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帝 作者:長風 (連載中)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09
第七章:刺客

朱影龍沒想到史可法做起了王府的典薄之後,做的還十分的不錯,所有工作安排的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關於記賬,朱影龍倒是有些心得,後世的他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曾擔任過校大學生科協主要領導工作,於是將後世的三聯記賬法和阿拉伯數字傳授給了史可法,史可法用過之後,徹底的對比自己小許多的朱影龍拜服,由恭敬變成畢恭畢敬,再就是朱影龍將標點符號的用法以及用漢語拼音來給漢字定音,更是讓史可法驚詫的不得了,雖然一下子他還接受不了,但是如果有此法,那兒童的啟蒙教育將會大大的縮短,這對科舉教育以及培養國家人才的意義是非常的重大,史可法是越來越不相信什麼傳聞了,眼前的信王如果說是癡呆王爺,那他連嬰兒都不如了,朱影龍也知道他這些超時代的東西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大亂,至少也要等自己做了皇帝之後才能大力推行,現在還只能在信王府小規模的試點,但怕太監中有魏忠賢的耳目,所以這些先知只在三位王妃和幾個貼身的婢女中先行推廣。

朱影龍與三女約法三章,第一,要和睦相處,不得耍脾氣,使小性子,第二,他所傳的東西一律不准外傳,親戚父母也不行,第三,勤儉節約,不得鋪張浪費。同時還批准了她們多出去走走,不要總是悶在王府裡,本來三女對丈夫並不癡呆已經夠吃驚了,現在表現出來的才學、大度和寬容更是欣喜不已,葉漣漪看朱影龍的臉色也不那麼冷冰冰了,周瀅寧已經徹底的接受了這個既有才學,又知道疼人的丈夫,田淑蘭更不用說了,她是最粘朱影龍,人又長的最漂亮,對朱影龍最為依賴,好幾次都差點把持不住把她給吃了,不過為了將來的幸福日子和身子骨,朱影龍還是忍住了這個誘惑。

與史可法交談,朱影龍才知道明朝從骨子裡已經爛透了,吏治糜爛,貪官多如牛毛、刮地皮、收賄賂,加上土地兼併嚴重、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不知道有多少,什麼山東的白蓮教起義等等,他現在才明白為何崇禎會亡國,受到歷史局限性,崇禎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撐了十七年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宦官他不能相信,大臣們又只顧著自己爭權奪利,可以信賴的大臣死的死,殺的殺,他內心其實是很苦的,不然他大可逃離北京城,也不至於吊死在煤山上了,因為他實在是無力回天了,殺死妻兒,寧死也不做亡國的君主,他這種勇氣在後世中也沒有幾個人能有。

漢民族是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但他的包容兼蓄的特性使它能夠永遠屹立不倒,但是漢民族從來就沒有主動是包容人家,卻總是被人家擠進來,然後才被同化,後世的朱影龍每每比較歷史到這一點,都是唏噓不已,為什麼不能改變這個現象呢,或許自己能在這歷史時空內來改變這一切吧,朱影龍心中不禁有些期待,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曾國藩能怎麼堅持下去,最終擊敗了太平天國,難道我就不行嗎?

七月二十四日,楊漣、左光斗、魏大中三人被害於獄中,消息傳來,史可法大哭一場,朱影龍暗中幫忙,得以取回遺骸,入土安葬,接著袁華中、周朝瑞也先後被害,顧大章被迫自殺,至此東林六君子全部遇害。

其間朱影龍打消了購買鐵匠鋪子的意圖,改為搜羅一些有技藝的工匠,具體事宜交給了王承恩負責,他不怕魏忠賢知道,頂多再出一個天啟帝,朱由校就是沉迷於木匠活計才得以讓魏忠賢獨攬大權的,如果自己也來這麼一個喜好,估計魏忠賢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不定還會暗中相助自己呢?朱影龍想通了這一點,便開始以煉丹的名義尋訪工匠和會煉丹的道士,因為中國的化學就是從這煉丹開始的,市井頓有傳言,少年信王迷上了煉丹,妄圖長生不老,天啟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歎息一聲,一句:「隨他去吧。」算是打算不再過問了。

晚明時期受到王陽明的《心性之學》的影響,女子頗為開放,束縛也比較小,周瀅寧等三女還屬於應該接受教育時期,三女中除了田淑蘭文化水平比較高,於是就讓她教導其他兩女學習,有了漢語拼音,周、葉兩女學的非常快,葉漣漪一身武藝,遂讓他教導其他兩女強身健體的一些小巧功夫,並且拆去了田淑蘭的纏的小腳,立下規矩不許府中任何女子纏小腳,另外一個驚喜的發現,就是周瀅寧非常善於理財,對數字非常的敏感,因此朱影龍放心將府中大小事務交給她打理,家裡裡裡外外收拾的井井有條,三女在朱影龍的撮合下以年齡為大小結拜為姐妹,周瀅寧是正妃,也最大,是大姐,下面是葉漣漪,老二,田淑蘭最小,是為老三,拜為姐妹之後,三人之間漸漸消除隔閡,關係漸漸熱絡起來,與朱影龍的感情也迅速的升溫,基本上算是認同了他這個丈夫,但離愛上朱影龍還有一段差距。

清理府庫,府中除了賞賜下人是侍女綢緞布匹,留下足夠的,其餘全部變賣,以備朱影龍起家之資。

再深入瞭解這個時代之後,朱影龍欣喜的發現這個時代早就有了玻璃的生產技術,不過只能小規模的手工生產,而且多為奢侈品種,多為小件容器和裝飾品,價格也頗高,也有透明的玻璃器,不過比較稀少,多是通商海外的廣東、福建那邊見到的比較多,東西呢不太適合中國人的審美觀念,即便是稀罕的物件,中國人也不感興趣,而且這些黃毛綠眼的洋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他們與明朝通商多是販賣瓷器、茶葉、絲綢等物,而傳入中國的就是他們在海船吃的糧食,比如說蕃薯、辣椒等物。

要說發明創造他這個後世的本科生還有些吃力,但是改革玻璃生產工藝,使其大規模生產,生產出符合中國人審美觀念的東西,朱影龍自信還能做到,到時候一定搶在傻傻的洋人明白面前狠狠的賺一筆。

深入研究之後,朱影龍發現現有的本土玻璃與後世的玻璃有些不同,後世的玻璃多為「納鈣玻璃」而自己手裡把玩的這種是「鉛鋇玻璃」分屬兩個不同的玻璃體系,這種玻璃絢麗多彩,輕脆易碎,而且不耐高溫,只適宜加工成裝飾品、禮品以及陪葬品,是冶煉青銅之後得出的副產品,後經過長期的實踐和探索,形成了這個時代玻璃的生產技術,被稱之為「琉璃」,這下朱影龍傷腦筋了,他只記得後世的玻璃的原料是石英砂、石灰石、純鹼等幾樣,但是製造工藝卻記不得了,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這個時代哪有純淨的石英砂,黃沙代之,石灰石倒是好找,純鹼還沒有製出來,蒸饅頭的小蘇打代之,玻璃成為液體需要一千攝氏度以上,好在這個時代的煉丹事業發達,坩堝多的是,經過朱影龍艱難的摸索,重於製出了灰不溜秋的所謂玻璃,畢竟是學化學的,雖然丟棄兩年,一旦上手了,各種理論就開始在腦海內慢慢的想起來了,一次比一次做的好,配方也越來越精確了,可惜沒有計算機,要不就可以用SAS軟件算出最佳配方了,當他做出一塊差不多透明的玻璃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興奮的叫起來,突然發現脖子上橫著一把冰冷的劍鋒。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仗勢,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道:「你是什麼人,敢闖入本王的府第?」

「不要多說話,有金瘡藥快給本姑娘拿出來。」聲音清脆,是個女子,還很年輕,只是蒙著面,看不清面容。

「姑娘,威脅朝廷藩王你可知道多大的罪過?」朱影龍鎮定的道。

「你拿不拿?」蒙面女子的劍鋒又向前推進了幾分,脖子上已經感覺到它的冰冷了,劍鋒上還有血跡,一股血腥味直衝朱影龍的鼻孔,他知道歷史上的那個朱由檢是遇不到今晚這樣的事情的,陰差陽錯之下,他附身到了朱由檢的身上,有提前兩年大婚,這才有了這份遭遇,嘴裡忙道:「拿,拿,姑娘你先把寶劍收回去,本王才好去拿藥。」

「不行,你當本姑娘是傻瓜呀,我跟你一起去!」蒙面女子道。

「好吧,姑娘你小心點,本王這裡的東西對本王很重要。」這間密室就是朱影龍所謂煉丹的小丹房,也是他做研究的地方,外面還有幾間大的,那才是掩人耳目的,既然是煉丹房,些許藥材還是有的,當然也少不了金瘡藥,所以他要去外面的丹房。

朱影龍突然看到身後的蒙面女子每走一步地上就有一個鮮紅的腳印,驚訝道:「姑娘,你流血了。」

「少囉嗦,快……」一個『走』字還沒有說出口,朱影龍脖子上的寶劍「噹」的一聲落地,蒙面女子已經倒地昏迷不醒了。

救還是不救?當然要救了,朱影龍忙抱起昏迷的黑衣蒙面女子,如果不是這幾個月來的鍛煉,他還抱不動呢,密室內有他休息的一張小榻,他先把人平放在小榻之上,檢查了一下,這蒙面女子的上在腰間和肩膀上各一刀,顧不了什麼男女大防了,用剪刀先將傷口周圍的碎布剪掉,匆匆忙忙先止住了血,正打算進一步的包紮,突然密室的門急促的被敲響了。

朱影龍操起一條薄被將蒙面女子蓋住,將掉落在地的寶劍隨手藏了起來,地上的血跡和腳印也用黃沙蓋住,這才去把門打開,看到王承恩一頭大汗的站在門外,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爺,父門外來了一群錦衣衛,說是要搜查劫獄的重犯。」王承恩道。

朱影龍心中一緊,原來這女子是去劫北鎮撫司的大獄去了,只是不知道她劫取的是何人?腦中閃電思量,該不該救下這個女子,這可是一樁極其冒險的事情。

「王爺?」王承恩看到朱影龍臉上有以色,低聲喚了一句。

朱影龍眼中厲芒一閃,道:「你去讓人把住好府門,任何人不准進入本王府中半步,還有,給本王送一套乾淨的衣服來,男女各一套,快點。」

王承恩狐疑的看了朱影龍一眼,朱影龍哪有時間跟他解釋,一腳踢了過去道:「還不快去!」

王承恩辦事十分的迅速,很快就送來兩套衣服,朱影龍將身上那套有血跡的換下,他也沒瞞王承恩她這密室中還有另外一個人,聰明如他從自己讓他取一男一女兩套衣服就應該猜出來了,吩咐王承恩把密室的血跡給洗掉,然後將小榻上的人迅速轉移到地下密室,這樣就算錦衣衛進來搜查也搜不出什麼東西來。

朱影龍倒是從頭到尾一直很鎮定,而王承恩鼻子尖上的冷汗已經不知道冒出來幾回了,私藏劫獄重犯這可是大罪呀,王爺怎麼這麼糊塗呀,在這節骨眼上要是讓魏忠賢抓著了把柄那可就糟了,魏忠賢在宮中可是連皇上最寵幸的貴妃都照殺不誤呀,奈何自己的命運已經跟信王的連在了一起,唯有照朱影龍的吩咐做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0
第八章:搜府

「什麼事,外面怎麼這麼吵鬧?」朱影龍假裝被吵醒,似醒又未醒的從自己房間內走出來道。

王承恩自然心領神會在朱影龍的房間門口道:「回王爺,北鎮撫司錦衣衛的一名左千戶要搜查王府,說是一名劫獄的重犯逃入了王府。」

「什麼,竟有這等事,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朱影龍大聲呵斥道。

「王爺,這些不關奴才等的事情,事實上王府中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進入,依奴才看是錦衣衛的人故意來找茬的。」王承恩心中暗笑,但還是要個府中其他太監做樣子的道,誰也不知道他們中間是不是有魏忠賢派過來的奸細。

「哦,那錦衣衛居然要搜查本王的王府?」朱影龍生氣的質問道,他不是不想對自己府中這些太監、侍女清洗一下,可是他現在不能動手,他這一動手,魏忠賢就會察覺,就會對他防備,被人眼睛盯著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在這個時候動手,恐怕會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反正自己還只是在心裡面想,還沒有正式展開拳腳呢,這些人就先留著吧,有這些人,魏忠賢也能安心,進而對他放鬆警惕,至於何人是魏忠賢派在他身邊的人,他早已瞭然於胸,已經吩咐王承恩不著痕跡的把人調到不重要的崗位去了,但是戲還是要做的,但是就是這樣,朱影龍還是有些不安,對方可是歷史上著名的閹人,他能在朝廷上呼風喚雨,除了天啟帝對他的信任,他本身的心計也是很不一般,那受傷的女子該不是他派過來試探自己的吧,但馬上轉念一想不想,那女子身上的傷是真的,並非作假,而且自己一直很謹慎,就算他用一些手段將他派在自己近身的人調開了,他也犯不著用這麼大的代價來試探自己呀!想通了這一點朱影龍就放下心來。

「這個奴才不知道,王爺您看是不是您自己親自去跟左千戶解釋,奴才們的解釋他聽不進去。」王承恩看朱影龍臉色變幻不定,小心的道。

朱影龍頓了一下道:「竟然如此,你讓那個左千戶先在府外候著,本王更衣好就過去。」

「是,王爺,奴才告退。」王承恩苦笑著配合道。

朱影龍穿好衣裳在門口見到了那個什麼錦衣衛的左千戶,他正在對著信王府中的侍衛大罵,甚至把他這個王爺他都罵進去了,什麼難聽的詞都有,從來沒有人當著他的面這麼罵他這個大明的王爺,頂多在背後說他幾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論朱由檢這個名字在民間的名聲有多難聽,但他始終的大明的王爺,爵位遠遠在那個左千戶之上,他如此的以下犯上,朱影龍怎麼能夠不火,本來來到這個時空他就憋著一肚子的氣,一直沒機會出,現在也該出出了,這個左千戶,算你倒霉,就算他以後告到魏忠賢那裡,朱影龍也不怕,堂堂一個王爺要是被一個小小的千戶罵成這個樣子,居然跟沒事似的,傳出去豈不是又成了一個笑柄。

「大膽左千戶,見了本王不但不下跪,居然還以下犯上,出言侮辱本王,來人了,給本王拿下。」朱影龍一出現就下令拿下這個目中無人的左千戶。

這左千戶平日裡在京城作威作福,沒有人惹他,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今晚本來要去快活的,那知道橫生這麼一檔子的事,加上事前灌了不少馬尿,就更加不認識東南西北了,又有閹黨在給他撐腰,如此更加驕橫慣,根本沒有把朱影龍這個無權無勢的王爺放在眼裡,自然也就忘記大明朝還有上下尊卑之分。

信王府中的侍衛拿起繩子準備上前拿人,就等朱影龍再次下令了。那左千戶先是驚出一身冷汗,反而突然鎮定下來了大笑道:「本千戶是錦衣衛的千戶,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能把本千戶怎麼樣?本千戶是奉命搜查,你不過一個小小的藩王,在我們廠公眼裡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不如,傻王爺?」

朱影龍勃然大怒道:「如此狂徒,左右侍衛,速與本王拿下此人,錦衣衛中怎麼會有這等無恥之徒,本王倒要去問一問許大人,他是怎麼教導你們這些屬下的!」

朱影龍府中侍衛衝出去四人,迅速把那左千戶摁住了,錦衣衛中沒有人上前阻攔,任由那左千戶繩子捆住了,待朱影龍下令,他們就會用自己手中的棍子給那左千戶皮開肉綻。

「朱由檢,你敢打本千戶,廠公一定會給我做主的。」那左千戶頓然酒醒,此時他索性什麼都不顧了,一個勁的在那兒大放撅詞道。

朱影龍簡直被氣瘋了,小小的錦衣衛左千戶居然敢直呼堂堂一個王爺的本名,雖然他心裡也不承認這個名字,但由此可見魏忠賢的勢力有多大了,不過朱影龍馬上冷靜下來了,魏忠賢現在這麼大的勢力,自己做事就要更加小心,他還是有些年輕氣盛,今晚這件事自己還要冷靜處理的,但是這口氣是不能嚥下的,不能讓人就這麼騎著,自己還是不是堂堂的大明朝信王呀。

朱影龍冷靜下來,揮手讓侍衛現撤下,走到他面前不怒反而笑道:「好呀,左大人好大的官威呀,你這麼晚到本王府來這麼大吵大鬧的,究竟本王得罪你們錦衣衛什麼了?」

王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王承恩站在朱影龍後面暗暗擔心,王爺這麼做明顯是拿這個左千戶開刀了,不過這也怪不得王爺,這個左千戶也太囂張了,就算魏忠賢權勢再大,他也不敢當中侮辱皇族,這左千戶估計是馬尿灌多了吧,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殺了他,魏忠賢都不能說什麼,不過這梁子可是結下了。

那左千戶見朱影龍口氣好像是軟了下來,還以為朱影龍害怕了,打算放了他呢,聲音也大了起來道:「信王爺,下官是來追查劫獄重犯的,王爺府中的侍衛不讓本千戶入內搜查,這是妨礙公務。」

「劫獄重犯?什麼重犯?」朱影龍裝作絲毫不解的問道。

那左千戶看著朱影龍一臉的茫然,當真相信朱影龍還不知道此事,於是掙脫綁縛,自己給鬆開自己身上的繩索站起來,朱影龍沒有制止,只聽那左千戶道:「王爺,今晚突然有刺客闖入北鎮撫司的大獄,企圖劫走朝廷重犯熊廷弼,下官率人追到此處,發現那人好像進入王爺的府中,所以下官想進王府搜查一下,身怕這劫獄的重犯驚擾的王爺。」

「王承恩!」朱影龍突然大聲喝道。

「奴才在!」王承恩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本王,你的職責都忘了嗎?」朱影龍臉色寒了下來道。

「奴才知錯,請王爺責罰!」王承恩慌忙跪下請罪道。

「算了,今晚的事情事發突然,想必你也是一時疏忽,來不及告訴本王吧,既然本王沒什麼事,起來吧。」朱影龍道。

「謝王爺恩典。」王承恩站了起來謝恩道。

「既然沒有什麼劫獄重犯驚擾了本王,讓你們進去搜府呢也未嘗不可,不過,不知道左千戶有沒有皇上的旨意或者魏廠公的令牌呢?」朱影龍突然笑著問道。

「下官來時匆忙,為了怕刺客逃脫,還沒有來得及上奏皇上和廠公他老人家。」那傢伙說起魏忠賢時一臉的諂媚。

「哦,那就是沒有旨意和令牌了,是不是呀,左大人?」朱影龍故意拖長了聲音道。

「是。」那左千戶忽然發現朱影龍的語氣有點不對勁,聲音陡然低了下來道。

「沒有令牌,也就是沒有上面的命令了?」朱影龍帶著怪異的聲音道。

「是。」那左千戶已經不敢正面看著朱影龍的臉了,他可不笨,知道他被人家給繞了進去了。

「那左大人知不知道大明律裡,如果要搜王府,有什麼要求嗎?」朱影龍問道。

「至少有皇上的口諭。」那左千戶臉上已經有細小的汗珠,發現上面這個王爺並沒有打算饒了他,魏忠賢權勢是再大,這個時候也不會得罪一個王爺而袒護自己這個小小的千戶的。

「你既沒有皇上的口諭,有沒有魏公公的令牌,那你在本王的王府面前就敢這麼大吵大鬧呀,是不是我這個癡癡呆呆的王爺你們錦衣衛更本不放在眼裡嗎?」朱影龍拉近臉走到他面前問道。

「不是,下官沒有那個意思,事有從權,下官也是為了王爺的安全著想。」那左千戶腦門上冷汗直冒,連忙辯解道。

朱影龍哈哈一笑,對著跟他一起來的十幾個錦衣衛的侍衛道:「為了本王的安全,難道說本王府中的侍衛不如你們錦衣衛嗎?你們說本王應該怎麼處置你們呢?」朱影龍這句話有點挑撥的意思,這樣一來,他府中這些侍衛就不太可能與錦衣衛同流合污了,對自己的安全更加是有個保障。

一聲問下去沒有聲音,左千戶帶來的錦衣衛們都低下頭不吱聲,王府的侍衛們也都一臉的忿然,朱影龍知道這不關這個左千戶下屬的事情,轉而道:「本王知道這不關你們的事情,奈何你們的千戶左大人是明知故犯,所以本王必須要小懲一下,念在他也是無心之過,就打二十大板吧,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信王府的侍衛多半是在錦衣衛中間受到排擠才進信王府當差的,不過朱影龍過於謹慎,不敢太相信他們,但對這些人也都算不錯,當他們聽朱影龍這麼說,馬上一擁而上,重新把左千戶摁在地上。

朱影龍沒有讓他們動手,指著跟著來的錦衣衛道:「本王要你們動手,你們明知你們的千戶大人違反了大明律,卻不敢指出來,所以這二十大板由你們來打。」

眾錦衣衛頓時如遭雷擊,個個靜若寒蟬,沒有人敢上前,打自己的上司,他們的膽量還不夠,不過朱影龍還是看出還是有些人有些意動的,只不過不敢上前而已,這左千戶平時必定也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上司,看來自己還是要加把火,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道:「怎麼,本王的命令你們是不是可以不聽呀?」

眾錦衣衛嚇的都跪下了道:「小的們不敢。」

「好,你們不動手是不是,那你們是不是想要和左千戶一樣呀?」朱影龍不動聲色繼續道。

「來人了,把眾錦衣衛給本王拿下。」朱影龍突然下令道,這不啻又在他們的頭上又敲了一記響錘。

果然有人站起來道:「王爺,小的願意。」

既然有人出來了,朱影龍揮手招回朱影龍府中的侍衛。

一板子接著一板子的打下去,實實的打了二十板子,朱影龍現在打不了你魏忠賢,打你的狗腿子還不行嗎?

「左大人,你可不要怪罪你的這位兄弟呀,你錯在先,是本王讓他打的。」朱影龍低下頭敲打敲打那個左千戶道。

「下官不敢。」左千戶疼的直咬牙道,心中恐怕把那個錦衣衛罵了祖宗三代了,下手那麼重,回去不把你扒下一層皮,他就不姓左。

「好的,這位執杖的兄弟就交給左千戶你了,本王不想幾天後會有什麼不幸的事情傳到本王的耳朵裡。」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朱影龍怕自己這樣的一個決定,反而害了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眾錦衣衛把那左千戶架了回去,留下幾個人監視王府,朱影龍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也就不好再這個上面做文章,隨他去吧,人在府中密室,就算是他們進來搜府,也是不會知道的。

朱影龍先是到地下室看了一下,蒙面女子還昏迷不醒,但是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可能是失血過多吧,朱影龍吩咐下去給她熬了些補血的東西,好在府裡這些東西都還不少,不必出去購買讓人起疑。

揭開面紗,一張蒼白但十分美麗的小臉映入朱影龍的眼中,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她為何要去劫獄,她要劫的人還是熊廷弼,她與熊廷弼有什麼關係,為何要去劫獄,朱影龍腦海裡一陣混亂,至少知道了這個蒙面少女應該不是壞人。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三位王妃,想不到周瀅寧居然認識這個劫獄的重犯少女,她就是熊廷弼的女兒熊瑚,字麗娘,還是她的手帕交,自熊廷弼入獄後,兩家就斷絕了來往,後來聽說熊瑚回老家了,卻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現在的家中見到了闊別三年的好姐妹。

留下瀅寧照料她,朱影龍和葉漣漪、田淑蘭兩女退出密室,瀅寧和她是手帕交,有她照顧朱影龍更放心,想不到自己居然救下了將門虎女,還是個大美人,內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十分的欣慰,這一次自己做對了。

魏忠賢的搜查令牌很快就發下來了,來得人是另外一個千戶,像是知道了左千戶被打的事情,對朱影龍是畢恭畢敬的,只是例行公事的在府中搜查了一番,什麼也沒有發現,無功而返,回去交差了。

至於朱影龍打了那個左千戶,聽說在家養傷,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魏忠賢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讓朱影龍白白的擔了好長一段心。

明著監視的人是撤走了,暗地裡的監視的人肯定是不會少,朱影龍知道他們是不會放棄這個最大的嫌疑重地,史載,張皇后被魏忠賢暗算墮胎後,不能生育,後來裕妃有了身孕,但她自恃天啟帝的寵幸,不買魏忠賢和客巴巴的帳,一副好藥就走上了黃泉路,二天啟帝身體越來越差,一直沒有子嗣,即便有了,也早早的夭折,隨著魏忠賢的權勢愈大,他們想起了呂不韋奇貨可居,秘密挑選年輕女子先給侄子魏廣微睡過之後才送入宮中,這樣來達到他們竊取朱家天下的目的,那麼他這個天啟帝唯一的弟弟信王朱由檢自然是他首先要除去的對象,而且不在宮中,更好對付,所以朱影龍不得不慎重,因為他不知道魏忠賢在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付諸實施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0
第九章:熊瑚

做事講究個趁熱打鐵,朱影龍將剛燒製出來的透明玻璃重新化為玻璃水,用後世在大學裡金工實習學到的鑄模技術,由於自己的藝術細胞實在太稀少了,只能製成十個小酒杯,他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十個酒杯通體透明,晶瑩剔透,放在後世這些是一文不值,但現在這個時空,恐怕會賣出一個不錯的價錢,用上好的楠木盒子裝起來,喚來史可法,如此這般在他耳朵邊細細的嘀咕了半天,他這才勉為其難的帶著裝著這十個玻璃酒杯的楠木盒子出去了。

朱影龍正臆想自己做出來這十個酒杯會在京城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徐應元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聲在他耳邊道:「王爺,那姑娘醒了,要見您。」

朱影龍一聽,喜道:「醒了?」

「是的,周王妃也在,說是要見您。」徐應元應聲道,府中這麼多人他對這個主子的感受是最深的,這王爺自從跌倒摔傷腦袋之後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腦袋裡不時的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這個貼身的太監再也揣摩不到主子的心思了,每每想到這裡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那一天失寵了,所以辦起事情來都是戰戰兢兢的,絲毫不敢有任何的馬虎。

朱影龍來到地下暗室,昏黃的油燈一閃一閃的,頗感陰冷,這樣的地方實在不適宜養傷,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他心中有些惻然。

「民女熊瑚叩見王爺!」熊瑚一眼便認出眼前這位被自己用劍橫著脖子的少年王爺,內心是七上八下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昨晚在密室裡如同瘋子一般的男子居然是位王爺。

朱影龍忙上前攙扶起熊瑚,小手入手,細膩嫩滑,心中不由的一蕩,一道關心的目光射過去道:「麗娘有傷在身,些許禮節就不必遵從了。」

熊瑚也是首次如此接近一個年輕男子,她今年已經十八了,從父親被捕入獄以來,原來定下的一門親事也告吹了,幾年來奔走營救父親,都是徒勞無功,反而連累了更多的人下了大獄,哪有時間去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眼前這個小男人的眼神居然讓她心裡的那根弦撥動了,不由的臉上升騰起一絲紅暈,忽然發現自己的手還在朱影龍的手裡,忙抽了回去,輕聲道:「麗娘還要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那麗娘你準備怎麼感謝本王呢?」行非常事,用非常法,朱影龍含笑問道。

熊瑚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旁邊的周瀅寧早已見識過朱影龍每每說話總是出人意料,但偏偏都隱含著深意,故而看著二人,也不說話。

「王爺要麗娘如何謝恩,只要是麗娘做到的,一定做到。」熊瑚到底是將門虎女,堅定的道。

「本王要你!」朱影龍盯著熊瑚的清澈明亮的鳳眸,很肯定的道。

話一出,不但熊瑚大吃一驚,一旁的周瀅寧更是大吃一驚,自自己跟田、葉三女嫁進王府,朱影龍一直沒有跟三女中的任何一個同房,這種事情她們也不好問,也不好意思問,而三個美麗的妻子在家裡他碰都沒有碰一下,居然還打算納別的女子,能不讓她驚訝嗎?

「王爺,麗娘是犯官之女,地位卑賤,王爺是天皇貴胄,麗娘不敢有非分之想。」熊瑚畢竟不是普通女子,兼而有兒時好友在旁,很快就想好了說辭委婉的拒絕道,同時在心中對朱影龍的印象大大的降低,而且對方還是自己手帕交的丈夫,這更讓她不能答應這近乎無禮的要求。

意料之中的回答,朱影龍微微一笑道:「麗娘的回答早在本王意料之中,不過本王還是那句話,本王要你!」

「王爺?」周瀅寧忍不住的問了一聲。

朱影龍打斷道:「瀅寧,你先出去給本王準備午膳,本王一會兒就過去陪你用膳。」

在夫權至上的明代,朱影龍的話,周瀅寧不得不聽,只好起身離開了地下暗室。

「麗娘想不想救你父親?」朱影龍拋出一個重磅炸彈道。

「王爺……」熊瑚的眼睛中頓時閃現出驚喜的目光,怔怔的看著朱影龍。

「令尊是本王敬佩的人之一,但現在閹黨把持朝政,民生凋敝,忠良之士屢遭迫害,本王也有心救出令尊,但本王也不能白救令尊,你就是本王的條件。」朱影龍要把熊家徹底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自己現在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不得不加快搜羅人才的步伐了,救出熊廷弼對朱影龍的好處極大,最起碼他在遼東影響甚劇,有熊廷弼在手,袁崇煥等名將還不手到擒來,自己總不能依賴於那個知道的歷史,萬一發生了變化,只要抓住了這些人才,這天下它就跑不了。

熊瑚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自己奔波數年,不但沒有任何的進展,反而閹黨的勢力越來越大,救出父親的希望十分的渺茫,她這才想到最後一步,劫獄,因為東林六君子慘死獄中,她有感覺父親死期恐怕也不遠了,但是要犧牲自己一身的幸福來換取父親的生命,她不是不願意,而是父親一身忠於大明,若是眼前這位信王沒有異心倒也沒什麼,萬一他有什麼企圖,自己豈不是連累了父親一生的清白,心中委實難以決斷。

朱影龍知她內心此時是極不平靜,道:「本王要你的人,並非是那種想法,本王幫你救出令尊,但從此之後你就要效忠本王,全心全意的為本王辦事,這就是本王的條件。」他向把熊家徹底的拉上自己的戰車,本來聯姻是最有效的辦法,但事情一步一步的來,先把人留在身邊,其實她倒是希望熊瑚答應下來的,在後世的男人那個不想著三妻四妾的,可是法律不允許,但包二奶,三奶的屢見不鮮,到了這個時空,可以名正言順的娶許多老婆,如果不好好的利用一下,豈不是白來這晚明時空一趟,有句話說的好,男人的野心有三方面,權力,金錢和女人,朱影龍的理想是三個方面均衡發展。

熊瑚考慮了很久,最後終於救父親急切的心佔了上風,道:「麗娘答應王爺,只要救出家父,麗娘這條命就是王爺,不過只限麗娘一人,請王爺不要為難家父和族人。」

「好,本王答應你。」朱影龍答應的非常痛快,熊瑚太天真了,這世上的事情你只要沾上了,就很難脫得了關係了,接著安慰道:「你在此好好養傷,救令尊的事情就交給本王了。」

朱影龍剛打算離去,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過來問道:「劫獄這麼大的事情,怕麗娘你一個人難以成事吧,本王聽說還有一人與你一起去的,那個人是誰?」

熊瑚有些黯然道:「那是麗娘的哥哥,我們兄妹一起去的,失敗後就分散了。」

「你哥哥叫熊兆璉吧,你們可有什麼聯絡的方式什麼的,本王也好通知到他。」朱影龍一喜,虎父無犬子,又一個人才落到自己手裡了。

既然人家連哥哥的名字都知道了,熊瑚也不再隱瞞,將與哥哥聯絡的方法說出,體力不支昏沉的睡了過去,朱影龍替她拉過蓋被,掃了一眼令他心動不已的魔鬼身材,這才離開地下暗室。

「王爺,您真的打算救熊廷弼熊大人?」王承恩瞪大了眼睛看著朱影龍,不相信自己耳朵道。

「你看本王像是開玩笑的嗎?」朱影龍平靜的道。

坐在一旁的史可法內心可就有些疙瘩了,當初朱影龍說不能救出左光斗等人,現在卻要救出熊廷弼,心中有些不悅朱影龍厚此薄彼了,同樣是救人,為何能救熊廷弼卻不能救恩師等人。

朱影龍自然明白史可法的心情,但是他內心的想法是楊漣等人雖然可敬,但也可悲,明明知道皇帝不相信他們,還拚命地上書,簡直就是愚不可及,這樣的人死了,朱影龍覺得一點都不可惜,但熊廷弼就不一樣了,這可是難得將才,朱影龍是要靠他來領軍作戰的,所以他才要去救,但如果沒有熊瑚突然出現,朱影龍或許會放棄拯救熊廷弼,因為他現在還沒這個力量,不敢去冒這個險,看到了熊廷弼身後的價值,朱影龍才決定了這個非常冒險的決定:偷梁換柱,以長相相似的死囚,秘密換掉囚禁在鎮撫司大牢中的熊廷弼,然後秘密送出京城,妥善安置,然後等自己去封地的時候,再接到自己封地裡去,改名換姓,等閹黨除去之後,再恢復過來。

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首先這死囚從哪裡找,被鎮撫司的大獄如同銅牆鐵壁,怎麼偷梁換柱?還有如果被發現之後怎麼斷除干係?

經一陣開解和朱影龍這些時日潛移默化的影響,史可法總算消去了心中那一小塊疙瘩,參與討論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來。

偷梁換柱這個辦法好是好,不過關鍵之處就是缺少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這個人一定是要與信王府沒有任何的瓜葛,而且還要能隨意進出北鎮撫司的監獄,能接近到像熊廷弼這樣的重犯才行,缺了這一人,這個計劃根本就不可行,還好朱影龍知道熊廷弼被問斬的日期,還有時間來找到這麼一個人,威逼利誘也好,只要把人能換出來,朱影龍什麼代價都願意出。

朱影龍將熊瑚與他哥哥的聯絡方法告訴了王承恩,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聯繫到熊兆璉。

吩咐完這一切,朱影龍這才想起那十隻玻璃酒杯的事情,問史可法道:「憲之兄,本王托付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史可法心領神會道:「照王爺的吩咐,將這十隻杯子交到琉璃廠博古齋的沈掌櫃的手裡,沈掌櫃答應下來,在十日後公開拍賣這十隻杯子,不過沈掌櫃的意思是一隻一隻的賣,而不是一整盒,可法不敢擅自做主,還請王爺示下。「

朱影龍心中一動,這博古齋的沈掌櫃倒是挺會做生意的,整盒起售固然能賣出一個好的價錢,但是一隻一隻的賣,可能加起來的總和會超過一起賣的兩倍、三倍,那它賺取的佣金自然也就多了,點頭道:「就按這位沈掌櫃的意思辦吧。」

史可法應聲準備去辦這件事,朱影龍喊住了他道:「憲之兄,等一等,本王與你同去,本王很想認識一下這位會做生意的沈掌櫃。」

「王爺,這恐怕不大合適吧?」史可法為難道。

「有什麼不合適?」朱影龍不解的問道,「難道你把杯子的主人就是本王也告訴他了?」

「這到沒有,不過王爺是千金之體,那些商賈身份低微,您這樣去,實在……」史可法支吾道。

「實在什麼?」朱影龍也沒有想到家境貧寒的史可法居然也瞧不起商人,士農工商,商人排末位,恰恰是最重要的一位,原本以為史可法年輕靈活,卻想不到他的思想也是這麼頑固僵化,看來要改變明朝的落後,先要改變這人的觀念,要改變人的觀念,就要從小做起,那麼教育就應當放在首位,看來自己是不能在待在京城了,在京城縮手縮腳的,根本就辦不了事。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十七世紀什麼最貴,也是人才?朱影龍長歎一聲,這人才在哪兒呢?朱影龍看了自己身邊的史可法一眼,長歎一聲,這樣的人才在世人的眼中已經是大才了,因為他們那個歷史框框在哪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自己要的人才不僅僅要有能力,有才能,還要有先進的思想,所以他下了一個決定,從今天開始對史可法進行洗腦,府內所有能信任的人都要洗腦,只要把他們的思想都統一了,自己才能有所作為,不然他的理想和野心只能是空談。

「商人好利,刻薄,多奸猾,王爺實在不應該接近這些商賈。」史可法知道自己勸不住自己現在這位主子,但還是說了出來。

「哦,憲之,那本王問你,商人不好利,他好什麼?經商不用腦子,他還經商幹什麼,本朝太祖開國以來還鼓勵經商,我們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樣不跟商賈有關係,還有本朝開國有位富甲天下的商人,憲之兄你不會不知道吧?沒有他的資助,太祖何以平天下?只要他不做違反大明律的事情,本王怎麼就不能結交?」

「學生慚愧,王爺的話學生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到底是年輕人,腦子還沒有完全僵化,一點就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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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沈溪

琉璃廠,博古齋。

「這位是我家朱公子,也就是那十隻透明琉璃杯的主人。」史可法按照朱影龍的吩咐介紹道。

這博古齋的掌櫃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四方臉,天庭飽滿,雙目中不時的露出精明的目光,一看就是閱歷非凡的生意人,看到朱影龍和史可法二人,忙放下手中一塊古玉,含笑的迎了上來,沖朱影龍抱拳道:「在下沈溪見過朱公子!」

「沈掌櫃可否借一步說話?」朱影龍小聲道。

沈溪自然明白這是有要事詳談,忙道:「朱公子請,後面有間靜室,正好詳談。」

三人坐定,沈溪讓人奉上香茗,朱影龍在後世也極喜歡喝茶,不過他囊中羞澀,好的茶葉他買不起,到了這個時空,倒是有機會喝到不少好茶,說實話,他喝到的所謂貢茶比起後世的茶葉來說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他喝茶從來都是牛飲,看到茶杯中漂浮的茶葉,碧綠的,煞是好看,聞者也有一股清淡的茶香,喝了一口,頓覺舌尖生甘,回味無窮,與以往所喝之茶極不相同,詫異的道:「沈掌櫃,你這是什麼茶?」

沈溪精神一震,頗有些自得道:「這是在下自製的一種茶,取名綠袍,用江南泉水沖泡,拿來奉客有些怠慢了,還請朱公子和史先生見諒。」

朱影龍恍然大悟,我說怎麼喝著不一樣呢,原來是用江南的泉水沖泡的,於是大大的讚美一番,雙方之間關係拉近了不少,尤其是朱影龍後世只要拿出一點點的經商經驗出來就讓沈溪五體投地,同時朱影龍也更深入的瞭解了這個時代的商人的地位和處境,他們都很有錢,但沒有地位,而大多數商人經商致富之後,普遍喜歡置地,加上官員和大明朝遺留下來的宗室皇親圈地,土地兼併,土地有百分之八十的集中在這些人手上,其中商人就只佔很少的一部分,雖然他們有錢卻買不到地,而且他們的財產往往得不到有效的保障,大明律對虛報田賦的處罰是很重的,只要那位大官看上你的地,一個虛報田賦的罪名扣上去,這地就沒了,但是即便是這樣,土地還是整個社會最看重的財富,明朝的近海貿易也相當的發達,滋生的海盜也多如牛毛,就福建沿海,大大小小的海盜組織有數十個,最大的就是娶了一個日本老婆的鄭芝龍,橫行台灣海峽,簡直就是一個小諸侯了。

史可法還是不希望朱影龍過多的與沈溪接觸,頗有些坐立不安,朱影龍也知道觀念有時候不是一下子就能轉變過來的,沈溪給朱影龍印象很好,朱影龍也需要一個商業上的人才來幫他,他覺得這沈溪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他還沒有貿然決定,而是互相約好了拍賣那天再見面,朱影龍想先瞭解一下這個沈溪。

難得出來一趟,朱影龍拉著史可法走進了,京城最有名的老字號酒樓:醉仙樓,這醉仙樓朱影龍可是常客,前些日子跟徐應元東拉西跑的,醉仙樓可是常到的地方,掌櫃和活計都認識他,不過不知道他就是京城內瘋傳的癡呆王爺罷了。

「爺,您有日子沒來了。」相識的一個夥計立馬就認出了朱影龍,忙笑著招呼道。

「一壺好酒,兩副碗筷,菜照舊!」朱影龍呵呵一笑道。

「您等著,馬上就給您送上了。」那夥計歡快的跑進去了。

朱影龍和史可法找了一張僻靜的桌子坐下,史可法輕聲問道:「王爺似乎對那沈掌櫃很感興趣?」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喝了那『綠袍』,再喝普通的茶水就覺得沒味了,不過勝在可以解渴。

「王爺莫非想經商?」史可法終於把自己猜詳已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這句話已經算是回答了史可法的問話。

「王爺剛才跟那沈掌櫃的話可法可是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王爺要事經商,恐怕這天底下的商人沒有一個人是您的對手!」史可法道。

「哦,憲之兄這是在給本王待高帽呀,本王也不過區區一個凡人,天底下才俊多如牛毛,本王又豈能與天下人相比。」朱影龍笑呵呵的道。

「可法有個問題想請教王爺。」史可法突然嚴肅起來問道。

「憲之兄請說,本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朱影龍也認真對待起來,他隱約猜到這個問題關係到史可法會不會成為忠於自己的人。

「可法想請問王爺,王爺您的博聞強記遠遠超過了可法,可以您還不到弱冠的年齡,而且又處在宮中,您這些遠見卓識是何從得來的?」史可法眼睛盯著朱影龍道,越接觸這位少年王爺,史可法越覺得自己的見識是何等的淺薄,甚至還發現自己苦讀了十幾年的書,除了在做人方面有些啟發,眾多都是無用的,反而是夫子認為奇技淫巧之類東西才是跟生活切切相關的,這位完全是另類的王爺,他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他又是從何處得知這些東西的,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謎團。

「憲之兄相信君權神授嗎?」朱影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可法自然相信!」史可法想也沒想就肯定的道。

「那憲之兄相信我大明會亡國嗎?」朱影龍很平靜的問道。

「王爺……」史可法渾身一顫,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聲音有些發抖道。

「告訴本王,你相信嗎?」朱影龍雙目平視著史可法,史可法的情形他早就在意料之中,他等待他的回答。

「這個,這個可法不敢說。」面對著朱影龍逼人的目光,史可法背後已經有了一層冷汗。

「可本王堅信我大明朝總有一天會亡國的。」朱影龍異常冷靜的道。

「王爺,這話您可不能……」史可法更加驚訝的無以復加,好在周圍沒什麼人。

「本王在宮中潛心研究多年,得到一個結論,如果要想我大明朝不亡國,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變法,憲之兄能否助本王一臂之力?」朱影龍非常鄭重的道,這些話他可不敢在王府裡跟他說,在這個四通八達的酒樓,就算有人監視,只要不在身邊,他們的談話須臾不會被人偷聽過去的,所以他才冒險一試,目的自然是收服史可法為自己真正所用。

「本朝規定,藩王沒有旨意不得干政,王爺……」史可法徹底震驚了,舌頭都有些打結了,說話也不利索了,信王爺表現出來的強大野心,他豈能看不出來。

朱影龍給史可法時間考慮,酒菜上來之後,朱影龍倒是吃的不亦樂乎,史可法卻味同嚼蠟,內心中彷徨不已,恩師教導自己要忠君愛國,而現在的君主卻不是眼前這位少年王爺,如果接受了信王的邀請,天啟帝還沒有子嗣,信王將來繼承大統固然沒事,萬一信王不能繼承大統,照信王的語氣似乎就是謀大逆,萬一起事失敗,自己也將成為叛逆之臣,這可是要誅滅九族的呀,數十條性命在可捏在他的手裡,他豈敢輕易應允。

「朱公子。」突然一聲渾厚的聲音在朱影龍旁邊響起。

「你是?」朱影龍詫異的望著一副陌生的面孔,有些熟悉,卻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不過對方沒有洩漏出他的身份,足見十個心細之人。

「朱公子不記得在下了,那晚……」年輕人做出一副打的樣子提示道。

「哦,你就是打左千戶的那個錦衣衛百戶?」朱影龍頓時想起那晚他打左千戶之時,動手的就是這個中年的漢子。

「朱公子還記得在下?」那百戶喜道。

「怎麼會不記得,來,坐下喝杯酒如何?」朱影龍一是對他敢打那個作惡的左千戶的勇氣感到欽佩,二來他十分的機智靈活,懂得替自己掩藏身份,於是就喚來夥計又加了一副碗筷。

「在下不敢!」那百戶推辭道,不過還是被朱影龍拉了坐了下來。

朱影龍正愁找不到北鎮撫司裡面的內應,沒想到這人都送上門來了,這百戶敢站出來打那左千戶,必是一條漢子,還是一個百戶,屬於那種能接近重犯的之人,這是老天安排的人選,朱影龍豈能放過。

那百戶坐了下來突然低聲對朱影龍道:「感謝王爺庇護忠良之後,下官感激不盡。」

朱影龍渾身一震,吃驚的看著這個穿著便衣的錦衣衛百戶,驚訝道:「你說什麼?」

「王爺不必緊張,熊大人多年前曾有恩與小人,下官之所以跟著那個左千戶就是想助熊小姐一把,沒想到小姐已經讓王爺給救了。」那錦衣衛百戶道。

朱影龍心中的戒心還沒有放下,假裝詫異道:「本王府中哪有什麼熊小姐?百戶大人是不是搞錯了?」

「王爺恕罪,在下姓周,名淮安,但家道中落,熊大人與家父生前是好友,家父過世後,我才十歲,多虧熊伯父救濟,而我生性喜歡習武,熊大人就保舉我當上錦衣衛,熊家兄妹怕連累我,劫獄沒有通知我,所以……」這名叫做周淮安的三十歲出頭的錦衣衛百戶解釋道。

朱影龍一聽到「周淮安」這三個字腦袋瞬間就短路了,《新龍門客棧》裡面的的人物除了魏忠賢和朱由檢是真的歷史上存在的,其餘人物都是杜撰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在這個時空認識了一個叫做周淮安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錦衣衛百戶,除了慨歎巧合之外,大概沒有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了。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周淮安的出現無疑給朱影龍的偷梁換柱大計出現重大的轉機,周淮安是北鎮撫司下的錦衣衛百戶,應該能接觸到像熊廷弼這樣的朝廷重犯,如果由他來執行這個偷梁換柱計劃那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朱影龍還沒有立即將這個計劃告訴周淮安,只是將周淮安的住址問明了一下,好派人去找他。

周淮安臨走前還偷偷的告訴朱影龍,閹黨似乎已經在懷疑他包庇了那晚劫獄的刺客,不過沒有證據,而且已經加派人手監視他行蹤,好在今天派來監視的負責人是周淮安,走出酒樓的朱影龍掌心是捏了一把汗,後背也冒出了一層冷汗,聯想起這幾天在府裡好像總是有股被人監視的感覺,內心感到涼颼颼的,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閹黨的能力了。

「王爺,還去博古齋嗎?」史可法看出朱影龍神色不對,小心的問道。

朱影龍思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自己本也是邀請參加競投人之一,而且現在有了周淮安這個內應,相信他會知道怎麼做的,既然自己要做大事,豈能畏首畏尾。

拍賣會在一家茶樓舉行的相當成功,宣傳的也不錯,京城至少大半的富商和貪官都來了,十隻透明的杯子在這個時空的人的眼裡雖然算不上稀世之寶,但也算的上是難得的寶貝,居然賣出了平均一隻近一萬兩的價格,百分之二的佣金,那可是兩千多兩,普通人家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銀子,把沈溪開心的合不攏嘴,朱影龍沒有出現在拍賣會上,因為裡面的大多數人他都認識,魏忠賢的爪牙,許顯純,田爾耕、魏廣微、崔呈秀、周應秋等人赫然在內,而且這十隻杯子朱影龍本來就像那它來坑這些混蛋的,坑的越多,他就越高興,最好把魏忠賢和他這些爪牙的金銀珠寶都變成玻璃,然後在大規模的生產,他們手中的東西就會變得一文不值,通通吐血撞南牆去吧。

「沈掌櫃,你這博古齋一年能賺多少銀子?」朱影龍在拍賣會後在史可法的安排下秘密的見到了博古齋的掌櫃沈溪。

「兩萬兩左右吧。」沈溪看在朱影龍給他帶來的巨大利益,坦誠相告道。

「我如果給你十倍,沈掌櫃原不願意跟本公子干呢?」朱影龍問道。

「十倍?」沈溪低頭自語道。

「本公子知道沈萬三的後人對於這點小錢是看不上眼的,這不過是個零頭,沈掌櫃?嗯……」要查一個小小古玩店的掌櫃的底細還不簡單,找周淮安一問就知道了,錦衣衛這個明代最大的特務機構的檔案庫裡面什麼沒有?

「你是什麼人?」沈溪駭異的道,尋常人不可能知道他是沈萬三的後人的,從一開始那個姓「史」先生將十隻珍貴透明的琉璃杯子交到自己手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他被巨大的利益吸引,心道,自己不過是個穿針引線的,不會有多大的事情的,哪裡知道自己還是錯了,錯的離譜了,最後,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

「我姓朱,名由檢。」朱影龍一板一眼的道。

沈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雖然他請帖也送到了信王府,但他卻不知道信王會不會來,而且朱由檢穿的是便服,只有少數官員可能認識他,沈溪自然不認識了,忙顫聲道:「小人沈溪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王爺大駕,小人該死,這二千兩銀子的佣金小人不要了。」

朱影龍感到好笑,自己難道就為了貪圖他那點佣金才來找他,喝道:「沈溪,你給本王起來,本王找你不是為了佣金的事情,本王找你是另有其事。」

「王爺,您說!」沈溪心中大定。

朱影龍心道,商人千年來一直地位低下,才造成現在這樣低人一等的自我貶低意識,想想大秦帝國的呂不韋是何等的風光榮耀,但是自呂不韋之後,商人的地位是每況日下,真是令人扼腕歎息,如果我們的祖先能夠足夠重視到工商的重要性,那西方那些所謂的日不落帝國就要改成落日帝國了,稍微整了整思路道:「本王想買下你的博古齋……」

朱影龍剛說這一句,沈溪的臉就變成可憐的苦瓜形道:「王爺,您可不能呀!」

「你聽本王把話說完。」朱影龍不悅道,「本王買下你的博古齋,還由你經營,每年還給你二十萬兩銀子的酬勞,但是呢,你可要為本王做事了,本王不能做的事情,你要幫本王做,你明白嗎?」

天上是不會掉餡兒餅的,沈溪哪有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每年二十萬兩銀子的收入在沈萬三在世的時候可能連瞅都不會瞅上一眼,但是在現在的沈溪的眼裡卻有著無窮的誘惑,他每年賺的這兩萬兩銀子可是養著一大把子的人呀,除了店中周轉的銀兩,他還真的沒多少錢,二十萬,夠他開博古齋十年的了,不心動那才有鬼呢,這皇親藩王們暗地裡經商倒賣走私私鹽多的是,朝廷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風險雖然大了一點,這信王還是當今萬歲的親弟弟,不如賭一把,投靠信王這顆大樹好乘涼。

「王爺,小人答應了。」沈溪把決定說了出來,彷彿把壓在胸口上的巨石搬掉了。

「好,沈掌櫃,這以後你可就是本王的人了,十萬兩夠買下你的博古齋吧?」朱影龍也鬆了一口氣,欣喜的道。

「夠了,夠了……」沈溪也喜形於色的忙道,十萬兩夠買下兩個博古齋了,怎麼會不夠,看來自己的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當下朱影龍留下了銀票,帶走了博古齋的地契、房契以及差不多算是賣身契的僱傭和約,沈溪糊里糊塗的就簽下了賣身給朱影龍工作的和約,雖然酬勞多的嚇人。

長風也想過合資,不過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合資不牢靠,風險太大,容易產生利益糾紛,在沒有完善的法律保護下,現有的大明律還不能對合資有多大的保障,而朱影龍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有商業企圖,外帶著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朱影龍選擇了由自己完全控制,讓沈溪給自己打工,相當現在的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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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張嫣

自己還是嫩了點,朱影龍暗暗在心中責怪自己,這次如果不是有周淮安這個內應,自己恐怕早就被人家摸的一清二楚了,想起來脖子上就涼颼颼的,於是朱影龍行事就更加謹慎了。尤其那晚自己下令棒責那個左千戶,魏忠賢估計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傻了或者自己的呆傻病是不是已經好了,不過這個上面他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因為他那個便宜的哥哥巴不得自己病好了呢,所以自己不傻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就只有壞事,沒有好事,魏忠賢估計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天啟帝,因為只有自己病沒好,那麼他學呂不韋的奇貨可居那招才有效!

正當朱影龍緊鑼密鼓的籌劃用偷梁換柱的辦法救出熊廷弼的時候,一道聖旨下來了,他的采邑被封到了河南的開封,讓他即可整裝前往,朝廷同時給他撥下十萬兩銀子的安置費以及在開封以及四周各地的共兩萬千頃土地,所有被外封的藩王都是這個規格。朱影龍被這個消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雖然這也是他想要的,但是他現在還不想那麼急著去封地,他想在京城留點根基,等將來自己再回京城用的上,可剛有了頭緒,就讓魏忠賢給破壞了,看來人家已經對自己有了堤防了,周淮安的身份經過熊瑚的確認真實,他哥哥熊兆璉也聯繫上了,看來要提前動手了,天是該變的時候了。

朱影龍讓王承恩去內宮活動了一下,立馬就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被遣往封地的原因了,魏忠賢表面上對左千戶被打一點都不吭聲,實際上已經把他恨上了,所以在天啟帝面前搬弄是非,想早早的把他給踢出京城,天啟帝被他那一套花言巧語迷惑了,天真的相信了魏忠賢的話,一道聖旨就讓他這個弟弟前往封地去了,不過兄弟情深,他這個便宜哥哥給的賞賜要比年前他的三位叔叔王爺要給的多了,還說要讓他定下日子出京,他親自送行,真令朱影龍感動不已,若不是中間橫著一個魏忠賢,這樣的好的哥哥他從哪兒找呀!不過這只是表面的原因,深層次的原因或許只有魏忠賢他心裡才明白。

剛接到聖旨,宮內就傳來話來,說張皇后要見他,朱影龍甚為不解,不過還是起身趕往皇宮。

在坤寧宮,朱影龍見到了那個才二十歲出頭,賢惠剛烈的張皇后,張皇后姓張名嫣,太康伯張國紀之女,歷史上有名的懿安皇后,這個聰慧堅貞的女子性情剛烈,一直不買魏忠賢的帳,朱由檢也就是在她的鼎力相助之下才順利登上帝位的,而且她也是朱影龍心儀的對象,可惜的是他沒有附身在朱由校的身上,不然到時候夫妻齊心,定然可以扭轉乾坤,不過又對自己慶幸是附身到了朱由檢的身上,因為他這位便宜的哥哥身患嚴重的尿毒症,在後世都是極難治好的絕症,現在這個時空就別想了。

「臣弟朱由檢見過皇嫂!」朱影龍許久未見張皇后,偷偷的瞄了一眼,發現她美麗的臉龐又消瘦了不少,雙眼中的憂慮更深了,不禁在心裡對她感到惋惜和無奈,雖然朱由校待她還不錯,但是嫁了這樣一個丈夫卻是一個賢惠女子最大的不幸。

「由檢你來了,快起來,坐。」張皇后望著朱由檢,哦,不現在應該是朱影龍逐漸成熟的臉龐似乎有些走神了,愣甚了一小會兒,也沒有注意到朱影龍的稱呼,反正她已經接受了「姐姐」到「皇嫂」的轉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了。

「謝皇嫂。」朱影龍不安的站了起來到一旁的錦凳坐下,心中不由的猜想張皇后突然召見自己究竟有什麼事情。

「由檢呀,藩王成年大婚之後是要前往封地居住,不可留在京中,這是祖制,我也無能為力,你身體不好,這一路上可要準備的足一些,走晚點沒有關係,皇上就剩下你這麼一個弟弟,不會怪罪你的。」張皇后思慮的許久才開口道。

「臣弟知道,臣弟謝皇嫂關心。」朱影龍公式化的回答道。

驀然間,朱影龍發現自己身處的空間氣氛有些不同,空氣中散發出說不清到不明的香,抬頭一看,一道熾熱的目光在看著他,這道目光就是張皇后的,眼神專注充滿了柔情,朱影龍一顆紅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門口,心中大為緊張,這張皇后不會是對朱由檢有情吧,這絕對是晚明歷史上最大的八卦,不過他馬上對自己骯髒的想法感到卑鄙,如此一個賢惠的女子怎麼能會有紅杏出牆的事情,她母儀天下的身份,對像還是他的小叔子,絕對不可能,自己到現在還是處男之身呢,這可是經過多少次論證得出的結論,這到充滿情意的眼神應該就是那種姐弟之情,因為他記得嫣紅曾經告訴他朱由檢以前稱呼張皇后為『姐姐』的,這姐姐看弟弟的眼神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了。

「此去開封,姐姐我也可送你的,這是一塊玉珮,姐姐從小就帶在身上,有驅邪之能,你就帶上吧。」張皇后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還帶著體溫的古玉交到朱影龍的手裡。

朱影龍大驚,玉珮上還有個「嫣」字,自知是張皇后貼身心愛之物,多半男女之間是拿來定情用的。她突然把這塊玉珮送給自己難道真的就是姐弟之情嗎,朱影龍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還有餘溫的玉珮,頓時陷入了一陣迷茫中,萬一張皇后真的對朱由檢有情,自己該怎麼辦?頗有些慌張道:「皇嫂如此貴重的禮物,臣弟不能收!」伸手將玉珮還了過去。

「由檢,難道姐姐的一點心意你都領嗎,自你醒過來之後,再也沒有稱呼我一聲『姐姐』,你知道姐姐心裡有多難過嗎?」張皇后突然記憶起以前的一切來,神情悲切道。

朱影龍腦中飛快的轉著,今天這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知道的歷史,難道張皇后對丈夫失望之後,把情移到比她小四歲的朱由檢身上了,在後世,就是相差幾十歲的老少戀多的是,就是這個時空,皇帝沒幾年就選一次秀女,年齡差距也不小,朱影龍有現代人的思想,年齡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他難以接受的是,張皇后居然對丈夫的弟弟產生了情,這在皇室來講,絕對是大大的醜聞,朱影龍頓覺自己現在是被放在火上烤,但感覺上卻是手足冰涼,一冷一熱之間,朱影龍腦門上頓時冒出了一層細汗。

「由檢,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張皇后眉頭一皺,把上身往朱影龍那邊傾了一些,發現了朱影龍似乎有些不對勁,輕聲喚道,兩人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屏退了左右,須臾不怕被人看見。

「哦,不,姐姐,玉珮乃是你心愛之物,臣弟,不,由檢斷然不能接受。」朱影龍頗有些慌亂道,在張皇后面前,他覺得自己就算活過了二十五年,還就是一個弟弟。

張皇后眼圈煞是就有些紅潤了,道:「姐姐知道了,你娶了三位王妃,心中早已將姐姐忘卻腦後了,如今姐姐的一點心意你都是推三阻四的不敢接受,你這一去,姐姐怕是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姐姐就是怕你把姐姐給忘了,這才將這塊玉珮送與你,盼你不要忘了姐姐,哪知道人還沒走,心中就已經將姐姐拋諸腦後了。」

聽完張皇后的一通哀怨的指責,朱影龍渾身如同被水洗過一般,前心後背全部濕透了,這完全是情人之間的離別的話語,而現在卻在叔嫂之間說了出來,朱影龍如果還聽不出來這張皇后對朱由檢大有情義來,他真的是要跳金水河了,只不過他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朱由檢,把這筆糊塗帳算到自己頭上來,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朱影龍的心情是糟透了。

再一次開口說話,朱影龍發現自己的嗓音居然有些沙啞了,這可是真要命了,男人的嗓音要是沙啞了,對女人來說就是情動的徵兆,所以聽起來就是沒有情意的話也變的有情了,沒有辦法,他已經張嘴了,不能不說,道:「姐姐,你不要怎麼說,由檢並未忘記姐姐的關懷,只不過這玉珮太貴重了,弟弟實在不能要,如果的別的東西弟弟絕對不會推辭的。」

張皇后也是一個聰慧之人,一聽就明白了話中含義,朱由檢這一要離開,自己就有些亂了方寸,但送出的東西可以拿回來,送出去的情意可拿不回來,這叔嫂之間本來沒有什麼,但天啟帝寵信魏忠賢,「奉聖夫人」淫亂宮廷,雖說還不至於冷落了她這個皇后,但深宮寂寞,丈夫沉迷於木匠活,自己也只能找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叔叔說話了,一來二去,就有了情,朱由檢墜地昏迷,她還偷偷哭過,後來醒過來之後,人卻變的癡癡呆呆的,她不只哭過一回,還不斷的唸經替他祈福,接著朱由檢大婚,夢裡淚滿香腮,這一突然要去封地了,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剛明白什麼是相思的張嫣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朱由檢,一是表明情意,二是了斷了這段不為人知的叔嫂戀,這可能是自己一輩子就這麼一回了,離京之時就是情斷之時,朱由檢走後,她還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朱由檢就真的是她的叔叔了,沒有其他的了,堅決又遞了過去道:「這是姐姐的心意,由檢你不必推辭了。」

朱影龍沒有辦法,只得收下這令他難以說清楚的深情。

情斷之時又是一段新的戀情的開始,因為他不是那個朱由檢,而張嫣的命運也會因為他而改寫,會嗎?這個可能會把自己扶上帝位的美女,自己將來該如何面對呢?朱影龍帶著佳人的玉珮,滿懷惆悵了離開了紫禁城。

朱影龍不住的把玩手中的玉珮,這件事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意外,就算有人知道這件事,恐怕也不會在史書上寫出來,畢竟張皇后與朱由檢之間止乎情,發乎理,沒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後世的那些史學家們也絕對會想不到崇禎皇帝會和懿安皇后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戀情,那後來極力住朱由檢登基背後的原因就值得玩味了,唉,亂套,全部都亂套了,歷史還是那個歷史,但卻不是朱影龍認識的那個歷史了,朱影龍收起這塊令他煩心的玉珮,找王承恩商量營救熊廷弼的事情去了。

周淮安為報恩,自然是義不容辭的答應了下來,不過此事過於凶險,他要在換進去的死囚死後才能離開錦衣衛,所以一切都要安排的滴水不漏才行,熊瑚的哥哥熊兆璉也被朱影龍收歸手下,熊瑚知道後已經晚了。

至此,熊家兄妹已經完全被朱影龍掌握了。

緊接著內廷消息傳來,魏忠賢以《遼東傳》中為熊廷弼歌功頌德為理由,誣陷熊廷弼意圖謀反,已經被判了死罪,不日就要問斬,消息傳來,朱影龍決定在自己離京的前一天晚上將人換出,然後藏在車廂中跟自己去封地開封,有周淮安協助,很快就找到一個非常相似的死囚,許以重金給他的家人,自願代熊將軍去死,用假死的方法帶出監獄,等待那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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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離京

「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拉糞的!」隱在糞車後面的周淮安現身出來解釋道。

那攔架的兩名錦衣衛一瞧,周淮安,他們自然認識,忙上前參見道:「周大人,怎麼是您呀?」

「怎麼不是我呀,拉糞車的章老三今天病了,臨時雇了個人,怕你們不認識,就請我跟著過來了。」周淮安微笑的解釋道。

「我說呢,怎麼這拉車的我們兄弟沒見過呢!」兩錦衣衛的守衛自然看周淮安親自過來,不做任何檢查,捂著鼻子開關放行了。

糞車拉進大獄,周淮安都算計好了,替換的人就藏在糞車裡面,他引開獄卒,拉車的熊兆璉迅速將人掉換,免不了的熊將軍要受點熏陶之苦了。

一切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偏偏周淮安等人都沒有預料到許顯純會突然查獄,而且正好撞上了周淮安和熊兆璉的糞車。

「周大人,押送糞車需要你親自來嗎?」陪同許顯純的正是被朱影龍下令痛打了二十大板的左千戶,他不敢對朱影龍怎麼樣,但是對周淮安這個比自己官小的百戶卻是恨之入骨,如果沒有朱影龍那句話,他早就對周淮安下手了,今天仇人見面,正好頂頭上司在,正好挑撥一下,借上司的手好好的教訓他一下,自然不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上來就奚落道。

周淮安心中咯登一下,若是許顯純還好說,自己雖然算不上心腹,平時也沒有什麼仇怨,不會太為難自己,而且自己也隱藏的比較好,整個錦衣衛沒人知道自己是因為熊廷弼的關係才進了錦衣衛的,許顯純更加不知道這點,因為自己不是心腹,而且自己的進錦衣衛的檔案已經被自己偷偷的毀滅掉了,但是這個姓左的就有些麻煩了,這個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估計開在信王的份上他才沒有動自己,而在他正好抓住了一點小毛病,一定會趁機在許顯純面前攻擊自己,如果在往常,他到不怕,可是現在他的糞車的確是有秘密,如果讓他看出來就糟了,於是假裝鎮定的回答道:「回稟千戶大人,拉糞車的章老三今天病了,臨時雇了個人,怕大獄的看守不認識,就請我跟著過來照看一下而已。」

糞車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許顯純頗有些不願意與周淮安說話,但是這左千戶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不得不站出來說幾句,道:「周百戶雖然解釋的很清楚,不過這些小事,你一個百戶親自過來,未免有失身份了。」

周淮安忙唯唯應諾,點頭稱是。

許顯純很滿意周淮安對自己的態度,迫不及待的帶著左千戶等人走開了,那左千戶本想搜查一下糞車,但他看出頂頭上司不願意多待,也只好先吞下這口氣了。

周淮安和拉車的熊兆璉都暗道「好險」,拉著糞車趕緊的出了鎮撫司的大獄。

被救出來的熊廷弼清洗乾淨身上的牢獄之垢和糞便,換上乾淨的衣物,父女見面自是一番體己話要說,朱影龍不便打擾,把人送進了地下暗室就退了出來。

朱影龍才在暗室門口站了不到一刻,就看到暗室的門開了,臉上還掛著淚珠熊瑚走了出來,多虧了她練武的身子,除了失血過多,身上的刀傷就結了疤了,再調養一段時日就完全康復了。

「王爺,我爹請您進去。」熊瑚抹去眼角的淚水道。

「好的,姑娘請!」

「王爺,我爹讓您一個人進去。」熊瑚讓開道。

朱影龍一怔,但還是抬腳走了進去,抬眼一瞧,大吃一驚,只見熊廷弼跪在地上,朝自己道:「罪臣謝王爺搭救之恩!「

「熊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朱影龍忙上前扶起這位後世令人敬仰的將軍。

驀然間,熊廷弼老淚縱橫道:「王爺為了罪臣不惜違反國法,罪臣實在是罪孽深重,王爺救出廷弼實在不值得呀!」

朱影龍看著這張被折磨的如此憔悴的一張老臉,道:「依照本王內心的想法原本不該救你,你領兵禦敵在外,應當知道以大局為重,可你卻意氣行事,提前撤退,後又不及時馳援,致使丟失了廣寧等重鎮,你可知道本王最後還是救了你,你可知原因?」

「王爺,小女……」熊廷弼頓時被朱影龍一番話說了低下了頭,父女見了面,熊廷弼自然知道女兒與信王之間的這個條件。

「不錯,這是跟令愛有關,不過本王並不是因為令愛那個條件才救將軍的,本王是愛惜將軍的才能才冒這個險的,你當知本王一番苦心。」朱影龍鄭重的道。

「王爺,罪臣……」熊廷弼兩年多的牢獄之災,他明白了不少,廣寧之失,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此時的他已經後悔極了。

「本王知道你只有小部分責任,如果不是巡撫王化貞不懂軍事,胡亂指揮,你也不會意氣用事,所以本王這才救你出來,你當知道本王的皇兄寵信魏閹,藩王不奉旨不得干政,所以本王就只有從權用偷梁換柱之計將你救出。」朱影龍解釋道,「將軍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改名換姓,帶著家人隱跡遁世,二還是改名換姓,不過從此之後替本王做事,等剷除閹黨之後,再改過來,本王替你正名,將軍好好選擇一下。」

熊廷弼內心劇烈的鬥爭著,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居然被救了出來,救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的少年信王爺,自接觸開始,這位少年王爺就顯示出與一個十幾年歲的孩童不相符合的智慧和洞察力,一語道破自己因意氣行事,致使廣寧失守的事實,半晌後臉色一正,朝朱影龍抱拳道:「王爺,罪臣不是那迂腐之人,這兩年外面的事情不算全部知曉,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閹黨勢大,朝中許多大人都因為廷弼深陷牢獄,最後慘死獄中,廷弼得以苟安脫生,當追隨王爺剷除閹黨,以安他們在天之靈!」

「好,有熊將軍相助,何愁閹黨不除!」雖然朱影龍不知道熊廷弼究竟是真正什麼原因歸附,但以自己瞭解的熊廷弼的人格,他雖然缺點多多,但不失一個重承諾的漢子。

南郊送行,天啟帝與朱影龍灑淚而別,說實話,朱影龍對這個便宜哥哥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見他與自己分離留下的那幾滴淚水,到還是感動不少,尤其是自己佔據了人家親弟弟的身體,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在這個時空最親的人也就是他了,因為他不過是像借屍還魂,而血管裡流動的還是同一樣的血液,從血緣關係來說,他們的確還是親兄弟,而這一刻朱影龍也把朱由校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

作為天啟帝跟前的大紅人,魏忠賢自然也跟著過來送行,他也貓哭耗子的滴了幾滴眼淚,不過朱影龍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還給朱影龍留下一句:「奴婢祝願王爺琴瑟和諧,幸福美滿,願王爺一路平安,順順利利,達成心願!」讓朱影龍警惕心頓生,再看對方似笑未笑的眼神,他直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萬丈深淵,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一種無奈敢頓時湧上了心頭。

張皇后最後還是沒有過來送行,朱影龍有些悵然若失,禁忌之戀最是吸引人的,朱影龍已經徹底的把張皇后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映在腦海裡了,胸口的那塊玉珮在發燙。

再見了,巍峨的北京城,我還會回來的,朱影龍暗暗在心中發誓道,突然間他恢復了強大的信心,因為他不是從前的那個朱由檢了,從前的那個朱由檢都能輕而易舉的剷除魏忠賢,難道自己這個多了幾百年見識的後時空的人都做不到嗎?

為了弟弟的一路上安全,天啟帝下旨徵調了神機營一千人護送並且充做他的部曲,這就讓朱影龍有了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朱影龍在心中大笑,不費一絲一毫的氣力,一千火槍兵就這麼到手了,雖然他們沒有成為自己的,裡面還有可能有不少奸細,但是已經相當開心啦,白送的人他有什麼理由不要!

想起不久熊廷弼就要被斬首,然後傳首九邊,朱影龍立刻著人將跟隨在隊伍中的熊兆璉找來,命他立刻會老家偷偷的將家人全部秘密接到開封去。

果然,還在去開封的路上,就聽到熊廷弼八月二十六日被處死的消息,還被傳首九邊,接著又聽說株連全家,可惜的是朱影龍搶在前面一步,東廠派去的緹騎到了熊廷弼的老家,卻發現熊廷弼一家人在幾天前夜裡的一場大火下燒為灰燼,可能是因為早得到了消息,舉家自焚的,番子們翻出幾塊難以辨認的骨頭就這麼回京覆命了。

熊廷弼被斬首後第五天,周淮安從錦衣衛離職,當然是事出有因了,信王爺不在京了,信王說的話就沒什麼用了,那左千戶自然對當眾打他二十大板的周淮安懷恨在心了,周淮安與他打了一場,差點鬧出人命,就逼迫不幹了,南下追朱影龍來了,其實也是算計好了的,周淮安故意的激怒左千戶,鬧出矛盾起來,然後大鬧一場,任誰也想不到這背後還有什麼貓膩。

朱影龍走的很慢,一方面是等周淮安跟上來,另一方面他想瞭解一路上百姓的實情,加上熊廷弼父女身體都還沒有復員,走快了他們吃不消。

對於如何打仗朱影龍後世的東西現在都還用不上,所有有必要瞭解這個時空的武器配比和作戰的方法,有熊廷弼這個久戰沙場的宿將,朱影龍獲益良多。當然熊廷弼對朱影龍是不是冒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感到好奇不已,什麼「游擊戰」「運動戰」「陣地戰」「地道戰」「地雷戰」等等,俱是他聞所未聞的新名詞,一老一少之間的感情愈漸深厚起來。

熊廷弼沒事喜歡罵兩句,不過在朱影龍面前收斂了許多,倒是朱影龍不少口頭禪傳給了他不少,尤其是「娘希匹」這個後世蔣中正經典的口頭禪居然讓熊廷弼給學過去了,至此之後,熊廷弼罵人別的什麼都不罵了,就這句「娘希匹」了,讓朱影龍哭笑不得。

周淮安終於趕了上來,見過熊廷弼父女之後,朱影龍將一張寫著徐光啟和宋應星地址的紙交到他的手裡讓他務必將人給他帶到開封來,這兩位可是明末的大科學家呀,人才可不能溜了,宋應星估計此時還在家苦讀呢,徐光啟估計在家寫那個《農政全書》,說不定在這個時空就能出現一個袁隆平呢!所以一定要將人給請過來,自己可不是作研究發明的料子。

為了先改造身邊的人,朱影龍將後世的漢語拼音,標點符號以及阿拉伯數字在可信之人中間大力推廣,熊家父女還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初學頗有些難度,但用熟了之後就發現它們的好處了,熊廷弼更是非常的激動,明朝統兵的大將基本上都是進士出身的文人,當然有些人是文武兼修的,熊廷弼和袁崇煥都是的,行軍打仗,糧草後勤最重要,以前的記賬方法費時費力還不討好,有時還容易出錯,而有了數字記賬法之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帳冊也變薄了,多年統兵,他一想到的就是軍事上的用途了,對朱影龍又感激到佩服再到尊敬了。

父親被救出,熊瑚心中頓時空蕩蕩的,她現在才知道這個少年王爺不僅對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塊磁石,他說話心思誰都琢磨不透,胸中所學更是令所有人驚訝,待人一點沒有王爺的架子,說話,舉止投足之間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和氣勢,讓人不得不聽從,雖然他有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凶,一點不允許別人違背他的意志,但事後證明他的凶不過是一種堅持,而這種堅持最後證明他所說的都是正確的,他怎麼就知道的那麼多呢,一點都不像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才能夠擁有的,他是從哪兒學到這些東西的?熊瑚是百思不得其解。

「麗娘,你怎麼不去跟幾位王妃學習拼音,有心事嗎?」知女莫若父,熊廷弼看到女兒鬱鬱寡歡的走出營地,就跟了過來。

「爹,您對信王爺怎麼看?」熊瑚眉毛一張,輕聲問道。

「王爺才高八斗,經天緯地之才。」熊廷弼回答道。

「爹,女兒說的是王爺的志向?」熊瑚糾正父親答非所問道。

「麗娘你說的是王爺的君臨天下的野心吧?麗娘你問爹這個,是不是擔心自己會喜歡上王爺,將來會連累到家裡人?」熊廷弼微笑的看著不惜性命劫獄救自己的寶貝女兒,有這樣的孝順女兒,他此生也無憾了。

「爹……」熊瑚似乎有點被父親說中心思,大羞不依的扯這熊廷弼的右臂撒嬌道,沒了負擔,她小兒女的習性慢慢的就恢復過來了,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需要人疼愛,需要人呵護,現在好了,苦盡甘來,自然要恢復少女本性了。

「爹知道,爹從見到王爺那一眼起,爹就知道信王有野心,爹不知道信王的野心會對大明朝會是好還是壞,但是他並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而是實實在在的告訴了爹,就為這份坦白,這份胸襟,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也沒有什麼君可忠了,死去的熊廷弼已經對皇上和朝廷盡忠了,沒有死去的熊廷弼只有為信王爺效命了。」熊廷弼平靜的道。

「爹,您……」熊瑚望著自己父親,臉上的紅暈霎時褪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博,也許這就是自己重生後的一場賭博吧,熊廷弼心中暗暗想到。

夕陽西下,熊蝴站在山坡上,吹著肅殺的秋風,散開美麗的秀髮,雙鬢飛舞,喃喃自語,神遊物外,也許她此時的心情只有那點點秋風才能明白,因為那風已經吹到她心裡去了。

假如朱影龍聽到這些話,恐怕會大笑三聲,不過此時的朱影龍正在為經營自己的封地發愁呢,自己該從哪個方面著手呢?教育,不是不行,但是自己不是地方長官,但如果自己辦學的話,如果不是王爺的身份,還好辦,因為他現在已經被閹黨盯上了,他們說不定會百般阻撓的,只能偷偷的進行。練兵,這恐怕很難,除非自己立刻造反,更加給閹黨製造罪名陷害自己,那剩下就只有經商了,還是有錢好辦事,等有錢了再談其他吧。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2
第二卷:經營開封

第一章:開封

開封城是七朝古都,不過哪七朝朱影龍就記得不甚清楚了,五代十國的北周和後來的北宋都是定都開封,古稱:大梁,汴京,現在是大明朝的開封府,河南八府之一。

開封城牆其平面圖形如同一頭臥牛,西門是牛頭,其餘四門是牛腳,故而又稱之為臥牛城。清初無名氏的《如夢錄》有這樣生動的描寫:城以臥牛名者,城枕大河,牛土屬,土能克水也,西城重門相向,其牛之首乎,直吞河洛而來王氣也。余則三四重門,轉折而不衝向其牛之足乎。盤曲臥鎮,參差其形。惟靜可以制動也。城牆的五座城門也頗具特色:安遠門、仁和門各有不對稱的三道城門;麗景門、南薰門、大梁門各有兩道城門。城牆一周的城磚上,築有千字文,剛好繞城一周,散發這濃郁的文化氣息,一想到這樣一座名城就是自己的封地所在地,朱影龍激動不已。

「憲之兄,你是開封人,你可不可以告訴本王開封府有多少個州,多少個縣?」朱影龍雖然算的上是後世之人,但古今差別太大,他又不是學歷史的,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的開封究竟有多少給州,多少個縣。

提到自己的家鄉,史可法頓時精神一震,眉開色舞的解釋道:「啟稟王爺,開封府太祖之時曾改名北京,後廢,現領州四,縣三十。」

朱影龍正想問一問具體的是哪四州,哪三十個縣,王承恩突然從前面走過來,上前打斷道:「王爺,河南布政史協同一干官員在城外迎接王爺。」

「哦,都有些什麼人?」朱影龍心中一動,問道。

「布政史崔呈秀崔大人,開封府的知府陳九酬陳大人,……」王承恩一一講了出來。

「崔呈秀?」朱影龍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下,他不是在京任工部侍郎的嗎?怎麼會跑到河南來任布政史呢?還由那個陳九酬,他可是閹黨大學生魏廣微的心腹,到開封來當知府,又有什麼目的?監視自己?還是趁自己出京了,陰謀除掉自己,朱影龍腦海迅速閃過諸般念頭,同時在腦海裡回顧了一下臨出京城,魏忠賢對自己「善意」的祝福,原來是對自己到開封封地是有備無患呀,原本打算逛開封城的念頭也取消了。

「王爺?」王承恩見朱影龍神色不對,輕聲喚了一聲。

「哦,走,我們去看看。」朱影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神了,甦醒過來忙以微笑掩飾道。

「下官河南布政史崔呈秀協同開封府文武官員恭迎王爺!」然後他的後面跪了一大片,俱是開封一地的官員,接下來都一一自報家門了,朱影龍最關心的就是崔呈秀和陳九酬這兩人了,這兩人一個是一省之尊,一個是自己封地所在地的父母官,兩人俱是魏閹的心腹黨人,崔呈秀長的白白淨淨,嘴角幾縷稀疏的鬍子,一瞧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傢伙,再瞧那陳九酬,長得跟個猴子似的,尖嘴猴腮,兩個眼珠子不停的轉動,一看就是一個精於察言觀色的傢伙,投靠魏閹的人能是好人嗎?娘希匹,這下在開封自己的有麻煩了。

「你們都起來吧!」朱影龍淡淡的回應道,故意閉上眼睛不看他們,造成一個看不起他們等人的印象,讓他們輕視自己一些,自己就好辦事。

「謝王爺!」崔呈秀領頭站了起來。

「本王的王府崔大人可有安排?」朱影龍不冷不熱的問道。

「下官接到朝廷旨意,已經為王爺選定了一座宅院,是本朝一位已故閣老的宅子,甚為寬敞,不過就是年久失修,日前下官正在命人整修,由於時間倉促,估計需要過些時日才能入住,王爺要是不嫌棄,可先在下官的布政史衙門暫居幾日。」崔呈秀陪著一臉的笑容道,雖然不對付,可對方是王爺,總要給點面子。

住布政史衙門?朱影龍沒有那麼傻,豈不是什麼秘密都讓崔呈秀知道了,當下道:「還是不麻煩崔大人了,布政史衙門是大人辦公的地方,本王是個閒散的藩王而已,住在那裡不合適,崔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領了。」

「王爺……」崔呈秀還想進一步勸說,卻被朱影龍打斷了道,「崔大人不必再說了,勞您前面帶路,本王想先看一看本王的王府是個什麼模樣!」

崔呈秀張開的嘴馬上又合上了,接著讓開一條路道:「王爺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開封城的北門安遠門而去,新的信王府在龍亭湖畔,崔呈秀沒有敷衍他,宅子是很老,真的是有許多破舊之處,幾十名工匠正在修葺,已有部分修繕好了,朱影龍當即決定直接搬入新的信王府,但一千神機營的將士安排成了問題,他們現在是他的部曲,也就是私兵,本來也一同入住王府,但目前王府還在修繕中,而且府中的房間和空間暫時也不夠,這開封本來曾定為都城,城外廢棄的軍營倒是不少,朱影龍讓崔呈秀給找了一個稍好的軍營讓他們先駐進去,這一點崔呈秀倒是沒有為難。

好容易安排這一切,已經到了掌燈時分,走了一個多月的路,現在時令已經是九月下旬了,按照後世的陽曆,現在最起碼是十月了,天氣已經非常冷了,古時不比今日,天一冷起來,就賊冷,由於是新住,東西都不太齊全,所以這新來的幾天要過幾天苦日子了。

史可法進了城之後,朱影龍就打發他先回家一趟,把家人接過來,朱影龍給了他一個典薄的身份,從九品,大小也算是個官了,俸祿雖不多,已經能養家餬口了。

銀子像流水一般的花出去,朱影龍看的都心疼,因為沒多花一分錢,自己計劃的本錢就少一分,他那便宜哥哥給的安置費,他讓周瀅寧一個子兒一個子的給,每個子的用處都給註明了,不准敞開手腳花錢,朱影龍至此得了一個吝嗇王爺的稱號,小小年紀就這麼貪財,將來還得了。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修葺府第,購買府中的必須物件硬生生的讓朱影龍剩下了近萬兩白銀,全部都讓沈溪拿過去在開封城外南部的朱仙鎮購置了一塊大約一百公頃的無主之地,按照朱影龍在來開封路上的設想,籌建「影龍別苑」,對外暫時稱「丹園」,因為不管以後怎麼樣,朱由檢這個名字都會伴隨他一身,除非自己隱姓埋名,叫這個名字也是為了紀念自己以前的那個名字,(書中還是以原名稱呼之)之所以暫時不叫「影龍別苑」那是他的原來的名字實在有點那個犯忌諱,只有皇帝才可以稱呼為真龍天子,他要是這麼叫容易惹人惦記,搞不好還被冠上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所以暫時不能這麼命名,等他登上帝位了,就是叫天子別苑都沒有關係。

按照朱影龍的意思,先把地圈起來,朱仙鎮的水陸碼頭直下淮河直達揚州,交通便利,朱影龍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把影龍別苑選址在朱仙鎮的,同時讓史可法去招收了數十個可靠的工匠將後世燒製紅磚和水泥的方法傳授給他們,因為朱影龍在那個時空小時候家旁邊就是磚窯,小時候經常去玩,燒紅磚的工藝閉著眼睛都能寫出來,山莊的建造全部都用這種紅磚和水泥,再配以新式煉鋼的方法製造出來的鋼筋,朱影龍決心把自己的影龍別苑打造成一個堅固的堡壘。

那一千名神機營的士兵全部放下火槍,投身轟轟烈烈的建設當中,按照朱影龍繪製的「影龍別苑」規劃圖忙碌起來,這一千名神機營官兵大多都是被神機營排擠出來,平視不滿長官,有功不得陞遷之人,也有少數為非作歹之徒,不過被朱影龍以雷霆般的手段給處理掉了,才將這些懶散慣的大兵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大膽啟用熊廷弼為王府參將,現有更名為雄霸,經過多日的靜養,經過朱影龍的親手改造,鬼都不認識現在的雄霸就是前前些日子鬧得天下皆知的「誤國奸臣」熊廷弼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朱影龍發現自己如再沒有收入的話,恐怕野心沒達成,自己倒要先餓死了,熊廷弼的家人到了之後,朱影龍立刻找來熊兆璉,讓他立刻籌建玻璃作坊,他已經把他視為未來大舅子了,秘密的事情現在最好自家人來做,把做法和配方細心傳授,工人全部採用了熊家的家人,朱影龍現在還沒有打算大規模生產,他等不及登上帝位再去抄那些混蛋的家了,他要用玻璃先把閹黨和貪官們的銀子先掏出來用用,這些東西普通百姓買不起,但附逆閹黨的那些大貪官是買的起的,所以先微量生產,而且嚴格控制質量,精益求精,一天只生產一件或者幾件玻璃產品,最好形狀各不相同,物以稀為貴,這樣銀子就會不斷的往自己口袋裡來,自己才有錢煉鋼,製造新的火器,打造一支現代化的軍隊。

令朱影龍高興的是,田淑英對玻璃設計十分有天分,可以用天才少女藝術家來形容,朱影龍乾脆把玻璃工藝的設計大權都交到她手上,小丫頭很上心,也喜歡這項工作,加上朱影龍不時的點撥和啟發,從各種形狀的玻璃飾品到裝飾品,生活用具,這一系列產品都在她一雙靈巧的小手出現在朱影龍面前,激動的朱影龍把田淑英摟在懷中猛親,把美麗的小丫頭鬧了一個滿臉通紅,裡裡外外甜到骨子裡去了,明亮的眼睛想看著朱影龍又不敢看,誘人之極。

朱影龍現在明白為什麼朱由檢那麼寵愛田妃了,這丫頭不但溫順,而且心靈手巧,人又長的漂亮,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當然了,朱影龍也知道不能冷落了周、葉兩女,這碗水他要端平了,一律平等,葉漣漪天真爛漫,活潑可愛,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在一張臉上,周瀅寧端莊秀麗,隱有朱影龍後宮之首的氣質,這也是朱影龍刻意培養的,不管他做不做皇帝,周瀅寧始終是他的正妻,不但要有大婦的心胸,也要有大婦的威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後宮將來有爭寵的事情出現。

朱影龍一到開封就買地,崔呈秀都沒有什麼使什麼絆子,冷眼旁觀,不過倒是給新王府送來不少美貌的婢女,朱影龍的王府正缺人,也不客氣,照單子全收了,自然把崔呈秀從京城帶來的婢女小心隔離了,因為她們最有可能是閹黨派來的奸細,就算自己不收這些人,但王府還是要招人,與其那個時候細細挑選,還不如就要這些呢,崔呈秀雖然是個混蛋,但挑人的本領要比自己那些手下強。

那開封知府陳九酬還親自將天啟帝封給朱影龍的一千頃良田的地契給送了過來,巴結的不得了,估計也是做給自己看的,不過對方盡然沒有為難自己,朱影龍的心放下一半,這兩人恐怕是下放過來鍍金的,過個一年半載就陞遷到京城了,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撈取政治資本,另外一半就是說這可能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目的,更深層次的就不得知,自己恐怕到了封地也不安生了,得時刻警惕著。

晚明出現許多傑出的兵法家、戰略家中,明朝官方人物中,朱影龍推崇的有三個半,熊廷弼一個,袁崇煥也是一個,洪承疇只能算半個,因為他後來投降滿清了,那半個在滿清人物中,還有一個就是孫承宗,他也是一個文武雙修的人才,按照朱影龍的記憶,他在今年也被罷官返鄉了,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樣的人他可不能錯過,如果官職在身,他沒有辦法,若是在野他就不客氣了,先把人請到開封來再說。

不過朱影龍犯愁了,他身邊居然沒有可用之人去做這件事情,周淮安帶著自己給的地址名單去了江南,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指望不上了,唯獨沒有利用的人就是刀傷好了,整天精力沒處使的麗娘大小姐了,但是這麼重要的任務讓她去辦,朱影龍真有些不放心,不過玉不琢不成器,朱影龍最後還是抽調了五十名神機營的士兵化妝成平民百姓一同與她去了,也算是她歸順自己的第一件任務,考驗她一下也是應該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2
第二章:人才

才到開封府的這兩個月是朱影龍最艱苦的兩個月,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從零開始的,朱影龍將自己那在開封本城近一千頃的良田全部租給開封府沒有田或者給其他人種地租子太高的百姓去種,並且給他們配備了農具,種子,統一管理,第一年,所有糧食都歸信王府,按大人每年四石以及小孩兩石的糧食配給,每戶根據人口,一年還給三兩到五兩銀子,粗布三到五匹,以後每年至少是這個樣子,不過要簽訂至少二十年的協議,但又一個條件,這是最關鍵的,所有佃戶的子女十歲以上十八歲以下從此將無條件賣身給信王別苑為奴為婢,信王將是他們今後命運的主宰,此消息一出,開封府頓時轟動了,雖然條件是苛刻了些,但至少有個溫飽,而且在信王這棵大樹下還能遮風擋雨,在開封給周王府種田的不少佃戶經過細細比較,雖然這跟賣身全家差不多,但算起來日子要比給周王種地要好的多,所以周王府下不少佃戶轉投過來,最後根據朱影龍的要求,眼下自己最需要的是人,而明目張膽的培養自己今後的班底,這個看似吸人骨血的辦法最合適的了,經過細細篩選出一千多戶有兒女的人家,發給秋播的種子和農具進行秋播,不在開封本城的酌情也安照這個辦法處理,不過沒有錢銀布匹可拿,其實說的兩萬頃地,真正實在的地不足一萬頃,還有近一萬頃的收益都是以各地攤繳租銀代替,總之明朝的稅收是十分的混亂繁重,所以土地和稅收是改革的重中之重,尤其是在開封的周王,他們一家就將開封近七成的良田佔去,只不過朱影龍現在也無能為力,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秋播之後,影龍別苑建了圍牆和玻璃作坊就被迫停工了,原因沒有其他,沒銀子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朱影龍少不得違背了一次原則,讓沈溪帶著一百多件堪稱藝術精品的玻璃器去了一趟北京、濟南、揚州、南京、杭州、蘇州等繁華之地,得銀近兩百餘萬兩,進而將博古齋進駐這些城市開設分店,沈溪還從吳江縣周莊將自己族人中不少願意跟自己出來的年輕人帶回了開封,其中有幾個都有不錯的經商天賦,朱影龍自是大為歡喜,這些沈家子孫正好填補了自己商業人才的缺口,同時為了怕沈氏一支人獨大,雖然他們現在比較忠心自己,有祖先沈萬山的例子,狡兔死走狗烹的是他們沈氏一族難以磨滅的教訓,難保他們不會以後腳踩兩條船,當防患於未然也好,未雨綢繆也好,他畢竟是外人,眼下出不得半點紕漏,於是朱影龍讓田淑英去信將哥哥田畹召到開封,讓他與沈溪一同負責所有商業上的事務。

以後每個月只有一到兩件玻璃器皿出現在各個分店裡面,京城多一些,四到五件,對外一律宣稱是從海外過來,反正大家都知道洋人能生產出這種透明的東西,不過中國人審美觀點不同,而且還不實用,不喜歡洋人帶來的那些東西,朱影龍那十隻酒杯就是小巧玲瓏,晶瑩剔透才賣了那麼高的價錢,田淑英所做之物更是精緻之極,實用又完美,不賣出一個好價錢才怪呢!

為了避免有人發現這個秘密,朱影龍規定隔半年才發一次貨,反正他並沒有想在玻璃上撈太多的錢,因為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商人,他也不想一些有錢的正當經商的富人花大價錢之後買回來一堆以後相當便宜的東西,錢固然不會少,但流到自己手裡也未必就是好事,因為朱影龍遲早會公開這種製造玻璃的技術的,而一個國家靠一個人的力量和智慧是強大不起來的,而把錢留在這些有智慧的人手中,可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遠比在自己手裡整合起來的力量還要大,因為他仔細的研究過晚明的這段歷史,從南宋到現在中國一直處於資本主義萌芽階段,處於資本的初期積累,要遍地開花才行,當然了,也許是自己杞人憂天了,不過他堅信一點,工業技術革命,先進科技發展,如果沒有一個完美的社會制度來支持它,引導它,它遲早還是被保守的舊勢力給閹割的,這就是為什麼後金能滅掉南明統治中國長達二百多年的原因,而幾百年的萌芽階段居然沒有能夠發展成資本主義的原因,因為它的社會制度是封建帝王制度,而且「君權神授」的觀念在人們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了,封建制度雖然給出了一個穩定甚至表面上還比較繁榮的社會,但從內到外它都腐朽了,所以這是一個全新的課題,朱影龍要走的路更是一條全新的路,必須摸著石頭過河,想到什麼就要勇敢的去做,中間還有可怕的政治、軍事鬥爭。

沈溪總算見識到朱影龍做生意的手段,轉手之間,兩百多萬兩銀子就到手了,除去給自己的薪俸和新開六家博古齋分號的開支,白花花的銀子淨賺了一百五十多萬兩銀子,當然了,這些銀子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到手,從各地送過來有遠有近的,總要費些時日。

這下蓋「影龍別苑」的銀子有了,按照朱影龍辛苦了十多天,這才畫出了所有建築規劃圖,至於建築設計全部交給了心靈手巧的田淑英,將其分成了住宅,辦公,學校,工廠、商業娛樂五大區域,有點像後世的綜合性大學的雛形,分散經營雖然隱秘性很好,但是卻不便管理,消息技術也很難封鎖,朱影龍平生最大的一次冒險,就是一齊來,把所有的東西都建到一起,就如同歐洲中世紀的城堡一樣,我就在開封府城外也建一個城堡,大有建造這個時空第一烏托邦的意思,反正皇族有特權,在自己的別苑裡面,自己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說不定自己把錢都燒在這上面,魏忠賢還會高興的罵自己一聲「敗家子」呢!

在明朝,一個藩王有幾千幾萬的扈從一點都不稀奇,因為他擁有那麼多田地,總要人幫他種呀,這些人去掉之後,也就剩下極少的一部了,數百乃至上千的府兵這事正常的,只要你沒有異心,保持這個人數透明,上下波動不大,這就沒有關係了,而且這些人有些還是朝廷的在職官員,吃的是朝廷給他們的俸祿,他們多還有監視的任務在身,所以朱影龍這些做法是再正常不過了,一個一下子買了百八十頃地,大肆蓋房子享受生活的少年王爺魏忠賢是最樂意見到了。

不過有一條恐怕怎麼也隱藏不住,那就是他這個信王太有錢了,已經有不少百姓在背後議論了,而且影龍別苑周圍似乎也多了不少陌生的人影,毫無疑問是有心人在關心自己,他怎麼會有那麼多錢的,朱影龍為此絞盡腦汁,找個什麼理由才能將在開封的崔呈秀等人矇混過去,不過這幾個人都閹黨的幹將,都十分的精明,恐怕沒有一個過硬的解釋,他們不會相信的。哎,有了,朱影龍眼睛一亮,田淑英的父親,也就是朱影龍的老岳父可是一名相當有錢的商人,只要把老岳父給接過來,自然一切就不需要多解釋了。老岳父資助女婿蓋別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應該可以將那些關心自己的人打消這個懷疑。

開封,新的信王府,小書房。

「王爺,京城來信,說皇上泛舟湖上,意外落水,感染了風寒,已經好些日子了。」王承恩小聲在朱影龍耳朵邊小聲道,離京前,朱影龍示意他在宮中收買幾個眼線,終於派上用場了。

「多久前的事情了?」朱影龍隱約記得這件事情,這次落水驚嚇之後,天啟帝的身體驟然變壞,不到兩年就病故了。

「王爺離京後不久,不過宮中封鎖了消息,奴才也是今天才接到這個消息。」王承恩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位少年王爺的野心了,道,「王爺,您是不是……」

朱影龍制止了他往下說,道:「此事你我知道就可以了,切不可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裡。」

「奴才明白。」王承恩詫異的看了朱影龍一眼,應聲道。

明朝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幕就要來臨了,並沒有因為自己到這個時空改變多少。朱影龍驀然想起替自己尋找人才的周淮安,自己有些急躁了,閹黨已經懷疑自己藏了劫獄重犯,如果再發現假的熊廷弼,那麼可就暴露了周淮安,閹黨不難猜到背後的自己,可惜自己在京城沒有一顆釘子,情報上都是後知後覺,這可是一個相當大的疏忽,看來把周淮安留在自己身邊是個大大的錯誤,這次他回來,他還是去京城,京城沒有人及時傳遞消息,他實在不放心。

來開封已經一個多月,各項計劃都已經慢慢的鋪展開來,朱影龍有些心急,但是不急不行呀,留給他只有兩年的時間,在這兩年時間內,他要打造一支徹底忠於自己的班底,同時還要找出一條適合這個時代的治國之路,肩上的壓力何其巨大,不過他樂在其中,從一個普通人可能轉變成一個可以掌握天下的帝王給了他無盡的動力。

沈溪要負責商業上的事情,因此監督建造「影龍別苑」的工作壓到了王妃周瀅寧的肩上,朱影龍忙於各項工作的制定,同時還在打算編寫後世中學的一些數學、物理、以及化學等自然科學的書本,等宋應星和徐光啟來了之後,交給他們,現將給自己種地人家的孩子集中起來,讓宋應星和徐光啟教他們,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這是朱影龍認為最應該做的。

十一月初,開封下了一場大雪,影龍別苑的工程被迫停工,所有工匠改為生產紅磚、水泥、石灰以及鋼筋等材料,這麼冷的天不適合戶外建造,熱脹冷縮的道理這個時代的人早已知曉,不過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而且分散的太散了,沒有人意識到去把他整理出來,朱影龍現在就做的這項工作,由於他實在寫不來繁體字,全部都寫成了簡體字,然後讓田淑英按照他給的繁簡字對照表,謄寫為一遍,也就成了繁體字的書了,而且朱影龍編寫的教材多是白話語言,簡單易懂,正合適受到過啟蒙教育過的孩子學習。

史可法已經快成了他半個學徒兼槍手了,朱影龍覺得自己書寫實在太慢了,最後改成自己口述,史可法記載,然後給自己校檢一下,裝訂成冊,送到朱影龍剛剛建成的鉛活字印刷廠印刷。

朱影龍使用的簡體字倒是有人識貨,這個人就是改名換姓的熊廷弼,他首先想到了軍事上的用途,現在後金和大明朝使用的都是繁體字,簡體字他們見都沒有見過,如果在軍種推廣,除非叛徒告密,那麼這種字寫成的信件就是被後金截走了他們也看不懂,還有漢語拼音,熊廷弼也建議朱影龍暫時不可推廣,首先在軍中使用,挑選可靠的人傳授,用以傳遞情報,朱影龍對熊廷弼這種敏感的軍事洞察力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簡直就是後世的密碼傳遞呀,如果再加上用阿拉伯數字,任意組合,每一組代表一個漢字,那以後後金就是截獲了我們的情報,也只能目瞪口呆了,可惜沒有電報機,不然就更加完美了,所以朱影龍暫時打消了推廣漢語拼音以及阿拉伯數字的想法,立刻讓熊廷弼進行試點,編寫數字密碼漢字對照表,而且還一套使用,一套備用,這個做法讓熊廷弼眼睛大放光芒,信王爺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了,看似很隨便的一句話,就能給他許多啟發,朱影龍隨後啟用熊兆璉組建自己的情報組織:暗影,目前主要搜集遼東邊防和京城的一些動態。

朱影龍迫切希望的人才終於來了,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熊瑚居然在周淮安之前回來了,而且帶了孫承宗,雖然他的思想封建,但他的確是朱影龍後世敬佩的軍事家之一,在經略遼東之時提出了「以遼人守土,以遼土養遼人」的正確戰略方針,可惜他的這個政策沒有一直執行下去,不然後金怎麼可能入主中原。

由於一切都是在秘密中經行的,孫承宗一家也沒有進開封城,而是繞道乘船到朱仙鎮,暫時安排在影龍別苑,朱影龍一接到這個消息,就馬上趕過去了。

當孫承宗見到了依然健在的熊廷弼之時,先是呆如木雞,後是仰天長笑,眼淚都笑出來了,朱影龍瞧瞧的問熊瑚,人是怎麼請過來的,熊瑚不好意思的道:「我就告訴孫伯父,我爹還活著,他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家人跟我走了。」

朱影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有的時候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你把他想複雜了,結果還辦砸了,而如果到點子上了,就熊瑚這次去請孫承宗,一句話人家就來了,多簡單。

「老臣叩見信王爺!」孫承宗這才想起旁邊的朱影龍,慌忙的給朱影龍跪下到。

「孫大人您快起來,折殺晚輩了。」朱影龍上前扶起孫承宗道,同時也在打量著這位優秀的軍事家,雙鬢有些灰白了,手上全都是老繭,眼睛裡渾濁的淚水還沒有擦乾。

「王爺,老臣謝王爺搭救忠良。」孫承宗激動又想給朱影龍跪下。

「孫大人先別謝本王,本王就熊將軍一家可是有目的的。」朱影龍道。

「王爺,你的抱負老臣明白,不然老臣也不會隨麗娘這丫頭來了。」孫承宗的眼神突然一清,正色道。

「孫大人可否助本王一臂之力?」朱影龍大喜道。

「王爺恕罪,老臣已經年邁,恐怕不能為王爺鞍前馬後了。」孫承宗緩緩道來。

「孫大人,本王……」朱影龍頓時臉色一變,好在有心理準備,沒有露出不高興的樣子。

「王爺先聽老臣把話說完,老臣,不,老朽雖然不能替王爺鞍前馬後,但是尚能有幾分力氣,這筆還拿的動,老朽可以將畢生所學寫出來,期望能對王爺有助。」

朱影龍心中頓時落下一塊石頭,心道,我本來就這個意思,不過是不但要你寫,還要你教,露出笑容道:「本王有個請求?」

「王爺請說!」

「本王想成立一個軍事學院,類似於書院的東西,本王希望你能做這個軍事學院的院長,著書立說,傳道解惑如何?

「王爺此話當真?」孫承宗老臉頓時激動的充血起來,多少年來,武將們只有通過自己的摸索和借鑒前人的戰例和書卷提高自己的軍事水平,還沒有一個武將能講學傳道的,孫承宗著書立說也就是希望能留給後人一點東西,而站在能夠講台上授業講學更是他一輩子的夢想,尤其還是講的是他酷愛的軍事。

「本王從來對自己人不講假話!」朱影龍正色的道。

「王爺?」熊廷弼也頗感心動。

「熊將軍是副院長。」朱影龍當即給了他一個寬心丸。

「謝王爺!」熊廷弼欣喜的站到一邊去了。

「那我呢?」熊瑚不高興的道。

「你嘛,武術教官!」朱影龍想了一下,既然是軍事學院,理論固然重要,但戰鬥素質也不能忽視,正好晚明婦女的地位有所提高,那麼就讓自己來把它提到更高。

「王爺,小女她?」熊廷弼似有阻止的意思。

「本王一言九鼎,麗娘她武藝高強,武術教官正合我的心意,本王還打算讓葉王妃也入軍事學院呢,她是你們兩位院長的第一位學生!」朱影龍很認真的道。

孫承宗和熊廷弼兩位沙場宿將頓時臉上的笑容沒了,換之以苦笑,王妃做學生,他們可不敢教,孫承宗咳嗽了幾聲,上前道:「王爺,這葉王妃?」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葉王妃你們該怎麼教就怎麼教,她要事不聽話,使性子,你們來找本王。」朱影龍是鐵了心讓葉漣漪跟兩位沙場名將學習了,後世的共和國那麼多女將軍,自己的妻子空有一身武藝,窩在家裡實在是浪費了,在兩位當代名將的栽培下如果還不能成材,朱影龍也只能把她當花瓶養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3
第三章:軍校

第一次家庭會議,朱影龍特地給自己的三位妻子確定了發展方向,田淑英主攻工藝設計,周瀅寧跟著自己學習後世的管理方法,兼任第一私人女秘書,葉漣漪跟孫、熊兩位軍事大家學習軍事,徐應元為內總管負責府中的飲食起居,王承恩經驗老到,辦事老到為外總管。

這個安排一出來,周、田二女到是沒什麼意見,葉漣漪的小嘴翹的老高,一百個不願意,朱影龍雖然喜歡專制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畢竟經過了二十五年的共產主義思想熏陶,骨子裡還是很民主的,不過朱影龍一句話就讓這小丫頭歡天喜地的去了,還把媚兒也帶過去了,做一個女將軍比做一個安分的妻子的誘惑力更大。

「王爺,您這軍事指揮系、後勤管理系、火器研究設計局這些是什麼意思?」剛搞定三位姑奶奶,孫承宗就拿著自己給他的寫的《關於建立軍事學院的一點建議》跑過來了。

朱影龍耐心解釋道:「這三個系是軍事學院的三個部分,軍事指揮系是培養軍事指揮人才,後勤管理系是培養後勤人才,火器研究設計局是改良或者發明新式武器的機構……」一一將自己自己設立這三個系的想法以及目的詳細的解釋給孫承宗聽,直講的口水都干了才停了下來。其實朱影龍還想成立一個醫學院,不過手頭上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所以暫時沒有提出來。

孫承宗愣了半天才算明白過來,撲通單膝給朱影龍跪下了,激動道:「王爺乃亙古未有的軍事大才,老朽佩服之極。」

朱影龍喝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聞言差點嗆了一口,這才三個系,要是把後世的全部都搬過來,他豈不是要佩服的趴在地上了,看來有必要先廢除這個三叩九拜的跪禮了,老是這樣拜呀拜的,萬一自己哪天頭腦發熱,慢慢的就接受了,那可就大大違背了初衷了,忙扶起孫承宗道:「孫院長,本王不習慣這種跪拜的禮儀,以後這跪禮在你我之間就不必了。」

「王爺,這上下尊卑有別,禮不可廢呀!」孫承宗大驚道。

「孫院長,本王問你,你跪本王,心裡是不是真的尊敬本王?」朱影龍笑著問道。

「當然,老朽對王爺尊敬之極!」孫承宗情緒還有些激動道。

「那別人呢?孫院長是不是也人為他和你一樣在心裡尊敬本王?」朱影龍笑嘻嘻的問道。

「這個老朽……」孫承宗一下子被問住了。

「你尊敬本王在心裡,無論你跪或者不跪都會尊敬,但其他的人表面上是跪了,尊敬了,尊卑禮儀也做足了,但他們心裡不見得就是尊敬本王,有的只有畏懼或者諂媚,甚至是敷衍,你說本王是要心裡面尊敬的,還是要那些表面功夫的?」朱影龍非常平靜的問道。

「王爺,話雖如此,但是禮不可廢,如此一來豈不是亂了章法了嗎?」孫承宗擔心皺起眉毛道。

「本王只是說除去跪拜之禮,並非廢除上下之禮,比如說,下次孫院長你見到本王鞠個躬就可以了,如果是在軍隊中,還要推行一種軍禮,廢除現在繁雜的其他禮儀。」朱影龍肯定的道。

「王爺,萬萬不可呀,您這可是在廢祖法呀?」孫承宗忙阻止道。

「孫院長,你難道認為不應該廢嗎?當年您不也上書改革軍制,不讓文人治兵嗎?」朱影龍反問了一句。

「王爺,這可不同……」孫承宗想反駁,可一下子找不出什麼有力的理由來,神情頗為尷尬。

「孫院長,您認為這世界是一成不變的嗎?」朱影龍引導他道。

「當然不是。」孫承宗很肯定的道。

「既然世界在變,那祖法總有不適合的時候,既然知道它不合適了,為何不能廢除它呢?」朱影龍反問道,「祖法不可違背,並非說的是祖宗的東西就要一成不變,如果是這樣,還需要皇帝,需要你們這些大臣幹什麼,大家遵循祖法不就可以了!」

孫承宗沉思了一會兒,眼中陡然明亮起來朝朱影龍躬身道:「王爺說的有道理,老朽受教了。」

「世界在變,我們自然也要跟著變,如果我們不變,別人在變人,這個世界不止我大明朝一個國家,所以我們要變,如果我們不能任清楚這一點,到最後的代價那就是亡國。」朱影龍目光深邃的看這前方,孫承宗不禁動容,頓時覺得眼前這位才十五歲的少年王爺陡然變得高大起來,渾身散發出令他不敢直視的耀眼光芒。

誰說古人的思想都是食古不化的,這都是片面之詞,像孫承宗、熊廷弼這樣的人思想如果完完全全食古不化的話,他們也不會成為才華橫溢的軍事大家了,當然了,有些方面古人畢竟不如現代的人,不過他們還是可以影響和改造的。

眼下影龍別苑因為天氣原因停工,朱影龍著手整編一千名原神機營出來的官兵,裁掉老弱的,駐地也遷到影龍別苑的新營地去了,部分出去辦事的,剩下不到六百官兵,擴編不太現實,反而會惹來麻煩,朱影龍一直有個想法,模仿後世的特種作戰部隊建立起一支全能的進攻性小部隊,按照後世的三三制,正好縮編為兩個營,分別由原來的這支神機營的游擊將軍陸浩天和熊兆璉任營長,熊廷弼任團長,反正這是正規的軍隊,熊廷弼雖然有些不認同朱影龍的做法,但整編過後,他發現這種三三制的好處來了,首先是指揮靈活,上下透了一股強大的凝聚力,雖然一是還接受朱影龍對他們新官職的叫法,但隱隱的有一支強軍的影子了。

用軍號取代戰鼓,因為戰鼓實在是太笨重了,行軍的時候還要抬著這麼個玩意,實在是個累贅,每天聞號起床,出操,上午,五公里越野,對操,練武,下午習字,操練火器,學習各項戰鬥技巧以及思想改造,這些都是新的東西,熊廷弼和孫承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訓練和作戰方法,特別是熊廷弼,他總覺得這位少年王爺腦袋裡的奇思妙想實在是太多了,每拿出一個來最後證明了似乎都有他的道理,經過自己的身體力行之後,徹底的折服了,朱影龍給他打開了從冷兵器作戰到熱兵器作戰的一層面紗,他以從沒有見過的戰鬥打法,訓練方法以及軍事思想吸引住孫、熊等人的眼球,可惜不是在遼東前線,不然孫、熊二人恐怕要就地試驗一下,每天都心癢的不行。

葉漣漪自跟著孫、熊二人之後,按照規定,軍事學院的學員一律跟軍隊一起行動,五公里越野這樣的訓練科目一個也不能少,只不過她要多出一些時間,跟兩個營挑選出現的有潛質的軍官是士兵們一起學習軍事指揮,有時候朱影龍也會跑過來給他們上一上現代戰爭步兵與火炮協同作戰的一些理論,而孫,熊二人都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基本上是傳授他們之後,讓他們取長補短之後再傳給下面的官兵。

新組建的兩個營分別讓朱影龍命名為「野狼營」和「猛虎營」,熊兆璉為野狼營的營長,陸浩天為猛虎營的營長,不過熊兆璉因為「暗影」的事情,朱影龍讓熊瑚暫代野狼營營長的職務,這讓從小充滿戰鬥慾望的熊瑚興奮極了,連看朱影龍的眼神都有些變的含情脈脈了,著實讓朱影龍興奮了許久,這事公事,私事兩不誤,何樂而不為呢?,不過兩人之間還不甚透明,熊蝴對朱影龍雖然有情,但相當的閃爍不定,雙方都有一種不確定的感覺,所以這層窗戶紙一直這麼糊著,還沒有捅破呢!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說的是太好了,王妃也和自己一樣來做學員,挨一樣的苦,這些野狼、猛虎般的男人還不孜孜不倦的學習,刻苦的訓練,這還要謝謝魏忠賢,他把有能力受到排擠的棟樑之才都趕到自己部曲裡來了,這些人都是立功不得陞遷,鬱悶不已之人,同樣這些人也是非常難駕馭之人,朱影龍以自己的軍事理論實實在在的將這些人的好奇心吸引住了,然後在輔助以新的訓練手段,漸漸的就得到了他們的信任和忠心,如果不是顧及到身份和不給人家可趁之機,他估計吃住都在影龍別苑的工地了。

朱影龍不但改了軍禮,還改了軍規,劃分了平時紀律和戰場紀律,平時不但不許打罵士兵,而且犯了錯也不准打,改成關禁閉,在一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睡覺大的一個房間內一呆就是一天的,他們根本受不了,試過幾次,他們老實多了,這比打他們三十軍棍還難受,學習也不是什麼壞事,學到了一身本事,以後就有陞遷的機會,這種機會那找去!

孫承宗和熊廷弼都認為朱影龍這麼做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實行之後,他們才明白這不是小題大做,而是很好的一種辦法,不但戰鬥力上去了,凝聚力也上去了,操練的時候叫苦的聲音基本消失了,二人對朱影龍更是崇敬了一層。

一日,熊廷弼向朱影龍提到己方士兵單人的戰鬥力不如後金的八旗兵,通常要三個大明士兵才能對付一個後金八旗子弟兵。如果在馬上那更離譜了,五個大明士兵也不一定是對手,熊廷弼在遼東多年,也訓練出不少精銳的士兵,但還是不太理想,這個疑惑同樣在孫承宗心裡也有,所以就引起了三人的激烈討論。

熊廷弼認為是後金本身是馬背上的生活的,這些人弓馬嫻熟遠比大明軍強多了,基本上生下來就在馬背上,不敵是有原因的,而且他們多打獵為生,力氣也遠大於中原的大明士兵,所以不敵。

孫承宗肯定了熊廷弼的看法,但補充了一點,那就是後金有一個傑出的軍事家,這個人就是努爾哈赤,正是在他的領導下,後金才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八旗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朱影龍知道這兩位軍事家說的都不錯,八旗兵的戰鬥力的確比大明的士兵強多了,但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結果,人家本來的天賦決定了的,朱影龍沒有正面闡述,而是問道:「兩位大人,本王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打起來了,這個人無論從速度和力量上都不是另外一個人的對手,那麼這個人該怎麼辦才能贏呢?」

「他可以使用計謀獲勝。」熊廷弼道。

「他可以使用火器或者更犀利的兵器。」孫承宗緊跟著發表自己的見解道。

「如果這個人既沒有計謀,又沒有火器或者犀利的兵器呢?」朱影龍笑著問道。

兩人俱沉思了許久,才道:「兩樣都沒有,王爺,那他怎麼能贏呢?」

朱影龍沒有回答,接著問道:「兩位大人,如果敵人打你一拳,你就挨不住了,倒下了,那你是不是就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兩人俱搖頭。

「兩位大人錯了,面對比你強大的敵人,你先要做好挨打的準備,而且你挨打的時間越長,那麼對手的力氣消耗的越大,到最後你便可以輕鬆的贏了。」朱影龍道。

「王爺這不是還是使用計謀嗎?」熊廷弼不解道。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敵人要是一拳把你打趴下了,你再多的計謀還有用嗎?」朱影龍笑呵呵的道。

「要學會打人,先要學會挨打,下官明白了。」熊廷弼恍然大悟。道出了朱影龍想要說的意思。

「並非我們的士兵不如後金的八旗子弟,而是我們的士兵身體太弱了,禁不住人家一合之力,這雖然跟民族生活方式有關係,但最關鍵的是我們兩方的飲食詫異很大,八旗子弟吃的多是肉類,而我們大明士兵吃的多是米飯,蔬菜,誰強誰弱,高下立判!」朱影龍這才拋出自己的觀點。

兩位縱橫疆場的名將對朱影龍這一番見解大感新穎,但不得不承認這位少年王爺說的是有些道理。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兩位大人,不要怕受傷,不要怕苦,我們現在的條件自然不如後金,所以練兵之時切不可馬虎呀!」朱影龍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兩位沙場老將頓時心中一震,「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說的多好呀,四隻眼睛中射出複雜而且堅定的光芒,看朱影龍的眼神更加不一樣了,齊聲道:「王爺,如果您領軍作戰,我想整個大明朝包括後金沒人是您的對手。」

朱影龍苦笑一聲道:「你們也不要把我說的好像是孫武再世似的,其實這我現在的水平跟那個趙括差不多,全部都是在紙上談兵,實際操作起來,本王恐怕連二位將軍的九牛之一毛都不如!」

「王爺實在太謙虛了!」兩人自然是恭敬的道,他們哪裡猜到朱影龍心中所想,他所說的東西只停留在理論上,而且他也不肯定運用在這個時空會不會起到在他那個時空同樣的效果,畢竟人的思想認識差好幾百年,這一道鴻溝朱影龍到死都不一定能填平,同時他也慶幸自己見識要高他們一籌,因為沒有這一籌,他怎麼能讓這些絕世良材為自己效忠呢?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3
第四章:雙賢

讓朱影龍盼望已久的兩位大科學家終於來到了開封,宋應星倒是好說話,此時還在江西老家發奮苦讀,準備來年大比,他都考了四次了,都沒有考中進士,不過他並沒有氣餒,一直在家刻苦讀書,周淮安一到他家,將來意說明,立刻就打點行裝跟著來了,徐光啟可就不一樣了,這個老頭倔強的很,死活不願意來,說是他的《農政全書》就快完稿了,不能離開,最後周淮安是用盡了辦法,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一天夜裡把他的《農政全書》的書稿給偷了,這才把人給騙了過來,所以徐光啟一見到朱影龍就沒有什麼好臉色。

安頓好兩家的家人,朱影龍在影龍別苑的聽雨軒設宴給兩位大賢接風洗塵。

剛一坐下,徐光啟就對朱影龍冷冷的躬身一禮問道:「王爺,您何時將老朽的《農政全書》的書稿交還?」

徐光啟《農政全書》雖然不比後來宋應星的那本《天工開物》,但也是一本治世的好書,尤其是裡面最災荒年景時候的一些措施很得法,朱影龍本想留下自己先看一看,讓徐光啟熟悉了一下開封之後,再將書稿還給他,其實也隱含了把人留住的意思,自然不肯立刻歸還了,遲疑了一下,道:「老大人的《農政全書》本王早有耳聞,農業是國之根本,社稷的柱石,本王能否先觀一下,過幾日再歸還如何?」

徐光啟一聽朱影龍對自己的書感興趣,臉色稍微好了許多,道:「王爺要看,老朽自當遵命,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此書是老朽一生心血,還沒有著完,可否讓老朽將未著完的先行取回?」

「這個自然可以!」朱影龍含笑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相比而言,宋應星還有些拘束,他還是一個舉人,四次趕考都未能中舉,眼下已過而立之年,卻還一事無成,當今天子的弟弟,信王怎麼會找上自己一個籍籍無名之人,內心十分忐忑不安。

「宋先生,你可知本王為何派人把你召來?」朱影龍看到宋應星似乎滿懷心思的樣子,出言向詢道。

「學生不知,還請王爺告訴學生。」宋應星忙站起來抱拳道,朱影龍示意他坐下,含笑道:「本王聽說先生喜愛鑽研奇技淫巧之物,可有此事?」

「學生不學無術,王爺恕罪!」宋應星以為朱影龍責備他不去讀聖賢之書,而去做那淫巧之事,腦門上已經是一層細汗,他不比徐光啟,沒身份,也沒有地位,前途都壓在科舉之上了。

朱影龍瞧他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笑道:「先生多慮了,本王就是衝你這一身所學而來。」說著就從懷中套出三本書來,一本《術論》,一本《物論》,再一本《丹論》,交到宋應星手中道:「宋先生,這是本王對奇技淫巧的一點見解,還請先生指點一下?」

「王爺,這是?」宋應星接過朱影龍手中的三本書,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朱影龍十分不解道。

「不說這個了,來,今天是為兩位先生洗塵,不談其他事情,喝酒,吃菜。」朱影龍現在不願意多說,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

一頓接風洗塵的酒宴雖不說賓主盡歡,但還算融洽,只不過各懷心思罷了。

活字印刷自宋朝畢升發明以來,並得以推廣,膠泥活字,金屬活字基本很少了,只有木活字印刷卻大量存活了下來,大明朝的書籍的印刷多是木活字印刷,朱影龍建印刷廠時,首先採用的也是木活字印刷,朱影龍也知道可用鉛活字代替泥活字,但印刷的油墨可沒了著落,傳統的木活字印刷的油墨鉛活字印刷不能使用,這個時空還沒有對石油應用,而中國的油田大多在幾千乃至近萬米的地下,沒有先進的鑽井工具,免談,所以朱影龍開始了艱苦的改良油墨,好在是學化學的,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呢!

影龍別苑內的印刷作坊很小,朱影龍根本沒有想印書來賺錢,因為他還沒有精力去管那麼多,印刷作坊唯一的用處就是給自己印書,自秋播之後,朱影龍就讓史可法去給自己種地的人家挨家挨戶的將十六歲一下包括十六歲孩子都接到影龍別苑來了,男女都要,此事俱是秘密經行的,對外宣稱是信王的影龍別苑招收下人和婢女,足足有上千人,所以這小印刷作坊只夠給這些人印刷書本。

宋應星讀了朱影龍的三本書之後,對朱影龍邀請他留下執教影龍書院立刻就答應下來,雖然他把前途壓在科舉之上,但是他考了四次都沒有考中,還有自己的興趣也不在那些晦澀無比的四書五經之上,現在有人給了他另外一片空間,他自然就把科舉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而且還把朱影龍在影龍別苑的試驗室接受過去了,朱影龍總算解脫了,今後他只需要給個方向,遇到疑難之處給個提示,讓宋應星去搗鼓就行了。

對於徐光啟,朱影龍不但歸還了他的《農政全書》,而且還在他的書稿後面還附著了一部《農政全書補遺》,將自己所知道的後世的農業上的一些先進管理和穀物種植辦法一一列舉,一下子就折服了這個倔強的老頭,不但全家留下了,而且還寫信幫朱影龍請來了幾位人才,其中還有數名落魄的洋人,朱影龍打算拔出一筆資金在影龍別苑建了一座小的教堂,讓他們安心的給自己將西方的技術傳授給徐光啟等人,然後再傳授給這些孩子,他以及熊三拔等人所翻譯的《幾何原本》等書刻板印刷,成為影龍書院的必修科目。

朱影龍得到徐光啟金和宋應星兩位大才,秘密宣佈籌建影龍書院,徐光啟任院長,宋應星任教授,接著將這一千多孩童,分成兩部分,念過書的全部劃到軍事學院,沒有啟蒙的通通劃給了影龍書院。

徐光啟對朱影龍的這種分配辦法大為不滿,憑什麼分給軍事學院的人都是識字的,給自己影龍書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沒有啟蒙的,嚷著找朱影龍討個說法。

「王爺如此不公,將斷字之孩童全部給了稚繩兄,而老朽之影龍書院的弟子全部都是未啟蒙之孩童?這是何道理呀?」徐光啟怒氣沖沖的跑過來質問朱影龍道。

朱影龍知道自己這麼做必然會引發爭端,他正想去找徐光啟解釋一下,卻因為吩咐周淮安幾件事給耽誤了,卻沒想到徐光啟性子這麼急已經找過來了。

朱影龍示意周淮安先出去,然後含笑的對徐光啟道:「老大人息怒,本王也是不得已呀,朝廷年年與後金交戰,極為需要軍事人才,本王也只能優先考慮給孫老大人了。」

「王爺這麼做恐怕有僭越之嫌呀,培養軍事人才那是朝廷的事情,王爺既沒有聖旨,又不是朝廷的官員,王爺此舉恐怕會讓人非議呀!」徐光啟是天主教徒,雖有忠君的思想,但沒有其他人那麼深厚。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本王雖無聖旨,也不是朝廷的官員,但總不能看著大明朝就這麼衰敗下去,眼下閹賊當道,天子蒙塵,本王不能要看著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毀在一幫禍國殃民的閹人手中,所以本王想先培養一批人才送到遼東軍中效力,希望老大人理解。」朱影龍恨聲道。

徐光啟一陣沉默,隨後平靜的道:「王爺,老朽雖然年老昏聵,但是老朽心裡明白,王爺您有野心,稚繩兄也知道,您身邊的人都知道,王爺您不甘心做一個王爺,是不是?」

朱影龍很平靜,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徐光啟若是沒有看出來,那他也不會是徐光啟了,道:「老大人說的不錯,本王是有野心,不然也不會用脅迫的辦法將老大人弄到開封來了,大明朝弊端積重難返,需要一場劇烈的變革才能改變它即將滅亡的命運,要完成這個偉大的變革,本王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本王需要像老大人這樣的人才幫助本王。」

「王爺想造反嗎?」徐光啟駭異的道。

「造反?本王需要嗎?」朱影龍哈哈一笑道:「皇兄自遊園落水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縱情聲色,過不了幾年,必然駕崩,本王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一直沒有子嗣,本王就是繼承大統的唯一人選,本王又何須造反?」

徐光啟默然了,朱影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誅心之言,但卻也是全部都是實話,真話,天啟帝一死,如果沒有子嗣,眼前的這位信王爺的確是繼承皇位的第一人選,道:「王爺就這麼肯定皇上會沒有子嗣?」

朱影龍神秘的一笑道:「有,當然會有,不過卻不知道是不是我皇兄本人的啦。」

「王爺的意思老朽不明白?」徐光啟糊塗道。

朱影龍突然真誠的望著徐光啟道:「不管將來如何,本王做皇帝也好,不做皇帝也好,本王都要將我大明朝變的富強起來,這就是本王最大的心願!老大人放心好了,本王不會去做那千古罪人的。」

徐光啟突然對上了朱影龍清澈而堅定不移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震道:「王爺如此宏願,老朽就此殘身願意追隨王爺,為我大明朝盡最後一分力氣!」

徐光啟也知道自己既然來了,想走出去就難了,他雖然心中對朱影龍有些疙瘩,但心裡也明白,如果自己一死了之,萬一信王將來真的並不是靠謀反稱帝,並且成為一個有作為的皇帝,那今日自己之死就太不值了,經過數日的接觸,他也發現信王胸中所學不在他之下,而且許多地方甚至超過了他,而且對給自己封地內的百姓也非常的不錯,愛民護民,是真正的關心這些百姓,當然也可能有其他因素,但是沒有他,信王照樣會做同樣的事情,達到他要達到的目的,他真想不到朝野都稱之為癡呆王爺的信王居然是一個聰明絕頂,志在天下的王霸之才,而他心中思慮信王將來會不會是另一個燕王朱棣呢?

徐光啟走了之後,朱影龍立刻感到後悔了,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將心裡的秘密幾本上都說了出來,隨後又釋然了,有些東西說出來了,將心比心,藏著腋著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宋應星果然不負朱影龍所望,在他的提示和指導下,很快就製出鉛活字使用的油墨,改良印刷機器,使得速度加快了好幾倍,因為涉及軍事用途,所以現有印刷的書籍上都沒有出現簡體字和阿拉伯數字,這些東西現在軍種推廣,不過作為一種手段來使用,相信反對的聲音會很小,當從軍隊再擴散到民間,人們認識到他的好處之後,推行起來費的力氣就會小很多,阻力自然也會小很多。

徐光啟自那次跟朱影龍談過之後,去見了一次孫承宗,兩人談了什麼朱影龍無從得知,不過徐光啟倒是非常積極的進入了籌建影龍學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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