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請叫我威廉三世 作者︰天空之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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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5 22:42: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9 227475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3
王者 第三十九章政治的結論

    “號外,號外,德皇威廉二世遇刺身亡!”

    1915年1月1日,與新年一道降臨這個世界的,還有德意志帝國的統治者遇刺身亡的消息,在紐約、華盛頓,在維也納、聖彼得堡,在伯明翰、羅馬,早晨新鮮出爐的第一份報紙很快便被搶購一空,人們爭先搶閱這一令世界震動的新聞。

    威廉二世的死將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不同國家的人們有著不同的預測和期望。

    “那個得了小兒麻痹癥的戰爭狂終于死了!”英國首相勞合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然而看到喬治五世那陰沉的面孔,他忽然想起來英王喬治、德皇威廉以及沙皇尼古拉是私交甚好的表兄弟,雖然他們的國家在戰爭中兵戎相見,但他們絲毫沒有要置對方于死地的想法,當初沙皇坐艦遇難的時候威廉二世和喬治五世都曾表達過對尼古拉二世的哀思,盡管此刻英國已經被德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喬治五世心里卻沒有慶幸可言,更何況威廉二世死與不死,英帝國都成了一個日薄西山的老人。

    “但願德皇的死能給世界帶來和平!”美國總統威爾遜在第一時間表達了他的期許,不過他並不是真的和平主義者,只是德國的軍事和政治擴張速度令他和多數美國政治家感到恐懼,那個龐大的軍事帝國絕不會滿足于一個英國,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整個世界都將納入德國人的口袋。

    “死了?”聖彼得堡的新皇宮里,沙皇阿格列尼在驚訝之余,更多的是在思考德皇死後會給俄德關系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畢竟此時俄國是以隨從國的姿態加入以德國為首的同盟國勢力。大戰爆發5月以來,內外戰爭都讓俄國的元氣大損,加上尼古拉時代俄國對外戰爭的不斷失利,盡管俄國的人口數量和土地面積仍舊龐大,但帝國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阿格列尼所需要做的不僅是鞏固皇位,還要對內平定、對外重樹形象,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與德國保持親密關系在新沙皇看來是非常必要的。

    “什麼?真是難以置信!”在維也納這座音樂之都,年邁的約瑟夫皇帝除了吃驚還是吃驚,5個多月之前,斐迪南大公夫婦遇刺給這個國家帶來了難以估量的影響,除了可怕的戰爭之外,約瑟夫也失去了帝國唯一的繼承人,“遇刺身亡”這幾個字對于一條腿已經踏入棺材的奧匈帝國皇帝來說簡直就是魔鬼的代名詞。皇帝深感自己時日無多,帝國的繼承問題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德國軍隊還在進攻嗎?我們請求停戰談判吧!”意大利國王維克托.伊曼紐爾三世在召見內閣時哀嘆道,意大利也是新年到來之時為數不多仍處于戰火之下的國家,同盟國聯軍仍在向羅馬挺進,就在這個早晨,德奧投入近40萬軍隊開始對博洛尼亞防線發動猛攻,意大利雖然還擁有數量可觀的軍隊,但官兵的士氣已經非常低落了。

    “是誰,膽敢惹怒那只恐怖的巨獸?”

    身處中立、持觀望態度的人最想知道的還是誰將為這次刺殺事件負責,雖然此時德國尚未公布皇位繼承者,但德皇遇刺事件絕對不會輕易結束,奧匈帝國的皇儲遇刺引發了世界大戰,德皇的死將帶來什麼,人們在心底感到不安。

    不久之前率領艦隊與美國海軍“擦肩而過”、此時剛剛回到塔希提港的東鄉平八郎大將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東鄉更加關注的是新皇帝領導下的德國對美、日兩國的態度。幾天前,在太平洋東部遭遇的日本艦隊和美國艦隊雖然沒有發生火並,但以東鄉為首的日本海軍將領們深深感受到這個大洋另一支強大海軍的實力。在日本1、2艦隊組成的聯合艦隊面前,美國太平洋艦隊各主力戰艦的噸位、火力、航速絲毫不落下風,在數量上,太平洋艦隊與大西洋艦隊主力會合之後,美國人的戰艦幾乎是東鄉手中戰艦的2倍。

    站在“三笠”號艦橋上的東鄉默默看著港灣里的日本戰艦,雖然這些戰艦中不乏身軀龐大、炮管林立者,但相當一部分還是參加過日俄海戰的老戰艦,此時日本海軍手里的第一線戰艦是攝津號、河內號、安藝號、薩摩號等舊式戰艦。與各大國海軍相比,日本人海軍中無畏級戰列艦顯得太少,而他們意圖控制的太平洋區域又是如此廣闊。在“告別”美國艦隊返航之時,東鄉預言道︰“在不遠的未來,帝國海軍勢必與之一戰!”

    這一預言也被日本海軍將領奉為聖言,就像當初清國海軍所帶來的刺激一樣,日本海軍又有了新的目標。

    1月1日上午7點,辰天一行所乘坐的專列緩緩停靠在了法國卡昂附近的一個小站,距離這個小站不遠的地方有一座軍用機場,2架“貓頭鷹”轟炸機和一小隊“蜂鳥”戰斗機正在那里後命。此時德軍將士們大都已經得知皇帝遇難的消息,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沉重的悲傷,而當辰天出現的時候,士兵們眼中充滿了崇敬與期盼。

    得知代皇儲將乘坐自己的飛機前往柏林時,那架“貓頭鷹”的機組成員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們每個人都將胸膛高高挺起,軍禮敬得也是那麼鏗鏘有力。辰天此行選擇“貓頭鷹”轟炸機而不是民航飛機,主要是因為“貓頭鷹”是此時德國航程最遠、安全性能最高、通訊設備最好的雙發飛機,其彈艙可以臨時改裝為寬敞的乘客艙。

    臨時改裝的客艙里設施雖然有些簡陋,但辰天還是對這里的兩台發報機、兩張桌子以及一張小小的行軍床感到滿意,這一切足以保證他在抵達柏林時做好心理和生理上的充分準備。

    “殿下,中途我們將在科隆降落並補充燃料,預計11個小時後抵達柏林!”

    駕駛員說話的時候顯得很緊張,辰天默默的朝他點了點頭,對于帝國空軍的飛行員和飛機他還是非常有信心的。5分鐘之後,戰斗機最先升空,辰天所在的轟炸機也在一陣轟鳴聲中飛離地面。

    目送機群遠去之後,地面上為辰天送行的士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開始返回駐地。

    “殿下將會成為我們的新皇帝吧!”一個背著毛瑟步槍的年輕列兵緊緊跟在他的同伴後面。

    “當然了!殿下這次一定是回柏林登基的,然後找出刺殺皇帝的凶手,我想一定是該死的英國人派來的刺客!”說話的是一個同樣背著毛瑟步槍的大胡子下士。

    “殿下可真年輕啊!”另一個列兵話語中充滿自豪感,在他看來,雖然這輩子沒見過威廉二世,但能夠見到未來的皇帝也是不錯的。

    “這不算什麼,當年陛下登基的時候才29歲呢!”一個年長一些的上士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些人早上得知皇帝遇刺時那種悲傷的心情似乎已經隨著辰天的出現而一掃而空了。

    “真羨慕!不知道是老皇帝比較好呢,還是新皇帝比較好!”最初那個列兵低聲嘀咕著。

    “咳咳……”走在最前面的少尉假裝咳嗽的樣子,士兵們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好皇帝,壞皇帝,都是我們的皇帝啊!”少尉心里這麼想著。

    在柏林,之前一個晚上慶祝活動的遺留物還沒來得及掃盡,但短短幾個小時之內,那種歡快和輕松的氣氛就被濃濃的悲傷和壓抑所取代,街頭行人稀少,背著長槍的禁衛軍士兵隨處可見,不少裝甲車也開上街頭巡邏。在皇宮門前,數千名市民自發前來為皇帝哀悼,哭泣的場景隨處可見,而皇宮里則是靜悄悄的一片。

    在皇宮的會議廳里,一夜未合眼的內閣大臣和將軍們顯得疲憊不已,平常威廉二世都是在這里召開御前會議,然而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看著會議桌一端空空蕩蕩的座椅,人們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帝國首相、現年66歲的伯恩哈特.馮.比洛背著手站在窗前,透過這扇窗戶正好可以看見皇宮的後花園,現在那里被厚厚的白雪覆蓋著,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士兵在走廊之間來回巡視,對皇宮的全面搜索正在全面展開,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對刺客的追查仍舊毫無頭緒,最大的問題在于沒有人看見刺客是如何下手的,更不用說刺客長什麼樣子了。

    除了首相之外,這個會議廳里還坐著財政大臣、工農業大臣、海運大臣、陸軍大臣、海軍大臣等近三十位帝國要人,在持續了3個多小時的會議中,大臣們對于皇帝遇刺事件以及皇位繼承權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在皇帝遇刺事件上眾人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找出並嚴厲懲罰凶手,然而在由誰來繼承皇位這個問題上,大臣們基本上分為支持普林斯和支持辰天兩派。

    支持普林斯的大臣認為在這種情況下,皇帝在12月5日的宣言相當于他的遺言,該遺言聲明只要普林斯醒來,那麼他就將恢復德國皇儲的身份,皇帝死之後自然而然由他登基繼位,不管普林斯身體狀況如何,帝國內閣和政府都會協助他治理好國家,持這一觀點基本上都是暗地里窺視更多權力的內政大臣們。

    支持辰天的一派以海軍大臣提爾皮茲為首,他們認為普林斯在事實上並履行皇帝權力和義務的能力,帝國堅決不能交到這樣一個毫無行為能力的人手里,而辰天的戰功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完全有資格成為新任的德國皇帝。

    除了這兩派之外,還有一些人暫時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其中有首相比洛、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以及另外幾位大臣。

    海軍方面,包括波爾元帥、米勒元帥在內,所有列席會議的海軍將領非常一致的表示應當由代皇儲繼承皇位;陸軍方面則顯得有些分歧,由于第1、5、7、8集團軍正忙于英倫戰事,第3集團軍仍在意大利作戰,因此這5個集團軍的指揮官沒有出席本次會議,作為代表參加本次會議的是第2、4、6集團軍指揮官符騰堡公爵、卡爾.馮.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巴伐利亞王儲),符騰堡公爵傾向于支持普林斯,而比洛將軍則看好代皇儲,魯普雷西特則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之前長時間的爭論似乎令大臣們疲倦了,此時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都在品著侍衛剛剛送進來的熱咖啡,坐在長形會議桌左側第一位的提爾皮茲緊繃著臉,作為帝國的元老、海軍的締造者,他實在太清楚普林斯的為人和能力了,然而現在支持普林斯大臣在人數上稍稍佔據優勢,這恐怕與普林斯長久以來為自己所構建的“個人勢力圈”有著很大的關系,而在皇位人選的問題上,大臣們多少也會為自己未來的地位和發展考慮考慮。

    提爾皮茲不經意的瞟了法爾肯海因一眼,這位陸軍大臣現在的態度令他頗為疑惑,因為在提爾皮茲看來,辰天在法國戰場上幫了法爾肯海因大忙,若不是第8集團軍一馬當先突破法國塞納河防線,也許法爾肯海因的下場並不會比他的前任好到哪里去,而且在那之後德國陸軍勢如破竹的橫掃法蘭西,接著更是成功登陸英倫,這些宏偉的戰績都令法爾肯海因和他的陸軍部聲望大增,此時在國人眼中,他已經成為漢尼拔式的英雄人物。

    法爾肯海因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面前的咖啡,當支持普林斯與吉安魯吉兩派實力相近時,他和首相的態度成為決定皇位繼承者的關鍵。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人們同樣不知道站在窗前的首相又在做著什麼樣的打算。

    提爾皮茲定了定神,這個時候他不想再說什麼,目前帝國仍處于戰爭時期,如果海軍部和陸軍部都支持辰天的話,那麼內政大臣們就不得不知趣的讓步了。

    許久之後,伯恩哈特.馮.比洛轉過身來,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法爾肯海因的身上,首相同樣清楚,現在陸軍部的意見是最為關鍵的一票。

    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隨之集中到了陸軍大臣身上,只有提爾皮茲和他的海軍將領們端坐著目視前方,或許,他們覺得應該相信軍人的正直和榮譽。

    成為眾人焦點之後,法爾肯海因這才緩緩抬起頭,他看了首相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提爾皮茲。

    此刻,整個會議廳里安靜得可怕。

    “我認為,”法爾肯海因將目光重新投向首相,“陛下的遺言說得非常清楚,既然普林斯殿下已經醒來,那麼就該由他重新履行皇儲的職責!”

    支持普林斯的大臣們忽然熱烈的鼓起掌來,比洛首相微微的點了點頭,而提爾皮茲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變化,他知道這就是政治,令人痛恨的政治。

    此刻不用首相宣布,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幾秒之後,提爾皮茲默默的站了起來,默不吭聲的門口走去,緊接著在場的海軍將領紛紛起立,他們以這種無言的方式抗議那些歡呼者的愚蠢和自私。在波爾、米勒等人一個個離開會議廳之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巴伐利亞王儲魯普雷西特也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了。隨後,一臉憤怒的卡爾.馮.比洛將軍也走出了會議廳。

    如果雷尼知道這里所發生的一切,他一定會為自己沒有機會干掉普林斯而懊喪不已,更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有想到一個廢物般的人居然能夠與辰天爭奪皇位。

    然而,這就是政治!

    在離開會議廳之後,提爾皮茲等人之間沒有多作交談,一行人表情嚴肅的快步行走著,那種逼人的氣勢令巡邏的士兵們紛紛讓道敬禮。最終,將領們登上了等候在皇宮門口的小汽車,衛兵們在請示格拉夫將軍之後迅速放行,將領們的座車隨即快速駛出這座被陰郁籠罩著的皇宮。

    隨後,魯普雷西特和比洛將軍也乘車離開了。

    午11點,當辰天的座機即將飛越法比邊境的時候,德國首相伯恩哈特.馮.比洛的內閣以多數票通過了由普林斯繼承皇位的議案,同時向議會提交了該議案。

    收到這份情報的時候,辰天的心情一下子灰暗下來,這幾乎是他對事態發展所作的最壞打算。

    中午12點,提爾皮茲的海軍部發布命令,德國本土各港口進入緊急戒備狀態,休假人員立即歸艦報到,留港軍艦隨時準備啟航。同時,海軍總參謀長波爾元帥乘飛機離開柏林前往德國最大的海軍基地之一、本土艦隊駐留地威廉港。

    一個小時後,東普魯士駐軍司令馬修將軍發布命令,在哥尼斯堡附近集結的部隊立即登車並隨時準備出發。奧利兵團所搭乘的火車則抵達了柏林以南200多公里的普勞恩,在這里用過午餐之後,他們的下一站就是柏林了。

    此時在柏林附近,除了只有皇帝才有權調動的禁衛軍之外,陸軍在柏林郊外的兵營里駐扎有30個步兵團近5萬人,這些部隊基本上都是剛剛歸國休整並準備參加原定于兩天後舉行的新年閱兵的,其中第2、4、6集團軍各有10個步兵團,他們分別歸符騰堡公爵、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指揮。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3
王者 第四十章 磨刀赫赫

    1915年1月1日下午1時35分,德國科隆軍用機場。

    辰天乘坐的“貓頭鷹”在盤旋兩周後緩緩降落到地面上,在跑道的兩端,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德國的土地則令人感到熟悉而親切。然而面對此情此景,辰天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的心里沒有半點喜悅或榮幸。從柏林傳來的情報一份接著一份,形勢依然嚴峻,而且此時距離德國政府宣布威廉二世的死訊已經超過6個小時,但是皇位繼承人卻遲遲未能公布,各國政府對此的關注和猜測在急速上升。

    盡管如此,在飛機停穩之後,辰天還是走出機艙,面色輕松的朝士兵們揮了揮手,人群中頓時一陣歡呼。不過辰天也知道,此時普通士兵對他的崇拜,更多的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將登上德國的皇位,除此之外,他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並沒有超過威廉二世,在戰事順風順水的情況下,他對戰事的功績和影響力遠沒有達到救世主的程度,如果戰爭再持續得久一些,或者戰局再嚴酷一些,這一切也許就不一樣了。此時在德國,吉吉.威廉的名字和提爾皮茲、海德里希一樣意味著英雄和杰出軍事家,僅此而已。

    飛機補充燃料期間,護航的戰斗機也依次降落到這個為進攻比利時而修建的龐大機場上,在比利時陷落之後,這里冷清了許多,除了為數不多的巡邏機之外,就只有一些陸軍部隊在此駐扎了。

    負責迎接辰天的指揮官是一位年邁的將軍,他興奮的告訴辰天自己曾與威廉二世、俾斯麥首相有著一面之緣,而現在又能遇見新的皇帝,這將是他一生的榮幸。看到老將軍沉浸在驕傲與榮耀中不能自已,辰天很不忍心破壞這種氣氛,然而事實是他距離皇位還有一點距離,一點並不容易跨過的距離。

    點整,護送辰天返回柏林的機群準時起飛,地面上又是一陣雀躍和歡呼。

    “法爾肯海因……”

    辰天嘴里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盡管他之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他對于法爾肯海因的反對票還是感到有些不解,畢竟在法國以及英倫之戰的合作中,這位陸軍大臣兼總參謀長與自己共事得還是相當愉快的。

    “殿下,提爾皮茲元帥發來密電!”

    辰天默默接過參謀遞來的電報紙,而這位參謀數十年後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到,他“從未看見過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他似乎俱備了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

    提爾皮茲的電報很簡短也很含蓄,不過這張紙足以令辰天茅塞頓開了。

    “原來普林斯真的只是一個廢人!”在清楚了對手的底細之後,辰天既欣慰又意外,欣慰的是即便是讓國人投票選舉,大概也沒有幾個人會選一個廢物當皇帝,意外的是內閣那些蠢貨居然會通過讓普林斯繼承皇位,這也令他明白了一個永恆不變的道理,政客是不分國籍的,即便這里是以古板和嚴格著稱的德國。

    “只有海軍支持是遠遠不夠的!”

    辰天這麼想著,隨即讓他的參謀將數份密電一一發出。幸好議會召開和投票審議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何況是關系到皇位繼承這樣重大的問題,也就是說他手里還有不少時間。

    1小時之後,從比勒費爾德起飛的護航戰斗機前來替換之前一批護航飛機,這些護航戰斗機都是由辰天掌控的空軍部所安排的,因此辰天還是較為放心的。在接來下近4個小時的航程中,還將有另外3批戰斗機更替護航,畢竟戰斗機的航程和滯空時間不比轟炸機。看著窗外那些木質的飛行器,辰天不禁想起他為德國空軍描繪的宏偉藍圖,斯圖卡、梅塞施密特、V系列火箭,這一個個響亮的名字將令世界為之顫抖,德國的全金屬飛機甚至噴氣式飛機將成為天空的主宰者。

    柏林,皇宮。

    從前的監視者都已不見蹤影,早晨雷尼潛回住處的時候就已發現了這一點,在外面守衛的士兵也換成了面生的禁衛軍,對此他並不感到意外。威廉二世有個習慣,一些重要的組織和部隊一定要他本人才能調動,當他遇刺身亡之後,那些直接為他工作的密探和間諜頓時成了無頭的蒼蠅,柏林禁衛軍各部隊之間也沒有一個共同的指揮官,在新皇帝出現在之前,他們只能守衛各自負責的區域了。

    午的時候,被“好意”挽留在皇宮里的官員和使臣只能在很小的範圍內活動,中午的內閣會議結束之後,一部分人開始被允許離開皇宮,至于雷尼這樣的特別聯絡官,盡管不能走出皇宮,但在皇宮內還可以較為自由的走動。

    午飯之後,雷尼在距離普林斯寢宮不遠的地方轉悠了幾圈,雖然巡邏的禁衛軍士兵們對他幾乎是不聞不問,但是他一靠近普林斯寢宮,那里的衛兵就會警覺起來。白天黑夜都沒有下手的機會,這令雷尼郁悶不已,不過當他再次看到那個東方醫生從寢宮里出來的時候,他靈機一動,之前由于密探監視,他一直沒敢跟著這個老頭,現在看來這家伙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悄悄的跟著老中醫以及護送他的衛兵七拐八彎之後,雷尼來到皇宮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是招待身份較為普通的使臣和來客的地方。在將老頭送進二樓拐角的房間之後,那幾個衛兵門神一般緊緊守候在門口。

    雷尼一面在心里默默問候從前那些密探,一面若無其事的往回走,他知道自己今晚有事情可做了。

    沒有了海軍大臣、海運大臣以及海軍總參謀長,比洛等人所在的會議廳仿佛少了什麼似的,內閣已經作出決定,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議會通過有關皇位權的議案,以及商議如何確保新皇帝登基之前國家的安全。

    在場的大臣和將領中,法爾肯海因依舊是面色最為沉重的一個,看來苦苦衡量之後作出的決定並未讓他如釋重負。海軍將領全員缺席,而陸軍將領中除了符騰堡公爵之外也沒有一個說話夠份量的人物。

    “我認為應該在柏林甚至是整個德國戒嚴!”符騰堡公爵憤憤的說道,他似乎對于海軍部命令所有港口進入戒備狀態感到不滿,而大臣們對此也頗為擔憂,經過早上的爭論之後,提爾皮茲和海軍部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

    “公爵,不要激動!大範圍戒嚴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沒有人希望德國出現恐慌,我們的敵人除外!”首相伯恩哈特.馮.比洛顯得更為沉穩一些,65歲的年紀對于一個政治家來說並不算太大,要知道俾斯麥75歲仍擔任首相一職,而且若不是威廉二世因為政見不合而將其解職,他的政治壽命將會更長。65歲,這個年齡的人經驗和閱歷都已非常豐富,非常重要的是比洛現在身體健康、精力充沛,對于一個想就俾斯麥那種豐功偉績的人來說,他還有許多東西要做。

    “首相閣下,海軍不會作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吧!要知道我們的數十萬士兵正在跨海作戰,他們一旦罷工,那後果不堪設想!”財政大臣普爾勛爵謹慎而擔憂的說道,畢竟德國早已進入戰時機制,軍隊所扮演的角色甚至要比政府和內閣重要。

    比洛用求助的目光看了法爾肯海因一眼,德國目前正在從陸軍強國轉變為陸海軍強國,在整個國家來說,海軍的地位還是非常高的,不過在德國本土尤其是柏林這種內陸地區,陸軍說話的份量要比海軍重一些。

    盡管其他大臣也期盼的看著他,但法爾肯海因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對此比洛頗感失望,實際上陸軍部從一開始就沒有非常堅定的支持內閣,巴伐利亞王儲魯普雷西特和卡爾.馮.比洛將軍早晨離席之後直接去了柏林郊外的兵營,雖然他們目前還沒有發表什麼聲明,但他們的態度也令內閣擔心不已。

    畢竟,內閣和陸軍部是無權調動柏林禁衛軍的。

    “我們的國家還在與敵人作戰,為了整個國家的利益,我想他們不會那麼沖動和自私的!”首相安慰著眾人,也安慰著自己。

    “再過幾個小時,代皇儲殿下就將回到柏林了!”貿易大臣漢斯提醒了一句,會議室里頓時一片沉寂,人們相互交換著眼神,卻沒有人發表什麼意見。

    “唉……”首相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當初是他發電報請辰天緊急趕回柏林的,然而現在這卻成為令他頭痛的事情,“該來的遲早要來,雖然這對殿下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我們還是要盡力勸服他,等帶領部隊擊敗英國之後,他照樣會成為帝國的功臣和英雄!”

    眾人沒有應和,傻子才會放棄皇位去做什麼功臣和英雄,然而現在跟傻子一樣的是普林斯,而不是辰天。

    對于辰天的政治能力,大臣們所知不多,面對一個不明底細的對手,眾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們只能寄希望于上天沒有賜予他與軍事能力一樣強的政治能力。

    實際上,辰天並沒有與生俱來的政治力,不過殘酷的現實讓他漸漸懂得了許多東西,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還要感謝死去的威廉二世。

    “我們很可能從一開始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法爾肯海因忽然打破會議室的沉寂說道,而大臣們一下子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就連首相也茫然的看著陸軍大臣。

    “我們很可能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法爾肯海因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但他那種低沉和抑郁的語氣令在場眾人的心情迅速變壞。

    沉默了數十秒之後,比洛首相用同樣深沉的語氣說道,“可是將軍閣下,我們既然這麼做了,恐怕是不能回頭了!”

    法爾肯海因抬起頭看了比洛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到了許多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法爾肯海因才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必須防範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公爵,讓你們集團軍駐守在柏林郊外的部隊緊急戒備;駐守在本土的各部隊進入待戰狀態並向鐵路集結;此外,我希望可以請格拉夫將軍和禁衛軍的其他將領們到這里來一趟,我想和他們談一談!”

    “是!”符騰堡公爵一下子精神起來,他隨即起身敬禮,接著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看到陸軍大臣這種積極的態度,首相和大臣們也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們終于體會到戰時機制給政府帶來的麻煩,但從整個國家的角度考慮,這種機制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取消的。

    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法爾肯海因又開口道︰“首相閣下,我會盡力保障柏林的安全直到新皇帝登上皇位,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了!”

    “很好!”雖然是因為不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比洛對于法爾肯海因這種態度感到滿意,不管怎樣,得到了陸軍部的支持,他距離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至于法爾肯海因,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他也只有將自己牢牢栓在比洛的馬車上。

    下午4點,柏林南郊,可容納十萬人駐扎的齊滕兵營一片生氣但毫不擁擠,30個戰功卓著的步兵團從東到西隸屬于符騰堡公爵的第2、比洛將軍的第4和魯普雷西特的第6集團軍,載譽而歸的老兵們原本將穿過亞歷山大廣場接受皇帝的檢閱,然而皇帝卻在新年來臨之前遭遇不幸,這令士兵們沮喪不已。當符騰堡公爵的副官來到駐地對第2集團軍的10個團宣布戒備的時候,他才得知第4、6集團軍的部隊在早上就已經開始戒備,同時進行了一定的調動和部署,從地圖上來看,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的部隊已經對符騰堡所部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包圍圈,並佔據了前往柏林市區的必經之路,此時他們已經建立起一些臨時的崗哨,不過暫時還沒有封鎖這些道路。

    傍晚時分,當辰天的座機飛臨柏林的時候,從土耳其返回的奧利兵團也緩緩停靠在了柏林郊外的車站,這5個步兵團和1個裝甲團在下車後便開進了齊騰兵營,原本要一同接受皇帝檢閱的部隊,卻在這樣一種異樣的氣氛中踫頭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3

王者 第四十一章 重返柏林

    德國,柏林。

    新年伊始,這座偉大的城市便籠罩在一種悲哀和抑郁的氣氛中,對于柏林市民們來說,所有歡樂和興奮的情緒都隨著威廉二世的死訊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議會將于次日召開緊急會議,身處其他地區的議員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柏林,人們已經顧不上平時對于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安全性能的顧慮,飛機的速度和效率畢竟是車船無法比擬的,因此在柏林西郊的泰格爾機場,今天降落的飛機要比往常多出許多,前來迎接的人也是一批接著一批。

    從中午開始,這個軍民兩用機場便呈現出空前的熱鬧景象。

    1915年1月1日下午5時45分,為辰天護航的戰斗機飛臨泰格爾機場並在機場上空盤旋警戒,機場方面為此特地準備了一條專用的跑道,此時準備降落的其他飛機只得滯留在附近的空域,畢竟在議會通過內閣提案之前,辰天還是這個帝國身份最為尊貴的人。

    下午5時50分,辰天所乘的“貓頭鷹”轟炸機在盤旋一周之後將自己的機頭對準了降落跑道,透過飛機的舷窗,辰天已經可以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迎接者,而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柏林人都知道吉吉.威廉回來了!

    辰天要的並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一種氛圍,一種讓對手感到頭痛和顧忌的氛圍。

    飛機在堅實的跑道上蹦蹦跳跳了幾下之後,平穩的降落在了柏林的地面上。辰天離開這里還不到一個月,現在的境況卻已大不相同了。此刻,他最想見到的除了威廉二世的遺體之外,還有很多很多人,有分別了近半年的奧利,有一直強硬支持自己的提爾皮茲,有政府的首腦伯恩哈特.比洛,有意外持反對立場的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

    麗莎和孩子們都已安然抵達挪威,海德里希親王則率領自己的艦隊在多弗爾外海,辰天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現在他終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場了。

    艙的艙門還未打開,外面的人群便迫不及待的歡呼起來。

    “歡迎皇儲歸來!”

    “恭迎皇儲殿下!”

    “懲治凶手,為皇帝陛下報仇!”

    “請皇儲殿下登基!”

    那山崩海嘯般的呼聲,絕不是幾個“托兒”就可以造成的,對于人民的態度,辰天非常滿意。

    走出機艙門的一剎那,無數的閃光燈讓辰天深深感受到什麼叫做“歷史性的時刻”,威廉二世就是倒在閃光燈下,而辰天則在這些閃光燈下沉穩的踏上柏林的土地。冬天的傍晚光線稍顯暗淡,但他仍可以看清數以萬計的軍人和市民,其中成隊成隊的禁衛軍士兵整齊的排列在紅地毯兩側,除了一些記者之外,大部分市民都被士兵們隔在十數米之外的地方。有了皇帝的前車之鑒,禁衛軍在辰天的安全問題上謹慎了許多,柏林西區的禁衛軍指揮官鮑姆將軍更是親自來到機場安排迎接和警戒工作。

    威廉二世生性倔強、多疑,為了防止不軌之徒利用禁衛軍威脅他的皇位,他將柏林禁衛軍按照區域和職責分為若干部分,各部有自己的最高指揮官,只有皇帝本人才可以統一調度柏林的全部禁衛軍,沒有皇帝本人的命令,禁衛軍各部在任何時候都不得離開自己守衛的區域,也就是說城西的禁衛軍平時只能在城西行動,而守衛皇宮的禁衛軍的職權範圍就只有皇宮及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在皇帝遇刺身亡這個敏感的時期,禁衛軍將領們深知自己的職責,鮑姆將軍根據自己的意願出現在泰格爾機場,而時坐在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面前的,就只有皇宮禁衛軍的指揮官格拉夫將軍一人。

    “大臣閣下,將軍們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指揮部的,這也是皇帝的訓令之一!唯有這樣,才能確保柏林的主要軍事力量完全掌握在皇帝和皇帝的忠實擁護者手里!”格拉夫不冷不熱的提醒到,他出現在這個會議室只是因為這里是皇宮,若是法爾肯海因請他到皇宮之外的地方開會,他恐怕也和其他將軍一樣不會出席。

    作為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自然是知道這個慣例的,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試了試,然而結果很明顯,禁衛軍的將軍們絲毫不給陸軍部“面子”。

    距離邀請函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小時,法爾肯海因對此徹底絕望了。接著,他分別和陸軍部以及符騰堡公爵通了電話,陰郁的表情在他臉上越來越沉重。

    “將軍,我必須回到陸軍部去了!皇後、普林斯殿下以及使臣們的安全就拜托您了!”法爾肯海因戴上自己的軍帽並朝外走去,他依舊留著板寸頭的樣式,頭發也還是那樣的花白,唯有臉上多了幾分凝色。

    “職責所至!”格拉夫將軍就連軍禮也是那麼的不冷不熱,盡管姿勢看起來是那麼的中規中矩。

    視線重新回到泰格爾機場的時候,辰天已經在眾人的目送下鑽進一輛小轎車,這輛汽車從外觀上看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然而駕駛員卻穿著一身海軍的軍服,車窗里面則拉上了布簾子。

    “殿下,歡迎回到柏林!”這個聲音對于辰天來說是如此熟悉,它來自于海軍部的老大、海軍大元帥提爾皮茲,在戰爭爆發前,辰天曾和他長時間在一起研究海軍策略和戰術,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超越了彼此的身份。

    “元帥閣下,沒想到您會親自前來迎接,真是感謝之極!”坐在提爾皮茲的車里,辰天原先還有些緊繃的情緒一下子舒緩了許多,心里也踏實了許多。當鮑姆將軍告知自己禁衛軍和海軍部都為他準備了車輛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海軍部的汽車。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辰天不信任禁衛軍,從鮑姆將軍的態度來看,在議會完成審議之前,禁衛軍仍舊認定辰天是帝國合法的繼承人,在皇帝死後,他們的職責便是全力保護皇帝的繼任者,但禁衛軍很顯然不會像提爾皮茲和海軍部那樣為自己提供足夠的東西。

    “殿下,我們現在是去皇宮,還是海軍部?”提爾皮茲平靜的問道,此時汽車剛剛開動,禁衛軍士兵已經為這支車隊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足夠寬的道路。

    辰天並不急著作出選擇,而是摘下軍帽理了理頭發,“現在柏林的局勢如何?”

    “內閣大臣們大都支持普林斯,禁衛軍中立!我和波爾元帥、米勒元帥已經取得共識,海軍部一致支持您!至于陸軍將領似乎分為兩派,陸軍大臣和符騰堡公爵支持普林斯,卡爾.比洛將軍顯然非常反對讓那樣一個無能的人登基,魯普雷西特殿下一直不說話,但是在陸軍大臣表示支持普林斯之後,他當即離開了皇宮!”提爾皮茲不慌不忙的提供了一堆對于辰天來說非常有用的信息,這要比他的情報人員收集到的情況完整和準確許多。

    “該死的內閣!我想如果由普林斯登基,那麼內閣和政府的權力就將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是毫無束縛的!”辰天向來不喜歡政客,如果一個政客調入河中,他寧願選擇去和咖啡或者看電影,不過如果登上了皇位,他還是免不了整天和政治家們打交道的,如何駕馭好這些人就顯得很重要了。

    “奧托.馮.俾斯麥公爵!”提爾皮茲緩緩說出一個名字。

    “是的,我想是這樣的!”提爾皮茲剛剛所說的,也是辰天所想的,首相伯恩哈特.馮.比洛和他的內閣之所以希望普林斯這樣一個廢人登基,無非是不希望內閣和政府仍舊像威廉二世時期一樣處于一個尷尬而無力的地位,以比洛的性格來說,他是非常向往成為“俾斯麥二世”的,盡管他的政治手腕以及能力和俾斯麥相去甚遠。

    “至于陸軍大臣,我想他是在擔心如果由您登基他會失去什麼東西吧!”提爾皮茲說這句話時顯得有些無奈,看得出來,他一直是看好法爾肯海因的。

    “失去什麼……”對于法爾肯海因的態度,辰天也沒有猜透,畢竟他向來是支持和認可這位陸軍大臣兼總參謀長的,其指揮能力無庸置疑,果敢和判斷力要遠強于之前的小毛奇。

    兩人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提爾皮茲建議到,“我陪您去皇宮吧!雖然內閣反對由您登基,我想他們也不敢對您怎麼樣!至于維多利亞皇後,她從來不是那種很有心計的女人!”

    “嗯,我想回柏林的第一件時期應該先去見皇帝最後一面,而且我也很想跟大臣和將軍們談談!這個時候,逃避只會讓對手以為我是怯懦的!”離開機場之後,辰天掀開窗簾的一角,天色正在漸漸變黑,城市的燈光正在一盞盞亮起。戰爭已經臨近尾聲,德國並沒有出現資源危急,這種狀況要比另一個世界好上許多。

    夜幕降臨的時候,奧利兵團後續裝備仍在卸車,那些洗刷一新的坦克和裝甲車則在陣陣轟鳴聲中有條不紊的開入齊騰兵營,很多人對于為何千里迢迢將這些鐵家伙運送回國顯得不解,不久之後,人們便會知道它們的作用有多麼巨大了。

    相比奧利兵團,另外三個集團軍歸國的部隊則沒有攜帶太多的重武器,畢竟西線部隊的坦克和裝甲車基本上都投入到了英倫戰場上,而原定于兩天後舉行的閱兵式也是以騎兵和步兵為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3
王者 第四十二章 面對面

    德國,柏林齊騰兵營。

    隨著奧利兵團的到來,駐扎在這里的歸國受閱部隊已經接近6萬人,在兵營東側的道路兩側,從西線返回的士兵們好奇的看著來自于德國遠征軍的裝甲部隊,那些坦克和裝甲車在形狀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然而它們的土黃色涂裝卻是大多數人所不曾見過的。這些帶著黑點的黃色鐵疙瘩在沙漠地帶擁有優越的隱蔽性,然而在柏林這個遍地白雪的地方,它們卻是如此的顯眼和奇特。

    略顯富態的奧利在幾名軍官的陪同下立于一輛裝甲通訊車旁邊,此時天色已暗,兵營里亮起了盞盞路燈,奧利兵團的步兵均已入住兵營,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擔負起了在營區巡邏的任務,皇帝的遇刺身亡讓這里每個人都神情嚴肅,加之保持戒備狀態的命令,這片營區里隱約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石頭I”和“石頭II”型坦克一輛輛“突突突”的從軍官們面前開過,接下來則是“大刀”型輪式裝甲戰斗車、“特洛伊”型輪式裝甲運兵車。每輛裝甲車上都坐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士兵,這些深入非洲作戰的德國遠征軍戰士不久之前還在以炎熱著稱的非洲作戰,幸好在從非洲返回土耳其之後,他們就已經換上了厚厚的冬裝並嘗到了冰雪的滋味,現在回到熟悉而陌生的德國本土,士兵們並沒有太多的不適。和大部分德國陸軍士兵一樣,這些士兵頭戴尖頂頭盔、身著灰色的軍大衣。

    一陣寒風吹過,奧利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殿下那邊有消息嗎?”

    “將軍,暫時還沒有新的指令!想必殿下此時正在前往皇宮的路上吧!”副官模樣的軍官在一旁回答到,在抵達柏林之後,他們向辰天的移動指揮部發去密電,隨後得到了就地待命、密切關注局勢變化的指令。

    奧利沒有再問什麼,而是眉頭緊鎖的思索著。來到齊騰兵營已經快2個小時了,這個兵營里的另外三支部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連聯絡官都沒有派一個,奧利知道這其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然而他才剛到這里,對于目前的狀況還缺乏足夠的了解,因此也只有靜候其變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兩名尉官從遠處快步走來,在與奧利的副官低聲交談了一會兒之後,副官又在奧利旁邊耳語幾句,奧利點了點頭,接著一行人走進設立在旁邊的兵團臨時指揮部里。

    當海軍部的車隊駛抵皇宮的時候,辰天已經從提爾皮茲那里得到了足夠多有用的信息,兩人還就目前的狀況進行了一些私下的討論。

    皇宮那宏偉而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了,里面有華麗,也有莊嚴,更有至高無上的皇權,辰天輕輕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希望這會是一個偉大的開始。

    汽車停穩之後,辰天並沒有急著走出汽車,而是召來自己的高級參謀,一根煙的時間之後,三名參謀分別鑽進三輛汽車,緊接著這幾輛車迅速駛出皇宮並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這之後,辰天才不緊不慢的鑽出提爾皮茲的座車,然後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他本人很喜歡陸軍元帥服上那種大紅色的領章,它們象征著榮譽、勇氣與高傲;接著他戴上了自己的帽盔,那是一頂特別的尖頂頭盔,皮質、瓖金、上面有一束白色的羽毛,這也是威廉二世和親王們最喜歡的帽盔樣式。

    等候在一旁的提爾皮茲略略向他點了一下頭,辰天左手扶著自己的佩劍,同時挺直了胸膛,下巴則以一種威嚴和傲然的姿勢斜向上抬起,所有平和與思索的目光都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無情和冷漠的眼神。

    辰天頭盔上那束羽毛隨著他鏗鏘有力的腳步上下抖動著,提爾皮茲走在他右手邊靠後半個身位的地方,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藍黑色的海軍大元帥軍服,腰配長劍,頭上戴著海軍的傳統船型軍帽,最上面是金色的絨簇。

    在辰天和提爾皮茲身後跟著5位海軍將領,分別是海軍部的施切米特上將、羅伊特寧中將、諾德曼少將、本克少將、納比爾少將,將軍們都是一身戎裝、昂首挺胸。

    清脆的皮靴聲在略顯空蕩的走廊里傳向遠處。

    一行人徑直走向存放皇帝遺體的大廳,走廊兩側的禁衛軍士兵們紛紛行禮致敬。看到辰天到來,站在大廳門口守候的格拉夫將軍立即欠身致意,同時瞄了一眼辰天和將軍們的佩劍。

    辰天一行暫時停住腳步,他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格拉夫身後的大廳,他看到了皇後和首相的身影。

    “殿下……”格拉夫直起身來,眼角的余光仍然停留在辰天等人的佩劍上。

    “將軍,我們現在可以進去嗎?”辰天冷冷的說道,同時瞟了一眼身前這位禁衛軍將領,他今天穿著禁衛軍那華麗而漂亮的戎裝,腰上別著長長的佩劍。

    格拉夫略略低下頭,目光不敢與辰天平視,“當然可以,只是……”

    不等格拉夫說完,辰天的步子已經邁了出去,提爾皮茲等人依舊緊緊跟隨其後。

    愣了幾秒之後,格拉夫回頭看著辰天的背影,一臉復雜的表情。

    當辰天一行的皮靴聲越來越近並開始在大廳中回蕩的時候,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只有一個人除外。

    辰天踏進大廳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那個在別人的攙扶和照看下坐在角落里的人。

    辰天再次停住腳步,掃視了一遍在場所有人之後,目光停留在那個人身上。

    普林斯沒有扭頭,眼神和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變化。

    感慨造物者的神奇之余,辰天對這樣的對手感到深深的不屑,確切的說,他的對手並不是這個廢人,而是企圖將他扶上德皇寶座的皇後和首相。

    在辰天看來,皇後是出于母性,而首相則是愚蠢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看著辰天一行氣勢洶洶的樣子,維多利亞皇後有點不安的看了首相一眼,老辣的比洛則顯得沉穩許多。

    “殿下!”比洛開口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您回來了!”

    足足兩秒之後,辰天才將目光從普林斯身上轉到比洛身上,但他的目光只在比洛那里停留了一秒,隨即又轉向躺在大廳中央的威廉二世。

    這個人曾經令半個世界憎恨、半個世界崇拜,數以百萬計的人在他的戰爭中失去性命,世界的格局也因此而改變。這個人身上存在著與生俱來的躁動,這個人從骨子里期望得到人們的尊敬,這個人是個天生的賭徒,現在,這個人終于安靜下來了。

    威廉二世一臉平靜,甚至平靜得有點可怕。

    辰天知道,如果要與他正面抗衡的話,即便再過十年,自己恐怕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的狂熱,他的倔強,甚至他的咆哮,對于德國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的權力,他的多疑,甚至他的殘酷,對于他的對手來說都是可怕的武器。

    可是他卻死了,死于一個不起眼的刺客,死于一枚不起眼的暗器。

    辰天忽然想起了雷尼,這個大塊頭的表現要大大出乎他的預料,至少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將皇帝之死牽扯到自己頭上。

    辰天緩緩摘下帽盔持于右手,左手仍舊按著佩劍的把柄,一步一步走向皇帝的遺體。如果人真的有靈魂的話,或許皇帝已經知道了是誰要了他的命,但辰天心里並沒有恐懼,在過去的半年時間里,他已經深深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皇帝不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將成為最悲哀的犧牲者,政治和私欲的犧牲品。

    皇帝仿佛睡著了一般,睡得如此安詳,以致于沒有一點呼吸聲。辰天走到他的身旁,在他活著的時候,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這張臉︰有些蒼老,有些疲憊,眼角的皺紋很深,鼻子仍舊和年輕時一樣挺,濃密的胡子里夾雜著幾根白色的胡須,嘴唇很厚,顏色也有些暗。

    辰天默默立于皇帝的右手邊,此時弒君者心里頗多感慨。低頭默哀三分鐘之後,辰天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心也重新披上了冷漠的鎧甲。接著,他緩步走到坐于一旁的維多利亞皇後身旁,皇後此時低下腦袋並用手絹擦拭眼淚。

    “請皇後陛下節哀!”

    這是辰天進入大廳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深沉,但很堅定。

    皇後不作聲,她抬起頭望了辰天一眼,眼角瞟了一眼立于旁邊的首相。

    這個動作很微小,不過卻非常不幸的被辰天捕捉到了,誰是主要的對手頓時一覽無遺!

    在安慰過亡者的遺孀之後,辰天一步步走向呆坐于一側的普林斯,他那張尖瘦的臉對于辰天來說是如此的熟悉,自從童年開始他們就相識了,如果人永遠不會長大的話,那麼兩個人或許會一直是好朋友;如果辰天中庸一些的話,他看到的或許只會是普林斯虛偽的和善。

    “殿下!”辰天輕輕的喚了一聲。

    普林斯仍舊毫無反應。

    皇後的眼神有些不安,她頻頻的看著首相。

    一旁的提爾皮茲默默的將皇後的這些表情收歸眼底。

    背後的腳步聲想起的時候,辰天知道那一定是來自于帝國的現任首相伯恩哈特.馮.比洛,以皇後的性格她是不會把普林斯放在這里的,這里的一切想必是比洛安排的。至于這個首相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辰天拭目以待。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4
王者 第四十三章 被強暴的政治

    “將軍,這是齊騰兵營以及附近區域的地形圖,兵營以北20公里是柏林中心城區,現在符騰堡公爵、比洛將軍、魯普雷西特王儲的部隊分別駐扎在軍營西南、中部、東南,而我們所在的是東北角,這些都是陸軍部之前就安排好的!但是經過我們剛剛的偵察發現,比洛將軍、魯普雷西特王儲的部隊已經進行了大規模調動!比洛將軍的部隊佔據了兵營西出口、北出口並在西區和北區警戒,魯普雷西特王儲的軍隊佔據了兵營東出口、南出口並在東區和南區警戒,兵營中央由兩支部隊共同控制,符騰堡公爵的部隊暫時還呆在原駐地。現在兵營仍能自由進出,不過比洛將軍和王儲殿下的部隊隨時可以封鎖整個兵營!”

    在奧利兵團的指揮部里,軍官們圍攏在一張方形桌子旁邊,眾人頭頂的吊燈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光線,而一邊指著地圖一邊介紹情況的,則是先前那兩個尉官中的一個。

    正如這個軍營中怪異的氣氛一樣,奧利和他的軍官們發覺這里的形勢的確很微妙。

    “很顯然,這里的陣線以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王儲為一方,符騰堡公爵為另一方,雙方似乎處于一種奇特的對峙狀態,前者已經采取行動並佔據相當的優勢,而且20個團對10個團,他們在數量上也佔據多數。”奧利托著下巴說出自己的推斷,視線則在地圖上小幅度移動著。

    “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要在這里發生內杠嗎?”發出疑問的是奧利手下的一位步兵團長。有人說德國軍人軍事上都是一流的,政治上卻弱得可以,這並不是毫無道理。

    奧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剛才那位尉官,“我們進駐兵營之後,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王儲的部隊有沒有再進行什麼明顯的調動?”

    年輕的上尉想了想,“報告將軍,除了給我們的部隊讓道之外,他們沒有再進行過營級以上規模的調動!”

    奧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立即把這里的情況報告給殿下!另外各團保持高度戒備,讓士兵們今天晚上和衣睡覺並輪流值勤!尤其是裝甲團,隨時準備出發和執行任務!”

    在第2集團軍所部的軍營里,符騰堡公爵同樣在苦苦思索著,在接到副官的報告之後,他親自趕到軍營並在附近轉了一圈,然後臉色就一直很難看了。

    “還是不能接通比洛將軍和魯普雷西特殿下的電話嗎?”公爵焦躁的問自己的副官,說完之後便繼續在他的指揮部里不安的來回踱步。

    “是的,公爵閣下。電話仍不能接通,他們的指揮部好像沒有人在一樣,我們之前派去的聯絡官也暫時還沒音訊!”公爵的副官、一個高個子上校一臉無奈的回答道。

    “荒唐!”公爵的語氣顯得非常不滿,“這群人到底想干什麼!”

    副官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公爵最終無可奈何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令他頭痛的兩人人,一個是年逾六旬的比洛將軍,他在軍事上老謀深算,在軍中是出了名的有性格;魯普雷西特王儲,平時為人低調,但眼神中好像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幫我接陸軍部,我要向上將報告這里的情況!”公爵嘆了一口氣,這里的空氣令他感覺糟糕透了。

    柏林郊外的兵營里暗藏潛流,柏林市區卻一片平靜,在這寒冬的夜晚,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不過在主要街道和各個街口,禁衛軍官兵仍在警惕的戒備著,一個個尖頂頭盔不斷抖動著,看來入夜之後的柏林氣溫又降低了不少。

    在那座被哀傷和抑郁的氣氛籠罩著的皇宮里,燈火依舊通明。

    “殿下!很抱歉如此著急的請您返回柏林!正如您所看到的,陛下遭遇不幸,整個德國都陷入無限的悲痛之中!”比洛開口了,只是他的開場白對于在場的眾人來說沒有任何實質的內容。

    辰天轉過身來看著比洛,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對視,但在這之前兩人從未站在現在如此對立的立場看著對方。辰天目光銳利,表情堅定而冷漠,比洛的眼神看似溫和而平靜,實際上沒有絲毫的退讓。

    數秒之後,辰天不溫不火的說道,“的確,對于德國,對于人民,這都是個糟糕的消息!”

    “殿下為了國家在英國作戰真是勞苦功高,我代表內閣和政府向您致敬!”比洛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平靜,這種平靜更多的來自于他豐富的政治經驗,當然,在陸軍大臣的支持下,他說話也有了底氣。

    辰天的冷漠,既是日爾曼貴族的氣質,也是天蠍座男人的本性。

    “贊揚就不必了,我是回來繼承皇位的!”辰天的話語有種淡淡的漫不經心,但听者無不震驚。

    比洛愕然,皇後抬起頭用她那哭紅的雙眼驚恐的看著辰天,在場的幾位大臣和一群侍衛更是不知所措。

    “繼承屬于我的皇位!”

    辰天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次語氣堅定而有力。

    比洛愣愣的看著自己所面對的這個人,這個在戰場上叱 風雲的優秀指揮官,這個在政治上默默無語的代皇儲。

    這是辰天第一次在比洛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鋒芒,一鳴驚人!

    很難用語言形容比洛此時的心情,他很快意識到辰天的這兩句話雖然看似直率而冒失,好像符合軍人不懂政治的慣例,但他開場就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樣絲毫不給自己在話語上設圈套的機會,而且徹底打亂了自己的思路,加之不遠處海軍將領們鎮定的表情,這一切顯然是有預謀的。

    在這位東普魯士親王成為德國代皇儲之前,比洛與他的接觸並不多,這與辰天在政治上的低調有著很大的關系。即便是在成為代皇儲之後的這一個月時間里,辰天所作的基本上只是熟悉新環境和新位置,參與日德、日美談判的時候他沒有發表什麼的意見,至于建立空軍部與指揮軍隊進攻英國,所表現出來的則是他軍事能力。

    在這一刻,比洛才發覺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對手,辰天和提爾皮茲的表情清楚的告訴他,他們決不是認命的綿羊。

    大廳里一片死寂,就像當初皇後忽然宣布普林斯已經醒來一樣。

    僵持了十幾秒之後,辰天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個表情是如此的細微,以致于只有距離他兩步之遙的比洛才能看到。

    比洛徹底的愣住了,辰天之前冷漠和高傲的表情並不令他意外,這是歐洲特別是德國貴族所特有的,然而剛剛那個淺淺的微笑對于他來說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在這種情況下敢于露出笑容的,如果不是傻子的話,那麼就是胸有成竹、即將陰謀得逞的強人了。

    比洛心里的壓力頓時陡增,他忽然感覺巨大的危險似乎正在靠近,或許這個皇宮、這個大廳已經被辰天的擁護者包圍了。

    此刻法爾肯海因不在場,這對于以比洛為首、擁護普林斯登基的一派來說絕對是個失誤,政客雖然陰險,但在對峙的時候,他們在氣勢上是無法和經歷過槍林彈雨的軍人相抗衡的。

    不過比洛畢竟是經驗老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里瑟瑟發抖,他盡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並回到先前的思路上。

    “可是尊敬的殿下,皇帝陛下的遺言說得非常清楚,如果普林斯醒來,他就將自動恢復皇儲的身份,所以……”

    “所以你們就要讓這樣一個毫無思想的人登基成為帝國的新皇帝?”相比之前的語氣,辰天的話語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他此刻是憤怒的。

    那是一種王者的咆哮!

    辰天右手食指直直的指向旁邊的普林斯,左手緊緊按住佩劍的劍柄。血肉橫飛與生死一線的場面,鮮血與陰謀的洗禮,這些非常人能夠經歷的東西讓辰天看似冷漠的目光下隱隱透著一種令人從心底感到畏懼的寒光。

    此刻,這個大廳里每一個人都在看著辰天,只有普林斯能夠“超然”的置身事外,這種“超然”也是辰天的觀點最好的證據。

    對于普林斯的沉默,辰天並不領情,他向右一個跨步,右手一把揪住普林斯的衣領並且用力往上一拎,站在普林斯旁邊的侍衛驚訝之余企圖阻止辰天,然而辰天的動作如此之快、氣勢如此逼人,以致于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普林斯被拎著站了起來。

    普林斯呆滯的目光終于有了一點變化,他茫然的看著面前的辰天,已然不記得過往的一切,面部肌肉僵硬,毫無表情可言。

    “讓這樣一個廢物當皇帝,你們答應嗎?”辰天的怒吼是對內閣的質問,更是對政客們的叱責。

    “軍隊不會答應!人民更不會答應!”

    此刻提爾皮茲堅決而冷漠的話語更像是一把利劍,深深的刺在比洛等人的心里。

    帝國海軍之父的話,代表著數十萬海軍將士,也代表著正在英吉利海峽支援陸軍作戰以及守衛全國各港口的數千艘艦船。

    大廳里沒有人敢于提出相反的意見,即便是皇後或者比洛,他們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戰時的權力,都遠不及海軍的主宰者。

    或許這個政治的天平從法爾肯海因離開皇宮的那一刻就開始傾斜了。

    再一次掃視大廳中眾人的時候,辰天清楚的看到這些人與先前大不相同的表情。皇後借助哭泣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另外5個王子和1個公主無助的微微顫抖著,比洛則還在想著反駁的詞語。

    然而辰天並不打算給比洛任何反駁的機會,他松開自己的右手,普林斯無助的坐回到椅子上,侍衛們則驚恐的扶住這位“超級阿斗”。接著,辰天狠狠的白了比洛一眼,然後大步流星的朝大廳門口走去。

    提爾皮茲快速環視大廳一周之後緊隨而去,後面的5位海軍將領也顯得非常堅決。與法爾肯海因不同,這些海軍精英們懂得感恩,懂得誰才能引領他們走向勝利和輝煌。

    辰天走過的時候,站在大廳門口的格拉夫將軍恭敬的向他欠身致意。

    待辰天等人離開大廳之後,比洛忽然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辰天剛才的言語和動作完全沒有政治家的風範,他更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

    比洛忘記了,辰天的部隊正是有名的“皇家野獸軍團”。

    辰天走遠之後也舒了一口氣,他輕輕吐出一個字︰

    “爽!”

    此時在柏林的陸軍部,法爾肯海因並不知道皇宮里剛剛發生的這一幕,他更為關心的是如何在軍事上確保普林斯順利登基,疏不知內閣的政客們剛剛被無情的“凌辱”了。

    德國,法蘭克福。

    夜晚10點,在法蘭克福西郊的兵營里,大多數士兵都已準備就寢了,在這寒冷的冬夜里,只有被窩里顯得更為舒服和溫暖,至于戰爭和政局,對于這里1個半師大約2萬名駐軍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忽然間,尖銳的集合哨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軍營里頓時亮起了十數盞探照燈,一根根巨大的光柱在營房和清冷的操場之間來回掃視著。溫暖的營房內很快陷入一片忙亂之中,雖然戰爭爆發已經快半年了,但位于柏林以東70多公里的法蘭克福還從未遭到過戰火的騷擾。

    “干!又是臨時演習吧!”

    士兵們一邊穿衣服一邊憤憤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然而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演習。前往操場集合之後,官兵們得到了前往法蘭克福火車站並迅速登車的命令,至于火車將開往何方,他們並不知曉。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4
王者 第四十四章 躁動的夜

    這是一個普通但不平凡的冬夜。

    整個倫敦都覆蓋在一層厚厚的白雪之下,曾經繁華的街道仿佛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然而這種喧鬧卻是來自于無情而殘酷的戰爭,大英帝國的心髒在戰火下顫抖著,市區里到處都是火焰和濃煙,坍塌的房屋隨處可見,炮彈和子彈不斷在空氣中劃過,爆炸聲、軍官的口令聲、士兵的喊殺聲、傷者的哀嚎聲充斥在人們耳旁。

    在這里,就連泰晤士河也無法安靜的流淌。

    德意志帝國陸軍的鋼鐵洪流是令人恐懼的,即便是集中了盡可能多的火炮和反坦克步槍,倫敦戰區的英國守軍也沒能阻擋興登堡集團軍的進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城區逐漸落入德國人的手里。放眼望去,忽明忽暗的街道上到處是德國人的鋼鐵猛獸和穿著灰色軍服的德國步兵。

    在泰晤士河北岸一座樓房的陽台上,一位面色嚴峻的老將正默默注視著戰火摧殘下的城市,此時除了這條泰晤士河之外,倫敦剩余的區域幾乎已經無險可守了。

    面對比自己大16歲的興登保,埃德蒙.艾倫比將軍顯得如此的無可奈何,這位原本有希望成為英國一戰中最優秀陸軍指揮官的將領,在德軍登陸開始時匆匆前往布萊頓海灘防線替換失職的比塔中將,緊接著又率部馳援多弗爾防線,最後帶著殘部退守倫敦,雖然蒙喬治五世信任成為倫敦戰區守備部隊的總指揮官,但艾倫比不僅沒有時間來加固倫敦的防線,用手里的萬余殘兵來“死守倫敦”也是那樣的無力。

    艾倫比是抑郁的,他輸的不是策略和能力,而是指揮了一場根本沒有勝利希望的戰役。

    當德軍坦克隆隆推進的聲音隱約逼近的時候,艾倫比的嘴唇動了動,“炸橋!”

    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泰晤士河倫敦段的一座座大橋轟然倒塌,不論它們的歷史有多麼悠久、裝飾有多麼華麗,這些凝聚了無數人心血的橋梁都成了這場戰爭的又一陪葬品。

    然而艾倫比和興登堡異樣清楚,炸橋並不能挽回整個戰役的戰局,盡管在天亮之前,興登保集團軍的先頭部隊不得不暫時停在了泰晤士河一線。

    德軍的地面部隊停止了推進,但他們的炮擊仍在持續,倫敦注定要經歷一個不眠之夜。

    此時的柏林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里沒有炮火,也沒有死亡,只有寂靜的街道和清冷的空氣。

    低溫和寒風中,清冷的大街上只剩下執勤的禁衛軍士兵,即便是最繁華的地段,大部分商店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早早關門。

    一路上的街燈看起來已經有些疲倦了,街道在它們的照耀下顯得昏昏欲睡。

    不過,嗅覺靈敏者還是能聞到一些異樣的氣味。

    在一陣輕微的汽車發動機聲中,一隊小汽車出現在街道的拐角。不一會兒,它們在一個禁衛軍哨卡前停了下來,燈光下這些車子前面插著的帝國海軍小旗格外顯眼,接受了哨兵們簡短的詢問之後,它們便被放行了。

    在哨卡左邊,一個背著長槍的士兵一邊搓手一邊望著正在遠去的那支車隊,“唉,還是坐在車里舒服,今天實在太冷了!”

    “沒辦法,誰叫我們就是這種命呢!又不能上戰場爭取更多的戰功,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晉升並坐上屬于自己的車子啊!”另一個士兵又羨慕又無奈的說著。

    這兩個士兵並不知道,車子里的人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舒服,至少在這個時代,汽車遠不如馬車那麼奢華和舒適,所以並不是每個政要都會選擇汽車作為代步工具。

    提爾皮茲和海軍部選擇汽車,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是勇于接受新事物的。

    就在那支車隊里的其中一輛汽車上,辰天和提爾皮茲並排而坐。對于辰天來說,柏林的許多街道和建築還略顯陌生,兒時的回憶,歷年的覲見,無不是片斷式的記憶。

    在成為代皇儲之後,柏林才在他的腦海里漸漸清晰起來。

    辰天輕輕掀開車窗簾子的一角,外面的房子和路燈正在快速後退。

    “就像歷史前進的潮流一樣,沒人可以阻擋這一切!”

    “歷史的潮流……人的力量……”

    提爾皮茲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此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復雜的東西,像是在回憶過去,又像是憧憬未來。

    不多時,海軍部那具有獨特外形的建築就出現在車隊的視線中。下車的時候,辰天看了一眼門口那些穿著海軍制服的衛兵,盡管天氣寒冷,他們看起來仍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不知為什麼,辰天覺得來到這里有種特別的安全感。

    于公于私,這里都是他目前最好的落腳點。

    剛進門,一位海軍參謀就迎上來報告到︰

    “殿下,元帥!帝國海軍各部目前一切正常,每個港口、每艘戰艦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

    辰天點了點頭,目前的形勢對于他來說不算好也不算壞,雖然陸軍大臣令人失望的投向了內閣一邊,但前線各集團軍仍將主要注意力放在英倫之戰上,而且不論是克盧克還是興登堡、黑林根,這些將領都不會因為法爾肯海因的政治傾向而輕易的動搖。

    最令辰天擔心的,是陸軍部有權調動德國本土的各陸軍守備部隊。

    “陸軍部有沒有什麼動靜?”辰天轉過身問著自己的參謀。

    “殿下,據我們所知,陸軍部目前仍處于陸軍大臣兼總參謀長法爾肯海因將軍的控制之下,除了發布命令讓駐守在本土的各部隊進入待戰狀態並向鐵路集結之外,他還試圖召集柏林禁衛軍各部指揮官開會!另外,陸軍部最近幾個小時頻頻向外拍發電報,但具體內容我們暫時還沒有得到情報!”抵達柏林之後,辰天的移動參謀部已經在海軍部的協助下全力運轉起來,這位參謀所報告的內容,相當一部分是由海軍情報部協助提供的。

    辰天看了一眼提爾皮茲,他很清楚這位海軍大元帥已經將整個海軍押到了自己身上,確切的說是將海軍稱霸世界的夢想寄托到了自己身上。

    提爾皮茲依舊是那幅酷酷的樣子,仿佛天踏下來他也毫不畏懼。

    “那我們的人呢?”辰天壓低聲音問道。

    “我們暫時還沒有和‘匕首’聯系上;‘小刀’已經按計劃抵達,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聯絡官應該很快就會與他們會合;‘大刀’已經上路,順利的話明天凌晨就會抵達!”參謀口中的暗語,分別是雷尼、奧利和馬修的代號。

    雷尼雖然還沒有聯絡上,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辰天對此並不擔心。

    “很好!”辰天一面在軍官的幫助下脫去外套,一面跟著提爾皮茲走向旁邊的休息室,他已經聞到了那熟悉的濃郁咖啡香。

    和大部分海軍將領一樣,提爾皮茲也是咖啡愛好者。

    另一個咖啡愛好者則是辰天的密友、東普魯士集群的指揮官馬修將軍,此時他喝咖啡的地方已經不是哥尼斯堡,而是一列向西南方行駛的火車上(哥尼斯堡位于柏林東北方約500公里處)。

    之前進行了周密而細致的準備,加上所有的部隊都已登車待命,馬修所率領的這兩個步兵師接到密電後便從哥尼斯堡出發了,這期間幾乎沒有浪費一秒鐘時間,但馬修並未因此而放松,此時他手里的咖啡也是用來提神而不是細細品味的。載著兩萬八千三百名全副武裝官兵的三十余列火車在鐵軌上高速行駛著,以這個速度他們很快就能抵達德國的政治和軍事中心,然而在東普魯士地區暢行無阻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馬不停蹄的抵達柏林,畢竟他們是沒有受到陸軍部邀請的“不速之客”。

    當列車開始減速的時候,馬修知道自己要掃清的障礙才剛剛開始。

    柏林南郊的齊騰兵營表面上看起來和市區一樣平靜,實際上冰層底下的暗流卻醞釀著巨大的能量。

    晚上8時許,奧利、比洛和魯普雷西特分別迎來了特殊的客人——辰天派來的特別聯絡官。

    奧利兵團指揮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在柏林市區的大地圖前,軍官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標示,通訊官們則來回傳遞著最新的情報。辰天的聯絡官、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少校正在講解著什麼,一旁的奧利邊听邊在地圖上比劃著。

    辰天派到比洛將軍那里的則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上校,這個時候在比洛將軍的指揮部里,年逾六旬的比洛將軍正面色泛紅的與訪客交談著,訪客說話時也是慷慨激昂。

    前往巴伐利亞王儲魯普雷西特那里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校,魯普雷西特與訪客的表情都顯得較為謹慎。

    一刻鐘之後,奧利和特使從休息室里走了出來,奧利一臉嚴肅的召集軍官們開會,而特使則在指揮部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不到半個小時,比洛和辰天派來的那位上校也走出會議室,比洛將軍面帶悅色的召集將領開會,並派出一隊士兵將特使護送到奧利兵團的駐地。

    足足一個小時之後,魯普雷西特所在的會議室才打開了大門,辰天的特使如釋重負的樣子,而魯普雷西特則顯得相當平靜。在派出一個警衛連將特使送往奧利兵團駐地之後,王儲也召集了自己的將領。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4
王者 第四十五章 漫夜

    我們要去哪里?

  1915年1月1日的夜晚,許多人腦袋里都有這樣的疑問。

  其實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地,柏林。

  德國,科尼茨車站。

  這是馬修兵團離開東普魯士之後需要經過的第一個車站,車站的規模不大,由于東線平靜已久,這里只駐紮著一支約50人的守備部隊。

  盡管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守衛車站的士兵們仍在盡職的站崗和巡邏,只是每個人都包得嚴嚴實實的。黑夜降臨之後,通過這個車站的火車比白天少了許多,目前經這里往東去的多數是裝載援俄物資的火車,以及東普魯士與德國其他區域之間往來的民用和軍用貨物,目前這里的鐵路線遠沒有戰爭爆發之初那麼繁忙。

  臨近9點的時候,一列裝甲列車出現在哨兵們的視線中,最近兩三個月沒有出現過異常狀況,加之這列火車的車速不快而且發來德國陸軍部隊的識別信號,哨兵們只是向車站指揮官報告了這一情況,並向對方發出信號要求停車檢查。

  在值班哨兵的注視下,那輛裝甲列車如約停靠在了車站東側,德國軍用火車、國旗、陸軍士兵,面對這一切,哨兵們子彈並未上膛,而是等待自己的指揮官向對方確定身份。此時沒有人發現在這列火車的尾部,一群黑影悄然溜下火車並摸向車站的站台和哨位。

  車站的值班軍官帶著兩名士兵來到火車頭旁邊,那名軍官看起來有些削瘦,濃眉大眼倒顯得很有精神,領章和肩章表明他的軍銜是少尉。在火車頭後部的裝甲車廂旁邊,2名軍官和4名士兵之前就已經下車等候,領頭的是一位披著灰色軍大衣的年輕軍官,年紀看起來不超過30歲,但臉龐和目光卻顯得非常成熟和老練,鷹勾鼻和寬寬的肩膀顯得很有貴族氣質。

  “您好,您的軍銜、番號?”車站的值班少尉謹慎而禮貌的問到,而他眼前這位一看便知道絕非小角色。

  “沃爾夫岡.馮.瓦格納,陸軍中校,隸屬于陸軍部直屬特別行動部隊!這是我的證件!”從列車上下來的那位軍官伸手遞出證件的時候,順便露了一下自己軍服上的領章,如此年輕就成為陸軍中校,這的確是一件令大多數人羨慕不已的事情。

  少尉說著翻開那本證件,並借著旁邊的燈光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我們沒有接到上級的通知說有這樣一列火車要經過我們的車站!”

  “少尉,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這里!”中校轉而壓低自己的聲音說到,“我們是來這里執行秘密任務的,確切的說是抓捕一個潛伏在這里的間諜!如果不想成為包庇間諜的叛國者的話,您現在最好什麼也不要做,讓我們來處理這一切!”

  少尉詫異的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中校,他那嚴肅的眼神絲毫不像在開玩笑,而那銳利的目光似乎正在窺視自己內心的一切,這令他在心底打了一個寒戰。

  “間諜?上帝啊!中校先生,您確定這件事情嗎?我想我最好是向我的上級彙報一下!”少尉正欲轉身,卻聽到中校加了冰塊的聲音:

  “您現在最好什麼也不要做,否則我們會把您當作間諜處理!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自然會向您的上級報告這一切!”

  少尉重新盯著中校的眼睛看了幾秒,他試圖與那種眼神對抗,不過很快便敗下陣來。當中校微微點了點頭的時候,他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讓你的士兵全部到站台上集中,立即!”中校說這句話的聲音仍舊那樣的冷漠。

  愣了兩秒之後,少尉快步走到站台旁邊的一個崗亭里,接著拿起電話說著什麼。

  那位叫瓦格納依舊昂首傲視前方,而他身後的士兵則默默的注視著那位少尉的一舉一動。這個時候,那些從車尾潛出的黑影實際上已經控制了整個車站,他們有意避免一切傷亡,除非對方是群不識像的家伙。

  少尉打完電話後徑直走會中校面前,大約一分半鍾之後,守衛車站的士兵全部在站台上列隊。

  “中校,科尼茨車站守備隊56名士兵全部在這里了!”

  “全部在這里了?”中校確定了一遍。

  少尉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全部!”

  中校右手一揮,從後面幾節車廂里沖出足足兩個連的士兵,他們迅速將站台上的士兵團團圍住。

  看到自己人的槍口,守衛車站的士兵們顯然非常驚訝。

  “少尉,謝謝您的配合!”瓦格納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這個表情令可憐的少尉隱隱感到不妙,然而現在為時已晚了。

  大約5分鍾之後,瓦格納帶著大部分士兵重新登上那列裝甲火車,另外一些士兵則接替了哨兵們的位置。此時在科尼茨車長以東大約6、7公里的地方,馬修兵團剩余的三十多列火車正在有條不紊的向東行進。

  “將軍,先頭部隊發來信號,他們已經占領了科尼茨車站。”

  聽到參謀的報告之後,馬修的臉上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或者說這並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行動。

  “通知各車繼續前進,任何人不得擅自下車,全程保持燈火管制!”

  下達完命令之後,馬修將目光移回到面前桌上的地圖,他們距離柏林還有一半的路程,科尼茨車站只是他們接下來要經過十余個大小車站中的一個,其中規模較大的有斯德丁和施韋特的車站,接下來才能抵達柏林。要像通過這兩個大車站,恐怕就沒有控制科尼茨車站這麼簡單了。這些也正是辰天所擔心的問題。若是有陸軍部的支持,這一切就不用如此麻煩了,這也是辰天為什麼在知道法爾肯海因並未支持自己時感到那樣失望的原因了。

  當列車一列列駛過科尼茨車站時,已經被關起來的值班軍官和他的同伴們不禁驚歎道:“天啊!這些火車是從哪里來的?它們又要到哪里去?”

  這些問題的答案,天亮之後人們就會知道。

  打算通過鐵路線前往柏林的並不只有馬修兵團,在接到陸軍部的緊急調令之後,駐紮在法蘭克福的部隊在指揮官博格將軍的帶領下向法蘭克福車站集結。不過很顯然,他們的准備並不充分,就連博格將軍在此時也還不知道自己的部隊要參與什麼行動。

  法蘭克福西郊火車站,一個原本沉寂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黑色的夜幕幾乎被四周那些大功率照明燈驅散,一隊隊背著行軍包袱、腰系武裝帶、肩扛修長毛瑟步槍、頭戴尖頂頭盔的士兵們正在向站台方向集結,有的火車已經停靠上站台,有的還在緩緩進站,放眼望去,這里的場面稍顯混亂,軍官們則在盡力維護著現場的秩序。

  維克下士是戰爭爆發後才應征入伍的預備兵,當初他還為自己將要接受戰火洗禮而忐忑不安,沒想到他所在的部隊一直駐守在法蘭克福,他們部隊的任務就是監視東線並應對突發情況。俄國人進攻東普魯士的時候,他們曾經戒備過幾天,隨著俄國人的潰敗,他們又變得無所是事;法國戰事最激烈的時候,他們一度集結在這個車站隨時准備增援前線,然而法國人不久便被擊敗,在這之後除了部隊輪調之外,德國陸軍再未向國外增派一兵一卒,維克下士也就成了一個連和敵人打個照面的機會都沒有的德國士兵。不過維克對此並不感到沮喪,畢竟他周圍的同伴也都和他一樣,戰爭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從聽到集合命令到從軍營出發,再到步行來到火車站,維克和他的伙伴們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雖然未經戰陣,這些步兵們還是顯得相當的訓練有素。緊急集合和行軍之後,他們仍然軍容整齊、士氣飽滿,每個人背著一個方形背囊,此外還有陸軍標准裝備中的步槍刺刀、馬克沁機槍和手榴彈,不過根據陸軍部的命令,他們隨行沒有攜帶火炮。

  維克和同伴們登上一列火車時已經臨近午夜時分了,這時本應是睡覺的大好時機,不過士兵們臉上沒有絲毫的困意,大多數人臉上都寫滿期待,這其中就包括維克。

  “我們要去打仗了嗎?”

  “是不是找到刺殺皇帝陛下的凶手了,我們要現在去懲罰敵人?”

  “是英國嗎?還是法國人?或者是塞爾維亞人?”

  “這是我們的複仇之戰嗎?”

  士兵們小聲議論著,這也僅限于士兵之間的談話,沒有人會向上級提出質疑,要知道德國軍人執行命令向來是不打折扣的。

  隨著士兵們陸續登車,第一列滿載士兵的火車開始啟動,其他火車也陸續離開站台,這時距離馬修兵團離開哥尼斯堡已經有近4個小時了。

  教堂的鍾聲敲過12下,新年的第一天也正式宣告結束,但對于德國來說,這個黑夜還很漫長。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9 21:26
王者 第四十六章 葡月之變

“每個人都行動起來,快快快!”
在一座不起眼的營房門口,留著一撇小胡子的尉官大聲招呼著他的士兵,從營房里奔出來的士兵都是一身標准的戰斗裝備:尖頂頭盔、灰色冬軍裝、皮靴、毛瑟1898步槍、刺刀、子彈帶、手榴彈、水壺、雜物包以及連排裝備的輕重機槍、迫擊炮。
在營區里,探照燈的根根光束來回掃動著,人們耳邊盡是腳步聲、口令聲,還有不遠處傳來的隆隆發動機聲。士兵們很快以連隊為單位集結起來,然後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向著預定目的地前進。在營房之間的道路上,不時有噴著白煙的坦克或是滿載士兵的裝甲車開過,騎著馬的通訊兵則在忙碌的向各級部隊傳達最新命令。
站在指揮部門口的奧利抬手看了看表,午夜零點三刻。這時在他的指揮部里坐著三位身份特殊的人,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少校,一位年約四十歲的中校,還有一位四十多將近五十歲的上校。
喧鬧的夜,喧鬧的齊騰兵營。
對于營區里的熱鬧場面,符騰堡公爵和他的軍官們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然而此刻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通往外界的電話全部不通,營區東南西北四個出口也被比洛和魯普雷西特的部隊封鎖了。
“他們要干什麼?難道老比洛和魯普雷西特殿下瘋了嗎?他們怎麼可以在柏林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是無視帝國的政府和權威!”公爵憤怒的握拳大呼,他手下的參謀和軍官也都是一副憤然的表情。
“他們居然敢發動兵變,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對于目前的局勢,參謀們找不出比兵變更好的詞語。
越想越氣,越說越怒,公爵轉了一圈,用近似咆哮的聲音喊道:“陛下剛剛去世,他們這樣做實在太可恥了!應該嚴厲的懲罰他們,應該將他們全部關進監獄,應該將肇事者槍斃!”
軍官們還未來得及應和,另一個軍官便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
“公爵大人,不好了,我們的營區被包圍了!”
“什麼?”公爵瞪大了雙眼,他的指揮部里則是一片嘩然,對于他們來說,任何僥幸的幻想在此刻都破滅了。
“是的,包圍我們的有第4集團軍和第6集團軍的部隊,我們還在營區東北面發現了黃色塗裝的坦克和裝甲車,那些應該是下午抵達的遠征軍部隊!”剛才那位軍官的補充令在場所有人為止色變,這也意味著他們被數倍于自己、擁有裝甲武器的部隊包圍了,由于是歸國參加閱兵和修整,他們沒有攜帶多少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也就是說那些坦克和裝甲車可以輕易的沖進他們的營房,而他們對此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這群混蛋!我要用拳頭狠狠砸扁他們的鼻子!老糊塗的比洛,乳臭未干的魯普雷西特,還有那些只能去土耳其的草包!”公爵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來回走動著,大約半分鍾之後,他指著在場的將軍和校官們,“你們跟我走,我看他們誰敢碰我!”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只得跟在符騰堡公爵後面走出指揮部。
盡管營區里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士兵,冬夜的空氣依舊冷的讓人流鼻涕,此時雙方的探照燈的光柱都聚集到了符騰堡公爵所部營區的邊緣,雙方的士兵正在那里持槍對峙著。兩邊的士兵穿著同樣的軍服、拿著同樣的武器、留著同樣的日爾曼血液,可以用于區別彼此的,就只有外面一圈士兵們左手臂上臨時綁上的毛巾了。在這里,不論是包圍者還是被包圍者,大多數人對于事態的起因並不知曉,只有少數中高級軍官才知道個中緣由。
公爵徑直走向營區東北面,那也是齊騰兵營中央操場的方向。正如他的軍官所報告的,那些塗著黃色塗裝的坦克和裝甲車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格外顯眼,這些鐵疙瘩的發動機並未熄滅,它們尾部不時升起團團青煙,駕駛員和車長分別從自己的艙口探出頭來,而黑洞洞的炮口則直直的對著這邊的人群。
自己人槍口對槍口,刺刀對刺刀,這些久經沙場、見慣了生死的官兵們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一般,一場惡夢!
“讓開!”
公爵的吼叫雄渾而激昂,他如同一只發狂的大猩猩一般,此時就差用拳頭猛錘自己的胸脯了。這一側的士兵紛紛扭頭看著自己的統帥,同時很自覺的讓開一條通往營區邊緣的道路。
大猩猩怒氣沖沖的穿過人群來到包圍者面前,他掃視了一遍眼前這些手持武器、手纏毛巾的士兵,還有他們後面那顏色難看的坦克。
“我是符騰堡公爵,叫你們的指揮官來見我!”大猩猩狂吼一通,幾秒鍾之後,見對方的人群沒有反應,他又重複了一遍。
面對血液正在沸騰的符騰堡公爵,外圍的士兵們既不回應也不讓路,除了槍口和刺刀之外,回應他的只有一張張冷竣的面孔。
許久不見動靜,郁悶而惱怒的公爵想要繼續往前走,然而他的軍官們死死拽住了他,盡管德國士兵沒有冒犯上司的習慣,但是對面那些士兵手里的可是真家伙,加上他們隸屬于別的集團軍,執行上級命令的決心是勿庸置疑的。若是公爵硬是要往對方刺刀上闖,萬一場面失去控制,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
正當軍官們准備將公爵拉回指揮部另想辦法時,他們對面的士兵終于有了一點動靜,原本水桶般密不透風的陣線漸漸讓開一條兩人寬的通道,不一會兒從那條通道里走出幾個人,確切的說是幾位披著華麗軍大衣的高級軍官。
“公爵閣下,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
空氣中傳來的是一種很有磁性的聲音,公爵那種憤怒的吼叫令人躁動,而這種聲音卻讓人感到舒心,周圍一時間沉寂下來,甚至靜的有點可怕。
“王儲殿下,您看看您的士兵,未接命令就擅自持械圍困友軍,還冒犯高級軍官,他們真是太無法無天了!若是您已經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那麼就讓我來替您解決這個問題!”盡管話語間顯得非常不滿,但對于皇室貴族,公爵在話里還是留了很大的余地。
“抱歉,公爵閣下,我的士兵讓您受驚了!”
魯普雷西特王儲顯得非常冷靜和禮貌,在這種情況下仍能保持大將之風,而且能夠寬撫士兵的心態,這也是他優于其他親王和王儲之處了。由他出任一個集團軍的最高統帥,從皇帝到士兵無人提出異議。
魯普雷西特的態度令公爵發作不得,他收起怒容更為平靜的說道:
“這樣的話,我想這次小摩擦只是一場誤會,就請殿下將他們撤走吧!”
“很抱歉!”王儲的語氣仍舊很平和,但沒有人會忽略這句話背後的意義。

  符騰堡公爵所抱的幻想,實際上從一開頭就是毫無意義的,王儲身旁站著的是第4集團軍的統帥卡爾.馮.比洛將軍,從他的表情就能清楚的知道,這種對峙毫無商量的余地。

  “我不明白!”公爵愣愣的看著面前幾米處的魯普雷西特,他心里充滿了一個個巨大的問號,他不明白在政治上一向低調的巴伐利亞王儲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采取如此強硬的態度,他更不明白與辰天並無深交的王儲為何會冒如此大的風險發動兵變。

  “其實這很簡單!”魯普雷西特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捍衛皇室的權力!”

  “皇室的權力?”符騰堡默默的重複著這幾個字。

  魯普雷西特大手一揮,外圍的士兵們蜂擁而上,那些“難看”的鐵疙瘩也隆隆開動起來,它們以無可阻擋的氣勢向前推進著……

  柏林,陸軍部。

  自從齊騰兵營以及里面的數萬駐軍如同消失一般怎麼也聯系不上之後,法爾肯海因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當他接到首相的電話並得知之前在皇宮所發生的一切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兵變!”

  這兩個字看起來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法爾肯海因想不出為什麼平時和善、睿智和無私的辰天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權力的向往。

  然而,法爾肯海因很清楚,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老毛奇的光輝照耀著德國陸軍,軍神般的成就是每個軍人都向往的。

  當一個國家同時擁有俾斯麥和老毛奇這樣的人物時,這個國家是可怕的。

  法爾肯海因相信,自己的能力是堪比老毛奇的,他需要足夠的發揮空間,在這個歐洲大陸上,還有意大利,還有希臘,還有俄國,甚至是奧匈帝國和西班牙,德國陸軍還可以走得更遠,帝國的版圖還能夠繼續擴大。

  法爾肯海因孤獨的立于世界地圖前,他看得到辰天的雄心,卻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保羅.馮.興登堡!”陸軍大臣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人擁有著健康的體魄、不亞于自己的軍事能力以及和辰天非比尋常的關系,這一切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注定好了。

  不知不覺中,法爾肯海因的目光又移到了英格蘭東南部那個小小的突出部,在那里,興登堡集團軍近30萬裝備精良的部隊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直插英國人的軟肋。

  倫敦!

  興登堡的士兵正在吞噬大英帝國的心髒,此役勝負早已失去懸念,興登堡將和辰天一樣成為舉世矚目的英雄,他們會成為勝利的新代名詞,他們會被寫進德國的曆史,在勝利的歡呼背後,又有幾個人會記得自己?

  “皇帝是英名的,至于陸軍大臣,還有所謂的總參謀長!”法爾肯海因冷冷的苦笑著,“哼,永遠只是幕後英雄!”

  午夜已過,瞌睡蟲開始作祟,不論是帝國陸軍部還是海軍部,濃濃的咖啡味都是像飄四溢。指揮部里的熱咖啡,與狂歡節上的啤酒一樣,都是必不可少的風景。據說咖啡有減肥的功效,而啤酒能讓人增肥,德國人對這兩樣飲品都鍾愛有嘉,所以大街上身材嬌好的年輕人有之,大腹便便的啤酒肚亦有之。

  剛剛放下咖啡杯的辰天顯然屬于前者,剛過而立之年的他操勞于戰事,身材略顯削瘦;而年逾六旬的提爾皮茲“富態”已經非常明顯,摘下帽子之後他那光頭和標志性的兩撇大胡子看起來非常有個性。

  當……當……

  會議室一角的落地鍾冷不丁的響了兩下,提醒在座的人現在已經是午夜兩點了,提爾皮茲穩穩放下他那瓷質金邊的咖啡杯,“殿下,長夜漫漫,不如我們下盤棋吧!”

  辰天忽然想起了古老的中國詩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沒想到提爾皮茲這個時候還有如此雅興,既然一切都已安排就緒,剩下的事情只是等待,他欣然同意了這個建議。能夠像諸葛孔明一樣“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也是很高的意境了。

  當辰天和提爾皮茲擺下第一盤棋局的時候,馬修兵團的先頭裝甲列車正緩緩駛近斯德丁車站,車上官兵們的心情就遠沒有兩位大將那麼平靜了,一雙雙眼睛透過車廂的窗戶和縫隙緊張的向外觀望著。

  沃爾夫岡.馮.瓦格納,那位極具貴族氣質的陸軍中校,實際上只是蝙蝠軍團中一名極具表演天賦的軍官而已,隨著托馬斯這顆棋子以及背後的下棋者先後死去,辰天和馬修在對蝙蝠軍團的使用上已經沒有太多的顧慮,在登陸英倫的先期偵察破壞中有著傑出表現的“破壞者”們在這里又有了發揮演技的舞台。

  在控制科尼茨車站之後,瓦格納和他的同伴們又如法炮制的控制了沿途的另外6個小車站,不過對于斯德丁火車站這種大車站,瓦格納心里還是有些忐忑,要知道斯德丁是帝國非常重要的一座港口城市,這里的伏爾干船廠為帝國海軍建造了拿騷級戰列艦中的“萊茵”號和眾多輕型艦只,守衛這座城市的是海岸警備部隊和一支海軍艦隊,而根據他們之前探知的情報,斯德丁車站駐紮著不下兩個連的衛兵。

  裝甲列車照例在站台外面停車後面,一群黑影也照例從火車後部悄悄溜出,然而包括瓦格納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前方站台上的場面驚呆了。在車站明亮的燈光下,他們看到的並不是預料中的哨兵,而是一排排、一連連的士兵,那黑壓壓的人群,少說也有四、五千人。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0 12:51
王者 第四十七章 海的力量

   後退意味著放棄和失敗,因此當前方發來允許進站的信號時,瓦格納中校也只有硬著頭皮命令自己所在的這列火車繼續前進了。同時,他讓士兵通過車上的發報機將這里的情況向馬修將軍彙報。
  很快,由1節車頭、1節帶有回旋炮塔的裝甲車廂和7節普通車廂組成的裝甲列車重新啟動了,包括瓦格納在內的358名先頭部隊士兵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口。隨著車輪的滾動,越來越多的藍灰色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他們很快發現這里的士兵一個個都是全副武裝,而且站台周圍的士兵遠遠多于自己!
  不安的猜測在瓦格納的心中湧動著,這種情況下騙過對方指揮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想要強行控制站台更是希望渺茫。
  在對方的引導下,裝甲列車再次停了下來,這次它停在了站台的中央,停在了數百名士兵的包圍之下。這些士兵一個個手持步槍,槍口略略向上傾斜的擺出一副准戰斗姿態。
  “沒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瓦格納叮囑了一句,在下車之前,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就算是毫無勝算的戰斗,他也沒有後退的余地。列車後部車廂里的士兵則一個個握緊手里的武器,在列車兩側那些士兵後面,一隊隊頭戴海軍平頂軍帽、身穿寬領軍服、背著毛瑟步槍的士兵正在有序而緩慢的沿著站台行進,看起來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停靠在車站內的那一列列火車。
  對于列車上的許多士兵來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海軍官兵,而且還是上了岸的海軍。
  瓦格納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從軍服和徽標來看,這里除了有海岸守備隊的士兵之外,居然還有普通戰艦上的官兵,這一場景令他迷惑不已。除了在列車周圍持槍戒備的士兵,車站里的其他士兵只是好奇的看這邊一眼,絲毫沒有不善的舉動。
  正當可憐的中校被滿腦袋的疑問弄得頭暈腦脹的時候,從不遠處向他們走來幾名海軍軍官,領頭的一位看起來頗具氣質,年紀不大,軍銜不低。
  互敬軍禮之後,海軍軍官率先開口了:“我是斯德丁海岸守備部隊的拜耶爾少校,我們已經接管了這個車站,希望你們能夠配合接受我們的檢查!現在,請報出您的軍銜、番號!”
  “海軍……”瓦格納壓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海軍部隊,更不知道現在自己該亮什麼身份了。作為一個中級軍官,他自然不會知道辰天與海軍部的合作,實際上就連馬修將軍對此也知之甚少。
  “您的軍銜、番號?”看到瓦格納處于發楞狀態,海軍少校又重複了一遍。
  “很抱歉,我們是陸軍部隊,似乎沒有在這里接受海軍部隊的必要吧!”瓦格納好不容易才想起這點非常重要的東西。
  海軍少校似乎已經不止一次的遇到這個問題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到,“我已經說過了,這里現在由我們接管!根據上級的命令,我們要檢查每一輛經過這里的火車,如有不配合者,我們有權強制執行!”
  “好吧!”看了看周圍人數占優的海軍士兵,瓦格納從口袋里掏出證件,“沃爾夫岡.馮.瓦格納,陸軍中校,隸屬于陸軍部直屬特別行動部隊!”
  海軍少校接過那本證件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又瞟了瓦格納一眼。
  “我們正在執行秘密任務,具體內容恕無法相告,請立即放行!”瓦格納說著挺直了胸膛、雙目平視前方。
  對此海軍少校似乎並不感冒,他將證件遞回給瓦格納,接著背著手走到他後面,“秘密任務?”
  “是的!”瓦格納並沒有回頭。
  “很抱歉,現在沒有海軍部的命令,任何列車不得通過這個車站,您和您的人恐怕只有在這里等候了!”少校掃視了一遍這列火車,後面的車廂門是虛關著的,裝甲車廂的射擊孔也是緊閉的,上面的回旋炮塔有一門短管的37毫米火炮。
  “我們必須在預定時間感到預定地點,上級給我們的命令是不顧一切阻攔!”瓦格納轉過身來毫不讓步的說道。
  海軍少校依舊背著手,他沒有動用腰間那把手槍的意思,不過他的士兵倒是將槍栓拉得咔啦咔啦響,這時站台上其他海軍士兵紛紛將目光投向這邊。雙方都很清楚,光憑一個裝甲車廂根本沒辦法和這里的數千士兵相抗衡,盡管海軍部隊會有不小的傷亡,瓦格納和他的士兵也撈不到半點好處。
  少校和瓦格納對視了幾秒,雙方都沒有從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什麼破綻。
  “這樣的話,我需要向上級彙報一下,你們在這里稍等!”
  對旁邊的軍官耳語幾句之後,少校轉身離開了這里。
  瓦格納則只能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這個時候,任何強行離開的舉動都是致命的,他和他的士兵也只有無奈的等候了。
  “嗯,這盤棋我輸了!”辰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自己的國際象棋下得不賴,但姜畢竟是老的辣,提爾皮茲每一步棋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無懈可擊。
  提爾皮茲露出難得的笑容,“呵呵,殿下也只是惜敗!當年我還在艦上服役的時候,下棋是為數不多的樂趣,每天都要來上十幾局!”
  “不不不,這局我輸得心服口服!”辰天心里很清楚,面前這位老將擅長的不只是棋局,他的軍艦設計理念使得德國海軍攀上了曆史的最高峰,這不是一個常人所能夠做到的,其敏銳的目光和對未來的預見都令後人贊歎不已,棋盤只是他發揮這種能力的一個小舞台。
  “這個時候……”提爾皮茲抬眼看了一下座鍾,“斯德丁的部隊應該已經出發了!”
  “嗯,從東普魯士來的部隊差不多該到那里了!”辰天將視線轉向窗外,此時正是天色最黑的時候。接著,他叫來自己的參謀,“發報給奧利將軍,讓他們開始第二步行動!”
  “殿下,是否再來一局?”提爾皮茲說話的時候已經在重新擺放棋子了,辰天自然不會拒絕。
  在下第一步之前,辰天問道,“您覺得禁衛軍敢不敢跨區增援其他部隊?”
  “這個嘛……”提爾皮茲拿起一個小兵,“他們必須遵循自己的游戲規則!”
  柏林,齊騰兵營。
  之前的喧囂已經隨風飄去,此時的兵營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位于兵營西南角的符騰堡公爵所部已經全部被繳械,除了留下部分士兵看押這些人以外,比洛、魯普雷西特以及奧利的部隊全部集中到了兵營中央的大廣場上,3萬余人默默立于空曠的平地上,場面壯觀而肅穆。
  經過協商之後,三位統帥達成一致,三支部隊組成聯合行動部隊,分別由魯普雷西特和比洛正副司令官,奧利擔任行動指揮官,行動目的很明確:進入柏林市區之後首先控制皇宮和內閣政府,等援軍到來之後進而控制整個柏林,直到內閣和議會根據法定程序確定新皇帝。
  “軍官們,士兵們!”魯普雷西特站上高高的檢閱台,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向官兵們訓話。
  “我想你們中的大部分人對于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還感到茫然和迷惑!皇帝陛下遇刺身亡,這個仇恨我們不會忘記,但是,現在有人趁著皇帝剛剛去世而企圖奪取政權,想要奪走吉安魯吉.威廉殿下的合法繼承權,我們不能答應!”
  如果場下站的是法國士兵,或是英國士兵,此時一定是一片嘩然,然而德意志的士兵們在此刻仍嚴格恪守紀律一言不發,他們將王儲的話牢牢記在心里,憤怒開始湧上他們心頭。
  “陰謀者企圖讓一個已經成為白癡的人當我們的皇帝,我們必須用我們的武器和生命,捍衛正義,捍衛國家的利益!現在,陰謀者控制的一部分軍隊已經被我們繳械,我們要進入柏林,要去把皇宮和內閣里的陰謀者們揪出來,讓擁有合法繼承權、率軍痛擊俄國、橫掃法國、登陸英倫的英雄登上皇位!”
  在魯普雷西特煽情的鼓舞下,部隊的士氣迅速高漲,每個人都將自己當作正義之師的一員。隨著出發命令的下達,士兵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的開始向柏林市區挺進。
  每隔兩分鍾,瓦格納中校便要瞟一眼斯德丁車站那座鍾樓上的大鍾,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他和他的部隊在這個莫名其妙的車站已經呆了足足一個小時了,就在那位海軍少校離開之後不久,馬修將軍就發來回電,讓瓦格納所部在原地待命。在這段時間里,已經有近6、7列滿載海軍官兵的火車駛離車站,瓦格納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但他很清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耗的話,馬修兵團在天亮之前趕到柏林的計劃恐怕就要泡湯了。
  從斯德丁到柏林僅有百余公里的距離,這也是距離柏林最近的一個港口。
  當瓦格納憤憤的咒罵著之前那個海軍少校的時候,車站東面忽然傳來火車的汽笛聲,不一會兒,一列火車緩緩駛進站台,瓦格納很快辨認出那是一列馬修兵團的火車。
  瓦格納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站台上,遠遠看著馬修從那列火車上下來,接著開始與車站里面走出來的兩位海軍軍官進行交談。不多時,馬修重新登上了他的火車,而那兩位軍官也轉身離去了。
  過了大約三分鍾,之前那位海軍少校出現了,敬禮之後,他淡淡的對瓦格納說了聲“抱歉”,接著便下令解除了對這列火車的包圍。這一切都讓瓦格納一愣一愣的,他完全不明白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中校,帶著你的人繼續上路,在前面的站台不需要像之前一樣停留了,海軍部隊會替我們掃清路障的!”從馬修所在火車上走來的參謀將瓦格納從迷茫的思索中喚醒過來,這個晚上的確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是!”盡管腦袋里的問號有增無減,瓦格納還是忠實的執行了命令。
  “還有這個!”參謀遞過一張文件紙,“一會兒在車上向你的每一個士兵宣讀!”
  拿著解開謎團的答案,瓦格納和他的部隊重新上路了,至于海軍部隊是不是用同樣的辦法占領前方的車站,或是采取更加暴力的方式,那就不是他所需要考慮的了。
  柏林火車站,值班軍官室。
  “怎麼回事?E171、E234、E239、E310、E359、B651、B787、B912、P159、P561全部晚點,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啊!”在仔細查閱到站車次預計時間和抵達時間之後,一名值班軍官發現由東普魯士方向而來的數趟列車都沒有按時抵達,這對于向來嚴謹的德國人來說是難以置信的,在戰時他們甚至可以定出某一趟車通過某座橋梁的時間,而且鐵路線出故障的話附近車站也會及時向上級彙報。
  “我看看!”另一位年長一些的軍官接過那張統計表格,在與他手上的進站數據進行核對之後,他發現這些貨車和軍用列車的確一列也沒有抵達,晚點最長的一趟居然超過預定時間4個小時!
  “我給施韋特、斯德丁、艾爾平和哥尼斯堡車站打電話,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幾趟車的消息!”之前那位值班軍官說著拿起牆壁上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哥尼斯堡、艾爾平車站由東普魯士集群的士兵嚴密控制著,無人理會值班室里的電話;斯德丁和施韋特車站的站台上到處都是持槍戒備的海軍士兵,值班軍官室里一片狼藉,唯有電話鈴聲孤獨的響著。
  電話無一接通,柏林車站的值班軍官們大感不妙,他們隨即向上級報告了這一情況。當法爾肯海因的陸軍參謀部接到這份報告的時候,時鍾已經敲過了4下。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0 12:52
王者 第四十八章 進行曲

 黎明來臨之前,整座城市睡意正足。

  “車車!車車!奇怪的車車!”

  海曼夫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的兒子、三歲的小米科正趴在窗台上喊叫著,她剛想叱喝小兒子回到床上睡覺,卻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這種隆隆聲聽起來並不遙遠,仿佛是什麼機器正在努力運轉著。

  “雷夫,雷夫,醒醒!”海曼夫人一面搖晃海曼先生的胳膊一面喊著他的名字,他們一家人住在臨近市區的一條馬路旁邊,海曼先生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務員,夫人在附近的一家紡織廠工作,年輕的夫婦倆育有一個孩子,生活清貧但很充實。威廉二世的死對于這個家庭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海曼夫婦沒有放假也沒有加班,沒有加薪也沒有減薪,除了多少有些憤怒、遺憾和悲哀之外,他們的生活依舊平淡。

  突然被吵醒的海曼先生顯然非常不悅,他有些含糊的嚷嚷著:“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有小偷嗎?”

  海曼夫人指指窗外,“外面有奇怪的聲音!”

  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之後,海曼先生輕輕的走到窗口。

  小尼科所看到的,是一輛輛正在窗外那條公路上行進的車輛,它們開著車前燈,外形看起來有些奇特,其中一些前進時還會發出鏗鏘的金屬摩擦聲。在這些汽車旁邊,整排整排的士兵正在默默的行進。

  “沒什麼,看起來只是軍隊在調動!早點休息吧!”曾經觀看過閱兵式的海曼先生打了個呵欠,然後懶懶的爬回到床上。

  “這麼冷的夜晚還要調動啊!這些人真是可憐!來,米科,乖,回你床上去!”海曼夫人說罷也縮回到被窩里。

  過了一會兒,小尼科也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窗台。

  這一晚,和夫婦一樣被吵醒的市民不在少數,不過絕大多數人並沒有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人們都將這當作軍隊的普通調動,並沒有當作異常情況向禁衛軍反應,因此當禁衛軍士兵發現這支部隊的時候,留給他們的反應時間少之又少。

  “呃……又輸了!”

  辰天舒了一口氣,提爾皮茲的最後一步棋可謂是“蓄謀已久”,他毫無回轉的余地。

  提爾皮茲沒有說話,而是抬眼看看對面的座鍾,此時已經四點一刻了。

  盯著棋盤看了好一會兒,辰天緊鎖的橫眉忽然舒展開來,回顧整個棋局,提爾皮茲的每一著都在細心而不動聲色的為“最後絕殺”做著鋪墊。

  辰天又看了一眼面前這位老將,再想想自己來到柏林後所發生的一切,心中頗多感慨。

  政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玩轉的,更何況是辰天這種初涉政壇的人。提爾皮茲就不一樣了,他在軍界摸爬滾打了多年,又享有帝國海軍之父的美譽,對于政界和軍界的認識和了解遠非一般人所能達到,更何況他一直以來所輔佐的,是以怪脾氣著稱的威廉二世。

  對于提爾皮茲,辰天又多了幾分崇敬。

  “是和平解決,還是血流成河,答案很快就會知曉了!”

  窗外還是一片寂靜,提爾皮茲卻冒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辰天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鮮血他見得多了,武力奪取政權還是第一次參加,心里難免有點異樣的感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切都會在天明之後見分曉。”

  相比海軍部的平靜,陸軍部的參謀們此時卻忙成一團,就連他們的老大法爾肯海因上將,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不自然的。

  “首相閣下,您不用擔心!強大的禁衛軍是絕對忠于國家的,現在柏林還很安全!另外,我已經從柏林之外的地方盡量抽調陸軍部隊了。可以確定的是,駐紮在法蘭克福的部隊已經抵達柏林東郊,駐紮于勃蘭登堡附近的1個騎兵團正在路上,他們數量雖不多,但騎兵的威懾力是步兵所無法比擬大的!至于更遠一些的萊比錫和漢諾威,駐紮在那里的部隊擁有一些裝甲車輛,只是他們需要到中午時分才能趕到柏林了。只要等這些部隊到齊了,議會就可以安心的對內閣的皇位繼承議案進行投票了!是的……放心……嗯……再見!”

  掛落電話,法爾肯海因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事態一旦涉及到兵變,政治家們就會慌了手腳,就連老辣的首相在電話里也顯得相當的憂慮,所以他盡量將目前的局勢輕描淡寫,以安撫這位焦躁不安的老頭。

  實際上,法爾肯海因和陸軍部很清楚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柏林南郊齊騰兵營里36個團近6萬人的控制,這對于人數僅10余萬且平均分布在整個柏林地區的禁衛軍來說的確是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至于柏林東普魯士沿線出現的異常情況,法爾肯海因的參謀們還沒有找到非常准確的原因,不過只要翻開德國的地圖,這一切就不難理解了。

  離開電話機,法爾肯海因背手踱到窗前,得到兵變部隊正在向市區逼近的消息之後,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這個時候在柏林,他手里除了陸軍部的衛隊和符騰堡公爵的部隊之外幾乎沒有一兵一卒可以調動。僅有不足千人的衛隊自然不是兵變分子的對手,而符騰堡公爵現在恐怕自身都難保了。現在法爾肯海因能夠寄希望的,就是雙方都控制不了的禁衛軍能夠多拖延一些時間。

  長長的柏林威廉大街一直從市區邊緣延伸到亞曆山大廣場附近,這個廣場西面不遠處就是帝國與勝利的象征——勃蘭登堡門(建于1753年,並于1788年重建),勃蘭登堡門北面便是帝國國會大廈(建于1894年,威廉二世就是在這里宣讀宣戰詔書的),往東沿著法蘭克福大街就能到達帝國的中心、皇權的所在地——皇宮。

  這條能並行通過4輛馬車的街道由柏林南區和中央禁衛軍共同守衛著,南段由加雷特將軍和他的部隊負責,北段由羅勒將軍及其中央兵團負責。

  威廉大街口。

  街口的警戒線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嚴密,畢竟這里是柏林,戰爭爆發後連硝煙的味道都嗅不到的柏林。禁衛軍的士兵們用一些沙包在街口兩側壘起了兩座機槍戰位,一邊擺放著一挺銀白色的馬克沁機槍,這種外觀讓人覺得它們的觀賞性遠大于實戰性。機槍戰位之間寬寬的街道由幾個掛著帶刺鐵絲網的木柵欄封鎖著,這些木柵欄並未封死路口,行人完全可以從兩個柵欄之間通過。實際上到了白天,這些木柵欄更會被完全挪到一旁,以供汽車和有軌電車通行。

  在這里設崗戒備的是加雷特將軍的第19步兵營、第5槍騎兵營和第2裝甲營的部分士兵,大約50名步兵、15名騎兵和2輛裝甲戰斗車上的士兵仍在熬夜執勤。盡管是2小時一崗,這些禁衛軍士兵們仍然忍受著寒冷和困意的雙重煎熬。

  在街口以北的街道上,不時有一隊隊5人或者10人的巡邏隊經過,他們有的是沿著威廉大街行進,有的則在某個路口拐到其他街道上。

  能夠在光榮的禁衛軍里服役,士兵們必須經過層層嚴格篩選的,這里每一個人都擁有純正的血統和光榮的傳統,加上俊朗的面孔和健壯的身材,他們的一切都是令人羨慕的。步兵身著青灰色的禁衛軍服,其樣式與普通軍服相似,只是細節上多了很多金色和紅色的修飾,特別是他們頭上那頂頭盔,更是整個呈現出耀眼的銀白色,少校以上等級的軍官帽盔則是金色的;騎兵們穿著傳統的槍騎兵軍服,尖頂頭盔帶有金屬質地的護翼,頂上都有漂亮而華麗的羽毛束;禁衛軍的裝甲部隊軍服、裝備完全按照普通裝甲部隊的標准來配備,人數也不多,這是因為皇帝原本直接控制著整整一個裝甲軍,不過很可惜這支裝甲部隊在法國戰役時被普林斯軟磨硬纏拿去加強他的第5集團軍,此時他們正在英國作戰。

  至于禁衛軍步兵和騎兵的武器,與普通部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他們擦拭步槍、長矛和佩劍的時間要和練習射擊和沖刺的時間一樣長。

  沉寂的空氣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騎馬者來自北方,士兵們老遠就看到騎士頭頂那束顯眼的羽毛。騎士和他的戰馬在一盞盞街燈下時明時暗,人與馬還未到街口,焦躁的聲音率先傳來:

  “准備戰斗!准備戰斗!”

  街口的士兵們詫異不已,他們紛紛取下背上的步槍,目光仍舊盯著正在迅速靠近的騎士,每個人都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里的指揮官是一位留著漂亮小胡子的騎兵少尉,他和另外幾名手持長矛的騎兵最先迎了上去。

  “傳令兵,發生什麼事情了?”

  之前那名騎士勒住缰繩,人與馬都在不住的喘氣。

  “少尉,讓你的士兵准備戰斗!從現在開始沒有將軍的批准,任何人不得通過這里進入市區!另外,援軍很快就會從營區趕來,將軍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街口!”

  “守住街口?”騎兵少尉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這里是柏林的威廉大街,就算是最近的敵人,也在數百公里之外的意大利,而且可憐的意大利人此時只有求饒的份了,至于英國人,更不可能劃著小舢板跨越海峽。

  “是的!有一批失去控制的軍隊現在正在向市區前進,也許下一秒鍾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們進入市區!好了,我還要去通知其他人。少尉,祝您好運!”傳令兵說罷便策馬疾馳而去,風一般消失在另一個拐角,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過了好幾秒鍾,這位少尉才緩過神來,他沖著那些可憐的步兵喊道:

  “准備戰斗!關閉柵欄!”

  就在這時,一種低沉的隆隆聲隱約從前方傳來,細細聽去還有密集的腳步聲,守衛在街口的禁衛軍士兵們紛紛拉動槍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前方,停靠在封鎖線這邊的兩輛裝甲戰斗車很快也發動起來,隆隆的發動機聲仿佛在與遠處的聲音交相輝映。

  在附近巡邏的禁衛軍步兵們不斷趕來加強這個街口,不過少尉和他的士兵心里還是非常的忐忑。

  大約2分鍾之後,百米之外的路燈下忽然出現一個表面布滿鉚釘的鋼鐵戰車,粘著白雪的履帶哩啦哩啦的向前滾動著,上面那根黝黑的炮管直直的對著這邊,炮塔上的艙門緊閉著。

  對于這種東西,禁衛軍的士兵們自然不會陌生。

  或站或蹲于封鎖線後面的禁衛軍步兵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就連那兩輛裝甲車里的士兵也是一臉的茫然,騎兵們則不住的安撫有些受驚的戰馬,在這種環境下看到陌生顏色的坦克,這些勇敢騎士的心里也有些毛毛的,更要命的是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阻攔這些來意不善的鐵家伙,他們的子彈、刺刀、長矛、戰刀,在坦克面前只是一堆可憐的玩具。

  第一輛土黃色的坦克駛過路燈的光線區然後黯淡下去,緊接著第二輛坦克又出現在燈光下,一輛接著一輛,整個街道都充斥著鏗鏘的履帶聲。

  當第一輛坦克距離街口只有二十來米的時候,右手緊握戰刀的騎兵少尉高喊道:

  “我以偉大的皇家禁衛軍的名義,命令你們停止前進!”

  路燈下,禁衛軍士兵們已經能夠看清楚坦克車壁上那些圓形的鉚釘,以及坦克正面那挺機槍突出的槍口。

  那些坦克仍在前進!

  禁衛軍士兵們將自己的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機槍手們也隨時准備將彈帶里的子彈傾斜出去,此時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戰斗仿佛一觸即發。

  終于,在距離禁衛軍封鎖線不到5米的地方,第一輛坦克嘎然而止。

  第二輛坦克很快開到與第一輛坦克並行的位置,第三輛坦克也毫不客氣的開了上來,三門坦克炮緊緊對准前方那些無助的禁衛軍士兵們。

  一陣寒風吹過,有人在微微顫抖著。

  禁衛軍是偉大的,但不是無敵的。

  第一排坦克停止之後,後續坦克終于放慢了前進的步伐,這時是同樣塗著黃色塗裝的裝甲戰斗車也出現在這條街道上,它們車廂里的步兵們只露出小半個身體。在裝甲戰斗車旁邊,一隊隊斜端著步槍的步兵正在有序而謹慎的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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