上邦、冀城。郝昭仍然扼守陳倉、防備張魯的東川軍光臨。文丑保舉馮翊太守鄭渾為京兆尹和高覽高柔郭嘉一同鎮守長安。

    洛陽城外,漢獻帝帥文武百官排鑾駕五十里相迎。下詔讓我“參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和董卓一個待遇。越來越像個權臣了,有點挺不適應的。我想著哥們那天也弄個魏公、魏王這些頭餃來帶帶。可最怕就是老師荀@炊浴<塹盟  蹦曄羌 Ψ炊圓懿僬庋  齙摹R   蛉   判小U庵質攏 故欽壹眾忌塘浚   幕抵饕庖宦崢鵡亍  
    回到相府,**還沒坐穩,奏表又呈上來,說,冀州平原郡黃巾賊田銀、甦伯反叛,騎兵三萬揚言要迎皇叔劉玄德到冀州去。我氣的要死,這不是吃多了撐的嗎,劉備在幾千里之外,怎麼過去。不過,這也看出劉皇叔是非除不可,後患無窮啊。

    留守冀州的糜竺、馬延不敢輕舉妄動,急忙向洛陽求援。我派張燕、張繡前去討伐。田銀、甦伯虎頭蛇尾,雷聲大雨點小,嚷嚷的口號挺響亮,其實就是借機干些打家劫舍佔山為王禍害百姓的勾當。這種起義,還可以作為投誠前抬高身價的籌碼。張燕和張繡一到平原,營寨還沒扎好了,兩個小子就派使者來談條件了。強烈要求做將軍。張燕和張繡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大老遠的跑來,糧草輜重浪費無數,就是為了對付這兩個膿包?在看兩人號稱四萬大軍的兵馬,就他娘的更來氣了。馬兒,那是一匹也沒有。兵將不足兩萬。裝備說的好听一點只是沒赤著身子。一個個瘦骨嶙峋、面有菜色,同叫花子無異。這那里是投誠,分明是找地方混飯吃嗎?沒辦法,也只能帶回來。讓張繡和張燕感到安慰的是這兩個人的武功,多少還過得去,至少可以在張燕手下手上個十招八招的,也算不錯。

    “你們兩個武功不錯,只是軍紀太差了。要在河北軍混,一定要守規矩。這樣吧,你們就做牙門將,待以後立了功,在升官。”我正在訓斥田銀、甦伯。兩個小子眨巴著眼楮,一個勁深深點頭。兩人都是土老帽,牙門將是啥玩意,他們也不清楚,听到里面有個將字,就以為官職不小,笑呵呵的答應著。大叫︰“萬歲,丞相萬歲,萬歲萬萬歲。”正好有人闖進來。我嚇得愣住了,這兩個笨蛋,還在那里大喊萬歲呢!

    “住口——”賈詡怒斥兩人︰“丞相還有要事處理,你們先出去,記住,這萬歲兩個字,以後切不可胡亂的叫喊。”真是的,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嗎?

    田銀、甦伯拍馬屁派到馬蹄上。又知道賈詡是丞相面前最紅的紅人。當下一句也不敢言語,屁顛屁顛點頭哈腰的跑出去了。

    賈詡手上拿著一紙奏表,面色凝重︰“主公,你看這張魯要搞什麼勾當,竟然上了道不倫不類的奏表,你看吧。”

    賈詡如此凝重,還真是少見,肯定是棘手的事情。我連忙接過來,心中恍然。張魯勸皇帝禪位給我。並且請命征伐蜀中劉璋。

    我哈哈大笑︰“文和先生覺得張魯是莫名其妙對吧?”賈詡少有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我道︰“本相倒是可以猜出他的心思來。”賈詡做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都猜不出來,你能猜出來?隨便的就在我身旁的矮幾後坐下來,等著听我說下去。

    “馬騰、馬新敗,西涼百姓為了躲避戰亂,從子午谷逃入漢中的有幾十萬,張魯的兵源大增,志得意滿下便要自己稱王了,所以才慫恿我稱帝,他好從中漁利。”

    賈詡恍然道︰“如此說來,我們倒是可以將計就計了。就下一道聖旨給張魯,封他為平西大都督,讓他討伐劉璋。”我啞然道︰“討伐劉璋?劉璋又沒把柄在我們手上,似乎出師無名?”賈詡陰笑道︰“明日讓荊州劉琮上一道奏章,彈劾劉璋在蜀中販賣私鹽、積蓄糧草、招兵買馬,獨斷專行,意圖不軌。主公借朝廷的名義,下旨讓張魯去徹查。劉璋殺了張魯的母親和兄弟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肯定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出兵反抗,到那時候,在接著下一道聖旨,讓張魯出兵入川討伐,不就出師有名了。劉璋的父親劉焉當年就是因為劉表彈劾他造反而活活氣死的,劉璋和荊州本來有殺父之仇。劉琮若是上表彈劾,兩邊的仇恨可就更大了,想解都解不開。劉璋若是一怒之下,出兵伐荊州,張魯必然偷襲巴西郡,南方打成一團,我軍才好左手漁翁之利嗎?”

    我一下子站起來,搓手道︰“好是好,就只是怕,劉琮不肯彈劾。”賈詡冷哼道︰“劉琮?他此刻才做不了主呢,蔡瑁、蒯越、張允之流把持大權,根本沒把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放在眼里。我得到密報,蔡氏和蒯氏勢力不斷做大,已經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連那位劉表遺孀蔡夫人也控制不住了。

    荊州此刻勢力為三,蔡夫人、蔡瑁、蒯越都在積極的爭取外援。主公平定雍涼二州,北方一統,威震天下,諸侯懾服。此刻,只需要修書一封,給夫人,諒她婦道人家,水性軟弱,不敢忤逆你的意思。”

    我大笑道︰“此事入城,蜀中姓袁了。”最近頻頻勝利,連賈詡都有些被沖昏頭腦,催促道︰“事不宜遲,主公快寫信,完了給送出去。”最近運氣太好,搞的我有種真命天子的感覺;“好,取紙筆來。“

    我提起筆來,略想了一下,下筆成文。蔡侯紙,折疊起來,塞進信封,用火漆密封了,叫來親兵,命快馬加鞭送到荊州。

    賈詡坐了一會兒要走,我突然拍手道︰“假如有一個叫做張松的蜀中別駕前來見我,立即請進來。一定要禮數周全,替我吩咐下去。文和先生千萬不可忘記了。”

    賈詡走出門口,喃喃的說了一句︰“張松是什麼東西,沒听說過?”

    劉璋的情報系統,也不是吃白飯的,張魯在漢中整頓兵馬,虎視眈眈,劉璋的大將巴西太守龐羲,一早听說了。通知劉璋。劉璋嚇得差點尿褲,臉色臘黃,雙手顫抖著對下面的文武大臣說︰“張魯真是個龜兒子,我又沒惹他,為何無故興兵?”劉璋手下頗有一些人才,好多人建議,先下手為強,出兵攻取三巴,給張魯一點顏色看看,讓他規矩點。劉璋可不願意打仗。死人,太可怕了!!當即搖頭斥責獻計的法正和黃權︰“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口口聲聲的就要打仗,死人過癮是不是”大將孟達連忙跑上來附和︰“主公,說的甚是,主公乃是仁義之主,怎麼能隨便和人開戰呢,我看不如捎信給江陵的劉皇叔,請他出面排解才是正經。”

    一個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勝過龐統的文官,用手撥弄孟達︰“說什麼呢?劉備自身難保,找他來干嘛,依我看,不如求救于袁丞相。袁熙,新敗曹操,馬騰,統一北方,威懾天下,他出來說一句話,誰敢不听,比之劉備強了百倍。”

    劉璋咂嘴道︰“不過,我和劉備有親戚,和袁丞相素不相識呀!”張松拱手彎腰︰“自古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久聞袁熙此人,虛懷若谷,平易近人,心胸開闊,招攬天下英雄無數,如果主公有意思,張松願意,前往洛陽,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袁丞相,派兵救援。”

    功曹閻圃道︰“袁兵勢力太大,請神容易送神難。曹操現在駐兵武威、西羌,兵微將寡,沒有棲身之地,不如請他前來,定能擊敗張魯。”

    劉璋懦弱,沒注意,拍手叫好︰“也罷,就請閻先生,走一趟西羌,見見曹將軍。請他入川相助。”

    從事王累激動的道︰“曹操鷹視狼顧,志在天下,根本信不過,劉備野心勃勃,心懷不軌,更加危險。目下最好派兵守巴西,張魯未必就能打贏。主公,在派出使者前往洛陽向皇帝、袁熙告急,請他們出兵襲擊張魯之後,如此必可完全。”

    劉璋一听,也可以,他自以為是的想了個好主意,撫須道︰“這樣好了,就派孟達出使江陵去見劉備,張永年前往洛陽見袁熙,閻圃走一趟西羌見曹操,看看這三方面的動靜在做決斷。”

    軍議校尉法正眼中掠過一絲狡黠,心中暗自覺的不妥——但他沒說出來,劉璋听不進去。
第五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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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一章益州不歸路

    劉璋自以為是的妙計,即將把天下攪成一鍋燒糊的粥。

    西羌路近,曹操最先見到闌圃。

    闌圃當然不會傻到,一見面就跟曹操坦白交代此行的目的。只說是振威將軍劉璋派他探望曹丞相。閻圃沒有半點背叛劉璋的意思。這人心眼挺多,他沒有給曹操送禮,想看看曹丞相的反應。

    曹操這會子窮困潦倒,盼望有人雪中送炭。好容易來了一個,竟然空著手。讓他有些冒火,七竅生煙。最關鍵,他瞧不起劉璋這個人,丞相雖不做了,架子還和以前一樣,排場也絲毫不減。闌圃和曹操說完話出來後,長出一口氣︰“不見曹操不知官威,不見曹操不知相尊。”曹操心情惡劣,快要比上徐州屠城的時候了。根本沒心思禮賢下士。這閻圃名氣也不大,長的不夠一米八,算不上標志。曹公沒將他放在眼中。

    閻圃來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氣。他進入羌人地,被一群頭插鳥毛,嘰里咕嚕,全身五彩繽紛的野人趕到這座塢堡樣的碉樓里來,一進門,就听到有人粗著嗓子,演說自己的英雄事跡。那人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身披重甲,足踏戰靴,腰圍十尺,胳膊和腿差不多長,身形輪廓曲線,仿佛是奔跑中的獅子。閻圃就在那人身後作揖︰“將軍,在下西川閻圃,前來拜見丞相。”

    許褚正在和虎賁校尉劉柱說自己在敦煌城外大敗袁兵十萬的事情。關鍵時刻被閻圃打斷,心里那個不痛快。轉過身,臉拉的像面板,足有十尺長,瞪起一雙虎目,厲聲道︰“你是什麼人,敢跑到這里來撒野。”

    閻圃這個納悶︰“將軍,在下西川閻圃,奉了主公劉璋的命令,來覲見曹丞相的。”許褚不拿正眼瞅他,一听就是個舞文弄墨混吃混喝的文人。懶得搭理他︰“丞相,正在午休,你回去吧,改日再來。”

    他以為閻圃坐飛機來的呢,改日再來?路好遠啊,哥哥。

    “丞相午休,我等著就是了——”

    碉樓里的擺設和中原無二︰紫檀木的天然矮幾,供桌,都擦的亮,可以當鏡子照。兩旁一個銅瓶,一個大理石精美屏風。方磚地上也不留一絲塵埃。

    閻圃很自以為是的想坐在矮幾後面等。被許褚攔住了︰“你快走吧,丞相好長時間才能醒來,這里不許閑雜人等逗留。”

    閻圃有點不高興了,指著自己鼻子︰“在下是閑人?在下是益州牧劉璋的功曹,麻煩將軍快去通報一聲吧。”

    “功曹算個屁,老子大小也是個武衛將軍,關內侯,你一個功曹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揚威,信不信我宰了你,死窮酸。給我滾出去。”

    閻圃被罵的半天沒緩過神來︰“你趕我走,行,我這輩子還沒被人趕過呢,你趕我?行,有本事的留個名字。”

    許褚大怒︰“老東西,你還挺狂,告訴你,站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許褚許仲康是也。”

    閻圃咽了口唾沫,不說話了,我說怎麼這副尊容,原來是虎痴,許褚。

    正好,曹仁挎劍從外面走進來,問許褚︰“丞相何在,我要見他。”許褚一樣不給面子︰“丞相正在午休,任何人不見,你先走吧,一個時辰後再過來。”曹操楞道︰“我有緊急軍情,必須見丞相。”

    許褚翻白眼︰“沒辦法,丞相吩咐過,睡覺的時候誰也不見。”曹仁不屑道︰“本將軍是例外的。”許褚正色道︰“都一樣。”

    曹仁壓制在胸口的火焰,從口中噴出來︰“你,找死是不是,不知道丞相是我哥?你敢阻攔我,我剁了你。”“鏘”抽出佩劍;“老子一定要進去。”

    許褚紋絲不動,冷靜的抽出佩刀︰“你的尸體可以進去。”眼中的神光和剛出鞘的佩刀一樣,閃爍森寒攝人心魄的光。

    曹仁哇哇叫著上來拼命。被校尉劉柱拉開︰“將軍,算了,算了將軍,許褚也是為了丞相的安慰著想,將軍放了他這次吧。”

    曹仁誓,這輩子全沒吃過這種虧,那里肯走,叫囂著,扯著嗓子,非要剁了許褚。許褚像根柱子一樣站在曹操臥房門口。面無表情,儼然木雕泥塑。就是不讓路。

    忽听里間有人喊道︰“是曹仁嗎?進來吧。”曹仁不喊不叫了。冷哼一聲,斜視許褚,把佩劍回鞘,大踏步的=喘著粗氣,走進去。

    閻圃在後面喊︰“曹丞相,在下振威將軍劉璋幕僚閻圃,前來拜見,請丞相賞臉。”曹操沉默一下,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找我,劉璋不會是高燒,說胡話,想要來勸降吧。忙道︰“先生,請進來吧。”

    猥瑣的閻圃,在曹公的眼中很渺小。

    和曹操談了幾句,閻圃的自尊心就大受打擊。曹操瞧不起西川的官員。當然這是劉璋的為人造成的。可閻圃一樣挺郁悶。

    像一只在黑夜中游走的老鼠,閻圃這樣灰溜溜的回到蜀中。一路上,把胸中的惱恨化作文字,寫在給劉璋的匯報中。盡全力的把曹操詆毀的體無完膚一無是處,所有惡毒攻擊詞語一股腦用到曹丞相身上。甚至有些是無中生有,臨時杜撰的。勸劉璋和曹操斷絕往來。

    劉璋拿著匯報,听說曹操無禮,心中一半冰涼,一半惱火。決定和曹操斷交,等待劉備和洛陽的消息。

    閻圃走了,曹操才反應過來,劉璋干嘛派人來找我,當時也沒問清楚。西羌不是久留之地,設法取西蜀才是正經。懊悔之下,忙派大司空陳群入西平關,前往成都拜見劉璋。

    孟達在陳群之前回到蜀中,帶回來的消息讓劉璋喜憂參半。喜的是,劉備對待自己的使者非常有禮,顯然很給面子。憂的是,劉備有心無力。想來西川,必定要向荊州借道。可荊州蔡氏恨他入骨,那簡直是痴線妄想,異想天開。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此刻還不是時候。

    劉璋忙問什麼辦法。孟達指著行軍地圖解釋︰“只要向東吳借道夏口。江陵水師沿江直上漢水,通過房陵上庸一線,進攻漢中城固郡。就可幫助我軍退敵。”【史料,非杜撰】

    劉璋再笨也听出來了︰“不好辦,一來江東肯不肯借道還不好說,二來漢水控制在荊州水軍的手中,也不容易通過。”

    孟達苦笑道︰“這不是最重要的。他們的水軍太少了,只有五千不到。而且江陵一郡,又在荊州和江東的夾縫中生存,如果,兵漢中,必然巢**不保。打勝了還可以,打敗了的話,荊州水軍切斷漢水歸路,劉備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劉璋連連揮手︰“下去吧,下去吧你,都是廢話,說得這麼熱鬧,一點用也沒有。”光他娘的公費旅游了。

    劉璋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張松的身上了。

    卻說張松取道武威前往洛陽,一路快馬加鞭,晝夜趕路。早有特工局的細作,把消息傳回洛陽。半月後張松來到關中,臨近湄城,忽見一隊甲冑鮮明的兵馬,浩浩蕩蕩,旌旗招展,約兩三萬人六個方隊,如刀切般整肅列隊于當道,戰馬雄健,士兵彪悍。張松嚇了一跳,莫非有人要殺我。那也用不了幾萬兵馬,只要十個八個也就夠了。

    為兩員將,一個身穿文士衫,頭戴紫金束冠,面貌清秀,身材瘦弱。另一個形象威猛霸氣穿雲。兩人身邊,還有三員大將也是儀表不凡。

    那中年文士,提馬向前,迎上張松,恭聲問道︰“來的可是益州別駕張永年?”張松一看是正規軍,心就放了下來。只要不是土匪、黃巾賊系列便好。自己來給袁熙送禮,他還能派兵殺我嗎?

    張松大大咧咧道︰“我就是張松。”那文士露出訝異驚惶神色,慌忙下馬,躬身施禮;“郭嘉再此恭候多時了。”

    張松臉色黃,滾下馬鞍,結巴道︰“莫非是雍  大都督,郭奉孝?”郭嘉笑道︰“正是。我奉丞相將令,再此恭候別駕。請別駕隨我入長安城休息。”

    郭嘉指著身後幾人道︰“這是西護軍將軍高覽。後面的是京兆尹鄭渾、扶風太守趙嚴。撫軍中郎將高柔。我等奉命前來迎接。”

    高覽等人趕忙過來見禮。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又是親切握手,只差沒行吻手禮了。

    張松和眾人見禮,郭嘉就過去給他牽馬,一邊笑著︰“听說別駕乃是蜀中第一才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丞相聞名已久,傳諭各州縣,一定要像對待他一樣,禮遇別駕。我等若是有慢待之處,還請見諒。”

    雍  兵馬大都督,給張松牽馬,差點把他嚇死。“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大都督何等尊貴,怎麼如此。”

    郭嘉也覺得沒這個必要,可該死的袁丞相來信一定讓他這麼做。他雖然莫測高深,也只有服從命令了。好在是牽馬,不是讓他給當馬騎。高覽在旁邊勸腦門出汗的張松︰“別駕不用客氣,這是丞相的吩咐,丞相平生最敬重有才華的人。他自己對魯子敬、荀文若、郭奉孝先生,也是這樣禮遇的。

    郭嘉差點脫口而出,沒有,他對我沒這麼好。借了二百兩銀子,十來年也沒見還。心說,高覽你編故事也編個像樣點的,袁熙他娘的有這麼好嗎,這不是信口雌黃嗎?

    張松心想,袁熙懂得尊重讀書人,果然是個人物。

    張松被接入城中,好酒好肉美人侍候,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剛亮,郭嘉和高覽又起來給張松送行。一直送出去十幾里,才依依惜別。張松前腳走,後腳郭嘉就叫起來︰“終于走了,這長的也太丑了,昨晚喝酒,我都沒吃飯。吃不下去。”

    高覽納悶道︰“他有什麼能耐,主公對他這麼好。”郭嘉搖頭苦笑︰“鬼知道。”

    張松出潼關至弘農,忽又有一對兵馬相迎。兩員大將,上來施禮︰“弘農太守于禁,平南將軍張繡,奉丞相之命,恭迎先生大駕。”

    張松更加受寵若驚了,于禁、張繡大漢名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忙下馬見禮。張松死死的拉住馬韁不松手。心說,還是自己牽著踏實,老讓這些大人物牽馬,小心折福折壽。

    于禁道︰“別駕一路勞頓,想必也餓了,先用酒飯,再走不遲。”說罷,上來幾個英俊挺拔的士兵跪著敬獻酒菜。張松心中一陣自豪,心說長的漂亮有屁用,還不是給老子下跪行禮。于禁和張繡命人在路邊擺上矮幾,設了軟墊。三人坐著吃喝。從午時一直喝到黃昏。于禁、張繡把張松灌的酩酊大醉。張松一個勁的對丞相贊不絕口︰“袁丞相,天下英雄翹楚,劉備、曹操之流,不足懼也。早晚必為所擒。”

    于禁、張繡兩個輪流跟張松喝,張松多了,他們可沒多。兩人哈哈大笑︰“別駕該動身了。”扶著張松上馬車。這公關任務,完成的不錯。

    兩天後,兩人護送著張松過了澠池,前面洛陽青灰的古城牆,依稀在望。又有大隊人馬,在城門口恭候。

    我同張  、文丑、藏霸、張燕、李典、賈詡、沮授、徐庶、龐統親自迎接。我穿一身文士衫,帶丞相冠冕。腰纏玉帶,腳下金靴。遙遙的看見張松騎馬過來。忙對身後千人樂隊道;“快,奏樂。奏樂。”

    賈詡等人都有些不以為然,一個別駕用得著這樣嗎?

    一時間鐘磬悠揚、鼓樂喧天。昌  指揮著五千御林禁軍在城門兩邊相對站成兩排。粉紅色的地毯,鋪展至兩里之外。這只御林是我精挑細選的迎賓儀仗隊。經過特殊訓練,個子全在一米八零上,齊嶄嶄的,猶如兩排梅花樁。頭頂一尺長紅纓,鎧甲和戰裙都是最好的材料制作。讓人看一眼,便肅然起敬。這些人兩腿繃得筆直,臉上的肌肉像冰塊般凝固,站在那里,你戳他一槍,都不會動。目不轉楮的盯視著前方。仿佛那里有幾十兩黃金。

    招了招手,我帶著眾將,迎前去。

    張松早就听說袁熙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今日一見雖然是差了點。但也認得丞相的官服。

    震驚!完全沒有想到,張松全身巨震,胸口滾燙,像喝了一瓢開水。立即翻身下馬。胸口的開水燙的他,熱淚盈眶︰“參見丞相。”

    馬兒還在奔跑中,我左腳踏馬鐙,翻身落地。疾步過來,架住張松︰“哎呀,張別駕,我終于見到你了。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如雷貫耳。听說,別駕遠來,袁熙特地在此迎候。”

    張松在劉璋那里不受重用,懷才不遇多年,長這麼大也沒受到過這種重視,差點笑歪嘴。想騎馬入城,我連忙拉著他手道︰“就請別駕同我一起乘車入城。”和丞相同車其實是一種殊榮,張松連和劉璋一同乘車都沒有過。我和他同車,算是他光宗耀祖了。

    不過,張松的長相,也的確是太丑了一點。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獐頭鼠目,身材矮小,兩片厚嘴唇,一口大黃牙,招風耳朵、爬鼻梁,說話聲音難听,還口臭。慘不忍睹。無怪乎,龐統一直看著他笑。他倒是找回了一些自信。

    車架壓過紅毯,從儀仗隊中間穿過,駛入洛陽城門。張松目不斜視,對兩旁肅立的士兵,熟視無睹。

    到了相府中,分賓主落座,設宴款待,一眾大將,文官,全部在下陪席。我學劉備。喝酒的時候,一句政治軍事方面的正經話也不提,只問些蜀中風土人情,家長里短,這樣的閑話。漸漸的張松就繃不住了,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丞相新破馬韓遂,曹操敗退西羌已成冢中枯骨,不日便可生擒。是否從此養兵歇馬?”

    開玩笑,老子可是想完成統一大業的。養兵歇馬?我呸。

    賈詡搶著答道︰“天下擾攘,我家主公奉天命討伐四海,怎奈各路諸侯,擁兵自重,不服王命,一時之間也沒有萬全之策。主公乃是國家柱石,就算在艱難,也要把統一大業,進行下去。”

    張松翻翻眼皮︰“荊州劉表剛死不久,幼子即位,政治動蕩,可以趁機討伐,丞相為何還不興兵。”我嘆氣道︰“劉表乃是漢室宗親,雖然謀反,也不是我這丞相能夠管得了的,還是不去管他。”

    徐庶拍案而起︰“亂臣賊子,還管他什麼宗親不宗親的,照我看,人人得而誅之。”

    我擺手苦笑道︰“你我是外臣,不能參予皇家的事情,還是不管為妙。”

    張松皺眉道︰“丞相此言差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下乃有德者居之。明公,乃當朝丞相,龍驤虎步,傲視天下,仁義之名四海皆知。又是當朝駙馬。莫說討伐劉表宗親,就算是代正統坐上皇帝寶座,也很正常嗎?”

    我微笑拱手道︰“不敢,不敢,張別駕謬贊了。”

    張松被我一番刻意安排,感動的一塌糊涂。每天早晨一睜眼,就開始喝酒听曲,晚上專人送回去有美人伺候,少則一個,多則三五個。每天悠哉悠哉,逍遙自在。都有些不願意回去了。頗有些樂不思蜀。

    不願意回去,也要回去,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張松被洛陽的紙醉金迷折磨的瘦了一圈。臉色白、腳步虛浮,眼圈黑向里扣。說話的中氣都不足了。

    我一看不能這樣下去了。要不連西川都回不去,就掛了。張松自己也覺得是時候返回了。他怕耽誤大事。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夜晚,張松來告別,說是,要回去。明日一早動身。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整個洛陽孤城,還沐浴在一片昏黃中。沒有行人的官道顯得異常的寬敞。鼻觀里流動的空氣,清新自然。唧唧喳喳的青鳥,歡快的鳴叫。柳枝搖搖擺擺,把一頭綠在微風中狂甩。大地挺了挺腰肢,開始它一天無休止的負重工作。

    張松送來的禮物金銀,我一分不要,全部讓他帶回去享用。又封他為節義將軍,關內侯。握著他粗糙黑瘦的大手道︰“希望日後,還能見到別駕和別駕暢談天下。只是怕沒機會了。”

    張松脫口而出︰“有機會,只要丞相平定益州,松便可在帳下供丞相驅策。”看了看天邊跳動的紅日,我道︰“不可能,劉璋也是漢室宗親,蜀中帶甲幾十萬,文臣武將數不勝數,而且又有山川之險,本相不明地理,不識路徑。取川?連想都沒有想過。”

    我心道,這次你還不把地圖給我拿出來。

    張松拉著我到一旁,避過眾將的耳目,先大刀闊斧的為自己解釋一番︰“丞相,我可不是賣主求榮。我張松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只不過,丞相對我恩重如山,我要報答的。再者,劉璋那人,不配做諸侯。太懦弱了。張魯在漢中,虎視眈眈不說。連龐羲、趙韙這些大將也有反叛自立的心思。人心離散,一盤散沙。丞相要是不取益州,估計就便宜了曹操了。我來的時候,劉璋還派了兩個人去聯絡曹操和劉備。要是被這兩人捷足先登了,丞相可是後悔莫及了。”

    我擔心的正是這個。當即做出一副苦瓜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千山萬水,不熟悉路徑,怎麼能入川?”

    張松把手,伸入衣袖。我的心一陣狂跳。西川地形圖,即將面世也!

    果然張松珍而重之的雙手托卷軸,交到我的手上;“我已經畫好了一副地圖,丞相一看,就知道蜀中的路徑了。”

    我打開一看;“地圖上畫的詳細,地理行程,遠近寬窄,山川隘口,險要所在,屯兵地點,府庫糧倉,一樣不少,全部記清。我看了一遍,對蜀中的了解比得上我的手掌了。

    “丞相要快一點,千萬不要讓曹操劉備搶先。”

    我大喜道︰“等本相取了西川,別駕就是益州牧了。”

    張松一本正經道︰“松並不圖報答,只是為了給天下的黎民百姓找個明主而已。丞相便是蓋世明主。”臨別贈馬屁一個!!

    張松走出去十幾里路了,我才想起來一件事,讓張  快馬加鞭的把他追回來。張松大惑不解。︰“丞相,這是何意?”

    何意?老子要救你的命呢!

    “先生,是否有個兄長叫做張肅?”

    張松一愣,好好地提他干嘛?“對——”我道︰“我有細作來報,令兄早就投靠了曹操。先生以後做事小心防範。此事千真萬確,絕不是離間你們兄弟之情。”

    張松大吃一驚︰“這——”

    沮授從城內快馬過來,手里一個鳥籠,籠中兩只白鴿。“這兩只白鴿,送給先生,聊表寸心。”

    張松心說,我要那玩意干嘛,唧唧喳喳的听著心煩。連連擺手︰“多謝,多謝,不要,不要。”

    不要?那你就死定了。

    我壓低聲音對張松道︰“此鴿,不是普通的鴿子,是信鴿。它可以——”

    張松恍然大悟,一把將信鴿搶了過去。

    我又囑咐他半天,最好不要寫書信,寫完了立即放鴿子送出去。如果,有人來了,立即燒毀。千萬小心。

    張松有些不以為然。心想,用得著,這麼小心嗎?我張永年,還沒有這麼倒霉吧!

    我又從懷中掏出一章奏折道︰“先生將這封奏折交給劉彰。劉彰一看就知道了。”張松看了看我,眼神帶著探尋。

    我道︰“先生打開看看。這是荊州鎮南將軍劉琮給皇帝上的奏折,參奏振威將軍益州牧劉璋在益州招兵買馬、積谷屯糧,封閉褒斜棧道,威儀如同皇帝,有不臣之心。先生可以給劉璋看看,讓他自己掂量著辦。信中的言語多有諷刺,想來可以把他氣的半死。”

    張松也是智謀之士,那里不明白欲加之罪同挑撥離間的計策。當即心領神會,將奏折揣入懷中,陰笑道“松,一定會把丞相對劉璋的隆情厚意,庇護信任之心傳達到,讓他對丞相感恩戴德。”心想,袁熙會做人,即挑撥荊益二州反目。又施恩于劉璋,一舉兩得。這也好,自己拿著奏折可以向劉璋交差︰你看,這是我張松的功勞。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29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二章張遼再出山

    張松回到益州,正好遇到大司空陳群。劉璋對陳群的態度很冷淡。陳群這些日子,接觸了不少益州官員,初步了解了,劉璋派闌圃入羌的意圖。所以一再的向劉璋表示,曹丞相願意和益州結盟,共同對付張魯。

    劉璋雖然冷淡,但也還不敢徹底的拒絕。他在等張松的消息呢。

    張松回到成都,連家門都顧不上進,直接來面見劉璋。劉璋等的正著急,听說張松回來,忙迎出門口,劈頭蓋臉的問一腳踏進門的張松︰“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張松急忙跪下行禮。劉璋火急火燎的把他拉起來︰“都什麼時候了,先生還有空磕頭。趕快說說,袁熙怎樣答復的。”

    張松抬起頭,大喜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袁熙已經答應為主公排憂解難。並且在陛下面前保奏主公為益州牧、成都侯,行鎮西大將軍事、都督益州、漢中兵馬。張魯也要受主公挾制。以後他還狂的起來。只是——只是——”【在這之前,劉彰的益州牧屬于自封,沒有得到朝廷認可。】

    劉璋剛笑了一聲,又憋回去。等著張松,心說,你怎麼大喘氣。“有話直說,快。”

    張松道︰“丞相雖然封賞,可陛下對主公卻——”劉璋腦門冒汗︰“陛下——怎樣——”張魯嘆氣道︰“陛下對主公頗為不滿,還有些震怒,說你——說你招兵買馬,圖謀造反。已經下旨讓漢寧太守張魯去調查取證。此事在松還沒到洛陽之前,已經下了聖旨了。”其實張松根本沒見過漢獻帝。

    劉璋嚇得臉都黃了︰“陛下當真這麼說的?無中生有,無中生有。我劉季玉根本沒有篡逆之心,這簡直是空**來風——”

    張松冷笑道︰“空**來風未必無因!!主公,此事,袁丞相已經替你向陛下解釋過了。丞相和陛下據理力爭,言辭懇切。為了主公,不惜和陛下生爭執。最後勉強把陛下說服。丞相說︰劉季玉乃是漢室宗親,一向坐鎮西南,忠心不二,為大漢忠臣。如果他要造反,早就反了,何必等到北方已經平定的時候呢?這不合情理——”

    “對!對!對!”劉璋臉色慘白又感激不盡的說︰“丞相說的有理,就是這話。”

    張松嘆息道︰“可是陛下拿出了證據!!”劉璋怒道︰“胡說,老子根本就沒造反,那里來的證據,定時偽證。”

    “陛下拿出一封奏折,憤怒無比的扔在地上,對丞相道︰你自己去看吧。劉季玉是漢室宗親。劉景升也是,景升的兒子劉琮自然也是。假若照你說的,宗親都是忠臣。這份奏章怎麼解釋?”

    “什麼奏折?”劉璋臉膛紅,熱血上涌。

    張松低聲道︰“是,鎮南將軍劉琮參奏主公謀反的奏章,上面言之鑿鑿,說主公種種不法,請求陛下準許他率軍征繳——”

    “啊!劉琮小兒,怎麼和他父親一樣,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舊恨未除,又添新傷。氣死我也。”劉焉就是被劉表給氣死的。兩人其實有殺父之仇。

    張松拱火︰“袁丞相,用自己的爵位給主公作保,確保主公,沒有反心。陛下才熄了雷霆之怒。對我說︰張別駕,你把這封奏折拿回去給劉季玉看看,讓他給朕老實一點,不然小心頭上的腦袋。看在丞相面上,這次就不計較了。袁丞相,又站出來,為主公討封賞。說主公這些年,抵抗羌兵入侵,頗有功勛。要委以重任。可是——”

    劉璋對漢獻帝有了火,惱道︰“可是如何。”張松道︰“陛下的意思,封賞沒問題,讓袁丞相斟酌辦理。可是,仍然要派張魯率兵入川調查。”

    劉璋一下子跳起來︰“我與張魯有殺母之仇,他豈能善罷甘休,讓他入川,我性命休矣。沒門。傳令,立即派人守葭萌關,張魯一到,立即射殺。”

    張松為難道︰“這只怕有抗旨的嫌疑。袁丞相倒是有一條計策,可以幫助主公——”劉璋雙眼閃光︰“計將安出。”張松道︰“丞相的意思,要主公,親自寫一封奏折,派人送去洛陽,向陛下解釋一切。丞相從中斡旋,一定讓陛下收回成命。”

    劉璋心里對袁丞相感激的如同再生父母,卻不知,那可惡的袁丞相正想著怎樣把他扒皮抽筋呢。“好,我這就去寫奏折,不過,派誰為使節,送去好。”

    張松心想,袁丞相說我兄張肅,將會對我不利,那不如就把他派到洛陽去好了。當下拿出舉賢不避親的派頭,施禮道︰“廣漢太守張肅,可擔此重任。”

    劉璋心想,究竟是親兄弟,有好事,總忘不了;“好,就派張肅前往。”張松皺眉道︰“有袁丞相為主公說話,看來問題不大。可是,荊州方面該怎麼辦?劉琮小兒如此混賬,如果主公,不聞不問,天下諸侯必然笑話呀。”

    劉璋從緊閉的牙縫中沁出一句︰“我當親帥大軍前往討伐。”張松道︰“不必,還是防備張魯重要,至于荊州方面,可派平寇將軍劉瑁、江州太守趙韙、軍議校尉法正偏將軍劉巴起兵三十萬前去征討。定可報捷。”

    益州人才濟濟,大將如林,劉璋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帶兵的將領。“好,命吳懿、孟達、黃權,張任統兵二十萬與龐羲守衛巴西、葭萌關,成掎角之勢,抵御張魯。”

    張松道︰“綿竹不可不守,可使中郎將陰溥率兵十萬駐守,此地是成都門戶,必須重兵。”張松這一番調遣倒好,整個把成都掏空了。六十萬大軍出城。成都的守城軍剩下不到三萬了。張松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來個窩里反,把成都控制在手中。好為袁丞相立下大功。

    張魯早就接到了討伐劉璋的聖旨!!

    那個宣讀聖旨的欽差大臣陳琳還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熱淚盈眶的說︰“來的時候,陛下不止一遍的說,益州乃是國家要地,絕不能讓人割據謀反,丞相袁熙此刻鞭長莫及,劉璋反賊,就拜托張將軍了。”張魯比陳琳還會裝呢,大聲嚎哭,像死了親爹一樣︰“請陛下放心,張魯若不能為陛下分憂,甘願一死了之。”心中卻說,這次有了聖旨,就能名正言順的蠶食劉璋的地盤了。

    陳琳一走,張魯便迫不及待的調兵遣將,親帥大將楊柏、楊昂、弟張衛、降將張遼、偏將甦固、別部司馬稽顙、公子張富,以別駕楊松為參軍前往葭萌關攻城。等他們到了葭萌關的時候,劉璋那里剛剛調動兵馬。

    張遼正帶領著他的兩萬騎兵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他鐵青著臉,一邊走著,一邊向四周的群山觀察。張遼的身後仿佛帶著幾十個老鴰窩,士兵們嘰里呱啦的就像趕廟會一樣興高采烈的說個沒完。一群人剛才從路過的村莊搶了一票。把三四個村子,能拿的走的,全都拿走。拿不走的——像女子和房子這些,前者大家輪著騎一遍,殺掉。後者拆毀了,燒掉。像一群白蟻,把路過的地方夷為平地,啃食的干干淨淨。然後,向打了勝仗一樣,歡呼雀躍。這就是張魯的漢中勁旅的德行。

    這還是在自己的地盤里呢,要是真的進了益州,還不定怎樣橫行,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呢。

    張遼?張遼管不了,他也不敢管。敢怒而不敢言。他是什麼身份他自己最清楚了。一個寄人籬下居無定所受人歧視和排擠的降將。在這樣一只缺乏管理和軍紀與強盜無異的隊伍里是不能講話的。

    漢中的山很貧瘠,很險峻。幾乎沒有什麼植被,只有星星點點的耐旱的灌木叢,鐵青色的山岩裸露著,山路上風化的碎石在腳下嘩嘩作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滾進險峻的山澗里,這種山很令人乏味,沒有青草野花。沒有飛瀑流泉,沒有鳥鳴獸吼,一點詩情畫意也欠奉。大山靜的出奇,死氣沉沉,仰頭望去,兩邊的危岩峭壁似乎隨時要擠壓下來。

    張遼的心情越的惡劣起來,這幾年似乎處處不順利,耗盡半生建立起來的功業毀于一旦。人生頻頻受挫。近聞曹操敗北,退入西羌,心情更加晦暗,莫名的感到絕望。官渡二戰,三戰,使他的名將聲望一落千丈。更加失去了曹操的信任。打仗就是這樣,不管你的戰術指揮是否得當,只要你打贏了,你就是英雄。反之,你就是狗屁不是,成了眾矢之的。人人拿白眼瞅你。

    想想就窩囊,從曹營逃出來後,東躲西藏,易容改裝,好容易逃到雍州。進了長安,馬騰也答應收留。可是馬騰的大兒子馬就是容不下,處處指手畫腳,找茬打架。輕則謾罵,重則動刀。他知道馬是瞧不起降將的。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沒辦法,出湄城入漢中投奔張魯吧!

    張魯是個什麼東西?漢中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張遼好容易才弄清楚。張魯,人不壞,只是疑心病比較重。還有就是喜歡縱容屬下。他的部隊,就是打家劫舍的強盜敗類的集合體。他們從不知軍紀是什麼東西。搶東西的時候,一擁而上,打仗的時候,也就一哄而散或作鳥獸散。就這玩意,張魯還自吹自擂的說是一只西北雄獅勁旅呢。在張遼眼中,連個屁都算不上。

    張魯倒是個慧眼識金的明主,他知道張遼的厲害,一心想要拉攏重用。不過,張遼初來乍道,他還有點信不過。對嗎,曹操足智多謀,萬一要是他的計策怎麼辦?張魯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把自己的女兒,張芝嫁給張遼。來籠絡他。又給張遼封了一個,讓張遼一听就頭痛欲裂的莫名其妙的官職。張遼記得好像是叫做——都講祭酒。位在張魯之下,不過有名無實。張魯的大將楊昂、楊柏等對他頗為嫉妒,每每想法子打擊壓制,令張遼苦不堪言。媽的,什麼玩意嗎!

    這次張遼的任務是先鋒。先鋒,張遼沒問題,他喜歡血腥殺戮建功立業,喜歡沖鋒陷陣在最前頭。那樣才能看出他是萬馬軍中的魁。可是身後的這只民兵大隊,的確讓他有些想吐。這樣的軍隊,也能打仗?扯淡,除了搶錢欺負女子,什麼也干不了的。

    漢中軍的裝備其實不錯,就是單兵素質太差。張遼回頭一看,身後就像是打獵回來的一群獵人,扛著槍的,抱著刀的。懶散的讓他覺得有必要殺人。估計他們連最基本的隊列都不知道。要是以前的曹軍精銳,來上兩千人,足可以在一個時辰內,解決他的兩萬騎兵。

    加上在他後隊壓陣的那位,就更加有問題了。就是張魯的兒子張富。純粹的紈褲子弟。還有點缺德。張富在隊伍中起的模範帶頭作用不小。搶錢他第一個上。騎女子,他第一個脫下褲子。就這麼個騎在馬上可以睡著的花花大少。張魯竟然命令,要張遼一切听他的指揮。這仗不用打,鐵定是個全軍覆沒的命運了。

    張魯也知道張富的德行。他讓張富隨軍出征,是刻意的培養接班人呢。在他的眼里,張富好女色也不可能荒唐到戰場上去。可是他太低估這個寶貝兒子了。他的潛力,還是很有一部分隱藏在四肢和腦袋里的。伺機而。

    張富按照自身的思維方式,去猜度張遼,張遼這麼大名氣的將軍,是不會把人命和搶錢這些事放在眼中,放在心上的。他是見慣生死的大將軍嗎?可是他錯了,錯的很嚴重。張遼對他的所作所為極度的不滿。他在拼命壓制那一團即將冒出頭頂的狂燒著的野火。

    張遼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殺氣騰騰了——

    “報,距葭萌關還有兩百里,是否扎營?”一個探子悠然的騎在馬上,剛睡醒一樣,沒精打采的說。

    要是以前,單憑他這個德行,張遼會殺他一次。方才報告的屁話,張遼會殺他三次。影響軍心的舉動,張遼會殺他六次。一共十次。。

    如今此刻,他一句話也沒說。等著公子張富示下。

    “扎營,扎營,不要靠城太近了。兵法有雲,退避三舍,一舍是六十里,三舍就是一百八十里。正好是這里。就在這扎營吧。退避三舍,一定能打勝仗的,你們放心好了。這是無上的兵法。哈哈哈哈。”張富恬不知恥的大笑。

    張遼又想打他,又想大笑。他娘的退避三舍,原來是這個意思。一定要在一百八十里外扎營,才能打勝仗。真是你母親的受教了。不服不行啊。就怕,明日攻城,還沒到地方,士兵先累死一半。

    張富還在那邊大言不慚的胡吹大氣,翹起大拇指,挑著眼眉,一副輕狂模樣︰“怎麼樣,姐夫,你說怎麼樣,兄弟沒給你丟人吧。那兵法,我記得最清楚了,退避三舍,好,妙計。這次一定可以拿下葭萌關。”張富很有些為自己的妙計感到自豪和欣慰。

    張遼很為他這種無恥無知感到惡心。他想在旁邊的大樹上一頭裝死。“公子,真是神機妙算,智勝天下,張遼佩服佩服。”有的時候,逆境中的人,會失去骨頭,屈從于復雜的環境。就好像,是失去家產的放蕩公子哥,變成乞丐後,照樣吃那些從墳堆里刨出來的食物一個樣。張遼也學會了說言不由衷的話。奉承無知幼稚可笑的人。時間長了,他習慣了,也不覺得怎樣。而且,說的比誰都溜。

    葭萌關外,松松散散,毫無規矩的扎下一片營帳。若從高處看去,正像是一群乞丐的積聚地。

    葭萌關守將彭  听了探子的回報,皺起了眉頭。他斷定,這是誘敵之計!!肯定是圈套,命令部隊,堅守不出,免得中了埋伏。彭  後來很為自己的謹慎小心後悔。早知如此,一戰可敗漢中。他主要是忌憚張遼。殊不知,張遼根本就沒有統兵權,說穿了,就是個馬前卒而已。

    當天晚上,張富把從村莊中搶來的雞鴨鵝拿出來開了個篝火晚會。眾人又唱又跳的,渡過了一個安靜祥和的夜晚。喝醉了酒的張富,還表演說︰“弟兄們——今晚喝了、吃了,明日就要和蜀兵決一死戰。我軍團結一致,精誠合作,弟兄們都舍生忘死,一定能夠取得葭萌會戰的勝利。等到了成都,一人一個標志的娘們——”

    “公子,那時候都完了,有的弟兄還沒嘗過女子的滋味,要是戰死了豈不可惜——”下面有人踴躍言。引起一片響應。

    張富愛兵如子,見弟兄們群情激奮,立即陷入沉思︰“弟兄們以為我張富是什麼人?你們的要求,一定會滿足。咱們拋頭顱灑熱血的,不就是圖這個嗎——”他回頭看看,身後的山路。探子來報,那里似乎是個鎮子!!

    “整頓兵馬,出。”

    天亮的時候,臨近葭萌關一代的十幾個村子、小鎮遭到亂兵襲擊。亂兵蠻橫的直闖入別人家中,一把將男人打昏、打死。嘴里罵罵咧咧的嚷道;“老子明日就要為國捐軀了,都是為了保護你們。把你婆娘拿來用用,是應該的。”然後把那家的女子剝光了,拖到暗處——

    有的女子因此致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29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三章西部混戰

    張遼敢怒而不敢言,知道這次凶多吉少,活著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吃飽喝足玩夠的張寶大少,第二天下達了總攻命令。讓張遼帥一萬騎兵前往葭萌關搦戰。自己留守後方,給張遼打氣。

    橫豎是一死,張遼懶得跟他廢話。跨馬仰刀,一聲號令,松散如放羊的騎兵出征。在馬上一個時辰,才到關下。張遼回頭一看,跟上他過來的士兵不到一半。一個個叫苦不迭,唉聲嘆氣的。說是跑得太快,累的不行了。張遼咬咬牙,恨恨的想,等一會就不累了。

    死人怎能知道累呢?

    葭萌關守將彭  還是不敢出戰,他站在城頭上冷笑。張遼啊,張遼!他娘的,你跟老子來這一套。行,你以為老子是頭天出來混的。這樣幼稚的雕蟲小技,只能哄小孩子,卻不能騙我。彭  一回頭,對副將說道︰“傳令下去,堅守不出,張遼擺出這種笑掉別人大牙的陣勢,定有埋伏,不可上當!!”彭  想破了腦袋,也不認為堂堂張文遠能**這樣的部隊來。扯淡!

    張遼現自己太低估漢中軍了。這支軍隊還是有它自身的優勢和特色的。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一無是處。他現,身後這些士兵,罵陣的本事,比曹軍強了一百倍還不止呢。

    彭  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居高臨下,瞅著一片高聲怒罵的漢中兵臉色如鐵,眼角一個勁的抽搐著。兩只耳朵都像是被人灌上勺滾油,氣的渾身抖,還是咬牙忍住。實在忍無可忍了,便指著張遼罵道;“張文遠,你個瞎熊,有本事別耍著下三濫的手段,你我單對單的打一場。”

    張遼愣了,老子耍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了?

    “單對單?彭  ,你是否瘋了,你下關來,張某陪你走上幾招。”張遼一手舉刀,另一只手戟指城頭上面目猙獰的彭  。

    彭  怒道;“休要騙我,汝擺出懶散陣勢,就是想要誘我出關,好暗中算計,我才不會上當呢。”

    張遼這才明白了,難怪他說我使出下三濫手段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張遼哭笑不得,這種事也不能解釋。彭  這樣想他也沒辦法。叫罵到天黑,毫無動靜,便令士兵五里外扎營,預備明日在來叫陣。

    彭  不出戰,不全是害怕張遼伏兵算計。他在等成都的援兵到來呢。孟達、張任的二十萬大軍此刻已經在路上了。張遼在耽擱幾日,援兵來到,內外夾擊,必敗無疑。

    張遼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張富沒和他說。張富覺得成都遠在千里萬里,照漢中騎兵的行軍,差不多三個月能到。根本不用管他。他那里知道,孟達此刻已經到了成都三百六十里外的涪城。分兵五萬給黃權、吳懿守巴西。其余的十五萬人,徹夜穿過梓潼,直奔劍閣。不用七天便可趕到葭萌關下。張富做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斷。一來因為孟達行事果斷,是個效率型的將領,二來張富接到消息的時候,孟達的大軍已經到了涪城了。前後差了三天,豈能不出事?

    此時張衛、楊柏、楊任、楊昂、昌奇率領的二十萬中路軍剛出南鄭還在陽平關呢!

    公元2o9年,建安十四年六月初。洛陽接到密報,張遼在陽平關下被孟達、張任挫敗,兩萬騎兵全軍覆沒。張魯之子張富陣亡。張衛、楊柏率軍趕到的時候,蜀兵已經把戰場打掃的干干淨淨了。楊柏本來嫉妒張遼,此刻抓住這個小辮子,就不打算放過他。叫人把張遼綁了,送到南鄭,交給張魯。張魯喪子,悲痛欲絕,本來要殺張遼。大將甦固與張遼有交情,好說歹說算是給攔住了。張魯也是舍不得張遼這員縱橫天下的悍將。

    密報上說,張魯為子復仇,親帥大軍出陽平關,要和劉璋魚死網破。

    六月初二日劉瑁、趙韙大軍出白帝城,連克秭歸、西陵,以傲然無敵之雄姿逼近夷陵。劉琮慌忙中派蕩寇將軍文聘、中郎將霍峻,霍峻之子霍戈前往夷陵迎敵。文聘考慮蜀兵遠來,白帝城一代道路艱險,運糧不便,采取堅壁清野的辦法,將夷陵附近居民遷入城中,深溝高壘,不與交戰。雙方一時處于僵持狀態。

    六月三日,劉璋使者張肅抵達洛陽,呈上劉璋的申訴奏折,送厚禮給袁丞相。

    六月四日,袁熙上表漢獻帝。聲稱已經查明,張魯心懷不軌,誣告漢室宗親忠臣劉璋,罪大惡極,罪不容赦。漢獻帝下旨,將張魯貶為庶民。酌丞相袁熙,領漢寧太守,帥雍  兵馬,征討張魯。

    六月十日,冀州大軍二十萬出洛陽。藏霸、賈詡、昌  留守洛陽。

    七月初,冀州軍抵達長安。

    郭嘉已經從並州調來大軍十五萬,加上本來的雍  兵馬,總共三十萬,會和冀州兵二十萬,共計五十萬大軍。集合在陳倉、散關一線,隨時準備攻打漢中。

    郭嘉迎出長安城,一看到我就抱住了哈哈大笑︰“張魯和劉璋結下死仇了,這和袁丞相你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謬贊了,謬贊了,本相也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

    黃昏,沉冥的天色,蕭瑟的秋風乍起,突又漾漾的落下略帶寒意的雨來。七月的雨,深沉中帶著一絲憂傷。又是一個七月,又是一場七月的雨。長安古舊的城門在潮濕中出悶哼,仿佛一個著高燒的人,無力的顫音。青石板的古道,被雨滴擊打出一連串的音符。 里啪啦;稀里嘩啦。去年的這個時侯也下雨,那時,我正在甄宓的門前賞花,可能陪著蔡琰寫詩——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過去了,奉孝的鬢角竟然顯出了明顯的幾根白。臉龐的輪廓不像以前那樣骨力清晰,歲月的飛刀,在他額頭雕刻出一絲絲紋理,眉毛粗重了,更顯得威嚴。下巴的經過修剪的短須健康黑亮,已經快要過脖頸了。眼角似乎有魚尾紋。

    笑著笑著,我就傷感,緩緩的伸出披著重甲的手臂,張開瘦長的手指,想抓住細膩的秋雨,但雨滴從指間無力的滑落。我不經意間問道︰“奉孝,你今年快要四十歲了吧。我記得你比我大十一歲,對吧。”

    郭嘉身在雍  ,總督兵馬、政治,挾制十余郡,守土千里,掌生殺大權,一句話可以調動幾十萬兵馬。正在意氣風、大展宏圖的時候,顯然是忘了自己的歲數的。听了一愣,好像受不了秋雨的小鳥神態,抹一把額頭留下來的雨水,苦笑道︰“剛好四十歲。”

    雨雖然大,行軍度卻不快。冀州兵的軍紀,沒有人敢把步子邁的大點。我道︰“你我兄弟也有二十年了吧。”郭嘉清晰答道;“十九年,零四個月。那一年春海料峭的時節,我遇見公子的。”郭嘉的聲音有些顫,眼前微微朦朧。他不叫主公,而稱公子,分明是想起以前的情意。我的心弦自然也是一陣晃動︰“我們都已不再青春年少了。”郭嘉笑道︰“你才三十歲,還早著哩。”

    “奉孝你身負匡扶宇宙大才,卻屈居在我家里八年之久,直到——”

    郭嘉搶著道︰“自從建安三年公子起兵,到此刻整整十一年,戰無不克,攻無不勝,克烏桓、匈奴,敗孫策、曹操。大漢四分天下有其二,我跟著你這大丞相,也算是人盡其才,此生無憾也。”

    我道︰“待攻佔了漢中,即刻封你為漢中侯。不枉你我兄弟一場。”郭嘉不置可否,卻莫名其妙道︰“想不想過幾天安逸日子。”

    我笑道︰“你的心思我知道,待入川之後,養兵歇馬與民休息三年,你看怎樣?”郭嘉笑道︰“知我者,丞相也。”

    大軍入長安,停滯五日沒動靜。

    郭嘉和徐庶又來見我︰“方才推算過太乙數,今年歲次紫薇,罡星在北方,昨夜有五星現世;又觀天象,冀州分野燦若天河,爍爍閃光,乃大吉之兆。主公為何駐兵秦川停滯不前也?”

    郭嘉激動道︰“五星現于北方,利中原,主公不日將得天下也。”兩人不讓我說話,徐庶又道︰“事不宜遲,八月將有大霧,山谷轉戰,不利于我軍。”

    好,我等的就是大霧,沒有這場霧。仗還不好打呢。

    “我還沒想好,由那條路入東川。”

    郭嘉氣道︰“你想個屁,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你照著做就行了。”我怒道︰“不早說,貽誤軍機當斬。”郭嘉道︰“我貽誤軍機,不是你下令原地待命嗎?委過于下,豈是明主所為。”我笑著對徐庶道︰“我有委過于下嗎?”徐庶搖頭道︰“沒听見。”郭嘉拍著徐庶肩膀道︰“元直,果真佞臣,非正人君子也。”

    郭嘉指著牆上地圖道︰“秦川入漢中有三條路最好,第一由湄城出子午谷直取漢中城固,然後徐圖南鄭。這條路可以繞過陽平關,但子午谷地形險惡,山勢難行。就算是大晴天,也難見天日,趕上陰雨連綿更是陰慘慘有如地獄。七月正是秦嶺雨季,倘若秦嶺山谷中洪水暴,就會變成汪洋一片。是以,子午谷襄斜道素有‘五百里天獄’之稱。”

    我咽了口唾沫︰“還是說說,第二條。”郭嘉笑道︰“第二條大軍出岐山由五丈原直入斜谷,攻打陽平關。這條路比子午谷要平坦的多了。不過就是遠了三百里,要多走上十天八天的。”

    我搖頭︰“第三條?”郭嘉笑道︰“第三條嘛?出長安,經散關,由武都一路向西經過白馬氐、下辨沿著兩川平原,從漢中北部繞到漢中南部西北方向的陽平關。只要攻下這處關口,漢寧、南鄭手到擒來。”

    我冷笑道︰“說吧,接著說,肯定也不好走吧,不然,你不會最後說的。”郭嘉抖了抖寬大的袖子,走到門口透了口氣,回過頭;“路並不難走,至少比起前面的兩條好一千多倍。問題在于,關隘太多,仗要多打幾場。別的都好辦,有兩處障礙,十分棘手。”我翻白眼︰“就知道你大喘氣。”郭嘉道︰“我說累了,讓元直告訴你吧。”徐庶坐在矮幾上大笑道︰“奉孝,真是夠懶的。”站起來道︰“先一關是武都與河池盤踞的氐人部落,人稱——白馬氐。氐王竇茂,。這些蠻人戰斗力強悍,不知死為何物。茹毛飲血,民風彪悍。五六歲大的孩子,都能拿起刀槍來殺人。不容易對付。

    第二就是陽平關,這里山勢非常險峻,要想攻打,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預備持久作戰,我擔心軍糧問題。”

    郭嘉道︰“可以由淮南運糧過來,開始的時候,先征並州和雍州的。”

    我想了想,詭笑道︰“兩位,將這條路放在最後說,其實就是下了決心的,卻又拿話來套我對不對?”

    郭嘉道︰“我若是做得了主,一定出武都,雖然凶險,實為萬全。”我笑道︰“那好,就傳令,明日大軍開拔,出武都,攻打陽平關。”徐庶笑道︰“必須要快,不然,張魯有時間調回兵馬了。”郭嘉道︰“他被劉璋纏住了,若是貿貿然撤兵,必然失去巴山三郡,他不敢冒這個風險的。”

    我笑道︰“大家各自準備,明日開拔。元直幫我傳于禁、張  過來。”

    我指著地圖把方才郭嘉徐庶說的話,對于禁張  說了一遍;“文則,俊義明日派你二人為先鋒,攻打武都,有什麼計劃?”

    張  看了看于禁沒說話。意思是讓于禁說。他是個忠厚人,想給于禁表現的機會,于禁初來乍道非常想表現幾把,盡快在軍中樹立威信。

    “氐王若親帥大軍傾巢而來,禁願為主公拒之,若偏師五萬前來迎敵,禁願為主公吞之。”雄壯,听的我熱血沸騰。

    張  搶先道︰“于禁將軍,國家名將,張  願意為副,听從將軍調遣。”還是心腹大將,懂得體諒我的心思。讓我好做人。于禁連忙推辭。

    我道︰“文則為正印先鋒,我也放心,就給你先鋒印綬,你可以權宜行事。”熱血沖頂,于禁抱拳︰“多謝主公,張將軍信任,于禁竭盡所能,不辱使命。”

    第二日,大軍于城外誓師開拔。郝昭奉命跟隨西征。

    這些日子,郭嘉在關中實施仁政,免掉了不少的苛捐雜稅,該當退伍的老兵勒令回家養老,不夠年齡的娃娃,也使其回歸父母懷抱。平抑物價、維護治安,把剛從戰亂創傷中甦醒來的長安城秩序恢復的井井有條。主大街上的血跡被擦干,腥氣除盡。毀壞的房屋,zf出資修繕。戰爭中受到損失而破產的商家,可以得到zf的補貼重新開張營業,鼓勵開荒,獎賞銀兩。嚴厲打擊囤積居奇的奸商。抓住一個殺一個,抓住兩個殺一家。讓他們心黑。這樣,街市上就重新有了活氣,人們的臉上也不再蠟黃白了。街道變得熙熙攘攘。從子午谷逃到關中去的居民,6續的返回了家園。

    大軍步調一致緊密的踩踏大街,長安居民,夾道歡送,其中不乏有標志的女子。隊伍中連個拿眼瞟一下的都不曾有。大軍出城門,民眾高呼萬歲,情況激烈振奮。“丞相必勝——丞相必勝——郭嘉大人必勝——郭嘉大人必勝。”听起來郭嘉的呼聲比我還要高。

    一眾大將率軍先出,我和郭嘉徐庶自將中軍,後面李典朱靈壓陣。

    張  、于禁、文丑率軍于正對城門廣場列陣。眾將甲冑鮮明,兵器攝眼,旗幟被風扯的狂響,氣勢不凡。

    黑騎黑甲的黑龍騎以城門為軸心排列過廣場,就像是洶涌而來的一線洶涌的黑色海浪。一排排的黑騎之後,隱藏著銀光一片的鐵浮屠戰士。後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步兵刀矛手鑄成的幾千條筆直的線。軍旅的氣勢匯聚到一起,升上青天,天宇在搖晃,馬上會在壓力下傾塌。

    士氣昂揚的軍兵見我出來,在前排師長軍長的帶領下,高舉兵器致敬,動作整齊劃一,連喊出的聲音都像是自一個人的口中。可以想象,這樣的軍旅攻城略地,兵分數路,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四面八方而來,將脆弱如紙的城鎮壓垮蠶食。讓無數的強敵土崩瓦解,匍匐在鐵蹄淫威之下。

    我忽然舉起手臂高呼︰“踏平漢中,統一天下。踏平漢中,統一天下。”立即全體響應,山鳴谷應。眾兵齊聲歡呼,必勝之聲不絕于耳。

    “開拔——”

    為了渲染時期,我保持著燦爛自信的笑容,向途徑我身邊的隊列招手示意,以強大無匹的自信感染身邊每一個人,笑著轉頭對郭嘉道︰“只看弩手、騎兵、步兵、工事兵各類兵種的配備齊全,部署得當,就知道我手下的將軍,都是訓練有方的,這一仗沒有不勝的道理。”

    徐庶在側面言道︰“一個師,兩萬五千人,弩手五千,配備刀槍。步兵一萬,騎兵九千,工事兵一千。作戰時一般為魚鱗陣型,弓弩手步兵在前,騎兵工事兵最後。不過文丑的黑龍騎軍,藏霸的鐵浮屠和郝昭的弩炮獨立師,是例外的。他們有自己的陣型和戰術。”

    我深深地注視了一眼,蜿蜒在官道十幾里上的部隊,冷笑道︰“只要破了漢中,本相必得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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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四章氐人部落

    張  、于禁騎兵五萬,步兵五萬于第二日傍晚時分經過陳倉出散關,直奔武都。高視闊步的戰馬,馬蹄重重踏在陳倉古道上,于禁耳邊似乎听到韓信的英雄悲歌。這條兵家必爭之路,古往今來,有多少人物匹馬走過。白起、蒙恬、韓信、劉邦。這些人從陳倉經過只有一個目的——嗜血。勝利還是失敗;生存還是毀滅。于禁一個勁的在心里敲警鐘,此戰,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勝,則廣闊無垠。敗,永無翻身之日。巨大的壓力,差點讓他直不起腰來。

    張  似乎看出了他的問題。安慰道︰“諒他蠻夷之邦,有何將才,禁不起你我兄弟一頓暴打,肯定投降。”于禁感激道︰“多謝張將軍在主公面前保舉。此恩此德,于禁銘記心頭。”張  表現的很鐵血︰“這算什麼,我們燕趙地方人,都是豪邁漢子,你把我當兄弟,我定然以親人識之。”

    于禁笑道︰“我們齊魯漢子,更加是一顆紅心,義氣深重。俊義,我們結為兄弟,你看如何。”

    張  求之不得,這種兄弟關系,有時候甚至能左右戰場的走勢。團結就是力量嗎?“大哥,小弟比你小,以後就叫你大哥。”于禁熱淚盈眶道︰“二弟——”娘的,不叫我,來個陳倉三結義!!

    夜,大軍至武都城外八十里。于禁傳令扎營。

    武都城氐人早就收到消息,城頭上燈火通明,光照十里。漢中的氐人分為三部。第一步就是白馬氐,居住在武都附近。第二部是陰平氐。第三部居住三巴為巴氐。氐人好戰,野蠻,不識字。對中原文化,孔孟之道,老莊之學一概的抵觸。兵法他們也不懂,孫子更加不知是何人物。雖然居住在內地,其實比之匈奴鮮卑烏桓還有落後。

    氐人很少穿衣服。平常人只是枯草樹皮編制的裙子,護住下身。上半截愛咋地咋地,也就不理會了。他們皮膚黝黑粗糙,腿長胳膊長,非常有力。他們的裝備很落後,刀就是砍柴刀。槍就是木棒削了個尖。但一樣能殺人。弓箭的射程也很可笑,也就是**丈那麼遠吧。

    張魯要想趕走這些氐人,並不難。他一直不這樣做,還很客氣的送食物和裝備就只有一個意思。讓氐人為他抵御漢中的馬騰父子。這下真就派上用場了。

    借著火光,感覺天空密雲不雨。

    張  一條腿登在矮幾上,指著遠處灰蒙蒙怪物一般星火點點的城樓道;“兄長,明日我去城外搦戰,誘敵出城。”

    于禁正在考慮一個很有趣的事。這,氐人會不會守城呢?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懂得打守城戰,只是關起門來射箭,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也好,明天先探一下虛實。”

    清晨雞啼,軍營之畔竟有犬吠。張  站在帥帳之外,嗟嘆錯愕半晌,苦笑著率兵出戰。這是他娘的什麼地方?

    武都城,城池不高,多有殘缺,箭樓兩座,根本無人把守。壕溝三道已經被夷為平地。大概這些氐人覺得放羊放豬不太方便吧。正門垛口兩千倒是人頭重重,弓箭的鋒銳惡毒的俯視著城下。西側的敵樓上,有一堆鎧甲武士,簇擁著一個四十幾歲的頭上挽著髻的氐人胖子。那胖子正和手下指點著城下的張  冷笑呢。用手比劃著,嫌張  的腰太細了,不禁打。胖子長的像個酒壇子,肚子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張  覺得一刀刺進去,後背應該是看不到刀尖的。

    只有這一伙人是頂盔冠甲的,其余的人,都是光著膀子,下身用破布包裹著。最讓張  無法忍受的是,他現這些人中居然有女子,而且是光著膀子的女子。

    這樣的城門,用沖城車應該是可以撞開的。連層鐵皮也沒有包裹,黑漆剝落的厚厚的松樹木門,安在門框上有些搖搖欲墜了。

    張  沒打算攻城,那樣就變成屠殺了,對少數民族的政策。向馬謖說的一樣,張  也懂得是攻心為上的。張  扯著嗓子對城頭胖子喊話︰“我乃大漢丞相麾下征東將軍張  ,奉了聖旨前往漢中討伐逆賊張魯,快快打開城門,千萬不要阻擋王師。”胖子和身邊的人面面相覷,心說,嘰里咕嚕的說什麼呢。漢蠻子真是笨,連句人話都不會說。

    其中一個似乎是翻譯的,對胖子耳畔說了幾句,胖子笑著對他說了一頓。那翻譯就沖城下喊︰“我家將軍竇融,乃氐王竇茂之弟,身份尊貴,你不配和他講話,叫袁熙狗賊自己過來。”

    張  身邊的朱靈大聲叫罵︰“大言不慚,就你那德行,還想見丞相,連我都懶得搭理你呢。”

    張  不急不躁,厲聲道︰“這麼說,閣下是不打算放我們過去了。那好,听說竇融將軍是氐人的勇士,手段非凡,武藝高強,張  想要領教一二,請下城賜教。”朱靈在張  身後喊︰“不敢來的,就不是勇士,是烏龜王八蛋膽小鬼。”他知道匈奴烏桓人最怕別人辱罵膽小鬼了,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呢。

    這招對氐人也同樣管用。

    胖子竇融坐不住了,大怒之下拍案而起,指著張  罵了一頓鳥語。轉身下城。張  笑著對朱靈道︰“你這招挺靈的。”朱靈道︰“將軍,讓我去會會著丑八怪吧。”他想搶功,他覺得眼前這個皮球肯定是個廢物。

    “小心點,興許是個高手,可別陰溝里翻船。”

    “放心,十招內解決。”朱靈對自己的武功頗為自信。

    “轟隆”城門打開。從里面殺出竇融,隨著五六百氐人兵馬。沒有陣型,可笑的像一群頑童。張  囑咐朱靈;“戰決,今天最好能過關,兵貴神。”

    朱靈應諾而去。舉刀向竇融砍去。連話也不多說一句,主要是他說了竇融也不見得能夠听得懂。

    “去死吧,丑鬼——”朱靈劈頭蓋臉一刀下去。“當”的一聲爆響。手中大刀,像砍在了銅鼎上,震得他手臂麻,胸口憋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竇融扯開叫驢嗓子,哈哈大笑。城頭上觀戰的氐兵全都大聲歡呼。張  看的大驚失色,朱靈的本事他心里有數。雖然算不上是高手,可是武功不弱。怎麼只一招,便被逼得吐血。

    張  沒反應過來,竇融哇哇大叫,將一口五尺長的長柄後背的大刀,舞動生風,倏忽向搖搖欲墜的朱靈劈下。朱靈眼楮都直了,軟綿綿的舉起刀,封擋。彭的一聲巨響,夾雜著一溜血紅之箭。朱靈鮮血狂噴。被震得從馬上掉下去。竇融哈哈大笑,舉起大刀,就要砍下不醒人事的朱靈的腦袋。張  情急生智,從箭囊中取出箭矢,隔著二十丈,向竇融腦門射去。嗖,風聲刺耳。箭桿化作白光,掠過眼前空地。竇融的刀已經到位了,朱靈腦袋立即搬家。張  的箭矢,也到了竇融面門。

    胖子反應真是不慢。驟的轉身提到,精準無誤的向箭矢劈落。著狠咬著牙罵著叫著向張  撲來,像向下受了氣的潑婦一般狠辣難纏。

    一隊親兵沖上去把朱靈搶回來,張  縱馬出去,大戰竇融。“當”兩柄大刀相撞,差點在虛空中形成旋風,火星四濺,鏗鏘聲猶若霹靂。雖然張  有準備還是嚇了一跳。我的娘,這家伙力大如牛。我已經盡了全力,他像是游刃有余。我的手臂已經酸麻,他還嘻嘻哈哈呢。這個如何是好。張  心想,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拼力氣不行,就比招式,死胖子那麼重的身體,不信他能有多靈活。張  大刀猶如九天狂舞的烏龍,上下翻飛、指東打西,飄忽無定的舞了開去。

    竇融邊打邊拉著臉嘰里咕嚕的大罵。好像是說張  不是英雄之類的話。張  繼續用刁鑽的刀法和他游斗,避免兵器踫撞,三十招不過,竇融就險象環生抵擋不住了。張  一柄大刀,只在他腦袋脖頸邊弄影晃動。竇融圓臉汗珠,從鼻梁上滾落下來。

    拼盡全力,都用圓環揮出一刀,將張  逼退。轉身逃回城中。城門 的一聲閉合。

    張  也不追趕,立即將奄奄一息的朱靈送回營帳調養。于禁听說小小的武都城有這樣的高手,驚訝不已︰“,明兒我去會會。”

    張  道︰“今日看過武都城城防,實在不堪一擊。不如揮軍攻城算了。”于禁當即傳令,準備雲梯弓箭,明日弩手、盾牌手準備攻城。

    整齊的陣勢,把竇融唬的不輕。這個蠻夷的將軍,從未見過這麼方的方陣。從城上看下去,旌旗蔽日、刀矛如林。黑壓壓的人頭,幾里連成一片。號角如牛,戰鼓錚鳴。 亮刀槍上反射出的殺氣,搖晃的城樓東倒西歪。

    于禁出陣,高聲叫道︰“一炷香的時間,如果再不開城投降,本將軍可就揮軍攻城了。”無論如何,近日也要破城,不然一切都晚了。

    于禁喊了三遍,沒人搭理。他也懶得費唾沫,讓人點起蘭香。一炷香的時間轉瞬就過。于禁手放下來︰“攻城。”

    遮掩在櫓盾下的盾牌兵齊刷刷的向前推進。城頭上一陣不太密集的箭矢灑下來。砰砰砰砰的擊打盾牌,就像是暴雨低落湖面。就在氐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城下這群背著硬殼子的更王八一樣的家伙的時候,張  手中紅旗招展,一片片的弩箭,從下至上,畫著優美的弧線,編織成一張連續不斷的大網,向五都城頭籠罩過去。

    猶如死神的魔手撫摸過,城頭上的生靈,倒下一半。後面立即有人補上了。又被城下的箭雨射死不少。氐人的弓箭太落後,動作也不快,吃虧大了。

    半個時辰,幾十架雲梯就搭在城頭上了,于禁跳下戰馬,步行向前,參予沖鋒,拔出腰刀,親自督戰,指揮登城。士兵們士氣高昂。

    武都城的氐人大概兩三萬,剛才一輪箭矢射死兩三千。還有一萬多,在另外的三門守御。等到正式展開攻城戰後,就顯得人員不足了。袁軍也太多了一點,十萬人!氐人總數加起來也不過三十萬。

    赤著上身的野蠻戰士,悍不畏死,操起大刀棍棒,打擊爬上城頭的袁軍。不過他們吃虧在沒有長矛長槍,腰刀在長度上沒優勢。看不上敵人的腦袋,就被長槍刺個透心涼了。一個時辰後,袁軍在損失了十幾架雲梯的微弱代價之下,攻上城頭。

    于禁和張  時候回憶起來,都覺得這仗打的有意思。明明是不堪一擊,還應沖好漢,不投降。這種沒有滾木  石火油的城池,對袁軍這樣的勁旅老說,簡直就是如履平地了。不過氐人的頑強和顫抖精神,倒是讓于禁和張  吃了一驚。從城池被攻破,到留兵駐守,于禁張  出城,三五個時辰後,就一直在爆小股的血戰。正常屠殺戰,沒有一個投降的,那個竇融也被亂軍砍死在城頭上了。肥胖的肚子里,流出一灘灘的肥油,踩上去就會劃個跟斗。用火折子一吹,就閃爍火光。

    張頜于禁都覺得有些遺憾,他們想要生擒竇融的必經他是氐王的弟弟,殺了他會和竇茂結下死仇,想要勸降就很困難了。可正如他們看到的,整個武都就沒有一個守城戰士投降的。

    另外,這些氐人的戰斗力和主公說的不太一樣,是太不一樣。差了十萬八千里,難道是情報有誤。不太好說,因為竇融還沒出場嗎?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29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五章生擒竇茂

    前鋒軍繼續向前,十天後,張  于禁抵達河池縣,十萬軍分成前、中、後三隊前進。這里的地形讓兩人倒吸涼氣。河池縣處于鐵籠山和秦嶺余脈的兩山夾持地帶,總體一片狹長。城樓在兩邊高聳入雲的山嶺包夾之中,山嶺上是一片濃密的原始森林。山嶺中有崎嶇的山道可以繞過縣城,探子已經探听清楚了,可是路途不太好走。

    那也比攻城強的多了。于禁張  果斷指揮部隊,繞山麓岔道而行,過河池直入下辨。

    大軍不快不慢的推進在山路中,兩邊枝繁葉茂的灌木荊棘,就像是兩堵牆壁,平行延伸。張  于禁突然對視;“不好——”兩人同時出這一聲喊,心頭都是一陣打鼓;“兄長,繞過河池只有這一條陡峭山路,我們知道,長居此地的氐人,更加知道。竇憲豈能不做防備。這樣的狹窄地域,倘若敵人用火攻,我命休矣。”

    于禁急道︰“快,撤軍,撤軍。”話音未落,樹叢中、茅草內、岩石後,飛出無數的帶著尖嘯的火箭。轟轟幾聲炮響,灌木中驚起無數的飛鳥振翅沖上天宇。喊殺聲震耳欲聾。後隊壓陣的廖化,一見前頭火起,二話不說,指揮一個師,撤出山道。不是臨陣脫逃,這種情形下,人越多反而越麻煩。搞不好自相踐踏死的,比被敵人殺死的還要多。

    氐人放火的技術太差了,根本不懂兵法。如果是中原大將埋伏在這里,一定會放過前軍,在中間放火。或者前後圍堵。這可好,還沒怎麼樣先把火點著了。只燒著了張  、于禁親自率領的前軍。中軍的胡車兒也在廖化之後,撤出山道,完全沒受損失。

    張  、于禁前軍三萬,被圍在一片熊熊彌天的大火中,進不得,退不得。烈火濃煙中一片一片的射出箭矢,把慌亂的袁兵射死無數。兩邊夾壁一般的灌木,燃燒起來的大火五六丈高,抖擻顫動著,撲向蒼穹。大風突起的瞬間,又像幾萬頭饑餓猛虎般撲向袁軍士兵。張  對于禁大聲叫道︰“從後面走。”于禁也想從後面走,可是人太多了,士兵們眼楮被燻得看不見路,東西南北的亂跑,把路都堵死了,根本就逃不出去。

    張  揮動大刀,用刀背擋開自相殘殺中的袁兵。催動戰馬,向後奔去。于禁跟著這條路向外闖。袁兵被烈火嚇瘋了,竟有人過來搶將軍的馬兒,被張  斬殺了三四個,才放棄了這愚蠢的念頭。

    張  這一路,忍受著濃煙,一直不停地大叫︰“跟上,跟我來,跟上。”氐人沒有在後隊安排人劫殺,這一點大大失算,不然張  于禁沒這麼容易突圍。

    幾百匹戰馬帶著滾滾濃煙,沖出火窟,盔歪甲斜,氣喘如牛。有的鎧甲上,戰裙上還殘留點點火苗。胡車兒已經帶領一軍斷後,但只在火場外等待,守住山道入口,防止敵軍趁勢兩路劫殺,卻半步不敢接近火窟。生怕造成自相殘殺。

    張  在飛奔的馬上跳下來,滾在地上,壓滅了,身上十幾處火苗。一陣帶著焦臭味的黑霧,緩緩的升起。他拍打了幾下,鷂子翻身站起來。于禁也沖了出來。兩人相對無語。真的是陰溝里翻船了。由于敵人不懂火攻,把自身也阻隔在大火之外,沒有辦法進行劫殺。前軍的損失,小了不少。直到天黑,6續從火中逃生出來的,有五千多人。另外的兩萬余,盡皆燒成焦炭。

    這種植被茂盛的大山,一旦著火,很難就熄滅。四面擴散的大火,燒光了山道兩旁的樹木野花,猙獰了三天三夜才緩緩的安靜下來。河池縣方圓五十里連續幾天夜如白晝。閃閃爍爍,忽明忽暗的火光,讓勤快的老農,在三更時分,架著牛車,去播種秋莊稼。溝渠和坡地都呈現出明亮的橘黃色。壟溝看的清清楚楚,除草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踩苗的。三天之後,天空開始落下黑雨,黑色的柴草的殘渣,雪花般漂浮在虛空中,落在地面堆積起來,沒過了腳面。帶著嗆人鼻膜的焦味。

    我的大隊人馬,和于禁的前鋒軍,只差一天的路程了。于禁的戰報早就到了——

    “不行,一定要在丞相到來之前,通過這里。要不有何面目在河北軍混下去。”張  焦躁不安地在帥帳中來回轉磨,像條饑餓的呲著牙的老狼。

    于禁正趴在桌子上看地圖,細長的臉龐上沒半點表情,凝視的神態,讓人感到,他此刻的心境也像是老僧入定,古井不波一般。

    “不用著急,破敵就在今日。”于禁自信滿滿,一拍桌子。

    張  滿臉通紅,急火攻心了,回頭唏噓道︰“當真有計?”于禁點頭道︰“昨日不是說,找不到竇茂的主力部隊嗎?”張  撓著腦袋道︰“奇怪了,巴掌大的地方,飛了不成。”于禁道︰“我知道他在那里了。王八羔子,就在咱眼皮子底下,給咱來‘燈下黑’呢。張  道︰“燈下黑?你是說,竇茂的主力軍還在著火的大路上等著咱們。”于禁道;“附近的山區都搜遍了,連個士兵都沒找到。我們總是想著,他不可能留在火窟里。其實錯了。竇茂一定是找到了可以避過大火的山坳,就在那里安營扎寨了,等我們再次出山,他好出奇兵。你說有沒有道理。”

    張  笑道︰“太有道理了,該死的竇茂,這次死了吧。”于禁道︰“我們商量一下,該如何進兵——”

    “不如引蛇出洞!”張  一根手指按住地圖上畫成藍線的山路。

    “我去吧。”于禁听懂了他的意思。張  道︰“竇融以為我軍損失慘重呢,想不到我們手中還有七八萬人馬,帶五千人進去,佯裝詐敗,把他引出山道,就在路口埋伏三路人馬,出其不意的。竇茂必敗無疑。”

    于禁又重復了哪句話︰“我去吧。”

    拍了拍手,張  道︰“兄長乃大軍主帥,不可輕動,還是我去,你留下來設伏。”

    “也好——”

    夜色如漆,星月全無。天空如黑色的鍋底般倒扣過來。

    張  點起五千兵馬,點起火把,排成一字,鼓噪著進入山道。大火過後的山路,再非以前的光景。蔥綠的灌木,茂密的荊棘,全部消失,只剩下黑漆漆、光禿禿的凹凸不平的丑怪山梁。林中的動物飛鳥,也被一把火燒的盡絕。四周圍空氣死寂凝固,連一點悉悉索索的響聲也欠奉。

    張  帶的都是騎兵。而且挑選了,最好的馬兒,最好的騎士。從一開始他就打算要逃跑的。走出去大約五六十里,將士們耳中听到稀里嘩啦的潺潺水聲。張  揚手大喊︰“停——”一個探子不經吩咐,已經舉著火把沖出去。到五十丈外又快馬騎回來︰“報,將軍,前面有一條大河擋路,水柳平靜,但河面很寬。大概有三十丈左右。”

    原來竇茂躲在這里!張  冷笑了一聲。你是想等我半渡而擊,我才不上當呢。“夜間不能渡河,傳令撤回河池縣。”

    竇茂的確是在河邊埋伏的。點燃了大火之後,他把部隊集結在河對岸,等著袁軍殘部過河呢。終于等來了。

    竇茂把大軍分為兩路,一路在和東岸,一路西岸。東岸的等著半渡而擊。西岸的,在敵人遭到攻擊,慌忙撤退時,從敵人身後截住廝殺,斬草除根。

    他萬萬沒想到,張  竟然不敢過河,還袁軍名將呢,狗屁。

    張  一說撤退,竇茂立即火了。大喊一聲︰“勇士們,殺呀,為二王子報仇,殺,殺死漢狗。”張  心中大喜,果然上當。命令中軍吹起號角,後隊變為前隊,自己親自斷後,向來路奔回。竇茂會漢語,戰馬從黑暗處脫穎而出,大聲叫嚷︰“匹夫,還我兄弟命來。”手持鐵錘殺了上來。前軍在副將張鍇的率領下一股勁的逃跑,根本不和他交鋒。張  帶著千名騎兵和氐人接觸了一下。砍殺一陣,也轉頭敗走。竇茂親手斬殺五名袁兵,樂的哈哈大笑︰“漢軍原來如此懦弱,我兄弟的仇可以報了。殺。”

    令出如山,埋伏在西岸的氐人騎兵,過竇茂,尾隨張  而來。張  雖親自斷後,還是有袁兵掉隊,氐人怨恨竇融之死,出手絕不留情,也不給投降免死的機會。上去就是一刀,端掉腦袋。張  跑一陣,回頭和手持大錘,緊緊追趕的竇茂打上一陣。竇茂見他兵馬少,本來心存輕視,這一來,被撩撥的怒火狂涌。拼命地追下去。

    看看山路將盡,張  冷笑一聲,回身再戰。一刀消掉了竇茂的盔嬰。竇茂差點喪命,氣的翻白眼︰“漢狗,看我生擒你回去。把你剝皮抽筋。”兩柄大錘,互相撞擊,以助聲勢。張  看著他像個白痴。張  轉身再跑,右臂一拽韁繩,馬兒順著山道出口向北而去。竇茂追瘋了,馬兒撒歡,跟著出來。

    突然,四面八方,戰鼓擂響。淒厲的號角聲,響徹夜空。

    胡車兒從中路殺到,把氐人截成兩段。于禁親自帶人從前面大路殺到,張  也調轉馬頭殺回來。竇茂一看傻了,在馬上大叫中計︰“漢人果然奸詐,太奸詐了。”氣憤之下,不思逃跑,反而舞動鐵錘過來迎戰于禁。氐人前隊和後隊失去了聯系,只听得吶喊聲震動山越,慘叫聲連綿不絕,卻听不到竇茂的指揮命令。後隊一時不知所措了。正在此時,山路壕溝中,又竄出幾千步兵,悄無聲息的幽靈般繞到氐人身後,爆出一聲喊殺。後隊的氐人不知所措,好幾個被嚇得掉下馬摔死。醒過神來後,也無心作戰了,驅馬四散奔逃。

    于禁大戰竇茂,現他的武功比他死鬼弟弟竇融差得遠了。二十個回合不到累的氣喘如牛了。于禁趁著大刀把鐵錘震偏的當口,刀柄回旋,猛地大力戳在竇茂胸口護心鏡上。竇茂嗷的一聲怪叫,心髒仿佛被震碎,撲的吐口鮮血,跌下馬背。于禁身後的親兵一擁而上。于禁大叫;“抓活的,抓活的——”幾個親兵的刀,已經快要落在竇茂粗粗短短的脖子上了,又猛地收回來。一頓拳打腳踢,打昏過去。綁了拖入後軍。

    于禁大聲叫嚷︰“你們的大王,已經被我抓住,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沒人甩他。不是氐人不顧及大王的生命,而是听不懂漢人的語言。于禁也不會外語,沒辦法,只能稀里糊涂的打下去。直到最後一個氐人倒下去,戰斗方才結束。雖然是伏擊戰,袁軍的兵力還在氐人之上,可損失不小。氐人太頑強了,你給他剩下一口氣,把四肢都砍斷,他也會找機會在你的腳面上咬一口。咬住了就不撒嘴。

    竇茂被人押到帥帳。于禁一看,他絕對是竇融的哥哥無疑。兩人長得一個德行。竇茂這個酒壇,比弟弟還要大一號。個子只到于禁的肩膀,滿臉橫肉,一綹一綹的,撇嘴的時候,腮幫子上的肌肉不斷地跳動著。下巴上的虯髯,根根獨立,粗硬的像鐵刷子。

    于禁堂堂的大將軍,看著都有些頭皮麻。咳嗽了一聲,露出笑容,過來給竇茂松綁︰“大王,受委屈了,不要見怪,戰場嗎——”竇茂出一聲野獸般的干嚎,全身肥肉抖動,一口向于禁脖子咬來。于禁利索的躲開,笑道︰“大王不想松綁?我們交個朋友嗎?”竇融扯開嗓子咆哮道︰“誰和你是朋友,死漢狗,你殺了我兄弟,本王和你勢不兩立。”于禁道︰“大王只記掛著自己的兄弟,卻不想想,你的子民。你還有幾十萬的手下要照顧,倘若死了他們依靠誰——大漢丞相袁熙,如今帶甲百萬,戰將千員,是奉了皇帝聖旨,前往漢中討伐逆賊張魯的。大王,為何出來橫插一杠子。拿氐人子民的鮮血,去為別人打江山。值得嗎?張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說出來,丞相可以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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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六章崇山峻嶺

    氐人貧窮,生活困苦,漢朝強盛的時候,備受壓迫剝削,沒過過好日子。他們為了填飽肚子才給張魯賣命的。竇茂不會拐彎抹角的談條件,只是問︰“張大人,給我們五萬兩白銀,絹匹十車。你能給多少?”

    于禁大喜︰“雙倍奉上。”竇茂的眼楮亮了,殺弟之仇,也拋到九霄雲外了︰“當真?”于禁道︰“另外,給你們十萬斛糧食。不過你要替我招降陰平的氐人。”竇茂笑了一下,又沉下臉︰“你們漢人最狡猾,最沒有信用了,我是信不過的。上次張魯說給我十個美人,結果一拖再拖,到現在也沒給嗎?”

    于禁道︰“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

    “除非你和我結為兄弟,兄弟是不會欺騙兄弟的。”

    “好、好,于禁願意和大王結為異性兄弟。”

    于禁軍中沒有十萬兩銀子,命張鍇帶著自己的書信,跟丞相去取。十天,前鋒軍一刻不停地推進到陰平。陰平也是氐人控制的區域。這里駐扎氐兵三五萬。由竇茂的大將昆都駐守。竇茂到了城下也不去勸降,而是吩咐于禁就地扎營。于禁知道他的心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張鍇四天快馬趕回,說大隊人馬已經過了武都。十萬兩銀子已經帶來,只是沒有布帛絹匹,丞相的意思,用千兩黃金做補償。

    于禁佯怒︰“那怎麼行,說好了是二十車絹匹,怎麼沒有,黃金不要——”竇茂眼都直了,像被開水燙了一下,直直的從席子上蹦起來,跳到帳外,看到幾輛大車上銀光閃動,金光錯落,金山銀山,扯著嗓子沖著手下大將喊道︰“去,快去,讓昆都開城投降,誰讓他把城門關起來的,吃多了是不是,一會兒老子就收拾他。”回過頭笑嘻嘻對于禁道︰“黃金也是可以的——”

    于禁心說,你個,見錢眼開呀。

    于禁張  兵不血刃的拿下陰平,順便的收服了數萬氐兵。于禁想帶著去當炮灰,張  想了想說︰“氐人見錢眼開,反復無常,不能視為心腹。今天你給他十萬兩,他听你的,萬一那一天張魯給他二十萬兩,他來個窩里反,豈不糟糕。”

    于禁道;“不如把竇茂留在軍中,作為人質。”張  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好分兵駐守。”于禁和竇茂商量,想要留下一部分士兵,駐守陰平。竇茂正看著榻上的一堆堆金銀留著饞誕直著眼傻笑呢!他娘的,從張魯身上從沒有得到過這麼多好處。

    于禁說明了來意,竇茂也不知听沒听見,便連聲答應︰“你我是兄弟,你替我拿主意可以了,我們情意深,本王信得過你。”于禁心想,你還是和銀子的情意比較深一點。張  于是在陰平留一萬兵駐守。卻將昆都的兩萬兵馬調出陰平。

    竇茂看在銀子的份上,主動要求隨軍攻打陽平關,這倒是省了不少口舌。其實竇茂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還得立功,爭取多弄點銀子。

    過了陰平,路途變的平坦,急行軍七日後趕到陽平關外最後一道屏障——略陽。略陽城池方圓不過十里,卻正好擋住必經之路,想要繞過去都不行。守城的是張魯大將別部司馬稽顙。張魯將主力大軍全部調走對付劉璋了,留給稽顙的人馬不過五千。說起來,守衛這樣的一座小城,五千人馬足夠了。可是袁軍先鋒部隊七八萬,把城池圍的水泄不通,稽顙心中立即打鼓,恐怕是守不住啊!他憂心忡忡的回家跟老婆商量。愛妻听罷,二話沒有,一個耳光閃過去;“沒用的東西,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的著想。袁丞相,乃是奉了聖旨討賊。張魯是秋後的螞蚱蹦  不了幾天了。你要幫助張魯就是和朝廷作對,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反賊,到那時,我們一家也要跟著受連累。”稽顙跺跺腳道︰“夫人教訓的是,我要做大漢朝的忠臣,絕不和張魯反賊同流合污。”說的慷慨激昂像個愛國志士,其實是被袁軍如虹的氣勢嚇破了膽,不敢交戰而已。

    稽顙在圍城的第四天就無條件投降了,連給張魯報個信求援都沒有。張魯只知道袁軍過了陰平,正在和劉璋和談,希望能趕回去拒敵。劉璋說什麼也不願意,上來脾氣了,固執的要死。任你說破大天也不行,哥們,今兒就是要辦你!!

    張魯親自給劉璋寫信,說的言辭懇切,把自己罵的一無是處禽獸不如。劉璋看了兩行,嘴角上翹,微微冷笑︰“早干嘛去了,此刻想起來求我,可惡。”將信扔在地上拂袖而去。把張魯使者晾在一邊。

    張魯沒法子只要讓甦固堅守陽平關,派楊任、昌奇立即趕回南鄭整頓兵馬。又命楊松送書信給挨千刀的丞相袁熙。質問其無故興兵。

    我一見楊松嚇了一跳,這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我以為奸臣長的都是獐頭鼠目、眼神飄忽、笑容陰冷呢。楊松卻剛好相反。五大三粗,濃眉大眼,面孔黝黑、薄嘴唇,尖鼻梁。挺忠厚老實像武將多過像謀士。總之無法把眼前這個昂藏的人物和奸佞這兩個字聯系起來。

    “丞相,下官楊松叩見。”看人不能看外表,楊松一開口就露怯了。一副諂媚惑主的無恥德行。眼神中充滿了狗兒巴結主人搖尾巴時候的神態。

    “揚大人,快請起。”我連忙扶起來。楊松不但市儈,而且精通官場璇璣,最擅長的就是阿諛奉承、兼拍馬屁、陷害忠良、數錢這些事情。見我對他如此客氣,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老子要財了。

    “揚大人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我端起茶杯向左的楊松敬茶。楊松正了正帽櫻,微笑道︰“只為送信。是漢寧太守張將軍給丞相的信件。”我揮手︰“張魯已經被貶為庶民,不是太守了。”楊松道︰“對,對,對,听說丞相領了太守職位,恭喜恭喜。”我殷勤勸茶,笑道︰“本相那里有時間做什麼太守,本相的意思,是要從漢中本地大臣中選一位德才兼備的能為人民造福的好官來擔任。”楊松喉頭咕咕作響,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我心中冷笑︰“若說,漢中人才,其實凋零,本相的心目中也就只有一個——哈哈,就是揚大人你。楊大人為官口碑極好,為人又是足智多謀。將來除去反賊,太守之位,非大人莫屬啊。”

    楊松的茶杯 的一聲放在矮幾上,扶著矮幾站起來,低著頭走上前,以跪拜祖宗的虔誠,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多謝丞相提拔,楊松一定銘記丞相恩德,我家會供奉丞相的長生牌位。丞相與天地同在——”這馬屁拍的真是別具一格。楊松真是不一般。

    我拍了兩下手。帥帳外突然進來三個捧著托盤的士兵。跪在地上,托盤高舉過頭。我笑著過去揭開托盤上的紅布。里面現出寶石瑪瑙翠玉等珍奇稀罕玩意。還有馬蹄金梅花金。全都價值不菲。

    “楊大人,這些東西還請笑納,是本相的一點心意,主要是獎賞大人,這些年來在漢中為國家盡忠用的。”

    “盡忠,松一定盡忠,丞相放心。只是丞相,這麼重的賞賜,松怎麼好意思接受。”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眼珠一直向金銀瞟,眼神中的光又是貪婪又是欣喜。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請大人幫我除掉一個人。”我平靜的道。

    楊松抬頭道︰“只要是能力所及,義不容辭。”我陰笑了幾聲,一字字道︰“張——遼——”

    楊松從中軍帳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娘的,張魯給我的信還沒送呢。他從懷里拿出信想要轉回去。想了想,伸出兩手一使勁撕成碎片,扔在秋風中。反正袁熙是一定要除掉他的,送不送信結果都一樣。

    楊松回去之後,對張魯胡吹一頓,把袁軍的勢力夸上天去;“浩浩蕩蕩的,無邊無際,將近有三百萬大軍,統兵大將少說也有一萬。軍旗從長安城一直綿延到陽平關。整個秦嶺都充塞袁軍士兵。斜谷差點因此而崩塌。松實在沒有見過如此強盛的軍旅,有人說秦軍強,比起當今袁兵來說,也不過就是炮灰而已。他們的隊列幾十萬人整齊如一。連普通士兵身上都穿著塞外的黑光鎧。騎兵全都騎著塞外的汗血寶馬。度是漢中騎兵的十幾倍。弓箭——”張魯右手捂著胸口,臉色慘白,擺了擺左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了。要犯心絞痛了。

    “袁熙有沒有說為何出此無名之師,不宣而戰。”

    “袁熙狗賊說了,他說這是皇帝的意思,跟他沒關系。主要是劉璋讓張肅送了一份奏折上去,說主公誣陷漢室宗親,皇帝一時震怒,才命他統兵西征的。”

    “放屁,誰不知道皇帝做不了主。他不想西征,皇帝還敢勉強他不成。這個混蛋。還有劉璋,他算什麼大漢宗親,糊涂蛋一個。袁熙滅了我,下一個就輪到他,我看他能得意到幾時。這個蠢貨。”張魯道︰“傳令,讓楊昂、楊柏和劉璋對持。我自己會南鄭去對付袁熙。”低著頭擺手示意楊松出去。楊松安慰了一陣,便告退了。

    稽顙不戰而降,張  于禁順利通過略陽逼近南鄭西北的陽平關。我下令讓張  于禁,休整一日趁著張魯沒回來即刻攻城。

    略陽失守,袁軍如天兵降臨突現陽平關。消息傳來,正在組織撤退的張魯大軍掀起悍然大波。

    張魯怒氣沖天的對楊松大吼道︰“把那個稽顙的全家老小給我抓起來砍了,不,五馬分尸!狗娘養的,不是東西。”

    楊松道︰“他的家眷都在略陽不在南鄭,要不他也不敢投降。”張魯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甦固的家眷在不在南鄭?”楊松心中好笑︰“不在,甦固的家眷在陽平關。”

    張魯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箭一般竄入頭頂,半邊身子登時麻痹︰“快,通知甦固讓他把家眷送到南鄭,命張衛將軍急行軍趕到陽平關去。一定要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魯害怕甦固也像稽顙一樣不戰而降了。

    稽顙被于禁任命為先鋒,率領自己的部下攻打陽平關。稽顙和甦固的關系一向不錯。還有些抹不開,不好意思。張  開導他︰“你是忠臣,你怕誰?應該感到羞愧的是甦固,這廝幫助張魯造反,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呢。”稽顙給自己打氣,心說,沒錯,老子是正義之師,是奉了聖旨的。名正言順,我怕誰?

    甦固對稽顙無恥投敵本來很氣憤,此刻見他還有臉過來叫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趴在城頭上大罵︰“你個沒骨氣的貪生怕死的東西,還有臉來見我,給我滾開。”

    稽顙听他罵的難听也怒道︰“老甦,你罵誰,你還不知道自己笨呢。張魯是啥人,是反賊,丞相是奉了聖旨來討伐他的。你跟張魯在一起,就是和朝廷作對,還執迷不悟嗎?我是來救你的,快投降吧。”

    “放屁,袁熙才是國賊,誰不知道他挾天子以令諸侯,是大大的奸臣。你分明是貪生怕死。自己賣主求榮不說,還要拉著別人下水,休想。”甦固面紅耳赤,青筋畢露的沖著下面吼叫。

    稽顙一听就翻了;“忠言逆耳,你這麼固執,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啦。有本事你出來,我們決以死戰。”

    甦固冷哼一聲。下關帶馬,點起一萬兵馬,開關門殺了出來。

    稽顙和甦固兩人武藝各自心中有數,只在伯仲之間,打起來必是一場纏斗。但稽顙剛投誠過來,必須要有所表示。甦固為了穩定軍心堅守城池也要做作樣子。所以毫不猶豫下關迎戰。稽顙最後勸了一句︰“甦大哥,你投降吧,張魯手中那點人馬,根本就不可能和袁丞相比劃,早晚必被生擒,何苦你跟著他一條道跑到黑,還落個反賊的罵名。”

    甦固翻白眼,一聲不響,雙腿一磕馬腹,戰馬嘶鳴竄出,黑色的戰馬,化作黑光。甦固長搠揚起,橫著輪出,砸向稽顙腰部。稽顙側身舉方天畫戟架開,怒道︰“我好心勸你,你反而害我。可別後悔。”兩匹戰馬對著轉了一個圈子,稽顙側身間一腳踢向甦固馬頭,上手方天畫戟小枝戳向甦固眼球。甦固左手帶馬韁,右手舉起長搠撥開畫戟,一臉不屑道︰“卑鄙,算什麼兄弟。”稽顙道︰“你投降了就是兄弟,冥頑不靈就是死敵。”甦固破口大罵︰“你,老子以後就是你的死敵了。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出盡全力,展開長搠,一連串攻出十招。

    張  在後面看的清楚,知道稽顙很難取勝,今天第一天先做個試探。明日再來和他交鋒。看看日落西山,暮雲低垂。就要天黑。命令鳴金收兵。甦固和稽顙又硬拼一刀,雙方各自退後一步。怒目而視,反方向退去。

    張  回到軍營,對正在組織建造營寨的于禁道︰“甦固武功平平,明日出戰一定可以生擒。”于禁看著眼前日暮下的四面高山,山勢險惡、林木叢雜,山谷間雲霧彌漫,叫人目眩心驚。感嘆道︰“無怪乎,人人都說,漢中、蜀中山川壯麗詭異,道路艱險難行,原來所言非虛。陽平關的地形更加險要。甦固若是出戰最好。如果不出戰,想要攻下來,可就難比登天了。”

    張  由衷道︰“沒錯,我也是打了半輩子仗的,還從沒有見過如此險峻的隘口山林,簡直就是絕地。可以稱得上飛鳥難渡了。”

    于禁信心十足道︰“難渡也要渡,漢中是丞相統一大計的關鍵之戰,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來。否則,後面的仗,就不好打了。”張  突然皺眉道︰“這個營寨,似乎下的並不是很合適。這里正前方是錯落有致的山丘,最容易讓敵人隱藏行跡。即使我軍搭起箭樓、  望塔,也看不到山丘後面的光景。左面則是彎彎曲曲的五六條羊腸山路,都不知通向何處,容易讓熟悉地形的漢中兵利用,是不是——”

    于禁苦笑道︰“我也知道這里是敵人可以來,我軍不能去的絕地,可是我已經在方圓二十里看過了,這處山間空地,是最合適的,其余的不是兩面懸崖,就是道路狹窄,類似葫蘆口,那樣的地方,就是死地,大軍進去也就別想出來了。還有的密林環抱、水渠淙淙,野草叢生容易被火攻。總之沒有一處是良好的扎營地點。”

    張  皺眉道︰“不行,必須趕快進入陽平關,不然,隨時有可能被劫營。”

    “報,兩位將軍,丞相飛鴿傳書到了。”

    張  從鴿子身上取出書信,看罷,咂著嘴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于禁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小心防範劫營,後日大軍便可到達。”

    張  道︰“我軍疲憊行軍,今夜要提防劫營,這樣,我們兩個倒替睡覺。每人兩個時辰,既可以養足精神。又能提高防御力,提升士氣。”

    山間的夜很冷,山風夾帶著寒意從四面襲來,中秋,濃重的露水早已在帳篷上壓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山間的夜晚很靜,耳中只有溪水流動的聲音和遠處依稀可聞的蟬鳴蛙唱,還有就是時不時從營寨中傳出的香甜的鼾聲。山間的夜黑暗而透明,薄薄的霧氣,漂浮在膝蓋以下,讓你覺得墜入仙境。吸一口氣,就能感到露的寒意。張  覺得精神為之一振,搖搖欲墜的腦袋,又活泛起來了。點點的繁星布滿天空,像無數雙神的眼楮在注視大地。神,你到底保佑那一方?

    一彎小溪水半繞著營地,看上去快要干g └┐乃   圃諦  舅      耐縝俊S肫湫緯上拭鞫員鵲模 薔   辛伊胰忌照秈謐諾畝   復β 刑炕穡   譴   聳勘  鬧械囊貊埠涂志濉6   傅姥濤碇敝鋇納  匣璋檔男榭眨 袷橋┤徵勻粕仙  拇堆獺  
    安逸、恬靜、和諧。帥帳外的  嚓嚓的靴子踏地面的整齊響聲,並不能打擾這一切。山風帶來的不是寒冷刺骨,它只是把蕭瑟傳達給人。讓那些士兵們都知道,殺伐無處不在。生命像秋風中飄零的落葉一樣脆弱,甚至,還及不上那幾片黃黃的枯干的葉子。士兵們,趁此機會,多吸上幾口清新的人間之氣吧。明天也許——

    馬蹄聲?對,馬蹄聲?慘烈的馬蹄聲,輕微,但,存在著。從半山的某一條路上傳達過來。隱約中還伴隨著兵器出鞘的鏗鏘。月亮鑽到了山峰背後,它似乎害怕了,要躲避什麼。黑暗的天宇更加黑暗了。張  以他多年的行軍經驗和敏感,感覺到了地面的顫動。他幾乎來不及沖出寢寨,抓起身邊的號角,吹起來。“嗚嗚嗚嗚”號角聲傳遍整個袁兵軍營。所有的士兵都從甜夢中驚醒。張  布置在寢帳外的二十名親兵,捉住戰鼓的鼓槌,掄圓了膀子,就是一頓狠敲。“咚咚咚咚”密集而殺伐。

    于禁沖出帥帳,只見十幾座山丘後,人影憧憧。呈散兵線狀一排排的推進過來——

    “他娘的,有人劫營,迎敵。”

    張  號角吹響的一刻,布列于營寨四面的兩萬弓弩手全部到位。營寨前四座箭樓上的兩輛排弩機和正門處的二十輛石機,也已經準備就緒。刀矛手已經在空地上整裝待。一座大營里仿佛立著幾千排筆直的小白楊樹。

    “殺——”劫營的軍隊被現後的狂飆。

    迎接他們的是無情而整齊的箭雨。絲毫不見慌亂。仿佛是沙場上的演習一般。相反,甦固的軍隊卻像是被人截了營的。四散奔逃,一個個都像黑夜中倉皇過路的老鼠般奔逃著。

    石機的十幾輪射後,讓出了大門的位置。于禁張  分左右跨馬夾持大軍,一聲令下,寨門打開。于禁一馬當先沖出營寨“殺——”

    甦固軍亂竄,被擠下溝渠的不計其數——甦固大敗而歸,損失人馬何止兩萬。天明時分退回陽平關。他那里知道更加倒霉的事情在等著他呢!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29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七章陽平天塹

    張衛已經在陽平關等著他了。看到甦固,先是對他的大敗,大雷霆,跟著關切的說︰“主公的意思,你的家眷留在陽平關太危險了。最好送回南鄭去,如果你有不測,主公還可以照顧你的妻兒老小。你看如何?”

    甦固心道,他娘的懷疑我,要軟禁我的家眷︰“多謝主公想的周全,就請派人送回南鄭吧。”

    張衛佯笑道︰“主公一定會善待她們的。”甦固氣的差點吐血。整張臉憋得有點血紅了。

    張衛可能是整個漢中最有能力和見識的大將了。他不同意軟禁甦固的家眷。但兄長張魯堅持己見,也只好服從。從葭萌關撤回來的時候,張魯曾經和他討論過投降。張衛拍案而起,表示寧可戰死,絕不屈膝。張魯為之感動。但心里還是被楊松所描繪的場景深深地震撼著。

    張衛不以為然,袁軍雖然勢大,要攻下陽平關天險,不是容易的事情。這個關隘絕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人多沒用,這絕壁險塞之上,根本就擁擠不開。張衛在張魯面前表現的很鎮定,其實心里也是一片翻滾的波瀾。他倒不是害怕戰死,而是想著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勝利。張衛喜歡冒險,他的心和漢中的陡峭山峰一般,充滿了不規則,不安分。兩撇八字胡,一副小眼楮,炯炯的目光中透出冷酷和堅毅。一個喜歡冒險的人,施展的策略,肯定也是險招——

    張衛看不起老朽膽小的大哥張魯。年輕時勇于進取的銳氣都到那里去了?!看看,他給士兵裝備了什麼?爛木頭做的槍、矛,生了銹的大刀。還有兩片麻袋,制成的鎧甲。這樣的軍隊能夠打仗嗎?出了事之後,不思穩定軍心,第一想到的,竟然是投降。天啊!這樣的情況,要想打贏太難了。自己都沒信心嗎?張魯說的袁軍兵多將廣是事實。張衛承認,要是硬拼肯定沒戲,可是誰會蠢到去跟虎狼之師硬拼。我們完全可以依托地形,打一場漂亮的以少勝多。別的例子不說,東漢初年,光武帝劉秀,不就多次在陽平關下敗給蜀帝公孫述嗎?劉秀的席名將岑彭還因此而戰死。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張衛的結論是,袁熙、郭嘉、文丑張  之流,比之岑彭、吳漢差得遠了。想破陽平關,難比登天。他想的不錯,卻忘了一件事,那公孫述可不是張魯能比的!!

    張衛即到,自然奪取甦固兵權,並且連夜組織大軍,順著地勢搭建營寨五座。這些營寨全都依山傍林。矗立于峰巒之間,士兵們從上向下看,有種傾斜感。營寨向陽平關左右伸出的兩只龐大翅膀,三位一體的封擋住了,袁軍的所有進軍路線。袁兵戰士需要仰頭才能看得到。張衛又上奏張魯,請求調回楊昂,只留下楊柏一人應付劉璋。

    第二天一早營寨雛形基本完備,雖然設施不全,要抵御袁軍從下至上,趨于劣勢的進攻,綽綽有余了。

    于禁、張  第二天再來關下,情景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張  大為詫異,甦固劫營新敗,狼狽逃竄。回到營寨里還有這番心思。

    于禁突然戟指城頭道︰“那是什麼人?”張  見一員大將,威風凜凜,手按劍柄,卓立城頭。身形高大,器宇軒昂,臉上帶著不屑一顧的冷笑。搖了搖頭。

    稽顙忙從身後上來︰“此乃張魯的兄弟,張衛。這人不好對付?”

    于禁沉思一下道︰“我去引他下關決戰。稽顙引一萬兵馬,繞到關隘側翼,待他出戰便殺出來,可以生擒此人。”“遵命。”稽顙拱手而去。

    于禁便到城下叫陣︰“城頭上可是張魯的兄弟張衛將軍?”張衛一看,知道不是于禁便是張  ,低頭河道;“你是姓張,還是姓于。”

    “在下于禁。”

    張衛冷笑道︰“這陽平關,你們攻不下來,還是趁早回去吧。”于禁笑道︰“久聞將軍武藝高強,敢不敢下關同我一戰。”

    張衛板著臉︰“誰要和你單打獨斗,實話告訴你,老子就沒打算出戰。有本事你們就攻城。若是攻不下城池,用不了兩個月,你等糧食吃完了,還是要滾蛋。不如現在走了干淨。”張衛這話,說給袁軍听,同時也說給漢中兵听。

    于禁的心在胸腔里猛然一跳,差點沖破肋骨。壞了,張衛不上當。

    眼下的陽平關——于禁環視四周,覺得沒有把握,拱了拱手道︰“今天和張將軍就算是認識了。咱們先禮後兵,招呼已經打了,張將軍明日還不投降,于某就不客氣了。告辭。”于禁右手揚起,打了一個手勢,袁軍陣營登時號角聲起。前排的帶甲櫓盾兵出“嘩”潮水涌動般的整齊一聲,蹲踞下去。後面的幾十排弩手,彎弓搭箭,凝目而視,蓄勢待。城下立即形成種使人透不過氣來的濃重戰雲。

    張衛大為緊張,悍勇熱血沖入頭頂,根豎起,大聲傳令︰“迎戰。”

    袁軍中號角聲再起,傳令兵紅旗招展,後隊步兵,突然向兩翼伸展五十步,在中間擴出一條人牆巷道。重新結成兩個方陣。

    前隊步兵,卻在紅旗變幻之下,一起後轉,列成每排十人的長隊,沿著後隊步兵鑄成的人牆,整齊的向後跑去,變成殿後部隊,停止結陣。弩箭機石機和雲梯也隨之後撤。

    前後軍顛倒過來,前軍忽然左右縫合,刀矛齊出,吶喊聲威。張衛在城頭上一陣頭皮麻。如此氣勢,實在攝人。

    位于袁軍陣地兩翼的騎兵,突然開始後撤,剩下中間清一色的步兵弓箭兵。張衛驚道︰“這是怎麼回事?”騎兵撤走之後,剩下的步兵,才一排排的轉過身子,步伐整齊的跑動著後撤。

    原來于禁下達的是撤退命令。連撤退都能保持如此高昂的士氣和如此緊密連貫的陣型。既能有效防御偷襲,又可以隨時的把後撤變為進攻陣型。袁軍果然是虎狼之師。張衛覺得,自己連一絲追殺機會也沒有。

    于禁在關下擺出這種陣勢,一方面害怕張衛派兵追殺,另一方面想嚇唬嚇唬他。于禁在陽平關下,轉了一圈,就知道無法攻破。果斷的感到,應該撤回來,從長計議。張  同他的想法差不多,要攻打陽平關,必須有個萬全之策。不然白死人,一點成果也看不到。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按兵不動,稟報主公。得到的回復是,原地待命,嚴加防御。

    張衛及時趕回來了,出乎我的意料。事情復雜了。我和郭嘉一路上也看飽了危峰兀立、高山深澗、重巒疊嶂。對于于禁和張  報告的凶險,絲毫也不懷疑。一面命兩人待命,一面快馬加鞭的趕來關下。

    大隊人馬兩天後趕到,路上順便解決了氐人的威脅。派張南、辛毗將兵十萬,把武都、陰平境內的氐人西遷至扶風、天水一線。免得日後再來掣肘。

    听了張  于禁的回報,我和郭嘉覺得有必要去陽平關下看看地形。午時剛過,帶著張  文丑、于禁、高覽、周倉、張繡、張燕等來到陽平關下。

    一座座缺少植被的,從上到下裂開的犬牙般尖利的山峰,舉目望去,都是巨大的石壁高聳入雲,目光所及全是黑色的岩石。空氣是冰冷的,在山谷間彌漫著。蒼鷹和禿鷲展開雙翼滑翔,落在山峰尖尖上,變成個小黑點。

    冰冷孤寂的山麓上,散落著幾株突兀森郁的松柏。它們不怕高把根扎在危岩的縫隙中,身子扭的像盤龍柱子。這就更加增添了大山的詭異和死氣。

    陽平關東臨險峻谷溝,西北兩面連峰接崖,根本看不到邊際,山與山之間底凹處,如同橋,連接著兩側的峰巒。而南面是羊腸盤山道,數里有余。根本無法展開兵力。張衛在關兩側的陽平山上處處設防,修築堡壘,把一切可以突破的關口都堵死了。

    于禁指著連綿起伏,陡峭險峻的陽平山不禁嘆道︰“如此險峻,若不用計,只怕無法取勝。”

    張繡道;“我軍勝在人多勢眾,而這也正是缺點。人多吃的就多,糧食不夠用。陽平關不好攻,還不如攻打陽平山兩翼的營寨。”

    郭嘉不說話。張繡又道︰“丞相給我三萬兵,明日攻打左側營寨試試看,總不能坐以待斃。”周倉憨笑道︰“不如南北夾攻,我引一路軍攻打右側。”

    郭嘉還是沉默,望著峰巒溝壑呆。

    “回去再說。”一帶馬韁,我轉身離去。心里想著,怎麼老天還不下大霧呢?

    回到大營,我趁著沒人的時候,試探郭嘉︰“是不是讓張繡和周倉,先去攻打一下試試。”郭嘉道︰“眼下的辦法,只有繞到陽平關側翼的定軍山,從後面打一下,才有勝算。”我心想,這倒是和曹操的想法不謀而合。

    “奉孝已經有了計策?”

    郭嘉道︰“讓張繡和周倉去攻寨,要保存實力,不能硬來,受挫了就回來。每天攻打兩到三次,連續十天。讓敵人松懈。而後——”他看了看我笑道︰“而後撤走。引敵軍主力來追,我軍于半路劫殺。另外派張燕帥一路軍繞過陽平前往定軍山扎下營寨,威脅陽平和南鄭,張魯一定會調動兵力顧此失彼。我軍有機可乘了。”

    郭嘉這條計策和曹操差不多。只是比曹操想的更加周到完備。不過此刻還不是時候。我點了點頭︰“在等等——”郭嘉道︰“等什麼?”

    “等到我軍糧食吃完的時候?”

    欣喜的站起來,郭嘉道︰“這樣也好,張衛更加深信不疑的來追趕了。”這一等就是三十天。九月中,深秋,露冷。

    寒霜布滿城頭,冷風呼嘯穿梭在群蜂之間。萬物枯萎,生氣盡絕。夜晚的霧氣越來越濃重,這一夜重的連秋風都拖不動了。

    所有的大將都失去了耐心,請戰的人,絡繹不絕。

    “是時候了。”我召集眾將開會。郭嘉都有些沉不住氣了;“主公打算怎麼辦?”我笑道︰“就按你說的做,誘敵偷襲。”郭嘉道︰“我已經看過天象,明天應該有場大霧。不便行軍。”我笑道︰“就是這場大霧才好呢。我們可以換上漢中兵的衣服——”郭嘉恍然︰“妙哉。”

    我將佯裝撤退的計策,跟眾將說了一遍。郭嘉吩咐田銀、甦伯、蔡陽在前方二十里外的雞鳴谷中埋伏下一萬人馬。“我軍撤走,敵兵必來追趕,雞鳴谷道路狹窄,大霧中無法前行。敵兵必定在那里扎營。你三人趁勢殺出,務必全殲。”

    又讓張燕、廖化、周倉、程銀率軍三萬,穿著漢中兵衣服,打著張魯旗幟。趁著大霧繞路攻打右側楊昂駐守的營寨。我記得,三國演義上說過,最後壞事的,就是這個楊昂。不找他找誰。

    分派完畢,第二天,霧色漸淡。袁軍停止攻城。午後,故意揚起號角,鼓噪著拔營撤軍。都說是糧食吃盡了,不得不走。早有軍中細作,報入城中。楊昂的營寨,離袁兵最近。一看袁兵倉皇撤退,尋思著是立功的好機會。便整頓兵馬,在寨中觀察,等待時機,前去追殺。張燕和廖化等早就率領一軍潛伏在溝壑中,等著夜晚霧色濃重,繞到右側攻寨。

    黃昏時分,霧色漸濃,楊昂,見袁兵主力已經撤走,後面的全是武器糧食輜重,心生貪念。集合了五寨兵馬前往追趕。想要搶劫。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0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八章霧夜偷襲

    與此同時,張燕看到天色擦黑,大霧蔽天到了對面看不到人的地步了,知道時機成熟。用郭嘉教的方法,把火把點燃了,在空中繞了三圈,也不說話。身後的弟兄,立即明白,這是進攻的命令。

    楊昂不知道這些,他被糧食輜重搞昏頭了,只想著追上去搶劫,還顧得上別的。命令大軍點起火把,沿著官道追趕而去。可是追著追著他就不敢往前走了,霧氣越來越大了,眼前像是有厚厚的一堵牆壁。憑著楊昂的印象,前面應該是雞鳴谷了。這個地方有盤山道,非常狹窄危險。不小心會掉下去。他正在納悶︰娘的,袁軍是怎麼過去的呢?突然號角聲大作,後、左、右三個方向都有馬蹄傳來。有伏兵?這次他知道袁兵怎麼過去的啦,人家根本就沒走進去。

    田銀、甦伯、蔡陽他們和楊昂的狀態一樣,什麼也看不到。只是看到官道上火光大作,又有人喊馬嘶的聲音,料定是漢中兵。郭嘉大人不是吩咐過嗎,只要看到火光,上來只管砍殺,別的不問。並且囑咐他們,不能打火把,並且在一里外布置下號手和鼓手,只要敵軍火把熄滅,立即吹響號角,停止殺敵,全體撤回。這樣能避免自相殘殺。

    張燕等人在大霧中緩慢的推進,沿路點燃一切可以點燃的東西。說也奇怪,只要火光一起,霧氣立即就被驅散了。這樣,過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了楊昂的營寨。大將楊任奉命留守,听到寨門外,馬蹄轟鳴,借著火光,隱約看到是漢中軍的軍旗,大聲問道︰“是不是得手了。”張燕納悶,還沒得手,還差一點呢!程銀卻心領神會,啞著嗓子道︰“快開門,老子受傷了。我們打贏了。”

    楊任大喜過望,吩咐士兵開門,自己先沖到張燕馬前;“我說大哥,你立了功,可別忘了我,記得跟主公說我——啊——”楊任接著微微的火光,看到身形不對,正要喊叫,張燕的鐵槍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放心吧,老子忘不了你的功勞聲喊,引天崩地裂。戰馬步兵,撲入營寨,沖入帳篷,殺將開來。營寨中,沒有多少人,兩千不到,沒有半個時辰,殺的干干淨淨。張燕怕他們自相殘殺,連忙叫道︰“凡是袁兵,都向左靠攏。”等時間士兵紛紛放棄搏斗,向北跑去。一個站在南邊的也沒有。原來已經自相殘殺多時了。張燕也沒辦法。突然,濃霧中廖化喊道︰“狗賊,那里走。”接著就是一串叮叮當當的響聲。似乎是和高手過招。張燕也不敢動,完全看不到。周倉舉起一簇火把,帶馬緩步過去。離近了,看到兩個身影正在馬上大戰。周倉暴喝一聲︰“元儉,我來也。”飛奔過去,照著廖化的腦袋就是一刀。差點就結果了廖化的性命。“老周,你傻呀,看準了打。”周倉听出聲音,知道打錯了,連忙道歉︰“錯了錯了,都怪你——”奔著前面的騎將,殺過去。那人避無可避,勉強應付了兩招,驚慌道︰“別打了,別打了。我投降,投降。”周倉和廖化停止動作。見那人扔下兵器,滾落馬下。周倉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喊來幾名親兵綁了。讓程銀,率軍兩萬守著這座空寨。其余人返回大營。

    三更時分,霧色更加濃重。我一直在新建的營寨中轉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麼大的霧,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帥帳外的霧,已經遮蔽了一切,濃重的濕氣漂浮在虛空中,零零星星的晶狀物,閃閃爍爍。微風吹過,大營猶如陷入雲海怒濤。“來呀,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帶兵進寨,否者格殺勿論。”

    張燕帶兵回寨被士兵擋駕。無奈只能帶著俘虜,單人獨騎的進來。

    “你是誰?”

    “啟稟丞相末將乃是楊昂將軍部將昌奇。”那俘虜戰戰兢兢道。郭嘉從旁厲聲道︰“你想不想活命。”

    昌奇心道,這是廢話。“當然想,丞相饒命。”我看看郭嘉,不知他打的什麼注意。郭嘉冷笑道︰“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昌奇心想,看來老子還有利用價值,死不了了。喜道︰“大人請說。”郭嘉道︰“給你一萬人馬?你去叫開陽平關城門,就說楊昂、楊任已經被袁兵所殺,你獨自敗逃回來。”昌奇道︰“這個容易,末將這就前去。”郭嘉對張燕道︰“麻煩將軍跟他走一趟。”

    “本相也一起去——”

    昌奇來到陽平關下扯著破落嗓子叫門︰“救命啊,救命啊,張將軍,十萬火急,十萬火急。”張衛到此刻還什麼也不知道呢,霧太大了,他以為不會有軍事行動的。士兵來報,說城外有人叫門。張衛來不及披掛,跑上城頭︰“誰?是誰?”昌奇嚎喪︰“將軍,是我,昌奇,不好了,我們的大營被攻破了,楊昂、楊任兩位將軍都被殺了。我也受了重傷,還有好些弟兄,你快開城門。”

    張衛听得出是昌奇的聲音,可看不見,眼前只是一片白。他本是個精細小心的人,試探道︰“昌奇,你家住在什麼地方,你妹子叫什麼名字。還有你小時候在那家書院里讀書。”

    “張將軍,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我他娘的是個孤兒,那又爹和妹子,我小時候要飯長大的,那有錢讀書,你啥意思?”

    “那你老婆現在住在那里?”

    “我老婆跟人跑了,你不是不知道,怎麼揭我傷疤。”昌奇被戳了傷口,有些憤怒。

    “昌奇,你說老子的生日是那一天。”張衛還是不放心。昌奇尋思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去年過了三次生日,收的禮物,在家里堆成山。一月初三一次,五月份一次,還有十一月初十,說不清楚。”

    “真是昌奇兄弟,快,快開城門——慢——你只能一個人進來。”張衛不愧是大將,考慮周詳。昌奇連哭帶喊慘叫;“不行啊,我的腿斷了,一個人進不去。”張衛道︰“來兩個人扶著。”張燕又用鐵槍,在昌奇的腰上狠狠戳了一下︰“不行啊,還是四個人抬著吧,將軍。”張衛一听傷的這麼重,四個人也不過分。“好,快些進來,謹防奸細。”

    城門    的打開。我和張燕周倉廖化,抬著沒受一點傷的昌奇走入陽平關。我的心一陣狂跳,陽平關,老子終于進來了。

    張衛從城頭上下來,急赤白臉的問︰“怎麼回事,怎麼會丟了營寨的,楊昂楊任,怎麼搞的,大晴天都沒事,這麼重的霧氣——對了,為了不點燃烽火求救——對了,點燃了也看不到。這可糟了,丟了營寨,陽平關危險了。”昌奇忽然跳下地面,笑道︰“沒關系,交給袁丞相就不危險了。”

    “娘的,你謀反——啊——”

    銀光一閃,霸道絕倫,一往無前的悍槍,已經戳入了張衛的胸膛。護心鏡為之粉碎。張燕、周倉、廖化昌奇,就在門前殺氣兵卒來。一邊殺還一邊大喊︰“兄弟們,張衛已經死了,你們快投降吧。”無數把長矛在白蒙蒙的霧色中撲來。我身子向後一挺,刀子地上,悍槍貼著地面扇形掠過,砰砰砰砰,打折腳腕十幾個。霧氣太大了,誰也看不到睡,漢中兵只知道拿著長矛向城門邊亂戳,舉起鋼刀亂砍,全不分敵我。因此而死的漢中兵數十。周倉回頭砍翻那個想要架起門栓的士兵,伸手去拉城門,卻被一只無聲無息毫無征兆的長矛刺中右腿,鮮血登時飛濺,痛入骨髓。他也管不得許多,計算了尺寸,大刀向後揮動,一股腥氣十足熱乎乎的東西,從對面噴射到他面頰上。周倉就知道他已經為自己的大腿報了仇了。哈哈大笑,伸手拉開城門︰“兄弟們,快,進城。”

    沖鋒的部隊推動濃霧,霧氣就像是不斷拍打岸堤的潮水,一浪接著一樣,一浪高過一浪,澎湃洶涌——

    陽平關內的霧夜血戰,最殘忍的是根本分不清敵我,所有人都抱著一個念頭︰老子能活下來就行,管別人死不死。只要是人我就殺。影影綽綽中,我只覺得自己陷身汪洋,四周都是鬼影,都是敵人。悍槍旋轉著、翻騰著,從一個咽喉穿過,繼而**那個心髒,殺了多少自己人,也不知道了——

    幸虧張繡的後路軍兩萬及時趕到進城,不然袁兵還不一定夠死的。

    大戰一直持續到天光大亮,霧氣被正義的太陽放射出的黃芒所驅趕,逃的無影無蹤了。大家才看清楚對面的敵手。顯然,袁兵已經佔盡了優勢了,郭嘉在此時,開始調動大軍十萬入城絞殺。早先他不敢,他早就猜到了是個自相殘殺的局面。

    十萬袁兵生力軍入城,剩下的漢中兵,斗志全面瓦解,紛紛投降免死了。高覽、張  入城,一陣唏噓。陽平關尸體塞路,血流有聲。關內所有低窪地帶,不一而同的存滿了腥臭通紅的血漿。經過清點,袁兵在這一戰中,陣亡五萬有余,漢中兵死傷七萬,投降六萬。這些人,也不知有多少是自在自己同志的刀下。

    楊昂在雞鳴谷一場混戰,倉皇逃回大營,一進門,就被人五花大綁起來。他大聲叱喝︰“,你們瘋了,我是楊昂將軍,你們找死——”|“楊昂?”程銀大笑道︰“捉的就是你,走吧,袁丞相有請呢。”

    楊昂眨巴眨巴眼楮,半天醒過神來︰“你們是袁兵,我的部隊呢?”

    楊昂沒什麼骨氣,被押回大營後,听說張衛死了當時表示願意投降。忽然廖化進來報告︰“甦固跑了,到處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甦固跑了!張衛死的時候,他還在房里睡大覺呢。親兵報告說,袁兵進城了,他一想就知道仗沒法子打,這麼大的霧,肯定自相殘殺,袁兵在數量上有優勢——陽平關保不住了。冷靜果斷的決定——逃跑。甦固穿上盔甲,拿起鐵搠,帶了手下的一千親兵,從南門逃走,回去向張魯報信了。張魯的兄弟死了,他哥們很瀟灑的拍拍**跑了,張魯能饒得了他嗎?

    甦固給張魯報喪,張魯毫不客氣的把他捆綁起來;“退出去斬。”甦固心里不服︰“這仗打的窩囊,稀里糊涂的就輸了,主公,暫且記下我這顆人頭,再給我一路人馬,末將一定生擒袁熙。”張魯心說,再給你一路人馬,你當我是女媧呢,會造人。南鄭只剩下五萬兵不到,尋思尋思,冷笑道︰“若是再失敗呢?”甦固道︰“任憑主公處置。”他吹牛不打草稿,主要是和袁兵賭一口氣。卻忘了家眷還在張魯的手心里攥著。張魯拿出軍令狀︰“你簽了軍令狀,如果再次損兵折將,我殺你全家。”甦固一下冷汗濕衣。

    三日後,大軍順利通過陽平關,為了鼓舞士氣,我親自帥先鋒軍在前。楊昂、稽顙引路,張  、彭安、霍奴、張鍇、楊秋、胡車兒隨行,直奔南鄭。

    走到離南鄭還有八十里的地方,突然一處營寨擋住去路。寨中戰鼓擂響,一員驍將,領兵殺出。正是甦固。

    甦固本來耷拉著腦袋跟死狗一樣,他擔心家人的性命呢。猛然看到我親自臨戰。大喜過望,只要捉了袁熙,家人的性命就算是抱住了。“袁熙小兒,敢與我一戰嗎?”甦固听說過我的本事,不過,他對自己的本事很自信。覺得只要拼命,應該可以把我收拾下來。

    我這些日子正有些技癢,當即笑道︰“你就是甦固,這麼點兵馬,也敢來擋住本相的去路,是不是腦袋有毛病。”

    甦固心想,是有點毛病,那天太沖動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你少廢話,敢不敢出來和我打一場。”

    廖化一直都想做先鋒,現在坐上了,不過是個副的。他心有不甘,在這樣下去,大漢第二名將有可能被埋沒。主公,讓末將去會會這個狂徒。”

    “人家叫我出戰呢,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去,下去,給我掠陣。”我翻翻眼皮。廖化悄悄道︰“主公,我是為了你好,這小子的武功還算可以,你——咳——還是我去吧。”言外之意,就是他的武功比我好。

    這不是故意激將嗎?氣煞我也。我也學著哇哇大叫幾聲︰“閃開,本相親自會會甦大將軍。”話還沒說完,著急立功的甦固已經沖了上來。鐵搠像一塊板磚,照著馬頭拍下來。甦固的武功我听張  提起過,照他說,只是三流角色。我尋思著自己怎麼也是個一流大將吧。當下五根手指一緊,全身力道集中于槍身,整個人變的剛猛無儔,龐大的霸氣支撐著我肅殺的眼神,單手揮動悍槍。“當”巨響。甦由的鐵搠,被震的脫手飛出去。夾裹這勁風的銀色匹練,跟著襲到面門。甦固被槍頭上攜帶的死氣逼得差點窒息。眼前的悍槍似乎變成一條張牙舞爪扭動的惡龍,把無形的空氣都攪動出類似水紋的漩渦。

    悍槍在輕輕接觸到甦固的鼻尖時戛然而止。甦固額頭上的汗流到鼻尖,低落在槍頭。“怎樣,投不投降?”

    這一下威,不但是甦固害怕了,連田銀、甦伯、廖化、楊秋等人也膽戰心驚。原來丞相的武功這麼好。尤其是田銀和甦伯。這兩個小子,還想著那天混的不好,宰了袁熙,接茬造反呢。一看我這等霸道威勢。念頭頓時轉變為︰好好干,跟著丞相比當土匪好多了。

    甦固是挺想投降的,可是老婆孩子怎麼辦?

    甦固搖搖頭。我手臂用力,凝止的悍槍送出去——

    甦固戰死,手下的兩萬兵,紛紛棄械,有的投降,有的沿著原野官道逃跑了。逃回家,跟親人團聚去了。張魯戰敗還是戰勝跟他們其實關系不大。

    我殺了甦固,大軍長驅直入,在南鄭城下扎寨。

    張魯慌了手腳,找人商議。楊松道︰“不如投降?”張魯沒說話。突然謀士閻圃道︰”我保舉一人,可以破袁熙大軍。“

    張魯心想,漢中還有這種人才,我怎麼不知道。連忙問。閻圃道︰“可以派張遼出戰。”張魯一听張遼;“不行,他對我不夠忠心。”其實是他把張遼給得罪了,去求張遼覺得丟面子。閻圃知道他的心思;“我去見張遼,跟他說說利害關系,他會听的。”

    張遼還在蹲大獄呢!听了閻圃的話,痛快的答應︰“末將和袁賊有不共戴天之仇。請先生回主公,只要一萬人馬,足可破敵。”

    閻圃心想,一萬人馬就不少了,要多了也沒有啊!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0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九章鯨吞漢中

    次日,張遼獲得減刑釋放,條件是戴罪立功,張魯給他一萬人馬去對付河北五十萬雄師。張遼信心十足,我就算打不贏你,也要利用這里的地形,讓你兩三個月不能前進一步。張遼一出門,張魯就收拾金銀細軟,招呼他的小妾婢女,準備逃跑。

    張遼在南鄭以北扎下兩座營寨,一明一暗,明里封住大路口,暗里卻在岔路埋伏下五千精兵,準備從袁軍身後掩殺。這個路口很隱蔽知道的人不多。

    知道是張遼統兵,我也不敢大意,就在十里外下寨。張  領兵前去張遼營寨挑戰,兩人大戰一百回合不分勝負。第二天郭嘉率領後軍趕到,張繡又去向張遼挑戰,打了有七八十個回合,張遼抵擋不住,駁馬敗走。張遼的營寨守的緊密,鹿角五重,深溝環繞,溝內布滿弓箭兵。全部蓄勢待。張繡不敢乘機沖殺,只得退了回來。

    張遼回去之後,心想,袁熙手下名將如雲,我就一個人,不能跟他硬拼,要玩點陰的。我堅守不出,消耗你的糧草,看你能挺得了多長時間。

    于是連續十天不出戰,任憑袁兵在寨門罵陣。他只是忙著指揮工事兵修築堅固寨刪。

    張遼打的如意算盤,張魯可受不了了。連連派人來催他出戰。張遼對張魯的愚蠢非常無語。一萬人對五十萬,還主動進攻,腦袋被驢踢了不成?!

    張魯不管這些,你張遼走投無路的時候,老子收留你,供你吃供你喝,還給你取媳婦,你就要給我賣命。每天都派人催戰。張遼不勝其煩,最後干脆給了使者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恕難從命。”

    壞了,這一句話,把張魯惹毛了。

    正巧楊松在場,見有機可乘,便點頭哈腰的跑過來拱火︰“主公要小心張遼,他能背叛曹操就能背叛您。都說他是天下名將,可是自從統兵一來,不是戰敗,就是膽小畏縮,不敢出戰,我看八成是收了袁熙的賄賂,想要投敵了。”

    張魯最信任楊松了,連連點頭︰“這可怎麼辦,張遼要是反了,南鄭就保不住了。”楊松道︰“我有一計,讓張遼不能造反。”張魯急道︰“別拐彎抹角了,快說。”楊松眼珠一轉,說出一條妙計︰“張遼雖然不忠心,但他手下的兵馬卻是漢中兵,和他並非是一條心。主公可以讓人傳令給張遼,責罵他有反心。張遼知道主公懷疑他必然不敢輕舉妄動,軍中的校尉士兵們知道了,也一定會替主公監視其一舉一動。”

    張魯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本來白痴,居然贊成︰“妙計,妙計,快,派人去傳令——”

    使者在軍營中宣讀了張魯的旨意,把張遼弄得滿面羞慚,氣的七竅生煙,胸口仿佛要炸裂開來。這仗沒法打了,張魯的旨意一下,全營的士兵軍官都用看待反賊的眼神藐視張遼。這些漢中的本地軍官本來就不服氣張遼帶兵,這下子更沒人听他的了。有幾個校尉,組織了自己的親兵,私自出營去和袁軍作戰,都不通知他一聲,把他當成透明的。結果被袁將文丑的黑龍騎殺的大敗而回。張遼把幾個人叫來,想批評幾句,你猜人家說什麼︰“這事不怪我們,主要是沒有援兵,其實我們都要打贏了,可是後續部隊沒有跟上來,如果跟上來,袁兵必然潰敗。哼,我看是有人故意貽誤軍機。”

    張遼氣極了,要殺他。人家立即上來七八個武將,拔出刀劍,氣勢洶洶綁成把向他怒目而視︰“姓張的,你敢動手,就是謀反,我等有權誅殺。”

    你說,張遼這主帥還怎麼干。他急忙舉起手投降︰“行啦,哥幾個,我錯了,是我的不對,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本帥吧。”

    “這還差不多——”幾名武將氣憤的把刀劍回鞘。

    張遼心說,操,老子不干了行吧。這叫什麼部隊。在呆下去,不被袁兵殺死,肯定也因為受虐待被氣死了。

    告辭了!一天夜里,趁著四下無人,張遼偷偷的摸出軍營,向西川投奔劉璋去了。

    早上,士兵現沒了主帥,軍營亂成一鍋粥,據推測,肯定是投敵去了。幾個武將立即寫了奏表給張魯,把張魯稱贊了一番,說主公料事如神,張遼果真投敵去了。

    張魯又把楊松稱贊了一番,激動地握著張魯的手︰“幸虧你現得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楊松熱淚盈眶,表示︰“松對主公忠心不二。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做的。分內的。”的確,像這樣的分內事,楊松這些年也做了不少了。

    我這里得到張遼失蹤的消息,立即派出張  、文丑、張繡、張燕四面攻打擋住去路的大寨。又派高覽、楊秋、尹禮殿後接應。

    漢中軍營正亂作一團,商量著,誰代理元帥呢。張魯的軍令還沒到,幾個校尉偏將,誰也不服誰,各自展示自己的武功,晾出身上的傷疤,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出一套套紙上談兵的戰略。都說能夠帶領大軍擊潰袁軍,收復失地。仿佛是民主競選的電視演說。營寨內的士兵就是選民。大家扛著刀,拄著槍,饒有興趣,指指點點的觀看。有的支持這個,有的支持那個。就像個闖進狐狸的雞籠亂成一團。

    一陣號角聲響,潛伏過來的袁軍從四面動排山倒海的攻勢。漢中軍更亂了,仿佛一碗涼水潑入滾油中,頓時沸騰,炸開了鍋。“袁兵來了,快跑。”那位方才還嚷著擊敗袁兵收復失地,不在話下的偏將,先嚇破膽,跑開了。

    埋伏在暗處的寨珊,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景,大家也是松松散散的,無心作戰。探子來報說大營被偷襲,要不要出兵?幾個校尉一听,都不吭聲了。半天,才決定去看看。兵馬一出岔路,趕上他們點子背,正好踫上高覽。高覽一看,原來還有伏兵,真是天意。揮軍過去一頓砍殺。漢中兵貪生怕死,沒打幾下,跪在地上一大片︰“投降,我們投降——”

    圍攻大營的袁兵也是異常順利,簡直就像是在自家的地里收割甘蔗,漢中兵一片片的倒下去。有的死了,有的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投降了。

    不到一個上午,兩座大營,全部被袁兵佔領。文丑命令拆毀擋路的營寨,繼續向前。擋在南鄭門外的最後一座屏障消失了。大軍向前推進,文丑等人遵循圍而必缺的兵法,三面圍城,留下南門給逃兵走。

    楊松把這個可怕地爆炸性消息通報給張魯,自然又把袁兵的聲勢夸大五六番,听的張魯頭大如斗,傻呼呼的問︰“怎——怎麼辦——”楊松道︰“不如投降。”閻圃道︰“現在投降,肯定不會受到重用,在等等。”張魯猶豫不決。楊松又勸張魯棄城逃跑,這次張魯倒是同意了。有武將建議張魯把糧草輜重全部燒毀,讓袁兵什麼也得不到,張魯也不同意。

    是夜,張魯引家小武將,從南門逃走。主動放棄了南鄭,逃往巴中去了。

    早在我意料之中,三國演義上寫的清清楚楚。眾將來報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淡淡的命令入城。眾將都在背後贊賞,主公真是沉穩,喜怒不形于色。其實老子早就知道結果了。

    三國演義上還寫了,張魯封閉府庫,逃到巴中,後來投降,被曹操封為高官。這是必須的。因為南鄭雖然被攻破,漢中還有一半的土地在張魯的控制之下。巴山三郡,巴東、巴中、巴西是南鄭以南的三巴大三角地帶。此三郡即是通往荊州的水路要沖,又是蜀中成都外圍的一片廣闊的緩沖戰場。失去三巴,就等于失去了益州的大門。

    郭嘉說︰“若取三巴,此為割蜀之股臂也。招降張魯是耽誤之極。”張繡胡車兒等將叫囂著要去攻打。郭嘉笑道︰“不必攻打,張魯既然封閉府庫,就說明不打算頑抗。丞相只要派個能言善辯的謀士去勸降,勝過千軍萬馬。”

    派誰去?我左思右想,決定派徐庶和陳琳去走一趟。

    徐庶、陳琳見了張魯非常客氣。客氣的讓張魯感到,兩人是來投降的,而不是來招降的。徐庶一再的給張魯剖析天下形勢。陳琳在一邊講說忠君愛國,維護正統的道理。徐庶又說袁丞相如何如何的明白事理,納諫如流,實在是明主。听的張魯心里直打鼓,這是袁熙嗎?我怎麼听著像孔聖人。

    楊松又在一邊附和,勸張魯趕快投降,不要辜負了丞相的一片厚愛。閻圃也知道大勢已去,他不反對投降,而是替張魯把我投降的時機︰“可以了,可以投降了。”

    張魯听了閻圃的話,立即向兩位使者表態︰“投降是可以,不知道丞相給什麼條件?”徐庶一听,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疾下落,回到胸腔,長出一口氣︰“封張將軍為平南將軍、閬中侯,食封地萬戶。並且封你四位公子為列侯。”

    張魯挺講義氣︰“那我手下的將領呢?”陳琳笑嘻嘻道︰“巴東太守杜瀘、巴中太守樸胡、巴西太守任約全部留任,並且封為關內侯。楊柏將軍,封為立義將軍。閻圃先生封為治中從事,列侯。其余眾將皆有封賞。不知意下如何?”

    楊松在一旁听著不對,怎麼沒有提到我?又一想,自己的功勞太大,要做漢寧太守,現在還不方便說出來。也就放心了。

    張魯听著挺滿意;“好吧,明日和專使一同前往南鄭面見丞相。”

    公元2o9年,建安十四年十一月初一日,五斗米教領,鎮民中郎將張魯歸附中央。自他初平二年割據漢中,盤踞整整十八個年頭。袁兵乘勢吞並三巴。兵鋒直指葭萌、白水。大有繼續西進之意。

    楊松最近很是郁悶,大家都封了官職。唯獨他什麼也沒有。袁熙這小子過河拆橋。王八蛋。整天的在心里咒罵。

    這天有人來報︰“張魯將軍有請。”張魯雖然不是主公了,但余威仍在,楊松趕忙收拾一下,過去見面。心里想著,我挑撥一下張魯,讓他跟姓袁的反目。

    各位書友大大們,支持下訂閱吧。最近挺慘淡的,有意見可以提。哈哈。請來支持原創多謝啦。

    張魯今天的笑容有些奇怪。看的楊松心里毛。整個人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動一動都不敢。

    張魯突然背轉身子道︰“丞相讓我來通知你,封你為漢寧太守,食邑千戶。你的功勞不小嘛?”楊松身子巨震,隱約的感到了什麼︰“主公,你可不要誤會,袁熙這是挑撥,是離間計。”

    張魯嘿嘿冷笑︰“行,還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了,主公說了,你以後仍然在我平南將軍帳下做功曹,本將軍對你有生殺大權。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收過丞相的銀子。”楊松的喉嚨里仿佛跳進一只蛤蟆,只是一個勁咕咕作響,卻說不出話來。張魯看他的德行,就知道答案了,陰笑道︰“我說你怎麼老是替丞相說話呢,原來如此。來人,拉下去,給我亂棍打死。”

    “慢著——”楊松高大的身子蹦起來;“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就是對丞相不滿。”張魯大笑道︰“你,也有糊涂的時候,丞相既然要我來問你,就是不打算讓你活下去了。你個賣主求榮的王八蛋。丞相是給我個機會報仇呢!”

    張魯一揮手,上來七八個親兵,拽死狗一樣,把楊松拽出去。張魯還在後面吩咐︰“不要一刀砍死,慢慢的打,讓慢慢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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