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帝 作者:長風 (連載中)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3
第五章:梁園

入冬以來,開封府的第一場雪終於飄飄蕩蕩的落下了,大地一片白茫茫,銀妝素裹,美麗極了。

朱影龍正躲在屋裡,生起了炭爐,跟孫承宗等人商議今後的發展規劃呢。

朱影龍為了消除這些人心中對人的高低貴賤之分,將後世的圓桌會議正式搬了出來,大家圍成一圈坐下,既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又讓眾人感覺到他對他們的重視,並且能集思廣益,暢所欲言,這個制度朱影龍還想定下來,要改革,自然要先從內部開始。

起初孫承宗、徐光啟等人堅決不同意這麼做,認為這樣有悖聖人教化,違背上下尊卑,與禮不合,堅決不同意朱影龍這麼做,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在圓桌會議上設一個主位,位置略為高一些,這個位置只有朱影龍可以坐,其他人均不能坐,他們才勉強同意落座,唯有朱影龍在心中苦笑,看來移風易俗並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做到的,要慢慢來才行。

所有的核心人員全部到齊,這還是朱影龍到開封的第一次全體內部人員大會,各方面的負責人全部到齊。

孫承宗和徐光啟向朱影龍匯報了一下軍事學院和影龍書院的前期籌備工作,朱影龍對兩位大賢的工作自然是十分的滿意,大大的讚賞了一下,然後開始了今日的議題,朱影龍為今天的會議精心的準備了很久,接連提出了成立影龍商行、影龍船行、影龍印刷坊、影龍鐵器行、影龍琉璃坊以及影龍技藝館的一系列的設想,一下子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朱影龍會有這麼龐大的計劃,這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關於農業和軍事這一方面還沒有提出來呢!

今天提出來的都是關於商業的,朱影龍自然也知道槍桿子的重要,但他目前最需要的,一個是人才,還有一個就是錢,沒有錢什麼都別談,所以朱影龍需要錢,需要一大筆錢。

「王爺,商行、船行、印刷坊、琉璃坊這都沒什麼,但是這鐵器行可要慎重呀,私煉鋼鐵可是重罪呀!」孫承宗首先擔心道,徐光啟也隨聲附和。

朱影龍知道他們的擔心,其實自己也很擔心,鋼鐵自古到今都是國家經營,私自煉鋼等同謀反,這個方面他欠考慮了,於是點頭道:「兩位老大人顧慮的有道理,鐵器行一事就暫且不議,容後再說。」

沈溪發言道:「王爺,雖然我們琉璃作坊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利潤,但王爺安置佃戶、建影龍別苑已經用去了大半,雖然每個月都有大筆銀兩進項,但用的比進的還快,府中的銀子只剩下十多萬兩,如果本月博古齋的銀子上來之後最多也就是兩百萬銀子的樣子,王爺突然要成立商行、船行、印刷坊還有琉璃坊,屬下恐怕會銀子不夠用呀!」

朱影龍低頭沉思了一下,問道:「我們不是有一百五十多萬兩的嗎,怎麼這才幾天就只剩下十多萬了?」

「王爺,按照你的意思,您的封地多是給沒有土地或者家庭窮困的百姓去耕種,這樣一來我們前期的安置費用,購買種子、農具,還有他們今後這數月的吃飯都是王府出,這一項就要花去五十多萬兩銀子,燒製磚頭,水泥等建築材料需要二十多萬兩銀子,僱傭工匠工錢您又定的那麼高,花費也不小,這些費用雖然現在都沒有花完,但是王爺規定不准挪用,王爺一次撥給孫老大人和徐老大人四十萬兩銀子,以做尋訪人才,籌建軍事學院和書院之用,影龍別苑雖然外部停工了,但已經建好的內部裝修一直沒停過,每天都在花錢,不能停工,王爺規定專款專用,銀子雖然有,但都抽不出來。」沈溪解釋道。

原來是有銀子,不過是讓自己一句話給套住了,眉角的愁容展開道:「原來是這樣,這個月博古齋的收入很快就送過來,本王也不是想一下子把這些成立起來,這不過是本王的設想,也要一步一步的來,沈兄你不必太擔心了。」

沈溪一想也對,自己考慮的有些片面了,這些事情都不是一下子能做到的,於是不再言語。

接下來的氣氛慢慢的熱烈起來,大家紛紛出言,集思廣益,迅速通過了了朱影龍的所有提議,並且修改了許多不足之處,然後一致通過了影龍商行的負責人沈溪,船行負責人田畹、印刷坊負責人史可法、琉璃坊負責人田淑英,他們四人全部對信王正妃周瀅寧負責,也就是說現在信王的財權全部被周瀅寧抓在手中,這不僅是朱影龍對她的信任,同樣也是樹立她正妃的威信,蛇無頭不行,朱影龍雖然對三女不偏不倚,但不能沒有一個頭,不然的話,這個家就不能穩定。

會議散去之後,朱影龍正打算留下周淮安和熊兆璉探討一下關於暗影籌建的情況,忽聞,王承恩拿著崔呈秀的名刺說是請自己踏雪游梁園,朱影龍一時猜不透崔呈秀突然請自己游梁園葫蘆賣的什麼藥,心想推辭掉,但轉念之下,還是決定去了,崔呈秀現在還不敢對自己怎麼樣,自己好歹也是個王爺,魏忠賢就算是想除去自己也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罪名,所以他決定還是去看一看。

梁園又名兔園,是漢孝文帝的少子梁孝王劉武的御花園,在漢代之前,這裡已經是很有名的古跡了,早在春秋戰國時期,晉國的大音樂家師曠就曾在這裡鼓吹奏樂,因此有「吹台」古跡流傳後世。梁孝王劉武就以「吹台」為軸心大興土木,修建亭台樓閣。築造猿巖龍岫,豢養珍禽異獸,種植松柏桐竹等等,而如今的梁園早已沒有當年的景況了,不過許多古跡還在,成為文人墨客到開封必遊之地了,朱影龍雜事纏身,早就聽說開封名勝古跡繁多,可就沒有機會遊覽一番,今日能踏雪遊覽天下聞名的梁園,還真是要多謝我們的布政史崔呈秀崔大人了。

朱影龍出門的時候,大雪早已停了多時了,他沒有帶多少人,就王承恩和自己,還有趕車的一共三人一輛馬車出了開封城。

梁園在開封城郊棟東南三里,與禹王廟毗鄰,開封八景中的「梁園雪霽」說的就是此處。雪霽意思是風雪停,雲霧散,天氣晴朗。有詩讚道:

兔園雪霽物華新,

掃盡瀛州萬斛塵。

玉樹瓊林三百里,

琪花瑤草一番春。

貂裘公子迎春醉,

鐵馬將軍出列頻。

見說相如能作賦,

王門授簡管揮銀。

不過黃河經常決堤,幾次大水過後,殿廊亭樓,珍禽怪石,秀麗的山水,典雅的建築和名貴的花草,這些通通不見了,只留下一片荒涼和一些令後人憑弔的古跡,比如說吹台,歷史上許多名人都曾到梁園舊址遊覽過,如唐代大詩人李白、杜甫和高適三賢同登吹台,成為文學史上的佳話,崔呈秀約請他他來游梁園究竟有何深意,他相信崔呈秀不會無緣無故的邀請他這麼一個藩王在大雪天出城游什麼梁園,一定是另有目的。

「河南布政史崔呈秀參見王爺!」崔呈秀早已在梁園等候多時了,看到朱影龍的馬車到達,忙帶著開封府知府陳九酬前去迎候。

朱影龍從馬車裡鑽了出來,看到崔呈秀的面孔,抬眼一瞧,四處白茫茫的一片,一臉的不高興道:「崔大人呀,你莫不是開玩笑吧,這麼冷的天居然請本王來郊外這個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啟稟王爺,這梁園雪景可是天下少有的瑰麗之景,王爺看過之後如不屬實屬實,再怪罪下官也不遲。」崔呈秀忙笑臉相迎道。

「哦,本王近來一直忙於建造別苑,還不曾細細遊覽過開封呢,本王已經在此落地生根了,要是別人問起來,本王連自己家鄉都不熟悉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崔大人,煩您前面帶路!」朱影龍微笑道。

崔呈秀內心可有些震驚了,這哪像是一個癡傻的人說的話,分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廠公讓我進一步試探這信王是真傻還是裝傻,還是時而清醒時而呆傻,可朱影龍一到開封就跟小媳婦娶進了家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次拜訪都沒見著,自己再不搞清楚信王真傻假傻的事實,完成不了魏忠賢交待的任務,恐怕就再也回不了京了,正好開封下了第一場大雪,讓他找到這麼一個借口,邀請信王踏雪游梁園,本已經無計可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哪知道信王就真的接受了邀請,他這才帶著陳九酬騎馬跑到了前頭等候。

「崔大人,本王聽說這梁園又名兔園,是不是曾經養了兔子呀?」朱影龍早已得到消息,熊兆璉的暗影已經發揮了作用,收買了崔呈秀府中的一個書吏,半路的時候將崔呈秀騎馬出城的事情偷偷的傳了過來,朱影龍差不多猜到了崔呈秀的心思,故意這麼問的。

崔呈秀一愣,頓時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信王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他自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這麼白癡的一個問題他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開來這信王爺還是癡傻,時好時不好的,剛才虛驚一場,忙道:「王爺,這梁園是梁孝王劉武的御花園,並非是養兔子的園子。」

「哦,原來是這樣,本王還聽說梁園有一個古吹台,遠近聞名,現今在何處呀,你快帶本王去看看?」朱影龍身邊有個史可法,怎麼不知現今的梁園中的吹台上已經在上面修築了禹王廟,建大殿,鑄高八尺的大禹銅像,更名為禹王台,修建了三賢祠,塑了李白、杜甫、高適三人像,紀念三賢聚會大梁的盛事。只不過他這虛虛實實的想讓崔呈秀誤以為自己是時而癡呆時而正常而已。

「王爺,您請看,這就是大禹的銅像。」在崔呈秀的帶領下,朱影龍等人來到了禹王廟,站立在大禹的銅像面前,然後聽崔呈秀滔滔不絕講其大禹治水的典故來,旁邊的陳九酬也不時的插上幾句,倒也講述的十分動聽。

面對為了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朱影龍心中頓生崇敬之情,正是這位偉大的治水專家發現了堵不如疏的真理,成為了我華夏二女一代又一代水利大家的治水準則,如此偉大的功績怎能不令朱影龍心懷崇敬之情。

李白,杜甫,高適這三位偉大的文學家也值得敬仰,不過朱影龍對他們也只有敬仰而已,詩文只可以怡情,可以抒發感慨,這僅僅是一種文化的傳承,但對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幫助,詩文做的再好,也不能變成碗中的飯食,填鉋百姓的肚子,所以詩文現在不適合自己,草草瞻仰了一下就出來了。

梁園的雪景果然瑰麗極了,站在古吹台上一眼望去,整個梁園盡收眼底,昔日的花木掩映的幽徑此刻早已被融入風雪中,齊胸的冬青,參差的喬木,已然掛滿了冰稜,忽然一陣寒風吹來,朱影龍頓時感覺到東坡先生《水調歌頭》中那句「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意境來,是呀,高處不勝寒呀,自己正是處在這麼一個不勝寒高處呀!這就是命,他無力去打破他,只有去改變它,征服它,朱影龍心中有一團火,燃燒這他的信心,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五十年,一百年,他都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這個多災多難的漢民族的命運!

「王爺,下個月二十四是您的壽辰,廠公他老人家讓下官問一下,王爺打算如何操辦?」崔呈秀小心的問道。

「崔大人何從得知本王的生辰?」朱影龍心中一動,問道。

「這是廠公他老人家告訴下官的。」崔呈秀一臉的諂媚的道,朱影龍知道這張臉不是對著自己的,而是對著在京城的魏忠賢的。

「崔大人,你回一下廠公,本王多謝他的關心,至於本王的生辰,本王一時還沒有想好,過幾天再說如何?」朱影龍自己都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算起來也真是太巧了,自己的生日也正是臘月二十四日,這也算是給他在異世的一個安慰吧!

梁園很大,走了一圈下來,朱影龍時不時的問出一些很傻瓜的問題,把崔呈秀搞的是哭笑不得,許多問題可笑之極,根本無從回答,自此崔呈秀便堅信這位信王爺是時而清醒時而白癡,這種怪病也是百年難得一見,既然信王不足為慮,那麼他可以放心的回稟魏忠賢了,他這個河南布政史也就差不多要卸任了。

第六章:定計

一杯熱茶,一件溫暖的皮裘,朱影龍立刻感覺到身後佳人的款款深情,自己一下子娶了三位王妃,除了純真的葉漣漪不自知外,周瀅寧和田淑英已經對他是情根深種了,朱影龍給了她們前所未有的尊重和疼愛,以及這個時空女子少有的自由,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這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樣的尊重和疼愛讓她們找到了幸福,特別是朱影龍放心讓她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是這個時空很少有男人能夠做到,讓她們既感受到男人霸道下的溫柔,又有溫柔中的霸道。

朱影龍輕輕抬頭一看,身後之人正是自己的正妃周瀅寧,細膩紅潤的小臉上展露出甜甜的笑容看著自己,朱影龍轉過身來悄悄的將佳人冰涼的小手握住,憐惜的道:「寧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跑這裡來幹什麼?」

周瀅寧含羞淺淺的一笑,少女的羞澀頓時讓朱影龍一時沉醉其中,只聽佳人在自己耳邊輕聲嗔道:「王爺你不也沒有睡嗎?」

「有事嗎?」朱影龍輕聲問道,同時將佳人拉倒自己身側,深情的注視對方。

「嗯。」周瀅寧美麗的小臉突然一紅,把頭低下去下意識的回應道。

「究竟什麼事,要寧兒這麼晚來找本王?」朱影龍感覺周瀅寧今晚的情形有些不對勁,於是詫異的問道。

「王爺是不是不喜歡妾身和淑英、漣漪兩位妹妹?」周瀅寧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鳳眸直對朱影龍的雙眼,一眨也不眨很認真的問道。

「怎麼會呢,寧兒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朱影龍驚詫的問道,自問他對三女都很好,從未有什麼不喜的話語出現呀!

「那自成親那天起,王爺為什麼都不曾與我們姐妹同床共枕?」周瀅寧說到最後,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的確,這麼羞人的問題,問出來是夠難為情的。

朱影龍恍然大悟,拍了自己一下腦袋,打罵自己該死,他只顧著自己的想法了,卻忘了三女的感受了,心中打罵自己真是該死,早該跟她們解釋一下了,於是歉意道:「寧兒,並非本王不願意與你們同床共枕,而是本王和寧兒你們都年紀尚輕,不宜過早涉及男女之事傷了身心,那就得不償失了,對不起,本王沒有考慮到你們的感受!」

這個道歉一出口,周瀅寧的俏臉刷的就紅了,低下頭聲若蚊蟲道:「王爺,妾身明白了。」

朱影龍見她在燭光下羞澀忸怩,小嘴櫻紅,細柳蠻腰,說不出的撫媚動人,伸手握住周瀅寧的小手,拉到自己跟前,坐到自己大腿之上,脫口道:「寧兒,不要著急,你遲早會成為本王真正的妻子的。」

周瀅寧頓時大羞,雖說摟摟抱抱已經習慣了,但是這麼露骨的話還是第一次聽朱影龍這麼說,言語的刺激加上生理反應,周瀅寧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酥軟,臉頰滾燙,依偎在朱影龍的懷裡沒有絲毫的力氣起身了。

朱影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生理上雖然只有十五歲左右,但是心理上已經二十五歲了,兩邊都還是處男,軟玉在懷,不是柳下惠,他的自控能力已經相當的弱了。

朱影龍驀然心中一動,問道:「寧兒,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周瀅寧以只有朱影龍可以聽見的聲音道:「坊間傳聞王爺喜歡……」

「喜歡什麼,莫不是說本王喜歡男風吧?」朱影龍張大了嘴巴,猶自不相信的道。

「嗯。」周瀅寧在朱影龍懷裡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臉深深埋入朱影龍懷中小聲道,原來在自己喜歡的人的懷裡那麼舒服。

「他們都說些什麼,寧兒,你都給本王說說?」朱影龍腦袋都氣懵了,臉上陡然陰雲密佈了。

「王爺,妾身也是胡亂聽說的,或許是謠言,作不得真的?而且妾身也知道……」周瀅寧看到朱影龍臉上顯現出來的怒火,就後悔把事情說出來,忙補救道,但是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下朱影龍耳朵臉色,她這麼說就是承認自己喜歡上朱影龍了,可不知道朱影龍心裡有沒有她,雖然她現在就被人家抱著,而且還親密無間,可女人就是一種感性的動物,一定要男人親口說出來才放心,古今中外都一個樣!

「謠言,寧兒你可知道,以訛傳訛的效果有多可怕,如果不能及時阻止,到時候天下人恐怕都知道本王有龍陽之好了!」朱影龍頗感頭痛,癡呆的毛病還沒有擺脫,又來一個斷袖之癖,厄運不斷,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呀!

如此一來,朱影龍更加睡不著覺了,起身送周瀅寧回房休息,差徐應元叫來熊兆璉,這麼重要的事情,謠言都傳到自己老婆耳朵裡了,暗影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怎麼不令朱影龍大為惱火。

「熊大哥,最近外面可有對本王的什麼議論?」朱影龍壓抑心中的怒火,平靜的看著匆匆趕來的熊兆璉問道。

熊兆璉心裡可是咯登一下,這麼晚找自己來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忐忑不安道:「啟稟王爺,就往常那些,沒有什麼特別的。」

「哦,是嗎?」朱影龍故意拉長了聲音,臉上陡然沉了下來。

「王爺,屬下近來忙於組建暗影,沒聽到什麼關於王爺的議論。」熊兆璉仔細的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什麼來,照實回答道。

朱影龍也鬆了一口氣,看熊兆璉一臉的茫然,估計是真的不知道,心道,自己也太心急了,暗影初建,怎麼可能一下子面面俱到,也不那麼生氣,語氣也緩和下來道:「既然是這樣,你給本王趕緊去查查,最近好像有對本王不利的謠言傳出。」

「屬下知道了。」熊兆璉頗有心驚肉跳的感覺,這麼晚把自己叫來,這謠言一定不簡單,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要倒霉了。

朱影龍看熊兆璉還沒有離開,於是道:「熊大哥,本王沒別的事情了,你去休息吧。」

「是,王爺。」熊兆璉自歸在朱影龍手下之後,十分的遵循上下尊卑,辦事也很得他的心思,朱影龍幾次想糾正過來,都沒有什麼效果,也就隨他了。

「承恩,你也在府裡查一查,謠言可能是從府裡傳出去的。」朱影龍吩咐還隨侍在旁的王承恩道,崔呈秀給找自己找的下人、侍女最為可疑,因為他們才有機會接觸到自己的生活,謠言應該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去的。

「奴才知道了,王爺,這麼晚了,天又這麼冷,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凍壞了身子可不好。」王承恩十分關心道。

雖然太監不怎麼討人喜歡,尤其是他這個從後世還魂過來的朱影龍更甚,但王承恩的確是一個既貼心又會辦事之人,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後世叫做擺的正自己的位置,雖然生理上有缺陷,但人尚算正常,沒有什麼變態的表現,所以朱影龍也格外的信任他。

「好吧,今兒個遊園也有些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本王這裡就不需要你服侍了。」朱影龍伸手揮退了王承恩道。

「奴才告退!」王承恩恭敬的道了一聲,離開朱影龍的書房。

躺在床上的朱影龍久久難以入睡,現在的大明朝,吏治敗壞,貪污成風,各地民怨沸騰,經濟也頻臨到了崩潰的邊緣,宦官內鬥不止,山河破碎,一個爛攤子等著自己去收拾,自己雖然擁有超前幾百年的認識,但畢竟不完全瞭解這個世界,歷史是人寫出來的,七分是真實的,兩分是杜撰的,還有一分是個人的感情,所以他所知道的歷史只能借鑒,不能完全相信。

關鍵還是人不夠用呀,他和熊廷弼這些人的代溝可不止一代呀,要把他們的思想認識都統一到與自己同一高度恐怕很難,而且這個時代固有的一些東西,還有儒家和法家治國之爭等等,古人的腦袋雖然聰明,但大部分都很死,尤其是文人,武將還好一點,想著想著,一個脫胎於三省六部制度三權分立的新得國家體制雛形出現在朱影龍的腦海裡,只是非常的模糊,不過說到治國,不論在這個時空還是另一個時空,他都是一個外門漢,老毛說的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真理無論在什麼時空都管用。

回憶起今天遊園的時候崔呈秀突然提到自己的生辰,朱影龍立馬就睡不著了,這可是斂財的好機會,朱影龍恨不得一天之內把影龍別苑給建起來,但建影龍別苑需要多少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個才再外面建府半年的藩王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銀錢,就算是老岳父支持,也不會把全部家當拿出來給他用,只要崔呈秀一天在開封,他就不能大規模的建造影龍別苑,而做壽就給了他斂財的好機會,王爺做壽,開封附近一地的官員還不巴結孝敬,這樣一來錢有了,大肆建造影龍別苑也不會讓閹黨的人起疑心了,但是這崔呈秀為何要提醒自己呢?莫非閹黨有意幫自己,這不太可能,他們的企圖恐怕是把自己留在開封吧,嘿嘿,計策雖妙,但現在的朱由檢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朱由檢了,這些貪官的錢,不要白不要,而且還要獅子大開口,錢少了不讓進王府的門。

天一亮,朱影龍就興奮的將還在被窩內夢孔老二的史可法拉了出來,將自己打算借做壽的機會,大肆斂財的計劃說了出來。

自史可法跟了朱影龍後,已經差不多完全背離了聖人之道,做的也大都是離經叛道的事情,朱影龍慨歎自己影響力之大,史可法一聽到這個計劃,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舉雙手贊成,朱影龍暗暗慶幸左光斗沒有把史可法教出一個頑固不化來,同時對自己影響力感到沾沾自喜。

當史可法居然提出來把酒席暗中分出等級,禮物重,賀儀多的就往裡面,信王爺的身邊請,禮物輕的呢就越靠外,然後,越是靠近信王爺的座位再來一個暗中買賣,信王爺雖然沒有實權,但是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自然有人要擠破腦袋跟他攀交情,史可法現在活脫脫的一個無良的奸商形象,朱影龍徹底無語了,原來史可法還真有做奸商的潛質,因此做壽斂財一事全部交由史可法去打理,同時朱影龍也明白史可法為何如此積極的原因,一呢,這些貪官的錢不要白不要,二呢,這些錢用處名義上是給自己蓋影龍別苑,實際上還是用在國家和百姓身上,史可法自然不反感了,這種事情史可法當然願意去做,貪官奸猾,清官還要奸猾,這是朱影龍灌輸給史可法的,他不但牢牢的記住了,並且正在實踐運用,並且逐漸成熟起來。

人的思想一旦偏了,那麼他的人生軌跡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同樣的史可法以後注定成不了民族英雄,但照他現在的潛力發展下去,難保不會成為大明朝的理財大家。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4
第七章:劫色

由於朱影龍本想以田淑英的父親,他的老岳父揚州商人田宏遇來解自己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的圍的,現在有了借自己生辰大肆受賄斂財的計劃,那更是天衣無縫了,自己也不用怕魏忠賢懷疑自己有那麼多銀子建影龍別苑了。

朱影龍是很想親自去接老丈人的,可是他的身份是大明朝的藩王,身份尊貴,田淑英只不過是個側妃,古人的禮教實在森嚴,他跑過去接一個身份低微的商人就是有失王爺高貴的身份,有失朝廷的體統,朱影龍也知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現在還不是打破這種封建禮教的時候,至少不能讓人家有攻擊自己的借口,所以只有讓史可法陪著田淑英去誅仙鎮碼頭接他父親和家人了。

老岳父一家老家在陝西,後來做生意就搬到了揚州,天啟帝下召給信王選妃的時候,精明的田宏遇知道,她這個女兒根本進不了皇宮的門,因為他多少也聽到些傳聞,被天啟帝寵愛過的妃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除非她投靠了魏忠賢,但是精明的田宏遇卻看的很遠,他知道閹黨不過是一時權勢,長久不了的。所以說他雖然希望藉著這個聰明溫順的女兒飛上枝頭成鳳凰,但卻不想女兒富貴沒有撈到,卻死在宮廷的明爭暗鬥之中,而信王就不一樣了,遲早會出來開府的,嫁一個位高的王爺總比在皇宮內戰戰兢兢的爭寵來的好,他也知道,他這個女兒天生不是耍詭計玩陰謀的料子,所以給信王選妃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把女兒田淑英給推了上去,果然,不負自己所望,女兒順利的成為信王的側妃,自己的生意頓時好做起來,官府看在自己有個王爺女婿的面子上,自然不像以前那麼刁難了,他也省去了不少打點的費用,反過來是那些小官過來巴結他了,希望他在信王面前說幾句好話,那陞遷可就沒問題了,可底下的官哪知道,信王雖然得寵,但很少過問朝廷的事情,錢照收,話也照說,至於辦不辦成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這不,田宏遇一接到女兒的信,信中讓他舉家搬到開封來,他開心的不得了,先是將兒子田畹召過去委以重任,現在又讓自己一家都過去,並且定居開封,這不就說明女兒得到信王的寵愛了,信王的一正兩側三個妃子中就他一個接到要他舉家搬遷的信,他是個商人,自然有自己的消息門路,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了,在北京的周家和在福建福清的葉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這下他更加開心了,這說明信王對自己女兒可是非常的寵愛了,立馬決定舉家搬遷到開封來,這下自己可發達了,生意上的事情不說,自己大小也是給皇親國戚,但在千里之外的揚州影響力要小的很多,如果到了開封那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在女婿的眼皮子底下,縣官不如現管,開封城內王爺也不少,但信王是當今皇上最疼的弟弟,到時候自己還不是在開封城橫著走,都沒有人敢把自己怎麼樣,一想到這裡,田宏遇就迫不及待的安排全家人從揚州上船來開封了。

朱影龍讓田淑英在信中交待老岳父此次舉家搬遷低調一些,所以田宏遇一家人就租了一條不甚起眼的商船,一家人就這麼過來了。

朱影龍這個信王雖然在開封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可真正見過他的人卻不多,而認識田淑英這個信王側妃的人就更少了,所以這田淑英還沒有出開封城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田淑英大小就很少出門,平日裡讀書習琴,弓馬騎射都在自個兒家中,嫁給朱影龍之後,更加深居簡出,時間多是在玻璃作坊裡面或者就在信王府談談琴什麼的,今日得知父母和家人到來,父女倆快有大半年沒見了,滿心歡喜的跑過去去迎接,朱影龍也沒太在意,心道這大白天能出什麼事情,於是就僅僅派了幾個人跟過去了,簡簡單單的,來去還迅速,他最恨講排場了,所以基本上所有出府辦事都是從簡,而且馬車上也沒有信王府的徽記,這也怪不得別人,因為朱影龍要時常隱匿自己的行蹤,馬車上如果有信王府的徽記豈不等於告訴人家自己的行蹤了,巧了,田淑英走的很急,上了就是朱影龍平時用的沒有信王府徽記的那輛馬車,而且這田淑英心切見到父母,於是馬車趕了急了些,不想就衝撞了一個所謂的官宦子弟。

這個所謂的官宦子弟對於朱影龍現在的身份來說根本連提鞋都不配,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可就大不一樣了,因為他是開封府知府陳九酬的兒子,老爹才當上這個開封知府不到一年的時間混出來的名聲還不如他這個兒子來的響亮,更多的人是知道他這個兒子才知道他這個知府老爺,他是開封城內最大的禍害,所以開封城的百姓都管他叫「陳禍害」,因為他爹是開封府的父母官,又是閹黨一系,朝廷上都是這些閹人說了算,中國人逆來順受的逆根性,所以百姓們大都敢怒不敢言,就連開封城內的一些富賈貴族都不願意去招惹上他。

今天這位知府公子手氣實在是太差,還是酒喝多了,又在銀月賭坊賭輸了不少銀子,他也沒少偷下面的那些官員給他老爹孝敬的銀子出來賭,眼瞅這荷包的銀子又快要空了,這位陳大公子還挺明白的,沒有敢去賭坊借高利貸翻本,輸光了,而是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呼啦啦的就這麼出了銀月賭坊。

這陳公子一出賭坊,迎面正好看到了飛速出城載著田淑英的馬車,頓時心生詭計,假裝被飛快的馬車撞到,然後敲詐一番,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吃過這個虧的人都知道,凡是他出現在街上,前後左右五米肯定沒有一個人影。

周圍的百姓一看到這陳禍害一出來,都趕緊走的遠遠的,隨著這位知府公子在還離田淑英馬車大約又一尺的地方突然倒下,他那些狐朋狗友還有家奴一擁而上,攔住了飛速的馬車,這種事情他們每個月都做好幾回,駕輕就熟了,開封城內無人敢惹。

史可法倒是對這位「陳禍害」有所耳聞,不管是不是真的撞到了,馬車都要停下了。

「陳禍害」名字叫做陳和,只見他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大腿「哎喲、哎喲……」的不停的哀嚎,史可法只得跳下馬車,上前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一下子被陳和的那幫子人用力一推,他本是一介文弱書生,那禁得住這些人一推這麼大力,立馬「哎呀」一聲驚叫,身體往後退去,屁股硬生生的落地了,鑽心的疼痛馬上從下身傳來,史可法臉疼的大紅,指著那幫子人中那個推自己的那個人憤怒道:「你……?」

「幹什麼你的,我的呀,把我家公子撞傷了,不但不賠禮道歉,還企圖再次傷害我家公子,你吃了豹子膽了,啊!」那個推倒史可法的家奴蠻橫的指著坐在地上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的史可法道。

周圍已經圍了好多百姓,但是他們都懼怕那陳禍害的老子是知府老爺,自然沒有人敢站出來替史可法說話了,而馬車的車伕和跟著史可法和田淑英出來的五個身穿便服的神機營軍士也一下子被陳和的手下給綁了起來,到不是神機營出來的人不行,好漢架不住人多,四個人死死護住了其中一個,那個才得以脫身回王府報信去了。

更為糟糕的是,信王府在開封一直低調行事,認識王府的人不多,史可法雖然是土生土長的開封人,但他一直閉門讀書,王府的事情他也很少親自出去辦理,他們這一出來都穿的便服,旁觀的百姓居然沒有一個認出他們就是信王府的人,再說了光天化日之下,誰會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群人早就有經驗了,不放掉一個報信的,他們哪敲的到更多的好處呢?所以任由那脫身的神機營軍士離去。

可憐的史可法是秀才遇著地痞,這歪理他怎麼說的過這些無法無天的地痞流氓,不消片刻就被人拖起來一通拳腳,周圍的人多有不忍之色,對史可法的遭遇也非常的同情,可仍然沒有一人出來打抱不平。

坐在車廂裡的田淑英可坐不住了,她聽到史可法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可她是個弱女子,而且一向都生活在父母的保護下,哪曾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心中可是焦急萬分,不知所措,她如何料到接父母的半道上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把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急的是團團轉,愣是想不出一絲一毫的主意。

「你們快住手,不許打史先生!」田淑英實在聽不下去史可法被挨打痛苦的聲音,不顧一切掀開車簾鑽了出來。

一位絕代佳人突然鑽出車廂,一下子站立在這群人面前,含羞帶怒,杏黃的裘袍下包裹著動人的身段,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男人三十、四十才有味道,而女人十七八歲到二十四五歲是她們風化正茂的時間,而田淑英正好達到了這個年齡段,所以她稍稍展現出一點美麗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都沒有想到車廂內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特別是當田淑英看到史可法被人打的一臉青紫,嘴角溢血,蜷縮在地上的樣子,眼眶內頓時霧氣濛濛,她生性善良,見不得這些好人被欺負的事情,走下車來,扶起一身傷的史可法,冷冷的看著地上已經忘記喊疼的陳和。

陳和不是忘記喊疼了,而是他被田淑英的絕美風姿迷住了,他還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比起勾欄院裡的庸脂俗粉強到不知道哪裡去了,這一下,他決定了,他今天要的賠償就是這個女人了。

陳和的那群家奴狗黨焉能看不出來他的心思,在從震驚於田淑英的美麗中甦醒過來,馬上下一步就開始搶人了,這一切他們實在太熟了,閉著眼睛都能做的到!

「你們想幹什麼?」田淑英驚恐的望著逼近幾個凶神惡煞臉上慢是淫笑的男子!

「不想幹什麼,我們公子想請小姐去府上做客,等你的家人來了,好給我家公子賠償!」剛才那個推倒史可法的男子流著口水往田淑英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你們別過來,我可是……」田淑英一邊扶著已經被打昏迷的史可法往後退,可她的力氣哪扶得的動史可法一個大男人,幾乎是在拖著往後走,聲音都有些哭訴了,美麗的臉龐上掛著淚珠,更加顯得嬌媚動人,把陳和的那顆色心都完全勾出來了,賭場失意,那是情場得意,他已經忘記是不是把對方的來路先搞清楚再說,色心一起,頓時迫不及待起來?

「你可是什麼?瞧你們趕的這麼急,怕不是跟這個沒用的男人私奔的吧,啊,要是這樣,還不如跟了我們陳公子呢,,保證你比這個軟蛋快活多了,小美人,小娘子,啊,哈哈……」周圍跟起一陣狂笑,肆無忌憚的狂笑。

田淑英那見過如此陣仗,聽的這樣淫邪污穢之語,頓時嚇得小臉脹紅,結結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來吧,小娘們,小美人,跟了我們家公子吧?包你以後,嗯……啊,爽的不肯離開了,哈哈哈……」

田淑英哭的越是傷心,陳和的那群狗友和家奴就笑的越是開心。

「哎喲,你個臭婊子,居然敢咬我!」情急之下田淑英反口咬了那上前扭抓自己的那人一口,而接下來卻慘叫一聲,被那人憤怒一個巴掌打過去,田淑英只覺得自己天旋地轉,一下子失去知覺,暈倒在地。

「把人抬走!」陳和帶著一幫子人和昏迷的田淑英、史可法以及被抓的神機營的士兵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後面的百姓指指點點了許久才散去。

可惜沒有人認出這是信王府的馬車,就算有這些百姓也不敢上前敘說,他們巴不得這混蛋犯到信王的手裡,這樣就有人懲治這個壞蛋了,那幾個被綁起來的神機營的軍士嘴裡全部被塞了布條,陳和還不知道自己搶的是什麼人,在他的眼裡整個開封城除了幾家王府他不敢去招惹,還沒有他不敢玩的女人,所以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著回去怎麼享受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了,其他的他還管那麼多!

怪就怪朱影龍自己,他不應該派史可法跟過去的,要是派王承恩過去,估計這陳和連敲詐的心思都不敢有,因為王承恩經常往官府那頭走動,開封府哪個官員不認識他,陳和自然也認識,但史可法一直在朱影龍的身邊,做的多是謀劃文案工作,除了王府裡的人,甚少有外人認識他,諸多因素湊在一起,就成就了今天這活生生的信王側妃當街被人強搶的一幕。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4
第八章:救人

本來老丈人是朱影龍計劃中還比較關鍵的一環,現在好了,崔呈秀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大把的受賄撈錢好途徑,而且別人還不好說什麼,錢又不是自己管人家要的,別人有錢隨便花沒有關係,他卻不行,明明自己有錢,可偏偏不能花,要花還要偷偷的花,如果自己是普通人就好了,他修建影龍別苑就不用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只要把官府的這些貪官買通了,什麼不能辦,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自己是普通人,有點身價還好,若是身無分文,此時恐怕還在為生計發愁呢!唉,起點高是不錯,但起點高也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做起事情來,顧慮要比那從無到有的人多多了。

前時空的朱影龍好書,但買不起書,因為它們太貴了,幾本下來,一個月那靠低保換來的工資就能去掉三分之一,如果算上吃飯、穿衣、水電、上網、房租還有其他消費,根本就不夠花的,所以他只能看電子的了,到這個異時空,除了自己的眼睛去看之外,唯一能瞭解這個世界的就是書籍了,同樣的,他發現在這個時空是普通百姓也是沒有餘錢是去購買書籍,因為它們也是非常的貴,而且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當然了一些啟蒙的讀物到非常的便宜,但一些善本、孤本可就不一樣了,古人出書,得益的多是書商,作者本人不但除了得到一個名之外,有時候還要自己貼錢才能出書,所以一般很多書只印刷一到兩版就不會再刊印了,這就是為什麼後世的善本非常珍貴的原因,而朱影龍現在自然不在乎這點錢財了,他夢想著要建大明朝最大的開放式的圖書館,因為這個時代讀書人的知識面實在是太窄了,而且一些所謂藏書家的門檻特別的高,一些普通的讀書人根本沒有機會讀到裡面珍貴的書籍,所以朱影龍要改變這個現象。

朱影龍把徐光啟、趙南星他們召來商量這件事情,他打算採用新的分類方法來給自己即將建設的圖書館中的書籍分類,將以前的經史子集打亂,按照歷史、文學、數學、地理、宗教、物學、丹學、法學等暫時八類進行分類,他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接受這種分類方法,所以自然要把手底下幾個能給自己出主意的人都清過來商量一下了。

徐光啟接觸西學,曾師從利馬竇,信奉天主教,接觸的新事物比較多,思想比較開放,對於朱影龍的這種藏書分類方法還是比較贊同的。

熊廷弼從軍多年,思想比較靈活,提議將軍事也劃做一大類,朱影龍暗怪自己疏忽,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類給忘記了,遂一併給它加上。

孫承宗有些反對,他雖然有軍事才能,但確實正正經經的士大夫文人,打心眼裡有些不同意朱影龍把奇技淫巧類的東西提出來與聖賢書之類並重,尤其是將法學搬了出來,擺明著是否定了以德治國,重提以法治國了嗎?

趙南星的說話的份量還輕,他倒也聰明,從朱影龍的臉色上看似乎這件事根本就是王爺心裡想這麼幹,找他們來不過是通報一聲,所以他的回答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但心中還是隱約覺得朱影龍這麼做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個分類,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承宗拿成祖修訂的《永樂大典》中書籍的分類方法來駁斥朱影龍的分類方法,一味的將儒學為本提了出來,朱影龍才知道這小老頭其實非常倔強,有些事情可以,但設計到自己一輩子堅持的原則,根深蒂固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朱影龍第一次感到改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預見過會有阻力,但想不到阻力會這麼大,孫承宗跟自己熟悉也已經有短日子了,他能接受自己一些軍事方面的理論,卻不能接受一個小小的書籍分類方法,可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對漢民族這個古老的民族的禍害有多麼大。

朱影龍妥協了,事實讓他不得不妥協,自己內部才這麼一點時間就出現不和諧的聲音,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入鄉隨俗,圖書館也就是這個時空人們稱之為的「藏書樓」還是要建,不過書籍分類方法暫時不變。

倒是熊廷弼臨走前悄悄在朱影龍耳邊低聲道了一句:「王爺,這件事您有些操之過急了,末將雖與孫老頭叫好,有時候也受不了他那倔脾氣,您可別生他的氣。」

朱影龍雖然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絕不是生孫承宗的氣,他知道自己是急了點,而且他的一些理論性的東西想要這個時空的人一下子接受也不太現實,關鍵是大明朝已經搖搖欲墜了,不由得他不急,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看來自己要好好的溫習一下毛先生的《論持久戰》了,這麼大的一個國家,短時間想改變什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現在他更加覺得自己身邊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了,而他雖然知道不少人才,可大部分都有官職在身,他現在根本動不了,倒是別貶的東林黨人不少,但是他又害怕將來控制不住這些人,畢竟這些人中的政治主張與自己有很大不同而且他們大多四五十開外了,缺乏活力和朝氣,不容易影響和思想改造,孫承宗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除非向史可法這樣的年輕人才可以,不過這樣的人不是太小,就是默默無聞的在哪兒呆著,史書上對他們出名之前記載的含糊不清,他都不知道倒那兒找這些人,知道的幾個還在朝廷為官,根本不能動,一有個風吹草動,驚動了閹黨可就麻煩了。

雖然藏書樓的書籍分類對朱影龍的大的計劃影響不大,但自己真正想踏出改革的一步硬生生的讓人給逼了回來,他心裡自然不好受了,所以那位知府陳公子正好撞上了槍口了。

「你說什麼?」聽完那報信的神機營軍士的敘說,朱影龍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一股發不出的邪火頓時冒了出來,堂堂信王的妃子居然當街給人搶了,這分明是向自己挑釁呀,在開封誰有這樣的膽子這麼作?那神機營的軍士才來開封半年不到,多待在影龍別苑那邊,不是做事就是訓練,自然也不認識搶走王妃的是何人?

王承恩一頭汗的跑了進來,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穿便裝的報信的神機營的軍士一眼,匆匆跑到盛怒中的朱影龍耳邊壓低聲音嘀咕了幾句,聽的朱影龍頓時變色,衝著外面伺候的徐應元吼道:「徐應元,今天王府那個營當值?」

徐應元忙從門外走了進來,哆哆嗦嗦的道:「回稟王爺,是野狼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過朱影龍如此發怒,自然感到害怕了,站在朱影龍身邊的王承恩,雖然表面上鎮定,但看到主子如此震怒,心中也不禁一陣後怕,心道,居然強搶王妃,這知府大人的陳公子怕是小命難保了!

「讓熊少將軍集合野狼營,隨本王前去救人!」朱影龍立刻下達命令道。

熊兆璉一接到朱影龍的命令,迅速下達野狼營三百名軍士集合的命令,由於平日裡訓練有素,一會兒功夫,野狼營所有軍士全部到齊,朱影龍一聲令下,帶著王承恩和野狼營迅速直奔開封府的府衙而去。

朱影龍是心急如焚,知府陳九酬的兒子他早就從暗影中得知是個什麼德行,這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婦女的貞操壞在他的手裡,整個一個衣冠禽獸,他能不急嗎?

呼呼拉拉的三百多全副武裝的神機營的士兵出現在開封府的大街上,自然引起了開封城內百姓的圍觀,而且領頭的似乎還是一位王爺,開封城王爺也不少,百姓中許多人都見識國朱影龍身上的那件袍子是件藩王的常服,感情是位王爺,紛紛讓開道來,好奇之人還遠遠的跟在後面看這位穿王服的少年男子帶著這群凶神惡煞的士兵想要幹什麼?

到了開封府衙門前,朱影龍一聲令下,整個開封府衙就被團團圍了起來。

知府陳九酬不在府衙,只有一個推官在府衙處理日常事務,這位推官范復梓倒是一個不錯的官員,清廉自守、不肯與陳九酬等人同流合污,與陳九酬關係不睦,好在陳九酬並不想在開封府這麼待下去,因此他這個推官還做了下去。當他看到跌跌滾滾衝進來的衙役向他稟告說信王爺帶人將府衙圍了起來,正要往裡面衝進來的時候,驚的是無以復加,慌忙跟人走了出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區區幾個衙役哪裡是神機營將士的對手,三拳兩腳之下,就衝進了府衙,范復梓剛從二堂出來,朱影龍帶著熊兆璉、王承恩等人衝進了大堂。

范復梓一看走在最前面的信王爺臉色極為難看,而且根本就是夾帶怒火而來,心中咯登一下,忙迎了上去道:「開封府推官范復梓參見信王爺!」

朱影龍擔心田淑英受辱,上前便道:「陳知府陳大人呢?」

「陳大人去布政史衙門辦事去了!」范復梓吃不透朱影龍的來意,只有老實回答道。

朱影龍什麼也沒說,抬腳就往內府闖進去。

「王爺,請留步!」范復梓大吃一驚,後院是開封府衙日常辦公以及知府陳九酬家眷的住處,他身為開封府的推官雖然與知府陳九酬不睦,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人直闖府衙內堂,就算對方是尊貴無比的王爺也不行,因為這是朝廷法度,擅闖府衙可是重罪。

朱影龍內心焦急,看到居然有人攔住他的去路,頓時火起,顧不上眼前這個人還是一個清官,沉聲道:「范推官要攔住本王的去路嗎?」

「下官不敢,只是未得府台大人的允許,府衙乃是一府重地,王爺雖然身份尊貴,也是不能隨便進入的!」范復梓老臉脹紅了道。

「本王沒功夫跟你講大道理。」朱影龍一揮手道,「來人啦,把這位推官大人給本王請開!」

范復梓哪裡知道朱影龍根本不聽他的,正想再次說話,卻被兩名神機營的軍士給拖了開去,嘴也讓人用棉布給堵住了,府衙的衙役們一看,衙門現在官最大的推官都被請開了,他們自然不敢去捋虎鬚了,朱影龍等人一路暢通無助的往後堂而去!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

朱影龍等人就是在大街上幫陳和搶走田淑英的哪個家奴頭目,他和另外幾個家奴正給他的主子看門,突然看到一群人突然衝進內院,走上前去衝前去就指著神機營軍士喝問道,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了身穿藩王服的朱影龍,他還有些見識,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慌忙跪下,雙腿直打哆嗦!

「美人,你別怕,哥哥就來疼你……」

「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可是,可是……」田淑英斷斷續續,哭訴的聲音從廂房內傳來。

「可是什麼,美人呀,你別怕,你只要跟了本公子,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有什麼,這有什麼不好?」陳和淫笑的聲音傳進了內院所有人的耳朵。

而此時朱影龍的臉色已經鐵青了,跪在地上的陳府家奴個個都汗如雨下,雖然天氣冷的讓人受不了。

「王爺……?」熊兆璉請示道。

還沒等熊兆璉說完,朱影龍已經衝了上去,一腳踹開了廂房的門。

「啊……」一聲尖叫。

「爹,這可是……」陳和轉過身來,話還沒有說完,卻發現揣門不是他的老爹,而是另有其人,頓時嚇了一跳,道:「你是什麼人,膽敢闖入本公子的房間?可知道這裡是府衙重地,還不給本公子滾出去。」

已經被陳和撕下外衣,露出雪白肌膚,頭髮散亂,冰雪美白細長脖子,露出一半堅挺的酥胸,臉上還掛著淚珠的田淑英一看到進來的人,不管自己春光盡露,空氣寒冷,嗚的一聲,撲到朱影龍懷裡抽泣起來。

朱影龍心中不停的冷笑,想不到陳九酬這對父子居然是如此的好色,剛才那一聲「爹,這可是……」雖然下面沒有說出來,傻子都聽出是怎麼回事,兒子強搶民女,父子倆是一塊享用,而且似乎每次都是老爹拔的頭籌,真是一對王八父子!

待陳和發現本來屬於自己的小美人居然跑到別人懷裡了,自然心有不甘,正打算上前去把人給搶回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了對方居然穿的是一身藩王常服,腦袋中頓時轟的一聲,嚇傻了,站在那兒連說話的能力都沒了,緊接著只看見他下身褲子中冒起了一陣熱氣,一股騷味瀰散開來,居然嚇的小便失禁了。

朱影龍看到田淑英無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幸虧自己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一邊安慰懷中的可人兒,一邊解下背後的披風裹在她不斷抖動的柔弱的身軀之上,房間內的味道實在難聞了,朱影龍半抱半扶的將哭泣不止的田淑英帶離了廂房。

那些家奴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幫他們公子搶的女人居然跟信王爺關係菲淺,這下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後果嚴重了,熊兆璉帶著人將打的不成人形的史可法和神機營的軍士也從大牢裡解救出來,那個推官范復梓現在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不但對朱影龍剛才的態度產生的不滿煙消雲散,反而暗暗高興,知府陳九酬上任以來就知道刮地皮,亂加賦稅,這下這對父子算是要倒大霉了,當街強搶王妃,夠殺好幾次頭了!

朱影龍心疼懷中的佳人,給了熊兆璉一個眼色,然後點了點頭,熊兆璉馬上會意,帶著人衝進了廂房,像拖死狗的將陳和給拖了出來。開封府的衙役包括官員眼睜睜的就看著陳和被拖出了府衙,誰也不敢上前說話。

陳和被拖出開封府的府衙,所有聞訊前來的百姓們看到之後,夾道歡呼,那場面就給過節似的,又過激的,抓起手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砸,不一會兒,就給砸的奄奄一息了,要不是朱影龍想留著他這條命有用,估計小命就讓開封府的百姓們給要了過去。

緊接著凡是涉及到這件事的那些人一個不少的全讓朱影龍下令給逮了起來,其中還有幾個在開封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兒子,不由分說,直接讓人給抓了起來,朱影龍可不傻,不能讓閹黨抓著自己的把柄,全部都送到崔呈秀的布政史衙門去了,這件事由他處理比較好,不過結果還是由自己來定。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5
第九章:勒索

朱影龍帶著差點慘遭陳和那個混蛋強暴的田淑英回到自己的王府,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嫣紅,將田淑英交到她的手裡,帶下去好好撫慰一下,可田淑英死活都不肯離開朱影龍的懷抱,大概是驚嚇過度了,朱影龍心中對閹黨中人恨意更深了一層,好不容易才將懷中的佳人哄去梳洗去了,卻得報崔呈秀押著陳九酬父子求見自己,朱影龍正在火頭上,想都沒想就立刻下令將人轟走,但從影龍別苑得到消息的周瀅寧匆匆回來,看到了丈夫臉色鐵青發令要將人轟走,忙攔住了去傳令的徐應元,示意他先等一會兒,然後將身上的裘袍卸下來交到自己侍女的手上,走近朱影龍,道:「王爺,淑英妹妹的事情,妾身也很生氣,但此時……」

朱影龍一見到風塵僕僕的周瀅寧,知道她從別苑那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定然是非常的疲累,臉色稍緩,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火在頭上,不得不發出來,瞥到徐應元還站在門外,就知道是周瀅寧幫他將人攔了下來,避免了他做錯了事情,於是伸手握住她一雙冰冷的小手,輕輕的往懷裡一帶,抱住她柔軟的身軀,深情的道:「幸虧有你,不然本王可要做錯事情了。」

周瀅寧頓覺一身無言的幸福籠罩全身,明亮的鳳眸上也升騰起一陣霧水,嬌臉依靠著沉穩跳動的那顆心,整個人都軟在朱影龍的懷裡了,朱影龍瞧了一眼在自己懷裡吐氣如蘭,小臉通紅的佳人,沉聲對外面的徐應元道:「叫他們到本王的書房,本王處理完事情就去見他們!」

徐應元得令,轉身就去傳令去了。

「漣漪妹妹知道淑英妹妹出事後,也跟著回來了,中途想一個人悄悄離開,被妾身發現,給阻止了。」周瀅寧小聲道。

「好在本王及時感到,那賊子還不曾對淑英動過手腳。」

一說到葉漣漪,朱影龍就覺得頭疼,這個丫頭彷彿還沒有長大,衝動不顧一切,還好打抱不平,本來他想把她送到孫、熊兩位手下好好的學習,哪知道她仗著王妃的身份,還有她跟熊瑚居然結成了好姐妹,在影龍別苑除了少數幾人能壓住她,簡直就是後世學校裡大姐頭,令朱影龍頭痛不已,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她變得乖一點,歎息一聲道:「這個漣漪,越來越不知道輕重,她定是想回來替淑英報仇,寧兒這次你做的好,要是讓她回來攪和一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收拾!」

周瀅寧突然發現門開著,不時的有人經過,自己與朱影龍這樣親密接觸有礙觀瞻,紅著臉從朱影龍的懷抱中掙脫開來,朱影龍正想著待會兒見那崔呈秀和那對混蛋父子該怎麼說,心神不定,周瀅寧輕輕一力,就離開了朱影龍的懷抱。

「王爺,妾身想去看看淑英妹妹。」周瀅寧道。

「你去吧,這種小事以後不必跟本王說了,好好跟淑英說說,千萬不要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錯不在她,千萬看著她不能讓她做傻事。」朱影龍在周瀅寧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仔細叮囑道,這個時空要命的貞潔,要按皇族的規矩,非逼著田淑英自盡以示清白不可,但這樣的事情朱影龍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不管是為了田淑英還是自己大大計,衝到屋內所見的一切只能先悶下去,但決不能便宜了陳家父子,命暫時先留著,等以後再取!

周瀅寧早就習慣了兩人之間這種親暱的舉動,含情脈脈的離開了。

史可法的傷勢不輕,肋骨斷了兩根,身上渾身都是傷,臉上有數出淤青,幸虧及時救出,不然就算性命無礙,可能會落下什麼病根。

朱影龍沒有立刻去見那三人,而是先去看望了傷重的史可法,史可法這一受傷,他就如同斷了半隻胳膊,朱影龍能不惱火嗎?

朱影龍親自來看他,已經甦醒的史可法自然是非常的激動,自己辦事不力,王爺不但沒有怪罪,還親自來看望他,這麼仁厚的主子到哪兒去找,掙扎的要爬起來要給朱影龍行禮,讓朱影龍給強行摁住了,道:「憲之兄,你有傷在身,還是躺下好好養傷吧。」

史可法激動的淚光盈盈道:「王爺,學生實在無能,未能護住王妃周全,請王爺降罪!」

朱影龍心中也有些後悔,如果派王承恩去可能就不會發生這麼不幸的事情了,含笑安慰道:「不關憲之兄的事情,是本王考慮不周,連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本王也差點喪失一條臂膀!」

「王爺,學生……」史可法見朱影龍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頓時激動的泣不成聲,像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原以為自己命該沒了,讓王妃差點遭人侮辱,這是多大的罪過呀!有句話說,士為知己者死,朱影龍如此待他,他豈能不心起誓死效忠之意?

「好好養傷,本王還等著與你並肩作戰呢!」朱影龍輕輕的拍了拍一下肩膀笑了一下道。

「王爺,學生對不起您……」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崔呈秀和陳九酬父子就在本王的書房,憲之兄你給本王出出主意,本王該如何應對?」朱影龍說出自己的煩惱道。

「王爺,此事恐怕現在已經鬧得全城皆知,雖然王爺刻意遮掩了進屋那一段,陳九酬父子和那些人也不至於出去亂說,王爺既然讓他們三人進了您的書房,自然是不想立刻與閹黨鬧翻,但是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王爺的威望,還關係到皇家的聲譽,甚至危及到王妃的貞潔和性命,如果不了了之的話,恐怕世人皆認為王爺膽小怕事,如果嚴辦了陳九酬父子的話,閹黨中人雖拿王爺沒有辦法,但怨恐怕就結下了,王爺在開封行事將會處處掣肘,而且恐怕閹黨會借題發揮,這樣田王妃可就危險了。」史可法緊張的分析道。

朱影龍自然知道這些,而且他還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跟閹黨鬧翻了,不過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而已,而且對方沒有抓到自己什麼把柄罷了,動不了自己,這次自己借突發事件佔據了主動權,恐怕那些御史大夫們風聞奏事,要把自己拉下水,這些所謂的文人根本就不明白一個道理,槍桿子裡出政權,他們那一張嘴怎麼鬥的過閹黨手中的刀槍?而且自己的根基未穩,此時以此事就與閹黨鬧翻了話,簡直就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這種傻事朱影龍可不願意幹,雖然此事即便殺了陳九酬父子也不見得有什麼,也不至於會跟閹黨鬧翻,但還有田淑英,他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妻子為了維護一個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貞潔丟了性命呢?

史可法跟朱影龍大半年了,可以說除了朱影龍原來的班底,他是最長的人了,自然對朱影龍的心思揣摩的七七八八,忍著身上的劇烈疼痛提醒道:「王爺,可法想向您借些銀子?」

「沒有關係,憲之兄要多少?」朱影龍沒想到其他,隨口就應了下來。

史可法艱難的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看著朱影龍,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

「五十兩?沒問題,明天讓你家人找寧兒去取!」就是史可法不提借錢的事情,他也會送上一筆銀子以作治傷和補身子之用。

可他沒有想到史可法居然搖了搖頭,似乎借的不止這麼多,朱影龍有些詫異了,不是他不借更多的錢給他,但是史可法要借五十兩以上的錢用來幹什麼呀!

「五十萬兩!」史可法輕聲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憲之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朱影龍嚇了一條,隨即腦中靈光一閃,哈哈笑了起來,道:「憲之兄居然跟本王打起啞謎起來了,行,本王借給你就是。」

史可法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不過笑的似乎有些奸詐,看來他中朱影龍的毒已經深到骨子裡去了。

「徐公公,王爺他什麼時候來見我們?」都過去一個時辰,陳九酬父子跪在書房的地上已經麻木了,實在有些受不了了,示意站在一邊的崔呈秀去問瞇著眼睛同樣站在一邊的徐應元。

徐應元心中明白王爺遲遲不到,分明是故意的,連眼都不睜,淡淡的回應道:「王爺事務繁忙,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會來見二位大人和陳公子。」

此時的陳大公子被五花大綁,如喪考妣的跪在父親陳九酬的身邊,哪有在街上強搶田淑英的那股不可一世的風範!

朱影龍鐵青著臉走進自己的書房,崔呈秀立刻上前見禮,神情恭敬之極道:「下官河南布政史崔呈秀參見信王爺!」

「免禮!」朱影龍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道,走到自己的主位坐下,看著眼前跪著的陳九酬父子,心中說不出的厭惡,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一個德行。

「罪臣開封府知府陳九酬綁子前來向王爺請罪!」陳九酬拉著渾渾僵僵的兒子給朱影龍叩頭道,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心中還有些害怕。

朱影龍冷哼冷了一聲,既不說話,也不讓兩人站起來,「王爺,陳知府的公子也是不知道,而且馬車也並無王府的車徽,加上他喝了不少酒,又賭輸了錢……」崔呈秀上前求情道。

「這麼說,如果那被搶的女子不是本王的王妃,那豈不是任由他所為了?」朱影龍一聽頓時勃然大怒,指著跪在地上的陳和道。強搶民女,就一句「不知道」就完了,還什麼多喝了酒,賭輸了錢?這還王法嗎,難怪明朝最後亡國,這樣的話居然是從一省之尊的口中說出來,分明是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用這樣的人來治理國家,不亡才怪呢!

崔呈秀情急之下頓知說錯了話,忙補救道:「王爺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說陳知府的公子當時喝醉了酒,有些糊塗,這才做錯了事情,還請王爺明鑒!」

朱影龍知道對方既然來了,自然肯定會想好了為陳和脫罪的借口,自己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閹黨撕破了臉皮,於是假裝臉色緩和了許多,道:「此事當真?」

「王爺,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問一下跟小兒一起喝酒那……」陳九酬一聽朱影龍語氣中頗有相信的意思,忙抬起頭來急切的解釋道。

朱影龍心道,我把人都送到布政史衙門,你們還不早就竄供好了,我去問還會有別的答案嗎?再說了,強搶王妃這麼大的罪名,能減輕罪過,自然不會傻傻的將真實的事情說出來了。

「既然是這樣,那請問陳大人,令公子的手下為何不去阻止他做下如此惡行,反而群起而上,不但打傷王府的主簿,將本王的派過去的幾個侍衛也打傷了,這又是何道理?總不是所有人都喝醉了吧?」朱影龍不緊不慢的瞧了陳九酬一眼問道。

陳九酬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初來之時還以為一個才多大年紀的少年王爺能精明到哪裡去,糊弄一下,然後投其所好的,破財消災就過去了,哪知道傻王爺並不傻,先是讓自己父子跪了近一個時辰的地磚,再就是一語道破了自己編造好脫罪的理由,如果對方真的要治自己父子的罪,就算自己靠山再大都沒有用,不由的朝崔呈秀打眼色,向他求救。

崔呈秀知道一些內情,雖然他也搞不清楚信王是真傻還是裝傻,但是今天的表現看來是一點都不傻,還非常的聰明,身邊除了一個徐應元之外並無其他人,看來並不是身後有什麼高人在指導他,但是也不排除是徐應元教他這麼說的,陳九酬畢竟是自己一系的人,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站出來道:「王爺息怒,這些下人不得不聽主子的,他們也是為了自己飯碗著想。」

「這麼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是不是呀,崔大人?」徐應元在朱影龍的示意下插進來問道,朱影龍這麼做也是迷惑崔呈秀,讓他誤以為自己所說的話都是徐應元教他的,虛虛實實,讓閹黨自己頭疼去好了。

換作是平時,徐應元的問話他連睬都不睬,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有些懷疑這個傻信王剛才的精明都是這太監徐應元末後搞的鬼,心中自然對徐應元的份量大了許多,忙道:「徐公公此言差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雖然說的不錯,但是如果傷及別人或者觸犯刑律則萬萬不行!」

「崔大人的意思是對這次強搶王妃的兇徒是嚴懲不貸了?」徐應元冷笑一聲道。

「這個……」崔呈秀沒想到徐應元的口才這麼犀利,差一點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王爺,犬子真的是喝醉了酒,才做錯了事情,求您開恩放過犬子吧!」陳九酬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拚命的護其周全。

朱影龍頓時手足無措,剛才的冷靜和鎮定全部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不時的朝徐應元臉上望去,似乎在向他求教。

崔呈秀將朱影龍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心中還暗暗得意,上次在梁園幾乎什麼都沒得到,今天卻得來不費功夫,傻王爺還是那個傻王爺,靠身邊這兒年紀輕輕的閹人怎麼能跟廠公鬥,他渾然忘記了他那個所謂的廠公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閹人。心道,這下就算犧牲一個陳九酬也值得了,故意不理睬陳九酬的求救信號,但是不能不顧及陳九酬背後的人,假裝道:「王爺,陳公子的確是喝醉了酒,色迷心竅才做出這等錯事,還請王爺多多寬恕。」這句話名義上是說給朱影龍聽的,說話的人卻是面對著徐應元,可見崔呈秀已經把徐應元當成是拿主意的人了。

徐應元給了朱影龍一個眼色,朱影龍馬上會意,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朱影龍臉色一沉道:「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是如果從輕發落的話,本王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到時候本王的顏面何存呀?」

崔呈秀現在有九十九分相信眼前的信王還是以前的那個傻瓜信王,只不過身後有個聰明的太監,真沒想到以前這個在宮中默默無聞的小太監居然深藏不露,回去要將今天在王府的所見所聞細細寫下稟告廠公才行。

朱影龍自然樂得看到崔呈秀對自己的誤會,就算魏忠賢不相信也無所謂,至少他們內部有了不同的聲音,這對自己來說就是好消息。

陳九酬察言觀色,也聽出一點異味來了,再聽到朱影龍說到「顏面」二字就知道事情並非沒有轉機,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道:「王爺開恩,九酬定當竭力報答!」

「啟稟王爺,其實您的心思下官明白,如果此事公開的話,對下官和陳大人以及王爺都沒有好處的,王爺當仔細想想。」崔呈秀含蓄的道,眼神卻瞄向徐應元。

「嗯,本王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崔大人,這件事你看著辦吧,雖然事關本王,但朝廷刑律上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朱影龍焉能不知道崔呈秀話中的含義,事情一旦全部張揚出來,田淑英必然要羞憤自盡以示清白,他不想多說,因此站起來不理陳九酬父子和崔呈秀離去。

「陳大人,你起來吧,跪在地上挺難受的。」徐應元自然要將下面的事情完成,冷漠的朝陳九酬父子道。

跪了一個多時辰,而且剛才背後緊張的都濕透了,現在是又冷又沒有力氣,如果不是崔呈秀在旁扶著,陳九酬恐怕一下子就要栽倒在地,陳和還好一點,一來年輕,而且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知覺,估計給嚇傻了。

「崔大人,陳大人留在開封怕有些不合適了吧?」徐應元微微一笑的問道,也不忌諱陳九酬就在旁邊,經過這件事,陳九酬就是想留在開封也不太可能了。

「多謝徐公公提醒,下官明白!」崔呈秀認定了徐應元就是信王身邊的那個人。

「請吧,陳大人,陳公子!還有喝醉酒,賭輸了錢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這樣的理由糊弄一下我家王爺還行,糊弄咱家可不容易,不管你有天大的原因,當街強搶王妃就是死罪,如果不是咱家在王爺面前為你們竭力開脫,恐怕你們父子的人頭早就落地了,哼!」徐應元很不客氣的對陳九酬父子道。

陳九酬也知道眼前這位太監能影響到信王的想法,他們父子能保住性命,也多虧有了眼前這位公公,忙道:「多謝徐公公,九酬日後必定重酬!」

「還有,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嗎?」徐應元喚住要離開的陳九酬父子道。

「九酬明白,犬子冒犯了王爺身邊的一個貼心侍女……」

「明白就好,下面的咱家也不想聽了!」徐應元閉上眼睛轉身便走,顯然對這對王八父子感到深深的厭惡。

徐應元心道,你所謂的重酬要是到了我的口袋,恐怕我也差不多要腦袋搬家了,跟我家王爺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次是你們父子運氣好,王爺不想撕破臉皮,但是你們這身家恐怕差不多到我家王爺手裡了,王爺正愁沒有機會大大方方的建造影龍別苑,你們父子正好撞上了,算你們倒霉。

果然,半月後,陳九酬被朝廷調離開封府,南陽縣令何騰蛟調任開封府知府,陳九酬全部身家,以及在開封府刮的地皮全部都入了朱影龍的口袋,算上孝敬給徐應元的,折算起來足足有五十五萬兩銀子,正好跟史可法跟他借的銀子差不多,其餘跟著陳和鬼混的幾個富家公子哥,家裡也相應的拿出一筆錢將人從布政史衙門的大獄中贖了回去,事情自然有徐應元去做,崔呈秀從中也得了不少好處。

本來朱影龍打算讓王承恩配合跟自己演這場戲的,考慮到王承恩是張皇后在宮中時身邊的人,朱影龍不想牽連到在宮中處境艱難的張皇后,那個令自己越來越思念的嫂子,所以只好選了跟信王時間最長的徐應元,雖然他比較年輕,但用他更加能讓閹黨的人相信。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5
第十章:誤入

暗影草創,僅在開封一地周圍取得了一些成績,朱影龍迫切在第一時間知道京城那邊閹黨和朝廷的一舉一動,當初考慮不周,將周淮安帶出京城,現在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朱影龍決定讓周淮安再次進京,負責暗影在京城的籌建工作。

朱影龍可是對周淮安寄予厚望,周淮安也不負他所望,剛到京城沒多久就給朱影龍傳來消息,說是閹黨在京已經毫無顧忌,朝中不少大臣被迫辭職,有跡象表明閹黨好像再一次要對東林黨人下手,這個消息與朱影龍記憶中歷史非常的吻合,閹黨走狗炮製的《東林點將錄》,《天鑒錄》,《同志錄》等四錄所列具是東林黨人,矛頭直指東林黨,並且明年三月,閹黨緹騎四出,大肆抓捕東林黨人,許多人慘死在閹黨的屠刀之下,這些人大多是魏忠賢欲殺之而後快的忠臣名流大儒,站在朱影龍的角度,他倒是樂意見到這些老頑固就這麼被殺了好,省得以後在朝在野跟自己唱反調,有這些人在,自己的改革恐怕會遇到不少的阻力,他們當中可不是人人都那麼開明的,所以還是殺了好,但是全部都殺了,也有些可惜,畢竟他們在某一方面都有相當高的建樹,所以朱影龍將自己認為要救的十幾個人圈出來,交給熊兆璉去運作,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救人一定要不留痕跡,而且不能提前動手,一定要在緹騎來之前才能動手,最好是造成自盡的假象,不要給閹黨任何可以懷疑線索;而且還給他下了禁口令,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就是熊廷弼都不允許告訴半句。

從陳九酬一個才當了僅僅不到一年的知府身上,朱影龍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要當官,而且還是要當貪官,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絕對一點都不誇張,面對這堆成一座小山似的金銀珠寶,朱影龍感到一陣無言的悲哀,千里做官只為財,古人用最簡潔的詞句概括了大部分人為官的真正目的。

「王爺,新任開封府知府何騰蛟何大人求見!」朱影龍前腳命人將這些金銀珠寶抬入庫房,後腳王承恩就匆匆跑過來稟告道。

何騰蛟,字雲從,出生時鄉人忽見「金色雙鯉飛入何宅,頃刻消失。」人皆認為騰蛟是井裡神魚所化生,傳說神異,朱影龍就算不相信現在也有些不肯定了,畢竟自己就是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人例子,朱影龍熟讀明史知道何騰蛟可是一個人才,不但內政出色,而且軍事上也有兩把刷子,這次閹黨可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了,居然把人才直接送到自己嘴邊來了,哪有不收的道理,頓時喜形於色,朝王承恩急道:「快請,到客廳奉茶,說本王即刻就到。」

史可法重傷,於是就由王承恩接替史可法籌備信王大壽的事宜,自然是忙的不得了,應了一聲,就跑出去傳話了。

「下官開封府新任知府何騰蛟參見信王爺!」何騰蛟眼看見一個衣著華麗,一臉笑容,頗為英俊的少年走了進來,就知道此人就是開封府日前將前任開封府知府趕走,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現在開封府風頭最勁的人物,大明朝的信王爺,雖然百姓對信王爺趕走陳九酬十分感激,但何騰蛟卻知道一些內情,因此對這個所謂「除惡」的信王並不覺得他多麼的好,因此見面行禮都依照大明禮節行事,不含任何個人情感,甚至還有些鄙夷。

「何大人免禮,請坐!」朱影龍見何騰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但是兩鬢卻初顯華髮,觀之一身的正氣,暗讚一聲,果真是個為國為民的清官、好官,心中不免對其更加敬重,自然對何騰蛟似乎對自己的那一絲輕視還是鄙視的衍生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朱影龍心道,何騰蛟剛剛到開封府上任,就急急忙忙的來見自己這個藩王,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但轉念一想,怎麼可能,朝廷發生什麼大事暗影早就稟告自己了,於是開口詢問道:「何大人新官上任,今日突然來見本王有何要事?」

「聽說王爺收了前任知府陳九酬五十萬兩金銀珠寶而不追究其子強搶王妃之罪?」何騰蛟毫不顧忌的問道。

朱影龍勃然變色,但看在對方是個清官,又是個人才,沒有當場發作,但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消失了,冰冷的道:「何大人,這件案子已經了結,本王不想再提此事。」

「信王爺,你可知道你那五十萬兩金銀珠寶其中有三十萬兩是陳九酬侵吞國庫的銀兩?」何騰蛟突然站了起來激動的責問道。

朱影龍頓時一驚,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弄不好此事可能還會讓陳九酬反咬一口,說自己以此為借口威逼他侵吞國庫之銀,還有眼前這位以「清廉」著稱的何大人為證,一下子就讓人家把把柄給抓在手裡,如果自己同流合污,那麼何騰蛟就成了替罪羔羊,國庫虧空三十萬兩銀子的責任就落到他的頭上,好厲害的計謀呀!此計不會出自那陳九酬之手,十有八九是那崔呈秀的主意,果然不愧是閹黨的心腹智囊,魏忠賢還真看的起他這個小小的信王呀!

何騰蛟看朱影龍似乎毫不知情,暗暗後悔自己是不是有些急躁了,說話有些不知輕重了,對方可是一個王爺呀!

「何大人,何人告訴你前任陳大人將府庫內的三十萬兩銀子送給本王的?」朱影龍問道。

何騰蛟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道:「是下官的推官告訴下官的。」

朱影龍站了起來,朝何騰蛟道:「本王想跟何大人到書房詳談,未知何大人意下如何?」

何騰蛟遲疑了一下,心道,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雖然貴為王爺,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於是點頭同意道:「王爺之命,下官理當遵從。」

進入書房,朱影龍連身旁的徐應元也給遣出去了,才對何騰蛟道:「何大人說的不錯,本王是收了陳九酬大約五十萬兩左右的金銀珠寶才放過他兒子的,不過卻不知裡面居然有三十萬兩的白銀居然是府庫中的官銀,何大人可相信本王?」

何騰蛟吃驚的看著朱影龍,他本以為朱影龍就算是默認了,嘴裡也不會承認自己收了陳九酬的錢銀的,哪知道朱影龍一下子就承認了自己收了陳九酬錢銀之事,訝然道:「王爺的話,下官自然相信!」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我現在已經是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了!」朱影龍看門見山的道。

「王爺,此話下官不解!」何騰蛟皺了皺眉頭道。

朱影龍心中也是為難,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對何騰蛟說的時候,只能道:「這三十萬兩白銀,本王是絕對不能還給你了。」

「王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何騰蛟哪裡知道朱影龍與閹黨之間的事情,一聽朱影龍說錢不給,自己拿什麼去填那三十萬兩的窟窿呀,自己為官清廉,加上家道中落,身無餘錢,他今天就是來討錢的,討不到那三十萬兩銀子,自己可就麻煩了,自己丟官事小,可家裡還有一大幫子人要靠自己去養活,最糟糕的是一生的清名從此就要毀了。

「本王現在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本王要事把這三十萬兩銀子還給你,本王可就危險了,這件事不是何大人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何大人如果相信本王,回去之後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日後本王自會給你一個解釋。」朱影龍認真的道。

何騰蛟看朱影龍說的十分鄭重,臉上也透著真誠,他不傻,隱約猜到這跟朝中權力鬥爭有關,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知府能摻和的,但是這三十萬兩銀子是國家的錢,現在卻被一個藩王侵吞了,他一心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堅持道:「王爺,您能坦白承認,下官十分敬佩,不過這三十萬兩銀子是國庫之銀,追討它是下官職責所在,還請王爺如數歸還,萬一朝廷追查下來,下官丟官事下,王爺的罪名可就大了。」

雖然何騰蛟這種堅持的精神朱影龍十分的讚賞,但是自己就是想把這三十萬兩銀子給他,他現在也不能給,他一給,先前所費的心思都全白費了,朱影龍刻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貪財、好享受的形象來迷惑魏忠賢,讓他對自己放棄警惕心,甚至還可以借魏忠賢的手給自己方便。

「這個本王知道,何大人不必說了,你請回吧。」朱影龍知道自己除非把事情原委說出來,才可讓何騰蛟相信,但是人心隔肚皮,歷史畢竟是歷史,如果中間出了變數,豈不是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於是狠起心來,對何騰蛟下了逐客令。

何騰蛟忿然離去,朱影龍望著何騰蛟的背影,仰天長歎,這中間的誤會恐怕深了,好好的一個人才就讓崔呈秀一個小小詭計讓自己硬生生的給推出去了,令朱影龍沮喪不已,同時也感到自己自身的不足,事情往往只考慮到前面一半,後面的一半就忽略了,如果自己早知道這五十萬兩的金銀珠寶中其中三十萬兩是官銀的話,他怎麼也不會收的,也怪對方實在狡猾,送給自己的銀子上都沒有官府的印記,全部都是寶通銀號出來的私銀元寶,一不留神,自己就中了崔呈秀的詭計。

「王爺何不把三十萬兩銀子給了何大人就是?」徐應元看主子見了何騰蛟後心情極度惡劣,小心的建議道。

朱影龍抬頭看了徐應元一眼,把徐應元看得心裡直發毛,他還沒有見過主子這麼冰冷的眼神,似乎好像要把他撕了的感覺,半晌,朱影龍臉色稍霽道:「這件事情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行了,我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去幫王承恩的忙吧。」

太監干政,剛才朱影龍心中想到的就是這個,而明朝的腐敗和滅亡與太監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雖然現在王承恩和徐應元對自己非常忠誠,難保自己將來真的登基做了皇帝,他們恃寵逞嬌,難保不是另外一個魏忠賢,因為自己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堅持到底,唐明皇就是這麼一個例子,雖然他與太監無關,但是問題一樣出在後宮,這個太監製度,還是廢除的好!

朱影龍怕當街被強搶,差點被人強姦這件事在田淑英心裡產生什麼陰影,不但停了她在玻璃坊的工作,每天還抽出時間過來陪她,兼而放鬆放鬆自己,何騰蛟的事情讓朱影龍頭疼腦脹,打算去內院陪陪田淑英,順便自己也散散心,聽聽田淑英大才女的琴音可是人生一大享受。

「英兒,是我,你開門呀!」朱影龍來到田淑英的房門口,聽到裡面有聲音,以為田淑英就在房中,門也虛掩著,但是他還是先敲門。

奇怪,朱影龍敲門之後,房間裡居然一下子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心道,這丫頭搞什麼,反正門沒鎖,她又是自己的妻子,自己這麼進去也沒有什麼,於是順手就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房間內霧氣繚繞,都是從屏風後面擴散開來的,熱氣騰騰的,喲,原來這小丫頭在洗澡,我說她怎麼不來給自己開門呢,眼珠子一轉,心道,逗逗這小妮子。

朱影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果然,他看到一具令他噴血三尺的完美胴體背對著自己走過來的方向出現在自己眼前,頭髮披散在水桶一邊,輪廓在煙霧下看不清楚,大冬天的洗澡居然把上半身露在外面,該不會是睡著了吧,這小丫頭不怕冷嗎?

朱影龍頓感心疼,上前一步將不動的佳人一把抱在懷裡,也沒有看注意模樣,反正在這個房間洗澡能會是其他人?低下頭一下子就吻了下去,懷中的佳人從起初的僵硬,還有些緊張,不肯張開自己的小嘴,到最後熱情如火的回應,任由朱影龍攫取她嘴裡的甜蜜,簡直把朱影龍整個人都熔化了,如果不是怕她著涼,這一吻估計要到天荒地老才可能結束。

咦,不對,就在朱影龍打算結束這一吻的時候,他發現不對勁,如果是田淑英,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知道自己來了,不會就這麼呆坐水桶之中,而且兩人除了最後那一關,其餘什麼親暱的舉動都有過了,接吻更是熟能生巧,哪會像今天開始那般生硬,而且接吻的滋味也與往常有些不同,慌忙分開一看,朱影龍頓時傻眼了,自己吻的少女哪裡是田淑英,而是一個與田淑英十分相似,眉眼不可方物的豆蔻少女。

朱影龍立刻認出被自己吻的羞紅了臉,不敢看自己的少女是什麼人了,她是田淑英的親妹妹,田淑蘭,史載,田妃的妹妹被其姐姐帶入宮中,被朱由檢看上了,臨幸過幾次,後來就無人問津,在宮中鬱鬱而終,兩姐妹的下場都很不幸。而田淑蘭因為這次舉家搬遷到開封,跟著父親一起住進了信王府,至於她怎麼會在出現在姐姐的房間內,而且還在沐浴,朱影龍頓時窘的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居然吻了小姨子,而且剛才自己似乎還起了反應。

「姐夫王爺,我喜歡你!」田淑蘭輕聲說了一句讓朱影龍如同被雷擊一般的話語。

朱影龍完全懵了,見面還不到三次,小姨子居然就這麼喜歡上姐夫,這種事情他居然也能遇到,太不可思議了,朱影龍舌頭打結,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水桶裡的水的溫度雖然在下降,但是朱影龍卻覺得周圍的空氣的溫度卻越來越高,讓他渾身不舒服起來,忙將懷中誘人的胴體送入水中,慌張道:「淑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撒腿就跑了出來,幸虧外面沒人。

晚間吃飯的時候,朱影龍老是不自覺的偷偷的朝田淑英姐妹臉上瞧,發現沒有預料到的變臉風波發生,一切好像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瞞著妻子與小姨子偷情,朱影龍被自己這個想法大大的嚇了一跳,不過這不算什麼,小姨子那麼漂亮,她姐夫除非不是男人,是男人一定會有這樣的念頭的,想與做是兩回事的。

朱影龍呀,朱影龍,你有什麼不知足的呀,三個漂亮、賢惠、能幹的妻子你還不滿足,居然還有這麼骯髒的想法,你真不是人!

兩姐妹在這個時空嫁給一個男人,很平常的事情嘛,哪卑鄙齷齪了,這裡不是你原來那個時空,這裡是古代,是明朝,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嘛,更何況你將來還要做皇帝,只要你不搞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行了,喜歡就在一起了,難道要讓人家女孩子痛苦一輩子嗎?人家都說喜歡你了!

算了,還是一切順其自然好了,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隨時生活在危機當中,一切先以發展自己的力量為首要目標。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6
第十一章:實業

上一次尷尬的誤入之後,朱影龍有意識的躲著田淑蘭,他也不知道田淑蘭怎麼會在她姐姐的房間內沐浴,尤其是朱影龍跑出去時田淑蘭的說的那一句:「王爺姐夫,我喜歡你!」每到睡覺之前就就不由自主的在自己耳邊響起,眼前也自動浮現起對方含羞帶嗔的嬌容,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婉約嫻靜的少女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若是他剛到這個時空,他或許還沾沾自喜,有女孩子喜歡這可是好事,自己在那個時空就是倒貼都沒人要,而現在他也沒有這個心思,周、田、葉三女都是嫁給自己一段時間後才慢慢產生感情,朱影龍內心裡總覺得他與三女之間似乎不像純正的愛情,雖然她們跟自己之後最後都會愛上自己,但總是缺少點什麼,缺少什麼呢,他一時也說不上來,但田淑蘭給他卻是另外一種感覺,這個聰慧的小妹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這些天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卻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讓朱影龍內心頗感煩躁不已。脾氣自然也差了許多,王府裡下人被他訓斥過的不在少數,不過眾人當他因為王妃的事情心情不好,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突然脾氣大壞的真正原因。

隨著第一場,第二場,三場大雪落下,古都開封的天氣更加冷了,這個時空空氣還沒有污染,沒有什麼溫室效應,相對來說要比自己那個時空冷多了。

吃火鍋,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他也知道前些天自己有些做過了,於是下令整個王府集體吃火鍋,消息下達,舉府歡騰,火鍋這東西雖然在明朝已經廣為流傳,不甚稀奇,不過難得是王爺請他們吃火鍋,就難得了。

朱影龍自己嘛,自然是陪著三位王妃以及小姨子還有被葉漣漪拉過來的熊蝴一起了,這麼冷的天,幾個人圍在一起吃火鍋別提多愜意了,尤其五個美麗的少女,朱影龍彷彿置身在女兒國中,吃火鍋要的就是熱鬧的氣氛,席間朱影龍妙語連珠,逗的花枝亂顫,銀鈴般的笑聲傳的老遠,朱影龍甚至忘記了跟田淑蘭那次尷尬的誤入,每每說到好笑之處,田淑蘭的眼睛眨的是最亮,也第一個拍掌鼓勵,活脫脫一個惹人喜愛的小精靈。

熱氣騰騰的火鍋,開心暢懷的笑聲,朱影龍彷彿覺得自己回到那一個熟悉的時空,他跟朋友每次吃火鍋,氣氛也是這麼熱烈,但是每次別人身邊都有女朋友,自己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而且每次吃火鍋,自己從來只有埋頭苦吃,很少說話,就是這樣他每次吃火鍋都吃不飽,而現在卻大不一樣,自己不但娶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還有一個親口說喜歡自己,另外一個對自己似乎也有點意思,但是身邊卻沒有一個朋友,如果較真的話,史可法勉強算一個,因為他已經把他帶壞了,但是他現在卻躺在床上不能動,熊兆璉、田畹等人只把自己當作效忠的主公,或者有是親戚,而不是朋友,可以說話的朋友!

孤獨嘛,又說不上,畢竟自己還有妻子,三個美麗動人的少女都將會陪著自己過完這個時空悠然的歲月,這樣的艷福普通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但是朱影龍就是覺得自己內心有時候空撓撓的,抓不住一絲的愁緒。

拋卻暫時的煩惱,朱影龍與五女向桌上堆成小山的食物發起了進攻,看著五女如同狂風掃落葉般的將如山一般的食物消滅掉,朱影龍突然心中一動,有了一絲明悟,歐洲的文明從工業革命開始了迅猛的擴張,而在古老的東方,想要以新科技帶動社會的進步,進入資本主義恐怕不太現實,而且說不定還會被那幫頑固的文人說成是奇技淫巧,違背聖人教化,背棄祖宗而毫不留情的背棄,加上閉關鎖國,夜郎自大,認為自己什麼都是最強的,說的不好聽一點,中國人最喜歡不思進取了,沒有憂患意識,一步一步的讓人家超越,資本主義萌芽出現了幾百年都沒搞出來,也說明了這些人的力量何等的強大,他們這些人哪裡知道地球是圓的,知知道自己是天朝上國,以德服人,能不能走另外一條路,朱影龍左思右想,終於讓他想到他自己原來身軀待的那個時空的經濟格局其實分為三大塊,農業,工業,以及包羅萬象的第三產業,俗稱服務業,自己何不以服務業為起點,拉動工業和農業的發展,咋一想起,似乎有點本末倒置,但細細一想,如果是試一下,怎麼知道它是錯誤的呢?

衣、食、住、行老百姓最關係的四大項,衣呢,自己不是學機械的,那個什麼紡織之類的機械自己也搗鼓不出來,不行;食,這到不難,自己原來那個時空的連鎖餐飲業到可以借鑒,恐怕自己做了這個時空再也不會出現什麼肯德基或者麥當勞了,創意就是由眼前這沸騰的火鍋想起來的;住這一方面,水泥的發明可能會掀起一個建築革命,不過暫時不會,因為自己還不夠用,大規模生產恐怕還要等兩年,行就是交通,自己還沒有掌權,也只能把自己的家的路修好,方便一些人,大規模的基礎建設暫時也不能做,他也沒錢做,看來自己只有從這個飲食業開始了。

「阿龍,你怎麼不吃呀,難道這菜不新鮮嗎?」葉漣漪突然看到剛才狂吃不停的朱影龍突然停下筷子不動了,傻傻的坐著那兒沉思,忍不住問了一句,「阿龍」這個稱呼是葉漣漪的專用名詞,其餘四女可不敢這麼沒尊卑的亂叫,朱影龍自然不介意,很久沒有人這麼稱呼他了,不但沒有怪罪,反而鼓勵其他四女和一些親近之人也這麼稱呼他,可惜他的努力收效甚微,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漣漪敢這麼叫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一個做了,就能帶動她周圍的人,所以朱影龍也沒有用自己無上權力強迫要求其他人去做,他相信,時間久了,在自己不斷影響下,他們是會改變的。

「漣漪,你剛才說什麼?」朱影龍在想自己怎麼從飲食業下手,自然沒聽清楚葉漣漪的問話了。

葉漣漪翹起粉紅的嫩鼻,剛喝了一口湯,被辣的不行,不滿的張開通紅小嘴,往外吐著小巧的舌頭重複給朱影龍重複一遍道:「我問你,這菜是不是不新鮮了,你怎麼不吃了?」

「不新鮮?」朱影龍重複了一遍,眼睛頓時一亮,興奮的站起來,抱著葉漣漪猛的親了一口,大小道:「漣漪,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葉漣漪被朱影龍的舉動嚇了一跳,人頓時如同木樁一般呆坐在凳子上,臉刷的一下子紅的跟蘋果一般,心都提到嗓子口了,什麼感覺,葉漣漪說不上來,本來她還想反手給上一記耳光的,但是卻覺得自己根本就抬不起自己的手臂,心中更多是一絲竊喜。

因為性格原因,葉漣漪與朱影龍之間只限於非常友好的坐在一起吃飯,但是卻沒有像周、田二女那般親密的接觸,而朱影龍突然抱著葉漣漪吻了一下,完全是處於激動,沒有絲毫的男女情感在內,不過,葉漣漪可不這麼想了,朱影龍這一吻已經打開了她的心扉,原本朦朦朧朧的情意變的清晰起來,葉漣漪自然害羞的臉紅起來了。

「味精,哈哈,味精……」朱影龍如同小孩子一般笑個不停。

五女中除了還在一旁害羞的葉漣漪,面面相覷,王爺這是怎麼了?不會又變傻了吧?

朱影龍笑畢,看到五女都瞪大眼睛誇張的看著自己,頓時明白自己有點高興過頭了,怕是嚇著她們了,以為自己又變傻了,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羊肉往翻騰的火鍋裡涮了涮,扔到嘴裡,道:「本王剛剛想通了一件事,特別高興,來,別停呀,快吃菜!」

「姐夫王爺,你剛才笑的樣子好難看,不過蘭兒喜歡!」半宿,田淑蘭說了一句差點讓朱影龍將口中的熱湯噴出去的話,嗆的朱影龍差點倒不過氣來,臉憋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田淑英伸手拍了拍朱影龍的後背,助她順氣,不過卻頗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田淑蘭似乎害羞的把頭慢慢垂下,小嘴輕輕的撕咬著剛涮出的一片青菜,雙頰已經紅暈了。

氣氛有些異樣,朱影龍急中生智,咳嗽了幾聲道:「怎麼這湯這麼辣,辣的本王差點喘不過起來!」

尷尬的氣氛被朱影龍一句怪湯辣化於無形,接著大家又有說有笑起來,似乎沒有人問朱影龍相通的是什麼事情,夫為妻綱,這一點還是蠻不錯的。

葉漣漪的一句「不新鮮」提醒了朱影龍,自己錦衣玉食慣了,不論以前在那個紫禁城還是王府,吃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尤其是他那個便宜哥哥對他甚為關懷,還調給他幾個御廚,雖然他嚴令下,每餐最多四菜一湯,但吃掉的菜餚還是美味無比,然而如果這些菜餚讓普通百姓們去做,根本不會有那個味道,除了廚藝的關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普通百姓做菜的調料太少了,而御廚們用的調料就是那些大酒樓也比不上,有些還是藩屬國進貢的,外面根本就沒有,由此他想到了自己那個時空家家戶戶都必備做菜用的第一調料:味精,如果自己能夠製造出味精,可以猜想,到時候自己的餐飲帝國是個什麼樣?如果在以後世的管理制度,經營手法來做的化,將會在大明朝掀起一個餐飲業的風暴,打破現有經營模式,必將引起同行爭相效仿,這樣就會帶動於餐飲業相關的產業跟進、進步發展,朱影龍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成功的希望,恨不得馬上就去研究怎麼把味精給搞出來。

「哇,吃的好飽,好久沒有吃的這麼開心了,不過就是這湯太辣了點,吃的人家一身汗,待會兒可要先沐浴一下,然後再睡覺!」葉漣漪第一個放下手中的筷子,愜意的瞇起眼睛不顧形象的拍了拍小肚子道。

五女中就葉漣漪在朱影龍面前是最為隨意,絲毫不把朱影龍自己丈夫一般尊重,周、田家姐妹都是大家出身,一言一行都恪守禮教,不得半點逾越,熊瑚還好一點,但是她身份是屬下,所以不免拘束了些,看到葉漣漪居然如此天真爛漫,對這個妹妹更是喜歡無比,加之兩人都有一身不錯的武藝,就更為投緣了。

說到沐浴,田淑蘭不由自主的朝朱影龍投來深深的一瞥,似有滿肚子的幽怨,直把朱影龍看的是心驚肉跳,不會吧,這丫頭是什麼意思?不會真的是喜歡上自己吧,一見鍾情也沒那麼快吧?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本王也吃飽了,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落下沒處理,你們收拾一下,我去書房了。」

沐浴,沐浴,怎麼回事,自己怎麼老想著沐浴,朱影龍狠狠的敲了自己腦袋一記,坐在書房一直心神不寧,本來想靜下心來回憶一下關於味精的一些知識,哪知道想了半天,腦子裡就只有「沐浴」兩個字,心裡別提都煩了,都是田淑蘭對自己那幽怨的一瞥鬧的,難道這就是青春時期的萌動不成,不行,剛才自己也辣出了一身的汗,不如先洗個熱水澡再說,身上粘糊糊的有些難受。

坐在寬大的木桶裡面,泡在溫暖的熱水中,朱影龍覺得自己渾身三萬六千多個毛孔都張開了,舒服的就快要呻吟出聲了,旁邊還有一個貼身的小丫頭嫣紅不住的給添加熱水,以保持桶內的水溫,這就是有錢有勢的人過的生活呀!朱影龍不由的升起一絲感慨,自己是不是墮落了,腐化了,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幸虧自己還沒有站在權力的頂峰,換句話說就是自己精神上覺不能鬆懈,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

驀然想起嫣紅也忙了一天,現在還在伺候自己,也累了,於是朝身後的嫣紅道:「嫣紅呀,本王這兒不需要你伺候了,你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奴婢還要伺候王爺更衣呢!」嫣紅的小臉在水蒸氣下脹的通紅。

「不了,本王自己來就行,你下去休息吧。」朱影龍想坐在桶中靜一會兒,自然不希望嫣紅待在身邊。

「撲通」一聲,嫣紅突然跪了下來,把朱影龍下了一跳,忙轉過身來道:「嫣紅,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王爺不讓嫣紅留下,嫣紅就不起來。」嫣紅跪在地上輕聲的抽噎道。

「嫣紅你這是怎麼了,有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本王,本王為你做主!」朱影龍忙操起一條白毛巾裹住隱私部分,從水桶裡走了出來急道。

嫣紅見朱影龍從澡桶了跨了出來,慌張的站了起來,推搡著想把朱影龍推進水裡道:「王爺,奴婢錯了,您別出來,會著涼的!」

朱影龍的力氣比嫣紅大多了,嫣紅那推的動他,一把抓住嫣紅柔弱的肩膀道:「嫣紅,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本王,你究竟怎麼了?」

少女一顆芳心早已寄在眼前這個少年郎君身上,可對方卻毫不知覺,也難怪,自己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注定是不可能的,不過是自己的非分之想罷了,越想嫣紅越是覺得淒苦,尤其是現在,他對自己越來越疏遠了,雖然自己還是他的貼身婢女,見面的機會卻比一般的下人多不了多少,懷春的少女哪有不想時時刻刻的見到自己的心上郎君,因此頓時忘卻了所有,梨花帶雨的哭泣起來。

嫣紅這一哭,到把朱影龍給哭糊塗了,愣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任由她哭,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景象,一個妙齡少女在一個身軀寸縷男子面前淚流滿面,少女雙肩抖動,哭的是淒楚無比,男的呢,傻傻的站在一邊,彷彿入了定一般,表情生硬,不知是什麼意思!

「啊嘁!」朱影龍突然感到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出來,這個噴嚏把哭泣中的嫣紅也打醒了,顧不上自己臉上的淚水,慌忙的跑到一邊,將朱影龍的衣服拿了過來,朝朱影龍身上套取,急切的道:「王爺,都是嫣紅的錯,您快把衣服穿上,要是著涼了,奴婢萬死都補償不了今天的錯!」

朱影龍一把按住嫣紅的小手,鄭重的道:「嫣紅,不管有什麼委屈,你都可以來找本王,本王一定替你做主!」

嫣紅身子輕輕一顫,遲鈍了一下,聲音帶著顫抖道:「謝王爺厚愛,奴婢知道了。」

待朱影龍穿戴好了,嫣紅收拾好一切,正打算離去,朱影龍喚住她道:「嫣紅,你的心思本王知道,如果你覺得本王值得你托付,過幾年,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

嫣紅頓時僵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幸福會來的如此突然,如此的猛烈,再刺骨的寒風,在她的心裡這個時候就是幸福溫暖的春風。

嫣紅猛的轉過身來,飛步撲到朱影龍的懷裡,嗚咽的又哭泣起來,這次是喜悅的淚水,幸福的淚水。

朱影龍焉能不知道嫣紅對自己的心思,剛才他僵硬在那兒,就是在考慮怎麼處理嫣紅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少女,雖然她對自己的愛從原來的那個朱由檢開始,但是他感覺到嫣紅更喜歡現在的自己,如果他這麼一點自信都沒有,那他就別提什麼振興大明朝了,所以他決定發下這個包袱,接受嫣紅,況且他也很喜歡這個做事穩重,長得很清秀又聽話的少女。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6
第十二章:創業

自給了嫣紅一個承諾,朱影龍覺得自己在心頭好像放下一塊沉重巨石,在以前的那個時空,他從來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承諾的,就算是最要好的朋友,他都不會給出什麼承諾,雖然嫣紅對自己的感情不能以朋友之情來衡量,但是朱影龍一向的為人作風就是說出來的就一定會做到,哪怕就是錯的,雖然說有點傻,還有點愚蠢,他到自來到這個時空改變了許多,也想了許多,回想起過去的那二十五年自己是怎麼過的,為了心中的堅持他失去了很多,沒有死卻在這個奇異的時空活下來,重生之後讓他明白了許多,堅持不是錯,但是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許多人因為自己的堅持間接的受到了傷害,所以他決定不再讓自己身邊支持自己,忠於自己的受到任何的傷害,這就是他為什麼給了嫣紅一個名分的承諾,他注定不可能有一個女人,就算不做皇帝也不行,接受現實,去改變這個現實,給自己一個支點,他或許就能把地球給撬起來,也許他現在站立的這個星球不叫地球?

要麼不搞,要搞就搞大一點,一個清晰的餐飲-娛樂一條龍的計劃慢慢的在朱影龍腦海裡形成,要完成這個商業航母,靠朱影龍一個人絕對是不可能的,他伏案一夜,紅燭燃盡了數根,終於在黎明時分將自己的計劃大略的書寫了出來,以自己掌握的一些先進的技術固然是日進斗金,但是自己肚子裡這麼一點墨水也只能領先給幾年而已,自己不過一個普通人,知道的東西不一定比徐光啟、宋應星他們多,只是自己某些方面的意識超前了,其實一切都是假了,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自己只是一個引導者,而不是一個執行者,如果自己再在大明的經濟上灑一把鹽的話,估計自己還沒坐穩那個龍椅,就讓人給趕下來了,自己固然可以以一些先進的技術打破現有的經濟格局,但是這麼做的後果是將大明朝脫向更沉重的深淵,外敵環飼,如果現在大明朝沒有外患,或者說外患暫時還威脅不到大明朝的安全,朱影龍毫不顧忌的從技術革命著手,推翻現有的小農經濟一統天下的格局,所以他只能慢慢的,潛移默化的引導一種漸進式的改革,至少你開飯館、酒樓那幫迂腐的士大夫不會太過激的來找你麻煩的。

其實朱影龍內心裡還是很傾向於大刀闊斧的改革的,不過他沒有這個把握,萬一搞砸了,自己沒什麼,百姓就苦了,眼下西北是年年乾旱,邊關年年打仗,還有人處處盯著自己,所以他只有走一條穩妥的路了。

沒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朱影龍都會召集自己內部的幾個核心人員召開圓桌會議,這一次朱影龍這麼大的動作,更是將傷重未癒的史可法抬了過來。

朱影龍讓周瀅寧將自己的計劃書謄抄了幾份分發下去,畢竟自己的書法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來這兒開會的人除了第一次列席的老丈人田宏玉和田淑蘭大都已經習慣了朱影龍這種做法,兩個人一組,低頭仔細的看起手中的計劃書來。

田淑蘭與乃姐田淑英一組,兩姐妹低聲細細的將朱影龍讀將出來,不時的露出驚訝的聲音,臉上由驚喜漸漸的變成崇拜的笑容,她們是商人世家出生,自然知道這份計劃書的出色之處,如果按照這上面說的做出來,那將來的財富恐怕要比那傳世奇人富可敵國沈萬山還要來的多,怎麼不讓兩姐妹驚訝出聲呢,尤其是田淑蘭,原先出於乃姐之口,幾日接觸之下,少女懷春,對這位年少多才的少年王爺產生了愛慕之情,現在更是對朱影龍崇拜的不得了,鳳眸向朱影龍射出了更加令朱影龍難以招架的萬般柔情,搞的朱影龍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渾身不自在。

「啪」的一聲過後,緊接著一聲哀嚎,眾人皆大吃一驚,原來是那躺在籐椅上被抬過來的史可法看到精妙之處,忍不住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哪知道牽動的身上的傷,自然疼的叫出來,但是他還是忍者痛叫好道:「王爺真是天縱奇才,可法從來就沒有見過可以這麼做生意的,還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簡直佩服死可法了!」

商人出身的老丈人田宏遇和沈溪看了朱影龍的計劃書也都深有同感,不過他們畢竟見識過大識面了,不像史可法那麼年輕衝動,但是內心的衝擊卻遠不下於史可法,他們看到的這份計劃書所帶來的利益是無可估量的,內心裡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兩個老狐狸一個眼色就達成了利益同盟。

「王爺,這麼龐大的計劃,恐怕我們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銀子?」沈溪開口道,緊跟著老丈人田宏遇也道:「是呀,賢婿,你現在在建造影龍別苑,需要一大筆銀子,不如……」

朱影龍焉能不知道兩個老狐狸的心思,先前那些關係機密,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製造那些晶瑩剔透的玻璃藝術品,況且他不想長期用這個換錢,因為玻璃將來是一種很普通的材料,如果讓他們入股的,他們一定會要求延長公佈技術的時間,謀取更多的利益,因為只要沒有公佈技術,這個東西可一直是暴利,馬克思說過,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就能讓人鋌而走險,現在的利潤何止三倍,到時候自己就不好處理了,他也不想將來為了這上面的利益的事情鬧不愉快,雖然未必會這樣,但是防範於未然也是好的。

朱影龍微微一笑打斷老丈人的話道:「岳父大人想參與這個計劃,自然可以,不過本王不想岳父大人直接參與進來,岳父大人你如果同意,這個計劃算你一份。」

意料之外的,老丈人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相當高興的一口答應下來道:「沒問題,我完全同意,不過我有個要求,希望賢婿答應。」

朱影龍心道,只要你不摻和進來,拿錢收利益就行,當下不假思索的就道:「什麼要求,岳父大人請說!」

「我想讓淑蘭參予進去,怎麼樣?」田宏遇開心的道。

朱影龍想了一下,反正有她姐姐看著,出不來什麼事情,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他馬上就從妻子的口中得知,自己這位小姨子已經是田家商業上的掌舵人,也難怪自己去信將大舅子要過來幫忙,老狐狸沒猶豫一下就把人給拍過來了,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朱影龍也不是善茬,既然知道了小姨子的能力,那還不好好利用一番,所以將所有的計劃全部扔給了田淑蘭,這樣田淑蘭就根本沒有時間去打理家族生意,三個兒女都被朱影龍牢牢的抓在手裡,他安逸的日子才沒過幾年,又要重新去忙家裡的生意了,田宏遇不知道多少次在私下裡罵過朱影龍這隻小狐狸,終日大雁,居然還讓雁給啄瞎了眼睛,悔不當初呀!

旁邊的沈溪一看朱影龍已經答應他老岳父參與這個計劃,忙滿臉堆笑的戰起來道:「王爺,您看我家裡那點銀子放在哪兒是不是有些可惜了,放在家裡是死錢,這個計劃能不能算上我一份?」

朱影龍知道沈溪是會提出來的,這個餐飲-娛樂一條龍計劃可不像玻璃那樣一下子就能看到他的暴利所在,但是萬條溪流歸大海,它帶來的利益恐怕比玻璃來的還要巨大,而且長遠,沈溪身為沈萬山的後人,又是沈家掌舵人,焉能看不到這裡面的巨大利益,有人幫自己分擔風險,他求之不得,這下沈家可要徹底的跟著自己走了,當下笑著點頭道:「沒問題,條件和本王的岳父大人一樣,如何?」

「多謝王爺!」沈溪激動的道,眼睛都有些濕潤了,他自從跟了信王之後,沈家終於有了再一次騰飛的機會,他焉能不激動?

熊廷弼只對計劃中所寫的經營管理制度感興趣,有些東西與軍事指揮管理上有著共通的道理,所以一直在研究其中的道理,時而還皺起眉頭,渾然聽不見其他人說些什麼。

孫承宗上次在建造藏書樓,劃分藏書分類上有些不同意見,雖然朱影龍最後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怪罪最後還是從了他的意見,但孫承宗還是認為他跟朱影龍之間還是有了一絲不和諧,所以今天看了朱影龍的計劃書,是一言不發,如果不是朱影龍特意的點名問到他,估計他今天會一直這麼沉默下去。

「老院長,你看本王這個計劃如何?」朱影龍看到孫承宗看完自己的計劃書什麼也不說,知道上次鬧的有些不愉快,自己也從來沒有怪罪過他,但是就怕他認為自己因為這個怠慢了他,心中會更加不快,於是特意的問了一句,緩和一下關係。

孫承宗見信王出口相詢,語氣也頗為倚重,當下放下心中的一絲顧慮,道:「王爺的計劃看起來似乎前景廣闊,但是老朽要提醒王爺一句,欲速則不達!」

朱影龍心頭一震,忙恭敬的站起來對著孫承宗深深的一躬道:「由檢受教了,多謝老院長提醒!」

果然是在官場縱橫多年的老薑,看問題就是一針見血,厲害呀!朱影龍暗自得意,孫承宗雖然為人有些迂腐,但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提醒自己,彌補自己經驗上的不足,堪稱是一塊明鏡。

徐光啟沒有任何的意見,他搞不懂這些東西,不過對計劃書中一些小的發明倒是非常的感興趣,要求朱影龍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去坐,朱影龍欣然同意。

與其他人不同的,宋應星可是一臉的為難,從一看這個計劃書,他就知道這裡面的這個叫做「味精」的東西將會由自己去做,雖然上面將這東西也是有糧食做出來的,可怎麼做他根本就是一頭霧水,而且這個東西他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臉就像苦瓜一般,坐在哪裡幾次想提出來,可就不敢開口。

「王爺,這個「味精」是何物?怎麼才能做出來?」宋應星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呀,王爺,這味精是什麼東西?」朱影龍身旁的諸女也都朝朱影龍發出疑問的目光,反而孫承宗等人責可有可無的神態,這個計劃中有了這個「味精」這個新東西固然更加好,但是沒了這個東西也不見得會差到哪裡去,有沒有這個東西都不會影響到這個計劃的出色之處,所以他們自然不敢興趣,倒是沈溪和田宏遇嗅出了其中的巨大商機,小丫頭田淑蘭的眼睛如同亮晶晶的星星一般死死的盯著朱影龍的嘴,臉上不僅寫滿了崇拜,還有一絲渴望。

「這個東西呢,是一種調味品,跟我們大家吃的食鹽一樣,它能夠使得我們的菜餚非常的鮮美,只需要一點點就夠了,它跟酒一樣,是從糧食製造出來的,很便宜,就是普通百姓以後都買得起。」朱影龍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道。

眾人這才明白,朱影龍在計劃書中會把它列出來,原來有了這種東西,可以將普通的菜餚變的更加美味,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不用呢,菜餚鮮美,客人就越多,這可是致勝的一件法寶呀,眾人對這個計劃的成功信心又多了一層。

「這個味精,王爺是從哪兒知道的?」孫承宗發問道,自問他也博聞強記,書讀的也夠多了,怎麼自己從來就沒有讀到這個東西,難道自己讀了一輩子的書,做了一輩子的學問,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都不如嗎?孫承宗雖然老了,但是不服輸的性格還在!

朱影龍張口頓時說不出話來,腦子飛轉,緊接著尷尬的笑道:「老院長不知道也不奇怪,這是本王在宮中無意中看到那本書上記載的,時間長了,書名已經不記得了。」

「原來是這樣?」孫承宗要是相信這樣的話,他也就不是孫承宗了,不過人家不願意說,自己是下屬,總不能逼著自己的上司說出來吧,有個台階下就可以了,他也怪自己問的有些孟浪了,在這麼多人面前他自然不會說了。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朱影龍並沒有寫在計劃書中,那就是啟用女子做侍者,他之所以沒有在計劃書中寫出來,就是怕眾人看了之後連這份計劃書都給否定了,所以單獨的由自己提出來,朱影龍這個提議一出口,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扔進了火坑,頃刻之間就炸了開來,爆炸的程度遠比當初讓王妃和熊瑚列席圓桌會議更加兇猛。

孫老頭怫然揮袖離去,熊廷弼默然不吱聲,父親不說話,熊瑚和熊兆璉自然也不出聲,田宏遇雖然心理上贊同女婿的提議,但是他是個商人,謹慎慣了,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沈溪則尷尬的坐在一旁,笑容有些很不自然。

「我贊成!」史可法突然一聲大喝驚住了所有人,連朱影龍都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看著他,朱影龍知道這個提議他說出來,通過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已經做了暫時擱置的打算,卻沒有想到還有人旗幟鮮明的支持自己,這個人還是史可法,怎麼能不令他驚奇呢?

「我也贊成!」田淑蘭很認真的跟在後面道。

三位王妃自然把目光投向朱影龍,這是她們丈夫提出來的,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跟自己丈夫唱反調吧,葉漣漪一句:「妾身也贊成王爺的提議!」,周、田二女也只有跟著緩緩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兩個女兒都贊成了,做父親的也只能默認了,沈溪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朱影龍給的,不說話也等於默認了。

早就超過的半數,提議完全可以通過,不過朱影龍還是想知道熊廷弼、徐光啟、宋應星的意見,沒有一舉定下,等候他們三人開口。

孫承宗離去,徐光啟年紀最大,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徐光啟,徐光啟架不住眾人的目光,緩緩的道:「春秋戰國時期就有女子為侍者,王爺這麼做也不算是開先例,不過老朽勸王爺三思而後行,我不反對也不支持!」

熊廷弼和宋應星跟著徐光啟的話後面點頭,朱影龍心裡可是興奮了透了,走出這一步,意義何其重大,男女平等在自己那個時代已經不算是什麼了,要說男女平等,首先先要把女子從深閨中走出來,等女子也能跟男子一樣為家庭創造財富,能夠養家餬口,社會必然會給女子相應的地位,而女子也會因為走出來。瞭解和學習這個社會,團結起來爭取自己的利益和生存地位,這個時候提男女平等就水到渠成了。

雖然提議通過了,但是孫承宗也不能不去安撫一番,畢竟自己還要靠他在軍中的威望,自己登位後,控制軍隊還要靠他。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7
第十三章:來信(一)

根據朱影龍的計劃書,田宏遇出面將開封城內的鼓樓街一座現成的酒樓購買下來了,當然了,朱影龍的計劃龐大,少不得要影響到周圍的居民和店舖,在給予了相當豐厚的錢銀補償之後,幾乎將鼓樓街半條給買了過去,光這一項就花去了朱影龍近五十多萬兩銀子,看來不論什麼時空,擁有了土地就是擁有了財富。

這是一個系列工程,朱影龍將後世的快餐飲食正式引入了明朝,與中國人特有的早餐飲食文化有機的結合,第一層,各式早點、麵食、糕點、米粥以及快餐,第二層,就是所為茶樓,茶文化源遠流長,自然不能少了它,在喝茶聊天的同時,聽聽說書的,看看戲曲的,是為娛樂場所,同時一樓所有東西也向二樓供應,取名風雲茶餐廳,這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就是聞香樓,第一層是普通大廳,普通百姓、行商宴客吃飯的地方,第二層全部是包廂,如果不希望有人打擾,荷包裡的銀子也充裕的話,那麼二樓包廂是個最好的去處;第三部分是飄然居,第一層是通鋪,第二層是廂房,第三層就是套房,當然越是往上價錢就越不一樣;第四是浴德池,採用後世休閒廣場的經營方法,首先加入了女浴部分,當然了,一些骯髒的東西朱影龍沒有寫出來,不過他知道這些東西遲早會出現的,恐怕之後那些勾欄院要破產嘍!

新的東西需要讓人們廣為所知,除了將搜羅各地名吃,邀請民間藝人、戲班加盟之外,關鍵還是宣傳,要做廣告,不過這些頭疼的事情暫時不需要管,從計劃開始到正式營業估計需要大半年的時間。

小姨子的商業天賦讓朱影龍大吃一驚,有些超越這個時空的做法她居然一點就透,而且還能舉一反三,自己不過是自己那個時空所看所學的東西照本宣科的說了一遍,小丫頭居然能將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商業理論進行歸納總結,一夜之間居然寫了下來,裝訂成冊,交到朱影龍的手裡,朱影龍草草掃瞄了一眼,驚呼,自己終於見到了什麼是天才,尤其還是一個少女天才。

當然有些東西田淑蘭是預見不到的,可能是身為女子,那些骯髒的東西她潛意識裡把它摒棄了,朱影龍自己可不會蠢的說出來,心中一動,不如將這個計劃全權交給這丫頭負責,反正她也是要參與進來的,於是自己委婉的將自己這個意思提了出來,小丫頭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若是小丫頭推諉一下,或者提些什麼要求朱影龍或許心裡還平靜些,她這樣什麼都不說的接過去,朱影龍不得不懷疑她這麼做是不是因為喜歡自己才這樣的,他隨即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繼承了朱由檢多疑的性格了!

味精的製造的確費了朱影龍不少心力,還好他那個時空就讀大學的生物工程方面也是排的上的,尤其是穀物發酵方面可以說是代表了國家最高水平,自己雖然不是學這個專業的,但是學校為了跨學科的聯合研究,於是各學院都開了許多公選科目,而自己公選課實在沒的選了,就被學校服從到穀物發酵學去了,內容雖然粗淺,但是味精製造這種與生活息息相關的物品,教授不厭其煩的講述了好幾遍,最後的考試題目不少也都是關於味精製造的,朱影龍為了能及格,死記硬背也把味精製造的過程給記了下來,不過在那個時空的實驗室製造味精應該不難,不過到了這個時空,就有些困難了,幸虧自己提前把玻璃給搞出來了,不然還真不知道哪兒去搞實驗儀器呢!

其實許多糧食作物都可以選作製造味精的原料,朱影龍選擇的還是最普遍的大米,製造味精關鍵就是找到發酵的菌種,這是一道非常關鍵的工作,如果這一步做不到,那味精就製造不出來,經過十幾天的攻關,朱影龍和宋應星等人終於培育出一種酵母菌來,不過製造出來的味精還不很理想,因為多方面因素,大量生產還不可能,朱影龍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東西也交給宋應星他們了,下面就看宋應星的本事了。

天啟五年臘月二十四日,信王大壽的日子終於到來,信王府裝飾一新,府門口四對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把府門口照的如同白晝一般,一對大石獅子也披紅掛綠,精神抖擻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賓客,今天晚上前來祝壽無一不是有身份有地位士紳商賈,自然還少不了替朝廷牧守一方的地方官員了,當然了,他們大都禮到人不到,畢竟藩王不得結交外臣的祖律在那裡,禮要送,規矩也要遵循。

這些人都是開封一地甚至河南一地的名流,朱影龍讓王承恩代為迎客,他受不了這種迎來送往的客套,還要假笑,這種事王承恩這個王府外總管做最合適了,因為他已經久經陣仗了,而且他與這些人多少相識,他出面更好。

而在大壽之前,朱影龍已經受到了不少賀禮,多數是各地藩王的,以前朱由檢在宮中,他們每年也都有些小禮奉上,今次是信王第一次在封地做壽,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準備了一筆不小的壽禮快馬送到開封來了,就連雲南的沐老王爺也都提前把賀禮送到了朱影龍的手中,這麼多賀禮,朱影龍理應高興才對,可朱影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自己不過是藩王,沒有任何的實權,何以這麼多人都來給他送禮,而且禮都不輕,似有巴結的意思,可自己現在有什麼好巴結的呢?

周瀅寧生在官宦之家,父親也在京為官,多少也知道現在朝廷現在的局勢,她本也聰慧,影龍別苑和王府的事情打理的是井井有條,深的兩位妹妹敬重,眼看著丈夫看著一屋子的禮物悶悶不樂,與當初丈夫原本的初衷大大相反,心中有些聯想,不過宴席就快要開了,於是上前敦促道:「王爺,客人們都來的差不多了,你也該去前面見見客人了,大家都等著你呢?」

雖然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朱影龍能感覺到周瀅寧對他的感情愚見濃厚,低頭歎息了一聲道:「寧兒,這次為夫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周瀅寧半依偎過去,輕輕的道:「王爺去哪兒,妾身就跟到哪兒!」

朱影龍伸出手臂摟住佳人,心中豪氣頓生,自己這是怎麼了,一點小小的麻煩就畏縮不前了,以前的雄心壯志都到哪兒去了,笑道:「寧兒你不必擔心,咱們夫妻還沒有圓房呢,區區一點麻煩豈能難得倒本王不成?」

周瀅寧頓時害羞的把一張俏臉轉了過去,輕聲啐罵道:「不正經!」

朱影龍「哈哈」一笑,信心盡復朝周瀅寧道:「寧兒,走,隨為夫一起見客去!」

兩人正說笑著往外走去,突然瞥見徐應元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走過,朱影龍心中起疑,起聲喚道:「徐應元,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去?」

徐應元聽到這個聲音如同在盛夏的烈日下喝了一杯涼茶,忙轉過身來,看到信王和大王妃已經在自己身後,忙施禮道:「王爺,王妃娘娘你們怎麼在這兒,奴才我可是找遍了整個王府都沒找到你們?」

「出了什麼事情,瞧你這滿頭大汗的?」周瀅寧出口問道。

「啟稟王爺,娘娘,京城來人了,在前廳正等著王爺和娘娘呢!」徐應元一口氣道。

一聽到「京城」,朱影龍心中「咯登」一下,忙道:「寧兒,我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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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來信(二)

「王爺,王妃駕到!」隨著王承恩一聲高喊,諾大的客廳和院中全部都靜下來了。

朱影龍牽著周瀅寧的手,後面跟著田、葉二女從後堂走進了大客廳,朱影龍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周瀅寧是信王正妃,丈夫做壽,她沒有什麼好隱藏的,自然是含笑的走了出來,一時間,奪去在場許多男人的眼球,就連身後的田、葉二女得到的關注都比朱影龍他這個壽星公要多得多,田淑英是前些日子當街強搶王妃的主家,美艷動人,又謙慧得體,甚至有些人都在心裡妒忌,這個「傻」信王怎麼這麼好的艷福,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側妃,可惜呀,這信王居然是根木頭,三個漂亮的王妃都還是處子之身,前一陣子不是傳說信王好男風的,自王妃被搶一案,信王帶人包圍開封府衙救出人之後平息了不少,現在看來難道信王是個無能者?許多人心裡都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裡大叫可惜。

「信王爺,奴婢有禮了!」一個宮內五品太監服飾的中年太監在河南布政史崔承秀的陪同下走近朱由檢躬身行禮道,不過臉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假的,皮笑肉不笑的。

朱影龍還沒開口,旁邊站著的王承恩滿臉堆笑的上前道:「原來是御膳房的塗公公,您老不在京城伺候皇上,怎麼跑到開封來了?」

那塗公公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說不出的噁心,咯咯一笑,然後道:「咱家是奉了皇命在身,來給信王爺祝壽的,王公公你也知道,皇命難違呀!」說到最後居然還歎息一聲,飽含無奈。

王承恩暗地裡冷笑數聲,不再搭話,退到一邊,臉色也波瀾不驚。

「信王爺,聽旨!」塗公公從懷內掏出一方黃稜,上面明黃色的絹綢上銹著兩條騰飛的黃龍和「聖旨」二字,扯開嗓子高聲喊道。

「撲通」數百下,朱影龍帶頭跪了下來,裡裡外外所有人也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皇弟由檢一十六壽辰,特賞賜,白玉如意兩對,金銀器皿各八套,玉器瑪瑙十六雙,各類絲綢絹布二十卷,御酒四十壇。欽此!」

「謝主隆恩!」朱影龍聽完聖旨之後鬆了一口氣,高聲道。

朱影龍站起來接過聖旨,那塗公公突然神秘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信件,悄悄的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塞到朱影龍的手裡,朱影龍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該收還是不該收,卻聽那塗公公在自己耳邊小聲道:「王爺,臨出宮,皇后娘娘托咱家把這封信交給王爺,王爺見信後即刻焚燬!」

朱影龍渾身一震,努力使得自己情緒不顯露在臉上,這封信已經由不得他不收下了,他與皇后之間的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為何將信件交託給這位塗公公,還暗中交給自己,而這個塗公公又是誰的人?一時間他腦袋中全部都混亂了,於是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內監不得結交外藩,前來宣旨的塗公公不得在此久留,辦妥了賞賜,得了一個不菲的紅包就帶著人迅速的回驛館了。

接下來的拜壽的程序,朱影龍就如同一隻木偶似的被人擺弄,他的心神全部都被塞入懷中的皇后來信給拴住了。

酒席還不到一般,細心的周瀅寧發現自己丈夫心思重重,一點都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但是她卻不知道是一封信惹起的,心中起疑,找了一個空隙,低聲關心的問道:「王爺,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何止不舒服,簡直就是毫無頭緒,便宜哥哥突然下旨賞賜到在意料之內,他內心擔心的是,為何這次周淮安怎麼沒有及時的把消息傳回,難道他在京城出了什麼事情?還有皇后的信件,不是臨行前斷了嗎?她怎麼會給自己寫信呢?還托人秘密送到,這塗公公本是魏忠賢的人,就算是寫信給自己,也不會托付給他呀?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皇后的呢?聽聞周瀅寧的關心,於是順水推舟的道了聲「不舒服」帶著徐應元就離席了。

朱影龍心中亂成一團,匆匆繞過壽宴往王府後院直奔的熊兆璉內心更是心急如焚,他有重要的情報要匯報,是在京城的周淮安幾經轉輾才傳回來的,兩人正好給撞上了。

「王爺,大事不好,魏忠賢慫恿皇上想要廢後!」熊兆璉跟朱影龍一走進書房,就急切的道。

「你說什麼?」朱影龍大吃一驚,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忽然間他福致心田,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問道:「什麼理由?」

「周大哥傳來的消息說,魏忠賢打算買通一個死刑犯,讓他說張皇后是他與太康伯張國紀的妻子私通生下了張皇后,犯了欺君之罪,不配母儀天下,慫恿皇上廢後。」熊兆璉敘述道。

居自己所知,天啟帝與張皇后感情挺好的,朱由檢也是因為張皇后的鼎立相助才得以登上帝位的,廢後一事就他所知應該不會得逞,但是自己借屍還魂都這個時空之後,歷史就已經改變了,也許本來所知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有了變數之後就有可能會發生,魏忠賢發動廢後不見得不會成功,這個時候張皇后托一個投靠魏忠賢的御膳房總管太監給自己一封信,難道是向自己求救,不像,且不說這姓塗的公公是魏忠賢的人,或許他可能是張皇后安排在魏忠賢身邊的臥底,但是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根本就難以下定論,如果真的是張嫣向自己求救,自己該怎麼辦?不會的,她絕對不會寫信找自己求救的,這一定是個圈套,難道魏忠賢想一箭雙鵰不成?同時又對自己判斷出懷中這封信並非出自張嫣之手感到一絲惆悵。

朱影龍從懷中取出那封信,撕開封皮,拆了開了,那灑滿芬芳的宣紙上娟秀的楷體,一字一句的敘述著點點相思之情,一時間,朱影龍沉迷其中,明知道這上面寫的都不是真的,他還是忍不住去想那個與自己天差地遠的嬌顏,或許以自己的心理年齡,張嫣應該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但是對方卻是自己那個便宜哥哥的妻子,禁忌之戀足以令人瘋狂,朱影龍也不另外。

熊兆璉和徐應元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他們不敢打擾朱影龍思考,儘管眼睛裡寫滿了疑惑,但是沒人敢去問朱影龍手上的信從哪兒來,是何人所寫。

「徐應元!」半晌,朱影龍從沉思中甦醒過來,將信紙折疊起來重新塞入[奇·書·網]信封沉聲道。

「奴才在。」徐應元「哎呀」一聲,慌忙走近道。

朱影龍夾起手中的信晃了晃道:「馬上將這封信送到驛館,交到今晚來王府宣旨的那位塗公公的手裡。」

「王爺,這不是給您的信嗎?」徐應元接過信,看了信封上的人名,不解的問道。

朱影龍頓時臉色一沉,冷冷的道:「是不是本王做事都要給你一個解釋不成?」

「奴才不敢!」徐應元慌忙低頭道,「不過,塗公公要是問起來,奴才該怎麼回答?」

「你就說,這信本王識字不多,裡面的話文縐縐的,晦澀難懂,本王看不明白,這封信還是讓塗公公帶回去好了。」朱影龍想了一下道。

「奴才知道了。」徐應元應了一聲,馬上掉頭就往外跑去。

「慢著!」朱影龍忽然想到了什麼,喚道。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徐應元急轉過來道。

「附耳過來!」朱影龍喚過徐應元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徐應元頻頻點頭,然後飛跑出去了。

待徐應元拿著信出去,朱影龍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不能肯定魏忠賢叫人模仿張嫣的筆跡寫這份信的目的,但是他感覺到張嫣的親信中已經有魏忠賢的奸細,如果讓魏忠賢抓到自己與皇后之間有不同尋常情意的證據,不但要廢後,自己恐怕也要人頭落地,好一個魏忠賢,好一個一箭雙鵰之計,於是立刻下令熊兆璉加速建設開封到京城的通信道路,保證消息能及時傳到自己手裡,這一次是僥倖消息及時傳到,才讓自己迅速明白其中的陰謀,如果消息不能及時傳達,拖延一下,可就麻煩大了,就算自己明白過來,將信打回,恐怕也於事無補了,加上魏忠賢的撥弄,反而更加讓天啟帝猜疑,真是好計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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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年關(一)

果然不出朱影龍所料,那塗公公接到徐應元送回去的信件,並且聽了朱影龍那番話之後,臉色頓時大變,眼神也閃爍不定,徐應元一五一十的將經過回來稟告了朱影龍,而且他在驛館還見到了河南布政史崔承秀的轎子,更加佐證了朱影龍的猜測,魏忠賢不但要對付張皇后,可能矛頭還指向自己,雖然目前自己有小把柄在他的手裡,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致自己於死地,所以還不致於對自己立刻動手,不過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做壽本為自己斂財,好不讓閹黨的人懷疑自己有這麼錢建造影龍別苑,但是現在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他根本就沒有向其他各地的藩王發請帖,離自己最近的洛陽的福王,算起來是自己叔叔都沒有發請帖,為何他們都這麼齊心的給自己送來壽禮,事情難道不奇怪嗎?

朱影龍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養傷中的史可法,史可法也認同朱影龍心中的猜想,再召集熊廷弼等心腹一商議,基本上都認可了他的想法,不過朱影龍沒有把張皇后與自己那點微妙的情感關係說出來,這些人雖然是心腹,也很忠心,但是這種涉及自己情感之類的事情還是少說出來為妙。

「王爺在開封的動作太大了,有些東西根本瞞不了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孫承宗雖然對朱影龍某些做法不滿,但總的來說,朱影龍所做的一切都對這個國家有利,不然他寧死也不會再待在朱影龍身邊了。

朱影龍陷入了沉思,是呀,自己的動作是大了一些,但是他的時間只有兩年,他能不急嗎?他又不能告訴這些人,天啟帝還有不到兩年就死翹翹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做都已經做了,難道停下來不做嗎?這樣豈不是更加授人以柄,到時候有口也難辯了。

「王爺,其實我們還有有利的一面。」躺在床上的史可法緩緩的道,「那就是魏忠賢現在還搞不清楚我們王爺是真傻還是裝傻,王爺虛虛實實的計策就在這個時刻起到了關鍵作用。」

朱影龍等人聞言都俱為一震,史可法真正的成熟起來了,如果信王是假傻,魏忠賢就能一舉將朱影龍剷除,畢竟朱影龍自己的力量在國家機器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除非自己舉旗子造反,但是如果是真傻,所有的懷疑只能對向朱影龍身邊的人,朱影龍卻能毫髮不傷,因為就是再蠢的人都不會相信一個傻子能搞出那麼多事情來,除非背後有人指使,指使之人必然獲罪,朱影龍自然安然無恙,魏忠賢必是因為不能證實信王是真傻還是裝傻而舉棋不定,而且如果一擊不中,反而讓天啟帝證實了自己弟弟是真傻,那麼朱影龍頂多削去王位,成為普通人,但是想要他死可就困難了,除非派人將朱影龍暗殺掉,但是天啟帝也不是傻子,什麼人讓自己削掉自己弟弟的王爵,弟弟怎麼又突然身亡了,自然一目瞭然了,魏忠賢這麼做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好處,他是借皇帝的權力控制朝廷,一旦失去皇帝的信任,他根本就是一無所有,所以他按兵不動,想找到一個致信王於死地的陰謀,就是那封所謂的皇后親筆書信,確切的說這是一份情書,找了一個恰當的機會送到了自己手裡,叔嫂亂倫,這個罪名足以讓朱影龍致死了,如果再加上居心叵測,結交各地的藩王,意圖不軌,那麼朱影龍不死都不行了!

魏忠賢還真看得起自己呀,居然布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陰謀對付自己,朱影龍心中冷笑道,可惜你搞不清楚我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一天確定不了就不敢動自己。

「王爺,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熊兆璉小心的道。

「說!」

「那個新任知府何騰蛟已經上奏折彈劾王爺夥同前任知府貪墨國庫銀兩。」熊兆璉把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好,好呀,這真是太好呀!」朱影龍不住的冷笑道,早已料到何騰蛟這個莽撞知府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得到消息,將燙手的信件退了回去,現在被動的就是自己了,好一招連環毒計,何騰蛟呀何騰蛟,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呀!隨後道:「這件事本王做錯了,本王只顧著暫時不想跟魏忠賢撕破臉皮,卻沒想到卻給了魏忠賢機會反咬自己一口,真是失策呀!」

熊廷弼等人聽了之後都默默不語,閹黨中人為了篡奪國家政權,排除異己,栽贓陷害、無中生有的手段無不用其極,忠良一個一個的倒下去,朝政一天一天的敗壞,國家被搞的是烏煙瘴氣,這真是令人氣憤呀!

「王爺,我們該……?」熊兆璉擔心的一問,換來的卻是父親狠狠的一瞪眼,嚇的他把話立刻縮到肚子裡去了。

朱影龍把他們父子的這一舉動都看在眼裡,掃視了眾人一眼道:「熊大哥問的不錯,我們該怎麼辦?該做的,本王都已經做了,只能先靜觀其變了。」

「以靜制動,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辦法!」資格最老的孫承宗也深深的點頭道。

「那王爺,我們的計劃?」徐光啟頗有些擔心的問道?

朱影龍雙目厲芒一閃,重重的道:「所有計劃照舊,本王倒要看看,魏忠賢能把我怎麼樣?」

接下來的幾天朱影龍都是在忐忑不安的氣氛中度過的,直到臘月二十九周淮安才傳來消息說魏忠賢企圖慫恿天啟帝廢後的陰謀失敗後才鬆了一口氣,魏忠賢還是低估了天啟帝與皇后張嫣之間的感情,廢後陰謀破產,魏忠賢一定不會甘心,下面一個可能要重點照顧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因為天啟帝因為廢後一事,加上大病初癒,身體一直不好,估計只剩下臨幸妃子的氣力了。

另外一條消息證實了朱影龍一直所知道的歷史,魏忠賢正在密謀明年給皇帝選秀女,充填後宮,朱影龍知道這是魏忠賢準備學習呂不韋的「奇貨可居」故事了,他將選出的秀女先讓自己的侄子魏良卿睡過,然後再送入宮中給天啟帝,天啟帝大病後,估計可能喪失了生育能力,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就有可能成為太子,天啟帝一死,張皇后失去了依靠,宮中還不是魏忠賢和客氏的天下,到時候該朱明王朝,為魏明王朝,從而達到篡國的目的。

張皇后雖然最終沒有被廢,但是在宮中的實力大不如以前,宮廷內的血雨腥風也慢慢的擴散到了民間,張皇后的父親張國紀被誣陷造反,雖然最後查無實據,但為此死的人不在少數,張府內許多忠心的老僕以及親戚都丟了性命,想想連母儀天下的皇后的父親都差點掉了腦袋,還有什麼人敢明目張膽的跟閹黨作對,魏忠賢那在宮外勘比王侯的府第已經被京城的百姓戲稱為「小朝廷」了,而每天在裡面那些朝廷大員們的「九千歲」的聲音喊的震天響,儼然就是在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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