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帝 作者:長風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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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長風,男,江蘇 - 南通,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小說 > 兩宋元明

【內容簡介】:作者攜《明帝》在起點大陸的架空歷史作品中打下一片大大天空,故事發生在平行的異時空,希望廣大讀者喜歡!

【其他作品】:《兵鋒王座》、《錦衣當權》、《妃楊跋扈》、《風魔》、《靈異探長》、《鐵血崇禎》、《新月》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6-27 01:33 編輯

此評分區必火,占樓先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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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16 23:07
楔子

姓名:朱影龍。
性別:處男。
年齡:保密(二十有五)。
職業:不入流的VIP寫手。
理想:白金作家(那是一座高山,能不能爬上去,就看新開的這本書了,意淫中……)

哎喲……

「怎麼了,這是在大街上,你可別暈呀,喂,豬頭……」

「大夫,我朋友他怎麼了?」

「腦溢血……」

「什麼意思?」

「治好了,也是植物人。」

「那要是治不好呢?」

「死人……」

「怎麼好好的撞上電線桿呢,怎麼這麼倒霉!」

「對不起,我是醫生,不能解答您這個問題,你還是快點通知他的家人吧,盡快把錢送過來,我們好替他動手術。」

「多少錢?」

「至少得二十萬吧!」

「什麼?」

……

「有還是沒有?」醫生不耐煩了。

「有,不過這個錢是……」

「什麼這個那個的,救人要緊,拿來吧!」

手術中……

「怎麼樣,醫生?」

「植物人!」醫生歎息一聲,無奈的走了開去。

「天啦,這可是我的錢呀,完了,我的房子,我的幸福……」一聲慘烈而且悲壯的嚎叫響徹雲霄。

病人:朱影龍。

性別:植物處男。

年齡:不清楚,沉睡中……

職業:植物人。

理想:醒過來。

植物人在醫學上有假死一說,雖然還沒有真正的腦死亡,但甦醒過來的幾率極低,根據玄學的理解,就是失去了魂魄,但是失去了幾魂幾魄就因人而易了,有的全部失去,也就是說根本沒有醒過來希望了,成為植物人之後不久就會死亡,但有的人能維持幾個月,幾年,最後甚至醒過來,那就是說他失去的魂魄回過來了,但要恢復如初,魂魄還需要融合,這就是為什麼植物人甦醒之後智力突然變的跟嬰兒差不多的原因,而我們這位偉大的朱影龍寫手,不但失去全部魂魄,而且憑著一股執念,穿越時空,到了他一個想不到的空間,再也回不來了。

欲想知道朱影龍到了什麼空間,請看長風新書《明帝》。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16 23:07
關於文中一些歷史設定的解釋

讓點擊、推薦票來的更猛烈些吧!!!

近來許多讀者都問了一個同樣的話題,那就是信王的封地怎麼會在開封?

這個問題,我在寫之前也查了不少資料,歷史上信王是有過封地,而且還在封地待過一年,據我所知道的,信王的封地又可能就是開封,但是大家懷疑的是,開封不是周王的封地嗎?我的解釋是:開封曾經被朱元璋定為開國都城,曾經命名為北京,朱元璋正式定都南京之後,將開封封給了自己的第五個兒子朱肅,但是靖難之變之後,燕王朱棣當上了皇帝,自然不想以後再有藩王造反奪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將諸位藩王的軍政大權都給奪了回來,各地的藩王也不得干預地方軍政,國家每年撥給錢糧給他們,他們大都也有自己的土地,所以生活也比較滿意,明朝也鮮有藩王造反的例子,而朱由檢也是老五,可能是湊巧,開封本是明朝第一個都城,天啟帝可能的用意我們現在不得而知,但是封地並不等於把開封就交給了他,以後什麼都不管了,這種名義上的封地已經名存實亡了,所以信王被封在開封,不過是將開封的一部分土地給了他,並不是把開封就給了他,這個希望廣大讀者要理解。

還有什麼太監自稱「奴婢」的問題,這個有點歷史知識的人,估計都能明白,我不做多解釋。

藍田草問,有明一朝,所有無望繼承皇位的皇子皇孫都是禁止學習文化知識的.基本上就是當豬來養的.任何一個皇子只要有一點點行為不合規矩,就會被無孔不入的錦衣衛逮到把柄.以本書中朱影龍的所作所為只有被處死的份.更別說有機會在朱由校死後當皇帝了.

這個我也可以解釋,因為天啟帝一直無後,所以朱由檢就成了繼承大統的惟一人選,而且歷史上曾經有大臣上奏讓信王出宮講學,這是皇太子才可以做的事情,如果信王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大臣也不會上這樣的奏章,而且朝野內都希望信王將來繼承皇位,而且天啟帝對這個弟弟素來寵愛,特例宮學一點都不奇怪,只不過做的暗一點,打祖宗律法的擦邊球而已。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16 23:08
上架了!

VIP章節名稱作者填錯了,沒注意!

接到編輯通知,《明帝》要正式上架了,這對作者來說是個喜訊,但對部分讀者來說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作者也只能在此鞠躬,說一聲抱歉了,作者保證,只要能達到起點解禁的要求,一定及時解禁。

不管是以前《新月》的讀者,還是《明帝》的讀者,作者在這裡都非常感謝你們的厚愛,作者也要吃飯、穿衣,所以上架是必然的,對不住也沒有辦法,作者總不能餓著肚子寫書吧?

另外,凡是聲明一下,只要是進了VIP的書都不會太監,前一陣子新書的事情讓我忙的喘不過氣來,讓《新月》的許多讀者不滿,作者在此道歉,等新書走上軌道之後,《新月》也會緩步更新的!

最後,多謝起點的各位大大,知心的作者朋友,還有我們可愛的讀者,啥也不說了,謝謝了,在繁忙的閱讀中別忘記投我一票就可以,如果是月票就更好了!

為感謝大家的支持,特發一章免費章節!

長風

2007年1月8日下午1:00整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16 23:08
第一卷:韜光養晦

第一章:甦醒

建議讀這本小說的讀者,先閱讀一下楔子,謝謝!

朦朧中,朱影龍看到了一絲亮光,暈黃而且柔和,還沒等他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一個驚喜的聲音在她耳邊乍然響起:「王爺甦醒了,王爺甦醒了……」

「什麼王爺的,拍電視呢……」朱影龍被這如此高分貝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眼神逐漸迷糊起來,這屋頂怎麼這麼高呀,花花綠綠的,還挺好看的,哎呀,這是什麼鬼地方?

不行,頭疼,疼的厲害,他不得不再一次閉上了雙眼,再一次昏睡過去。

「王爺,王爺……」沉睡的朱影龍覺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在不停的搖晃著,忍不住睜開了雙眼,一張吹彈可破的美麗小臉印入自己的眼簾,自己家裡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女人,哦,對了,這是在醫院,這是護士,朱影龍合上了眼睛,驀然,唉,不對呀,醫院的房頂怎麼這麼高,還有,空氣中怎麼有股子檀香的味道,再一次睜開了雙眼,這回他看清楚,一個身著淺綠色的稠衣的女孩子喜悅的注視著他,不遠處黝紅的案幾上一隻青銅香爐,香味是從那冉冉的清煙中散發出來的。

宮裝的少女看到他睜開眼睛,驚喜的露出一對潔白的牙齒扭過頭朝外面喊到:「徐公公,徐公公……」

「還王爺,公公……」朱影龍念叨了幾下,再朝自己身上一看,頓時傻眼了,這哪是自己的那副身體呀,明顯瘦小多了,而且衣服也變了,全部都是雪白的宮錦內衣,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兒?老天不會給我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不就沒走神沒看清楚路,撞了一下電線桿,怎麼會這樣?

伸手在這副軀體瘦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鑽心的疼痛傳過來,是真的,這就是是自己現在的身體,這不是夢,這是真的,自己真的來到了一個未知的異世。眼鏡,我的眼鏡呢?朱影龍發瘋似的在床上尋找起來,沒了眼鏡,自己可怎麼看東西呀!

一路小跑進來一個太監服飾的年輕男子和那剛才稱呼朱影龍為「王爺」的宮女角色的少女一臉詫異的看著在床上四處翻找東西的朱影龍,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愣在當場,心道,這是怎麼回事,王爺這是怎麼了?

朱影龍現在的這副身體可不是他原來的那副身體,才折騰了一小會兒,就開始氣喘吁吁了,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這一臉詫異的宮裝少女和太監服飾的男子,咦,不對呀,我這雙眼睛可是近視好幾百,怎麼看的這麼清楚?突然間醒悟過來,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這近視也隨著軀體的變換消失了。

朱影龍的思緒非常的混亂,幾乎陷入了崩潰的邊緣,極度的沮喪,欲哭無淚,他不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了,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換了一個軀體呢?難道自己穿越時空,附著在什麼人的身上,這也太玄乎了吧,自己本身就是那些所謂架空歷史的寫手,什麼穿梭時空,過去未來的,還不是他們這些無良的寫手們混飯吃瞎編出來的,可事實似乎就在眼前,穩定了一下情緒,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身份,在何處,於是開口以他不熟悉的聲音問道:「請問,我這是在哪兒?」

「王爺,您這是在您的寢宮呀!」那姓徐的公公愣過神來,忙上前道,那宮裝少女在姓徐的公公的示意下,走近臥床把朱影龍扶了下來。

「寢宮?」朱影龍頭頓時大了起來,還王爺?自己難道真的附身在什麼王爺身上了,這下完了,普通人還好,皇親貴胄可就麻煩大了,瞧著還有太監、宮女伺候著,該不會在什麼皇宮大內吧,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穿越時空也就罷了,還附身什麼王爺身上,這不是自找麻煩嘛,都怪自己,沒事寫什麼架空歷史的小說,這下好了,小說沒寫成,自己到先回不去了。

「我是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朱影龍唯唯諾諾的問道,他隱約的知道了一點,自己怕是回不去了,這種事如果能隨隨便便的就遇到,那這宇宙還不亂套了,所以首先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自己現在這副軀體是什麼身份,既然來了,總不能等死吧,總要吃飯睡覺吧!以前母親總罵自己「出家無家」,這回真的是出家回不了家了,內心不由的惆悵起來!為什麼好事總輪不到自己,倒霉的事情一茬接著一茬的來,老天爺,你也太不公了,朱影龍在內心不住的咒罵道。

「這是王爺您的寢宮呀!」徐公公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既而狐疑的看著朱影龍,猜不透這王爺醒過來咋就變了個人似的,呆呆傻傻的,連自己的家都不認識了。

算了,瞧這個太監衣服也不怎麼樣,估計品級也不高,自然聰明不到哪兒去,再問下去也不知道答案,朱影龍在那宮裝少女的幫助下,才將一身他只有在電視電影內看到的古代長袖衣裳穿戴整齊,好像還是一套藩王常服,不過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身份可能十個什麼勞子王爺,也不去管他了,衣服還挺大的,看來是這副新軀體實在是有些瘦弱了,這下不用費盡心思減肥了,朱影龍在內心自嘲道,不過身高還可以,樣子瞅起來後世也算的上是英俊,稍稍平息了他內心的煩躁,站了起來,道:「我出去走走。」

「王爺,您從昨兒個到現在還沒有用一點膳食呢,奴婢已經讓人給您熬了百寶蓮子粥,您是不是用點?」

這徐公公不提也罷,他這一提,朱影龍只覺得他這新肚子立刻咕咕的叫起來,只好先打消了先瞭解環境的念頭,點頭同意了徐公公的建議先解決五臟廟。

宮廷美食的確是不同凡響,朱影龍一口氣吃了三碗百寶蓮子粥才罷手,餓急的人一下子不能吃的太多,不然,五碗他都吃的下。

剛舒服的把碗筷放下,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道:「皇上駕到!「

朱影龍頓時嚇了一跳,自己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現在姓啥名啥,這皇帝怎麼就來了,他這個王爺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要是讓皇帝看出破綻來那可怎麼辦?是裝暈呢,還是裝失憶呢,若是小病小災的,失憶必然不能讓人相信,裝暈吧,剛醒過來,還吃了三碗百寶蓮子粥,怎麼一下子就暈過去了呢?朱影龍心中真是急死了,埋怨伺候的宮女、太監消息傳的太快,內心是七上八下的。

「五弟,你可真把哥哥給嚇壞了!沒事了?」一身金黃色龍袍的臉色有些青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朱影龍,語氣異常的關切道。

「臣,臣弟讓皇上擔心了。」朱影龍額頭上直冒細汗,好容易才逼出了這一句,也不敢朝對方對著看,以至於這個便宜哥哥長什麼樣子都不甚看清楚,心道我都二十有五了,怎麼還向一個看著比自己還小的人稱弟弟,真是歹命呀!

「忠賢,既然信王無恙,你讓人把那些宮女太監放了吧。」皇帝喜形於色,朝跟在後面一起進來的中年太監道。

「奴婢遵命!」中年太監斜眼看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朱影龍一眼,飛快轉身退了出去。

「忠賢?信王?」朱影龍聽到這個稱呼,腦袋中轟的一聲,頓時懵了,不會吧,自己不會是附身到明朝殺妻砍子的崇禎身上了吧,本來已經是膽戰心驚了,現在更是暈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天了,你也用不著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吧,他準備架空的小說的主角就是崇禎,怎麼自己就變成了崇禎了,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

「皇后娘娘駕到!」又一聲公鴨嗓子傳來。

一個鳳冠霞帔的年輕麗人走了進來,體態婀娜,國色天香,唇紅齒白,一路走來香風拂面,不過眉角間有股難以化開的憂愁,看到甦醒後的朱影龍,頓時展顏一笑,如同百花盛開,動人之極,道:「由檢醒了,太好了,本宮心中的石頭總算可以落地了。」

朱影龍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的確附身在那個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禎皇帝朱由檢身上了,不過現在的身份還是信王而已。

「臣弟謝皇后娘娘關心。」朱影龍忙見禮道。

美麗端莊的張皇后「咦」了一聲,似有疑問的看了低著頭的朱影龍一眼,不過下一眼在看到魏忠賢進來了,剛想張開問話的櫻桃小嘴立刻閉上了,朝魏忠賢看了一眼淡淡道:「由檢好好在宮中修養,有空來坤寧宮走走,本宮還有事,先走了。」然後朝皇帝朱由校打了一個招呼,遂帶著一幫子太監和宮女走了。

魏忠賢在皇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朱影龍現在身份的皇帝哥哥朱由校囑咐了他幾句,帶著人也跟著離去了。

「王爺,您以前都是稱皇后娘娘為姐姐的,怎麼您……」所有的外人都走後,剩下剛才服侍自己穿衣的宮裝少女小聲的提醒道。

「啊?」朱影龍,現在是朱由檢頓時驚訝出聲,想不到他總共才說了兩句話,其中一句話就已經露出了破綻,這以後可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裝失憶矇混過關不成,說倒是好說,做起來可就不那麼簡單了,而且剛才自己對著皇帝和皇后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遲疑就認了出來,再裝失憶,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通過幾天的旁敲側擊和自己的眼睛,朱影龍終於搞清楚一些事情,現在他所處的時間是天啟四年,離朱由檢做皇帝還有三年,自己還住在紫禁城的勖勤宮中,而那個第一發現自己醒過來的宮女叫做嫣紅,那個徐公公名字叫做徐應元,是自己服侍的貼身太監,也是勖勤宮的管事太監,外加二十幾個太監、宮女組成了勖勤宮所有常住人口。

本來二十五歲的成熟男人一下子變成了十五歲的小男生,朱影龍心理不知道多彆扭了,言多必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朱影龍緊記住了這一條,尤其實在最高貴也是最骯髒的宮廷內,管好自己的嘴最為重要,這些天朱影龍只是用眼睛看,用耳朵聽,多餘的一句話也不說,而且他還不敢隨便的往勖勤宮以外的地方跑,紫禁城這麼大,朱由檢認識路,他可不認識,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宮裡和宮外魏忠賢的勢力達到什麼地步,貿貿然的隨便亂走,恐怕會惹來麻煩,而且自己身邊肯定有魏忠賢的人,不由的他不小心,真的朱由檢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歷史還會不會一成不變的往下走,他現在心裡可沒底。

「王爺,您都站在這兒一個多時辰了,我們回去吧。」小宮女嫣紅實在受不了了,這信王爺自從假山上摔倒昏迷醒過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平時愛說話的他現在居然一天三句話也不到,經常一個傻傻的站在外面,這一戰就是一個時辰,本來宮學還來敦促他去上課,可來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之後,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把情形如實稟告了皇帝,也就朱影龍現在的便宜哥哥天啟帝朱由校。

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以前的興趣愛好全部都不能實現了,看書,繁體字一瞧頭就大,晦澀難懂不說,還都是些說教的東西,生硬的很,經史子集很快就被他扔到腦後去了,小說之類的民間才有,皇宮大內雖然也有典藏,不過他是看不到的,晚明時代是個十分混亂而且複雜的社會,後世四大名著中有三部成於明代,小說種類繁多,沒有名氣的大多都絕版了,尤其是像朱影龍這種沒有女朋友的孤獨男人最喜歡研究的古典小說也大都出自明代,最有名的就是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了,本以為宮廷中這樣的書應該不少,可惜自從假山上摔下來,皇帝朱由校就限制了他的活動高度,而且禁止他隨便外出,這樣的生活在現代人的眼裡如同坐牢,雖然是錦衣玉食,綾羅綢緞,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因此發呆成了朱影龍最可能做到的事情。

皇帝朱由校來看過幾次,這讓朱影龍把這個便宜哥哥的臉記住了,張皇后也來過好幾次,朱影龍秉承言多必失的教條,盡量少說,甚至不說,表現唯唯諾諾,所以每次他們來都是失望而歸,但是對朱由檢的賞賜是越來越多了,可能是看朱由檢現在這個樣子,可憐吧。

不多時,宮裡傳開了信王摔下假山,傷了腦袋突然變傻的消息,著實讓皇帝朱由校惱火,鞭笞了幾個太監宮女,宮中這才平息了一陣子,不過明著不敢說了,改為暗中議論了,這種宮廷秘聞小老百姓最敢興趣了,一下子鬧得京城四下都知道了,法不責眾,天啟帝也沒有辦法,只好暫時免了朱由檢的宮學,讓他好生在勖勤宮靜養,還讓魏忠賢四處延請名醫給朱由檢治傻病。

朱影龍也發現自己做的有些過頭了,裝失憶不成,到讓他變成裝傻了,不過已經成了事實,眼下裝傻是唯一能掩飾自己身份的方法了,誰叫自己一開始沒有考慮好呢?

不過再這樣下去,自己還有沒有皇帝的命還難說呢?朱影龍在心中不斷的思量,歷史上的朱由檢可沒有被傳成一個傻子,有誰會選一個傻子來當皇帝?既然都已經來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恐怕已經化成灰燼了,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再有一個朱影龍了,再說了,就算能回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回去了一樣會跟社會脫節,可能再也沒有現在這麼好的運氣,有個肉身讓自己佔據,到時候怕是要做孤魂野鬼,更加難以生存,還不如在這低一級的時空痛痛快快的大幹一場呢,什麼影響歷史的進程,都去他媽的,難道我朱影龍就非要吊死在煤山上才行嗎?與其在那個時空平淡一身,不如在這個時空轟轟烈烈一場,反正自己也差不多死過一次了!

朱影龍這個時候有些開始相信時空能夠穿梭,也相信鬼神論了,最起碼自己還知道自己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名字叫做朱影龍,那個時空的所知道的東西都在自己這顆腦袋內,至於為什麼自己會附身在朱由檢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麼不適,還有朱由檢的魂魄到哪裡去了?這些問題深深的困惑著他,不過他需要吃飯來維持生存,需要睡覺來維持精力足以證明他現在跟別人沒有什麼兩樣,也沒有覺得控制現在這副軀體有什麼不協調,總之就跟這副軀體本來就是他的一樣,就是虛了一點。

既然決定大幹一場,朱影龍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該怎麼做了,雖然腦海了的資料不全面,但記得還不少,1624年,這可是一個風雲際會的好年頭呀。

皇帝罷了自己的宮學,又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所以第一步,就是走出皇宮,歷史上的朱由檢大婚後才外出建府的,難道自己要等到1626年,這顯然是不能的,可怎麼才能出去呢?朱由檢頓時一籌莫展,陷入了困境,知道的再多,沒有地方施展,一樣是沒用,不過朱由檢在體內的朱影龍在後世是個非常執著的人,決定了的事情,不達成目的決不罷休,有了這個目標,自然就不覺得這如同牢獄的生活枯燥了,想到一個,否定一個,再想到一個,再否定一個,永不洩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7
第二章:賜婚

乾清宮冬暖閣,天啟帝朱由校正飛快的揮動著手中的木刨,神情極為專注,如同對自己的孩子一般擺弄著一根木料,他在考慮用這根木料來幹什麼呢?這個時候,魏忠賢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天啟帝這個情形,朝隨侍在旁的王體乾使了一個眼色,王體乾三步並成兩步走到魏忠賢面前小聲的道:「廠公,您來了。」

「皇上在這兒待多長時間了?」魏忠賢小聲的問道。

「不長,才半個時辰。」王體乾是掌印太監,級別上要比魏忠賢的司禮秉筆太監要高上一級,但魏忠賢署理東廠,權勢上恐怕就非他能所及,他當上這個掌印太監也多虧了魏忠賢大力保舉,所以他對魏忠賢基本上是惟命是從,巴結的非常,話裡都帶著諂媚。

魏忠賢點了點頭,拉著王體乾小聲嘀咕了幾句,只見那王體乾拚命的點頭,臉上是笑出花來了。

「忠賢來了?」朱由校眼睛餘光發現了自己最信耐的人來了,自然要放下手中的活計了。

「奴婢叩見皇上!」魏忠賢雖然在外是張橫無比,但對一手拉扯大的皇帝倒是非常的恭敬無比,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權勢都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天子給的。

「你與朕之間這些虛禮就免了,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朕正好歇一會兒。」朱由校一坐下,王體乾迅速的將一杯熱茶遞了過去,朱由校接下,沒有喝,放到一邊,含笑看著魏忠賢。

魏忠賢一瞧,心中一寬,今兒個皇帝心情不錯,忙滿臉笑容道:「信王爺他……」

一提到信王,天啟帝朱由校的臉色立刻變了,臉上的笑容馬上就不見了,換成一副深深的憂慮,兄弟七人,眼下就只有剩下自己和老五了,朱由校雖然讀書不多,但對這個弟弟素來疼愛,而且給他請了最好的老師經行教育,寄予深深的厚望,可以說把自己沒能得到的,通通的都想在這個弟弟身上做到,朱由檢現在這樣他非常的失望,心願難以實現,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緩緩道:「是不是那些名醫都治不了五弟的癡呆病?」朱影龍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朱影龍「傻」這個字,自己也不例外。

魏忠賢心裡倒是一緊,這朱由校如此著緊信王,骨肉親情倒是其一,莫非是另有想法?眼神霎時變幻不定,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是怎麼了,皇帝才二十出頭,雖然身體不怎麼好,也不至於那麼短命吧,子嗣終歸有的,江山也不會輪到信王來坐呀,於是也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道:「皇上,經過不少名醫診斷,信王除了身體瘦弱一些,其他並無大礙,萬歲不必過於擔心……」

「沒有大礙,沒有大礙人會無緣無故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一群庸醫,去,你去替朕把天下的名醫都找來,朕就不信沒有人治不了五弟的病。」朱影龍心情頓時惡劣了下來。

「皇上,信王爺從假山上跌倒,必是傷了腦袋,這腦袋一傷自然會出現一些異常,有時候非藥石能醫,奴婢到有一個法子,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王體乾得了魏忠賢的指點,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

「快說,快說。」朱由校一聽到有辦法,頓時喜形於色的催促道。

「奴婢出身民間,民間如果遇到這樣的情形,久病不愈,有一種方法叫做「沖喜」……」王體乾慢慢的將「沖喜」解釋給天啟帝朱由校聽。

「王公公此法不妥,信王爺剛剛十五歲,按照祖制還不到大婚的年齡,而且如此做法可能會害了王爺的。」魏忠賢忙反對道。

朱由校也在考慮,祖法不可廢,但朱影龍這樣下去他這個做哥哥的實在心裡不好受,按照王體乾的說法,這個方法也只有一半的希望,心中委實難以決定。

「皇上,奴婢認為信王爺雖然年紀小些,但並非八九歲孩童,百姓中尚有童養媳之事,祖法雖不可違,眼下信王爺剛病,病情還不甚嚴重,倘若等上兩年,病情惡化,失去最佳的醫療時機,到時候追悔莫及呀!」王體乾極力勸說道,語氣頗為懇切。

天啟帝內心不由有些意動,祖制他自己都不知道違背了多少了,比如上朝禮制,一天三朝,他哪一天真正做到過,而他也最煩的就是這些祖制了,自己不也是早早的通曉男女之樂了嗎?況且十四五歲結婚的在民間一點都不稀奇。

魏忠賢瞧見天啟帝臉上頗有同意的意思,忙轉風道:「王公公說的也未嘗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此事若是讓百官和皇后娘娘知道了恐怕會不同意的,尤其是都察院的那些御史們要是鬧起來怕不好收拾!」

「這是朕的家事,他們反對又有何用,百官那邊你去處理,皇后那邊朕去說。」朱由校起身下決定道,放下手中的活計,往坤寧宮見張皇后去了。

第二天,天啟帝就給禮部下旨,為信王選妃,朝中大臣紛紛上書反對,更有御史痛哭流涕的跪在宮門外死諫,正好被魏忠賢藉機處理掉一批所謂正直的清流,替信王選妃一事算是定了下來。

還為怎麼走出皇宮一事而絞盡腦汁的朱影龍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本來還有兩年才大婚的他,居然因為這個變故突然提前了,想不到自己恪守言多必失裝傻居然給他帶了這麼一個間接的好處,也就是說歷史從現在開始已經有了小小的改變。

經過順天府和禮部細細篩選,終於選出七十七名淑女,經過皇后親自把關,最後選中城南兵馬司副指揮史之女周瀅寧為信王正妃,商人田宏遇之女田淑蘭、首輔葉向高的孫女葉漣漪為側妃,本來以皇后的意思葉向高的孫女應為正妃,但天啟帝不同意,加上劉老太妃也對周瀅寧非常的滿意,認為她性子溫和,持正嚴謹,是正妃最合適的人選,一錘定音,張皇后雖然掌管內宮,但劉老太妃可是她奶奶級別的長輩,宮中資格老,說話甚有份量,也就同意了這個一正二側的方案,不過她倒是對這個所謂「沖喜」有沒有效果表示了深深的憂慮,但有魏忠賢從中作梗,加上丈夫也鼎力支持,還有一個什麼丈夫的乳母「奉聖夫人」客氏也從中攪和,張皇后在後宮已經是處境艱難,再說選出的三女跟魏黨一夥人沒有任何的關係,百官就不指望了,如今朝政被魏忠賢把持,所以也只能同意了。

當聖旨宣讀到勖勤宮的時候,蒙在鼓裡的朱影龍傻眼了,他印象中,周、田二女是自己的妃子,但葉向高的孫女突然把本來應該是他的妃子的袁氏給取代了令他大驚不已,難道歷史真的改變了?聖旨還是徐應元代他接下來的。

前來宣讀旨意的是司禮秉筆二號太監李永貞,正待上前恭喜一下信王朱影龍,突然看到朱影龍一臉的癡呆像,便厭惡似的把腳馬上縮了回來,擠出一絲笑容朝徐應元拱了一下手,帶著手下匆匆的就走了。

「王爺,您有大喜了!」徐應元、嫣紅等太監、宮女們一齊給朱影龍道喜道。

「我大喜了!」朱影龍嘴裡冒出四個字來,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把跪滿一地的太監和宮女們嚇了一跳,這傻了也就罷了,被給整瘋了,那可沒日子過了。

朱影龍當然不會瘋,他已經適應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只不過愁了十幾天的事情一下子居然解決了,他一下子開心的過了頭了?想不到在前二十五年朱影龍的時候自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他,現在一下子擁有了三個妻子,雖然他早知道這樣的結果,但突然一下子擁有了,他真有些不敢想像,不但走出去的問題解決了,順帶著還娶了三個老婆,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朱影龍內心是欣喜若狂,但表面上還不敢表現出來,依然還是那副癡呆老樣子。

周氏可是一個既賢惠有漂亮的女子,田氏更不用說了,明史記載她心靈巧慧,雪膚花貌,玉立亭亭,嫵媚婀娜,琴棋書畫,騎馬射箭樣樣精通,不過史載她與周氏不和,與之爭寵,不過朱影龍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朱影龍了,這種爭寵不和的事情應該再也不會發生了,本來還有一個袁氏的,不過突然被葉向高的孫女給替代了,朱影龍想起來了,首輔葉向高就在今年被閹黨排斥,逼迫告老還鄉的,怎麼還會把他的孫女選成自己的側妃呢?

信王大婚後自然不能在住在宮中了,天啟帝下旨讓工部建造信王府,由工部尚書薛鳳翔負責,但年年打仗,遼東邊餉,國庫空虛,那有餘錢修建新的王府,司禮秉筆二號太監李永貞提出將惠王朱常潤原先居住的惠王府修葺一番作為信王府,惠王朱常潤已經被遣往荊州封地,他在京城的府第就沒有人居住了,這個方案得到了天啟帝,也就是朱影龍現在名義上的哥哥的首肯,撥出銀兩修葺一新,以備大婚後的信王入住。

朱影龍也漸漸習慣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名義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實則連一個小老百姓都還不如,沒有自由,沒有自主,若不是提前大婚,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習慣了皇宮的規矩,習慣了穿那寬大的袍子,也習慣了精美的美食,唯獨不習慣就是他那頭披肩的「秀髮」,後世的朱影龍可是一頭抖擻的短髮,剛勁挺拔可是他引以自豪的驕傲,可現在身體變了,身份也變了,那一頭的「秀髮」成了他永久的傷痛,古人的規矩,身體髮膚授之於父母,剪不得的,可朱影龍實在是受不了這滿頭的長髮,束起來,頭皮馬上就作癢,一天洗好幾次都沒有用,可能是心裡作用,乾脆就散開了,不再束髮,整天披頭散髮的,被人告到魏忠賢哪裡,再轉告天啟帝,一個癡傻的人能怎麼辦?只能隨他去了。於是更加敦促工部修繕信王府,欽天監推算良辰吉日了給朱影龍早日沖喜完婚。

而朱影龍那披肩散發就成了皇宮獨一無二的標誌!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7
第三章:時局

歷史還是按照它的進程在緩慢的推進,這一年七月,首輔葉向高在孫女葉漣漪被選為信王側妃之後,在魏忠賢的咄咄威逼下,辭去首輔的職務,但為了參加孫女的婚禮,暫時留在了京城。

天啟帝對信王的大婚十分的關注,還特地為之打造了一張龍鳳大床作為和弟弟大婚之用,魏忠賢也是格外的熱心,不過這個熱心是什麼心就不得而知了。

確定人選之後,禮部奏報信王婚禮儀舉,欽天監選出吉日,婚禮就在有條不紊、恪守禮制的進行起來。

朱影龍也知道這是自己變為正常的最好的時機,因為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那麼的開化,無神論還沒有深入人心,而現在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無神論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時空,而且還好像借屍還魂似的成了信王朱由檢。這「沖喜」是最好的機會,所以他開始學著慢慢變正常一點,不再傻傻的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了,既然要融入這個身份,就不能渾渾噩噩這麼過下去,所以在大婚籌備的這段時間內,他不得不拿起他萬惡的繁體書本,憑借過去的記憶,總算將這個時代的繁體字認個八九不離十,朱影龍在另一個時空的是個標準的工科生,不過是不學無術的那種,至於走上不入流的寫手那條路也是機緣巧合,用一句話來概括,這就是命運,誰叫當初選錯了路呢?搞的他在那個時間文不成工不就,現在來到這個世界又是文不成武不就,不過他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因為他比這個時空的人多了幾百年的認識。

天啟帝對於朱影龍的變化自然的大為高興,沒想到「沖喜」真的有效,還沒有正式大婚就有了效果,天啟帝不禁對當初自己力排眾議的選擇感到無限的欣喜,就連反對的厲害的御史大夫門閉上了嘴巴,難道他們希望信王爺變成一個傻瓜嗎?

本來天啟帝想恢復朱由檢的宮學的,但一想到朱由檢並未完全恢復,而且大婚的禮儀實在繁雜,光一套禮儀學下來估計就夠嗆了,所以就只讓他學習大婚禮儀,宮學就免了,但天啟帝對朱影龍也是夠疼愛的,本來信王大婚後就已經算成人了,也就是說沒有資格再進宮學了,所以特地的給他找了一個翰林院庶吉士李佑琳充當王府的屬從官,等以後在王府另行教導,朱影龍用腳趾頭都猜到這個翰林院庶吉士李佑琳是魏忠賢的人,不過他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等自己走出這個鳥籠,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雖然只是差距了幾百年,但最後的一百年的認識比前面上千年都來的積澱,鹿死誰手還未定呢!

在皇宮中朱影龍算是領教到了魏忠賢的力量了,他署理東廠,居然在宮中舉起了內操,訓練武閹,雖然朱影龍不知道這個歷史時空有沒有武功,但幾次偷偷的看過武閹的操練,讓朱影龍大大的吃驚了一把,明朝宦官干政最為嚴重,皇宮內的太監最多的時候有七萬多人,朱影龍為寫架空崇禎的小說看到這篇資料的時候嗤之以鼻,整個紫禁城才多少人,光太監都這麼多,如果算上宮女,那還不嚇死人,一個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分一下,每個人居然有上千的太監服侍,這也太誇張了,不過今天他親眼見到了一點都不誇張,他的貼身小太監徐應元偷偷告訴朱由檢,宮內有這樣訓練有素,個個裹甲出入的武閹就有上萬人,全部隸屬東廠,加上外地派出去的監軍太監,督運太監等等,還有南京留守太監,朱影龍算了一下,還真的有那麼多,想想,一下子閹割到七萬多男人,朱影龍覺得渾身毛骨悚然,明末人口急劇下滑,據朱影龍的研究,保守估計七千萬到八千萬之間,也如果男女各佔一半的話,太監式的男人就佔了男人的百分之二,不算外面自宮沒有進來的,平均每一百個男子中就有兩個是太監,朱影龍不敢在分析下去了,這些太監不但把自己閹割掉了,也閹割掉了漢民族的血性,雖然說把明朝滅亡歸罪於太監之手有些偏激了,但百姓在沒有活路下爭先閹割進宮做太監成為明朝末年的一大諷刺,這只是史書和野史上留下來的數字,實際上或許比這個更多,朱影龍不由的淒然了,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心頭。

另一個讓朱影龍驚訝的,這些武閹不但習武操練,還操習火器,在朱影龍這個外行人看來似乎戰鬥力還不弱,當然實際戰鬥力他根本無從得知,不過倒是對他們手中的火器起了興趣,朱影龍在後世時空不是什麼軍事發燒友,但由於涉及到要寫架空崇禎,專門補習了火器的知識,明朝的火器,主要是火銃基本都是火繩式的,這種火槍最容易受到天氣影響,一遇到大雨就根本用不了,還用填充火藥,使用起來技術含量還比較高,由於這個時代的煉鋼水平不怎麼樣,所以這種火繩槍很容易因為使用時間過長而發熱爆膛,明朝號稱百萬大軍,這種火繩槍裝備了五分之一都不到,可見生產成本不低,雖然他也紙上看到國遂發槍的製造圖紙,但朱影龍除了在大學軍訓的時候打過幾槍,經手不到幾分鐘,根本不可能讓他去研究一下構造,所以他一看到這種火繩槍就惦記上了,期望能搞到一支研究一下,不過宮內危機四伏,就是他那便宜哥哥寵幸的妃子不符合魏忠賢,說殺就殺,特別是那個什麼「奉聖夫人」客巴巴,三十多歲了,妖艷的不得了,按照朱影龍的認知,這位奶媽不但是撫養了天啟帝,還是天啟帝的性啟蒙老師,偏偏天啟帝就喜歡那個調調,每次見到她朱影龍都自動躲得遠遠的,要麼就裝傻充愣,客巴巴見著他也是愛理不理的。

隨著朱影龍的漸愈政策奏效,天啟帝對他的限制不向那麼嚴格了,朱影龍不知道以前的朱由檢市場偷偷出宮,天啟帝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自從他出事之後就不再閉眼了,漸漸的,朱影龍融入了皇宮的生活,雖然枯燥,但身邊的幾個太監和宮女到還不錯,對他這個主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宮女嫣紅也是一個美人胚子,照理說朱由檢生活在皇宮這個大染缸內早就破戒了,不過經過朱影龍的觀察,似乎勖勤宮內所有的宮女除了嫣紅對他特別親近之外,其她的都極守本分,後來才知道這是他那位皇嫂之功,勖勤宮的宮女都是她親自指派的,朱影龍也想不到自己在大婚前還是原封不動的一個處男,頗有些感慨,當然這未必全是張皇后的功勞,以前的朱由檢潔身自律才是最重要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替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的朱由檢惋惜,希望他在另外一個異世界活的好一點吧!

其實朱影龍也是算著日子過,他清楚的記得今年十月吏部尚書趙南星和左都御史高攀龍要嚴懲御史崔呈秀,這個御史崔呈秀可是魏忠賢的忠實走狗,魏忠賢假傳聖旨,斥責他們二人是「朋黨」,做皇帝的哪個不怕下面的官員結成朋黨威脅自己的統治,趙、高二人被迫辭職,時副都御史楊漣上書彈劾魏忠賢二十四條大罪,獲罪,僉都御史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等七十多名東林黨的官員聯名上疏,彈劾魏忠賢,魏忠賢對東林黨人更是恨之入骨,於是有意的有捏造罪名,把副都御史楊漣和僉都御史左光斗等人削職為民,後來在魏忠賢的逼迫下,首輔大學士韓爌也被迫辭職了。

隨後的十一月十四日的天啟帝的生日,也就是所謂的萬壽節,督師山海關的大學士孫承宗打算回京朝賀,但被魏忠賢所阻,天啟帝不辨忠奸,一道「無旨擅離信地,非祖宗法。」旨意令其返關。朱影龍只歎自己無能為力,暫時幫不了這些忠臣良將,不過出去就不一樣了,既然要跟天鬥一鬥。看歷史是不是真的不可以改變,這些人才一個都不能放過。

工部傳來消息說信王府已經修葺一新,工部奏請天啟帝讓信王前去驗看一下是否滿意,畢竟那座府

老惠王府不大也不小,位處城西,位置呢偏僻了一點,不過勝在幽靜,朱影龍十分的喜歡這裡,老惠王不時神宗皇帝得寵的皇子,府第自然也就差了許多,都混到商賈裡面來了,足見魏忠賢根本是拿他這個信王開刷,也好,歷史要是按照軌跡往下走,魏忠賢你是死路一條,如果不是,對不起,嘿嘿,死的更慘!

北京城曾有這麼一說:東貴西富,南賤北貧,把京城的住戶形容的非常的貼切,東面的住的都是高官顯貴,西面呢,各地的豪富大商,北面最普通的百姓,南面哪是京城有名的正西坊,那裡將來自己所知的那個歷史到了清代聞名天下的八大胡同所在地,可能在明代還不怎麼顯名,不過哪裡確實是煙花遍地開,一到晚上,京城的人有一半在哪兒,朱影龍早就想見識一番,不過魏忠賢代他便宜哥哥下的旨意是讓他天黑之前就要回宮,所以就只能望興而歎了,不過以後可就有機會了,朱影龍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王爺,我們該回宮了!」跟在朱影龍後面的徐應元焦急的道,以前晚一點回去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不同,萬一這傻傻的信王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朱影龍知道,自己就是在外面待一夜都沒事,可身後的太監可就倒霉了,不死也可能要脫成皮,這就是規矩,也只有等自己登基為帝的以後改革了,於是十分順從的跟這回到那暫時的鳥籠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8
第四章:大婚

信王大婚就在這閹黨橫行京城,為禍天下的1624年底舉行了。

天啟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卯時搬移;

十二月初八午時當冠;十六日辰時納徵發冊;二十一日安床。

天啟五年正月二十七日卯時開面;二月初三卯時迎親,信王出府成婚,二月初五百官到信王府朝賀,二月初六與王妃行廟見禮。中間跨度居然有兩個月,朱影龍就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讓人擺佈,到不是他不想主動,他實在受不了這些繁瑣的規矩,索性就聽之任之了。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他不愁吃穿,恐怕暫時享受不到,金榜題名不用想了,他朱影龍沒這個份了,他鄉遇故知,舉目無親,不過人都算是故知吧,洞房花燭倒是彌補他心靈的創傷,想不到自己也會有娶老婆的一天,而且一娶就是三個,真是恍如夢中一般。

燭影搖紅,身穿大紅吉服的朱影龍在燈下發愣,雖不曾圓房,歷時近兩個月的大婚,朱影龍與三女之間相互已經熟悉了,史書沒有騙他,三女俱是少有的天姿國色,特別是田氏,姿色還略在周氏和葉氏之上,生的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若不是朱影龍顧及自己現在這副身體才十五歲,以他後世二十五歲成熟的心智早就忍不住與三女行那雲雨之事了。

今日禮成,朱影龍也帶著三位王妃正式住進了信王府,張皇后還把自己的心腹太監王承恩指給了朱由檢,勖勤宮的宮女、太監一應人等也都歸入現在的信王府。

入住的第一晚他就開始犯愁了,照大婚規矩,禮成第一晚他應宿在正妃周瀅寧的房中,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沉迷於男女之欲之中,這就有了剛才在燈下發愣的情形。

「王爺,您該歇息了!」嫣紅小臉通紅的提醒傻乎乎的朱影龍道,作為信王的貼身婢女,她有責任提醒一下少年王爺,在烏煙瘴氣的皇宮內,她早就通曉男女之事了,俗話說的好,日久生情,小丫頭早已經將一縷情絲繫在這位少年王爺身上了,朦朦朧朧的只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罷了,朱影龍早就看出來了,不過他知道這丫頭喜歡的是以前的那個信王朱由檢,而不是現在這個,所以朱影龍唯有在心中苦笑,對嫣紅的提醒也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

小丫頭離開了皇宮,自由了許多,行事也沒那麼多顧忌了,看自己的責任已經盡到了,就先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一個坐在桌邊頭疼的朱影龍和一個端坐在龍鳳大床邊美麗端莊的少女,只見她臉頰上還掛著淚珠,想必是對自己命運感到無奈,少女懷春,本希望嫁得如意郎君,到頭來卻嫁了一個癡癡呆呆的丈夫,雖然是王妃的身份,但一輩子的幸福算是完了?

決定了,朱影龍站了起來,自己現在這副身體的年齡還小,不宜行那男女之事,還是等兩年再說,有兩年的時間,先培養一下感情,憑自己的能力讓三女愛上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雖然他也想著三宮六院,但要有本錢享受才行,所以他毅然暫時壓下身體的慾望,平靜的走到周瀅寧的面前,輕輕的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淚痕,溫和道:「今晚你一個人睡,本王去書房睡。」說完也不多解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扔下可人的周瀅寧不知所措的坐在房間內。

初春的氣息還帶著一絲的濕潤,朱影龍深呼吸了一下,信王府他早就熟悉,走進自己的書房,應該是他叔叔惠王的書房,點亮蠟燭,雖然他來過多次,但這書房還是第一次來,室內早已被打掃的一塵不染,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這是圈椅,明朝的傢俱業是舉世聞名,圈椅就是明朝特有的一種傢俱,後世的許多椅子都是以圈椅為模本設計出來。

再看書架上的藏書,俱是些朱程理學的東西,部分子集,幾部有名的史書,朱影龍在後世最討厭的就是朱程理學那什麼「存天理,滅人欲」那一套理論,簡直就是把儒家真確的學說給閹割掉了,宋朝的軟弱和這種閹割掉的儒學有相當大的關係,甚至還影響到了明清兩朝,臭名昭著的科舉八股就是束縛讀書人思想的最大毒藥,朱程二人實在是罪莫大焉,所以朱影龍瞧都不瞧,反而去找那些志怪之類的書籍,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本《山海經》,沒有辦法,將就著看吧,於是就在燈下一字一句讀了起來,一頁還沒讀下,哈欠連天,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蠟燭已經燃盡,天也大亮了,朱影龍在院子內打了一套太極拳,已經有四五年的造詣了,一張一合間,已經深蘊太極個中三味,可惜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有真的內功,太極是一門養氣的內家功夫,自己也算連得相當的有味道了,可就是沒有那個所謂的氣出現過,不過這倒是一套非常好的健身功夫,有了它,一年之內,自己的這副瘦弱的身體就能有一個不錯的進步,最起碼也不會走幾步路,就有些氣喘了。

「王爺,好拳法!」朱影龍正全神貫注的打拳,絲毫不曾發現自己身後居然多了一人,頓時一驚,悔恨自己得意忘形,警惕性下降,轉過身去一看,是王承恩,頓時鬆了一口氣,王承恩在歷史上是個忠君剛烈的太監,在明朝那麼多太監中,他還算是比較好的,他還是張皇后的心腹,與魏忠賢不睦,此人倒是可以用,朱影龍心中飛快的思考著,今天這一幕已經被他看到了,若再裝傻充愣掩飾反而不好,況且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能信耐之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朱影龍知道,如果不打造出一個忠於自己的班底,別說改變歷史了,就是保命都難說,因為歷史上的那個朱由檢已經變成他了。

「你都看到了?」朱影龍冷冷的道。

王承恩看到朱影龍的這套拳法也是大吃一驚,從沒有聽說信王會武呀?不自覺的出口讚了一句,在他現在看來,眼前的信王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幼稚的臉上突然顯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心中不由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忙跪下口中忙道:「奴婢看到了。」

「你覺得本王這套拳法如何?」朱影龍淡淡的問道。

越是平靜,越是可怕,王承恩居然在這麼一個少年王爺面前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這是從未有過的,就是在張皇后面前他也不曾有如此感受,如同被火烤似的,低頭道:「王爺的拳法雖然不錯,但華而不實,不堪實用。」

朱影龍知道王承恩心裡在想些什麼,但他居然還能在情形下據實明說,頓時印象上有好了幾分,收服之心更甚,道:「想必你也猜到些什麼了,本王想知道,你會把今天看到的東西告訴什麼人?」

王承恩此時再不明白他就是傻瓜了,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是皇后跟前的太監,現在被皇后指給了信王,信王才是他以後的主子,該對誰效忠他應該明白,忙道:「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奴婢以後就只聽從王爺您一個人的了。」

聰明,識時務,朱影龍知道王承恩這樣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收服的,其實他也知道他最多也就是回去告訴張皇后,張皇后就是知道了也就是放在心裡,不會出去亂說,更加不會告訴魏忠賢,所以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含笑道:「你起來吧,以後不要自稱『奴婢』了,本王不喜歡這兩個字。」

「奴,奴才知道了。」王承恩站了起來,業已猜到信王的癡呆是裝出來的,居然把所有人都瞞過了,這少年王爺的心機未免也太深了吧,王承恩心中一寒,恭敬的站在一旁,在宮中混了這麼長時間,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朱影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那就是野史上盛傳李自成攻進北京城後,從內府庫中搜出的銀子居然有三千多萬兩,黃金也有一百多萬兩,但崇禎帝卻向大臣和外戚們籌措糧餉守城,照理說內府中有這麼多錢,沒有這個必要呀,估計不可信,據朱影龍推斷這些錢估計早就被魏忠賢揮霍的差不多了,後人把貪財而亡國的罪名硬生生的加大朱由檢的身上,反正是亡國之君,多一項罪名也沒有什麼,問道:「承恩?」

「奴才在!」

「你可知道本王大婚,百官賀儀以及宮中的賞賜有多少?」

「綾羅綢緞三千四百一二匹,珠寶玉器三百八十四件,白銀十萬三千兩,黃金三千兩……」

朱影龍被王承恩說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自己一下在居然有了這麼多錢,道:「除了這些,朝廷每年給本王多少給奉?」

「白銀一萬兩,米一萬石,錦二十匹,絲一百五十匹,紗、羅各五十匹,冬夏布各五百匹,鹽二百引,花千斤,馬草料月支五百斤……」

「這麼多?」朱影龍駭然出聲道。

「王爺在宮中,一切用度自由內監負責供給,但出來了,就不一樣了,除了朝廷指派的太監和有職司在身的宮女,所有用度皆由王爺給奉中提取,現在才有三位王妃,將來要是王爺再納上幾個姬妾,這些恐怕就不夠了,不過等王爺有了封地就不怕了,再多的人也養的起的。」王承恩解釋道。

是呀,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看似多的堆成了山似的,這一用起來就如同流水,嘩啦啦的,於是揮手讓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他要好好想想,怎麼開源節流,而且建立自己的班底一定會花很多的錢,可惜的他雖然是學化學的,但這兩年把精力都放在寫作上了,許多東西一時想不起來,倒是依稀記得就是煉鋼的一些方法,難道讓自己先開鐵匠鋪子不成?這玩意造槍造炮賺錢,造機械也賺錢,不知道蒸汽機是怎麼一個構造,雖然他知道原理,不過可沒有時間讓他去研究,可造釘耙,鋤頭,剪刀什麼的恐怕沒什麼搞頭,不過沒有這個基礎,以後的東西就算發明出來了,沒本錢製造那可就笑話了,朱影龍還想打造一支全部新式火器裝備的無敵軍隊呢,所以這煉鋼打鐵還真的不得不做,不過交給誰去做呢?朱影龍犯愁了,自己恐怕親自操縱不行,得找個合夥人才行,既要忠心還要牢靠,最好腦子還要靈活一些,朱影龍現在才知道要想做事並不是那麼容易,顯示往往複雜多了,不過也可能是自己太心急了些。

「王爺,三位王妃請您去用早膳!」嫣紅小巧的身材突然出現在朱影龍的視線內。

「行了,本王這就去。」朱影龍隨口應了一聲,跟隨嫣紅的腳步往膳食廳而去。

桌上擺著四副碗筷,上位空著估計是留給朱影龍的,三女分列而坐,雖然她們年齡還小,但個個都是美人胚子,再過了個一兩年必定更加嬌艷動人,朱影龍不由的一陣幸福,雖然這樁婚姻並非雙方自主的,但朱影龍卻一看到三女就喜歡上了,田淑蘭的溫馴、葉漣漪的冷漠、周瀅寧的楚楚動人,如果算上嫣紅的纖細可人,朱影龍坐了下來,端起手中的碗筷,三女卻絲毫不動,奇了,不是叫自己來用早膳的嗎?怎麼自己已經動手了,她們都不動呀,於是放下碗筷,看看周瀅寧,這丫頭眼圈紅紅的,一定又哭過,葉漣漪眼神平視,不正眼瞧朱影龍一眼,田淑蘭到一直留意著朱影龍,不過周瀅寧和葉漣漪都不動筷子,她自然不能動了。

「唉,你們這是怎麼了?」朱影龍詫異的問道。

沉默,還是沉默,朱影龍開始後悔過來用這個早膳了,不過三女現在都是他的妻子,他不能扔下不管,首先對周瀅寧道:「瀅寧,你是本王的正妃,你告訴本王你們這是怎麼了?」

三個丫頭三種心思,當著別人的面自然不肯說了,都怪朱影龍失策,這麼問就是問到明年也不會有答案,也沒心思用早膳了,喚來嫣紅,讓侍女將三女送到各自的房間,早膳也一併端了過去。

王承恩來報,說翰林院庶吉士李佑琳前來報道,說是來給信王講課,魏忠賢的人,朱影龍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不過這個李佑琳實在是聒噪,又貪婪有好色,嘴裡還講著朱程理學,孔孟之道,如果不是看在他後台太硬,朱影龍早把他踢到陰溝裡去了。

聽李佑琳絮叨了一個多時辰,朱影龍雙耳開始自動過濾他的聲音,凡是他講的一律聽不見,他說的一律不明白,可能李佑琳也知道他這個信王呆傻還沒有好,也不介意,他講他的,朱影龍在下面胡思亂想他的,互不干涉,倒也平靜。

好容易挨過了李佑琳這閹黨走狗的疲勞轟炸,他也不是每天都來,翰林院雖然是清水衙門,他自然不願意在裡面待一輩子,對魏忠賢把他調到信王府給信王講課一百個不願意,但又沒有辦法,正在上下活動給自己挪地方呢!

被李佑琳拉過去上什麼課,朱影龍心裡可惦記著三女呢,這可是他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雖說現在還沒有什麼感情,但冷落佳人這種事他絕對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一下了課就去周瀅寧的房間找她好好談談了,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後院起火。

周瀅寧也有自己的陪嫁丫鬟,一個叫做巧兒的丫頭,看到朱影龍走了進來,自動走了出去,還給她們把門給帶上了。

桌上的早膳絲毫未動,朱影龍不由得一心疼,十幾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不吃飯呢,道:「愛妃,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你怎麼不吃飯呢?」

這是後世人勸食常說的一句話,朱影龍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如此精闢的比喻她們可從未聽說過,頓時引起周瀅寧的注視,心道,一個被人們傳為呆傻的王爺怎麼可能說出這麼精闢的語句來,看到小丫頭驚異的看著他的眼神,朱影龍不禁打罵自己一聲,嘴太快了,不過就這一句讓周瀅寧徹底的對朱影龍改觀,輕聲道:「王爺關懷,妾身感激不盡。」

「你我本是夫妻,說什麼感激不感激,本王讓人重新給你將這些飯菜熱一下,陪你一起用膳如何?」在朱影龍的眼裡,眼前的周瀅寧就是一個漂亮的小丫頭,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可總覺得她應該是自己的妹妹才對,可能是一時心態沒有轉過來吧,朱影龍給自己解釋道。

周瀅寧的身體比自己還要瘦弱,心中頓起憐意,很自然的走過去把周瀅寧摟在懷中,小手入手,頓覺冰涼,愛意更甚,送入自己的錦衣內取暖。

周瀅寧哪想到朱影龍會有如此舉動,情竇初開,一下子被男人摟在懷裡,嬌臉霎時通紅,扭捏不已,奈何朱影龍的力氣要比她這個已經差不多餓昏了的小美人大的多了,只得與朱影龍有了這麼一次最親密的接觸,朱影龍並沒有對她毛手毛腳也是她安心讓朱影龍摟在懷裡的因素之一,至少對方不是一個急色之人。

朱影龍幾乎是連哄帶騙的讓周瀅寧喝下兩碗白粥,兩人的感情頓時更近一步,周瀅寧此時也知道她嫁得丈夫並不是外間傳聞的呆傻之人,怨恨之心頓時消去了。

田淑蘭比周瀅寧要溫順多了,歷史上這個多才多藝的少女雖然得到了崇禎無限的寵愛,但是他恃寵逞嬌,朱影龍可不希望這一幕在他身上發生,其實這也不怪她,如果換個環境,她應該是一個賢妻良母的,朱影龍想要的就是那個環境,在這個時空內,還世界一個屹立在東方的一個巨人。

唯一讓朱影龍擔心的要屬葉漣漪了,史書上根本沒有此女的任何描述,看他對自己如此冷漠,必是烈姓女子,自己有沒用本本事把這塊百練鋼變成繞指揉還沒有把握,不過還是要硬著頭皮要去的,早膳她不像周、田二女,她吃了,而且吃的很乾淨,而且在她居住的院子裡練劍,這到把朱影龍嚇了一跳,駐足觀賞了一下,比起自己花拳繡腿要真的好的多了,見光寒寒,如同飛花逐月一般,還有葉漣漪居然能凌空挑起七八尺,挽上五六個劍花才落下。

朱影龍心中一震,輕功,他見到了傳說中的輕功,使出來的人居然是自己妻子,朱影龍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歷史上那個晚明時代,或許這本來就是一個異時空,只不過跟晚明時代一模一樣而已。

「王爺,偷看別人練武可是學武之人的大忌!」朱影龍正愣神呢,沒留意葉漣漪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寒霜的看著自己。

靠,自己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她怎麼這麼跟自己的夫君說話,不悅道:「本王是你的丈夫,難道丈夫看妻子練武都不行嗎?」

「不行,除非得到我的允許,就是皇上也不行。」葉漣漪冷冷的道。

好大的口氣,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丫頭怕是早晚要給自己惹禍,輕呵道:「放肆,出嫁從夫,三從四德你爺爺不會沒有教過你吧?」

「我葉漣漪向來快意恩仇,什麼三從四德本姑娘不知道!」葉漣漪小嘴一翹道。

「既然你不知道這個,那你怎麼會被選上,而且嫁給本王做側妃!」朱影龍問道。

「本姑娘高興。」葉漣漪冷笑道。

朱影龍鼻子都給氣歪了,首輔葉向高德高望重,雖然才能有限,但尚算一個有德之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蠻橫的孫女,拂袖打算離去。

「站住!」

「你喚住本王何事?」朱影龍眉頭一皺道。

「後天本姑娘要去送爺爺回歸故里,她們說要出去先要得到你的批准。」

「准了。」朱影龍想也沒想就道,最好別回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他可是王爺?」葉漣漪的侍女媚兒擔心道。

「王爺怎麼了,本姑娘……」葉漣漪突然閉住了嘴,因為她看到朱影龍又轉回來了。

對於葉向高,朱影龍到想單獨見一見,一個文官居然培養出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武藝高強的孫女,其中必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也想瞭解一下被閹黨點將錄中的及時雨有什麼出奇之處,於是折回來丟下一句:「後日本王與你一同前去!」

「小姐,您以後見著王爺還是不要『本姑娘』的稱呼了?」媚兒提醒道。

「那我該怎麼稱呼?」

「你應該稱『妾身』。」

「妾身?我是側妃,不是小妾,幹嘛要這麼稱呼自己,那不是把自己給貶低了?」

不知道朱影龍聽到這句話會作何感想,也許他會感歎一番,真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心智還沒有發育完全。

不到十天,李佑琳上躥下跳的走關係,果然就被魏忠賢調到都察院去了,換來一個老眼昏花的老翰林,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管,上課只知道自己唸書,而朱影龍十有八九不在那所謂的課堂,倒是天啟帝對他的功課挺關心的,詢問過幾次,得到信王雖然未全好,但已然好了不少,下旨賞了王體乾和魏忠賢,說他們勤於王事,公忠體國。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8
第五章:風暴

天啟五年三月,在魏忠賢的授意下,將為遼東和廣寧相繼陷於後金之手而被捕的經略熊廷弼奔走營救的中書舍人汪文言逮捕,朱影龍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熟知歷史的他知道魏忠賢想逼他誣陷楊漣、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大章等人接受了熊廷弼的賄賂,以此激怒熹宗,陷東林黨人於死地。

在廣寧一戰上,以朱影龍看來熊廷弼是要負上一定責任的,如果他不是意氣用事,匆忙撤退,不肯馳援死守廣寧的王化貞,或許廣寧就不會失守,自己也落的一個深陷牢獄之災,不過就算沒有廣寧一敗,熊廷弼未必能被閹黨所容,下場或許可能要比史書所寫的要好很多。不過總的說來熊廷弼還是一個難得將才,瑕不掩瑜,人不可能一輩子都做的對,只要關鍵的時候做對了就可以了,熊廷弼是有責任,但罪還不至於死,遼東巡撫王化貞不懂軍事瞎指揮,這才是導致熊廷弼意氣用事的根源,要說有罪,只能說他在大局觀念上覺悟不夠,如此人才要是讓閹黨給殺了,朱影龍實在是心有不甘,相反楊漣等人他到不覺得可惜,魏忠賢都把持了言路,你還好死不活的往槍口上撞,這樣直來直去沒有政治覺悟的人在不應該放在朝堂,但也不可或缺,死雖然可惜,也令後人敬仰,但卻不值得救,憑朱影龍現在這個光桿司令也沒能力去救他們。

見過葉向高之後,總算知道了葉漣漪為何有一身高超的武功了,葉漣漪自幼被峨嵋青衣庵的老尼姑收養,老尼姑年輕的時候是江湖上的一個奇俠,與葉向高有些交情,就收了她的孫女做了徒弟,正好師父放她回來看望父母和家人,被魏忠賢得知,借信王選妃就把葉漣漪給選上了,皇命難聞,葉向高雖然不願意,最後還是讓葉漣漪嫁入信王府,當然了,就算葉向高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癡呆他也不會說出去的,因為他們一家的命運跟自己已經連成一線了。

見識過葉漣漪的高超的武藝,朱影龍內心的武俠夢開始極度的膨脹,雖然他知道自己已經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但仍然勤練不息,每天都要花上一個時辰來練太極拳和王承恩教授他的一些流傳比較廣的功夫,像羅漢拳什麼的,王承恩不知道朱影龍練武幹什麼,權當是陪這王爺好玩呢?功夫沒學怎麼樣,身體倒是強壯了不少,後來瞭解葉漣漪那一跳七八尺的功夫可是練了十年才有的成績,每天腿綁上青磚,根據年齡和功力不斷增加,想想就感到可怕,難怪她如此冷漠單純,感情把時間都耗在這上面了,遂不再做什麼武林高手的美夢了,踏踏實實把本錢練好就好了。

周、田、葉三女都基本知道了他們的丈夫並沒有完全呆傻,而是時好時壞的,不然這幾個小丫頭見到的都是正常的朱由檢,不懷疑才怪呢,而朱影龍也致力於慢慢的恢復,力求讓所有人相信這是「沖喜」沖好的,包括三位王妃也漸漸相信他這個還名不副實的丈夫總有一天會完全康復的。

兩個月後,天啟五年的五月,北鎮撫司許顯純殺害汪文言,順承魏忠賢之意編造了他的口供:誣楊漣受賄2萬兩,左光斗2萬兩,魏大中3000兩,周朝瑞l萬兩,袁化中6000兩,顧大章4萬兩。五月,魏忠賢矯命逮捕了上述6人,下詔獄(北鎮撫司)。嚴加拷打。許顯純對6人施以酷刑,三日一打,五日一刑,「六君子」三木鎖身、炮烙火刑,五刑俱嘗,直至血肉橫飛,肉腐蛆生。這些都是王承恩通過一些渠道秘密打探到的消息,現在的王承恩基本上跟徐應元一樣成為朱影龍的心腹,但朱影龍還不敢完全相信他們,所有有些事情還暫時想在腦袋內,不敢去做。

京城還是那麼繁華,數月來,朱影龍已經熟悉了他生活的這個都城,除了城南那幾條胡同一直克制沒有去過之外,其他的地方他基本都去過,他帶著徐應元上街是帶著耳朵去的,盡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走街竄巷,樂此不彼,讓跟在後面的徐應元苦不堪言,真不知道一項瘦弱的主子為何精力這麼充沛,一來二去,朱影龍現在的這副身體不但體重增長了不少,體格也強壯了許多,臉色也比剛出宮的時候紅潤多了。

「王爺,您這兩個月來把大半個京城都走遍了,您這是要幹什麼呀?」徐應元早就想問這句話,今天實在是受不了,腿快要跑斷了,鼓起勇氣問道。

「本王想做點生意,你看做什麼好呢?」朱影龍道。

「王爺想經商,這可是下等人幹的事情,您身份高貴,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徐應元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你懂什麼,本王如果經商,朝廷會不會有什麼限制?」朱影龍問道,他現在還佈置一個藩王如果從商會不會在明律上有什麼制約,看來要找一部明律來仔細研讀一下了,不然將來自己改革也不知道從何做起。

「王爺,按大明律皇族以及皇親國戚和官員等都不得經商,這是與民爭利。」徐應元小心應答道。

「哦,你還懂得與民爭利?」朱影龍笑道。

「奴才聽過一次,就記住了。」徐應元不好意思的道。

「哦,你的記性挺不錯的嘛!」朱影龍誇了他一句,把徐應元誇的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既然《大明律》不讓皇族經商,朱影龍也沒想過要親自經手,只不過心目中的人還沒有出現,本來田淑蘭的父親田宏遇到是一個考慮的對象,但此人喜歡風花雪月,雖為商人,但有些不思進取,而且經常夜宿青樓,嘴巴也把不嚴,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麼托付給這種人,遂將自己的老丈人排除在外,但是另外物色人選何其艱難,朱由檢以前有什麼認識的人,或者可以信任的人自己全部都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已經看上幾個鐵匠鋪子,明朝規定,工匠一般是世襲的,祖傳的手藝,雖然傳承比較好,但容易是思想僵化,技術停滯不前,官府對工匠也限制諸多,京城的匠戶多是修建紫禁城後落戶的,可以說這裡是整個明王朝技術最核心的地區之一,鋼、鐵這類戰略物資管制的很嚴格,私自煉鋼煉鐵可是要處以重刑的,所以朱影龍想收購幾個現成的鐵匠鋪,然後招一些學徒,以後世的煉鋼方法來煉鋼,先從打造農具百姓日常使用刀具開始,一點一點積累經驗,為後面製造火器鋪路。

說到火器,憑王承恩的本事,搞到一支火繩槍自然是易如反掌,至於其他火炮之類的就不太容易了,除非是報廢的,但是這玩意太大,也太醒目,信王府人雜,朱影龍不想冒這個險,一支火繩槍已經足夠他研究了,終於憑借他後世的記憶力畫出了遂發槍的圖紙,但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只有等煉出好鋼來,實際製造一把才知道了,這件事他連王承恩都沒有透漏,王承恩也只當這個少年王爺喜歡兵器之類的東西,平時也注意搜羅一些兵器方面的書籍和實物,這讓朱影龍欣喜不已,大誇王承恩會辦事,賞賜了不少財帛,這讓王承恩更為忠心於他了。

要改變拯救千瘡百孔的晚明,自下而上推翻現有的明政府最有效也最直接,但內憂外患,農民起義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沒有高瞻遠矚性的領導,所以失敗者較多,而自己如果附身李自成或者其他人一定會走這條路,而且行事顧忌會少很多,但朱影龍現在是信王朱由檢,這樣一個身份,他不能帶頭造自家的反,否則就算是得了天下,也會讓那些頑固的所謂清流罵成是另一個燕王朱隸,可能自己或許可能性會很小,畢竟天啟帝沒有子嗣,說到皇位繼承唯有他這個弟弟,但他都提前大婚了,側妃袁氏變成了葉氏,不能說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如果天啟帝誕下一男半女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他身在京畿,扯旗造反簡直就是不可能,所以要改變明朝歷史的命運,朱影龍只能選擇自上而下的改革方式,這麼做可能會遇到極大的阻力,他不禁在臆想,如果把自己換成福王朱由松該多好呀,遠在洛陽封地,早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朱影龍現在才知道什麼是舉步維艱,好的開始預示這成功的將來,可他都不知道如何開始,在自家府中都被人監視,加上自己還是個王爺,自己就算放棄一切,做一個逍遙的王爺都不行,如果歷史真的往哪個方向走,自己不做皇帝都不行,做了皇帝之後再動手做這些事情他又不甘心,他現在沮喪就有多沮喪,就差沒有借酒澆愁了。

「王爺,門外有一個叫做史可法的秀才求見!」照理這種人王承恩連通報都不會給通報的,但這個史可法的年輕人手上有王妃葉漣漪爺爺葉向高的親筆書信,所以才破例給他通傳了一下。

「史可法?」朱影龍驀然一驚,嗖的就站了起來興奮道:「快,快把人請到客廳去,本王就到。」

王承恩也是驚訝萬分,這史可法是何許人也,居然能讓王爺如此興奮,還親自去見,當下對史可法也好奇起來。

再往客廳走的同事,朱影龍也在思考史可法為何突然來見自己,定是與他的座師左光斗下獄一事脫不了干係,還有他怎麼會有葉向高的親筆書信,萬一他求自己救左光斗等人怎麼辦,自己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讓他寒心,這史可法可是人才,眼下自己沒有幾個在外可信任之人,這史可法不能錯過,朱影龍想到此處,頓生一股無窮的信心。

「學生史可法參見王爺!」史可法見到朱影龍,不卑不亢的朗聲見禮道。

朱影龍細細打量了一下傳說中的民族英雄,青衫長袖,剛毅的國字臉上,一雙眼睛清澈有神,好風采,不過在他的手裡他恐怕當不成民族英雄了,做個一代良臣到非常有可能,忙示意王承恩讓閒雜人等退下,上前道:「憲之兄,本王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今日才得已相見,本王真是非常高興。」

王承恩臉上驚色一現,馬上歸於平靜,朱影龍都看在眼裡,史可法可就瞪大了眼睛了,眼前這位十五歲的少年王爺居然有不相符合的成熟,舉止投足之間居然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王者的威嚴,令人忍不住折服,忙道:「王爺抬愛,可法這點微末名聲實在汗顏。」

「憲之兄來見本王有何要事?」分賓主坐下,朱影龍便直入主題,他瞭解史可法的性格,也是一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就開門見山了。

史可法倒是沒有想到信王會這麼直接,雖然準備了許多說辭用不上了,但他對朱影龍的好感頓時大增,忙從衣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道:「可法來京之時在路上遇到了告老還鄉的葉老閣老,閣老就托可法給王爺家書一封,所以前來拜見王爺順便送上閣老家書。」

朱影龍抱拳謝道:「多謝憲之兄。」

王承恩從史可法手中接過信封交到朱影龍的手裡,朱影龍接過之後沒有立刻拆封,而是放在一邊,這封信他不看也知道裡面寫了些什麼,葉向高剛走,沒有理由在路上就會給他來一份家書,一定是史可法去求見葉向高,想讓葉向高幫忙救出他的恩師左光斗等人,不過葉向高已經辭官了,就算他還在首輔的位置上,他也救不了這些人。

史可法看朱影龍並未拆開信封,頓時有些急躁起來,到底還年輕,沉不住氣,喚道:「王爺……」

「唉,憲之兄,你初到京城,可有住處?」朱影龍含笑問道。

「可法匆忙進京,未曾有落腳之處。」史可法臉一紅,往常他來京都是住在左光斗家中的,現在左光斗深陷牢獄,府第被查抄,他哪有落腳之處?自左光斗被削職為民之後,就把史可法趕回老家讀書,怕的就是連累到他,他在家埋頭苦讀,直到近日得知恩師入獄,而且身受炮烙之刑,連夜趕往京城,正好遇到了告老返鄉的葉向高,史可法苦求之下,才得到這封信,讓他到京城來找信王。

「這樣吧,你就現在本王這裡住下吧,本王也想知道這京城外是個什麼景象,你給給本王說說,食宿費用就免了吧。」朱影龍現在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史可法先留下來,他來得太突然了,他還想好怎麼把人收為己用呢!

「王爺,這……」史可法心憂恩師,信王不拆信封必是不知道裡面寫的什麼,何不等信王看了信之後再做打算,史可法心中思量道。

「憲之兄可是天啟二年北直隸八府之冠,本王素來仰慕像憲之兄這樣的大才,你就不必推辭了。」朱影龍打鐵趁熱道。

「是呀,史先生,我家王爺自建府以來還是第一次留客呢,這點面子史先生總不會不給我家王爺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再加上史可法又求與朱影龍,不答應也等答應了。

望著銅盆中迅速竄上的火苗,史可法交給朱影龍的所謂家書拆都沒拆就已經化為了灰燼,把一旁伺候的王承恩看的是糊塗無比,道:「王爺,這封信您還沒看,怎麼就燒掉了?」

「本王看完了還是要燒,早燒與晚燒有什麼兩樣?」朱影龍神秘的一笑,直把王承恩看得心裡寒意直冒,這少年王爺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怎麼以前一直都沒看出來呢?

「風雨要來了!」朱影龍長歎一聲,似乎有無窮的含義在裡面,王承恩心中也是一緊,也似乎猜到些什麼?同時開始不敢把這位年僅十五歲的主子當小孩子了,因為他比大人還要大人,他在考慮是不是回張皇后哪兒去,雖然自由少了些,總比在信王府每天都覺得心驚膽戰的,同時也替自己知道這麼多秘密感到害怕,雖然這位主子現在還是一副無害的樣子,但做事的手法和手段已經讓他嗅到了危險,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從上了信王這條船之後,他只有兩條路,一是跟著朱影龍走下去,而就是死亡,聰明人選擇聰明路,朱影龍越來越發現自己具備陰謀家的潛質。

朱影龍不管王承恩此時極其複雜的內心,淡淡的吩咐道:「明天讓史可法拿本王的名刺到北鎮撫司,讓他進去看望一下裡面的幾個人。」

「王爺,這……」王承恩嚇了一跳,北鎮撫司可是魏忠賢的爪牙,藩王是不得干預地方政務的,信王這麼做怕會給魏忠賢趁機發難的借口。

「你照做,就說本王府中新來的典薄原來是左光斗的學生,求本王一面,見一下恩師而已,算不得干預地方政務。」朱影龍知道王承恩想要說什麼,抬手制止他往下說下去道。

「奴才明白!」主子把理由都想好了,他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9
第六章:探監

史可法沒有想到信王讓王承恩拿自己的名刺求來北鎮撫司監獄的令牌,並且早已在醉仙樓給他買好了酒菜,史可法感激涕,連一聲感激的話都沒有說個囫圇,就提著食盒王北鎮撫司的監獄去了。

憑著北鎮撫司指揮史許顯純的令牌,史可法暢通無阻的到達北鎮撫司監獄關重犯的牢房,楊漣、左光斗等人就被關在裡面。

牢頭見史可法手中拿的是指揮史親自給的令牌,對他很是恭敬,一路在前面帶路,還不停的巴結他。

史可法站在牢房門外,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恩師左光斗已經被他們折磨的不成人樣了,同在一個牢房的還有楊漣楊大人,也是形毀骨立,頭髮是又髒又亂,面部已經燒的不可辨認,左膝蓋一下的筋骨全都露;了出來,顯然是受到了炮烙之刑,身上的牢服也是破破爛爛、髒兮兮的,零下十幾度的大冷天,他們就身上就只有幾層單衣,抱成一團不住的顫抖,史可法霎時間淚如泉湧,跪在牢門外大哭道:「恩師,學生來看你了。」

裡面的人好像聽到有人是在叫他們,左光斗分辨出是自己學生史可法的聲音,顫顫微微的轉過頭來,對著跪在牢門的史可法,突然間爆發出全身的力氣站起來,奮力用手指撥開眼,指著史可法的鼻子大罵道:「這是什麼地方,是誰讓你來的,國事已經糜爛到這種地步,我已經沒機會出去了,你年紀輕輕,正好報效國家,這種地方你怎麼涉險進來,你快給我滾出去!」

史可法被這麼一頓劈頭大罵嚇住了,嘎然止住哭聲道:「恩師,您這是怎麼了,我是您的學生史可法呀?」

「我知道你是誰,你快給我滾出去,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左光斗大聲呵斥道。

「學生好不容易想到辦法來獄中看您,您怎麼就忍心把學生趕出去呀?」史可法淚眼婆娑,委屈道。

「憑你的本事,怎麼能進這個大牢,你說你是不是投靠了魏忠賢這個大閹賊?」左光斗驀然大怒的質問道。

「學生怎麼回去投靠他呢!」史可法忙替自己辯解道。

「那你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左光斗問道。

「學生得到魏忠賢的令牌才得以進來見恩師您。」史可法老實的回答道。

「你不投靠那個閹賊,他怎麼能給你令牌,你把恩師當成傻瓜呀。」左光斗心中大痛,自己得意的弟子居然投靠魏忠賢,這可是自己平生最大的敵人。

史可法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恩師誤會自己了,剛想解釋就被左光斗的暴躁罵聲打斷了:「你給老夫滾,老夫沒有你這樣的弟子,快滾了,快滾。」

史可法含著熱淚道:「恩師,你誤會了,學生並沒有投靠那魏忠賢,您能不能讓學生進去給您解釋。」

一旁的楊漣看著史可法熱淚盈眶,不像是投靠了魏忠賢的樣子,拉住發怒的左光斗道:「左兄,你就不妨聽聽他怎麼解釋,再趕他走也不遲。」

左光斗也不相信自己一手培養的弟子會投靠自己的敵人,剛才只是頭腦發熱沒有經過細細推敲,這會兒冷靜下來,壓下怒火,「嗯」的一聲算是同意了。

史可法聞言心中一喜,只要恩師聽自己的解釋,一定可以把誤會澄清的。

喚來牢頭,吩咐把牢門打開,牢頭依言打開牢門放史可法進去。

史可法一進去就問到一股惡臭,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恩師的情況,他放下食盒,跪在二人面前道:「學生給恩師和楊伯父帶來一些酒菜,恩師在獄中受苦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學生不能再來獄中看望兩位老人家了。」

「閒話少說,你的令牌是哪兒得來的。」左光斗憤恨的坐下,帶起一陣腳鐐聲,史可法才見到恩師身上已經傷痕纍纍,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的。

史可法含著眼淚道:「是信王爺幫的忙,替史可法求來的令牌。」

「胡說八道,信王剛剛大婚,大家都知道他腦袋受了傷,癡癡呆呆的,又豈能為了一個素來不相識的你去求魏忠賢呢?你不要蒙騙我!」左光斗再次發火道。

「弟子說的句句都是實言,不敢欺瞞恩師和楊伯父。」史可法聲淚俱下道。

楊漣在一旁不吱聲,心中卻是翻了天,一個想法接著一個想法從腦袋中蹦出來。

左光斗平息了一下怒火道:「信王爺為什麼要幫你,今天你要是說不出理由了,咱們師徒從此恩斷情絕。」

「可法不能說。」史可法知道怕此時會連累到葉閣老,他是個聰慧之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是不信任恩師和楊漣,他怕隔強有耳,難保魏忠賢不會派人監視他們的談話。

左光斗更加火起,有什麼事情不能對自己這個老師說的,道:「你不說是吧,那好,我左光斗從此之後沒有你這個徒弟。」

「恩師,你別這樣,弟子說就是。」史可法知道自己不說,左光斗不認自己這個弟子,萬一暗中的人聽到之後,自己恐怕會與恩師有同樣遭遇,自己不要緊,萬一連累的信王爺,那自己就百死不贖了,先編一個再說,希望能夠糊弄過去,對不起了恩師,不是弟子不願意把事情相告,而是自己不能說呀。

「好呀,你說呀。」左光斗道。

「學生做了信王府的典薄先生,因此才懇求王爺,王爺念我尊師,所以破例讓學生拿王爺的名帖去求的令牌來見恩師。」史可法慢慢的道,這也是信王讓王承恩那自己的名刺換來令牌的借口

「信王爺為何用你做他王府的典薄?」左光斗顯然不相信道。

「自從恩師入獄後,學生在京城沒有親戚,生活日漸窘迫,在街上以賣字畫為生,一日碰到信王府的王承恩總管,他見我字寫的不錯,他就問我願不願意到信王府做典薄,學生不知道信王是個什麼樣的人,起初不願意,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學生急著到獄中見恩師,苦於無門,因此就與信王爺達成條件,他助我到獄中見恩師,而我必須去王府做典薄先生。」史可法到有些急智,一番話編的是毫無破綻。

左光斗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史可法說的到也在理,剛想再問下去,卻被楊漣拉住了,左光斗疑惑的看著楊漣,眼睛裡寫著:我還沒有搞清楚,你拉著我幹什麼?

史可法對楊漣投過感激的目光,不能讓左光斗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了就要出事了。

「史賢侄,你給我們帶來的酒菜了,這幾日我們在牢中是飽一頓餓一頓的,今天可算是有酒有肉了。」楊漣被土囊壓身,鐵釘貫耳,早已失去了那個鴻儒博學的風範了,開口大聲笑著對史可法道。

史可法心中感激楊漣適時制止了左光斗的問話,忙道:「學生從醉仙樓給恩師還有楊伯父買了些酒菜給恩師和楊伯父。」

「你就只為我們兩人帶來了酒菜,其他獲罪的大人怎麼辦?」左光斗不高興的道。

「弟子哪能忘記其他大人,剛才我已經吩咐牢頭給其他幾位大人送去我在醉仙樓買的酒菜,恩師您就放心好了。」史可法忙一邊取出酒菜,一邊解釋道。

「這還差不多,今兒個要是你只為我們兩人,老夫照樣不認你這個弟子。」左光斗道。

當史可法將所有酒菜取出來之後,他有些震驚,這些酒菜不是他自己備置,而是信王給他備置的,居然全部都是左光斗和楊漣平素最為喜歡的酒菜,巧合嗎?這也太巧了,如果不是,那信王何以知道恩師等人的喜好?從他第一眼見到信王起他就看出信王非常人,現在看來信王就是在自己面前的一團迷霧,誘使他不斷的撥開迷霧,看到裡面的真實面孔。

楊漣、左光斗不知道多少時日沒有聞到肉的香味的,這哪是吃呀,那是在吞呀,幾乎不嚼就下肚了,史可法是含著熱淚看著他們吃完的。

酒足飯飽之後,敘述了一番師生之意,左光斗不斷囑咐史可法千萬不能因為在信王府做事就忘記了學業,史可法自然點頭應下,不一會兒牢頭就來催,時間到了,史可法沒有辦法,只能提著空食盒,離開監獄。

史可法回到信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感謝信王,朱影龍讓徐應元把他領到他的書房,他要開誠佈公的跟史可法談一談,一定要把這個人才收服,史可法除了跟左光斗等人關係不錯,現在還不是東林黨人,至少還不是核心人物,而且政治關係單純,不像王承恩和徐應元,他們已經在宮中打滾了多年,多少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可不知道,他需要一個絕對的心腹,史可法雖然有些古板,但勝在年輕,思想還沒有僵化,好好改造一番,是眼下卻是最好的人選。

「學生謝王爺成全之恩!」史可法一見到朱影龍,立刻就跪了下去道。

朱影龍知他心情,忙攙扶起來道:「憲之兄,本王與你一見如故,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王爺深恩,學生粉身難報。」史可法激動的道。

朱影龍示意徐應元出去看著,這才道:「憲之兄,不怕告訴你,你給本王帶來的家書,本王一個字都沒看就燒掉了。」

「王爺……」

朱影龍搖手阻止史可法發問道:「本王知道你的心情,你的來意和家書中的內容本王也十分的清楚,但是本王告訴你,本王無能為力,相信你也知道,本王做不到,這天下除了我那皇上哥哥和魏忠賢之外,沒有人能救得了你的恩師。」

這幾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劈在史可法的腦袋中,呆如木雞。

朱影龍接著道:「憲之兄也千萬不要去求其他的大人了,這樣會給魏忠賢更多的借口來對付他們,禍及更多的人,而且他們目前也幫不了你什麼,只會死更多的忠良。」

「王爺的意思是讓學生看著恩師無辜慘死嗎?」史可法一個大男人,此時卻有些哽咽了,左光斗待他如師如父,試問兒子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去死呢?

朱影龍也知道這些號稱「東林六君子」的人都是忠義之士,從內心想他是不願意這些人去死的,因為他們是人才,也是財富,但以他目前的力量加上東林黨人的力量也不是魏忠賢的對手,平靜的道:「憲之呀,本王知道你的心情,也知你與左光斗左人之間的師生情意,但目前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說本王救不出令師,就算能夠救出,但卻不能救出獄中的其他人,本王想令師也不願意捨棄獄中同僚,自己苟活於世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史可法總算有些開竅了,道:「既然如此,學生也不願意苟活於世!」

朱影龍氣的差點破口大罵,竅是開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忍住怒氣輕喝道:「憲之,人之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於泰山,本王不知道你去死是哪一種?」

史可法被朱影龍最後一句話亂了心緒,經朱影龍這麼一當頭棒喝,左光斗在獄中之罵頓時湧上心頭,立刻醒悟過來朝朱影龍躬身一禮道:「王爺當頭棒喝,學生明白了。」

明白就好,朱影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道:「相信現在魏忠賢已經知道憲之兄是借本王之力才得以探監,魏忠賢必然會暗中求證你是否真的做了本王府中的典薄,本王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為之,還需要憲之兄在本王這兒多留上一段時日,為之憲之兄意下如何?」

史可法是聰明人,如果自己不留下就會連累到信王爺,再說人家幫自己見到了恩師,留下一段日子也無可厚非,他也想瞭解一下這個如同迷霧一般的大明朝的信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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