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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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3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2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二十章攻取劍閣

    胡質最主要,想不到站在他眼前的會是袁兵。他認為袁兵還在葭萌關之外呢!

    王平去後不久,就把‘夏侯將軍’的人馬給帶來了。為了表示清白,江油城城門打開,城頭的士兵,都以為是涪城來的兄弟部隊,全都不以為意。待到袁兵一擁而入,城門口的士兵才現不對,這些人的軍服顏色不對勁,而且,沒有旌旗。

    我提槍,大搖大擺的沖進城中。突然朗聲大笑︰“爾等听著,我乃當朝丞相袁熙,你們的胡質大人,已經向我獻城了,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呼啦”幾聲撕雲裂帛的響聲,十幾面巨大的書寫袁字的軍旗,迎風飛揚開來。袁軍士兵,迅列成陣勢,向城牆逼近。最後一批進城的袁兵,已經關閉了用來逃生的城門。

    文丑大聲恐嚇︰“投不投降?”

    將軍都投降了,誰還會頑抗,有病啊?投降,投降!紛紛的放下了武器。胡質真是比竇娥還冤枉百倍呀。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投降的。

    我和文丑在城中騎了戰馬,飛奔胡質的太守府。其他的將領,迅指揮袁兵接管城防,把曹軍降將關押起來。

    文丑突然在馬上提醒了一句︰“丞相,你可是答應了士兵們讓他們搶劫一天。千萬不能食言,否則說不定會嘩變。”我嘆息了一聲︰“搶吧,搶吧,記住,不得殺人,否則軍法處置。”文丑勒住我的馬韁︰“這件事,由末將一力承擔,主公,裝作不知道可以了。”文丑不容分說,駁馬而回,大聲傳令︰“立即挨家挨戶的搜索,曹賊余孽,有敢包庇者按同謀罪論,予以抄家。但,丞相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讓多殺人命。有敢殺人者,軍法處置,絕不寬宥。”

    士兵們可不是傻子,什麼追查亂黨,純熟扯淡。就是給他們造孽的機會。眾兵轟然應諾,眾志成城︰“將軍放心,我等絕不會讓一個亂黨逃出城去。快,分成三路,沿大街向前搜查。”熟睡中的江油居民不知道噩夢即將來臨。打呼嚕的打呼嚕,親熱的親熱。

    “彭”無數老實百姓家的門被踹開。一群強盜沖進來,轉瞬間把家中洗劫一空。拿了錢走的還是好事。最怕有的家中,女子美貌,立即就會被那些禽獸給——江油城中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我帶兵沖入將軍府,看到胡質的時候,裴豹一手持匕,一手端著酒杯。匕抵在胡質的子孫根上。嚇得胡質,呼吸都快斷絕了。兩眼直的瞅著門口,盼望著夏侯@炖錘    此 ├   
    胡質認得我,直直的盯了兩眼後,就呆了︰“袁——袁丞相——你怎麼——”他擠了擠眼楮,以為自己驚恐過度看花了。

    一隊士兵手持大刀,架在胡質的脖子上。裴豹收回了匕,用刀背點戳著胡質光亮的腦門道︰“笨蛋,到此刻還不知道中計了嗎?”

    胡質的表情,讓我想到了恍然大悟這個詞,就將是個將軍,反應不算太慢!

    “胡將軍,你開城門把本相放進來,就是通敵,本相方才已經在外面替你宣布過了,說你是主動獻城給我的。這個消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傳到曹操的耳朵里的。你滿意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來。

    胡質像喪家犬一樣爬過來,磕頭大哭︰“丞相你怎麼知道我要獻城投降的,其實末將早就有這樣的心思了。”裴豹驚愕道︰“你剛才還一直說自己對曹丞相多麼多麼忠心呢,怎麼一會兒就忘了?”

    胡質厲聲道︰“你听錯了,我是說忠于丞相,其實心里想的是袁丞相。不是曹操狗賊。他是狗賊,我怎麼向他效忠。”說的裴豹羞愧難當,滿臉通紅,躬身一禮︰“胡將軍大仁大義,古今罕見,受教了,受教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冷笑道︰“既然胡將軍如此的對我忠心,本相讓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去不去?”胡質賭咒誓︰“別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也沒問題。末將對丞相的忠心天日可鑒——”

    “行了,行了。本相問你,劍閣現在是何人駐守?”“費耀,是費耀和夏侯D!  
    “你帶上五千河北兵,去騙劍閣城門,願不願意,如果成功,算你大功一件,封列侯。”最近的列侯,封的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願意,願意,多謝丞相信任,末將一人,足以當之。”

    我冷笑道︰“我派文丑將軍和甘興霸與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怕是寡不敵眾。”胡質的臉色一變,旋又笑道︰“還是主公想的周到。”娘的,袁熙信不過我。

    河北軍全部換上曹軍衣甲,打著曹軍旗幟。甘寧和文丑扮成親兵的模樣,緊跟在胡質的馬後。連夜策馬趕路,晨光熹微的時候來到了劍閣雄關天塹之下。大軍穿過木門道,文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此關若是強攻,簡直難比登天。兩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中間只有一條兩人並行的狹窄通道。騎在馬上在山縫里仰望天空,只見細細一線藍天。倘若有人把石頭從上面扔下來,就算呂布重生,也死了。

    穿過木門道就是劍閣關口,蜀中最堅固的門戶。高七丈,箭剁上萬。方圓也有兩百丈,四周全是懸崖峭壁,根本無路通過。包裹著四層鐵皮的大門,比江油城的城門小了很多,看上去就像個狗洞。騎兵出門要低著頭才行。這樣就更增加了攻城的難度。

    冷冰冰陰森森長滿綠苔的城牆,不斷地提醒著文丑,這里已經有很久沒人染指過了。

    晨光中,胡質扯著嗓子叫門︰“請夏侯將軍出來答話。”聲音在山體的包夾中,甕聲甕氣的,還有回音。“答話——答話——”

    少頃夏侯豆j劍 豢春  剩  鵲潰骸昂  剩 悴輝誚 褪刈牛 轎藝飫錮醋魃 俊焙  恃 白偶保骸襖轄    緩昧耍 韭碥才閃聳拐呷 喬笤  遞緱裙乇2蛔×恕X┤嚶芯  莢詿耍   鬮葉  嗣咳慫煌蚓  砬叭鱸 !畢暮  醞耆 揮謝騁珊  省5覽硨薌虻R蛭 懿僭詬 塹滄×聳癖   韭碥蒼讞緱裙氐滄×嗽    飩8缶統閃四  省份,安全的很,根本沒人過得來。怎麼會有人來搶他的關口呢。再說,胡質是一員老將,追隨了曹丞相有十多年了。怎麼背叛?!

    “我要安頓一下,你先入城歇息,兵馬在城外駐扎,免得混亂。”夏侯|僑頭岩 塘苛恕3敲旁謁  氖諞庀攏 夯旱拇蚩 ︰  柿熳鷗誓  某蠡褂邪倜  妝  氤恰  
    門口的親兵還很客氣的和胡質打招呼︰“參見胡將軍。”胡質回應他的是閃電般的一刀。親兵的腦袋飛出去好遠。“啪”爛肉般摔在地上。

    “殺——”甘寧雙目血紅,高聲吶喊,方天畫戟上下翻飛,門口的二十名親兵,瞬間殞命。身後的袁兵漲潮般轟入城門。

    夏侯@掌鍔下磯  曳岩  桓誓  宓澆  埃 灰壞叮 φ堵硐隆M仿 姑宦淶兀 誓  ┤沓 謔種校 呔俟  罰 萆  笮Γ骸跋暮  裕 晃疑繃耍 誚 共煌督怠!蔽某笠豢床桓 肆耍 茨暇  慕 歟 懶撕穎本  姆繽罰   墑懿渙恕@湫Φ潰骸靶稅哉讀訟暮  裕 次藝渡狽岩 !備誓     崽簦  幻  鼙   頌牛 Φ潰骸胺岩 丫 幼 恕!蔽某罄淅淶潰骸疤硬渙恕!  
    城牆上和城門的曹兵,一看生變故,夏侯眼衚﹛楖  N靖呱   睿 櫓 鋇校 氚鹽某蟾誓  銑齬乜   
    兩邊的士兵,像兩隊狂呲牙的惡狼,瘋了一樣撕咬在一起。喊殺聲、慘叫聲、腦袋掉在地上的咕咚聲,震天席地,不絕于耳。每一次的兵器交擊之後,都伴隨著殺豬般的淒厲叫聲,被厚厚的鮮血滑到的戰士,來不及站起來,就被剁成肉泥,融化在鮮血中。殘肢斷臂,不斷地拋向天空,落回地面。“嗤嗤”一個士兵被不知名的大刀端掉了腦袋,站著的軀體上,頸動脈噴出來的鮮血,在血壓下,形成十幾股黑紅色的滿帶著腥氣的噴泉,硬是沖出去一丈,燙瞎了一名士兵的眼楮。那士兵嗷嗷叫著揉眼楮,白光一閃,他的腦袋也飛出去,他的血液噴到別的士兵身上。

    文丑瘋狂的尋找費耀,想和甘寧爭功。費耀也是一員虎將,他正想方設法的挽回敗局。出事的時候,他剛起床,騎著馬悠哉悠哉的奔城頭。親兵告訴他胡質謀反,殺了夏侯V   U  時  誄悄詡健7岩 蛑輩桓蟻嘈擰R煥春  實ㄐ﹀率氯慫  倉 6  矗 緱裙睪透 嵌急環饉  耍   繃訟暮  閱芴擁僥搶鍶 穹親匝八纜貳U庵執朗露甲齙貿隼矗 媸遣壞貌渙釗伺宸  ?墑塹彼  吹窖 群 說惱匠 ︰鴕笆薨惴榪襠甭鏡惱絞俊7岩  嘆兔靼琢耍 獠皇嗆  實木  印︰  誓俏涯曳希   *這樣的部隊,不可能的。

    費耀一邊砍殺袁兵,一邊大聲喊叫︰“我乃大將費耀,你們是那里的隊伍,為何要奪我城池。”文丑正在為找不到費耀愁呢。真沒想到他這麼乖,居然自報家門。大笑一聲。刺死兩名曹兵。駁馬沖過去︰“費耀,可認得河北文丑嗎?”

    費耀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他不是害怕文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文丑?不是在葭萌關嗎?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的,會不會是假冒的?

    文丑看到費耀呆,挺槍分心便刺。費耀大驚︰“真是——”側身躲過一槍。文丑武功高出費耀太多了。槍使到一半,突然變刺為掃,正打在費耀的盔嬰上。費耀感到頭暈目眩,腦震蕩了。正要舉刀回砍。眼前出現一顆閃光流星。完了,費耀心想,這是槍頭。老子認得。

    彭,飛雲槍刺入費耀咽喉,費耀死于非命。文丑動作一氣呵成,就在費耀墜馬的瞬間,拔出腰刀,斬下人頭。學著甘寧的樣子,在人頭沒有落地的瞬間俯身抄在手中。高舉過頭,大笑道︰“興霸,費耀,已經被我斬殺了。”甘寧沒听到,他正忙得不亦樂乎呢。曹軍士兵一片片的倒在他的鐵戟下,被逼的四散奔逃。甘寧是那里人多往那里扎,扎到那里,那里就一片死尸狼藉。前胸後背的鮮血,都在盔甲上形成了暗褐色的溪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捅了個透穿。其實全是別人的血。

    此刻,不但曹軍士兵害怕這個殺人狂,就連袁軍膽小的也被這個瘋子震懾了。我的娘,這簡直就是一台絞肉機。

    胡質一直龜縮觀戰,看到費耀和夏侯概笛i耍  Τ隼春敖腥敖怠2芫  綾桓誓  鋇吶鋁耍 黃 耐督瞪  F涫蹈詹啪陀腥爍  誓  督擔 傷  潿  晃擰P睦錁醯妹瘓  急鶩督擋藕媚兀 茄  獻由鋇耐純 ︰芏嗖鼙  諭督滴此斕那榭魷攏 匭履悶鵒說肚埂  
    文丑一看這可不行,這不是逼人造反嗎?立即過來勸阻。甘寧殺的紅了眼,連文丑一塊干了。“當當”兩人硬踫了兩招。文丑苦笑道︰“興霸,你瘋了。”甘寧一愣︰“文將軍,你過來干嘛,誤會,誤會。”

    文丑左臂有點麻,心里暗暗佩服甘寧的本事,笑道︰“興霸,殺的差不多了,曹兵已經投降了,該收手了。”

    “這麼快——”

    文丑心說,我再不快點,一個也剩不下了。曹兵一看甘寧住手了,立即一片片的跪倒︰“投降,我們投降。”

    文丑留下甘寧守劍閣,自己引一千兵回江油。

    一夜之間,益州戰局大變,穩操勝券的曹操和智將司馬懿,都被抄了後路,陷于兩面受敵的境地。曹操听到報告,還以為是探子搞錯了。不可能啊!袁軍怎麼可能到了江油呢?李典和胡車兒的人馬一刻不停地抓緊向江油城集結。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2
第六卷 躍馬梁益 正文 第二十一章曹丞相的歸宿

    趙雲接到消息之後,全力攻打葭萌關。司馬懿雖然勉強應付,但糧道已經被切斷了,在敵軍的兩面夾攻下他早晚都是個死。唯一的希望是奪回劍閣。可司馬懿也知道那希望太渺茫了。不要說甘寧不好對付,就是隨便一個河北軍校尉駐扎在劍閣天塹,想要奪回來,也難比登天。司馬懿跟曹休商量一下,決定去劍閣踫踫運氣。兩人研究了幾條策略。準備用在甘寧身上。問題是,甘寧根本不出戰。任憑你在城外叫罵。他知道,司馬懿的糧食,連十天也堅持不了。

    不但是曹兵驚詫,蜀兵也傻了。冷苞劉琰正在綿竹對抗曹操,听到這個震耳欲聾的消息,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劉琰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聯絡袁軍夾擊涪城的曹操。張任和鄧賢堅決反對。理由很簡單,曹兵是狼,袁軍是虎。如果滅了曹軍,袁軍一定肆無忌憚,長驅成都。現在的策略最好是按兵不動,隔岸觀火,讓袁曹去拼命。最後蜀兵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人之利。

    曹操不信探子的報告。袁兵莫非都是長著翅膀的神仙,從葭萌關飛過來的不成?再次派人去打探,傳回來的消息一樣,袁兵佔據了江油和劍閣,兵力現在還不清楚。曹操又問主帥?回答,主帥是袁熙。

    直到派出夏侯@筒 嬡蚪 停 懿倩故敲桓闈宄      竊躚  猶於  檔摹I踔粒   褂行└騁桑 慮櫚惱媸敵裕坎豢贍馨。  
    夏侯@筒 嬉彩且煌肺硭  饈綠   耍 萌瞬壞貌煌  商於蕕氐姆較蜓八肌W詈罌吹攪順峭飛系奈某蠛馱 趿餃瞬琶揮謝騁閃恕A餃吮閽誄峭飴鈁蟆N屎蛟 業牧凶媼凶 N也爬戀麼罾硭  恰N業惱絞蹙褪峭眩 歡ㄏ勸閹韭碥餐峽濉;岷痛缶   靼懿懿佟  
    夏侯@筒 媛盍肆教斕牡倍    尉徒盜倭耍   刀  囊煌蠆獎   丫  攪順峭猓   緹徒擁攪朔篩氪 椋 簧  幌斕牧 較暮   暮蠓健N以誄峭飛暇癰 儐碌目吹講芫  硨笈ㄑ唐穡  籃  刀  丫 轎弧A 疵  畬蚩 敲擰  
    嗚嗚嗚嗚,幾聲號角錚鳴,江油城的袁兵怒龍般沖出城門。夏侯@  蹲派詠新睢R豢吹腥順齔牽 笙補    骸暗芐置牽 保 嶧亟 統恰!備蘸傲艘簧     繳硨笊鄙  鈉稹E芬豢矗 有未舐遙 膊恢 來幽搶鎰瓿 歡釉    枳影慵  司蛻保 鼙  煌迪  追滋由   
    他也來不及**,城內的袁兵殺到眼前。我縱馬挺槍,直取夏侯@A餃私皇植壞絞 希 芫  竺婊  0塴︰蠖友拐蟺牟 媾萇俠春埃骸跋暮     斐泛   緩非姑嗝嗖恍蕕墓撇  ×耍 椴豢 懟1└紉簧    濤邇梗 鹽移韌耍 ∩宰菁詞諾幕  幔 又 藏擦恕  
    眾將想要追趕,藏霸還要直搗涪城,被我攔住了︰“用不著,看罷,我們堅守五日,司馬懿鐵定棄城而逃。”

    司馬懿的制勝法寶有三,第一就是忍。第二是他的足智多謀。還有一條,就是識時務,他和劉備一樣,打不過就跑,不執著。經過一番冷靜的審時度勢之後,彈盡糧絕的司馬懿認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跑吧。幸虧有曹彰在,司馬懿心想,若不是老子多了個心眼把曹彰留在身邊。有怎能打著保護公子的旗號,堂而皇之的跑路呢。

    三人只帶了兩千士兵,趁著夜深人靜,打開葭萌關,沖出袁兵的封鎖,殺向墊江。從墊江水路,可以回到西羌。司馬懿記得,江邊上應該還有五十幾艘戰船停靠。

    于禁張  正在帶兵巡視,突然現葭萌關,關門打開,里面沖出幾千士兵。還以為是來劫營的,命令弓弩手戒備。可看仔細些,現不多,這群人向西去了。

    張  迅的反應過來︰“不好,狗賊要逃跑。”

    殺了這麼多袁兵想逃走。張  一聲令下,帶著廖化、稽顙、張橫沖了出去。

    司馬懿身體不好,騎一會兒馬,就大口大口的喘。曹彰雖然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可這人挺講義氣,一看就知道司馬懿完了。粗壯的胳膊伸過去,將司馬懿枯瘦的身體提了過來,放到身後︰“司馬先生,你坐穩了。”一抖馬韁,馬兒飛也似的沖出去。

    也虧得是曹彰,換個武功弱一點的,司馬懿休矣!

    張  先趕到,曹兵護主心切,紛紛過來劫殺,曹休也沖過來和張  殺在一處。廖化、稽顙直奔曹彰。曹彰可不怕這個,調轉馬頭來迎戰。倒是把司馬懿嚇壞了,一個勁的勸阻︰“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跑吧。”曹彰冷笑道︰“跑不了的,今日若不死戰,必為所擒。”

    廖化想要立功,擺刀砍向曹彰。曹彰雙臂挺刀上架,當的一聲響,廖化雙臂登時酸麻,眼冒金星,後脊梁冒涼氣。曹彰嘿嘿獰笑,掄刀便砍。廖化心想,我的娘,曹操的狗崽子那麼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跑吧。向旁閃身駁馬便走,曹彰一刀砍在空處。稽顙一看廖化走了,心想,正好這功勞讓給我了。不知死活的沖上去。曹彰在策馬的空擋,由不可思議的角度揮出石破天驚的一刀。稽顙未曾提防,斗大的頭顱,被齊根端掉。

    曹彰呼哨一聲,調轉馬頭,繼續奔逃。不愧是力能搏虎的黃須兒!

    與此同時,曹休不敵張  。三十招沒過,累的汗流浹背,掉頭要跑的時候,被張  刀柄,戳中後心。曹休胸口悶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動不了了。張  大刀斜砍,曹休的腦袋連著一條臂膀,掉落馬下。曹家千里駒殞命當場。

    曹彰已經沖出去百余丈了,回頭一看曹休被斬,大聲悲號︰“兄長——”毫不停留,竄上大路。

    廖化敗了回來,驚慌道︰“曹彰的武功這麼高。讓他跑了。”張  勒令收兵,跑就跑吧,先入葭萌關要緊。

    曹操陷入了深深地恐懼中。

    袁熙這只奇兵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前日又接到曹休戰死,丟失葭萌關的噩耗。也就是說,用不了一天半天的,五十萬袁軍就要在江油取齊了。涪城一座孤城,兩面受敵,怎麼能守得住,就算是守得住,也沒有絲毫價值。他明白,自己想要挺進成都,稱雄蜀中的戰略徹底的失敗了。

    程昱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敲響了曹操的房門︰“丞相——”他的精神很差,昨晚徹夜輾轉,白天又想了一天,終于決定來見曹操。

    “丞相。”程昱進入房中,看到曹操在矮幾後,捧書閱讀。心中佩服不已,這種情況下,丞相仍然手不釋卷,心緒絲毫不亂,夠沉穩的。

    曹操微笑的指著左手的座位︰“坐下說。”

    屋子里有些檀香篆煙,窗格子**入日落前的黃光。程昱轉身喚僕人端來燈火。燭台上的十五只油燈逐次的吐出黑煙,升起如豆的火光,曹操的臉顯得越紅潤了。

    “丞相,昱是來勸丞相撤兵的,此刻撤走還來得及。”

    曹操輕輕的把書放在桌子上,兩手撐著膝彎站起來︰“撤?撤到那里去?我軍已經無路可去了。就算是回西羌也不容易。”

    程昱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挺起來悅耳不干澀︰“丞相,我們——可以投降——劉備——”

    “什麼?”曹操勃然大怒︰“仲德你瘋了,你讓本相,投奔織席販履的小兒?”程昱雙手連擺︰“丞相,不要動怒,只是權宜之計。此刻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曹操像是十冬臘月里放在室外的一杯熱茶,迅的冷寂下來。看了看面前的沙盤︰“投劉備,我們繞過梓潼山,南下德陽,沿水路可以到達劉備控制的涪陵一線。”

    程昱道︰“劉備出兵益州以來,聲勢迅壯大,先是吳懿、孟達率軍投降,然後是龐義、陰溥殺了蜀王王叔劉瑁率軍十五萬歸降。此刻白帝、燮關、臨江、涪陵包括荊州的夷陵一線全部被他控制。長江上游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劉備此刻正在巴郡和蜀中老將嚴顏對持,如果巴郡被破,進可以取成都,就算是混的不好,也完全可以沿著長江水路,退回江陵。此所謂有勝無敗也。眼下能和袁兵爭奪益州的只有劉備。丞相切莫遲疑,快些寫書信要緊。” 曹操道︰“難道讓我屈居人下。”程昱急道︰“丞相放心,我有計策,可以幫助丞相,奪取劉備的地盤。”曹操也是這樣想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自己不死,將來一定會卷土重來。“好,我修書一封,差毛  即刻送到涪陵給劉備。”程昱道︰“來不及了,這樣,書信先一步送去,大軍連夜出城進入梓潼山。否則袁兵全面圍城,全軍將士都要餓死。” 曹操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我曹孟德怎麼會混到今日這個地步呢。

    曹操棄城而逃,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放下架子紆尊降貴的投降劉備那個冒牌皇叔。我以為他會逃回西羌,所以只是派子龍,甘寧追了一陣了事。若知道他要投降劉備,我一定死追到底的。

    袁軍進入涪城,重新形成和蜀兵的對持。我心急如焚,只希望嚴顏能夠多堅持一些時日。劉備要是攻破巴郡就全完了,先李嚴就會投降,成都外圍很可能快被肅清。

    徐庶請命前去勸降。我心想,劉璋此刻的處境正是人心思變,投降也不是沒可能。張任是絕對不會投降的。擺在面前的四員大將,鐵板一塊。要說勸,就只有一個人可以勸——綿竹令,費  。

    這人主動投降了劉備,不知會否投降我。

    徐庶以前在南陽和費  有一面之緣。關鍵是如何入城。我道︰“全軍入城不容易,若是一兩個人混進去太簡單了,讓裴豹爬城進去。”

    費  知道綿竹守不住了,幾十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能把城牆淹沒。守城,怎麼守?他是個文人,滿腹經綸的,這輩子讀過多少書記不清了,破萬卷總是有的。他覺得自己有安邦定國的本事,可劉璋就是不賞識。給個郡守多少心里也有些安慰吧。偏偏的給個縣令坐。可倒好,屁大點的事,也做不了主。只要是從成都出來的,全都嗓門比他大,腰桿比他粗。有沒有本事的,全都敢跟他吹胡子瞪眼。就拿那個冷苞來說吧,什麼東西,看到王叔劉琰,就一個勁的點頭哈腰,一見到他就鐵青著臉。。費  這些天的氣,也受夠了。可是沒辦法,自己官職卑微,斗不過人家。他早就想投降了,不過,他想的是劉備。

    徐庶穿著便裝,趁著夜深人靜的來到綿竹令的府邸,戰爭時期,各處的守衛都很森嚴,盤查的非常緊。守門的親兵,厲聲攔住徐庶︰“什麼人?”他一看徐庶頭戴方巾,身穿灰袍,文士打扮,心先放下一半。徐庶抖動寬袍大袖,躬身施禮︰“勞煩大哥通報一聲給費  大人,就說故人徐庶來訪。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當兵的眼直了,一錠馬蹄金,是小意思。這個親兵也是個資深的老兵,軍營里的一些事情都門清。出手這麼大方,想要見主帥的,就沒有別人,肯定是說客。

    “等著。”當兵的接過銀子,態度依然很蠻橫。徐庶點頭哈腰的等著回報。這年頭,辦點事也不容易。

    費  知道徐庶現在在河北軍工作,一听就知道他的來意。躊躇了一下道︰“請進來吧。”

    徐庶一見費  ,先寒暄幾句︰“文偉公,別來無恙乎。”徐庶是一盆火,費  是一塊冰,冷笑道︰“還可以吧。不知元直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徐庶心想,你小子跟我裝,我干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特來勸降。”徐庶哈哈大笑著說。好像是來給費  送禮的。費  繃著臉道︰“這麼說元直是敵軍奸細嘍。”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2
第六卷 躍馬梁益 第二十二章 劉備做大

    徐庶笑聲戛然而止,驚訝道︰“文偉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我可是來救你的。”費轉過身道︰“不必說了,你走吧,我當沒見過你。投降,不可能?”徐庶道︰“文偉學富五車當然知道豫讓了。”

    一談學問,費腰立即挺直,眼中射出精芒︰“我當然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徐庶道︰“豫讓當年未嘗不是由中行的家將投降智伯,可天下人都稱他為義士,沒有一個罵他賣主求榮的。這說明良禽要擇木而棲。文偉身負大才,卻只做一個綿竹令,我知道你心里是不甘心的。縱觀天下,能讓文偉充分施展才華的,就只有我家主公,當朝丞相袁熙。丞相說過,如果文偉肯投降,立即舉薦到天子架前,出任尚書令。文偉不妨考慮考慮。”費的臉色像是春溫下的堅冰,一下子融化為激蕩的漣漪,咳嗽道︰“可是,背主之事,怎麼能做。”徐庶道︰“豫讓為智伯復仇,卻不理中行,為何?用豫讓自己的話說,人家待我十分,我就待人十二分。人家待我一分,我也還給一分。劉璋待你無恩無義,文偉為他守了這些天城池已經報了一分之情,何必考慮其他。”尚書令的誘惑,對于費這個懷才不遇的儒生來說,簡直無與倫比。他想了想道︰“丞相說話,算數嗎?”

    徐庶大喜︰“我用項上人頭來擔保。丞相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言九鼎。”費沉思道︰“這綿竹不是我在做主。”

    徐庶一听,這是同意了。立即笑道︰“我有一計,可以讓你立下大功。”費道︰“最好是萬全之策。”

    徐庶連夜出城。費第二天大早就去見劉琰。劉琰五十多歲,是員武將,三縷長髯,長的很白淨,指甲長長的,絕對是狗屁不通的紈褲子弟。劉琰眯縫著眼一手摟著美人,喝茶。

    “王叔,費有事稟告。”

    “說吧。”劉琰連頭也不抬。一個小小的縣令,他懶得瞅。費道︰“昨日有探子來報,說,袁兵有一批軍糧到了梓潼山附近,這批糧食可夠袁軍三月之用。我是想——”劉琰當的一聲放下茶碗︰“你想去劫糧?”費苦笑道︰“我是文官,自然不能去,請王叔派幾位大將前去。”劉琰激動了︰“消息可靠嗎?”費用了徐庶的話︰“我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可靠。”劉琰對身邊那個濃妝艷抹,被他揉搓的花枝亂顫的美人道︰“去,快去叫張任、鄧賢過來。”

    劉琰有個習慣,好大喜功,經常在部下面前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未卜先知。最喜歡听人吹捧他勢不可擋,運籌帷幄。鄧賢和張任來了之後,他並不說是費告訴他的消息,只說;“本將軍已經得到了密報,說袁軍運了大批糧草前往梓潼山,現在派你們兩個帶兵三萬去劫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劉琰若說是費提供的情報,張任一定打破沙鍋問到底。若是劉琰的所謂‘密報’張任就不敢問了。只是諾諾道︰“三萬人太少了,請再給一萬。”劉琰心里高興,又要立大功了,說不定所向睥睨橫掃天下的袁兵要輸在自己的手上了,大方道︰“好,就再給你一萬,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搶不回來,就一把火燒了,明白嗎?”張任一出門口就和鄧賢嘀咕︰“王叔的情報系統這麼厲害,我怎麼一點消息也不知道。”鄧賢搖了搖頭道︰“別管那麼多,讓你去,你就去,不然大禍臨頭了。”張任苦笑。

    張任、鄧賢帶著四萬兵出城不到一個時辰,半路上的時候。七八千袁兵開到綿竹城下。這些袁兵在趙雲的率領下,不罵陣,也不攻城。每人帶著一個鐵鏟。干嘛?挖溝。

    綿竹城臨近岷江只有三四十里。前些日子秦嶺山洪暴發,斜谷一代連綿暴雨二十日,致使岷江水位暴漲,澎湃浩蕩,與岸齊平。趙雲的意圖很明顯,分明是想水淹綿竹城。

    “這還了得。”听了費的報告,劉琰的長臉,煞白︰“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急的他團團轉。

    費嘆氣,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廢物,一丁點小事也解決不了︰“王叔,請立即派大將率兵出城,阻止趙雲挖溝。”“對,對,對,傳冷苞,讓他帶兵去打,快去。”劉琰眼珠子瞪得通紅,腦門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冷苞是個有勇無謀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酷愛吹牛。而且非常要面子,最怕被別人說他膽小怕事。為了表現他的大無畏精神,上頭派他去龍潭虎穴,也不會皺眉頭。接到命令,也不分析一下情況,帶著兩萬人就出城去了。

    趙雲看著城門方向冷笑,徐庶的這條計策,不算高明,卻把這一城的笨蛋騙的團團轉。袁軍中號角聲起,方才亂作一團,忙著挖溝的袁兵,全都拋棄了鐵鍬,跳上馬背,從馬鞍橋上抄起彎彎 亮的戰刀。從身後取出有別于中原的弓箭。

    蜀兵對黑龍騎不太了解,不然的話,單是看這些黑馬,也猜出個八九分了。

    冷苞一向自詡猛將,騎兵人數又佔優勢。當下輕視趙雲,這小白臉能有什麼本事。吶喊著殺過來。

    戰鼓轟隆敲響。黑龍騎,像窺視已久的豹子,撒開四蹄沖了出去。冷苞只覺得天地突然昏暗,無數的箭矢,隨著馬蹄飛揚射了過來。身旁的士卒倒下無數。一陣箭雨之後,當黑龍騎堪堪要和蜀兵接觸上,忽然呼哨一聲,狂奔中調轉馬頭,揚長而去。冷苞一看︰“想跑,沒那麼容易,弟兄們,給我追,狠狠的打。”他還以為人家怕了他呢。

    那知道這一追,可倒了大霉了。前面的幾千控弦戰士,游戲一般,在疾馳的馬兒身上,仰臥、俯身、甚至雙腳站在馬背上,做出各種動作,把無數的弓箭從各種角度射出來。蜀兵在奔跑中大多不會射箭。有幾個會射的,也不是很準。結果一下子吃了大虧。死傷無數。冷苞一看壞了,不能在追了,立即鳴金收兵。被射怕了的蜀兵,潮水般後撤,一個個面如死灰,驚懼交加。連人家的面也沒見到,就死了三四千,這也太夸張了吧。

    冷苞也有些慌,這種作戰方法,他從未見過。好在,冷苞看到,那些黑色的騎兵,旋風般的跑了,並不對他趕盡殺絕︰“撤,快撤。”

    綿竹城城門關的緊緊地,城頭上的士兵,都用冰冷的眼神對著冷苞。冷苞大言不慚的在城下喊道︰“快開城門,袁兵已經被我打跑了,簡直不堪一擊,望風而逃。開門。”城牆上突然站出一將,手持鐵戟,冷笑連聲;“冷將軍,在下甘寧,奉了丞相將令,早已取城多時了。哈哈”

    冷苞仰起頭來看,甘寧已經彎弓搭箭,一箭正中冷苞腦門。冷苞眨了兩下眼楮,抬起手,想要把箭拔出來,突然一聲梆子響,城頭上,箭如雨下。把他和身邊的幾百士兵,全都射成刺蝟。楊秋和楊柏架著劉琰走上城頭,大聲喝道︰“蜀王王叔,已經投降,你等還不投降嗎?”劉琰嚇得說話都結巴︰“放——放下兵器——快——”

    楊秋和楊柏手一松,劉琰就一灘爛泥般堆在地上——張任和鄧賢都是謹慎的大將。梓潼山的地形在兩人腦子里裝著呢。溝壑縱橫的山區道路不少,但大多是七扭八歪的羊腸小徑。可以當做運糧道的,只有兩條。一條在虎嘯谷之後,另一條位于江油城之南五十里。相比之下,還是第一條比較近,只是地形很復雜,容易被埋伏。兩人已經派了探子出去,證實袁兵的確是在虎嘯谷那邊運糧。張任、鄧賢大喜,這樣的話,劫糧容易多了。

    一座讓人目眩神迷的山谷,山頂上郁郁蔥蔥,山麓直上直下,都是粗鄙風化的麻點,黃褐色的石頭,猶如雞皮。谷中亂石堆砌,需要士兵開路,騎兵才能暢行。

    張任和鄧賢已經听到袁兵運糧隊伍的吆喝聲了,他們準備在虎嘯谷埋伏,等運糧隊伍一半通過,就殺出去,搶糧食。

    張任隱藏在一片亂石之後,看到一輛輛滿載著麻包的糧車通過,心中像是有十幾只麻包在瘙癢,興奮地差點叫出聲來。這下子要發財了。

    一輛,兩輛,三輛——張任對著無窮無盡的長龍失去了信心。突然跳起來大喝一聲︰“殺——”跳上馬背沖了出來。身後的士兵擁擠著通過狹窄的谷口。

    袁軍一看有人搶糧,二話不說,扔了糧車撒腿就跑,一個拿出勇氣抵抗的都沒有。張任鄧賢,不讓追趕,立即趕著糧車回去。

    剛轉過身,就听大路上炮響連聲。前方于禁、周倉殺來。後面李典、龐德也趕到了。把張任和鄧賢的兵馬夾在中間,一頓砍殺。

    張任大聲喊道︰“中計了,中計了,快走。”鄧賢也想走,早被龐德刀柄戳下馬背,幾名親兵上來綁了拖到後軍。蜀兵損失慘重。

    張任顧不得鄧賢,帶了幾千親兵轉入虎嘯谷,狂奔而去。剛出谷口,尋思著脫險了,猛然听到幾聲大笑︰“狗賊,送上門來了,讓胡爺立功啊。”

    張任扭頭一看,一個膀大腰圓,高出他兩個頭的黑不溜秋的壯漢帶著一隊兵擋住去路。張任咬咬牙,怒吼道︰“狗日的,老子給你拼了。殺。”帶著親兵就沖上去。胡車兒掄刀過來想和張任單挑,沒想到張任太滑溜,躲著他跑,只是一個勁的砍殺袁軍的小嘍@ 蜆俚萊濉︰刀煥此團塴br />
    張任左沖右突,施展渾身解數,身受十六七處刀傷,終于殺出條血路,直奔官道。胡車兒跟他 上了,整個人像盯緊了兔子的惡狼,寸步不離追下去——

    張任一路跑到綿竹,抬頭一看,城上居然打著袁軍的旗號,心中明白怎麼回事。暗嘆一聲,駁馬向西,直奔雒城。胡車兒緊追不舍。

    雒城是通往成都的最後一道關口,雒城一破,成都就像是被人剝光衣服的婦孺,暴露在河北鐵蹄的淫威之下。雒城守將任夔听說綿竹城下大戰,立即加緊城防,在城頭上巡視,突然看到張任滿身血污的跑來,身後跟這個黑大漢,叫喊廝殺,窮追不舍。任夔急忙派部將吳蘭雷銅前去接應。

    胡車兒剛追上張任,雒城的吊橋就放下來了。從里面殺出一隊兵。他氣得咬牙,知道張任的性命保住了,胡亂砍了兩刀,駁回馬兒,向綿竹方向去了。

    吳蘭雷銅是奉命來接張任的,他們可不會去追,那黑大漢看著就膽顫心驚,誰沒事願意招惹他。

    虎嘯谷一戰收納降兵兩萬,活捉鄧賢,跑了張任。這兩個要是調換一下就好了,張任那狗雜種實在是不好對付。

    建安十五年七月初一

    巴郡太守嚴顏,在綿竹失守的情況下竟然主動投降了劉備。嚴顏說︰“劉備最起碼還是姓劉的,袁熙算什麼東西。”江陽令張翼隨之也率軍投降。與此同時,曹操在德陽和劉備取得聯系,說是,想要追隨皇叔,共扶漢室江山。劉皇叔念在大敵當前,本著大公無私的心態以他淵深如海的胸懷接納了曹丞相。讓曹操率軍駐防白帝城。

    劉備這樣做是有用意的。曹操嗎?他是絕對信不過的。但曹操來請降,他要是拒絕了,天下諸侯就會說他心胸狹隘,以後沒人再來投靠了。可曹操是塊燙手的山芋,手下猛將如雲,本身智謀也很高。讓他去攻打成都,他一定會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讓他留在身邊,又怕被加害。想來想去,讓他去白帝城。因為白帝城處在劉備和諸葛亮的夾縫中。曹操不容易耍出花樣來。

    劉備的勢力更加強大了。

    建安十五年七月初十

    “不能攻打成都了。”我在綿竹城緊急召集眾將。

    這些日子,一直在積極備戰,預備休整一段時間,攻打雒城,直入成都。可長江中游的局勢急劇惡化,讓我不得不放棄這個最省時省力的計劃。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3
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三章天下無敵
   “趙子龍、于禁、張听令”

    “末將在。”三將齊聲應諾

    我手持令箭遞到趙雲手中,正色道;“子龍,劉備若取成都,必然先下犍為。江陵軍已經到了江陽,你一定要趕在劉備之前,攻取犍為。”

    趙雲接過令箭,厲聲道︰“末將兩日之內必過青城山,三日下犍為,丞相放心,不成功便成仁。若戰敗,我三人以死謝罪。”張、于禁‘鏘一聲拔刀在手;“若失犍為,當如此刀。”嘎 一聲,兩把三尺長,厚背刀,被這成數段。

    三將接令出帳。

    “甘寧、李典、周倉、徐庶听令,劉備過江必定先取朱提郡,我軍現在前往已經來不及了,命你三人率軍十萬奪回朱提。”

    “藏霸、龐德、楊秋、張燕,你四人同樣率兵十萬,向南攻取德陽,只許勝不許敗,此乃長江咽喉,絕不能有失。”

    “郭嘉、文丑、胡車兒、高覽、張繡、管承,隨我坐鎮綿竹,攻略雒城。本相願立軍令狀,如若七日不下雒城,當受斬刑。軍無戲言,立字為證。”當下寫了軍令狀,壓在矮幾上鎮紙下。

    四路大軍每一路十萬,我要搶在劉備之前,肅清成都外圍。

    趙雲率軍急性,拼盡全力,兩日繞過青城山,直到犍為城下。犍為太守李嚴盼劉備,如久旱盼甘霖。沒想到劉備沒盼來,倒把袁兵給盼來了。

    李嚴這人,用三國演義上的話說,腹內有龍鱗。意思就是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誰也瞧不起。趙子龍?敢來打我,找死!

    不過這人的確是很有本事的,不但精通兵法,而且武藝高強,非常人可比。劉璋是非常器重他的。

    李嚴不是沒听過趙子龍的名頭,覺得人們傳說的太夸張了。他根本不信。听說趙子龍來了他大大咧咧的讓大將董厥出城迎戰。還吩咐董厥︰“最好留下個活口,不要趕盡殺絕。”董厥翻白眼︰“太守大人,這可不好辦。你也知道,我出手比較重,要萬一給弄死了,你可也別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你快去吧。我擺酒等著給你接風。”

    董厥到城外,大刀一揮,士兵分列兩面燕翅擺開。對袁軍破口大罵︰“誰是趙子龍,給我滾出來,要是不敢來,趁早滾回河北去,別丟人現眼。”

    趙雲想親自出戰,被張攔住︰“都督,殺雞焉用牛刀,末將願斬此人頭顱獻于帳下。”張這麼客氣,趙雲不太適應,笑道︰“俊義,最好是捉活的。留著他有用。”張提刀出陣。坐下黑馬,蹄聲得得,似乎要和腳下的青石擦出火花。手中寶刀,接受復又反射,將一縷附著殺氣的日光射入董厥的眼中。

    不知怎麼搞的,董厥突然感到害怕,四肢都在微微發抖。細微的寒意,像蠕動的毛毛蟲一樣鑽入他的心髒,心髒被凍住了。

    董厥傻乎乎道︰“敵將——通名——”

    “在下張——”說話的同時,人已經竄了出去。董厥還沒來得及反應,戰馬的兩條腿已經被砍斷了。董厥身體向前一撲。張左臂猛地探出,揪住勒甲絛,硬生生提過來,扔到馬鞍橋上,轉回本陣。

    “張將軍神威蓋世,張將軍天下無敵——必勝,必勝,必勝——”袁軍中立即爆發出陣陣彩聲。

    “李嚴,給你半天時間考慮,若要投降就快些,下午本都督要揮軍攻城了。”

    李嚴在城頭看到董厥一招被擒,知道自己低估了袁軍的勢力。心想著副將張,武功就這麼高,那趙子龍到底有多麼厲害?

    趙雲只給了李嚴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袁軍飽餐戰飯,重新在犍為城外列陣。趙雲怒斥李嚴︰“閣下到底投不投降?”

    李嚴怒道︰“趙子龍,你把董厥將軍怎樣了?”趙雲一听︰“董厥?”向後一招手。董厥騎了一匹棗紅馬出來,沖著城頭罵道︰“李嚴,還不投降更待何時?”李嚴心想,你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麼快就投降了,也不堅持一會兒,丟人。

    李嚴有點沉不住氣了。怎麼劉皇叔的人馬還不過來?再不來也不用來了,犍為肯定姓袁了。

    李嚴是個地頭蛇,在蜀中有根深蒂固的勢力。這也是後來劉備永安宮托孤的原因之一。大軍開拔之前,我和郭嘉、子龍曾經談過。李嚴絕對不能殺。

    三國演義里,說的很明白。李嚴是一個十分自私自利、心胸狹隘、自高自大的人,而且處世為人十分的不光明磊落。他曾經多次勸諸葛亮加九錫稱王,都被諸葛亮拒絕。為的不過是自己升官而已。此人與諸葛亮同為托孤大臣,處處想的都是爭名逐利。曹真五路大軍伐蜀,諸葛亮要他帥江州兵助陣,李嚴立刻就提條件,要另立巴州,做巴州太守,諸葛亮不願意,人家就不出兵。諸葛亮四出岐山,與司馬懿會戰上 城,本來已經獲勝,李嚴就出來搗蛋,假傳聖旨說糧草不濟,宣召諸葛亮回成都。害的武侯功虧一簣,最後病死五丈原。諸葛亮硬是不敢治他的罪,可見這人非同小可。李嚴這人說穿了就是個性格復雜頭腦簡單,貪圖名利的小人。而且全身長滿了逆鱗。你去踫他立即就會扎手。

    趙雲覺得這樣的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是逼他,他就越是死磕。采用懷柔的政策相反會收到奇效。

    張悄悄地對趙雲道︰“李嚴這人長得挺漂亮。”趙雲笑道︰“這人從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大漢朝除了他,就沒人了。” 于禁道︰“今天先攻城,讓他見識一下河北軍的雄壯”

    戰車、雲梯、弓弩手都已經到位。趙雲一聲令下,號角嗚嗚,戰鼓隆隆。張在獵獵作響的門旗下,高聲吶喊︰“李嚴,你降是不降?”李嚴最討厭別人威脅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還能怕你小小張,他連理都不理,翻翻白眼。一揮手。城頭上,每隔二十步設置的一面旌旗,士兵擎在手中,左右舞動、響聲如雷。弓弩手機械的拉開弓弦,趴在箭剁後,標志著城下幾十丈內將成死地。

    眾兵齊聲高喊︰“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若不是提前知道李嚴的為人,趙雲一定會打心眼里佩服他。可是自從听了奉孝和主公的分析,他只有得出這樣的結論;“俊義,這人華而不實,搞這些小把戲,自抬身價。”

    十五路攻城。

    犍為城,比之下邳城還要大。是益州數一數二的戰略要地。劉焉、劉璋父子更是耗費了幾十年的歲月,花費無數錢財來營造。城高七丈、夯土兩層、城頭上的馬道,可以並排站下二十名士兵。李嚴處心積慮一心想投降劉備,所以,私自招兵買馬,兼並諸縣部曲。城中士兵,超過四萬。他可不怕袁兵攻城。可是這城也有自己的缺點——沒有護城河。

    袁兵的八輛沖城車震碎虛空的沖向城門,身後的二十排總計兩萬弩箭兵,以櫓盾遮掩,也已經接近射程。黑龍騎在後隊列陣,整齊劃一的排成五排,將城外廣闊的空地橫向填滿。像一片黑森森的防護林。

    “放箭。”李嚴搶先發令。早就听人說,河北軍橫掃天下,所向睥睨,今日一見,果然是訓練有素的勁旅。再怎麼雄壯,也擋不住居高臨下的強勢。遮天蔽日的弓箭飛灑下來,袁軍登時有人殞命。李嚴哈哈大笑。

    “放箭,攻城。”張勃然大怒。河北軍弓弩手,立即萬箭齊發。對射展開。連續十輪弓箭過後。袁軍弓弩手不經指揮,向兩邊撤走。身後抬著雲梯的攻城步兵,發出萬聲嚎叫,一擁而上。看那氣勢,要一起撲向城牆,將牆壁撞倒、撞塌。

    沒有護城河的城牆禁不起沖擊,很快,雲梯就搭在了城頭上。張哈哈大笑,河北軍士氣高漲,紛紛搶著向上攀爬。率領士兵攻城的正是于禁。七月的天氣本來就熱,群山包裹的益州,更加猶如蒸籠,于禁有點受不了了。三把兩把,脫了鎧甲,赤膊上陣。兩腿一踫馬腹,沖向城樓。大刀輪起來剝落雕翎無數。那馬兒被他催的太急了,加上這兩天馬掌有些松動,腳下一滑,沒剎住車,一頭撞死在城牆上。腦漿迸裂,為國捐軀。于禁一骨碌滾下馬背。一把拽下雲梯上的士兵,搶先登城。

    李嚴一邊命令士兵撒石灰粉、傾倒火油。一邊納悶,這人是誰?這麼拼命,袁熙給了他什麼好處?急忙親自跑過去堵截。

    白色的粉末,滾燙冒著黑煙的刺鼻火油,此起彼伏的從城頭上灑下來。正在攀爬城牆的袁兵嗷嗷慘嚎著從高處跌落下來,摔個粉身碎骨。只有,于禁這一路,成功登城。李嚴親自舉刀來砍于禁。于禁處在下方,躲過兩刀,冷不防,被其斬斷雲梯,竹篙發出 嚓脆響。于禁從六七丈高處跌落下去。幸虧他沒穿盔甲,身子輕靈,雙腳在城牆上一蹬,卸去一部分力道,穩穩的落在城下。

    耳邊听到陣陣鳴金之聲——

    李嚴在城樓上看到河北軍撤走。大聲吹噓;“小小的趙子龍,敢來捏老子的胡須。我呸。你差的遠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搖頭晃腦的走下城樓。好幾個文官在城下等著拍馬屁呢。大家都等急了,一看他下來,立即一擁而上︰“將軍神威蓋世——”

    “將軍戰無不勝。”“趙子龍必敗無疑。”——

    李嚴心里卻在發愁,今天一接觸他就知道自己手中懶散的蜀兵比之強橫的河北軍要差了十萬八千里還遠。明天敵軍若是再來攻城,只怕抵擋不住。他娘的,這個劉備劉皇叔死到那里去了,怎麼還不來。

    劉備?此刻正在朱提城外大戰甘寧呢。朱提郡太守陳式連著看了好幾天大戲了。真熱鬧!!塞原蔽野的袁軍、旌旗十里的劉軍。本來都是要奪取城池的。雙方卻先殺紅了眼,打了個熱火朝天、昏天黑地、一塌糊涂。騎兵、步兵、弓箭兵死傷無數。尸體就全部扔在城外,兩天的暴曬,全都變質,惡臭襲擊城池,燻得他差點開城投降。不過,陳式心里也有氣,他想不明白,為何劉備和袁熙開戰,戰場卻是在主公劉璋的地盤上。陳式每天早起都會在城頭擺上一盤棋,沏上一壺茶,興致勃勃目不轉楮的觀賞城下的血腥殺戮。從昨天開始這種群毆有了變化,改成了單挑。劉備的大將關羽和袁軍甘興霸還沒有分出勝負,今天還會開戰。陳式把他的三位夫人都叫到城頭上來,觀賞空前絕後的武術對攻表演。

    好真實的表演,悍勇無匹,橫砍直殺,血腥肉搏。鐵戟矯若游龍,偃月刀翻騰如蟒,刀光燦燦耀人目、戟影片片攝心神。好一場龍爭虎斗,每一刀都攻向身體要害,每一次交鋒,都會生出振聾發聵的響動。陳式的夫人一個嚇昏了,另一個盯住場中那位赤膊的男子身上游走的肌肉,有些飄飄欲仙,無法自拔,腳下虛浮無力——

    打吧,打吧,陳式心想,都死了才好呢。我可以向主公報告,獨立消滅了二十多萬大軍,那時老子就是漢朝第一名將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趙雲帶著一萬人馬親自到城下叫陣。李嚴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堅守待援。燒香拜佛盼著該死的挨千刀的劉皇叔趕快來接收城池。劉璋是指望不上了,為了保護成都,他把所有的將領和士兵都派到雒城前線去了。

    李嚴心想,擒賊擒王,不如出戰踫踫運氣,要是生擒趙雲,一切都解決了。不過,他可不會跟趙雲單挑。趙雲身後兵少,李嚴帶了兩萬人出城,預備以多勝少。

    轟,一聲震撼。城門大開,正像是血盆大口的猛虎發出虎嘯。李嚴帶著精挑細選的兩萬精兵沖到門前空曠的戰場上。身後又傳來一聲震撼,城門關閉。

    趙雲正想和李嚴談談,還沒等開口。李嚴鋼鞭一揮,蜀軍吶喊著沖了上去。雙方的尖兵扎一接觸,慘叫聲便降臨到天地間。趙雲心想,螳臂當車,何苦來哉,投降多好,白白犧牲人命,李嚴這人,真是能裝。趙雲抖動銀甲,挺起大槍,萬馬軍中直取李嚴。鐵槍展開,如萬朵梨花綻放,啪啪啪啪,十幾名蜀兵瞬間倒地,全部眉心一點嫣紅。真正的‘大漢一點紅’。

    李嚴嚇得在馬上已經哆嗦了。這樣的高手,他生平所未見。這個小白臉到底是不是人?生出這念頭的除了李嚴還有很多蜀兵。跑吧,李嚴再次發揚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優良傳統。駁馬逃遁。

    趙雲在後緊追。城門倏忽打開,李嚴飛奔而入,趙雲單騎入城。突然眼前一花,李嚴蹤影皆無。轟隆兩聲爆響。趙雲被封閉在橢圓形的狹窄空間里。壞了,是甕城。四面都是光禿禿的城牆,城門邊上七八百手持長矛、大刀的蜀兵怒目圓睜,一點點靠攏合圍。高高的城牆從下向上望去,就像是一座深深地天井。井沿上一圈弓弩手,已經弓上弦,準備出手。

    趙雲的精神瞬間高度的集中起來。體內的熱血被一股力量左右著降溫冷卻。眼神中爆射出可以擊碎意志的光芒。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越是危險,就越冷靜。眨個眼的功夫,趙雲已經把周圍的環境了解清楚,腦子閃過十多個念頭。眼光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城門。那是唯一的生路。他覺得胯下的戰馬,似乎和他產生了共鳴,也在亢奮著。

    好個趙子龍,一顆紅心壓天下,無敵鐵膽鎮乾坤。心想著,今日不下朱提,死後無面目見袁熙兄弟也。“嗖”的一聲,戰馬嘶鳴一聲,鬃毛倒豎,前蹄揚起,竄了出去。凝結了意志和決心的力量從心髒至手腕傳達到槍身,一股毀滅宇宙的力量應運而生。趙家槍法,在子龍手上發揮到了極限。凡是被他眼神掃過的蜀兵,全都目瞪口呆,忘了出手,有的一步步的向後退。趙雲闖入了甘蔗地,開始收割地里的甘蔗——五尺高的漢子,像是被鐮刀成片砍伐的麥田,嘩啦啦倒下去—— 李嚴的舌根有點發硬,支撐他心髒的那根柱子,就在趙雲發威的那一刻,轟然倒下去了。這人不是人?是天神。發硬的舌頭,半天才吐出那個字︰“放——放箭——”

    槍尖輕飄飄的同時掠過三名蜀兵的脖頸,順帶著捎走了他們的魂魄,三顆腦袋向後一仰,鮮血三支箭一般呲出來。其余的蜀兵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趙雲身後,萬弩齊發。

    趙雲轉身,迅速出手,黃沙漫卷,槍影無數,剝落羽箭。同時迅速跳下馬背,撲向城門,一只右臂抓住門栓,扔到一旁,城門豁然而開。戰馬嘶鳴一聲,跑出甕城。趙雲身著重甲,行走如飛,大聲笑道︰“李太守,告辭了。”猛然大槍在地上一撐,跳上馬背,呼哨一聲,揚長而去。

    李嚴差點嚇癱了,看著趙雲遠去的背影,揉揉眼楮,結巴道︰“這——真是——常山趙子龍——”趙雲回到軍營,張、于禁正急的搓手,轉磨。張差點就自殺了,若是折了趙子龍將軍,有何面目回去見主公啊!

    經過一番大戰,趙雲口干舌燥,持槍快步沖入帥帳。張于禁登時愣住了。張連連吞咽唾沫︰“趙——都督。你安然無恙。”趙雲抓起茶杯一下把水倒進脖子里︰“等著吧,明天蜀兵就一點銳氣也沒有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3
第六卷 躍馬梁益 第二十四章 人心渙散

    荒涼、肅殺、寂靜、狼藉血腥的戰場。夕陽下,遠處河水像一條彎曲的綢帶,山巒起伏,燻風呼嘯,日色昏沉,野草低頭,聞到血腥味的虎豹豺狼紛紛從山中跑出來,啃食死亡戰士的尸首,大口大口的吸吮他們的骨髓。愁雲慘淡,尸橫遍地。陰森森的地獄氣息撲到李嚴的臉上。這種氣息,在他一生的征戰中也不知聞到了多少次,比這次慘烈的比比皆是。可是自從目睹了趙子龍發威。他的那顆強橫的心,就戰栗了。

    雖然有些戰栗,但李嚴還是要裝下去的。他不會無條件的投降,那樣不是他的性格。

    牙門將王沖、偏將李盛、謀士陳震一起來到李嚴的房中。

    李盛剛從朱提打探消息回來。知道劉皇叔的軍隊被袁軍驍將、甘寧、李典等人拖住,一時半刻的來不了了。匆匆回來稟告。可李盛進城後突然改變了主意,轉了個彎,先見了王沖,目的很明確,劉備來不了了,成都也不派救兵來,我們該怎麼辦? 王沖的算盤打的最精。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想要爬城出去投降,可是他又不願意落人話柄。听到李盛這麼說,知道他也想要投降袁兵。便把屎盆子扣到了李盛的頭上︰“老李,你的意思是投降袁兵。不行,陳震還有李太守肯定不願意。”陳震是犍為的參軍。

    李盛不置可否,卻給他說了另外一番話︰“我在外面听說,雒城保不住了,最多兩天肯定失守,蜀王已經派了許靖去袁軍大本營面見丞相袁熙,商議歸降了。”李盛順嘴胡謅。

    王沖並不驚奇,只是淡淡的說︰“狗日的,只顧自己。你不說我還不知道,犍為離成都不過兩百里,居然沒人打聲招呼,坑人。”李盛坦率的說︰“老王,投降吧。現在還可以撈個大官做做。遲了,好處都讓別人搶走了。我听說,蜀王派卓膺和向存率兵三萬去援救雒城,人家兩位,直接把隊伍拉到袁軍軍營,投了敵。現在,卓膺好像是列侯、正氣將軍。向存更厲害,封白馬太守,陽平亭侯。兄弟,憑咱們哥兩兒的本事,要不趁著這個機會撈上一筆,這輩子恐怕也就是個,偏將、牙門將了,你甘心嗎?”

    王沖被李盛說動了,右手中指輕輕的敲了一下桌子,不加思索的重復了一句︰“投降。”他的口氣顯得平靜,既沒有熱烈奔放的張力,也不是畏畏縮縮無可奈何。李盛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感情上對他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很不滿足,繼續煽動︰“你老早就嚷著要乘風破浪,要建功立業,而今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听這你的口氣怎麼一點不斬勁。”

    王沖掩飾自己的情緒,仍然平靜︰“斬勁不斬勁的甭看嘴上的功夫。我是擔心陳震和李太守他們兩個。光是我們嚇呼呼,沒啥用。”接著就給李盛介紹了最近城防的不知情況。

    王沖的部隊不負責守城,李嚴給他五千兵馬,駐防在城內的古關峪口,那是一處險塞,是為了和敵軍打巷戰用的。李盛原先指揮的五千兵馬,已經調去保護眾人的家眷了。剩下的三萬人。李嚴自將兩萬守城。還有一萬在陳震的手中。

    陳震這人深藏不露。

    王沖搖了搖頭;“那人咱可說不準。他是李太守鐵桿心腹,恐怕只有四成可能投降。”李盛迫不及待的問︰“你說李嚴站在那邊?”王沖苦笑一下,坦率的搖頭︰“難說。” 在策劃投降的具體辦法上,兩人不謀而合,其實這是根據現實情況,沒有辦法的選擇。李盛道︰“咱兩兒先跟陳震攤牌,他要是願意。啥事沒有。要是不願意,就把狗日的給拾掇了。他是個文官,經不住在一招半式的。”

    王沖對這個策劃做了補充︰“陳震要是同意投降,李嚴就沒問題了。要是說不通,立即就把他和李嚴兩個一起收拾了。否則咱們性命難保。”說完站起身來;“我去找陳震,事不宜遲。你去召集百十名刀斧手,埋伏在我家里,如果說不通,二話不說,給狗日的摘了腦袋。”

    完全沒有內疚感。叛變一個軍閥而投降中央zf,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樣合情合理。李盛躺在王沖家舒適的榻上,美滋滋的睡著了。身上累的不得了,一顆心卻潮水般的澎湃著,他知道今天將決定他的一生。升官發財,封妻蔭子;還是死亡?

    李盛听到戰靴踏地的聲音,驟的睜開眼楮,瞧見王沖身邊站著一身戎裝面色白皙的陳震。陳震也看到了他,他是被王沖從城樓上拉下來的,都沒顧得上換衣服。

    嘎登、嘎登的戰靴聲音響到開門的那一瞬間,便戛然而止。陳震推門進來,站在門里就再也抬不起腳來,臉色唰地一下子變黃了。事情的發展正好應了兩人先前的推測,陳震輕而易舉的選擇了最好的結局。陳震一看到李盛就知道不對了,他是個極品的聰明人,從小就飽讀詩書,肚子里的鬼點子多的是了。李嚴派李盛出去打探消息,;李盛一路跑回來了,居然沒有去見太守,而是躲在王沖家里,還把自己騙來。這種嚴峻的生死存亡的關頭,傻子也能猜到他想要干什麼了!!

    陳震的身子,像被人點了穴定格在門口。喉頭咕咕的發出干澀的響聲。

    李盛翻個身子,利索的從榻上跳起來,走向門口︰“陳先生,這個參軍做的還滿意嗎,想不想挪挪窩,高升一步?”陳震似乎是挨了一錐子,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蠟黃色的臉,瞬間變紅,笑了笑伸出手道︰“我明白你們兩個叫我來的意思,形勢我也明白了。”隨之握住李盛的手;“其實,我今兒一天都在盤算這件事,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了,你來的太好了!”陳震知道自己的性命只在轉念間,進一步誠懇的證實︰“其實,我到這里來就是想要和王沖兄弟商量這件事的,咱不能一條道走到黑。袁丞相未必就比劉備差了。投降誰,不是投降啊。”王沖大喜,他和李盛都沒想到,陳震如此配合,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事情就辦妥了。三個人的胳膊互相箍抱著肩膀達成了默契。

    陳震甚至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在院子里埋伏了刀斧手,準備要拾掇我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了。我不生氣,這是要命的事情,放到誰身上,都要小心謹慎。我生氣的是,老李,你我認識了快有十年了,可這麼大的事情,你信不過我,你先和王沖說,再和我說,就是那我當外人,要不就是把我給看扁了。”李盛一時語塞。

    王沖笑著打圓場︰“誤會,誤會,其實我們也只是談了兩句,還沒有具體說呢。”李盛苦笑道︰“我要是最後跟王沖說,那他也會說出,你方才的那番話,是不是?”三人一笑了之。心里都想,識時務者為俊杰,管他呢,干了。李盛道︰“現在商議投降的事情吧。”陳震笑道︰“這事萬無一失,今晚我和李嚴換防,是我的士兵在守城。李盛你的士兵,正在保護太守府和眾官的家眷。先派兵把李嚴抓起來再說。”王沖道︰“你讓部下卡死城門,千萬不能走漏了風聲,要堅持到天亮。”

    “先安排一下,我們去見李嚴,先禮後兵嗎?”

    李嚴看到王沖和陳震一起進來就眨眨眼楮滿腹狐疑了。此刻已經是三更天了,他早就睡下了,這個時候,把他叫起來不知道有什麼事?而且陳震應該在城頭上才對呢。?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們兩個一起過來?”

    陳震直截了當道︰“大人,成都要完了,我們投降吧。”王沖冷冷的說道︰“是投降袁丞相。”

    李嚴張了張嘴,沒說出話,虛汗一下子布滿臉孔,眨了兩下眼︰“我听說李盛已經回來了是吧?”

    “回來了。”李盛從門外答應了一聲,從外面闖進來,手里還提拉著一個人。那人被打昏了,像個麥捆子一樣被扔在地上。那是李嚴的副將吳粲。李嚴方才還想著靠吳粲來反敗為勝了,沒想到人家先下手為強了。李盛道︰“李大人,投降吧。”

    李嚴瞪起了眼楮︰“我是太守,投降要以我的名義,要不,老子誓死不從。”陳震松了口氣︰“好好,頭功當然是大人的。”

    第二天一早,城頭就豎起了白旗。于禁騎馬巡視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立即去見張、趙雲︰“城頭掛白旗了,是不是投降了。”趙雲和張激動地站起來,門外有人報告︰“犍為參軍陳震拜見,說是來獻降書的。”

    “快,快請。”趙雲一下子竄到門口。

    雒城的戰斗進行到第四天,距離軍令狀的期限近了。張任果然不好對付。劉璋又派了兒子劉循率兵五萬到城中做監軍,另外派大將扶楚率兵三萬,在城外大路扎下營寨和雒城形成犄角,抵抗袁兵。

    文丑和張繡已經分別和張任交過手。文丑的營寨在北,靠近涪水,張任便設計派吳蘭率軍去挖通河道,水淹大寨。結果文丑軍損失慘重,退後五十里扎營。張繡陣前和張任交手,中了誘敵之計,差點被吳蘭雷銅張任任夔四人斬殺。

    郭嘉拿著張松畫的地理圖本看了一夜,清晨叫王平來問︰“這里畫的,山北有一條路,可以攻打東門,山南有一條路可以攻入西門。不知道地勢是否平坦。”王平道︰“大路平坦,小路非常難走,一般不會有人從那里過。”

    郭嘉道︰去見丞相。”

    我一看郭嘉進來就知道他想到了破張任的計策。慌忙問道︰“是不是有辦法了。”郭嘉道︰“多虧了張任的地圖。我有一計,可捉張任。”我拿眼一瞥地理圖本,心想,壞了,他是不是想要出龐統的那條找死計策。奉孝,你可千萬不能輕生啊!

    “丞相,你看,我軍營寨之前,大山橫亙,過山就是雒城。正好有一大一小兩條山路可以入城。蜀將扶楚,已經率兵當道下寨,擋住了大路。我們只要去走小路。”

    真是這條計策?我趕忙攔住︰“既然只有這一條路走,敵人定有防備,我們還是不去了。”

    郭嘉詭笑道︰“要去,一定要去。嘉已經斷定,小路之上必有伏兵,而且肯定是張任親自埋伏。”

    “你怎麼知道。”

    郭嘉道︰“很簡單。張任一向主張進攻,前幾天每天都出城劫營,一刻也不閑著。可是自從劉循到了軍前。雒城的戰略立即變成了被動防守。收縮兵力,堅壁清野,不派一兵一卒出戰。我料想,張任和劉循在軍事上有分歧。如果張任向劉循提出小路設伏的建議,劉循一定會趁此機會,趕跑這顆眼中釘的。”

    我心中一動,郭嘉的目光終究是比鳳雛要高上一籌。又或者,當年的龐統在和諸葛亮較勁,太急功近利了。郭嘉道︰“張任若不在小路設伏,我拿他沒辦法,若是他去了,就別想再回到雒城去。”

    我斬釘截鐵道︰“他一定會去。而且,我猜想,他會在落鳳坡這個地方埋伏。”郭嘉笑道︰“咱兩兒不謀而合。我已經派裴豹去探過地形了。落鳳坡這里山勢險峻,樹木叢雜,有進路而無退路,隱蔽性強,善于用兵的人都會在這里埋伏。我們就在此地活捉張任。”

    我道︰“道路狹窄,敵人以逸待勞,怎麼捉。”郭嘉道︰“把你的寶貝鐵浮屠借我用用,保證讓張任死無葬身之地。”我楞了一下,搖頭道︰“不行——”郭嘉跳腳道︰“為什麼?”

    “因為鐵浮屠有缺陷,最怕火攻,在平原上作戰天下無敵,一進入山區就很危險了。”

    郭嘉笑道︰“嘉早想到了,這點你放心,張任他是不敢放火的。那里植被太茂密了,如果放火,跑的慢點,連自己也燒死了。我估計他會放冷箭。”我擔心道︰“你不能去,我派文丑和張繡去。”郭嘉奇怪道︰“誰說我要去?誰說的,給我站出來?我是文官,這種事做不來。”這種態度,比龐統要強多了。

    文丑和張繡接到命令之後,二更造飯,三更開拔,張繡充任先鋒,文丑在中軍壓陣。為了保險,所有人全部挑選黑馬。連一顆白毛都沒有。人馬不多,總共三千鐵浮屠,前後軍各一千五。黑燈瞎火的,前軍只打一只火把,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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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五章望風歸降
    烏雲遮月,天空黑如鍋底。

    張任果然在山坡上埋伏,因為害怕暴露,所以只帶了三千人馬,全都是資深精準的弓弩手。黑夜里,看到張繡手下只打著一只火把偷偷摸摸的向前行進,張任心中暗笑,這是害怕暴露行蹤,想趁機偷襲城池啊。其實郭嘉這樣安排,是害怕暴露鐵浮屠。

    張任想著要捉袁熙立大功呢,對手下道︰“別出聲,把前軍放過去,等到袁熙來了,給我亂箭射死。”

    文丑和張繡來的時候,听了郭嘉囑咐,知道張任一定會在落鳳坡埋伏,怎能不小心準備。我讓兩人都穿了三層甲冑,才放出來的。眼前虧是不能吃的!文丑正被甲冑壓得喘不過氣來呢,突然借著僅有的一只火把的微光,看到道旁一塊,被荊棘掩映的石壁上刻著落鳳坡三個字。心想就是這里了,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身後的鐵浮屠道︰“大家小心,不要發出聲音,快走。”

    山坡上的張任看不清楚說話的人是誰,卻知道必定是大將。娘的,就算是殺不了袁熙,也砍斷他一條臂膀。︰“放箭,對著那個軍官射——”山坡上號角聲起,一陣瓢潑大雨般的飛蝗,撲出草叢——

    文丑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听到號角聲,立即滾落馬鞍。饒是如此全身也中箭二三十只。不過沒用,全都被他的鎧甲給擋住了,有的夾在鱗片中,掛在身上。張任以為文丑死了,大喜過望,指揮士兵射鐵浮屠。一陣瓢潑之後,率領士兵從茂密的山坡上殺下來。喊殺聲震的樹葉瑟瑟而落。黑糊糊的看不清楚,反正張任听到一片慘叫,袁軍士兵騎馬逃跑,挺混亂。張任覺得,這場仗已經打贏了。

    英勇沖下山坡的張任發現情況和他想象的很有些出入,方才中箭慘叫的袁兵,全都安然無恙的端坐在馬上。混亂似乎也是裝出來的。  金屬踫撞的響聲,讓他感到很詫異,以前沒听到過。而且那些馬上的騎士,似乎都在閃光——

    文丑大笑著從地上爬起來跳上馬背︰“張任匹夫,中了郭先生誘敵之計也。”飛雲槍猛然刺穿一個沖殺下來的蜀兵,尸體被甩了出去。緊跟著 哨一聲,身後的鐵浮屠戰士,向前突進。幾千只火把同時點燃,一下子照亮天宇。

    “怪物——怪物——”張任倒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這麼多的弓箭射到身上,安然無恙,原來袁熙豢養了一匹鐵皮怪物。“快跑——”

    張任亡魂喪氣,帶頭向後跑去。他手下的兵全都是步兵,那里跑得過文丑和鐵浮屠,沒幾下就給追上了,餃著尾巴,一頓死命的砍殺,蜀兵根本不能還手,騎在馬上的鐵皮怪物,刀槍不入,射箭也彈回來,奔跑中的士兵,一陣陣絕望,紛紛跪倒在路邊請降。快要到小路出口的時候,張任身邊也就剩下那麼四五十人了。他還是不停地跑,他要跑回去報告王子,袁軍中有一批鐵皮怪物。

    “匹夫,那里走,張繡在此恭候多時了。”一個黑大漢擋在眼前。張任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放了一隊袁兵過去,原來人家已經等在這里準備給我生擒活捉了。

    沒那麼容易,張任大吼一聲,跳起來,砍向張繡。他身後的五十幾個士兵,看到張繡身後的鐵皮怪物,二話不說,稀里嘩啦的跪倒。只剩下張任一個,拼死抵抗。張繡像逗著玩似的,和張任交手四五招,一槍點戳在張任的喉嚨上,冷笑道︰“把張將軍綁起來,押回大營給主公處置。”天沒亮的時候,張繡壓著張任進來了。

    我正在想著怎麼和劉備拼命地時候,突然看見了張任背縛著雙臂站在帥帳的敞亮處。張任的年紀也不小了,眼角和額頭的皺紋非常粗深,青色的鎧甲被麻繩抽拽的很不周正,盔嬰被打沒了,頭頂的頭發已經稀疏、紊亂。一雙眼楮里略顯懊喪,卻絕無一絲畏怯。他很安靜的站在屋子中間。沉靜的眼神和平靜的臉色顯示著他的自信。我依然穩穩的坐在軟墊上,兩只胳膊肘撐住雙腿,十指交叉一動不動的側頭瞪視著。我翻了一下眼皮,心里想著應該怎麼對待這個人,照理說這樣智勇雙全的虎將,要收服才好。可張任雖然厲害,卻有著一身傲骨,骨頭硬的不得了。他是不會投降的。對這個人說什麼傲視和蔑視的話,他也听不進去。怎麼勸降也是白費口舌,張任只效忠劉璋那個腐朽透頂的政權。

    但是一句也不說,我的情緒也難以平復,畢竟是舉世罕見的大將啊。

    我從地上站起來,緩緩的走到張任的當面,緊緊地盯住那雙眼楮。張任並不畏怯也不躲避,沉靜的盯著我,兩雙眼楮就那麼對持著。我笑了笑,很有誠意道︰“你,投不投降?”張任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又問了一句︰“投降的話,可以做益州刺史。”張繡道︰“我先把他關起來,讓他想想。”

    張任這時才吐出一句話︰“給我一刀,我痛快了,你們也省的麻煩。回頭我和蜀王也有個交代。”

    郭嘉正好沖進來,本來笑著,看到張任就閉了嘴,招呼張繡道︰“捉住了,好了,好了,我這里有個取雒城的辦法,咱們來商量商量。隨之走到張任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來听听,看看我的計劃,能不能把你效忠的那個窩囊蜀王,趕出成都去。”張任沒想到郭嘉要這樣的折磨他,嘴唇發白顫動,臉色一下子變青︰“只求速死。”張繡冷笑了一聲,兩手按在他肩膀上,強把他壓到地上坐下了,張任一陣心酸,歪側著腦袋閉上了眼楮,一聲嘆息。

    郭嘉看了看帳外越來越暗的星光︰“咱們抓緊開會,午時之前,攻破扶楚營寨,直搗雒城——”

    張任被砍了,用來祭旗。為了達到恐嚇扶楚的目的,人頭就掛在卓膺、向存、鄧賢的旗桿上。這三個都是降將,按照攻心的策略,派他們去攻寨最好不過了。

    張任被捉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守軍的主心骨被抽掉了,人心惶惶。恐怖的氣氛,像烏雲一樣籠罩著蜀兵。

    攻打大寨的戰斗一點也不激烈。弩炮師的發石機和飛梭巨弩壓得寨內的守軍喘不過氣來。當袁兵攻到寨門門前,才發現守軍單薄的根本不像守備的樣子。很多士兵趁著天色沒有大亮,順著曲徑逃向山林了。攻入大營後,望風而逃的蜀兵阻擊更加像是一道木樁腐朽的籬笆。袁兵在摧枯拉朽。

    扶楚帶兵頑抗,被副將張翼,從身後一刀端掉了腦袋——

    袁兵休整一天,第二天在眾多降將的簇擁下,我帶著十萬袁兵,齊聚雒城。劉循可不是個花花大少,這人比他父親要強的多了,也許他做了蜀王,益州會強大起來,可是遺憾的是,他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城下的降將罵陣,一個勁的現身說法。張翼、向存等紛紛出場,勸說軍民投降,金票美女大大的。劉循大怒,站在城頭大罵眾人,下令吳蘭雷銅帶兵出戰。兩人很英勇的率兵殺出,吶喊著沖到袁軍對面,一起下馬︰“丞相,我二人願意投降。”

    我差點氣死,心說你們兩個白痴,要投降,為何不捉住劉循給我獻上來。笨死了。

    劉循更加生氣,差點翻白眼摔死︰“你們,你們兩個王八蛋,我——”任夔怒道︰“公子派末將出戰,我一定將二人碎尸萬段。”劉循心道,你少跟我來這套,放你出去,肯定投降。沒好氣道︰“堅守城池,不得出戰,誰要出戰,就以叛逆論處。”任夔沒想要投降,他是冤枉的,不過他理解劉循。吳蘭、雷銅這兩個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當即派將,就讓吳蘭守東門、雷銅守南門、卓膺守北門。剩下西門不守。我覺得這個大王子,今晚很有可能逃亡。

    郭嘉等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劉循已經銳氣全失了,一定會逃回去見他老子的。張繡建議活捉,郭嘉道︰“不要,讓他回去見劉璋,這樣劉璋才能放心投降。如果捉了劉循,外面謠言四起,說劉循死了,劉璋一怒之下,會投降劉備的。”張繡深深佩服。

    劉循一到晚上就從無人防守的西門逃之夭夭了。臨走的時候對任夔道︰“我去成都求救兵,你務必堅守半個月。等救兵前來。”任夔連連點頭,賭咒發誓,說︰“王子放心,甭說半個月就是一年又怎樣,沒問題。”劉循又給他封官許願,並且夸獎一頓,說任夔盡忠職守,天下名將,百戰百勝,國家柱石。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然後拍屁股走人。

    任夔也不跟他客氣,望著劉循的背影消逝的方向,向手下說了一句︰“快,開城投降,組織居民夾道歡迎袁丞相。娘的,風頭都被吳蘭雷銅這兩個王八蛋搶光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大官封賞。狗東西,投降也不叫我一聲。”挺生氣的。

    袁軍在一片鮮花、歡呼中進入雒城。感覺就像是回到了鄴城。

    任夔把歡迎儀式搞的熱熱鬧鬧,甚至找了幾個濃妝艷抹的村姑上來獻花。還請了四五個老學究上來跪倒在馬前朗誦詩篇;“天地往復兮,高祖未央。天道糜常兮,今有丞相——”這分明是有勸進的意思。我坐在馬上坦然受之。一邊側著眼楮看看郭嘉的神色。郭嘉神色如常,還有幾分興奮,他是贊成稱帝的。問題出在荀@駝栽頻納砩希 也恢 勒飭礁鋈誦睦鍤竊趺聰氳摹br />
    念完了詩篇,任夔從文武眾將中伸出一只胳膊,大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丞相萬歲,丞相萬歲。”早已經準備就緒的民兵隊伍立即響應,叫聲滔天︰“萬歲,萬萬歲。”任夔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丞相,劉璋逆賊,抵抗天兵,罪不容攝,末將任夔對其苦口婆心屢勸不從。臣心實在恨之,請丞相讓末將做先鋒,去攻打成都吧。嗚嗚嗚嗚”嚎啕痛哭。我心想,娘的,你還真是忠臣。搞這麼多的花樣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嗎。行,沒問題,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一定滿足。

    我急忙下馬,攙扶起來,撫其背道︰“任將軍,真是忠臣,本相封你為護軍將軍,兼任南安太守,封關內侯。明日給將軍兩萬兵馬,奔赴成都。這破蜀的頭功讓給你了,你要好自為之。”

    不但是任夔大喜,很多大臣都高興地不得了。這幾句話,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袁熙厚待功臣,投降不吃虧。第二,袁熙是喜歡別人拍馬屁的,伺候這樣的主子油水比較多,也好混的多。又是一陣歡聲雷動。

    來到府衙,分賓主落座,大將、降將、文官齊聚。先是一群美人上來輕歌曼舞。都是怡紅院的紅姑,任夔找來的。然後,大擺筵席,大吃大喝一番。

    席間,文丑說道︰“丞相,何不趁此良機兵發成都,卻在這里飲酒高會,是何道理?”文丑看不慣任夔的德行,老是拿白眼珠瞅他。任夔可不敢惹他,這一路馬屁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就是不好使。聞言,臉一紅,低頭不說話了。

    正說著,高覽仗劍從外面走進來,站在大廳中,拱手道︰“啟稟丞相,前方子龍將軍有戰報傳來。趙將軍已經成功奪取犍為,李嚴等將歸降。張將軍奉命留守,其余眾將,已經向成都方向集結。

    四路大軍已經兩路報捷。

    費道︰“眼下,劉璋肯定是翻不了身了。只是成都城池高深,城內糧草充足,帶甲戰將千員,可用之兵最少還有五六萬。一時半刻的也攻不下來,最好派人入城去勸降。”費此刻已經是諫議大夫了,尚書令的位置沒有空缺,回去要調整一下,領導班子。

    “費大人覺得派誰去勸降比較合適?”郭嘉插口問了一句。這次出征帶的文官挺多,都是舞文弄墨、尋章摘句的,中用的沒有。

    費心想,我是不能去的,劉璋恨透了我,去了非給我剝了皮。想了想道︰“不如讓閻圃先生去走一趟。閻先生身負大才,定然不辱使命。”

    閻圃從漢中隨軍來的,一直等機會立功呢,一听人家費舉薦,立即放下酒杯站起來,躬身施禮,振聲道︰“丞相,圃願意前往。”我放下筷子,高興道︰“既然是閻老先生前去,大事成矣。”費不願意功勞讓閻圃獨佔了,連忙道︰“丞相,讓我修書一封,給劉璋送去。”

    卓膺、張翼等武將,為了表示忠心也不甘示弱,全都要求到前線去作戰。我一想也行,這些日子收降蜀軍至少也有七八萬人,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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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六章變法維新的計劃

    正說話間,突然報說,有個叫李恢的人求見。費祎一聽李恢,警覺道:“丞相,莫非是劉璋派此人來投降?不可能,就算要投降也不可能派此人來。”心說,這是個犟驢,成都城內有名的杠頭,讓他來請降,不打起來才怪呢。

  李恢身材瘦長,面龐清癯,短須飄飄,一雙眼睛像快刀切出來的,細成一條縫,縫隙里透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逼視。吳蘭、雷銅兩個見他進來,趕忙把臉扭向一邊,裝看不到。鄧賢和張翼,;兩人說的口沫橫飛,似乎也沒有察覺,不過細心一點,可以看到這些人額頭都有汗珠。費祎如坐針氈,一個勁的清嗓子,似乎准備和李恢來一場唇槍舌劍。李恢目不斜視,昂首而來,進正廳,邁二十步,步步一般大小。挺直了瘦弱的腰杆,站在黑色的方磚石地上。抖抖灰色長袍,朗聲道:“袁丞相,恢是來歸降的。”

  張繡一聽,眼睛就瞪圓了,他活了三十幾年了,從沒見過這樣歸降的。這派頭,非常酷似傳說中的神仙二大爺!

  “啪”張繡拍案而起:“好膽!見了丞相為何不跪?”李恢看了張繡一眼,眼神頗為藐視,指指點點:“汝乃區區兵子,非英雄也。”張繡那火爆脾氣,那受得了這番奚落,拔出佩刀,從矮幾後跳出來,要殺李恢。郭嘉急忙攔阻:“張將軍,且慢,且慢,主公面前,豈可放肆。讓他把話說完。”

  張繡也覺得做得有點過了,可面前這個窮酸,實在可恨,他氣的要死。硬生生的將佩刀歸鞘,轉過臉道:“丞相,這個李恢,他敢罵我,你可一定要給末將做主。”我看看李恢,一副冷笑,滿不在乎。心里奇怪,這是來投降的,還是來找茬的?這種有恃無恐的狂妄態度,莫非懷里掖著寶貝?

  “豈有此理,李恢,張將軍乃是國家棟梁,堂堂大將軍,豈容你來侮辱,你可知罪?”我裝腔作勢,想聽聽李恢有什麼說辭!他故意找茬,肯定是想出風頭的。

  李恢冷笑道:“在下只知道有功,不知道有罪。”張繡急了:“丞相,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太欺負人了,罵人還有功?”我心里苦笑,張繡今天脾氣不好,火藥味十足,要不是這個場合,說不定已經把李恢給劈了。按理說,我要給張繡出氣,可是李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蜀中知名的大儒,殺了他,益州的文人,肯定一窩蜂的去投狗屁劉皇叔了。

  這個時候,張翼等人的腰杆也挺直了,心說,原來你也是來投降的,那我們可不怕你了。大家一般黑。

  費祎忙站起來拉架,打圓場。走到李恢身邊道:“德昂公,有話好好說。張將軍,乃是河北名將,文武雙全,絕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無知兵子。”張繡一聽這話還差不多,氣也消了幾分。李恢看了費祎一眼:“文偉此話當真?”費祎心說,李恢對不識字的人,一向不太客氣,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冷言冷語,蜀中大將,對他也很不滿意。看來,毛病還是沒改。

  張繡舒服了,胡車兒和王平卻急眼了,兩人同時罵道:“不識字怎麼啦,你管得著嗎?”這句話,無疑的表露出了,兩位的文化程度。

  王平怒道:“平,素日最尊重有本事的讀書人了,你是無名鼠輩,不要在丞相面前大放狗屁,趕快滾吧。”胡車兒翻白眼,撇嘴:“甭跟老子來這一套,當今世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分明沒什麼本事,卻硬要站出來充大尾巴狼,什麼東西?”王平怒道:“你說,姓李的,你要是真有學問,我就服你,不然——”王平轉過頭道:“就請丞相把他趕出去。”張繡余怒未消,跟著煽風點火:“對,趕出去。誰知道他不是劉璋派來詐降的奸細。”

  大廳中文官戰將,四五十人,都看著這幾個人亂咬。大多數人對李恢的傲慢,表現出憤恨,跟著起哄。李恢眯縫著眼睛看王平,冷笑道:“你要是不服,我們可以比試一下。”王平沒說話,胡車兒搶著道:“好,你說,是比兵刃,還是比騎射,隨便你挑。”李恢不屑道:“在下讀聖賢書,怎麼做那些有失身份的勾當。我跟你比作詩,你敢不敢?”胡車兒惱羞成怒:“混賬,你是誠心搗蛋,整個河北軍誰不知道,我連名字都不會寫,做狗屁詩?我們比胸口碎大石,你敢不敢?”

  李恢不願意再看他,扭過臉去,嘲笑道:“原來河北軍不過是一群茹毛飲血的蠻子,妄想進入成都,稱霸大江,嘿嘿,真是癡心妄想。”李恢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他成功的觸犯眾怒。河北軍將領,除了郭嘉外,全部都站起來對其怒目而視。拔刀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歪頭看著李恢,覺得他吃多了撐得,要是想找死的話,完全可以再成都找顆大樹一頭撞死,或者服毒、上吊、跳井、跳崖都行,為什麼一定要選擇被人亂刀分尸呢?搞什麼名堂? 廳內一片喊殺聲。我繃著臉,沉聲道;“坐下,都給我坐下。你們這樣子,人家更加要說,河北軍不懂禮儀了。都坐下。”眾將冷哼著、怒視著,紛紛矮下去。李恢神色如常,就像剛從茅廁出來,一臉的輕松舒暢。我失笑道:“先生看不起河北軍以武力征服天下是不是?”李恢翻白眼:“丞相只知道殺人放火,就算是統一天下,百姓也沒有好日子過。早晚會像楚霸王一樣,功虧一簣。”

  “好,先生快言快語。本相就喜歡這樣的人。你說本相是憑借武力統一天下,完全不通學問是不是,本相就和你比試一下。”

  “算了,算了,比試騎射、殺人就免了。李恢甘拜下風、自歎不如。在下天生就不是做劊子手的材料。更加不會讓天下血流成河,這些都是你們河北軍的專長,不比也罷。”

  “啪”連冷靜的文丑,都拍了桌子,冷哼出聲。幾十雙凌厲的眼神,利劍般一起向李恢戳刺過去。我心中也有氣,這家伙是來擾亂軍心的吧?絕不能讓他達到目的,我要趁機演講一番,定了定神,不緊不慢道:“先生此言差異。河北軍是奉了當今皇帝諭旨征討不臣,所殺的,都是不忠不孝之人。這是除魔衛道,伸張正義,維護國家一統。以殺止殺,以暴易暴,目的是要盡快的結束紛亂,讓百姓從水深火熱中解脫出來。流一點亂臣賊子的血,是值得的。”李恢轉了個身子,走到門口,指著朗朗青天道:“一派胡言,古人說,天道靡常,世事變遷。我等應該順應天意民心,任自然發展。如果你不來攻打西川,劉璋也不去攻打你河北,天下無事,世道清平,老百姓就可以安居樂業。丞相逆天行事,多此一舉。” 哎呀,這種狗屁道理,也說得出口,這李恢徒有虛名。我忍無可忍,厲聲道:“本相以為先生是個高人,沒想到,說的話還不如三歲的孩子。天下間,最不可能消失的就是名利二字,只要天下軍閥仍在,兼並土地的事情,就一刻也不會停止,老百姓,別想有好日子過。有人說,秦始皇殺的人多,其實謬論。秦始皇的統一之戰打了十幾年,死的人不過百萬。可是六國諸侯的戰爭足足打了兩百三十年,死的人何止千萬。這個道理,先生要是不懂,本相建議,你還是投入胡車兒將軍的門下,學習胸口碎大石,至于學問云云的,以後還是不要提了。”廳中大將一陣哄堂大笑。

  李恢眼神一亮,卻不羞赧,冷冷的道:“汝有何能耐,敢自比秦皇漢武?”

  我心想,老子肚子里的東西,比秦皇漢武還厲害呢!

  “既然,先生問起來,本相不妨來說說,這些是我最近五六年間想好的政治經濟策略——為的就是恢複生產、發展經濟、刺激人口繁衍。如果先生聽本相說的有道理,那麼就請幫忙傳遞給鄉間的百姓。若是先生覺得不好,袁熙也不強留,先生請自便。投劉備,回成都,絕對沒人過問。”我從絲絨錦繡的軟墊上站起來,繞過嫋嫋檀香的紅木矮幾,走向大廳的中央。站在左右兩排矮幾之間。

  “本相要變法維新!!!”

  “哐”郭嘉晃悠一下,趴在了矮幾上,酒杯、酒壺滾落一地。“變法?”下面立即竊竊私語起來。

  “好,好,李恢朗笑道:“暴君王莽就是變法而死,你也變法,好,有魄力。”蔣義渠算是夠沉得住氣了,聽了這話也勃然大怒:“丞相,這厮太狂妄了,他拿您和王莽比,還是趕快殺了他吧。”

  我之不殺李恢,猶如曹操之不斬禰衡也!

  這種人是不能殺的。曹操也不是沒干過這種事,在兗州的時候,他曾經殺了一個書呆子。代價挺慘重的,陳宮叛逃,張邈造反。你說,我還敢嘗試嗎?

  “本相將從,政治、經濟、軍事三方面對天下進行改革——第一改革朝廷官吏體制。設立六部、二院、一省。”

  “何謂六部、兩院、一省。”

  這太簡單了,我只把隋唐明清的一套照搬來用就可以了。“六部就是吏、戶、禮、兵、刑、工。

  吏部主管官吏任免政績考察、舉賢任能。戶部掌管全國戶籍、農業、稅收,國庫盈虧。禮部,掌管;禮儀、祭祀接待、文化、書籍編纂。兵部自然是掌握天下兵馬、兵器、指揮對敵作戰,統籌調度。刑部管理天下刑獄訴訟、相當于當今的廷尉衙門,不過未來的刑部組織功能和程序會更加健全,能夠有效地避免冤假錯案的發生。

  工部,主要負責營造,修河治水,造福黎民。六部之間,各司其職,互不干擾,平起平坐。這樣的話,自秦代以來,官職太多,分工不明確,三公權柄過重,卻不能很好的解決,地方疾苦的弊端,尤其是農業、水利、書籍、禮儀方面的事情會得到有效的改善。而且吏部管理官員,會更加有秩序——”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我接道:“六部之上,是尚書省,設大學士十人,相當于如今的丞相。直接對皇帝負責,這樣不但可以避免專權跋扈,而且效率高了不少。實行科舉制度——”

  這一下又把眾人給雷住了,科舉制度?

  李恢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笑道:“國家統一之後,本相會在地方上,層層選拔人才。然而如何選拔?若是單純靠孝廉與舉薦很多沒錢沒勢的讀書人,就會一輩子埋沒,永無出頭之日。本相想好了,我們實行科舉考試的制度。” 李恢也不狂妄了,低著頭咳嗽道:“請丞相具體的說一下。”我心想,這老小子已經服帖了。“考試分為鄉試、縣試、州試、京試和殿試五部分——”這個我說不清楚,都是胡亂的弄一些片段出來唬人的。記得以前的電視劇《雍正王朝》里是這樣說。具體的不清楚。“考上了鄉試的就是秀才,縣試以後就是舉人、京試之後中了進士,就證明是有學問的可以做官。學問更大的,就參加殿試,殿試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然後——”

  “此外,本相要設立都察院、翰林院。都察院是專門負責監視地方官吏的機構,全國十三個州,設十三路督察,調查國計民生、可以把消息直接報告給皇帝。

  翰林院就是給讀書人講學問的地方,讓他們聚在一起,著書立傳,草擬聖旨,讓更多的讀書人,有機會進入朝堂。”

  李恢的腰彎的更厲害了,額頭上也冒汗了。郭嘉把眼睛瞪到最大的程度,看著我,仿佛以前並不認識。

  李恢恭敬,有點結巴道:“丞相大才,李恢心服口服,只是還想聽聽丞相是如何改革農業經濟、發展人口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4
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七章王安石的底稿

    “拿紙筆來。”我根據對中學課本的記憶,把王安石老先生的變法方略,下了個簡單的彙總。遞給李恢;“這變法的事情,是本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費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想出來的,可以說是兢兢業業,殫精竭慮,為國為民死而後已——光是燈油就費去了幾千金,不是幾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你拿去慢慢地研究吧。”

    郭嘉納悶,我怎麼不知道丞相這麼勤政,兩千多個日日夜夜,我的娘,他的三四個老婆,受得了嗎?

    李恢拿起紙來,只見上面寫著:

    方田均稅法分“方田”與“均稅”兩個部分。“方田”是每年九月由縣令舉辦土地丈量,按土塙肥瘠定為天、地、人、神、鬼五等,“均稅”是以方田丈量的結果為依據,制定稅數,天字號地收的稅最重,鬼字號地收得最少,這樣比較公平,避免了貧瘠土地,種不出糧食,窮人交不起地租,被逼上吊。均輸法均輸法此法已久,早在西漢桑弘羊時試行,簡單說就是國家再豐收的年月囤積糧食,等到饑荒鬧旱災,大饑饉,人吃人的年月,投入市場,平抑物價,讓老百姓吃得起糧食,可以有效避免商人屯積。在淮南、江南等富庶的地方,便宜購買糧食,充入國庫,備戰備荒。青苗法青苗法,規定凡州縣各等民戶,在每年夏秋兩收前,可到當地官府借貸現錢(青苗錢)或糧谷,以補助耕作。農田水利法規定各地興修水利工程,用工的材料由當地居民照每戶等高下分派。只要是靠民力不能興修的,其不足部分可向zf貸款,取息一分,如一州一縣不能勝任的,可聯合若干州縣共同負責。市易法由zf出資金十萬兩,在洛陽、鄴城、長安、成都、襄陽、吳郡設“市易司”,在平價時收購商販滯銷的貨物,等到市場缺貨的時候再賣出去。同時向商販發放貸款,以財產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納息二分。用以達到“通有無、權貴賤,以平物價,所以抑兼並也。”強兵之法:裁兵法一、規定士兵五十歲後必須退役。十八歲一下不可參軍這樣還可以刺激人口增長,讓這些娃娃兵再自家的炕頭上多為國家的人口事業做貢獻吧。人口多了,五胡亂華的事情就不會出現了。

    保馬法zf鼓勵西北邊疆人民代養官馬。凡是願意養馬的,由zf供給馬匹,或zf出錢讓人民購買,每戶一匹,富戶兩匹。馬有生病死亡的,就得負責賠償。

    軍器監法國家設軍器監,負責監督制造武器;並且招募工匠,致力改良武器。王安石這老家伙有一手,我把他的東西拿出來不到十分之三,就感動個李恢這個狂生,磕頭如搗蒜了。痛哭流涕之下,掄圓了抽自己耳光,啪啪山響。胡車兒和王平張繡都在旁邊,咬著牙鼓勵他:“用力,使勁,打狠一點,好——”終于出氣了。

    “丞相——”李恢把臉抽的出血,爬到我的腳下,磕頭不止:“我該死,該死,竟然不知道丞相如此睿智,如此學識淵博。丞相的這番作為,簡直就是曠古絕今,比之秦始皇有過之而無不及呀。丞相此舉利國利民,我朝百姓,有希望了——”

    我翻白眼,老子一下子把曆史提前了七八百年,當然是曠古絕今了,好幾千年的文化積澱都在方才的一會兒功夫綻放了,能不把你個老犟驢給震傻了嗎?讓你跟我狂!

    郭嘉接過那張紙看了一下,也傻了。滿臉的不可置信。這是袁熙寫的嗎,他能有著出息?

    我扶起,正在自虐的李恢先生,抓住他暴打自己的兩只手道:“先生,先生,此刻還不是感激上蒼的時候,本相還沒統一全國呢,這些事情,還不能實施。”“快了,快了。”李恢道:“拿下成都不在話下。”李恢流著淚,肯定的說。

    “先生有何妙計?”我急切的問。

    李恢用寬大的袖子,擦了眼淚,忍著兩腮的腫痛,激動道:“丞相,其實在下也沒有什麼妙計,其實在下是劉璋派來詐降的。我這就回去,勸劉璋歸降丞相。丞相隨後可以派使者進城。”

    “好,先生能夠立功,日後受爵必在眾人之上。”

    李恢苦笑道:“在下不求富貴,只是希望丞相能夠順利變法,造福蒼生,讓李恢死了,也甘心情願。”我心中暗笑,李恢這種腐儒,就要用這種愛國愛民的方式去感動。其實,真要變法,老子還真不會。

    李恢要走,被我拉住了;“德昂先生,成都是否有個叫做譙周的太史?”李恢一愣:“丞相怎麼知道,此人很得劉璋寵幸。”妥了,有譙周再就好辦了。這老小子,酷愛投降,每次還都說的頭頭是道,什麼天道,天子氣,一張嘴就是長篇大論,和管輅不相上下,齊名當世,也是妖言惑眾、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好比慕容複和喬峰,應該叫做,‘南譙周北管輅’

    李恢一出門,郭嘉道:“丞相可親自到城下去勸降,以示誠意。”

    我心想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劉備還在虎視眈眈呢。“好吧,撥十萬大軍,明日開往成都。”

    兩年成邑,三年成都。古蜀國開明王九世從郫邑,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杜鵑城,遷到成都定都。成都是益州附近最大的平原,秦蜀郡太守李冰再岷江上游修建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呈扇形展開在廣闊的平原上,使是成都成為‘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天府之國。就算是前些年大饑饉時期,劉璋的日子過得也是悠哉游哉,沒受到絲毫的影響。由于二三十年來,劉焉、劉璋父子,沒有過多的參與中原諸侯的爭霸,而是閉關鎖國以自守,成都迅速的發展成為漢朝數一數二的大城。據張松的介紹,成都至少有居民四十萬戶,超過了鄴城十萬。堪稱大漢第一城。當然這是洛陽、長安焚毀之後的事情了。就在各路諸侯,嘲笑劉璋自守之賊,胸無大志,忙著馬踏天下、逐鹿中原的時候。益州的經濟,主導了整個大漢。

    成都人發明了第一台腳踏織布機,並且織出了大漢朝最為精美的絲綢——蜀錦。劉璋手下的文官各個都是掙錢的高手,他們再臨邛山上煉制鹽鐵,並且把閬中漆器品和秦嶺的茶葉,銷售到全國。這麼說吧,劉璋要是想和曹操較勁,不讓茶葉出口,曹操會喝白開水。

    劉璋夠蠢的,不然,單是卡死鹽鐵不出口,就能讓諸侯們對他俯首帖耳、恭恭敬敬了。他甚至可以像美國人一樣,給地處偏僻的馬騰韓遂來個經濟制裁,保管兩人狼狽不堪。諸葛亮和姜維後來的十五次大舉北伐,身後所依托的就是天府之國的強大經濟實力。

    成都城牆創建于開明王九世,後經秦惠王之子通國三次加固。劉邦奪取天下,此地更加成了戰略要地。光武之後,羌人勢力做大,成都變成了長安外圍的屏藩,是重要的防禦體系。所以朝廷一再撥款,對于城牆擴建、加固、升高一天都沒停止過。逐漸形成了一座無敵堅城的模樣。

    古城平面呈正方形,南北幾千丈,東西更加寬闊。城牆高十丈,是我平生所見最高的城牆。城基砌條石八層,基寬有三十米,頂寬六丈。牆體為外條磚內毛石,外設垛口,內設女牆,中填夯土。牆頂設海墁磚一層水口。城牆四角設敵台。

    城設4門。東曰春和,西曰永甯,南曰延輝,北曰威遠。門座通長四丈,寬兩丈。四門均建城樓,重簷歇山頂,面闊三間,進深一間。城門外有半圓形甕城,外徑五十米左右,內、外均以條磚築成,城門內左側設馬道,長二十丈,寬兩丈。

    如此堅城,世所罕見,別說別的,比鄴城要強大十倍,就算是長安洛陽,也強盛兩三倍,要是攻城,可以說難比登天。我心里只盼望這李恢給我帶來好消息。成功勸降劉璋。

    大軍是今日一早到達的,我命令文丑、蔣義渠、高覽、張繡四面圍成,等待劉璋消息。

    大軍圍城,劉璋心急如焚急忙召見蜀郡太守許靖、鎮軍將軍向寵、護軍將軍董和、中郎將黃襲前來商議。向寵和董和、黃襲早就到了,站在劉璋跟前等著許靖。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派了好些人去找,一會兒侍衛來報告:“大王,不好了,許靖太守,用繩子翻出城牆,去投降袁軍了。”“什麼?”劉璋正扶著腦袋唉聲歎氣,發愁呢!一個霹靂又在他頭上炸開了,一腳踢翻了矮幾,聲嘶力竭道:“許靖?寡人待他不薄,他竟然無恥投敵,還翻牆——”董和一看劉璋氣壞了,急忙安慰:“大王,您說這許靖平日里一本正經的,真是看不出來,他能做這種事,再說了,他那麼單薄的身體,從十丈的城牆上爬出去,還不摔死,這老家伙膽子也夠大了。”向寵砸著嘴搭話;“可不是嗎?你說這十丈高的城牆,他一個老朽的文官,怎麼有這麼大的勇氣呢?別說別的,我就不敢翻。”心說,要是敢翻牆,老子早跑了。

    黃襲舔著臉道:“不是,他是用繩子掉下去的,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跳下去的老子就服了他了。”向寵道:“那有啥,我就敢跳——賭十兩銀子——”“放屁——”蜀王勃然大怒;“老子叫你們來退敵的,你們三個混賬研究跳牆。”他也不自稱寡人了,改成老子。

    董和一想,啊,跑題了。連忙言歸正傳:“大王,我覺得後日是黃道吉日,適合投降!”向寵擺手道:“不可、不可,大後天才好。”黃襲很沉靜的道:“這樣好了,找太史令來算算,要慎重——”

    劉璋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的小星星,一股強大的怒火,岩漿般沖入頭頂,發絲已經直豎起來了。揪著黃襲的脖領就是一個耳光:“混賬東西,誰說要投降了?”黃襲還在認真推算黃道吉日,不小心被暴揍一頓,愣了愣心想,那事情還用得著說,猜也猜到了。

    董和與向寵都以為劉璋找他們來商議投降呢,所以就脫口而出了,此刻一聽,原來劉璋還沒打算投降,猛然醒過神來,靠,說早了。

    劉璋怒不可遏,看著三人道:“說,你們三個誰去退敵。”董和厲聲道:“啟稟大王,臣乃是護軍將軍,負有保護大王的重責,臣一出城,只怕有人乘機謀害大王——”董和壓低聲音道:“聽說袁軍培養了一批殺手,專門暗殺守城的軍官、諸侯。”劉璋嚇了一跳,顫聲道:“行了,你不適合出城,還是別去了。”黃襲和向寵大眼瞪小眼,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向寵搶先道:“成都沒有大將,臣必須巡守四門,一刻也不敢松懈,萬一袁兵趁著臣迎敵的時候,攻打城門,可就壞了大事了。”

    劉璋連忙道:“行了,愛卿,你也別去了,還是守城要緊。”向寵忠心耿耿的道:“不是臣不想為國殺敵,實在是責任重大走不開呀。”

    黃襲一看,完了,倒黴的差事落在自己頭上了,連忙道:“大王,臣舉薦兩人可以破袁兵。”劉璋一聽,有些不敢置信,舉薦兩人?成都有這麼多人才?一個不行,還兩人?“快說,是誰?”

    “張遼和黃權”黃襲說的夠快,劉璋沒聽清楚;“你說誰?”

    黃襲又說一遍:“大王怎麼忘了,曹軍降將張遼還在成都呢,此人乃是名將,可以出戰。”劉璋翻白眼:“算了吧,張遼徒有虛名,屢戰屢敗,在袁熙手上,一次也打不贏,還是讓他再家里呆著吧。省的給我損兵折將。黃權就更不行了,他是個文官,而且說話討厭,沒什麼本事。愛卿啊,還是你跑一趟吧。許靖走了,你若是得勝歸來,就是蜀郡太守了。”

    黃襲心說,算了吧,耗資給貓當三陪,你當我掙錢不要命呢。行,這是你讓我去的,出去了,我就投降,你別後悔。

    “大王,臣誓死報答大王恩德。”

    “忠臣,忠臣,給你兩萬兵馬,即刻出城退敵。”

    黃襲心道,不用兩萬人,你給我老婆孩子,兩個人就夠了!

    黃襲三人走出門去,正好碰到李恢和譙周兩人。匆匆打過招呼,走開了。李恢和譙周,直接來面見劉璋。

    李恢拿了一封信,舉過頭頂:“大王,這封信是費祎寫來的。”劉長一把奪過來:“費祎匹夫還有臉給我寫信,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對,跟我懺悔——”嚓嚓,劉璋看了三行不到就給撕成粉碎,娘的,勸降信。

    李恢緊張道:“大王,出了什麼事,大王?”劉璋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喊:“費祎居然勸我投降,你們說,他該死不該死?”

    譙周看了李恢一眼心想,事情不太好辦。蜀王,還是不能下決心啊。大王想不通,我們做臣子的,很應該幫他一把!!

    自從李恢回來和他談過,說袁丞相非常器重他,再洛陽就聽過他的大名,要讓他做大漢朝的太史令,譙周就有種異樣的感覺,神經中樞總處于一種興奮的狀態,走路時腳底像是裝了彈簧,腦子經常陷于半昏沉狀態,晚上睡夢中大笑出聲三次,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氣,就像是怒濤中鼓滿了風的風帆,馬上就要直達滄海了。今天一起來看到什麼都順眼,心情就像是被春風掠過的湖面,一陣陣的漣漪起伏——

    娘的,說什麼也要讓劉璋投降,要不我的太史令就作廢了!牛不喝水我也強按頭。為此,他准備了兩個時辰的說辭,所以,李恢和他,比董和等人晚來了一步。

    “大王,如今袁兵壓境,不知道大王有何打算?”譙周試探著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勢必和袁兵周旋到底,寡人已經派黃襲出城去迎戰袁兵了,不日就會有捷報傳來。”

    譙周正要說話,李恢咳嗽了一聲:“既然如此,不打擾大王休息,我二人先告退了。”拉著譙周就向外走。

    譙周氣壞了,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我的太史令啊!

    走出門口,李恢道:“不必著急,我推測,黃襲明日必敗無疑,那時劉璋一定會召見文武大臣,勸降不遲!”

    黃襲回家准備一番,將老婆孩子化裝成普通的士兵,攜帶金銀細軟,除了桌椅板凳、牆壁、房子還有門口的大樹帶不走的,其余全部卷了。進入軍營,號令兩萬守城軍打開北門而出。蜀中無大將了,他連個副將都沒有,手下就是幾個校尉。走出去不到五里,黃襲就停下來宣布,要投降袁兵,有不願意的,趁早走人。這個決定得到了群眾們的普遍擁護:“聽黃將軍的,聽黃將軍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把黑鍋扣在了黃襲的背上。

    “投降——”黃襲帶著大軍,直接就進了袁兵軍營了——

    管承負責接收降兵,這兩天忙的熱火朝天,投降的太多了,來自四面八方,蜀郡的、犍為的、德陽的還有從成都爬牆出來的。像黃襲這樣大批量的,這是圍城後的第一次,管承不敢怠慢,立即稟報了丞相——

    我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立即傳令擂鼓進兵。四萬大軍壓向北門,我親自出陣,縱馬城下,對城上高喊:“請蜀王出來答話。”城樓上金甲紅袍的正是向寵。【請大家支持下訂閱,謝謝啦】

    向寵看著城下黑壓壓漫天席地的人頭,光芒萬丈的刀矛,嬉皮笑臉道:“丞相,丞相,您老人家等一會兒,末將這就去叫他過來。”

    向寵身邊的士兵都納悶,為何對敵人如此的客氣?!

    向寵屁顛屁顛的跑到劉璋府邸,去叫劉璋:“大王,袁熙狗賊再城外點名讓您去答話。”

    劉璋戰戰兢兢道;“他想怎樣?”向寵拍著胸脯道:“有末將在,便是一千個袁熙也不怕,能怎麼樣!”劉璋一看,還是有忠臣啊,勉強打起一點精神,出門。坐車來到城下。徒步登上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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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八章天府之國入囊中

    劉璋玉帶錦衣;武士手持大紅羅銷金傘蓋,左右金瓜銀鉞,鐙棒戈矛,打日月龍鳳旌旗,看上去頗有威嚴,只是神情萎頓頹唐,沒一絲精神。待看到城下袁兵,極其雄壯,更加的皺緊眉頭,虛汗直冒。

    我右手持槍,拱手施禮,對城上喊道:“來的可是蜀王。”劉璋怯生生的聲音道:“莫非是袁丞相?”

    “正是本相,大王風采俊朗,本相相見恨晚。”

    劉璋一聽,相見恨晚?我可是嫌太早了。最好等我死了你再來。

    “今曰本相提大軍八十萬,敦請大王回洛陽一聚,不知大王,願不願意?”

    劉璋露出一絲憤怒:“寡人與丞相無怨無仇,丞相為何帶兵奪我疆土?”我大笑道:“大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蜀中地方再大,也是當今皇帝所有,不是你私人的產業。本相是奉了皇命來削藩的,還請大王見諒,早早出來投降。不要一錯再錯。”

    “呔,袁賊竟敢對蜀王無力,欺我益州無人,看本將軍來斬你。”兩個傻乎乎的武將,從劉璋身後站出來。

    劉璋正在猶豫,聞言大喜,回頭一看,見是兩個親信的親軍偏將,劉晙、馬漢。兩個標准的猛男,人長的漂亮,墨綠色的金莽戰裙,身穿黑光鎧,足踏步云履、頭戴赤纓盔,站在城頭威風凜凜,劉璋的王霸氣質,一半是這兩人襯托出來的。

    “好,給你二人精兵一萬,出城斬殺袁賊。”

    劉晙、馬漢萬分激動,終于可以立大功了。“得令——”

    這兩個家伙,也不知道是天生幼稚,還是立功心切,抑或是想壯烈的以死殉國,竟然妄圖螳臂當車。

    兩人帥軍殺出,城門外擺開陣勢,面對袁軍,晃著膀子耀武揚威:“袁熙,見到我二人出來還不束手就擒,等我們動手嗎?”狂妄之極。

    劉晙不屑的道:“快點,快點,自己把自己綁上,跟我們進城去向蜀王認錯,興許蜀王大慈大悲的放你一條生路呢。”我在對面看著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白癡,哭笑不得。長的挺威武,原來缺根筋。馬漢看我一臉哂笑,覺得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勃然大怒:“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待會本將軍動手,你這五六十萬大軍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他說的和真的一樣,我都有些懷疑,難道這地下,埋了炸藥?或者這二人是天兵天將下凡?太狂了吧。

    “丞相,狂徒無禮,末將願斬二人首級,獻于麾下。”文丑挺槍而出。

    胡車兒一聽急了;“文將軍,他們兩個,你一個應付不了,給我一個玩玩吧。”文丑怒道:“你敢輕視我,本將軍十招之內不能殺了兩人,你再去也不遲。”胡車兒知道文丑的面冷心熱,也不生氣,笑道:“好,一言為定,十招。”

    “要小心。”我覺得這兩位既然把牛吹到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不得不囑咐文丑兩句。

    文丑應聲;“是。”駁馬出戰。

    劉晙、馬漢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罵罵咧咧:“你是誰呀你?讓袁熙出來,你不夠檔次,去讓袁熙出來。”

    文丑大怒:“狂妄鼠輩,我乃河北第一名將文丑,你們兩個今天別想活了。”文丑?兩人腦中迅速的掠過一溜問號?原來他們兩個每天只在成都一畝三分地混吃混喝,沒參加過大戰,根本就沒聽說過,文丑的大名。

    “管他是誰,宰了再說。”劉晙總以為自己的武功勝過呂布好多,根本不把對面這文什麼的,放在眼里,一踢戰馬,掄刀便砍。

    文丑閃電側身,飛云槍交左手,就像是窗縫中忽然射入的金燦燦日光,噗的一聲,刺入劉晙咽喉。飛云槍拔出來,鮮血在壓力之下,吱的一聲噴出老遠。尸體,晃了兩下,倒在地上。袁軍聲威大振,歡呼震天,劉璋如喪考妣,差點從城頭上掉下來。

    馬漢也是條漢子,見到劉晙被殺,不但沒跑,反而奮勇向前,虎目圓睜,喊破喉嚨:“大膽,竟敢殺我同——啊——”話還沒說完,文丑身體俯在馬背上,直沖過去,一槍刺入護心鏡,槍頭從鎧甲的另一端冒出來。

    “文將軍天下無敵,文將軍神威蓋世——”文丑三招力斬兩將,袁軍士氣沸騰,歡呼震天。

    劉璋嚇得渾身哆嗦:“快,回宮,回宮——”轉頭走的快點,一個大馬趴摔的結結實實。黃權和劉巴急忙扶起來,劉璋鼻子里聞到股難聞的血腥味,大口嘔吐,稍緩了口氣,又叫道:”回宮,全部到宮中議事。”

    劉璋嚇壞了,僅存的一點勇氣,飛到九霄云外了,唉聲歎氣對下面站立的群臣道:“袁兵太厲害了,我們投降吧。”黃權跪倒在地,嚎哭道:“不可,不可。城中還有三五萬兵馬,糧草還可支撐一年,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投降啊。”

    劉璋終于說出了,震驚三國的那句名言:“吾父子在蜀二十余年,無恩德加于百姓;攻占多年,血肉捐于草野,皆我之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黃權、劉巴、王累痛哭流涕。

    譙周昨晚翻了一宿的周易,又編了幾句朦朧卦辭,聽到劉璋這樣說,立刻跳出來道:“大王的話,正合天意。”劉璋心里其實不願意投降,只是迫于無奈,聽了這話忙問道:“什麼天意?”一口氣,譙周把早就准備好的妖言,全部背誦出來:“大王,你有所不知。臣夜觀乾象,見群星聚于鄴城,其大星光如皓月,乃帝王之象也。況且最近,市井內流傳一首兒歌;‘若要吃新飯,袁氏當代漢’此乃是袁熙丞相,代漢稱帝的意思。兒歌是預兆。大王不可逆天而行。”

    張松趕忙喊道:“沒錯,我也聽到過這首兒歌。而且,臣還去拜訪過錦屏山的紫虛上人,上人說鄴城有天子氣,日後必當代漢。若是袁氏稱帝,大王就是立了大功,日後不失王位,說不定比蜀王還要風光。”

    李恢咬了咬牙,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拼了:“大王,張別駕和譙周大人的話,臣是聽說過的。而且臣還聽說另外一件事,據——據說——江東道士于吉——再,在死前,曾經說過,袁氏四世三公,福祿無窮,應當稱帝代漢。大王,千萬不可錯失良機呀。”李恢胡扯,于吉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

    譙周和張松的話,劉璋還有些懷疑,李恢是有名的直臣,剛正不阿,威武不屈,他說的絕對不會有假。

    黃權納悶,李恢今天是怎麼啦?他一向反對投降的,怎麼忽然倒戈,難道那兒歌、星象的說法是真的。打死黃權,他也不相信,李恢嘴里能說出謊話來。

    王累和劉巴、秦宓也怔住了?不住的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劉璋一看文臣武將都變成了啞巴,料定沒希望了,垂淚道:“下去吧,下去吧,都下去。”然後轉身離座,走入內堂。一到臥房,悲從中來,大聲嚎哭——

    次日,張松報說,袁丞相派使者閻圃在城下叫門。劉璋想了一夜,已經想通了,決定順應天意,叫人很客氣的把閻圃帶進來。

    閻圃是個謹慎自守的儒生,平常做事嚴守中庸之道,既不張狂,也不畏怯,大大方方的來見劉璋。

    “閻圃參見蜀王,大王安好?”

    劉璋穿著一身內衣,斜倚在一張紅木軟榻上,懶洋洋的半閉著眼睛,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方巾,一臉的失魂落魄,沒精打采。冷笑了一聲,心說,袁熙不來我還挺好,他一來就不太好了。劉璋就像死了親爹一樣,歎氣道:“閻先生來干什麼?”

    閻圃心道,我來干什麼你當然清楚。你這樣問,不過是想聽聽丞相的條件罷了。當即笑道:“只是把丞相的幾句肺腑之言,轉達給大王。”劉璋把一切事情都看淡了,語氣也隨之淡了:“說。”

    閻圃道:“丞相說,只要大王肯歸降,丞相保證保留您的蜀王爵位,只是給大王換個地方住,從成都遷移到洛陽去。而且,將來大王的兒子劉循王子,還可以繼承王位,世代相傳。還有——”閻圃咳嗽了一聲,以下他要說的話,他自己也不太懂!!“丞相說,要賜給大王免死鐵券,說日後大王的子孫犯法一概全不追究。另外,益州府庫中的黃金,大王可以拿走兩成。這樣,大王和子孫日後就能安安穩穩的享受富貴了。”

    劉璋精神好了不少,坐直了身子,盯著閻圃道:“丞相真是這樣說的。”

    “千真萬確,閻圃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丞相的旨意!”

    劉璋緩緩的從榻上放下腿,立刻有侍女過來,穿上鞋子。劉璋歎了口氣,對侍女說道:“傳旨,大廳擺宴,召集群臣來議事。”閻圃一聽,心放了下來,劉璋拿定主意投降了。

    劉璋當眾宣布了投降的決定,黃權、劉巴出奇的沒有反對。這主要是李恢的影響,李恢已經給兩人看過,袁丞相變法維新的策略了。劉巴最欣賞有才學的人;黃權一向以愛民如子自居,兩人都默然無語了。

    閻圃覺得夜長夢多,催促著劉璋快點出降。午後,劉璋親自捧著印綬文件,文武大臣的花名冊子,還有府庫錢糧的賬本,帶著王子劉循,出城投降。

    此時趙云的大軍也趕到了,在西面的山頭立下一片營寨,更加顯得袁軍旌旗如海、矛戟如林,劉璋和閻圃驅車入營,深入刀山兵海之中,分外覺得冷風嗖嗖,如墜冰窖,一個勁的打哆嗦,頭皮發麻。心髒像被鐵拳,猛力的擊打一陣,痛的不得了。腦海中閃現父親劉焉的影像,父親頓足搓手,大聲叫罵——劉璋回頭看了看,成都青紫色磐石壘砌的城牆,和城樓上高懸中天的烈日似乎都在跟他告別。長長歎息。永別了,我的成都。

    我同趙云郭嘉迎出寨門,一看到劉璋的車架,立即拱手:“大王辛苦了,沒受到什麼驚嚇吧。”劉璋被閻圃扶著走下來。

    劉璋長的並不體面,粗黑的面孔上,短胡子尖向上豎起;麻黃眼睛,如放電一般的看著人。

    我握著劉璋手,裝腔作勢,無奈道:“大王見諒,袁熙來西川實在是受命于皇帝,無可奈何。”

    劉璋知道我一派胡言,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啦,躬身沉聲道:“寡人有罪,請丞相饒恕。”

    用非常誠懇的聲音,我握緊了劉璋的手:“本相可以立誓,只要我袁熙有生之年,大王一家,榮寵如前,在成都怎樣生活,到了洛陽就怎樣,半點不會改動。而且,大王百年之後,王子可以世襲王位。”

    劉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丞相,劉璋感激涕零。”趙云郭嘉急忙上來攙扶。一起走進營寨,交割了印綬。為了方便,我先領益州牧,命李嚴為益州刺史,張松為蜀郡太守聯絡附近的郡縣,解除武裝,歸降朝廷。

    劉璋再帥帳中起草降書順表,讓李嚴、吾粲、李盛、等人抄寫了,蓋上蜀王大印送達益州九郡四十一州地面。劍閣以西的廣漢郡、鍵為郡、蜀郡、益州與西羌交界的越巂郡;南中附近的牂牁郡、益州郡、永昌郡,全部歸附中央,分別派楊柏、張鍇、,馬延、霍奴、孫康、毛暉每人帥兵三萬前往駐紮。又令高覽為益州監軍,統攝諸將。

    藏霸、龐德、楊秋、張燕奉命攻德陽,被德陽令鄧芝一萬蜀軍,牽制在城外,半月不能動彈。直到劉璋的降書送到城內,才開城投降。鄧芝被封為忠義將軍,都亭侯。

    整個益州只剩下朱提郡、巴郡還在劉備的掌握中。而這兩郡,所控制的,江陽、涪陵、臨江、夔關、白帝城五座城池,全部處在長江上游,南北兩岸。也就是說,加上荊州的夷陵、江陵,劉備大軍已經控制了大江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在孫權的手中。【求訂閱,各位大大幫幫忙吧。】

    長江水路橫跨益州、荊州、揚州,支流岷江、沱江、嘉陵江、漢水、湘水、巢湖基本上可以輻射到大半個中國,沿著這條水路,劉備可以打遍大漢十三州,只要有一只強大的水師,他可以縱橫長江所向睥睨,時間長了,益州和淮南都有危險,一定要把他趕回江陵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34
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二十九章偷襲江陽

劉備正在朱提城外和甘甯徐庶打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探子來報,說劉璋投降了袁兵,心情一下子黯淡到了極點。就想要退兵。嚴顏和法正,正好進來。劉備把想法一說,兩人大搖其頭:“主公,千萬不可,眼下我軍形勢大好,只要拿下朱提,未必不能反敗為勝。”法正道:“袁熙以武力奪取益州,人心尚未歸附,我軍中龐義、陰溥、吳懿、孟達都是蜀中大將,成都還有不少忠心耿耿的舊部,只要主公揮軍攻入朱提,到時候,越過峨眉山,下犍為取成都,勢如破竹。成都軍民一定簞食壺漿群起響應,那時內外夾攻,取益州,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這是難逢的機會,主公不要懷疑,急速進兵。若破蜀中,漢中震動,袁軍勢力必然瓦解,大漢西南半壁,盡歸皇叔統領。”

  劉備畏怯的心,被法正一番忽悠,弄得堅如磐石,拍案而起:“傳令進兵,五日之內,一定拿下朱提。”

  其實任誰都知道,朱提郡根本不堪一擊,陳式甚至都沒想過要抵抗,可是,外面的兩位客人,卻打得頭破血流、不可收拾。劉備的敵人,不是朱提守軍,而是對持中的袁兵。

  袁軍和劉備軍再不是兩路瓜分益州,已經進入到了正面交鋒的階段。

  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蜀王劉璋歸降中央。八月二十日,袁軍基本完成了對益州七郡的控制。八月二十五日,劉備發動大軍二十萬,分四路向甘甯大營全面出擊,想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袁兵踏為齏粉。

  甘甯、李典、周倉、徐庶分頭迎敵。敵軍兵力是我軍兩倍,徐庶設計采用,三路堅守,集中一路優勢兵力突襲鑿穿的辦法,逐個擊破。

  徐庶鼻尖冒汗,指著沙盤道:“任敵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留下三萬兵馬,我和李典、周倉兩位將軍守寨;甘甯將軍,率領剩下的七萬精兵,從正門迎擊劉軍,袁軍騎兵精銳,單兵素質,勝過江陵兵和蜀兵這群烏合之眾十倍,七萬騎兵破敵十萬綽綽有余,甘將軍只管向前,殺散蜀兵,而後,立刻轉戰四門,我們三人,會再同時出擊,前後夾擊。破敵必矣!!”

  甘甯的七萬騎兵中有一萬是精銳的黑龍騎,其余的雖不是西域雄獅,也都是久經戰陣的河北舊軍,身經百戰,悍不畏死。比起,七拼八湊的老弱江陵兵,和士氣低落,有家不能回的蜀兵,不知強橫多少。甘甯甚至有些藐視,寨門外的二十萬大軍。

  終究是二十萬人,即便是烏合之眾,氣勢也相當驚人,加上淒厲號角和殺伐四起的戰鼓渲染,足以讓人膽顫心驚。來自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人頭,像四股黑色的濁流般狂湧著,向中間會合,東、西、南、北的強大的殺氣四塊夾板般聚攏來,差一點把整座營寨都擠扁。雜亂無序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呐喊聲升騰在甘甯的頭頂,形成一派凝聚不散的陰云。

  徐庶和李典周倉的發石機、飛梭巨弩早已准備就緒,只等敵軍接近戰壕,一聲令下,便可摘取生命。

  甘甯身後整肅的袁兵,各個都像是被水泥石膏固定住了,一動不動,對大路上敵人萬馬奔騰所升起沙塵形成的綿延十里的黃霧視若無睹,戰車行進的喀嚓聲,只能碾碎脆弱的枯枝,卻不能影響戰士的心。因為他們對死亡司空見慣了,而且,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戰場上,你越是害怕,死的就越快,越慘。戰士們眼中射出專一的光,一心期待鐵血,迎接死亡。

  塵土像怒龍般,在奔騰的人馬前,率先轉過彎,撲到甘甯的臉上。三百丈外,一匹飛快赤色的馬兒,一把沉重古豪的大刀,一個熟悉的面孔,射入他的瞳孔。來了,又是關羽,劉備軍中最悍的悍將。

  “殺——”全身肌肉早已繃緊的甘甯,脫兔般沖出去,發出一聲,震天撼地的怒吼。七萬騎兵刀矛手排成十人一排的長方形陣,越過一丈深插滿竹簽的三重戰壕通道。身後寨內立刻沖出五百步兵,層層設置鹿角拒馬,並在十重拒馬樁中間遍撒藍汪汪淬毒鐵蒺藜。不單是敵軍進不來,連自己人也根本沒退路。

  沒退路不代表沒生路,生路就在前方。甘甯正殺向那個地方。

  “關羽匹夫,受死吧!”甘甯臉孔扭曲,猙獰的沖向赤兔馬。兩只軍旅像半空中兩塊拖著萬噸雨水的被大風席卷的滾滾烏云,氣勢洶洶而來,一經碰撞,其結果必然是驚雷、閃電。

  “哐”關羽和甘甯交手,鐵戟同青龍偃月刀一碰,各自退後兩步。身後的騎兵,像張開雙翼的黑色蝙蝠,奔馳過去,絞殺在一起。

  關羽料想不到甘甯會主動出寨決戰,還以為他會堅守。所以,劉軍將士吃了一驚,沖在最前面的紛紛落馬。兩人交手十合,全都用盡全力,“當當”硬碰。四條臂膀震的酸麻腫痛,氣血上湧,臉色通紅。甘甯在關羽戰馬側身的當,鐵戟左右橫掃,四名劉軍滾落馬下。關羽沒心情殺小卒子,反身一刀,疾劈甘甯左臂,甘甯正砍殺劉兵,本來可以撤招,上架。這樣那名劉兵就可以保住性命,可甘甯不願意讓煮熟的鴨子飛走,突然鐵戟交到左手,身子一側,閃過關羽大刀,鐵戟已經砍下了,士兵的腦袋。而青龍刀距離他的腦袋也不過尺許之遙,差一點,就取了他的性命。甘甯根本就不在乎,他早就算好了尺度,打仗嗎,總會死人的,殺死了別人,痛快,被人殺死了,認倒黴。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就是我的風格,愛咋地咋地。

  關羽知道甘甯的悍勇,也知道,要殺他不是四五十招的事,兩人要想分出勝負,沒有五六百招,只怕不行。心想,沒必要跟他糾纏,老子士兵比你多,先把你的手下干掉,看你光杆司令,還怎麼逞威。舍了甘甯,去殺袁兵。

  甘甯自然也不會跟他糾纏,他還有任務呢。時間久了,徐庶等人就支撐不住了。黑龍騎,事先接受了命令,一直跟在甘甯身後,他們是鑿穿的尖兵,不能隨意移動。甘甯一看關羽走了,心中大喜,唿哨一聲,領著黑龍騎,向縱身橫插過去。黑龍騎士兵,長刀出鞘,刷刷刷刷,削掉一排腦袋。部分劉兵潰敗。甘甯不管這些,帥兵繼續向後殺。劉兵擋不住精銳騎兵的沖鋒,隊形混亂,紛紛逃竄。

  這些蜀兵,根本和劉備不是一條心,他們知道家鄉被袁兵占據了,心里掛念妻兒老小,沒心情打仗,一遇到強大點的抵抗,自行潰敗。甘甯帥隊從頭殺到尾,關羽所率領的軍隊,像一群散陣投巢的烏鴉,三五一群的做鳥獸散了。關羽扯著喉嚨大喊大叫,根本沒人聽。很多的蜀兵,沿著山路進入峨眉山,輾轉回到成都等地,尋找家眷去了。

  甘甯帶著騎兵轉身殺回來的時候,關羽身後剩下不到兩三千人。面對怒濤般呼嘯而來的強大騎兵,顯然無法抵擋。關羽氣的咬牙:“撤,快,去西面會和。”甘甯追殺一陣,見關羽去遠了,領著騎兵,旋風般殺向後寨。

  後寨的徐庶快挺不住了,主攻這一面的是吳懿,蜀中少有的悍將。

  徐庶可沒有甘甯李典等人的悍勇,指揮倒是井井有條,可手下的士兵,看到黑壓壓的劉兵殺來,心里害怕,作戰不積極。李典和周倉可以手持兵刃,鼓舞士氣,徐庶文弱書生,做不來。完全依仗發石機和飛梭巨弩把敵軍壓制在三重壕溝之外。可吳懿指揮大軍,拼命突進,再損失五六千人的代價下,終于臨近寨門,徐庶指揮士兵放箭,連續三次,將劉兵逼了回去。吳懿親自沖鋒,手持大刀,劈落箭矢,咔咔數聲,將寨門劈毀,沖入寨中,徐庶一下慌了,雖然身穿鎧甲,可他幾乎連刀都拿不動,心想,完了,不是活捉,就是見閻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甘甯的大軍終于趕到。吳懿的部隊正處在興奮的沖鋒階段,哪里想到後院著火,一下子被沖散,顧不得攻打寨珊,回頭迎向甘甯——

  吳懿抵擋不住,收縮兵力,向大本營退去。他的損失不大,一看到兵敗如山倒,立即就鳴金把士兵收回來了。徐庶的守軍趁勢掩殺出來。

  關羽逃到西面和孟達說了情況,兩人聽說,甘甯沖擊後寨,舍了李典來救吳懿,李典指揮大軍向東面,支援周倉。

  這樣下來,雙方絞殺一天一夜,各自收兵,竟然沒有分出勝負。劉備在大營中氣的嗷嗷叫。一直嚷著讓人回江陵去把軍師諸葛亮找來。法正覺得很沒面子,站在一邊不做聲。孟達卻道:“主公,不必著急,今日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袁兵兵力已經損失過半。明日,再全軍攻寨,必然獲勝。”

  劉備點頭道:“也好。”正說著,忽然親兵報告:“主公,成都袁兵已經開拔,向朱提方向而來。”

  劉備急道:“是誰統兵?”親兵道:“袁軍大將趙子龍。于禁、張繡為副將。”劉備對法正道:“袁兵大隊人馬到了,我軍如何應付。”

  正說著,又有人來報:“啟稟主公,袁軍大將藏霸、張燕帥兵十萬,出德陽,只取巴郡。”

  劉備的冷汗一下子流下來,很顯然,雖然他發了筆橫財,可是和大財主比起來,腰杆還是細,兵力不足了。要同時應付巴郡和朱提兩路人馬,差強人意。

  劉備急得再帥帳中來回踱步,突然道:“還是退回江陵吧,萬一巴郡有失,我等全部死無葬身之地了。”

  法正道“駐守巴郡的是龐義,此人身經百戰,蜀中名將,城內士兵五萬,沒這麼容易攻破,劉備一聽,法正分明不願意撤軍,自己也不好太堅持,否則,被人看扁了。

  趙云接到命令之後,並不急于救援朱提。徐庶的緊急軍情,一封封送到他的手上,他只是大概的看一眼,就扔在一邊,也不開口。部隊還是不緊不慢的進發。于禁沒說什麼,張繡看不過去了,晚上來到帥帳,劈頭蓋臉道:“趙都督,軍情緊急,我們是否加快行軍的速度?”趙云淡淡的說了聲:“還不是時候。”張繡急得搓手:“都督,徐庶等人已經守不住了,最多三四天,肯定全軍覆沒,還不著急?”

  趙云拉著張繡到沙盤前,笑道:“我已經給元直回信,讓他務必堅守七天。”張繡歎氣道:“照這個速度下去,十天也到不了朱提。”

  趙云搖頭道:“我們不去朱提——”張繡臉色大變;“你這是——”趙云走到門口,撩起帳幔,看看四下無人,回到沙盤前,悄悄地對張繡道:“我們功打江陽。”張繡苦笑道:“有什麼用?難道不怕被人夾擊。”趙云道:“江陽地處再成都、朱提、巴郡之間,如果我們成功占據此地,就可以聲援成都,劉備就算攻入朱提,也無法做下一步的攻擊,得地而無所用。而我軍,則將劉備和巴郡的龐義,一分為二,我料定,龐義會在壓力下投降,而劉備照他一貫道作風,定會逃之夭夭。”

  張繡明白了:“原來你想讓劉備放松警惕,然後繞道取江陽!”

  七天之後,趙云的十萬大軍,在朱提官道的岔路口突然轉彎,帥兵連夜北渡沱江,行進在龐義大軍和劉備前鋒軍之間的峨眉山北麓,一路並無阻擋。像一把利劍從兩者中間的空白地帶穿插而過,直向江陽城下,同時威脅巴郡和朱提。

  而藏霸的大軍已經先一步來到巴郡,對龐義展開了攻勢。

  劉備的探子們發現趙云大軍繞路,連忙回來報告,法正一看,就明白了趙云的作戰意圖,心中後悔不跌,連忙讓劉備召開軍事會議。做出了三步戰略調整,第一派江陵參軍馬謖帥兵在江陽至朱提的大路上立下營寨,擋住趙云去路。第二派劉封帥兵三萬增援江陽,第三猛攻徐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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