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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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6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5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四章猇亭戰略
                     
  打擊,像浪頭一樣。一個一個的拍向曹操。先是曹真、夏侯恩死。桓階又來報告許褚戰死,曹仁生死未卜。曹操失聲痛苦:“我年少起兵,縱橫天下,所向睥睨,沒想到會有今天。許褚隨我多年。忠肝義膽,奈何中道夭折。咳咳——”一口血箭噴射出來。侍女們急忙過來拍打其後背。曹操聲嘶力竭道:“本相誓與袁賊周旋到底,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投降。”

  “父親,父親,大事不好了,聽說許褚被殺了。”曹彰、曹丕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毛玠、程昱、華歆、彭羕、、張普、薛喬、夏侯敦、杜襲、文官武將全都來到。程昱道:“丞相,現在不能意氣用事,還是前往夷陵會和司馬懿。以圖東山再起。”曹操心痛許褚、曹真,大聲道:“本想不走,本想要在白帝城和袁賊決一死戰。”毛玠苦笑道:“可是袁賊不在這里。他在江陵呢!”曹操歎息道:“到了夷陵,會合了司馬懿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在城內。”

  程昱眨了眨眼道:“丞相,只要到了夷陵,昱便有計,可使丞相轉危為安。”曹操翻白眼:“上次你不是說,只要到了白帝城,就有辦法東山再起嗎?怎麼越來越糟糕了?”

  程昱道:“丞相,我說的正是這條計策。等到了夷陵,就可以用上了。”曹操搖頭道:“這次你要是不說出來,本相是絕對不走了。”

  程昱的眼中電光一閃:“丞相,眼下袁氏羽翼已成,實不可與爭鋒。袁氏四分天下有其三,只有江東六郡,可以圖之。若丞相擁有六郡之地,依仗大江天塹養成氣力,數年之後,卷土中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程仲德一語驚醒夢中人,妙極妙極。”曹操仿佛是從睡夢中突醒。心想,對呀,我怎麼把江東六郡給忘了。

  正高興地時候,門外傳來甲胄戰靴之聲;“丞相,大事不好了,袁軍兵臨城下——”剛剛恢複精神的曹操一下子被打落十八層地獄,顫聲道:“曹——曹仁呢?”

  劉柱面如死灰,跺腳道:“丞相,曹將軍被袁軍活捉,此刻正綁在城下。張郃要丞相出去投降,否則,就處死曹將軍。”

  “丞相,事不宜遲,請丞相立即開東門,撤往秭歸,末將殿後擋住追兵。”關鍵時刻張普挺身而出。曹操想起曹仁悲從中來:“可是曹仁?”毛玠道:“做大事不拘小節,曹仁征戰一生,難道還怕死嗎?只要丞相成功之日,厚待其家眷也就是了。”

  曹操是英雄,沒有婦人之仁。曹仁雖然是他的親人,但在爭霸天下的路上也不過就是個棋子。要做大事,是不能婆婆媽媽的。

  “眾將聽令,張普帥三千兵馬殿後,且戰且退,其余眾將,隨我出東門,奔秭歸。”

  曹仁精赤上身,被手臂般粗細的鐵鏈綁在木籠囚車之上。張郃、郭援一左一右,縱馬挺刀至城下。身邊排列蜀將百員。身後兵馬,浩如煙海。

  張郃沖著張普呐喊:“一炷香的時辰到了,讓曹操出來見我。”張普狂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見丞相,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

  郭嘉叫道:“壞了,曹操一定是跑了。派兵去追。”郭援道:“我和郭先生去追趕,俊義你留下來攻城。”張郃道:“曹操最善于在半路設伏,你們千萬小心。”

  郭援、郭嘉引兵繞過城池,沿著大路向東追去。

  張普笑道:“太晚了,曹丞相已經到了秭歸了。”張郃大怒,遙指城頭,咬牙切齒:“張普匹夫,我不活剮了你,就不是張郃。”大刀一舉,砍掉曹仁腦袋:“擂鼓——攻城——”

  只有三千兵馬的張普,也不是什麼悍將、名將。袁軍在城下一頓攢射,就順著云梯爬上城頭。曹兵紛紛跪地求饒。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占領。張普在城破之後,自殺殉職。佩刀在脖子上割出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像小孩的嘴巴,血突突的往外冒。張郃感歎其忠勇,命人厚葬。留下向朗一軍駐守,其余繼續向東追擊。

  郭援、郭嘉經白帝山出夔門險塞,縱橫百里,沒見到一個伏兵。郭援停下來,煞有介事道:“郭先生,此事有蹊蹺,眾所周知,曹操最愛半路設伏。這次一反常態,定有陰謀。”郭嘉大笑道:“沒有陰謀,是曹操兵微將寡派不出兵來設伏了。我軍可以長驅直入,直取巫縣。”

  大軍向前三十里,忽然看到遠處江畔殺氣沖天。馬踏鑾鈴之聲不絕于耳,向這邊沖過來。郭援失色;“果然有伏兵。停止前進,結陣,備戰。”郭嘉冷笑道:“莫非就是晉王所說的八陣圖?”駁轉馬頭,引十數員大將殺過去,立馬于山坡之上,果然看到江邊有幾十堆石頭,亂七八糟,卻又似很有規律的擺放著。仔細觀察,石陣四面八方,都有門戶,休戚相關,玄妙異常。紫氣云霞,在陣內升騰。

  卓膺指點道:“祥光紫氣中,殺氣縱橫,迫在眉睫,令人不寒而栗,這是什麼妖術?”郭嘉冷笑道:“不是妖術,是陣法。諸葛亮果然有些本事。不過這種遁甲幻術,還難不倒我。”郭援道:“我想起來了,晉王不是說,黑狗血可以避邪解難嗎?”郭嘉心想 ,那樣不就是說我不如諸葛亮。搖頭道:“不必,我自破之。”

  郭嘉縱馬下山坡。眾將帥兵緊跟。郭嘉繞陣觀看,心想這諸葛亮也夠損的。這座石陣正好擋住前方山谷入口,讓人無法繞行。看了一遍,郭嘉沉思良久,下馬,蹲在地上托著腮苦想。半個時辰光景。霍然起身,厲聲道:“諸葛亮果然奇才,竟然將皇帝的‘五井之法’,同風後的‘八陣法’,結合在一起,用文王後天八卦圖的形式,展現出來。厲害、厲害、”郭援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問道:“怎麼破解,直接沖進去行不?”郭嘉道:“貿然進去一定粉身碎骨了。待我破之。”頓了頓道:“八陣分別以天、地、風、云、龍、虎、鳥、蛇命名,加上中軍共是九個大陣。中軍由十六個小陣組成,周圍八陣則各以六個小陣組成,共計六十四個小陣。八陣中,天、地、風、云為“四正”,龍(青龍)、虎(白虎)、鳥(朱雀)、蛇(螣蛇)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陣布于後方,以為機動之用。陣內設有八門生、傷、休、杜、景、死、驚、開。我等就從死門而入,由生門而出,應驗出生入死之說。破掉他的玄門大陣。”

  向寵咽了口唾沫道:“都督,你——有把握嗎?”郭嘉搖頭道:“沒有,所以,我先帶一百人進去,若能破陣,在回來,接應大軍。”

  眾人都來勸阻,郭嘉固執己見,點了一個師的兵力和吳蘭、雷銅、昌奇三將進陣。剛進陣就覺得眼前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身邊的石壁中生長出無數的樹木、青藤。灰黑的干枯樹杈,像妖魔張開的枯瘦的爪子,突兀間抓向士兵。青藤越長越長,和地面摩擦發出嗤嗤的聲響,纏上人的足裸、脖頸、腰肋。像一條條游移、蜿蜒的巨蟒。交叉編織在一起。

  吳蘭、雷銅嚇得半死,轉身要跑。郭嘉喝道:“臨陣脫逃者,誅九族。”哥兩兒,立即又轉回來,呼呼地喘氣聲像是犁了二十畝地的耕牛:“都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妖術,我等血肉之軀怎能抵擋。”

  “什麼妖術?跟我來,不出十丈,讓你們轉危為安。”郭嘉嚴肅軍令,亂成一團哭爹喊娘的隊列,有所好轉。有很多人,跟著郭嘉向前跑去。郭嘉領著大家七彎八繞,穿越石陣之間的門戶,突然,幻象消失無蹤,云收霧散,眼前豁然開朗。眾人徑直出陣,來到對面山谷入口。

  郭嘉大笑道:“八陣圖又怎樣,來人,在此立碑刻字,就說,八陣圖已經被我郭嘉破掉了,讓諸葛亮不要整天自以為是,孤芳自賞。”

  大軍過了八陣圖,曹操兵馬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張郃命令沿江追擊,直取巫縣。

  巫縣,荊州、益州的交接點。地處巫峽之東,是當年劉表對抗劉璋的橋頭堡,可以說是荊州的西大門。荊州大將李毅駐守此城。李毅是劉表手下重要將領,在劉表滅張羨的戰役中,就是一員水軍得力戰將。曾率千人,拒南陽三萬水軍于漢水八晝夜,為劉表調動、集結西城一線的大軍爭取寶貴時間。立下十分顯赫的戰功。劉表吞並荊襄九郡後,便派李毅駐守巫縣。李毅分兵一萬在馬鞍山立下營寨和巫縣形成犄角。

  李毅剛奉命把曹軍放過去,張郃就率領大軍殺到城下。盡管李毅勇猛善戰,百戰宿將,怎奈張郃大軍屢戰屢勝、發軔之初、銳不可當。巫縣在第二天早晨便被攻破。李毅請降。

  張郃命李毅帶兵攻打秭歸。駐守秭歸的是李毅的把兄弟,也是荊州將領,此刻投降了劉備的劉阿。李毅到了城下,把劉阿叫出來,說了沒幾句,城頭就豎起白旗。沒辦法,當年劉表害怕這些邊關大將投敵,把他們的妻兒老小都留在襄陽作為人質。這些人怎麼敢和袁兵硬拼。

  張郃大軍摧枯拉朽一般,半月之內,占領長江三城,很快可以和荊州袁兵會和。張郃考慮到連日厮殺,士兵疲憊,下令休整五日。休整期間,張郃、郭嘉召開了一次前敵軍事會議,研究下一步的軍事行動,計劃率兵直搗曹軍目前的指揮部——夷陵城。隨軍長史,降將治中從事黃權,不太同意,說道:“曹軍是百戰余生、彪悍善戰的勁旅,絕不是烏合之眾。暫時的撤退,並不表示他們無力還手。事實上,曹軍最精銳的虎豹騎和虎賁羽林軍,夏侯敦統領的鐵甲重裝步兵,總計還有三萬到四萬人。絕對有和我軍一拼生死的本錢。況且司馬懿、曹操足智多謀,不可能坐以待斃。權以為,還是不能操之過急,要徐圖緩進,步步為營。”

  張郃道:“甘甯的水軍已經到了夷陵,晉王命令,我們配合作戰,總不能按兵不動吧。”

  郭嘉也說:“我軍傾巢而出,最怕的是敵人反攻蜀中,倘若白帝城失守,蜀中兵力薄弱,必然淪陷。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我看不如俊義你分兵駐守秭歸、巫縣,我率兵撲夷陵。與甘甯合兵破司馬懿。”郭嘉考慮的比較周到,他是想在夷陵和白帝城一線留下重要的緩沖地帶,前鋒一旦失事,張郃可以再後面補救。司馬懿將無法乘虛圖謀蜀中。

  “有理,有理。這樣我留十萬兵駐守,其余的二十萬人,你都帶了去夷陵,和司馬懿決戰。”

  司馬懿可不是莽夫。他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作為一個獨當一面、機智無雙的大將,他懂得總觀全局運籌帷幄的道理。任何一次戰斗的勝利或失敗都不要孤立的來看待,它們只是棋盤一角的小動作。要協調整個戰局,就不惜棄子保帥。

  司馬懿見張郃軍銳氣正盛,便向曹操獻計撤出夷陵,向位于夷陵和夷道城之間地勢險峻、高山橫亙、嶺道阡陌的猇亭一帶撤退,重新布置堅固的防線。

  媽的,猇亭!!智者往往不謀而合,司馬懿居然選擇了和陸遜一樣的戰略。把決戰的大本營,設在了猇亭。

  陸遜就是在這里,消滅了劉備的七十萬蜀郡,火燒連營七百里。‘猇亭之戰’,也成為了左右三國命運的三大戰役之一。

  曹操已經到了心亂如麻的境地,不能集中精力思考了,跌坐在榻上,皺眉問道:“為什麼?”司馬懿道:“張郃軍勢如破竹,攻勢凌厲,夷陵無險可守,只好打攻防戰,我軍在兵力上太吃虧了。撤退到猇亭,可以憑借當地險峻,避免和張郃決戰。消弭彼軍的銳氣。正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還有,到了猇亭,和夏侯尚的西陵軍更靠近,便于統一指揮。”

  曹操道:“可以,不過要派大將去堅守夷道縣城防止敵人兩面夾擊。”司馬懿道:“能夠當此重任的只有呂虔。”

  曹操心想,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的,完全可以替我做主了。心里冷笑,表面卻道:”那就派呂虔去吧。對了,叫程昱來見我。”

  司馬懿還沒說完呢,一聽這話分明是下逐客令,趕忙住口退了出去。心里發狠:老匹夫再讓你威風幾天,實在不行,老子就滅了你。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6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五章曆史淹沒的悍將
               
  程昱來到曹操房中,曹操正趴在矮幾上打瞌睡,程昱輕聲歎息:“丞相,丞相——”曹操惺忪睡眼,抬起頭來,慢吞吞道:“坐吧,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破吳策略想的怎麼樣了。”

  程昱道:“丞相稍安勿躁,此刻還不是時候。”曹操生氣了,拍桌子:“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程昱壓低了聲音道:“丞相,必須要等到劉備戰敗的時候,此刻我們只需堅守,一邊建造戰船。只要我們比劉備多支撐七天八天,就有機會侵入江東。”

  曹操也是智者,恍然道:“仲德的意思,劉備必敗無疑?”程昱苦笑道:“這還用說嗎?”曹操一拍大腿:“對,對。劉備戰敗,走投無路,必定偷襲江東,孫、劉開戰,我軍坐收漁人之利。攻入江東。只是,袁兵也會趁機分一杯羹的。”

  程昱笑道:“不會,絕對不會,袁熙一定會撤軍回洛陽去。他不會淌這攤渾水,他巴不得,我們三家自己打的人仰馬翻呢,怎麼會來掣肘。袁氏一出,三家必合,袁氏一走,三家開戰。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曹操站起來握住程昱的手道:“本相若能東山再起,全賴先生。”

  程昱出了門,冷冷的說了一句:“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心想,江陵城可能挺不了幾天了,計劃要盡快的運行。

  江陵城比程昱想象的要堅固,因為諸葛亮已經回來了。

  趙云、于禁、李典、藏霸、張燕、胡車兒、龐德、文丑每人統兵五萬,從八個方向攻城。連續三天,因為城高池深,損兵折將不能攻克。第四天賈詡建議,撤回龐德、于禁的南門和東南角。給劉備留出一條可供逃生的路。以免城內的士兵,在毫無生路的情況下殊死抵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諸葛亮趁這個機會,進入了密不透風的江陵城。這一點也在賈詡的預料之中,賈詡根本就不想活捉劉備。他還要靠劉備把江東的水攪渾呢。

  諸葛亮進城之後,對法正部署的守城陣容大加批駁。一方面,命令收縮防禦,准備夜晚劫營。另一方面,派精通水戰的霍峻去准備戰船五百艘,停靠江邊,以備不時之需。劉備當時也沒在意,還以為諸葛亮布置戰船是預備逃跑用的。可諸葛亮後面做的事情,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諸葛亮命令霍峻,在本來就很單薄的十三萬守軍中,抽調三萬水軍,駐紮在戰船上,隨時聽候調遣。

  劉備不太滿意,又不敢和足智多謀的軍師評理,主要是害怕丟人。還裝作了然于胸的樣子,贊道:“好,這樣很好。”諸葛亮知道他稀里糊塗,連忙解釋道:“主公,江陵守不住了,眼下,只有順流而下,攻取江夏,圖謀江東。可是戰船不夠。亮設法拖住袁軍一月,主公只管去江邊造船。造好之後,立即攻取江夏,殺奔江東。”

  劉備這兩天心情一點也不美麗,可郁悶了。一心想著,江陵丟失之後,怎麼自盡,怎麼死的轟轟烈烈慷慨激昂。甚至連台詞都想好了,什麼:一個劉備倒下去,千萬個劉備站起來;弟兄們,堅持就是勝利,邪惡是不能戰勝正義的。劉備聽了諸葛亮的話,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好,東吳好,東吳風景獨好,我們就去打東吳。”諸葛亮差點氣昏,心說你以為這麼容易呢,周瑜也不是好對付的。

  “主公,形勢危急,請把印綬交給我。由亮來指揮作戰。”諸葛亮羽扇輕搖,臉色凝重。

  劉備點頭道:“好,一切聽軍師吩咐。”

  諸葛亮那道印綬,趁著中午袁兵休息的時間,召開緊急軍事會議,面對可憐巴巴的幾個將領,談笑風生:“亮將設計大破袁兵,諸位都各自做好准備。”

  參加會議的大將差點都被震翻,恨不得抽自己一頓大嘴巴,才能相信諸葛亮沒有發燒說胡話,眼前的這種形式,還敢自吹自擂的說什麼大破袁兵,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魏延最不服這個小白臉了,不就是長的漂亮點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酒囊飯袋乎?大聲嘲笑道:“你在說胡話吧,大破袁兵,就憑我們這些人,這些士兵。做夢呢吧。”諸葛亮對這個叫做‘胃炎’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吊兒郎當的,開會還叼著牙簽,翹著二郎腿,一臉的冷笑。顯然沒有把他這個軍師放在眼里。

  諸葛亮是不會在大戰之初,和大將鬧翻的,他此刻還不具備這個實力。連忙笑道:“是魏延將軍吧。不好意思,主公已經把印綬交給了我,我要行使主帥之權。一下我說說的都是軍令。軍令如山,如果誰敢違抗,格殺勿論。”諸葛亮心想,好容易關羽匹夫不再,怎麼又冒出來一個魏延?

  諸葛亮大聲道:“霍戈、魏延聽令。”

  魏延雖然不滿意諸葛亮的長相和做派,不過他也怕軍令。趕忙站起來拱手。諸葛亮道:“這些年,亮在軍中培養了兩只精銳的騎兵隊。但一只沒有投入戰陣,此刻就交給你們指揮。霍戈,汝統領五部‘青羌無擋飛軍’。魏延統領二萬‘白牦軍’騎兵。午後,隨我殺出北門,與袁熙決戰。薛悌將軍負責守城。劉備聽令——”

  劉備正在想,青羌無擋飛軍的事情呢,這是諸葛亮讓自己招募的羌人戰士,全都是騎兵,英勇善戰,野蠻無禮,悍不畏死。最善于在山地作戰。還有白牦軍,全部都是從豫州帶出來的老兵組成,百戰余生,戰斗力強橫。

  諸葛亮一喊,他嚇了一跳,心說,還有我的事情?他知道諸葛亮是拿自己立威,連忙跑出來扯著嗓子喊:“末將在。”

  “命你帥兩萬步兵,隨後接應,待我破了袁軍兩翼,立即出兵掩殺,活捉袁熙。”劉備愣了一下,心說太過分了,出兵掩殺沒問題,可你硬要我活捉袁熙,只怕不是很容易。

  “末將遵命。”

  久攻不下的江陵城北門突然打開,號角齊鳴,戰鼓轟鳴。一輛四個輪子酷似殘疾人士乘坐的輪椅,被推了出來。車上坐著一個,羽扇綸巾、身著儒裝、硬挺俊逸的白面書生。

  “諸葛亮。”隔著幾十丈遠,我就感覺到一種異樣。精神深處一陣顫栗,連發絲都嗅到恐怖的味道。這個智勝軍神,終于出現了。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打什麼牌?

  諸葛亮兩邊是霍戈和魏延,身後是兩路騎兵。總計四五萬人,橫向布陣,向前壓來。推進到袁軍十丈外,站定。

  因為事先沒有料到劉備會出城迎戰,所以,袁軍列陣在前的,全部都是輕裝步兵。

  諸葛亮長的挺漂亮,酷似劉德華、周潤發。身高一米八三往上,雙目炯炯放光,白面無須。絕對不是,《三國演義》電視劇里,老氣橫秋的樣子。這麼跟你說吧,他長得這副摸樣,走在大街上可以引發無知少女,來自四面八方的尖叫。當然那是在前生,三國的女子,敢這樣叫喊,立即就被拉起浸豬籠了。

  “汝就是袁熙,汝可認得我?”諸葛亮輕輕點頭,羽扇輕搖,指著我說。一個書生面對我身後的幾十萬袁兵,毫無懼色。

  別說,老子還真認得你。我內心里,對這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又是壯志未酬身先死的諸葛先生,是非常的崇敬和佩服的。可是命運把我推向了偶像的對立面之後,他就成了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對劉備的越是忠心,對我的威脅就越大。

  “認得,認得,先生就是南陽臥龍,諸葛孔明。寡人聞名久矣。”我在馬上拱了拱手。

  諸葛亮微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應該下馬投降,何必負隅頑抗。”龐德坐下戰馬嘶鳴,搶出兩步,大聲罵道:“諸葛村夫,晉王跟你說話是給你臉了,你可別不識抬舉,快快獻城投降吧。”

  我一擺手,龐德頓時噤聲,回到隊列,最前面的一排大將,排列筆直,頭頂上象征身份的旌旗飄拂扯直。仿佛地上有一條筆直的線,過了線就是雷池。幾十萬袁軍,整肅森列,只聽到旌旗獵獵聲。

  諸葛亮看了一眼龐德,從容道:“龐令明將軍,大好男兒何故屈身侍賊。你主公馬騰、馬超皆被袁氏所殺,汝應該為主複仇,怎麼反而投敵,非正人君子所謂,不配和我講話,速退,速退。”

  龐德氣的臉紅脖子粗,一雙小眼睛血紅發亮,怒吼道:“我願意投敵你管得著嗎?晉王奉天子明昭討伐劉備這個假皇親國戚,你這才叫助紂為虐呢。”

  諸葛亮從懷中掏出一份白絹,遞給身邊的霍戈。霍戈展開來,朗聲念道:“衣帶詔——袁熙禍國殃民,欺凌至尊,罪不容赦,敕令天下諸侯共討之。”

  “汝乃漢賊,還敢討伐皇親國戚,今日讓你見識見識,劉皇叔的真正實力,讓你不敢小覷天下諸侯。”

  “諸葛先生既然如此的自信,就請派將來,寡人同你較量一二。”

  “誰可去斬殺袁熙?”

  “軍師,末將刑道榮願往。”

  諸葛亮點頭道;“讓你先立頭功,去吧。”

  刑道榮膀大腰圓,身高體擴,滿面虯髯,手持鐵搠,哇哇大叫著殺了出來。趙云正要出戰,突然身後步兵中有人朗聲道:“晉王,小人願意出戰,請晉王給個機會。”趙云回頭一看,沒找到人。心說,明明就在我身後,怎麼沒人。腦袋轉了一圈,低頭一看,哦,原來在地上跪著,是個,沒有軍銜的盾牌兵。饒是趙云藝高人膽大也嚇了一跳,一個盾牌兵,也想出戰荊州名將刑道榮,吃錯藥了,還是想尋死?

  我也差點震翻,心說這是何方神聖,沒聽說三國里有這麼一出啊?田豐一看,見是自己的手下,臉色一邊怒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還不快退下。小小的盾牌兵也想爭功。”那盾牌兵昂起頭,抗聲道:“晉王,小人自幼習武,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雖不敢說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斬殺這刑道榮,必在三招之內。若有食言,甘願一死。”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來呀,拉下去,軍棍八十,快。”田豐勃然大怒。

  “慢著。”我心想,兩軍陣前,沒人想找死的。這人要是沒本事,不可能口出狂言,沖上去,獻上一顆人頭。“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晉王,小人陳到。”我看到一張剛毅果敢的四方臉、微微上翹的八字眉,顴骨高聳,枯瘦冷俊。

  “陳到?”我長出了一口氣。差點把個高手打了軍棍。他不是劉備的手下嗎?怎麼成了袁軍的盾牌兵?

  陳到在三國演義中,出場不多,其實這人武功不在趙云之下。“名聲常蓋趙云,但以忠勇稱”【史料】可見陳到是以為僅次于趙云的忠勇之將,只是陳壽在撰寫三國志的時候,曾經為他立傳,只是後來失傳。不過陳壽有一首詩,贊美趙云和陳到的;“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統時選士,猛將之烈。”可見此人在蜀軍中一向是和趙子龍齊名的。只是被曆史的塵埃埋沒了。

  一流猛將!

  “陳到,寡人封你為校尉,若勝了刑道榮,立即升任偏將,你好自為之。”

  “謝晉王——謝晉王——”陳到感激涕零,磕頭而起。提著一杆普通士兵所用的長矛出陣。哥們,挺慘。連匹馬也沒有。

  “陳到,你回來。”

  “晉王,晉王”陳到嚇得都軟了,剛毅的身子,像推到玉柱般倒下去:“大王,您改變了主意嗎?大王,給小人一次機會吧。”

  “陳到——”我翻身下馬,在馬鞍橋上取下悍槍,拋給陳到:“悍槍、白馬,助你建功立業。揚名天下。”

  趙云摘下頭頂赤纓,扔給陳到:“大王厚待于你,好自為之。”

  陳到身子顫了顫,胸腔里的熱血一陣沸騰,泛濫。戴正赤纓頭盔,手持悍槍,躍上金鞍白馬。白馬撒開四蹄,直奔刑道榮。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6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六章劫營偷襲
    刑道榮在那里早等的不耐煩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還以為袁軍沒人敢出陣揍他。大喊大叫,口出狂言。等他聽到馬蹄聲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士兵服飾的家伙,挺槍殺出,差點沒把鼻子氣歪,結結巴巴道:“袁熙狗賊,竟然用一士兵來辱我。”七竅生煙的刑道榮,只顧破口大罵,全沒注意,陳到已經沖到近前。陳到挨近刑道榮,二話沒有,一槍刺出,刑道榮大大咧咧的一個馬背俯身,想要躲過。那知道陳到槍法太過迅捷,等不及他直起腰來,又是一槍刺出,噗的一聲,槍頭從側面刺穿了刑道榮的太陽穴。血箭飆飛,尸橫馬下。

    袁軍之中,半數喝彩,半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陳到戰馬在場中轉一個圈子,厲聲叫陣:“誰還敢來送死。”

    “狂妄匹夫,看我來戰你。”魏延又要發飆。諸葛亮一下子給他攔住了,他看上陳到這員猛將兄了。想要守衛己用。

    “將軍今日出戰,只准敗而不准勝。”諸葛亮悄悄地囑咐魏延。

    魏延大怒,翻白眼:“那可不行,那就把我的名頭給毀了。我魏延是常勝將軍,從沒有打過敗仗,憑什麼輸給他。”

    諸葛亮心說,主公劉備真是太他媽的有眼光了,招攬的大將都是一些鼻孔出氣、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主。關羽是這德行,魏延也不例外。什麼玩意?

    “這是軍令,加入將軍不從,軍法處置。”

    “那我不去了行嗎?”

    “不行,你不去,一樣軍法處置。”

    魏延心說,你奶奶的,你可真不講理,要不人家都說小白臉沒有好心眼呢,你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延拉著豬腰子臉,氣呼呼的殺出來,頭頂呼啦呼啦的燃燒著怒火,急于找人出氣。“呔,那袁將,報上名來。”

    陳到冷冷道:“我乃——校尉陳到。”

    魏延一聽,靠,一個小小的校尉,擺在他手上,豈不毀了我一世英名。“那個——校尉,我乃是偏將軍魏延,識趣的速速下馬受降,加入要我動手,你小命難保。”

    “去死吧。”陳到嚎叫一聲,沖上去突刺。魏延扭頭就跑,連打都不打。陳到這是距離他還有一丈之地呢。追了半天愣是沒追上,干脆駁馬回來。

    魏延一口氣跑回陣營,氣喘籲籲的對滿臉驚駭的孔明道:“軍師,遵照你的將令,末將已經敗回來了。”

    孔明差點沒讓他氣死,哦,這就叫敗回來了?“你這是臨陣脫逃,而非戰敗也,根本不算。”魏延急了,吼道:“你怎麼這樣說話,我這樣做,也是為了配合軍師用計,這不才表示陳到槍法好嗎?我有什麼錯?”

    孔明心說,你沒錯,我有錯。老子就不應該用你。“霍戈聽令,去會一會這個陳到,千萬小心,只許敗,不許勝。霍戈心說,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你想讓我打勝,我也沒那個本事啊。

    不過,霍戈自問,不會像魏延大將軍那樣膿包。霍戈也不和陳到講話,他比魏延心眼多。同什麼名,報什麼姓?反正最後也是戰敗,隱姓埋名更好,輸了也不丟人現眼。身子伏在馬背上,像梭子一樣竄出去,一刀橫削陳到。

    陳到聚精會神,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是他人生的轉折點,打勝了蟒袍玉帶,輸了,重則性命不保,重則一輩子當兵要飯。陳到把吃奶的力氣都融化在悍槍中,大吼一聲:”開——“雙臂橫架。把霍戈的大刀向外推去。兵器交擊,霍戈感到電流鑽入手心,全身一陣麻痹,虎口依然震裂淌血。戰馬蹬蹬向後倒退五步。險些癱瘓當場。霍戈,心驚膽顫,駁馬敗走。陳到一邊追,一邊唉聲歎氣,江陵兵怎麼都是這個樣子?還沒過癮呢就跑。像個軍人的樣子嗎?

    陳到正要追去。突聽身後一陣鳴金,趕忙帶馬撤回本陣。

    兵法:擂鼓不進;鳴金不收,力斬不赦。我一看魏延不戰而逃,就知道諸葛亮又在打鬼主意了。佯敗誘敵,是他的看家本領。

    陳到走進帥帳,眾將都來祝賀。陳到歸還悍槍,跪倒在地,感動不已:“多謝晉王知遇之恩,陳到誓死追隨晉王。”

    我履行諾言;“陳到,寡人封你為偏將軍,關內侯。你繼續立功,富貴指日可待。”陳到平步青云,顫聲道:“明日出陣,必取劉備人頭,獻于麾下。”

    “明日,明日不行,大王,功勞不能讓他一個人獨占,明日末將請戰。”胡車兒不服。黑臉上有憤憤不平之色,顯然對陳到飛升不滿。

    “晉王,詡覺得明日出戰的事倒是不忙派將,眼下最要緊的是提防敵軍趁夜劫營。”賈詡制止二將爭功。

    “先生怎麼知道,敵軍會來劫營?”

    賈詡笑道:“我看孔明身後排列兩隊強悍騎兵,今日出陣,竟然不用。反而以大將賭陣,目的想要麻痹我軍。才乃驕兵之計。我料其夜晚必來劫營。”

    我也覺得孔明今天有些古怪,不過我並不擔心:“就憑他手中不過三萬騎兵,就算來劫營,也構不成威脅。”

    賈詡急道:“晉王不能大意,兵貴精而不貴多。孔明雖然兵少,若是指揮得當,破壞力足以驚駭鬼神。”

    “先生言之有理。讓郝昭用戰車鎖住中間的大寨,其余大將各回各寨,相互照應,孔明豈能得逞。”雖然諸葛亮神通廣大。可袁軍營寨,連綿幾百里,即便是他用火攻,我也不怕。何況中央主寨,還有郝昭的戰車連環鎖住。孔明的騎兵在強悍,也沖不進來。

    看樣子賈詡還是有些擔心。眉頭深鎖。我道:“玉宇,楊秋、陳到,每人帥一萬黑龍騎,在各處營寨往來巡查,不得有誤。一有情況,立即吹響號角,放出信鴿。裴豹、馬盾命你二人,派出所有特種兵,嚴防山間偏僻小路,一只蒼蠅也不能放過來。”

    “遵命——”五將領命而去。

    諸葛亮立足城頭凝定鎮靜,極目遠眺,在夕陽的余暉下,儒衫迎風拂揚,雄偉自信的體態神情,來自于他淵深如海的智慧。瀟瀟灑灑,猶如漫步云中的真神。目光所及,襄江、漢水分別于袁軍營寨左右兩方遠處曲折奔流滋潤兩岸豐膩的土地,歡快的河水,給血腥的戰場帶來了少有的生機。西南方遠處,一列山脈起伏連綿,雄偉巍峨,形如飄帶,突兀挺拔,地形複雜之極。

    袁軍營寨,基本上是個朱雀展翅的形狀。分別駐紮在二十幾個山頭和路口,所有營寨都完全獨立,深挖壕溝,東、西、南、北矗立四座箭樓,兼望台。只有前後寨門開辟兩條寬闊的路徑和鄰近的寨珊相通,可以互相往來援兵,成為最堅固的防禦點。每六個寨珊形成一個展翅朱雀的形狀。一共六十四個寨珊,六個朱雀型,東西各三,延伸百里,構成整體的兩翼。中間一座龐大寨珊,高高豎起晉王帥旗,形如朱雀之頭。被眾星拱月般包夾在中心。能夠攻擊帥寨的就只剩下一條路。諸葛亮不會走那條路,誰也不會去走。傻子都知道有埋伏。

    西沉的紅日映照下,敵寨附近步兵調動頻繁,騎兵像一群群的游魚,往來巡弋。圍繞著敵營的兩條河流,全部被敵人以十重鐵鏈橫鎖,一根根三米長的尖木樁,沿著河岸一排排釘入河內,擋住戰船去路。水路走不通。大路、小路的路口,所有的制高點,全布置滿發石機和排弩、當真是連個蒼蠅蚊子也飛過不去,城內城外,籠罩著一觸即發的戰爭氣氛。

    如此嚴密的布防,若是別人可能會打消劫營的念頭。但諸葛亮只是付之一笑,在他眼中敵營還是漏洞百出,並非無懈可擊。

    法正從身後走上來,沉聲道:“敵軍深溝高壘,無跡可尋,連一點偷襲的機會也不給我們。”

    諸葛亮笑道:“不能偷襲,就只有明目張膽的沿大路去襲擊了。”法正駭然道:“不行,敵人兵力十倍于我,正面夜戰,一定吃虧。”

    諸葛亮不置可否,只是吩咐法正:“喚,眾將來聽候調用,山人自有妙計。”法正暗罵,把老子當成跑腿的了,你這個鄉巴佬。悻悻離去。不大一會兒通知了城內的大將過來。

    諸葛亮卓立城頭,羽扇一指:“關平聽令,命你帥一路騎兵,點起火把,多設旌旗,沿大路攻打袁軍帥寨。”關平心想,你就直接說讓我去尋死算了,何必廢這麼多的口舌呢?勉強道:“遵命。”

    劉備心想,我和關平的干爹怎麼說也是歃血為盟的把兄弟,萬一關平翹了,對他爹也是沒法子交代。便道:“袁軍大路封鎖嚴密,這樣似乎不妥吧。”

    諸葛亮知道眾將對他的計劃有所懷疑,笑道:“主公勿憂,亮自有妙計。據查把守大路的是袁將胡車兒,此人勇猛有余,智謀不足,關平此去,虛晃一槍,引胡車兒帥軍來追。霍戈率領無擋飛軍,乘虛偷襲袁軍帥寨。沿路放火,點燃一切干柴。把聲勢造大。驚動周邊所有的營寨。然後——”諸葛亮壓低了聲音,趴在劉備耳邊密語。劉備面露笑容,連連點頭。

    “魏延聽令,大營右側有一條山僻小路,名叫華容道,你帥兩萬白牦軍埋伏在道旁,看到遠處火起,立即帥軍沿路進兵攻打麥城。薛悌將軍,帥三萬步兵,連夜進駐葫蘆口,看到火起,立即揮兵攻打,距離麥城最近的袁軍大營。駐守此營的是袁將段署、朱靈,也是只知剛猛不懂謀略的熊羆之將。你只管攻寨,不要管其他,若是攻入大營,奪取袁軍的旗幟,甲胄,偽裝前行。我給你二人,每人一個錦囊,記住,一定要到麥城十里處才能打開。”

    魏延心里還是不服諸葛亮,心想,看到火起在動手,敵人已經有所准備了,鐵定給個迎頭痛擊,還偷襲個屁。還讓老子偽裝成袁兵,丟人。這小白臉沒什麼本事,名副其實的蠢材,主公不該這麼信任他。這點家底非讓他一股腦的輸光不可。要是把指揮權給我——哼——

    他不服,關平也不太服氣。老子是誰,主公干弟弟的干兒子。那是普通人嘛?你個種地的土豹子,跟我指手畫腳,胡亂指揮,給我兩萬人去偷襲袁兵帥寨。還要老子誘敵,那胡車兒要是不出來,我看你的臉往那擺?

    他那里知道老胡的脾氣。老胡今天看到陳到立功封侯,都快氣的吐血了,總想著出點風頭,把他渺小下去。正在四下里找機會呢!

    關平憋著一肚子氣,按照諸葛亮的法子,兩萬人點起四萬只火把。光是砍樹就砍了一個時辰,桐油用去一噸左右。每個士兵身後斜插兩面旌旗,拉開好大的距離,迤邐向袁寨殺來。隔遠看去,浩浩蕩蕩,猶如蜿蜒長龍。把城外天空照的像是燒紅的鍋底。如此大的陣仗,袁兵怎能沒有察覺。

    胡車兒派出的探子回來報告,說敵軍沿著大路殺奔帥帳來了。胡車兒登時跳起來;“劉備是不是腦袋燒壞了,想找死。”嘴里這麼說,心里卻高興地要死,終于等到機會立功了,敵軍送上門來,他求之不得。

    “擂鼓,牽馬,備戰。”胡車兒在興奮的狀態下,說話也簡練了。

    軍營內號角聲起,袁軍騎兵迅速集結。胡車兒首當其沖,一聲令下:“弟兄們,隨我迎敵。”他也沒派人去通知中軍。

    借著火光,胡車兒迎出三里,正遇關平大軍。關平手下的士兵,都知道這次交手是要‘打敗’的,有心理准備。關平大吼一聲掄刀砍向胡車兒,胡車兒笑道:“來了只小貓,今天別想從胡爺的手中溜掉了。”關平怒道:“我乃天下第一高手,關羽之義子,你敢口出狂言,我日你全家。”胡車兒運足全身力氣,砍出五刀,刀刀悍勇,取人性命毫不留情,咬牙道:“今日若不殺你,我就不是你爺爺。”關平雖然不是胡車兒對手,抵擋十招二十招還是不成問題的。可他的任務是誘敵,趁著胡車兒凌厲的五招連環,大喝一聲;“弟兄們,撤,這厮勇猛頂不住了。”兩馬盤旋的機會,尋了一個空隙,向後逃去。若是胡車兒不是立功心切,用他黑亮的大腦袋,觀察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關平的隊伍,雖敗而不亂,絕對不是,一盤散沙的鳥獸散,而是有秩序的後隊變為前對,保持隊形撤走。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6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七章用兵如神
胡車兒的副將張橫勸他不要追,胡車兒怎麼聽得進去,翻白眼;“干嘛,你不想讓我立功?”張橫是涼州降將,又是副將,沒他底氣粗,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胡車兒縱馬撲了出去。張橫不敢不跟去,可又擔心,立即派了兩個親兵去帥寨報信。

  關平且戰且退,一路把胡車兒的部隊引出二十里外。胡車兒這是才感覺不對,想要轉身回去,突然身後炮聲大作,上萬騎兵蜂擁殺來,為首一員大將竟然是手持雙刀的劉備。胡車兒的部隊被前後夾擊,一陣大亂,死傷過半,可他卻放聲大笑:“捉了劉備,勝過捉一百個關平。”舍棄關平來抓劉備。劉備那敢跟他過招,找了個空隙,順著大路逃走。胡車兒徹底打消了撤退的念頭,一往無前的在追三十里,沿路砍殺劉備士兵無數,突然聽到張橫喊道:“將軍,不好了,大營起火。”百忙中的胡車兒回頭一看,身後已成汪洋火海,大火縱橫數十里,燃燒未盡的木屑,形成了大雨般的漫天星火。

  “快,回營。”到了這時候,傻子也知道中計了。

  方才還狼狽逃竄的劉備關平,突然變成了反噬的猛虎,轉頭追殺過來。由于官道上士兵擁擠,堵塞道路,胡車兒、張橫無路可退,被圍在中央。

  楊秋率領的黑龍騎正在營外二十里巡視,突然看到大路上火起,急忙帥兵過來查看。還沒到近前,就感覺大地一陣震顫,遠處人喊馬嘶、揚塵撲面。知道發生了變故。連忙揮軍向這邊殺來。可是太晚了。霍戈的‘青羌無擋飛軍’乃是西北一帶最強橫的騎兵,山地作戰速度比之草原雄師黑龍騎還有優勢。等楊秋到了路口,帥寨方向已經傳來了呐喊、慘叫之聲。

  “壞了,敵軍劫營,弟兄們隨我殺。”

  袁軍的帥寨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睡夢中稀里糊塗被燒死的士兵不計其數。幸好,我有王平親自護衛。王平聽了賈詡今日說的話,晚上就沒合眼,一直在帥帳外巡視。敵人開始射箭的一刻,他沖入帥帳,把我叫醒。

  諸葛亮在這次劫營中,試驗了他的新式武器,‘損益連弩’就是人們常說的連珠十駑。這種騎在馬上,一只手臂就能發射的臂弓,威力之強大,讓郝昭都歎為觀止。兩萬余的騎兵,瞬間射出的火箭,差不多有幾十萬只,而且射程之遠,幾乎可以媲美飛梭巨弩車。袁軍的外圍沒有受到攻擊,寨內的帳篷,卻已半數被點燃。

  本來郝昭聽到箭塔上的士兵報告說,有一只不明番號的騎兵,向這邊疾馳而來,沿路放火,知道是敵兵劫營。可他故意的違抗命令沒有吹響號角。並不是想要搶功。他的意思是要麻痹敵人,好利用外圍鎖寨的戰車部隊,給予偷襲騎兵,毀滅性的打擊。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些騎兵,在進入飛梭巨弩的射程之前,就發射了手臂上的火箭。郝昭百思不得其解,隔著百丈射箭,有用嗎?

  “搜嗖嗖嗖嗖”天空迅速被一片片光點所覆蓋,光點落在帳篷上,寨門上,帥旗上,總之只要是可以點燃的東西,立即就會發出一聲爆響,飛騰出火花,營寨中立即人仰馬翻,哭天搶地,慘叫不斷。郝昭的第二個問號出現了,木頭這麼容易起火嗎?

  不過,郝昭的戰車鎖寨,畢竟也不簡單。要說在這次劫營中諸葛亮有所失算,也就是這里了。驚愕在郝昭腦中一閃而逝,“鏘”的一聲抽出寶刀;“擂鼓,吹號,放箭,發石機准備——放。”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處在最外圍的,竟然是可以發射強大弩箭的戰車,霍戈簡直聞所未聞。當損益連弩幾乎摧毀了袁兵半數軍帳的時候,霍戈大笑出聲。他覺得此刻只要跨過寨門,進入營寨,就可以像收割草芥一樣斬殺人命了。可是,寨門在那里?他這才注意到,擋在眼前的是一圈整齊排列著箭矢的弩炮。

  “發射——”郝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條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來,右手差點把刀柄捏扁。

  複仇的箭矢,從飛梭巨弩車上激射了出去,似乎比之平時又多了幾分戾氣。前排的無擋飛軍,全部倒下,戰馬和戰士的尸體被撕得粉碎,巨弩無情的穿透一切,發出噗噗的悶響。霍戈身邊的三名校尉當場殞命,十步之內,變為血河,到處都是飛濺出來的心肝脾肺、青紫色的腸子,掛滿枝頭。

  組成無擋飛軍的羌族戰士,不但沒有被巨弩的威力嚇退,反而被激起了原始野獸般的凶性,拼命地沖上前,從手臂中射出連弩。連弩和巨弩的射程相當。巨弩比連弩威力要大,可是要說發射速度,可就比連珠十駑要差的遠了。無擋飛軍發射三輪,巨弩也就是發射一次,發石機只能進行遠距離的打擊,敵人臨近了根本砸不到。郝昭的弩炮獨立師損失慘重。耗費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炮兵’死傷過半。

  我已經穿上了鎧甲,手提悍槍和王平沖出帥帳,趙云、藏霸、張燕等紛紛綽槍、刀在手,殺了出來。

  無擋飛軍身後,傳來三聲炮響,三條岔路上馬蹄如飛,狂嘶亂喊,援兵來到。霍戈按照諸葛亮的吩咐,見好就收,不等各路援兵會和,旋風般撤走。趙云怒吼一聲,飛身上馬,帥騎兵去追,被一箭十矢的損益連弩射了個七零八落,大敗而回,連常勝將軍都險些中箭。

  霍戈飛一般的撤退。楊秋、朱靈、楊大將卻從左中右三條岔路上殺來。三將一看霍戈撤走,想要去追。已經快要被火烤熟的晉王,大叫“鳴金”。追上去也是損兵折將,有屁用。還是救火要緊。

  “朱靈將軍,你怎麼知道這里有人劫營?你不是在葫蘆谷一帶駐防嗎?”賈詡突然挑起眉毛。

  正在組織救火的朱靈,迅速下馬,大步來到我跟前:“晉王,不是你派人傳令,讓我過來救駕嗎?”賈詡和我對視了一眼,同時臉色煞白。

  “楊大將,你給我過來。”我急了,上去一把將楊大將扯下馬背。“你不在華容道駐防,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楊大將傻了,看我氣勢洶洶的,一下子軟癱在地上:“大王,是——是你讓我來的。”

  “放屁,老子幾時讓你們來了,公文何在?若沒有公文,誰允許你等出兵?”

  楊大將和朱靈同時向懷里一摸,掏出兩份公文,遞到我手上:“分明是有大王印綬,我等不敢胡說。”

  我靠,原來會造假的不只是賈詡一個。諸葛亮也會刻假公章。娘的。

  我無話可說了。賈詡瞪著朱靈道:“朱將軍,段署何在?”朱靈傻乎乎的向後一指:“就在那邊救火呢?”

  娘啊,我差點哭了出來,跺腳道:“完了,完了,兩座大寨,都被人占了。我軍的糧道被諸葛亮切斷了。”

  賈詡駭然道:“麥城,麥城休矣。大王,諸葛亮的目標是麥城。”

  趙云振聲道:“事急矣,糧道被斷,幾十萬大軍不久會不戰自亂。末將願往葫蘆谷打通糧道,援救麥城。”

  “沒用的,沒用的。”賈詡搖頭道:“葫蘆谷和華容道的路徑誰去了也打不通。”

  趙云失去了往日鎮定:“為何?”

  賈詡看著前後左右上躥下跳,萬千精靈亂舞般的烈火,和揮舞著棍棒、取水滅火奔走穿梭的戰士,半天才道:“選在那里下寨,就是因為周圍地形太過險要,害怕被敵所乘。不到三十里的路徑就有四處峽谷,兩山之間的路徑不過一丈。寬一點的糧車都無法通過。我又分別在峽谷山頂布置了幾十台弩箭機和發石機。若遇敵軍,只需拋石,就可大獲全勝。如今被諸葛亮占據,一定收為己用。這可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像遭了雷擊般僵立在那里,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歇斯底里道:“先生的意思,我軍死路一條了?”

  賈詡冷笑道:“大王放心,諸葛亮雖然聰明,卻算漏了一點。”趙云道:“算漏了什麼?”賈詡道:“飛鴿傳書!”我的腦子就像是陰云密布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若有所悟。賈詡道:“假如我軍不能把消息送出去,三五天內,糧食不能接濟,駐防襄陽的蔣義渠又摸不清情況,大軍必然潰敗。幸好我軍有秘密武器,飛鴿傳書。”

  我還是不明白。賈詡道:“飛鴿傳書給蔣義渠,讓他從襄江水路運糧過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趙云恍然:“只怕諸葛亮派船在下游截擊。”賈詡笑道:“那樣的話,除非孫權借道給他。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就是沒有。”

  “然而,劉備兩路大軍攻麥城,如何是好。”

  “詡設計,讓這兩路大軍有去無回,玉石俱焚。”

  諸葛亮的確厲害,一出手,就差點讓我吐血。幸虧有賈詡先生在呀。

  駐防麥城的是張南、楊柏、程銀、韓莒子、馮禮。兵力將近三萬。其余的大軍都散落在,江陵至麥城,麥城至襄陽的官道上。葫蘆谷、華容道,因為地形複雜的關系。駐兵過少,給了諸葛亮可乘之機。

  飛鴿傳書,是諸葛亮的致命傷。假若沒有這群雪白的小鴿子,袁兵也許會像《三國演義》中的曹軍一樣鎩羽而歸,甚至覆滅。這群小鴿子,決定了我和諸葛亮的命運。

  “諸葛亮一定會故技重施,讓人去賺開麥城城門。那簡直太容易了!就算張南長十個腦袋,也不可能想到。諸葛亮如此神通,能夠躍過幾十萬袁兵,把手伸到麥城去。諸葛亮兵不血刃,就可入城——”賈詡就像是再說評書。

  我的心口啊,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戳,流血不止,頭皮發麻,思緒紊亂:“別說了,文和先生,諸葛亮甚至可以在利用張南賺開襄陽城。這我都知道了。寡人不知道的是,我們此刻該怎麼辦?”

  趙云笑道:“大王你太緊張了,我都想到了,飛鴿傳書給張南,讓他准備准備,迎接劉備大軍入城唄——”

  “對呀,對呀,寡人嚇傻了,快,快去飛鴿傳書。”

  賈詡道:“方才在外面我已經傳過了。此刻估計已經到了。劉備的大軍嗎?也就出去百余里,張南還有半個時辰准備。”

  我擔心道:“萬一,那只鴿子沒有飛去麥城該如何是好?”賈詡一本正經道:“我放了八只鴿子出去。”

  夠了,足夠了。足夠讓諸葛亮去死了。

  張南正在喝茶呢。他迷上了江南的綠茶。以前喜歡喝河北的紅茶,以為是極品。麥城縣令給張南推薦了三種極品綠茶,全都產自荊州附近。產自長沙郡的‘洞庭龍井’,外形挺直削尖、扁平俊秀、光滑勻齊、色澤綠中顯黃。沖泡後,香氣清高持久,香馥若蘭;湯色杏綠,清澈明亮,葉底嫩綠,勻齊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品飲茶湯,沁人心脾,齒間流芳,回味無窮;產自零陵岳陽縣的‘君山銀針’,香氣清高,味醇甘爽;來自東吳的云霧茶,香如幽蘭,沁人心脾。

  自從嘗過了這三種茶葉,張南就覺得以前喝的紅茶和漱口水無異。他每天都要抽出半個時辰的時間,靜靜地品茗,盤膝存神。其實是附庸風雅,腦子里想的盡是歌姬的豔舞。

  “報,將軍江陵有飛鴿傳書來。”

  張南像一只被燙了屁 股的猴子,身子一彈,從矮幾後面跳了過來。劈手從親兵手中搶過,低頭一看,臉色驟變。“快,通知所有士兵集合待命。順便把馮禮等幾位將軍請來。讓他們穿鎧甲來。”

  “穿什麼鎧甲,吃多了撐的,大半夜的搞軍事演習呀?”

  離得老遠,張南就聽到韓莒子罵罵咧咧。楊柏道:“難道是曹軍殺來了——不可能啊?”程銀道:“會不會是大王招我等上前線去。”

  韓莒子道:“那也不用這麼著急,我看就是老張故弄玄虛——”說這話的時候,張南已經迎出來了。

  “老韓,出事了。大事。”張南蠟黃的臉色,讓所有人都不敢懷疑他故弄玄虛了。韓莒子還從沒見過他這個德行,緊張道:“啥事,快說,大家都在。”

  張南把飛鴿傳書給韓莒子。三人湊上來一看,齊齊的抽冷氣:“乖乖,這諸葛亮真是不簡單,硬是突破了幾十萬大軍的防線,殺到麥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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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八章將計就計
張南道:“大王囑咐我等將計就計,甕中捉鱉。”程銀有西北人雷厲風行的作風:“你是主帥,快快下令,遲了就讓人家捉鱉了。”

  張南道:“好,方才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兵分五路。三路人馬在外,一路人馬在內,我親自上城頭,把敵軍引入甕城。咱們這里有淬毒的鐵蒺藜,還有毒箭。鐵蒺藜灑在甕城內,上面一萬弓弩手,射毒箭。外面的士兵,一見中計,定然大亂,此時伏兵四起,必然全殲。城內的一萬人馬,只預防不測可也”

  程銀道:“只怕敵軍有援兵。最好埋伏一路兵馬,在遠處的密林里,也用毒箭,伏擊援兵。”

  張南道:“好,給你五千弓弩手,自去埋伏。”程銀笑道:“末將遵命,哈哈,又要封侯了,真是富貴逼人來,躲都躲不開。”

  張南道:“大家嚴守秘密,就算是對士兵也別說出來,謹防細作。”四人紛紛點頭,都覺得計策可行。張南提刀在手,率眾出門,各自准備。

  殺奔麥城的正是薛悌和魏延的兩只人馬,總計四五萬人。魏延此刻已經有些佩服諸葛亮了,小白臉有兩下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斷了袁軍的糧道,打到麥城來了。探子來報,說前方十里就是麥城,魏延想起來,懷里還揣著錦囊呢。掏出來,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汝可詐稱是徐晃部將鍾紳混入城內,奪取麥城。”

  魏延心說,難怪讓我們穿上袁兵衣服,原來如此。回頭囑咐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徐晃部將鍾紳的隊伍,到麥城來換防的。進城之後,立即厮殺。聽明白了嗎?”

  “懂了,懂了。”士兵齊聲應諾。

  諸葛亮讓魏延在十里之內打開錦囊,魏延一開始以為是故弄玄虛,吃多了撐的,這時才明白了,此舉純粹為了保密。十里之地,騎兵轉瞬就到。

  薛悌的路途比魏延要遠,是一只接應部隊。同樣打著袁兵旗號,也號稱是徐晃部將鍾紳。就是說,魏延若是被識破了,薛悌再上。魏延如果得手了,薛悌只作為援兵接應。要說這徐晃和鍾紳挺倒黴的,諸葛亮不知道為何就挑中了他們?其實不難理解,因為徐晃一直在淮南,和河北軍的將領不熟悉,鍾紳,無名之輩,更加沒人認識。諸葛亮這條計策,看起來簡單,其實幕後做了很多細致的工作。不過他點子太背,遇到了飛鴿傳書。

  夜色如墨染。冷風似飛刀。吹在人臉上仿佛能割去皮肉。

  麥城,火把稀疏,安靜如常,士兵們大半抱著那森冷的槍在酣睡。夜空高懸一把彎彎的鐮刀。鐮刀發紅,似乎在血水中浸泡過。微微的淒慘的紅光照射在冷寂孤清的城牆上,立即就顯現出,城牆粗硬的線條,立體的輪廓。從遠處看來,像只蹲踞的猛獸。氣勢洶洶的注視前方。

  魏延。穿著袁軍鎧甲,很別扭的魏延。

  魏延在城下高聲呐喊;“我乃徐晃將軍副將鍾紳,奉晉王之命,前來換防。快開城門。”

  張南早就在城頭恭候了。裝模作樣道:“原來是鍾紳將軍,晉王有何旨意?”魏延道:“晉王讓你等前去江陵前線,麥城就交給末將把守。”張南連連點頭:“原來如此,請將軍進城吧。”

  城門吱吱嘎嘎的向內打開來,一陣攪動鐵鏈的響聲,跟著‘啪’震動耳膜的一聲脆響。橫跨護城河的吊橋放了下來。

  城樓下,暗影中,魏延嘴角上翹。露出殘忍的笑。城頭上,張南比他笑的更可怕。“駕”魏延抖動馬缰,雙腿夾馬腹,馬兒晃動著長長地脖子,踢踏踢踏的踏上吊橋。“跟上,跟上。”魏延一邊走,一邊喊。身後的士兵,緊張的忘了呼吸。平息著劇烈宏大的心跳跟上去。

  魏延手下有兩萬白牦軍,不可能全部進入甕城。就在前鋒五百人進入甕城後,張南在城頭上吹響了號角。

  “吱嘎嘎”清脆激越的響聲再次響起。繳杠轉動,扯動鐵鏈,拉起吊橋。一捧箭雨射到吊橋上,正在過橋的士兵紛紛殞命,墜入寬闊的護城河中。魏延大驚失色,這時才發現,甕城通往城內的城門緊閉著。指著城頭大罵:“我乃徐晃將軍部將,你想造反嗎?快放我進城。”

  “哈哈,大膽賊兵,你等計策已經被晉王識破,還敢口出狂言,受死吧。擂鼓,放箭——”

  戰鼓聲引發了城東、城西的兩聲炮響。兩只騎兵,呐喊著向正處于極度混亂中的白牦軍殺了過去。

  一萬只弓箭,四台排弩機,八台發石機,還有城頭燒的滾開的桐油、巨大的石磨。一起向甕城內的魏延和五百軍兵砸下來。甕城很狹窄,最多能容納兩千人,五百騎兵在慌亂下,來回奔跑,東躲西藏,亂成了一鍋粘粥。士兵們自相踐踏,自相殘殺,卻沒有一點辦法,躲避來自城頭高空的巨石、雕翎。半柱香的時間不到,藍汪汪的毒箭就覆蓋了整個甕城。轟隆的巨石,讓靈活躲避箭矢的士兵無所遁形。有的士兵企圖憑借矯捷的身手攀牆逃走,被帶著銳嘯的石磨一下拍在城牆上,整個身子被拍成薄餅,只剩下兩張皮貼在牆上,鮮血、肚腸飛濺的到處都是,像一幅濃墨重彩的壁畫。有的中了羽箭全身麻痹,跟著被四五塊巨石,砸成一攤肉醬。慘叫聲仿佛來自酆都鬼蜮的弱水河畔。

  魏延高聲叫罵,大刀擋開無數的羽箭,巨石。連石磨都被他用大刀磕飛。左沖右突,想要殺出城去,最後輾轉來到吊橋邊上,大刀提起來猛砍連接著吊橋的鐵鏈。“當當”鐵鏈和刀鋒之間的火星,蹦跳出來。魏延哇哇大叫。突然一只羽箭,射入他鎧甲鱗片的縫隙之中,箭頭入肉頂到肩胛骨上,魏延還怡然不懼,心想,老子征戰多年,這點小傷算個屁。念頭方興未艾的一刻,麻痹感傳遍全身。魏延倒吸了一口冷氣,完了,這是毒箭。緊跟著,耳邊“嗚嗚”風響,十幾塊石磨,同時向他砸到。魏延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撲下馬背,幾塊石磨,轟轟隆隆的砸在城牆上,差點把牆壁砸塌。零星飛濺的石屑,崩到魏延的眼中,立即出血。魏延迅速的在地上一滾,想要趁勢站起,借著牆角堆積的巨石,爬出城去。其實那是不可能的。人,在絕望的掙紮中常常會做一些徒勞的蠢事。他剛剛跳起來,頭部一陣眩暈,下半身失去了力道。“咔嚓”一塊石磨,砸中他的右腿,腳面和腿骨同時粉碎,魏延把嘴巴張到最大程度,慘叫一聲,城頭上的發石機,全部對准了他。頃刻間爆發如雨,把他埋葬——

  城外,戰況也是一面倒。白牦軍在怎麼強悍,沒有了主帥,也是一樣挨揍。被馮禮和韓莒子兩路夾擊,立即死傷數千。其余的因為無人指揮,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馮禮和韓莒子,追殺幾十里,俘獲五千余人,返回城池。回來的路上,聽到城東北角的密林中喊殺震天。韓莒子道:“定是程銀和劉備的援兵,接上手了,快,去城東。”

  遠處看,月光隔著干枯的樹杈照過來,稀疏、婆娑。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兩只人馬,就在這密林中相互的絞殺,全都沒有火把,就接著月光嚎叫著厮殺。

  血,已經染紅了幾百棵樹的樹干、樹冠。仿佛滿樹都開滿了紅石榴。

  “呔,魏延的兵馬已經在城下全軍覆沒,你等還不束手就擒。”韓莒子高聲斷喝。當然不是真的勸降,只不過是想消弭敵軍的士氣罷了。

  果然,薛悌的人馬一聽,魏延全軍覆沒,又見兩路袁兵殺到,加入戰團,頓時崩潰。紛紛敗逃。薛悌,摸不清情況,可是袁兵設下了伏兵,就說明偷襲的計劃被識破了。心中大急。喝令士兵,死命向外沖殺“撤,快撤。”

  煮熟的鴨子還能讓他飛掉。程銀指揮手下:“放箭,放毒箭。”“嗖嗖嗖嗖”無數藍色的弧線,劃破月下的虛空,撲向逃跑中的江陵兵。中箭即死,前方立即人仰馬翻。袁軍隨後三路殺到,把薛悌一軍圍在當中。薛悌外無援兵,軍心離散,士兵紛紛跪地請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幾千親隨沖上官道,疾馳而去。拋在身後的士兵,全部下馬投降。將軍都跑了,誰還會賣命。

  薛悌回到葫蘆谷,仔細點算,發現只剩下三千兵馬,他還算是聰明。沒有撤離。立即派人守住險要峽谷入口,派人回去向孔明報喪。

  孔明搖動羽扇的右手,不住的顫抖,厲聲道:“這不可能。麥城和江陵遠隔三百余里,袁兵怎麼會事先知道我的計策,又怎能有時間設下埋伏?”劉備跺腳道:“沒想到,連魏延也死了,是不是軍中有奸細。”孔明搖頭道:“詳細計劃,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就連薛悌和魏延也蒙在鼓里,奸細又從何得知。莫非敵軍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孔明道:“告訴薛悌,無論如何扼守葫蘆谷。偷襲麥城雖然失敗,卻不能把糧道讓給袁兵。”回頭問劉備:“魏延是否留下兵馬扼守華容道。”

  劉備道:“副將江華帥兩千人馬守禦。”孔明道:“我軍元氣大傷,小心袁軍明日全力攻城,我要提前布防。另外,讓霍峻快速督造戰船,江陵城危在旦夕了。打草驚蛇了——這下袁熙和襄陽的守軍可能從水路取得聯系。”

  袁軍指揮部里。我已經接到了麥城大捷的戰報。“傳令,讓蔣義渠增兵兩萬給麥城,讓他全神戒備,防備江陵兵。”

  賈詡道:“今日一戰,江陵損兵五萬,城內已呈現兵力不足。我軍明日攻城,大有勝算。”

  我道:“只是諸葛亮的連弩非常厲害。”賈詡道:“雖然連弩厲害,但彼軍士氣低落,根本就不能抵擋。大王,切勿遲疑,全力攻城。用不了幾天,劉備一定棄城而走。”

  “好,明日全力攻城。”

  烏云蓋頂,鐵騎壓城。劉備、諸葛亮站在城樓上,看著格外精神的幾十萬浩瀚袁兵,分兵派將,調動不斷,最後分成三路,向江陵的北門、東門、西門殺到。只留下臨近大江的南門不攻。

  我親自跨馬督戰,主攻北門。

  兩百輛擋箭車排成一排,嚴絲合縫,就像是橫向五里的整塊木板,緩緩的向前推進。遮掩著將近八千名輕裝弓弩手。擋箭車兩個轱轆,正前方的木板寬一丈、高三丈、中指般厚實。普通的弓箭,只能往上釘釘子,絕對穿不透。木板上,蒙了三層鐵皮,可以防火。就算是發石機的巨石攻擊,也能擋住一炷香時間。一柱香的時間足夠了。擋箭車的使命,只是把八千弓弩手運送到第一重壕溝的外圍。

  諸葛亮預料到了袁兵來日的攻勢會很強勁。所以,連夜搭建了十六座箭樓。深挖三重壕溝,繞城一周。每門,每重壕溝中央的斷帶,都有兩座箭樓護持。箭樓寬大,安置弓弩手一百五十。一旦打起仗來,居高臨下,射程又近,正前方將成為難以逾越的死地。每兩座箭樓之間,以手臂般粗細的鐵鏈鎖住五道。就像是河水中捕魚的漁網。連個蝦米也別想過去。

  三重戰壕之間,東、西留出兩個缺口。方便城內兵馬出入。缺口兩邊,都壘砌沙泥包,沙泥包之後,隱藏著上千的江陵兵全部手持‘損益連弩’。袁兵要是想從缺口通過,一來道路狹窄,肯定會有一部分擁擠入壕溝,死在尖竹之下。二來,那些躲在沙泥包之後的弓弩手,也會趁機發難,射殺來敵。

  擋箭車所護持的八千士兵,是用來沖擊這兩道缺口的。

  擋箭車推進到壕溝邊,立即分向東西移動,把中央的道路閃出來。城樓上竟然沒有放箭,諸葛亮就這麼冷靜的看著。薛悌幾次想下命令,都被他攔住了。放箭沒用,白白浪費消耗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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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十九章流血不止
                     
  “轟隆,轟隆”又是六七十輛木驢車、蛤蟆車從緊密的袁軍騎兵陣人牆中沖出來。這兩種戰車都是用來挖土填壕的,每輛車,車身後搭建凹槽,幾丈寬,可以隱藏將近三十名工事兵委身。這些工事兵每人攜帶鐵鏟一把。

  看到袁兵如此大的陣仗。諸葛亮果斷下令,讓霍戈、薛悌每人帥一萬兵馬出城,沖擊東西兩條巷道。阻止袁兵填壕,只要能保住三重壕溝,就能多爭取幾天的時間出來。

  “嗚嗚嗚嗚”袁軍號角聲起。隱藏在擋箭車後的八千弓弩手,如潮水般彙聚到一起,向第一重壕溝的巷道沖去。巷道上沙泥包後的袁兵,立即以連弩射擊。袁軍登時躺下一片。這‘損益連弩’太過厲害,一弩十矢不說。這十只箭矢,還不是一個角度一個方位,差不多一次最少射殺七八名袁兵。射中就能穿體而過,勁力之強無與倫比。只怕也只有飛梭巨弩車可以媲美。隱藏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仿佛增加十倍。另外,矗立在第一重戰壕上的兩座箭樓上的三百名弩手,也開始撥動了損益連弩的弓弦。

  “砰砰砰砰”血雨飄飛,尸橫遍地 。血肉之軀的袁兵,在這種新式武器之前,幾乎完全失去了銳氣,退潮般敗退。“弟兄們,頂不住了撤。” 文丑、于禁親自上前督戰,大聲喊叫:“退後一步者死。”沒用,這種強硬的話,比起眼前那些被連弩射成刺猬滿身血洞的戰友來說,太脆弱了。還是不住的敗退。文丑手持弓弩,背挎長槍,親自組織沖鋒,弩箭就像是長了眼睛,連續射殺五名躲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江陵兵一時不敢抬頭。嚇傻了的袁兵們這時才想起來,靠,老子手中也有弓箭,怕你個球。紛紛扯開弓弦,和江陵兵展開對射。

  沙泥包後的江陵兵開始有傷亡,不時的有人被羽箭穿透腦門。可袁兵的損失畢竟打得多了,蔽空的連弩一片片的把袁兵擊倒,就算是不死,手臂或腿部,也是連中數箭,中箭之後,立刻變成倒毛的刺猬。最要命的是,兩座箭樓上的士兵。袁兵的弓弩碰不到他們。可他們的連弩,居高臨下,形成陣陣人工降雨,這種情況下,雖然雙方互射的箭矢遮天蔽日,但,袁兵等于干賠本,浪費弓箭。箭樓下方木柱上的白色雕翎已經插滿了,就是沒有一箭可以威脅樓上的戰士。

  “郝昭,把那兩座箭樓,給老子毀了。”我聲嘶力竭的喊道。

  郝昭因為昨晚的挫敗,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得到命令,立即執行,調動了六輛發石機,八輛飛梭巨弩車,分兩路殺出。

  推動戰車的戰士不時的有人中箭倒在中途,郝昭,下了死令,不停地增兵,不管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也要推進到射程之內。在損失了百余炮兵的重逢後,發石機和飛梭巨弩車全部昂起了沉重的頭顱。郝昭發著狠:“放——”紅旗招展,十四輛戰車同時發射。巨石轟隆,飛弩穿空,直接攻入箭樓之內,樓上的士兵因為太過密集,死傷過半。一輪攻擊之後,來自上空的弩箭,明顯呈現頹勢。可是諸葛亮事先在箭樓下方構築了堅固工事,下面隱藏百余名士兵,作為預備隊使用。上面的弓弩手一死,下面立即爬上去補充。郝昭的炮石連續發射,竟然不能奏功。“射,給我射擊箭樓的橫木,把箭樓砸塌。放。”情急之下,郝昭改變策略。“在調十台發石機上去,砸毀箭樓。”

  又是十台發石機壓上去,五十斤重的巨石,雨點般的砸向,箭樓下的橫木。咔咔之聲不絕于耳。突然,東側的箭樓首先頂不住壓力,轟然倒塌,樓上的百余名戰士,全都摔得粉身碎骨、腦漿迸裂。緊跟著第二座箭樓,也在巨弩和飛石的打擊下,毀于一旦,整個樓頂都被掀翻,樓上的戰士失去了屏障,全被砸死。

  箭樓被摧毀,下面壓力一輕,人數上占優的袁兵,終于步履艱難,踏著戰友的尸體,攻到了沙泥包面前。江陵兵再不能躲著射箭了,紛紛操起刀槍,紅眼的野獸般沖出來,撲到袁兵身上,白刃厮殺。鋒利的長刀,一刀砍下,整個上半截身子,連同兩條斷臂,一起飛上半空。胡車兒被尸體上甩出來的鮮血,糊住了眼睛。旁邊立即上來兩個江陵兵想要撿便宜。大刀左右看到。胡車兒左手在雙眼上摸了一把,吐出一口血沫。鎧甲兩側突然被砍出兩道火星。鮮血跟著冒出來。好在只是皮外傷。胡車兒大怒,哇哇怪叫,左手一刀,削掉一顆頭顱,迅速轉身,大刀從上至下,從腦門至肚臍,把那厮硬生生劈成兩半。埋伏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一看他如此野獸。嚇得渾身都哆嗦了,那里還敢作戰,也不知是誰,實在受不了牙齒打顫,狂吼一聲:“殺人狂來啦——”轉身跑掉。

  木驢車內的填壕工事兵,已經就位,揮動鐵鏟開始進行填壕。方便大部隊通行。

  城門忽然洞開,霍戈、薛悌兵分兩路,騎兵殺出,想要驅散殺入第一重戰壕的袁兵。袁兵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打擊,不能應付,互相擁擠,不少人掉入戰壕,被尖竹穿胸而死。

  “王平、朱靈。”你二人每人帥兩萬黑龍騎,分兩路迎擊來敵。”

  王平、朱靈早就把肌肉繃緊了等待著。屁 股就沒離開過馬鞍。聞言,迅速轉戰,身後的黑龍騎,在紅旗號令之下,奮勇殺出,分兩路扇面般張開,向巷道沖去。仿佛是四列對開的火車,袁、劉騎兵撞在一起。精銳的黑龍騎戰士,腰間白光閃耀,胡刀出鞘。一顆顆的頭顱,來不及流血就掉落在地上。霍戈的青羌無擋飛軍,也不是善茬。羌人騎射雖然比不上匈奴人和烏桓人。不過有一點卻是厲害的。那就是耐力韌性。他們不怕死。最喜歡和人纏斗。就算是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撤退,兩個時辰的大戰,死傷無數,仍然凶猛如虎。要消滅這樣一只隊伍,付出的代價會非常之慘重。我舍不得黑龍騎,死戰。正想鳴金。諸葛亮的戰旗,卻首先向霍戈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靠,老子舍不得,諸葛亮就更舍不得了。白牦軍已經完了,他現在完全靠這只青羌無擋飛軍混飯吃呢! 無擋飛軍一撤,王平、朱靈大喜。揮軍占領第一重戰壕。猛烈的向第二重沖去。我都來不及組織,黑龍騎就吃了大虧。箭塔之上,飛矢如雨,沖在前面的控弦戰士,紛紛墜馬,死于非命。馬的尸體,堆積如山,阻住了後面的騎兵。

  “快,召回黑龍騎,發令。”

  袁軍陣內,戰鼓隆隆,紅旗招展,下達的是讓騎兵後撤的命令。王平朱靈,領教了‘損益連弩’的威力,不敢繼續向前,迅速後撤。

  “告訴文丑和于禁,讓他們暫停攻擊,原地構築工事,保住第一重戰壕。”我命令一下,傳令兵驅馬電一般飛出去。

  文丑、于禁也是血染征袍。他們都是冷靜的戰將,知道士兵已經疲憊,強行攻打得不償失。當即下令,停止越壕,構築沙泥包工事,原地防守。

  工事兵已經將一段二十丈的壕溝填平,袁軍的大隊人馬迅速的向前推進。此時日已偏西。江陵兵也是損失過萬。諸葛亮在城頭鳴金。這樣的消耗戰,袁兵無所謂,諸葛亮可是打不起的。他收兵,我也不能再打了,袁兵的損失太巨大了,足足的死傷了有兩萬人之多。首批攻擊的弓弩手,幾乎全軍覆沒。工事兵也死的差不多了。

  “明天不能這樣打了,死傷太重了。”我來回在帥帳里轉圈。像推磨的驢子。

  “諸葛亮所依仗的不過就是連弩和箭樓。豐有一計,足以破之。” “先生快說,是何妙計?”

  田豐道:“需要借用一下,郝昭將軍的木銃,另外加上大王手上獨一無二的特種兵,明日可以一舉摧毀諸葛亮的所有箭樓。”

  主攻東門的龐德、陳到和主攻西門的趙云、藏霸,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連弩配合箭樓,簡直就可以要了人命,頭疼得不得了。田豐這話一說,正對大家胃口。眾將都問:“要怎樣做。”

  田豐道:“明日主力步兵,繼續一刻不停的攻打,消耗劉備的有生力量。大王可于此時派出特種兵,攀爬箭樓,手持木銃,給他個空中開花,木銃內煙屑橫飛,箭樓立即毀滅。”

  “好,就依先生之言。”

  “攻擊。”第二天,紅日初升,大戰再起。

  文丑和于禁依然身先士卒,率先攻擊。身後的木驢車載著工事兵,進行填壕。來自箭樓和沙泥包之後的弩箭比之昨天更加密集強烈,看來諸葛亮已經加派了人手。

  裴豹和兩個特種兵,夾在在步兵的陣營中迎著密如傾盆的箭雨沖殺。不停地射出手中的箭矢。每一箭發出必然有人應聲而倒,死于非命。不論是多麼刁鑽的角度,這一箭必中死穴。縱橫交織的連弩,在三人眼中猶如兒戲,三人滾動著跳躍著,躲避著。順手還能收拾幾條人命。奔跑中射箭,跳躍中射箭,滾動的時候,照樣射箭。就在亂成一片的對攻中,三人摸爬到箭樓之下。

  文丑在地上翻滾著,射出一箭,正中一個露出頭來的江陵兵脖頸。那士兵瞪著大眼睛傾倒下去。文丑斜眼間看到裴豹捷如猿猴般,爬上了箭樓。不但是文丑發現了,隱藏在箭樓之下的預備役士兵也發現了。雖然他們沒有戰斗任務,但也不可能允許有人在眼皮子底下爬上箭樓,那不成了白癡了。

  首先沖出來的無名士兵,瞬間,被穿胸射殺。跟著兩條鬼魅般的影子,一閃,又有兩人被短刃匕首,插入肋骨之間,心室之內。無聲無息的倒下去。就在兩名戰友的掩護下,裴豹迅速爬上箭樓,掏出懷中攜帶的木銃,死命的砸下去。“轟,轟”一陣雷響。頓時間煙屑橫飛,火花四濺,木銃內的鐵棱角,四面激射,里面的弓弩手,全被穿透身體,栽下箭樓。木制的箭樓順勢起火。

  裴豹身子滑溜,柔軟似一條靈蛇,順著木柱溜下來。一刀刺入,腳下一名江陵兵的後頸。大聲喊道:“袁軍必勝,晉王必勝,弟兄們殺——”

  其他的幾座箭樓,也像這樣,一起毀掉。我在後面看的胸懷激蕩。大聲指揮:“快,騎兵,每一個巷道派一萬騎兵,給我壓上去。奪取第二條戰壕。”

  這一日的戰斗比較順利,諸葛亮仿佛黔驢技窮了也沒有使出什麼要命的殺手锏。可我總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諸葛亮是個非常能隱忍的,要嗎不出手,出手,必然置人于死地。

  戰壕已經被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上,剩下的就是沖破護城河,把云梯搭在城頭上了。我知道那並不容易。

  賈詡在戰後,算了一筆賬,劉備此時的兵力總共在十二三萬間。麥城一戰損失五萬。連續兩日的攻城戰,又損失兩萬。守在葫蘆口和華容道的還有將近五千。城內的兵力最多還有四五萬。而且還有不少的傷殘。這種兵力困守孤城,沒可能取勝。

  裴豹慌張的來見賈詡:“先生,有密報。江陵城的特工發現劉備把三萬士兵,調到長江邊上,那里有為數不少的戰船,不知道是何用意?要不要通報大王。”

  賈詡五根手指,在矮幾上彈了幾下,直立起來:“劉備要棄城了隨我去見大王。”

  賈詡進帳,見我正在沉思忙道:“大王,劉備將敗也。”

  “何以見得?”我猛然抬起頭。

  裴豹把方才的情報稟報一番。

  我訝然道:“如此說來,江陵城內的守軍不過兩萬。明日一戰,當可高奏凱歌。”

  賈詡道:“諸葛亮這幾日殊死抵抗,是料定我軍無糧,盼望我軍嘩變。只要我軍把從水路運糧的消息散布出去。諸葛亮不但會撤去葫蘆谷和華容道的大軍,而且,還會棄城而走。”

  我發狠道:“不要等他棄城而逃,這人太過狡猾,寡人要趕盡殺絕。明日一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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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二十章魏國內亂
  “千萬不要,大王三思。大王可知道劉備為何布列水軍于江邊,還緊鑼密鼓的制造戰船?”

  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劉備是要攻打江東。”賈詡道:“這是顯而易見的。看來諸葛亮有圖謀六郡八十一州縣的意思。”

  “那我們是否乘亂插上一腳?”我陰笑著說。

  “袁兵在,孫、劉、曹絕不會開戰,袁兵一旦撤走,江南立即刮起漫天腥風血雨。我軍得到江陵之後,立即撤走,才是上策。”賈詡笑道:“孫權受窘,定會將皖城、竟陵、居巢一股腦的還給大王。甚至會在名義上投降,送子入朝為質,以便得到外援。到那時,大王出兵,為時未晚。”

  “果然妙計。不過,先生,甘甯、奉孝與司馬懿決戰于猇亭勝負未分,該怎麼辦?”

  賈詡道:“奉孝這些日子按兵不動,是要等劉備先敗。而後破司馬懿。他可能是猜到了,劉備有圖謀江東的意思。而司馬懿正在等著劉備先動手呢。夷陵、西陵,陷于荊州夾縫之中,根本無法保守,以司馬懿見識,不會不懂。他會主動放棄夷陵,順江而下。”

  我想了想道:“明日開始休整。讓諸葛亮有時間准備准備。讓細作把我軍水路運糧的消息散布出去。亂其心性。七日之後,大軍重新集結。擺出全力攻城的架勢。看劉備走是不走。”

  六天之後,江陵城已**去樓空。諸葛亮帶著劉備順流而下,至漢陽下寨。與東吳水軍相隔不到八十里。一切都在郭嘉的預料之中。主力大軍占領江陵的第四天,郭嘉全軍撤回秭歸。

  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始料未及,驚叫失聲的大事——曹**了,患病吐血而死。臨死的時候,留下遺詔,讓司馬懿、程昱、華歆總督三軍。緊接著曹彰在父親靈前痛哭的時候哭死了。也是鮮血狂噴,心髒衰竭。這就不得不引起人的懷疑。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二月初一,曹操、曹彰父子先後病逝,曹丕自封為魏王,設祭壇于夷道,陳兵列陣,鄭重其事,群臣陪位,程昱讀罷就王位表章,曹丕拜受魏王印綬【又是私刻的公章,工商局也不管管】,加冕王冠。拜程昱為魏國丞相,華歆為司徒,司馬懿為大將軍,荊州都督,總督曹軍兵馬,上下諸將全部要受其節制。

  登位之後,司馬懿立即上書,奏請魏王撤離猇亭,進駐長江水路烏林。曹丕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司馬懿就站出來宣布:“魏王已經同意撤兵。程司徒,你可以去傳旨了。”程昱連連欠身,轉身出去。兩人一唱一和,把曹丕當成透明的瓷瓶。司馬懿跟著下旨,讓大兒子司馬師統領王府禁軍,負責‘保護’魏王的安全。曹丕心里叫苦,這個魏王是怎麼當上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父親和黃須小弟死了之後,曹丕就感覺到了身邊的微妙變化。用慣了的親兵和丫鬟、奴仆、小厮,全部都換成了新面孔。曹家的將領都換成了姓司馬的。所有的軍國大事,司馬懿也不和他商量了,自己說辦就辦。這幾天連人身自由也沒有了。每當他要出門的時候,生面孔的親兵就會恭敬地說:“司馬大將軍已經吩咐過了,公子沒有緊要的事情,還是不要出門,謹防刺客和反賊。”

  曹丕一開始還稀里糊塗,大聲喊;“我要見曹遵、曹純、夏侯敦。你們閃開。”親兵居然很不耐煩的說:“夏侯敦、曹遵被司馬大將軍派去江邊督造戰船。曹純和夏侯尚在西陵。公子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了。”

  曹丕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雖紈绔,但絕不是白癡。司馬懿和程昱、華歆是要造反了。果然過了幾天,華歆就大大咧咧的來通知他:“司馬大將軍,計劃讓公子稱王,不知公子願意嗎?”曹丕心說,華歆以前說話,規規矩矩的,今天怎麼這副腔調,心里挺不是滋味。冷笑道:“稱王,只有三座城池,地方不到百里,還稱王?連個侯爵都不配。”華歆怒道:“司馬大將軍已經決定了,汝還是准備准備吧。另外司馬將軍要把女兒司馬環嫁給你為妻,你好自為之。”

  曹丕怒火沖破頭頂,過去一把將華歆的衣領抓住了:“華歆,你造反了,敢跟我這樣說話,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沒人動彈。親兵在門口站的像標杆。華歆一開口,立即就活了:“把公子帶下去休息,公子太累了。”、

  親兵立即轉過身,闖進大廳,左右夾住曹丕厲聲道:“公子請回房休息。”曹丕魂飛魄散,臉色蠟黃,氣的差點昏厥,大罵:“你們——你們反了,一個個的都找死嗎?”

  兩個親兵不容分說,一人一只胳膊,把曹丕架起來拖到臥室往榻上一扔,走出來,哐的一聲關上門,從外面反鎖了。

  曹丕再也無力從榻上爬起來,完了,這下全完了。看來父親、小弟的死和司馬懿華歆大有關聯,說不定就是被他們給毒死的。

  曹操的確是被司馬懿、華歆、程昱合謀害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三人還有呂虔甚至夏侯尚同曹操在戰略上有分歧。司馬懿等人建議曹操投降東吳,然後從中起事,奪取六郡。曹操一想到自己偌大年紀,還要卑躬屈膝的侍奉孫權小兒,心里就煩惡心。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說是從中起事,其實司馬懿就是想投降保命。他知道劉備一敗,猇亭縣城根本保不住。攻打東吳?說的好聽,周瑜、呂蒙這些一流悍將是好對付的?司馬懿勸曹操放棄夷陵城就是想避開袁兵,保存實力。作為同孫權談判的籌碼。

  就連曹操的宿將呂虔,親人夏侯尚,也知道這樣下去早晚死路一條。除了向孫權投降別無他法。曹操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之後。為了保命,這些人內外勾結,達成共識,要除掉曹操,另立曹丕。可是夏侯尚沒有想到,司馬懿的野心遠不止此。曹操的死,曹純和夏侯敦是完全蒙在鼓里的。曹彰的死,夏侯尚也大吃一驚。可是二人已經上了賊船,不能回頭,也只有忍氣吞聲,住口不語。

  司馬懿逼迫曹丕稱王,無非是想自抬身價,投降孫權的時候,會受到重視。曹丕稱王的第十五天,司馬懿派到東吳的使者大司空陳群回到猇亭,說:“孫權已經答應接納我等,請魏王即刻撰寫降書,昭告天下。”

  司馬懿心想這好辦,事情還不是咱說了算。當下找到曹丕,直接了當道:“大王,我等大臣已經商議過,決定降吳,請大王立刻撰寫降書,向吳王稱臣。”

  曹丕怒道:“司馬懿,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降吳,寡人偏偏不降?”司馬懿鏘的一聲拔出佩刀,怒吼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來人,筆墨伺候。”司馬師和劉柱,一左一右沖進來,把筆墨仍在曹丕面前的紫檀木矮幾上:“大王最好快點,吳王還在等消息呢。”司馬懿冷笑道。

  曹丕一下子癱在地上。這封降書,明顯是給夏侯敦、曹純這些人看的。自己不寫,司馬懿顧忌夏侯敦在外領兵,也許還能活命,如果寫了降書,說不定,也要吐血而死了。

  “寡人不寫,寡人不寫。你們不要逼我。”曹丕雙手撐著身體,坐在地上向後退。

  司馬懿道:“吳王答應封大王為南昌侯,讓大王在吳國舒舒服服的頤養天年。比在這里每天提心吊膽強上百倍。快些簽了吧。”

  曹丕哆哆嗦嗦的偎在牆角,用寬大的朱雀袍袖掩住面孔,顫聲道:“我寫了,大將軍一定會殺我。”司馬懿道:“司馬懿可以對天起誓,今後若有人起心動念謀害大王,誅滅三族。這下子大王放心了吧。”曹丕也著實的不願做這提心吊膽的魏王,戰戰兢兢問道:“當真。”司馬懿道:“本將軍已經立下毒誓,如何能不當真。”曹丕半天才鎮定下來,哭喪著臉道:“寫就寫吧,大勢已去,不降又能如何?”提起筆來在白絹上寫下降書,遞給司馬師。司馬師接過降書,看了看司馬懿。司馬懿陰笑道:“傳令眾將,到江邊集合。等吳王有了消息,立即乘船奔樊口。”

  華歆奉命前往東吳呈遞降書,三天後回轉,對司馬懿道:“吳王已經准備妥當。請南昌侯和大將軍火速起程,前往樊口。”

  司馬懿笑道:“還有些事沒辦完。”

  曹純和夏侯敦接到投降的命令,都傻在當場。曹純還好一點,只是咂嘴嗟歎,沒想到會落到這般田地。夏侯敦可沒有這種理智,憤然撕毀魏王旨意,扔在杜襲的臉上:“老子要見魏王。老子才不投降?是不是司馬懿狗賊的主意,老子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丞相和曹彰公子一定是被他害死的,他好堂而皇之的投降東吳。你給我滾回去,告訴司馬懿,我見不到魏王是不會投降的。”

  杜襲笑道:“將軍想的太多了。投降的命令是魏王下的。司馬大將軍對此也頗為不滿,可是魏王執意如此,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又有什麼辦法?”

  夏侯敦瞪著一只閃光的獨眼,獰笑道:“你當老子是白癡啊,魏王如果真的想投降,還會稱王嗎?他吃多了撐的。”

  杜襲攤開雙手道:“如果將軍一定不信,就請和我回去面見魏王。”這句正合夏侯敦的心思;“老子要帶兵回去。”

  杜襲笑道:“沒問題,將軍請自便。”夏侯敦心中暗笑,老子帥軍到了猇亭,先滅了司馬懿這狗日的。匆匆忙忙點起五千騎兵,跟著杜襲,奔向猇亭。一路之上安然無恙,兵馬直接入城。夏侯敦也挺能算計,他不入宮,對杜襲道:“事出有因,你讓魏王出來見我?”杜襲苦笑道:“魏王出來見你,這只怕不合適吧?”夏侯敦瞪眼道:“如果半個時辰魏王還不出來,定然是被司馬懿害死了。老子要揮軍殺入宮中。”杜襲害怕了,誰都知道夏侯敦是個愣頭青,,做得到。趕忙道:“別急,別急,將軍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夏侯敦不耐煩的吼道:“少廢話,快滾。”

  司馬懿知道夏侯敦帶兵入城,眼珠一轉,想了個壞點子,對司馬師道:“去把魏王的王後抓起來。”曹丕的王後‘郭嬪’,乃是人世絕色美女,自幼號稱‘女王’,曹丕愛之如珠如寶,《三國演義》甄宓之死,便是出于此女策劃【史料】。司馬師雖然年幼,對其也是垂涎三尺。還以為父親把郭嬪賞賜給他,連忙道:“多謝父親,多謝——”司馬懿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心說你才十五歲,就這麼好色,長大了還了得。我做父親的不能這麼放縱你。那郭嬪還是留著孝敬爹吧。

  司馬懿沒好氣道:“謝什麼謝?為父讓你把他捉起來,威脅曹丕賜死夏侯敦,你謝個屁?”

  司馬師也挺聰明,接著問道:“賜死完了呢?”司馬懿翻白眼:“完了就還給曹丕。”司馬師空歡喜一場,耷拉著腦袋去了。

  一會兒回來稟報:“父親,魏王快要哭死了,叫你去呢。”司馬懿轉身出門,來到曹丕的王宮。對跌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曹丕道:“大王想讓王後活嗎?”曹丕趴在地上拉著司馬懿的褲腿道:“將軍你饒了她吧,有什麼事都報應在寡人的身上。”司馬懿蹲下身子,沉聲道:“夏侯敦帥兵謀反,只要大王將其治罪,王後就不會死?”曹丕總算是明白司馬懿的陰謀了,愣了一下道:“大將軍打算如何治他的罪?”司馬懿皺眉道:“魏王糊塗了,謀反是要誅九族的,這還要臣來提醒?”“啊!”曹丕眼前一黑,搖頭道:“夏侯敦乃是我之叔父,曾經為父親立下大功,我怎忍心加害全家。”司馬懿不耐煩道:“誅三族,怎樣?”曹丕想了想道:“只殺他一個算了。”司馬懿怒道:“不行,斬草必須除根。否則後患無窮,大王想清楚,是郭王後的性命重要,還是夏侯敦一家的性命重要。”

  曹丕的心中還是郭嬪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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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二十一章代理皇帝
    曹丕乘馬車來到宮外,迎面看到夏侯敦在馬上氣勢洶洶,耀武揚威。厲聲呵斥:“夏侯敦,你不在江邊督造戰船,到這里來胡鬧什麼?”夏侯敦慌忙下馬,跪倒在地:“魏王,臣是想問清楚,為何我軍要投降東吳。丞相創業不易,可不能毀在你的手中。”曹丕心說,我也不知道為何要投降,我這也迷糊著呢。

    “住口,你未經宣召,私自帶兵入城逼宮,分明造反。念在你有功于國,姑且只殺你全家免去九族之刑。來人,把夏侯敦抓起來就地正法。”

    “遵命——”早已等在身旁的薛喬、劉柱一擁而上,抓住目瞪口呆的夏侯敦臂膀按在地上。司馬師拽出佩刀,竄上去兩步,照著夏侯敦脖頸砍下。

    夏侯敦當世虎將,怎會坐以待斃。雙臂一抖,薛喬和劉柱便被扔了出去,身子在地上一滾,司馬師的大刀,砍在青石地上,刀刃崩裂,手臂震得發麻。夏侯敦速度飛快,一把搶過司馬師的佩刀,轉個身子,從身後,架在司馬師脖子上,喊道:“都別過來,誰敢過來,老子殺了這個狗雜種。”

    夏侯敦的五千兵馬,紛紛撤出兵刃,想要沖殺。曹丕大聲喝住:“住手,誰敢造反。夏侯敦,你抗拒王命罪該萬死。你們這些人都想陪著他造反嗎?”曹丕右手指了一圈,五千兵馬全都拋下兵器,垂下腦袋。

    夏侯敦一看大勢已去,勒住司馬師的佩刀,更加用力。司馬師的脖子上立即現出尺許長的口子,血一片片的留下來。司馬師發出鬼哭般的慘叫。

    “魏王,我夏侯敦忠心耿耿,前來護駕,魏王怎麼殺我?”夏侯敦步履蹣跚的向城外退去。曹丕心想,司馬師要是死了,郭嬪也活不成了。歇斯底里的喊道:“夏侯敦,你說自己忠心耿耿,好君讓臣死,臣不死不忠。寡人現在賜你一死,你自盡吧。”

    夏侯敦仿佛遭了五雷轟頂,全身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順手抹了司馬師的脖子,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拋向半空,縱聲狂笑道:“我今日死,魏王,無人效忠,不久將赴黃泉也。”布滿缺口的佩刀,猛然在脖頸上一劃,鮮血扇面飛濺出去,一代名將的尸首,砰然倒地。

    司馬懿一直都在。他就躲在皇帝的馬車後看戲,司馬師被割掉了頭顱,他只是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來。卻不露面,也不開口。直到夏侯敦死了,才跑出來喝令劉柱和薛喬、張普接收夏侯敦的五千騎兵。並逼迫曹丕下令追究夏侯敦余黨曹純歸案。曹丕沒法子只有照辦,為了老婆他把叔叔、兄弟全都豁出去了。

    曹純和夏侯尚在西陵,接到命令後,夏侯尚怎麼也下不了手。連夜找到曹純家里,將實情相告:“快走吧,司馬懿要對你下手了。夏侯敦大哥被害了。”曹純仍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呆呆的問:“怎麼好端端的軍政大權就落到了司馬懿的手中?”夏侯尚突然痛哭:“我對不起丞相——”將害死曹操的因由講了一遍。曹純跺腳道:“你竟然如此糊塗,眼下弄到這種地步該如何是好。我曹氏、夏侯氏眼看要被盡數誅滅了。”

    夏侯尚只知道揪打自己的腦袋,一點主意也沒有了。曹純轉了半天圈子,終于站定,沉聲道:“司馬懿謀殺丞相、公子、夏侯將軍,我二人與此賊不共戴天。此仇不報,往生為人。我們去投袁熙。借袁兵報深仇大恨。”

    夏侯尚沉吟道:“袁兵乃是丞相死敵,怎能投靠?”曹純道:“此一時彼一時。目前咱們的死敵不是袁熙而是司馬懿。”夏侯尚道:“不知道袁熙肯不肯收留?”曹純擺手道:“此事不必懷疑,袁熙雄才大略胸懷寬廣,志在天下,定然相容。快,將軍若是不信,我引兵去江陵投降,你在此駐守。天明之前,司馬懿大軍若到,切勿與交戰。我一定帶袁兵來救。”

    到了這個時候,夏侯尚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速去速回,如果袁氏不能相容,我二人就和司馬懿同歸于盡。”

    曹純頂盔貫甲,來到軍營,點起兩千騎兵出城向江陵飛馳而來。西陵距江陵一百五十里,馬不停蹄五個時辰來到城下。

    夜色微明。曹純在城下高聲叫道:“我乃西陵守將曹純,有事求見晉王。”城上的守將龐德一聽曹純來了,大吃一驚,命令弓箭手全神戒備,預備射箭。大聲喊道:“大膽曹純,想來偷襲嗎?今天讓你有來無回。”

    “將軍,曹純是來投誠的,請晉王城頭一會。”

    龐德知道曹軍內亂,一聽投誠,不敢自作主張,連忙讓人去通報晉王。我還在睡夢中。被士兵叫喊聲驚醒:“報,大王,城外有曹將曹純前來請降,請晉王城頭答話。”

    我一下子困意全消,翻身坐起來,跳下床:“快,拿長袍來。”

    沒時間頂盔貫甲,我猜想曹軍定然發生了重大的變故。披上長袍,頂著二月里森冷的晨風,騎馬奔至城下。我快步登上城樓。龐德還在那里試探呢;“你好好的為什麼要投降?”曹純歎息道:“司馬懿在猇亭獨攬大權,囚禁魏王,殺害夏侯敦將軍,此刻又想來害我。曹純走投無路,只得投降晉王。”

    原來如此,我快走幾步;“令明,快開城門。”龐德回頭一看,急道:“晉王,恐防有詐。”我把頭從箭垛後探出去,朗聲道:“曹純將軍,你有何事要見本王?”

    曹純一看,慌忙下馬,跪拜于地:“晉王,司馬懿殺害丞相。曹純走投無路,前來投效,請晉王收容。”

    龐德輕聲道;“丞相,事發突然,難道有詭計。”我笑道:“沒有詭計,司馬懿謀反了,曹氏諸將走投無路只好投降。開城門,寡人親自出城迎接。”

    龐德為難道:“若如此,龐德持刀護衛。”我道:“好吧。其實不用緊張,萬無一失。”龐德心想,那可不行,萬一真是詐降,晉王可就完了。

    我身不著甲,手不持槍和龐德帶二十騎出城。城頭上留下副將王楷戒備。城門大開,曹純徒步迎上來,感動的失聲痛哭:“晉王,曹丞相和公子曹彰、將軍夏侯敦全被司馬懿所害。請晉王念在曹丞相與令尊同朝為官的情分上,即刻發兵,剿滅叛賊。我和我兄夏侯尚,帥西城萬人歸降。願為前驅。”我連忙下馬,龐德突然擋住去路。我拍了拍龐德肩膀示意讓開。龐德急得跺腳。我戒備著扶起曹純,雖然很有把握,心中也是忐忑。我握著曹純雙臂,關切的問:“夏侯尚將軍何在?”曹純道:“夏侯尚還在西陵。城中兵馬六七千,司馬懿的大軍最晚明日午時即到,祈盼晉王早早發兵。否者夏侯尚休矣。”

    “令明,城頭擊鼓,宣眾將帥府議事。”

    眾將聽到戰鼓轟鳴,紛紛來到帥帳。一見曹純,好幾個拔刀拔劍。龐德急忙攔住了,對大家宣布:“曹將軍是來投誠的。”眾將更加犯傻。我站在沙盤之後,簡單的對大家解釋一遍,指著沙盤上西陵方向道:“那位將軍領兵前去。”陳到自從立功封侯,整日躊躇滿志,希望可以報答主公,立即跳出來道:“末將受晉王大恩,無以為報,願意出戰。”

    趙云道:“末將願往。”

    “子龍,讓陳到做你的副將,給你們三萬兵馬,同曹純一同前往。”

    “末將遵命。”

    趙云選了三萬精銳騎兵,其中一萬是黑龍騎。由曹純帶路,殺奔西陵。曹純帶來的是一千虎豹騎,速度也很快。第二天正午時分,趕到西陵。夏侯尚急忙開城門迎接。

    直到進了帥府,趙云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來。他對曹純實在是很懷疑的。

    夏侯尚跪倒在地獻上西陵城的戶籍、賬目,以示歸降。趙云扶起來謙和道:“云只來破敵,不管這些,請見晉王細說。”夏侯尚道:“不知道司馬懿會不會親自來?”

    趙云道:“你家大仇,晉王自有安排,不過,照今天的情況看,司馬懿是不會親自來的。”正說著,門外慌里慌張喊道:“將軍,呂虔帶兵殺來了。”“無義小人。”曹純怒罵:“我去宰了他,將頭獻于帳下。”

    趙云、陳到留在城內。夏侯尚、曹純一起出城迎戰。兩人一見呂虔,破口大罵:“忘恩負義的小人,無恥之徒,丞相當年是怎麼待你的。你竟然謀反?”呂虔納悶,嘿嘿冷笑:“我謀反?兩位將軍搞清楚,我可是奉了魏王的旨意,來捉拿反賊的。”曹純怒道:“你是奉了魏王的旨意,還是奉了司馬懿的旨意。你和司馬懿是一丘之貉。今日不殺你對不起丞相在天之靈。”擺刀殺向呂虔。呂虔武功在曹純之上,兩人交手不到二十合,曹純抵擋不住,步步敗退。夏侯尚沖上去混戰。呂虔怡然不懼,神色如常,力敵二將,打了五十回合分不出勝負。陳到急得掌心冒汗。心說,曹純和夏侯尚也真夠笨的,兩個人都贏不了。在陳到眼中,呂虔武功,也算不上出類拔萃。

    “叔至,你去會會呂虔。”叔至,是陳到的字。

    陳到早就等不及了,一溜小跑下城,打開城門沖了出去。不容分說加入戰團。來個三英戰呂虔!

    趙云在城頭上觀察陳到的槍法,發現即快且狠又穩,深得個中三昧。而且陳到的眼光很犀利,把呂虔的破綻和薄弱點看的一清二楚,出手三招,便把呂虔逼的招式散亂,大汗淋漓,左支右絀了。五招之後,夏侯尚和曹純基本被隔離在戰圈之外,插不上手了。陳到單手持槍,烏黑的槍身抖動,同時從上中下三分方位刺出三槍。呂虔雙臂死死夾住馬背,“當當當”用盡全力擋格開去。陳到新招又生,橫掃呂虔。呂虔功力已經耗盡,來不及出招。迅捷趴在馬背上,一扯缰繩,馬兒嘶鳴一聲,敗逃而去。

    陳到、曹純、夏侯尚趁勢帥軍沖擊曹兵。曹兵有很多是曹純、侯尚的舊部,不恥司馬懿的行徑。沒等動手,跪倒一片:“曹將軍,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願意投降。”呂虔一萬人馬,只帶百人逃回猇亭。

    司馬懿大發雷霆。同時也意識到猇亭不能久留了。立即起程,沿江而下向樊口而來。他動身的時候,郭嘉在秭歸得到線報,派卓膺、傅彤帥軍攻占了猇亭和夷道。

    自此除江夏、竟陵掌握在吳軍手中。袁軍基本吞並荊襄。

    司馬懿到了東吳受到孫權禮遇。曹丕被封為南昌侯、領尚書銜。等于是剝奪兵權成為廢人。其他人卻是高官厚祿了。司馬懿封為吳國太傅,會稽侯,名義上是三軍總司令。只恐怕吳國將領沒人甩他。

    呂虔、劉柱、張普、薛喬、杜襲都封列侯。編入周瑜水軍。程昱為禦史大夫,華歆為尚書令。只有毛玠辭官不做,黯然隱退。分明是不恥司馬懿所為。

    劉備和孫權達成協議,暫時借漢陽縣安身。再次開始他寄人籬下的淒慘生活。先是小沛,然後徐州,而後下邳,再到豫州,而後新野,又到江夏,江陵,現在到了漢陽。也不知道能不能住的長遠。真是造化弄人。慘,慘,慘。

    攻占江陵、猇亭後。袁兵按照賈詡的戰略,分批撤離,返回洛陽。靜待孫、劉、曹之變。留下穩重的蔣義渠守襄陽,陳到和剛剛恢複體力的文聘守江陵,藏霸守麥城,趙云,徐晃回淮南。李嚴進駐猇亭,郭嘉駐守秭歸。形成了大軍雖撤,卻固若金湯的局面。

    從襄陽撤走的時候,順便看望蔡夫人。溫存盤桓十七八天,動身返回洛陽。其實我挺害怕的,怕把她肚子搞大了,一下子全都穿幫。

    建安十六年四月,袁軍返回洛陽。正是春暖花開,柳枝搖擺,香花爛漫的時節。漢獻帝再次排鑾駕出迎。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總要封賞。可是賞賜什麼,總不能把皇位給了他吧?最後下詔,允許晉王,設天子龍鳳日月旌旗,戴天子冠冕,乘天子車輦,可以像皇帝一樣出入“稱警蹕”,清道戒嚴。此時此刻雖未篡位,但已是事實上的皇帝了。

    天子冠冕,前後十二串珍珠。車輦通體鑲金,架六馬。前後左右,設副車五輛。每次出行侍衛五千。禮樂和鳴,百官跪迎。

    我仍然不滿足。江山是老子一刀一槍打回來的。老子要做真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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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二十二章平定遼東
我從甘夫人的懷里抱起女兒。持槍的大手,接觸到她柔嫩的皮膚,可以感覺到她的脈搏、血流、心跳。我毫無道理的堅定地認為這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從鼻子、眼睛、眉毛都可以看出痕跡。那是一種血脈交融的微妙。孩子咿呀學語了,嗚哩哇啦的笑眯眯的長大嘴巴看著你,兩只穿著粉紅色開襠褲的小腿,不停地搗騰著。小手和小腳酷似剛出籠的雪白饅頭。飽滿而白皙。

  甘夫人說:“孩子沒有名字。” 我道:“就叫,玉環吧。明日下詔,冊封為晉國長公主——你來帶好了。”甘夫人的臉色很安詳,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熱愛的看著我懷中的嬰兒,眼中噙滿淚花。甘夫人道:“文姬很愛這個孩子的,她經常來看。仇恨已經放下了。”我貼了貼孩子的笑臉,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夜晚,我看望曹節。曹節很冷淡。只微微的揚起頭,光潔的下巴動了一下,終究是沒開口。燭光映在她的臉上、白紗上,全身凝滯一種冷豔絕倫的神韻。

  我走過來,蹲在她身邊,輕聲說:“夫人——曹丞相他——”曹節很茫然,很失措的看著我。顯然,晉王府的保密工作很到位。

  “我爹爹,他怎樣,怎樣了?”曹節失神問道:“出事了是不是。”右手五根纖細的手指,攥緊我的手臂,攥的嘎嘎作響。我能聽出她心髒擂響戰鼓的跳動。

  “曹丞相——死了。”

  “啪”意料中的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臉上。我不躲也不閃。只想讓她的情緒有的放矢,能夠好受一些。

  曹節遭到雷擊般怔在當場,身體四周都開始旋轉,眼前升起一陣濃濃的黑霧,透過黑霧可以看到長江之上,浪濤滾滾,洶湧澎湃,征戰一生的父親被袁兵手中射出的無數只狂飆閃電般的箭矢,射穿、射透。身體上的血肉隨著密集的箭矢而消逝。消逝在茫茫蒼穹的最深處。剩下的一縷驚魂變成了江水浪花中的一點泡沫。澎湃的激流才是他的歸宿,才能容納一個英雄的魂魄。

  曹節喪失了時空的概念,一把將我摟在懷里,嚎啕道:“老天,我是該哭,還是該笑啊。我的丈夫打了勝仗,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王。我該笑。可我的父親卻成了晉王王座下的墊腳石,老天,你教教我,我該哭,還是該笑——嗚嗚嗚嗚。”

  我無話可說,只希望打在我臉上的耳光能多一點。這是曆史的錯,不應該算在曹節頭上。她是無辜的。

  曹節掙脫了我的懷抱,轉而撲倒了矮幾上的檀香爐,纖長的雙臂從左至右將桌上的杯盤碗盞橫掃于地。歇斯底里的厮打抓扯身上的衣服、頭發:“我賤啊,我賤,我無恥。我竟然坐在這里巴巴的盼你回來,竟然每日里為你牽腸掛肚、焚香祈禱,竟然為你沐浴熏香。可你做了什麼——你殺了我的父親——你——”曹節眼前一黑,像突然被人點了穴道,硬挺挺的向後倒去。竟然昏死。

  “曹節——夫人——”我攔腰把她柔若無骨的身體抱上床榻。取出一枚銀針准確的刺入人中。曹節小腹發出輕微的一聲咕嚕。郁結在心頭的氣血開始運行。她睜開眼,又閉上。拼盡全力站起來,跳下床,踉蹌著奔到牆邊,摘取了牆壁上的寶劍。“鏘”無力的手臂拉出鋒銳的劍芒,蒼白的劍光讓蒼白的臉色更蒼白。

  唇抖動著,劍身抖動著。曹節一劍劈斷面前的桌角,垂淚,決絕:“你我從今日起恩斷情絕,我若再次對你動情,猶如此案。”

  “不是,曹丞相不是我殺的。他的死,我的確要負上責任,可罪魁禍首是司馬懿。夫人,你若是信我的,就放下手中劍。若是不信,我走過去,你一劍刺過來。我給你父親填命。”我從容的迎著冰冷的劍尖走過去。用熱呼呼的胸膛頂著它。

  曹節凝淚的雙眸,忽然收縮,清淚泉湧,淒慘道:“袁熙,我一生都毀在你的手上,我們一起死吧。下輩子你對我好一點。我還愛你。”

  我把她傷害到這種程度了!

  這句話比劍尖還要鋒利,早已穿透我胸前的肋骨,把我的心髒割開深深地口子,口子里的熱血狂噴出來。

  我嘶喊道:“好了、好了。你不說這話,我興許就讓你一劍殺了。既然這樣說,那好,我不死了。你也別死。我要對你好,讓你高興起來。人那里會有下輩子。只有下半生。我會用盡全力去愛你、彌補你。”

  曹節掩面慟哭:“還來哄騙我。若你的心里有一刻記得我,也不會殺死我的父親了。”我輕輕的撥開她手中劍,箍抱住她的腰,咬著牙道:“我帶了曹純回來,他可以證明,曹丞相不是我殺的。曹節,我不死,你也別死。我會把你捧在手心里。拼死來彌補你。”

  “當啷”曹節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利刃。顫聲道:“你說你把兄長帶來了。你讓他來,讓他來,我問他——”

  曹純連夜被帶進宮中,見到曹節,兄妹抱頭痛哭一場。曹純向曹節陳述了曹操、曹彰、夏侯敦被害的經過。曹節悲痛欲絕,哭泣吐血。昏厥兩次。我連忙給她施針和曹純一直陪護在榻前,直到窗外樹影婆娑,景物昏黃。曹節第三次幽幽醒轉。曹純放下心來,知趣的告退。

  曹節說:“我要報仇,親手報仇。”

  我說:“如果你覺得那樣可以高興起來的話。我用現有的一切來幫你達成願望。只要你不恨我。”

  曹節拍了拍身邊的枕頭:“你上來抱著我,一炷香、一盞茶、一天、一生一世。我不恨你。”

  我上去抱著她,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她陷入熟睡了,呼吸均勻,面容平靜。雙臂緊緊的纏繞著我的腰。死死的。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連年大戰,強大的帝國經不起折騰了。面對龐大的軍隊,糧草、金錢都有些入不敷出了。袁軍必須休整。說是休整,其實遼東一帶,閻柔、田疇和公孫康一直血戰不斷——

  二月里,閻柔、田疇集結了幽州、遼西十萬兵馬,一路北上,三個月後深入遼東四百里攻打遼東重鎮襄平,所過郡縣,全部拿下。公孫康派其弟公孫恭、大將軍卑衍、先鋒楊祚,起遼兵十五萬赴援。

  雙方在遼水之濱紮下營寨,形成對持之局。兩個月間,交鋒不下二十次,卑衍被遼西大將裴景斬殺。公孫恭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尋思著幽州兵深入數百里,遼東道路不便,糧草轉運困難,用不了多長時間,幽州軍乏糧,必然敗走。可他忘了幽州軍有個地理通——田疇。田疇對這一帶的地理了如指掌,那里的路有多寬,路上有幾塊石頭,幾個轉彎,道旁的水有多深,他都一清二楚。早就想好了運糧的路線。不過,田疇知道,這條大路,不能過五月,一旦到了五月雨季,整條大路水深三尺,就成了一片汪洋。要運糧,怕是只有過盧龍塞了。那根本就行不通。

  閻柔和田疇合計一下,想了一條計策,派高柔帥一軍從小路偷襲襄平。吸引公孫恭主力。公孫恭果然中計,忙派楊祚帥兵追擊高柔。閻柔派裴景、仇連五萬兵設伏于遼水之濱。裴景大發神威,力斬公孫恭。殺敗遼東大軍。楊祚帥兵逃回襄平,堅守不出,派人向公孫康求救兵。閻柔四面圍城。

  公孫康派大將賈范帥兵三萬來援,半路上就被高柔伏兵殺敗,退回永甯,高柔就在官道紮寨,切斷襄平和永甯之間的聯系。公孫康一氣之下斬了賈范,派大將倫直帥兵救援。倫直來到城外八十里,遇到高柔營寨擋路。沖擊了幾次,也過不去。只好立下營寨,打持久戰。楊祚受不了了,他在襄平城盼援兵盼的眼睛都綠了。幽州兵圍城一直到三月底,城內的糧食吃盡了。援兵還是沒到。楊祚沒辦法,開門投降吧。

  其實不是援兵沒到,是被截在半路上了。

  這邊倫直聽說楊祚投降了。自己的援兵也沒意義了。帥軍返回永甯,向公孫康報告去了。

  閻柔和田疇尋思雨季降至,必須馬上進兵。命令高柔為先鋒,七日內趕到永甯城下。公孫康派倫直和大將衛演出戰。大敗而回。衛演、倫直全都死于非命。公孫康再也不敢出戰。命人堅守城池。

  閻柔攻打五天都損兵折將而回。田疇道:“永甯已經是孤城一座。外無援兵,內無糧草,不如圍城,全力攻打。看他公孫康投不投降?”

  第二天便分兵派將四門圍城,築土山,挖壕溝,架設排弩和發石機,分配弓箭手。圍得跟銅牆鐵壁一般,日夜不停往死里打。

  一直打了半個月,城內彈盡糧絕,吃的沒有了,連箭矢都用光了。比起財雄勢大的袁兵,公孫康差得遠了。眼看雨季將至,可公孫康咬緊了牙關就是不投降。閻柔派了特工入城散布謠言,說什麼:“城內有只狼狗忽然口吐人言;城北出現了一個洞穴里面有顆人頭,沒有手足,能說會道。這都是亡國之象。”

  城內的百姓和文官武將早就不想打了,紛紛的跪在公孫康的府外請他出降。公孫康理都不理。還慷慨激昂的向大家宣布;“就算戰至一兵一卒,也不投降,這是本侯爺的氣節。誰願與我同生共死。”沒人理他。大家心里都在想,這公孫康真不是東西,自己死了不算想拉幾個墊背的。王八蛋。

  大將柳甫、王建勸他投降。公孫康二話沒有,每人三十大板,打得兩人哭爹喊娘,差點死了。回去的路上兩人就商量,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死路一條啊。

  又過幾天,城樓上已經死傷過半,保持戰斗力的士兵寥寥無幾。柳甫和王建一合計。如果幽州兵沖入城中,肯定沒好。不如爭取主動,獻出城池。兩人找了幾個心腹大將,偷偷的調撥了人馬,晚上公孫康熟睡的時候,沖進屋內,一刀斬下人頭。並將其子公孫淵、公孫晃一並殺死。派兵堵住府門,不管男女,只要是能喘氣的,全都梟首。連躺在懷里的娃娃也不放過。

  殺戮持續的第二天的清晨。王建、柳甫在城中宣布公孫康已經被殺,接管城防。命令士兵大開城門,迎接幽州兵入城。此時已是五月,雨季堪堪來臨。

  消息傳到洛陽,文武百官又是一頓相互慶賀。我讓高柔為遼東太守,封永甯侯。田疇、閻柔封為鄉侯。大將裴景、仇連封為列侯。

  自從曹節知道了父兄死因,就不停地催促我出兵血仇。我也想出兵統一天下,可是眼下經濟條件不允許。孫權的勢力還很強橫,一班文武,都不是池中之物。貿然出兵肯定是鎩羽而歸。曹節不懂政治,也不懂軍事,她只懂得姑爺給老丈人報仇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所以他每天都會抽出一個時辰耐心的在我耳邊念叨;“我要替父親報仇。”“你是不是不愛我啦。”諸如此類軟中帶硬,頗具威脅性的話。如果你不理她,立刻拿出刀子戳在自己的粉嫩的脖頸上,堅定地說:“你不答應我,我死在你面前。”我的老天,你救救我吧。

  “現在不是出兵的時候,你總不能讓我拿著弟兄們的生命去冒險。再者,你已經失去了父親兄弟,難道還想做寡婦。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在書房看書,曹節猛然推門進來,劈頭就是“報仇”。

  “那你的意思等司馬懿死了時候便到了。我可等不了那一天。你不去,我親自帶兵去荊州。”曹節性情剛烈,根本不聽我解釋,轉身就走。我完全相信,她會不顧一切的殺向荊襄。一摔書本,擋在門口:“不行,你也不能去。”

  “你管得了我,我偏要去。”

  “沒有我的兵符,你連一兵一卒也調不出去。”我急了,咆哮著,把她拉回來。

  “放開我,我們曹家有子弟兵,不用你的兵馬?”曹節黛眉緊蹙,銀牙緊咬:“你對我沒有真的。逢場作戲也。”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6 14:48
第七卷吳楚爭鋒 第二十三章雄心壯志
   “回來——佐治,你可不要信口胡說,小心你們一家老小的腦袋。”

  辛毗嚇傻了,結結巴巴道:“大王,小女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大王如此動怒。”

  “你女兒和王妃私通——”哎,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呢!!

  “女兒和王妃——大王,你這話臣有些不太明白。”辛毗哆哆嗦嗦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方巾擦汗,不無驚訝的道:“這似乎不大可能吧?”

  娘的,是不大可能!莫非是曹節說謊。

  “住口,你別跟我裝了,分明生了個兒子,怎麼說是女兒?”

  辛毗對天發誓:“大王,臣要是會生兒子,就讓臣斷子絕孫!!”靠,這是什麼理論。

  “曹節,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轉過臉去。

  “辛毗大人,兒子就是兒子,你又何必抵賴呢,是不是辛公子?”曹節冷笑。

  “王妃,你會害死我的,大王,臣真的是女兒身,不可能和曹妃私通的。臣和曹妃,性情相投,關系甚篤,所以經常入宮下棋品茗,都是姐妹之情,確實沒有什麼——**——這,也不可能有的。”

  “辛憲英,辛憲英。”沒錯,三國里是有個叫辛憲英的美人。還是個智慧型的美人,在後三國時代,有料事如神的美譽。可那也不能證明他是女人。

  “除非你脫了衣服,向寡人證實?”

  “使不得呀,使不得呀。大王,臣的女兒還未出閣,怎能如此失儀。”辛毗嚇得在地上亂爬。

  “住口,誰說他是女兒身,寡人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甯可錯殺不能放過,拿不出證據來,鐵定要死。

  辛毗道:“王後和蔡妃能證明英兒的身份。”

  我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湊近去看了看這個辛憲,發現她果然有幾分‘姿色’。

  全身呈現出成熟的凹凸輪廓,S型的身材非常明晰,走近一些,還有淡淡的女兒香。方才我一定是被曹節這個搗蛋鬼死丫頭氣瘋了,所以沒注意到。這麼標志的美人險些被稀里糊塗的凌遲了。我沒好氣的瞥了曹節一眼,搖了搖頭:“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曹節——你——”曹節道:“你想怎樣?”

  “算了,算了,算了。把辛憲英帶到王後宮中驗明正身,如果的確是女兒身,換了女人的衣服,再來見我。如果是男人,休想活命。等等——不行——”媽的,如果是男人,甄宓不是吃大虧了!!

  “寡人和你一起去見王後。”

  甄宓根本就不用驗證,她和辛憲英的熟悉程度根本不亞于曹節,甚至猶有過之,兩人一見面,就拉起了手,走入內室。過了不大一會兒功夫,一個全新版本的女裝辛憲英就閃亮登場了。

  這個時候,一直冷著臉的曹節,已經大笑出聲了。

  當辛憲英像從深邃的夢境幽谷中蒞臨凡間的仙子般出現于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的目光全都被她顛倒眾生的容貌所吸引。傳說中的智慧型美人原來就是這個模樣。既有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同時修長的身體和淡淡的笑容又透出某種迷迷茫茫的神秘之美。她換上了甄宓的宮裝,頭上來不及挽上發髻,就披散下來,中間分開來一道痕跡,像林海中的一條雪路。

  甄宓走過來,嗔怪道:“大王真是可笑,這樣的美人也能看成是個男人。”我咳嗽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辛憲英,心想莫非是個妖精。辛憲英臉色微紅,七情上面,盈盈的跪拜下去道:“大王,臣女該死。”

  辛毗氣的直翻白眼,心想你的確是該死,你想把全家都害死是這麼的。沖上前大罵:“混賬東西,你不在家里學習針織女紅跑到這里來激怒晉王,你是想死嗎?”

  “爹爹,女兒知道錯了——”

  辛毗余怒未息,又害怕,上去要打。被我拉住了。我笑道:“慢著,慢著,事情可沒這麼簡單呢。我還要問她。”

  辛毗的心髒咯噔一下翻了個跟斗,完了,晉王當真了,怎麼辦?

  我繃著臉道:“辛憲英,你為什麼要穿男裝到王府中來?”辛憲英一愣,抬頭去看曹節。曹節不說話。辛憲英一下子晃了,張口結舌,說不出來。

  辛毗跺腳道:“大王問你話,你倒是快說,不說的話,就誅九族了。”辛憲英道:“大王,是您讓我扮男裝來的。”

  “胡說,寡人什麼時候,讓你女扮男裝了,寡人都不認識你,你信口雌黃。”糊弄傻子呢?你看看寡人一表人才,像他娘的白癡嗎?

  “大王,是您派人到我家說要傳辛公子來見。我家中沒有兄弟,只有姐妹,不存在公子之說。小女子一看沒法子,就只有女扮男裝,以免違抗王命。”辛憲英低著頭,眨巴大眼睛。

  哎呀,狡辯。不過說的還有點道理。我冷笑道:“寡人又不明白了,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府上又沒有兄弟,那里來的這一身儒服,莫非姑娘在閨閣中思春有了意中人?”

  “沒有,晉王,此事絕不可能,臣一項家教嚴謹,斷然出不了這種事。”辛毗的表情,像是要和我拼命。對于當時的士族來說,這比殺頭還令人難受。

  “佐治,不是寡人不相信你的家教,而是事實擺在眼前。令愛若是沒有私情,那里來的儒衫?總不會是自己做的吧。”【那個時代沒有服裝店,更加沒有李甯,皮爾卡丹】

  辛毗瞠目結舌,轉而盯著辛憲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入衣領內。辛憲英被老爹看的渾身顫抖,連忙道:“晉王,晉王,那衣服是——你的。”

  “我的,胡說,寡人和你又沒有私情,你怎麼有寡人的衣服?”

  辛毗呆愣愣的看著我,心說,晉王你可真不是東西,竟然勾引我的女兒。辛憲英道:“那衣服是曹妃送給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得看著衣服眼熟了。曹節真是把我玩死了,原來早有預謀。我苦笑道:“辛姑娘這也說不通。曹妃為何要給你男子的衣服,難道你?”辛憲英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把地面站出一個窟窿鑽進去。

  曹節不忍看她受窘,替她解圍:“那衣服的確是本小姐送給她的。只因為,她練得一身好劍術,而且經常跟我說,不願躲在閨房里針織刺繡。但願有朝一日,能上殺場,乘長風破萬里浪。所以,我就想——”

  我不住的點頭,心說,你好樣的啊,行,坑我。“你想怎樣?”曹節道:“本小姐心想,軍隊中是不要女人的,我想讓她裝扮成一名男子去從軍,建功立業,揚威荊襄。她船上男裝,我也好把她舉薦給你。可是事到臨頭,我就想和大王你開個玩笑。事情就是這樣,你不生氣吧?”她問的挺輕松的。

  “我不生氣,不生氣,寡人高興地不得了,高興地想唱歌跳舞,哎呀,真是太有趣了。”我賤骨頭,有毛病!

  “臣妾知道大王最是大度,一定不會跟我們這些小女子計較的。大王果然是大丈夫。”曹節故意當著甄宓和辛毗的面用話把我擠到懸崖邊上。

  我惹不起曹小姐,老子對付辛憲英還不行嗎?“佐治,既然令愛有志于戎馬,你看看,封她個什麼官銜做做。偏將好不好啊?”

  辛毗大跌眼鏡,哭喪著臉道:“大王,您真會開玩笑,她一個女兒家做什麼偏將,還是讓她回家去吧。”

  “我不,大王剛才說的可是當真?”辛憲英主動地就鑽入寡人設下地圈套了。

  我興奮道:“當真,絕對當真。寡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人才。辛姑娘你太有才了,不重用就沒天理了。”

  話中的諷刺也不知道辛憲英聽懂了沒?照理她如此聰明,應該了然。辛憲英動容道:“就是偏將了,大王給我多少人馬?”

  我心想,就您老這德行,給個十幾二十個不錯了。“辛姑娘你想要多少?”

  辛憲英一本正經道:“昔日高祖劉邦善于用兵也不能超過十萬。臣女也不能過分,聽說河北軍是按照‘軍、師、旅’團、營’來劃分的,憲英就要四個師吧。”

  我像是囫圇吞了煮熟的帶皮雞蛋,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四個師就是一個軍,是十萬人,你瘋了——有,有何能耐,口出狂言。”

  辛毗氣的渾身哆嗦:“反了反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大王,把她關起來,這丫頭瘋了。”

  辛憲英是不是在閨房里悶的太久,變傻了,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搖頭道:“我只能讓你做個團長,手下士兵五千人,你要能升任再考慮封你為師長。你做不做?”

  “做、做、做”辛憲英連聲的答應,充分便打出了要大兵打仗的決心。她以為是打游戲機呢?哪有這麼簡單。

  “明天到軍營上任吧。你隸屬于第十八師,師長是——胡車兒。”看看美人遇到愣頭青該如何應付?胡車兒不修理她才怪呢。

  “對了,你記得女扮男裝了再去,軍隊里沒有女人。”

  “是大王。” “大王——大王——不能啊——”辛毗著急過度血壓上升,昏死過去了。真是的,這能怪我嗎?這是毛遂自薦的結果嗎?我一點也不自責。

  第二天辛憲英上任之前又來找我,說是想到有仗打的前線去,體驗一下萬馬奔騰、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情滋味。

  我越看她越像愛做夢的無知少女,只怕真到了那時候,幾顆血淋淋的人頭,能把她嚇哭。你死我活的沙場上可沒有人憐香惜玉,哭得聲音越大,死的就越快。心里暗自搖頭,歎氣道:“現在沒仗打,等上前線的時候,讓你做先鋒。”辛憲英頗為失望,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了聲:“遵命。”就去軍營上任了。

  剛才忘了問一句,她老子被氣死了沒有?!!

  戰況說來就來,後晌,徐庶來報,蔣義渠有飛鴿傳書到,說是荊州宛城、新野境內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南陽郡此從今年五月進入夏收秋種的季節以來,干旱無雨,呈現出千里大地驕陽如火的態勢。毒辣的日頭,使出渾身解數,將大地上的水烤干。稻田里拔出一道道的裂縫,禾苗都快枯死。

  蔣義渠暗叫倒黴,連忙和荊州文官蒯越、楊儀、蔣干等人商議。最後一致決定打井救災。既然晉王把這麼重的擔子放在咱們肩上,可不能丟人。于是,組織換防的士兵五六萬,發動民夫五六萬在南陽郡境內打井。

  媽的,該著蔣義渠點背。要不就是旱情太厲害了,有的地方一口井打下去四五百米,捧上來的還是干硬的紅土,一點水分也沒有。半個月下來,十幾個縣,只有三口井打出了誰,連個屁用也不管,都不夠那些打井的民夫和士兵喝的。眼看播種秋涼的季節快到了,這可怎麼辦呢?蔣義渠,在襄陽、樊城、鄧縣、江陵等大城市貼出了招賢榜。招募有能力會打井的工匠。果然先後有兩人應征。這兩人是在獄中應征的。千年因為偷著挖了漢武帝的茂陵被關進去的。本來是不指望出來了,沒想到有人出榜招賢。兩人一合計,挖洞?那是咱拿手的,應征唄。蔣義渠找到兩個盜墓賊。

  人家一看蔣義渠打得井,就咂嘴搖頭:“這井打得挺好沒錯。就該在這地方,照俺們的經驗肯定有水?”蔣義渠和氣的說:“那怎麼打下去四五百米一滴水也不見?”

  一個黑瘦的泥腿子工匠道:“淺,還是太淺。這麼悍,在打深一些。”另一個也附和:“對,就是這意思。”

  蔣義渠一聽專家這麼說,毫不猶豫,命令士兵們:“在打一百米。”士兵們都不敢下去了,那有這樣打井的,這分明是挖地道嗎?人在里邊都缺氧,喘不過氣來。一個士兵砸著嘴對將以渠道:“大將軍,這個弄法不行。俺從沒見過這麼深的井。俺見過的最深的,也就是兩三百米的意思。再說了下面的土質越來越硬,挖起來很吃力。”

  蔣義渠歎氣道:“沒法子,你在挖一百米,如果還是沒水就算了。”心想,我也算盡了全力了。五百米的井,曆史破天荒頭一遭。光是送繩子到底,也要三炷香時間。兩個盜墓賊一聽,發揮特長,立功贖罪的機會到了,自告奮勇:“將軍,讓俺們兄弟下去,別說是一百米,就是在我三百米,也沒問題。”

  蔣義渠心說,人才就是人才。慷慨的說:“如果除了水,我寫奏章,讓晉王給你們封侯。關內侯。”這兩個小子大字不識,什麼‘關內侯’‘關外侯’不知道什麼意思,反正是個‘猴’就行了。心滿意足,拍著胸脯子保證:“明天就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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