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帝 作者:長風 (連載中)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8
第十四章:年關(二)

明天就是除夕了,這是朱影龍借屍還魂在這個時空過的第二個年了,上一次那個在宮中,加上在大婚期間,自己整個一個提線的木偶,這年是怎麼過的,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應該算是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真正意義上的除夕之夜。

「王爺,夜寒露重,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徐應元輕聲提醒還在燈下沉思的朱影龍道。

「應元,家裡還有人嗎?」朱影龍緩緩抬頭問道。

「有,不過……」徐應元頓時囁嚅道。

「不過什麼?」

「王爺您別問了,奴才不想說。」徐應元突然跪了下來泣聲道。

「行了,你起來吧,地上涼,不想說就算了。」朱影龍落寞的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自己剛才也在想在那個時空的父母,他們要是知道自己死了,會有多痛不欲生,可惜自己在這個時空,根本就不能傳個消息過去,就算能又能怎麼樣,那邊自己的軀體估計早就化為灰燼了。

「王爺,我是被賣進宮的,六歲那年,直隸遭了災,家裡沒糧食吃,我是老大,爹娘就把我以五兩銀子賣給了一個人販子,那人販子轉手把我賣進了宮裡,這樣我就做了一個小太監,因為我沉默寡言,宮內許多太監都不喜歡我,就把我指派到王爺你身邊伺候,後來的事情王爺都知道的。」徐應元哭訴的將自己悲慘的遭遇說了出來,看來他以前這些話都沒有對那真正的朱由檢說過,不然自己今天也不會知道太監原來也是很可憐的,他們大多數都是本性並不壞,屬於可恨就可憐的那一種。

「我當時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家在何處,只知道是直隸,所以雖然知道有爹娘還有親人,但是卻不知道到哪兒找到他們。」徐應元繼續道。

「應元,你恨你爹娘嗎?」朱影龍問道。

徐應元搖了搖頭道:「奴才不恨他們,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才把奴才賣掉的,不賣掉奴才,爹娘和弟弟、妹妹就要餓死,況且奴才被買到宮中,三餐兩頓要比他們過的好多了。」

難得一個從六歲就進入骯髒的宮廷,十幾年來居然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不是每一個男人割了那東西之後都會變得跟魏忠賢那樣的,於是重重的拍了徐應元三下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父母活著,本王一定會幫你找到他們,讓你們一家團聚!」

徐應元一聽,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撲通一下,再一次跪下來,給朱影龍連續磕了三個響頭道:「王爺厚恩,應元一輩子難以償還,應元這條命以後就是王爺,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應元願意為王爺衝在最前面!」

朱影龍也甚為激動,忙扶起他道:「本王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做好本職工作,本王就很高興了,日後也不會虧待於你。」

「應元明白,多謝王爺厚恩。」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把嫣紅給本王喚過來。」朱影龍吩咐道,由徐應元悲慘的遭遇,他想到了同在皇宮為宮女的嫣紅,所以他想瞭解一下嫣紅的情況。

嫣紅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自打她得到朱影龍的承諾之後,人也開朗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每天晚上,都是她過來伺候朱影龍泡腳然後睡覺,可以說三位王妃加起來也沒有嫣紅瞭解朱影龍的身體。

冰冷的雙腳泡在適合的溫水中,別提有多舒服了,如果再加上一雙溫柔的小手細細的搓揉,感覺就是神仙過的日子,朱影龍不想嫣紅做這些事情,但是嫣紅堅持自己是他的人,就應該做這些,況且他還是她的主子,這也是她的本分,朱影龍無奈之下只好妥協,難怪人家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嫣紅呀,家裡還有人嗎?」朱影龍想起來,問道。

只見嫣紅的手陡然的顫動了一下,繼續替朱影龍搓洗腳面起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朱影龍覺得不對勁,俯下身來一看,嫣紅的一對鳳眸已經濕潤了,伸手抓住她的雙臂制止了她繼續為自己搓洗腳面道:「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哭起來了?」

「王爺,奴婢家裡沒人了。」嫣紅不敢對著朱影龍看,死撐著道。

「嫣紅,難道你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朱影龍驚訝道,就算父母不在,叔伯兄弟或者遠房的總有個把親戚吧。

「沒有了,嫣紅是犯官之女,被株連九族,當時我還在襁褓之中,僥倖躲過株連,連姓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後來收養我的人告訴我的,然後我被賣入宮中,再後來就到了王爺身邊伺候了。」嫣紅說起自己的傷心事,淚水自然是不住的往下流了。

「那個收養你的人呢?」朱影龍忍不住問道。

嫣紅搖了搖頭,道:「我賣入宮中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又是一個可憐人,幸虧她遇到的是自己,不然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悲慘的命運,驀然想起自己,想起在那個時空的父母和朋友,心中對嫣紅憐意大增,不自覺的就將人摟在懷裡,細細的撫摸著嫣紅的秀髮道:「嫣紅,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不如以後就跟本王姓好了。」

「不行,嫣紅不敢也沒有這個福分。」嫣紅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已經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裡,她很貪戀那份美好的感覺,但是驚訝之下,還是彈身站到一邊,拚命的搖手道。

「我說行,就行!」不來點霸道,這丫頭絕對不同意的。

嫣紅最後還是屈服在朱影龍的「淫威」之下有了自己的姓氏,不過小丫頭堅決不肯朱影龍告訴除王妃姐妹以外的任何人,朱影龍也樂得同意,因為他也不想惹麻煩,賜「國姓」他還沒有這個權力。

除夕之夜,朱影龍分外的思戀在另一個時空的父母,每年這個夜晚,一家人有說有笑聚在一起守歲,父親的憨厚,母親的勤勞,真不知道以後除夕之夜他們會怎麼過,臉上的皺紋是不是又增加了?身體是不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原諒兒子不孝,不能孝敬你們兩位老人家了!朱影龍在心裡祈禱在那個時空的父母平安開心,淚水已經沿著臉頰流到了嘴唇,苦澀而且偏鹹,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般。

朱影龍醉了,這是他人生第一場醉,他真的想就這麼醉下去,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屬於朱影龍的時代已經到來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8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一章:赴遼(一)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朱影龍才甦醒過來,慢慢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和剛來到這個時空一樣的頭痛馬上席捲了整個腦袋,原來醉酒這麼難受,以後一定要少喝為妙,稍微緩了緩,躺在床上也不是一個事,於是鑽出被窩坐了起來,一幕令他感動不已畫面出現在他的眼裡。

三位妻子,還有嫣紅和小姨子田淑蘭都在自己房間內,嫣紅和田家姐妹三人趴在床邊,還發出細微的鼾聲,顯然是守在床邊照顧自己,最後撐不住睡著了,而周、葉二女則用肘支撐在桌上,面對著自己,也昏昏沉沉的打著盹了,從地上的狼藉來看,她們昨晚一夜都沒有休息,朱影龍不由的歎息一聲,人說,溫柔鄉是英雄塚,自己此時的就想放棄所有的抱負,跟她們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起來,過男耕女織的生活。

「王爺,你醒了?」朱影龍的那一聲輕微的歎息聲居然驚醒了睡著了的周瀅寧,看來她並沒有真正睡著。有點聲音就被驚醒了,大概是坐的時間太久了,乍一起身,周瀅寧頓覺下身酥麻,臉脹的通紅又重新坐下了,羞斂的看著朱影龍道:「王爺,妾身……」

朱影龍含笑朝她點頭,意思自己明白。

趴在床邊的三個丫頭也都甦醒過來,看到朱影龍已經坐起,俱害羞的紅著臉,朱影龍深情的凝視著她們,她們也脈脈含情的看著朱影龍,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情意在流淌,釋放,接受,融合,情感的昇華,最後得到凝固。

葉漣漪是最後一個醒過來的,一看見朱影龍已經醒了,她不像其他四女,性格衝動,加上朱影龍的縱容,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禮法很難束縛她,歡喜的叫道:「阿龍,你醒了!」就這一聲嬌呼,剛才美好的感覺一下子蕩然無存,朱影龍能感覺到葉漣漪對他的關心,只不過表達的方式不同而已,周瀅寧她們含蓄一點,葉漣漪則直接一點,正是因為她的獨特專行,大家都喜歡這個直爽的小丫頭。

接下來,朱影龍度過了到這個時空最無憂無慮的一天,這一天他忘卻了所以,全心全意的陪著幾個丫頭瘋啊,鬧啊,讓他彷彿回到那個時空的在學校的時代。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不過卻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這個好消息對朱影龍來說並不好,上任不到一個月的開封府知府何騰蛟因誣告信王獲罪,被發配遼東戍邊去了,新來的知府是閹黨走狗的一個御史,名字叫做梁夢環,這個名字朱影龍並不陌生,廢後一案中,他可是叫的最凶的人,眼看廢後陰謀失敗,不能留在京中任職了,只有發配地方了,而且還變相的升了他的官,這是一條瘋狗,看來今後要倍加小心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朱影龍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臆想不到的決定,他要去遼東,這一次孫承宗沒有拂袖離去,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新的一年,第一次圓桌會議就因為朱影龍這樣一個決定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空氣中的氣氛很壓抑,連最能猜到朱影龍心思的史可法也露出了茫然的眼色。

「王爺去遼東,開封這裡打算交給誰負責?」史可法畢竟最瞭解朱影龍,有些事情可以妥協,可以反對,但有些事情就算反對也是沒有用的,他相信朱影龍不會毫無根據的就下了這個決定的。

「寧王妃為正,英王妃和漣漪王妃為輔。」朱影龍的話鏗鏘有力,不容否定。

王爺不在,整個王府就三位王妃最大了,這一點沒有人去反對,周瀅寧先是眼中閃過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表現出來的沉穩和冷靜足以讓眾人敬佩了,朱影龍也很滿意周瀅寧今天的表現,看來歷史並沒有錯,周瀅寧的確有母儀天下的氣質和能力。

「王爺此時離開,萬一魏忠賢突然向我們發難怎麼辦?」徐光啟畢竟在官場待過多年,這點政治覺悟還是有的。

「暫時不會,魏忠賢辦了何知府就是向王爺示好,或者麻痺王爺,圖謀更大的陰謀,所以暫時不會向王爺下手。」一直閉口不言的孫承宗突然冷靜的分析道。

「孫老院長說的不錯,閹黨目前最大的敵人不是我這個無權無勢的藩王,而是東林黨人,本王猜想,接下來這半年,東林黨會遭受到魏忠賢最殘酷的清洗。」朱影龍接過話茬道。

一提到東林黨,史可法、孫承宗等人臉色頓時暗淡下去了,如果信王所猜測的是真的,那麼將來的情形可想而知,必將在整個大明朝掀起無邊的血雨腥風,倒下的都是自己師長或者知己朋友,他們內心能不著急嗎?

史可法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熱血衝動的史可法了,他沒有開口求朱影龍去幫東林黨,因為那是不現實的,自身都難以周全,哪有能力去幫人。

但是朱影龍能獨善其身嗎?他不能,東林黨中不乏治國良才,許多人在士林中有崇高的威望,自己還要借助這些人的才智來治理這個國家,所以他注定不能撒手不管,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熊兆璉道:「熊大哥,你即刻挑選人手,悄悄離開開封,按照上面的名單,將這些人給本王通通請到開封來,記住,他們來的時候,要讓天下人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錦衣衛和東廠的人,能救下多少,就救下多少,一切以不能暴露為前提,明白嗎?」

熊兆璉看到名單身子明顯一震,面色頓時凝重起來,這可是一個相當困難的任務,鄭重的道:「王爺放心,屬下一定將名單上的人平安帶回開封。」

「錯,名單上的人能帶回多少就帶回多少,關鍵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加不能有一人落到錦衣衛或者東廠的手裡,還有你,熊大哥,本王還希望以後能跟你並肩作戰,你明白嗎?」朱影龍注視這熊兆璉道。

熊兆璉眼眶頓時濕潤了,保證道:「王爺,屬下一定不負王爺所托!」

眾人都看得出那份名單一定是非比尋常,同時又對信王的智慧感到深不可測,似乎一切都想到他們的前頭。

「王爺此去,如果朝廷來人,傳下什麼旨意,還有如何隱瞞您不在王府的實情?」史可法思慮前後,出言詢問道。

朱影龍淡淡的一笑,緩解了一下沉悶的氣氛,道:「憲之兄不必擔心,此事本王早有定計,已交給了寧王妃主持一切。」

周瀅寧配合道:「是的,王爺將一切定計都交給了妾身,王爺離開後大家就知道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3:19
第一章:赴遼(二)

這個時候熊廷弼與孫承宗交換了一下眼色,這遼東信王恐怕是去定了,問道:「王爺此去遼東,打算帶何人相隨?」

這句話問到點子上了,薑還是老的辣,雖然他們都沒有開口問朱影龍去遼東的目的,但是主要知道了他讓那些人相隨,就不難猜到一些蛛絲馬跡,朱影龍可不需要一些只知道明白的告訴他才知道怎麼做的屬下,這不過是梟雄的做法,而一個真正的上位者,才能不一定要高,他只要會兩點,那麼他就是王霸之才,一是會用人,二是會籠絡人,有了這兩點,他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都能成就一番偉業,這就是為什麼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卻嫉妒那些不比自己優秀的人卻取得了比自己更優秀的成績的原因。

「熊將軍、麗娘、沈大掌櫃、陸營長和五十名猛虎營軍士。」朱影龍緩緩道來。

「陸浩天是不是……」史可法頗有顧慮的問道,陸浩天雖然在軍中屬於不得志的那種,被發配到信王身邊,平日裡也循規蹈矩的,似乎忠心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還沒有參與到核心中來,史可法擔心朱影龍一路上的安全,所以不得不提出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去也是對他的一個考驗。」朱影龍平靜的道,他相信那個在軍中被人排擠,鬱鬱不得志的低層軍官,因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真正軍人的影子,一個真正愛兵如子的人不會是個壞人。

眾人散去,朱影龍留下了史可法、沈溪、孫承宗和熊廷弼四人,本來朱影龍很想把史可法帶在身邊,但是他現在也是一個明面上的人物,重傷未癒,自然不能跟在左右,所以只能留下了,孫承宗的目標太大,加上年紀大了,不宜長途跋涉,況且軍事學院不能沒有他,不在考慮之內,剩下就只有熊廷弼了,朱影龍要靠他把袁崇煥拉過來,所以他就成了去遼東的第一人選。

「王爺,此去遼東,為何要帶上老朽,老朽除了會做生意,還能幫王爺做什麼呢?」沈溪憋了許久的疑問終於在這個時候問了出來。

朱影龍嘿嘿的神秘一笑道:「沈掌櫃稍安勿躁,待會兒本王會單獨有話跟你說的。」

沈溪一聽,自然不再多問了。

「孫老院長,本王需要一張遼東的地形圖,不知道孫老院長能否替本王畫出來?」朱影龍留下孫承宗的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向他要一張關於遼東的地形圖,此去遼東,人生地不熟的,雖然有個熊廷弼,但是他離開遼東已經五年了,人事已非,後金大明勢力範圍的劃分自然有些變化,而孫承宗從遼東回來還只有半年的時間,他所知道的一定要比熊廷弼準確,所以朱影龍想找他畫一張詳細的遼東地圖。

孫承宗似乎已經知道了朱影龍留下自己的意圖,欣然同意道:「王爺所要之地圖,老朽三日之內必能繪製完畢。」

「如此,本王多謝老院長了。」朱影龍真心感謝道。

接下來朱影龍對史可法交待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吩咐熊廷弼準備去遼東所需之物,留下沈溪單獨嘀咕了半個時辰,最後沈溪是興奮的走出了會議室,匆匆忙忙離開了。

朱影龍帶著三位王妃也回到了在開封城的信王府,朱影龍自己也要做一些準備。

第二天,信王府突然購進大量木材,這次不是運到影龍別苑的建築工地,而是直接運到開封城內的信王府,而且多是一些比較貴重的木材,接下來,信王府聘請了許多經驗豐富的木匠,說是傳授信王木匠手藝,接下來過了幾天,所有老木匠師傅集體辭職,傳出來的話都是信王爺是個天才,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木匠,他們的那點手藝根本不夠學的,沒的教了,只能辭職了,其實這也不怪這些老師傅,因為朱影龍在原來的那個時空的父親就是一個木匠,而且還是遠近聞名的木匠,從小就跟著父親擺弄木頭,家傳的手藝豈能差到哪裡去!

到元宵節那天,開封城無人不知,信王跟他的皇帝哥哥一樣迷上了做木匠活,而且每每從王府流出來相當奇特而且精美的傢俱,風靡整個開封,有的居然已經賣出了好幾番的價格。

而元霄節一過,朱影龍早就在王承恩的掩護下,與三位王妃惜別,悄悄的溜到了開封城的博古齋,與沈溪一起,然後用早已準備好的假身份文引出了開封城,與一群私鹽販子裝扮的熊廷弼等人匯合,北上遼東了。

而此時,王府還是每隔那麼幾天流出來一件信王爺親手打造的傢俱,每每都賣一個好價錢,而且前前後後都能看出是同一個人的手藝,人們看信王做的傢俱那麼值錢,因此市面上仿製的假貨就多了起來,而教授信王木匠手藝活的工匠倒是成了搶手貨,因為只有他們才能鑒定是不是真的出自信王之手。

這一切不過是朱影龍一個瞞天過海之計,目的是想讓魏忠賢認為自己一直在開封的信王府,好隱藏他實際上去了遼東的事實,只要每隔幾天就有信王親手所做的傢俱流出王府,沒有任何的規律,這樣就算魏忠賢懷疑,除非他請聖旨搜查信王府,否則他是不會知道信王早就不在王府了,當然了就算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朱影龍也給周瀅寧留下了應對的計策,只要不是魏忠賢親自下來,糊弄他那群走狗還是不成問題的。

而且他這麼做還迎合了他那個喜歡木匠活的便宜哥哥,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朱影龍的虛虛實實的計策恐怕也走到了盡頭了,他與魏忠賢的暗鬥也變成了實際上的明斗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26
第二章:出關(一)

明朝販賣私鹽,私茶罪名很大的,販賣私鹽超過一百斤就要殺頭的,但是就是在朝廷這麼嚴厲的打擊下,販賣私鹽、私茶還是在大明朝十分的猖獗,尤其還有朝廷官員與各地的王公貴族參與其中,皆因為它能給他們帶來暴利,一斤食鹽官府收購的時候只花十到二十文左右,但是賣出的價格卻在七十到八十文左右,各地不同,鹽價高的多達三百文的也有,老百姓吃不起官鹽,只能吃私鹽,私鹽要比官鹽便宜的多了,就是便宜,也有好幾倍,甚至十倍的利潤,如此賺錢的行業,豈能不讓那些一心想發財的人趨之若鶩,如果再有什麼強勢人物合夥,販賣私鹽就跟官鹽一樣安全,私鹽生意能不火爆,能被禁絕嗎?同樣的道理,私茶也是一樣。

朱影龍這支隊伍現在就是一支地地道道的販賣私鹽、私茶的,天生商人世家的沈溪早年也曾販賣過私鹽,後來積攢了些資本,不幹了,這才開了博古齋,所以對販賣私鹽的那一套是駕輕就熟,偽造鹽引、茶引不在話下,提前打點,通關賄賂幾句話就通關放行了。

十幾天走下來,白白淨淨的朱影龍也變了黝黑了,不經歷風霜,哪能見到彩虹,這個時候不出來歷練一下,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隨行的熊廷弼等人都對他這個從小在溫室裡長大的少年王爺肅然起敬,不管他有什麼目的,堂堂天皇國胄能有這份毅力,一路上走來,沒有叫一聲苦,沒有喊一聲累,足以讓他們感佩良多了,尤其他跟陸浩東以及手下的五十多名猛虎營的軍士打成一片,大碗的喝酒,大塊的吃肉,講粗話,罵娘,天南海北的胡吹猛侃,大家幾乎忘記了他還是大明朝的信王,無拘無束,活脫脫一個在刀口上舔血生活的私鹽販子。

越往北走,越能感覺到大明朝百姓生活的是多麼的艱難,天災,人禍不斷,還有敵人不斷侵略,他見到的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雖然他沒有見到歷史上書寫的「人吃人」的悲劇,不過照這樣的情形下去,這種悲劇恐怕會成為現實。

路上零零碎碎的遇到好幾次搶劫了,常年在外走動的沈溪告訴朱影龍,北方就是這樣了,南方還好一些,這些強盜多是被官府逼著活不下去的百姓,他們只搶財物,一般不會傷人的,像他們這麼多人的私鹽隊伍一般沒有人敢動的,只有一些比較大的強盜團伙才有這樣的膽量。

幾十匹騾馬馱著鹽磚和茶磚繼續往北開進,進入河北境內,越來越多的土地荒蕪,路過的一個叫做小梁莊的村莊,質樸的百姓拿出了最豐盛的食物招待他們,在普通百姓的眼裡,他們這些朝廷的頭號罪犯,私鹽販賣者卻是村民的大恩人,對與錯不言而喻,朝廷對食鹽官營這並沒有錯,錯就錯在各級官員把食鹽官營作為他們斂財的工具,一邊大傢俬鹽,一邊抬高鹽價,謀取的利益都進了貪官的口袋,國家卻成了百姓怨恨的對向,這真是國之不幸,民之不幸!

臨走前,朱影龍讓陸浩天解下一百多斤的鹽留下,作為村民款待他們的酬謝,村民們千恩萬謝的給他們磕頭致謝,無論朱影龍怎麼勸說都不肯起來,硬生生的受了全村一百多號人一齊磕了三個響頭,那一剎那間,朱影龍明白了唐太宗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至理名言,君主是水面上漂行的一葉扁舟,而老百姓就是托起這扁舟往前行駛的水,一旦這葉扁舟偏離了軌道,下面的水就會將這葉扁舟打翻掉,古來帝王都知道這句名言的意思,可到頭來有多少人明白這其中真正的含義呢?他們只知道君權神授,是神讓他們統治百姓的,這天下都是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要是逆了他的意思就只有死,順應而生的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偏激的言論。

一路風餐露宿,一行人繞過京城進入了遵化城,補充了一下物資和乾糧,好好的休息了一個晚上,又啟程出發了。

二月二,龍抬頭,朱影龍等人在距大安關三十里地的一個山坡下紮營,準備明天上午出關。

生火做飯,大家有條不紊的在忙碌著,朱影龍卻在附近找了一個高坡,坐了下來,注視著看著西邊的一絲紅霞消失在天際,然後默默的迎接這黑夜的到來。

熊瑚,她是這群人中唯一的女子,又是熊廷弼的女兒,當然了這些猛虎營的軍士和他們的營長陸浩天只知道她是他們的頭兒,化名雄霸的女兒,現在的熊廷弼嘴巴上是清潔溜溜的,他鍾愛的鬍鬚在朱影龍的強烈要求下全部刮掉了,熟悉熊廷弼的人都知道他十分鍾愛自己的那一撇鬍鬚和喜歡說髒話,所以現在的熊廷弼就是站在魏忠賢面前,可能他都不敢確認,因為熊廷弼不但名字該了,形象改了,容貌也蒼老了許多,而且生活習慣也改了不少,特別是口頭禪由「他娘的」改成「娘希匹」了,而且很少說髒話了,重生後的熊廷弼已經完全具備一個戰略家的素質了。而作為他的女兒熊瑚,這麼多男人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要求她去幫忙做什麼,因此她成了除朱影龍以外最閒的人,不趕路的時候,她能做的,而且可以做的工作,就是偷偷的用自己的眼睛觀察朱影龍。

作為父親,熊廷弼焉能看不出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對這位少年王爺產生了情愫,自從自己被下獄之後,女兒原先定的一門親事就這麼黃了,幾年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跟著哥哥四處奔波救自己,大好的青春都浪費了,除了一身的武藝,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會女兒什麼,他沒有做到盡父親的責任,現在想起來,他內心非常的愧疚,信王爺,這個有強大野心的奇特少年王爺,有著似乎與眾不同的智慧,行事每每都出乎意料之外,這樣的人是女兒托付終身的合適人選嗎?熊廷弼這個看了幾十年人的人也看不出來!或許,可以讓命運來選擇吧,所以他沒有干預熊瑚的情感,只要女兒自己覺得幸福就可以了。

熊瑚在朱影龍的一邊找了一塊石頭,也坐了下來,她看到的是朱影龍臉部的側面,慢慢的,朱影龍風吹日曬的輪廓清晰起來,這是一張不算十分英俊的臉,為什麼他會吸引自己的眼睛離不開呢?

朱影龍自然知道熊瑚的一舉一動,心中一動,突然轉過來朝她嘿嘿一笑問道:「麗娘,你這麼看著本王,莫非是喜歡上本王了?」

熊瑚的臉霎時紅了起來,低下頭期期艾艾道:「哪有,麗娘怎麼會喜歡上王爺呢?王爺您可不要瞎猜!」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26
第二章:出關(二)

口是心非,還叫自己不要瞎猜,朱影龍沒有追問下去,也沒有點破對方對自己朦朧的情意,目光也從熊瑚羞澀的臉龐上挪開了,因為他的心思不在談情說愛上面,他內心的想的是遼東的事情,按照歷史記載,因為孫承宗去職,新任的經略兵部尚書高第懦弱無能,不懂軍事,認為明軍不能夠堅守關外,將關外諸城捨棄,撤軍關內,袁崇煥在寧前孤立無援,兵力淡薄,後金天命可汗愛新覺羅-努爾哈赤認為在這個時候發動進攻,一定能攻下寧前,打開進攻北京的通道,於是利用錦州、右屯守軍撤退,局勢混亂,人心不穩的時機,於天啟六年正月二十三日,盡起傾國之師十三萬人渡過遼河,大舉進攻寧遠。袁崇煥不下不過一萬多人,面對十幾倍的敵人,關外人心惶惶,努爾哈赤帶兵越過寧遠城,在通往山海關的路上駐紮,截斷袁崇煥的退路,將寧遠城圍了一個水洩不通。在山海關的高第不該發兵相救,消息傳到明廷,朝臣手足無措,沒有絲毫的辦法,但是朱影龍一路走來,卻一直沒有聽到寧遠前線任何的消息,難道努爾哈赤沒有攻寧遠城,還是歷史記錯了,抑或是歷史改變了,還是朝廷封鎖了消息,怕造成恐慌,民心不穩?雖然他記得歷史說這場仗是明朝打贏了,但他還是擔心,萬一歷史上的某一個環節被自己無意中改動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就不得而知,就像崔呈秀本來應該是做他的工部侍郎的,現在卻是河南布政史。

熊瑚忽然發現坐在對面的朱影龍沒有了聲音,天已經黑了,她只能看到對面一個人的淺淺的輪廓,至於面部的表情就看不清楚了,忽然間耳邊傳來熊廷弼的呼喊聲,一定是環他們回營地了,不過朱影龍還是一動也不動,熊瑚等了許久,忍不住開口道:「王爺,我們該回去了,爹他們在叫我們。」

朱影龍身軀動了動,站了起來彈了一下衣角,道:「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眾人看到熊瑚和朱影龍一塊回來,大家都頗有意味的看著兩人,尤其是熊瑚跟朱影龍離的很近,臉上紅暈未消,看上去更添幾分嫵媚,不仔細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剛回來的戀人。

待兩人走近營地,熊瑚也發覺眾人看她的目光都大不相同了,她自己也蕙蘭質心,立刻知道眾人看她的目光為何不同,羞澀的與朱影龍分開了一段距離,這種明顯欲蓋彌彰的情形自然瞞不過所有人的眼睛,只不過處在熊瑚那種心態下的女子慣有的舉動而已。

「王爺,明天我們就出龍井關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蒙古的領地了,大傢伙可要小心了。」大家圍著火堆烤火,熊廷弼一邊搓手一邊解釋道。

「我們將要進入的是蒙古的哪一部?」朱影龍問道,他雖然知道一些蒙古部落的名稱,但是要說這些部落的領地在何處,他卻一句也說不上來,自然出口詢問了。

「是科爾沁扎嚕特部,從喜峰口外至京師一千二百八十里,東西距八百七十里,南北距二千百里的三十六萬公里都是科爾沁部的領地,屬於嫩江流域,所以又稱嫩科爾沁,跟後金交好,與我們為敵,以往我們的商人出關經常被他們搶劫,所以我們要小心一些。」熊廷弼久在邊關,自然對後金和蒙古熟悉的很。

一行人中多數沒有去過邊疆,對那種縱馬邊塞,建功立業的生活十分的嚮往,大家圍著熊廷弼讓他講在邊關的奇聞經歷,熊廷弼不愧是一流的軍事家,從蒙古各部的由來到努爾哈赤統一建州女真,以區區幾千兵力擊敗九部聯盟的十幾萬人馬,再到以「七大恨」誓師攻打明朝,蒙古各部奇異的風俗習慣和後金「辮子兵」如何的驍勇善戰,如果熊廷弼哪一天退休了,當一個合格的說書藝人應該會大紅大紫,尤其是他呢貼近百姓的大白話,更能引起人的共鳴,連朱影龍都聽的入神了,說到精彩之處,也跟著大夥一起叫好!

「這努爾哈赤真的這麼厲害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熊廷弼喝了一口熱酒,仰天歎了一口氣道:「的確,這努爾哈赤是個軍事奇才,當年他不過是李成梁將軍府裡的一個小小的奴僕,誰會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梟雄式的人物,此人若在,當是我大明最大的敵人。」

月已西沉,大家散去各自休息,這一路上,朱影龍都是跟熊廷弼一個帳篷,一來熊廷弼武藝在所有人中最高,可以就近保護他,二來嘛,紙上談兵朱影龍固然能說的是頭頭是道,但真到實際情況就不一樣了,方便他隨時可以請教,以增長實踐經驗,不然朱影龍犯不著舒適的日子不過,跑出來挨凍受累。

朱影龍剛躺下來,熊廷弼就後腳鑽了進來,朝朱影龍道:「王爺,近幾天來,你似乎心思重重,常常一個人走神,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影龍知道自己近幾天的舉動逃不過心思慎密的熊廷弼,只不過他此刻才問起,到有些讓他感到奇怪,坐起來道:「本王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熊將軍的眼睛,本王正琢磨著後金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攻擊我們?」

「這個時候,恐怕不會吧,眼下氣溫寒冷,天寒地凍的,不適合行軍作戰,努爾哈赤豈會犯這樣的錯誤?」熊廷弼想了一下道。

的確,漫長的冬季在冷兵器時代,所有的軍事統帥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打仗,尤其還是進攻的一方,熊廷弼的想法並沒有錯,不過朱影龍知道這是一場關於努爾哈赤生死的一戰,歷史應該不會記錯的,現在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這場戰爭推移了,像這樣勝利的一仗,起初閹黨可能會封鎖消息,但是這場仗只打了三天,而且是明朝勝利的一仗,閹黨是不會放棄這個撈取功勞的機會的,他記得,魏忠賢尚在襁褓中的從子魏良棟,從孫魏鵬翼都封了爵位的,經過這麼一分析,朱影龍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在沸騰了,這場仗一定是推遲發生了,原本按照行程,他們當在這一仗打完了才能到寧遠,現在如果自己趕的快,或許還可以親眼見到寧遠保衛戰的全部過程,他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焉能不興奮。

「本王只是猜測而已,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出關呢!」朱影龍不願意多說,言多必失,自己可不想被人無故的神化了。

熊廷弼也知道朱影龍的脾氣,帶著一肚子疑問也跟著躺下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2-1 22:02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三章:故人(一)

   「王爺,前面就是龍井關了!」熊廷弼指著前面隱隱約約的城牆道。

  龍井關左、右兩山相對如門,西南三座雄峰聳峙,關居其中。有澈河經關下向東南流,關城築於河右側。關始建於明朝初年。關城為石築,高一丈五尺,厚四尺,城週二百九十七丈八尺,東、北各有一門。

  龍井關的守軍大約有兩千多人,關內也有不少的商戶,還有馬市,開放互市,屬於漢蒙雜居地帶。

  像食鹽和茶磚都是關外的緊缺物資,大多能在這兒賣上一個好的價錢,士兵守關辛苦,又被上司盤剝剋扣,還吃空餉,戰鬥力可想而知了,一關邊防尚且如此,國內就更不要說了,這也並非閹黨誤國才有的,實在與明朝的當政者,坐在龍椅上的歷代皇帝有莫大的關係。

  在兜售了不少私鹽和茶磚,給了守關參將不少好處之後,朱影龍等人順利的拿到了出關的憑證,不過卻不能在白天放他們出關,說是最近風聲緊,他們一行人多,目標太明顯了,所以等夜深了,悄悄的把他們放出關去。

  朱影龍一聽就覺得不對勁,有了出關的憑證,為甚麼偏要等到晚上才放行呢?

  熊廷弼似乎早已知道遇到麻煩了,坐在一旁默默的不吭聲,好像在想對策。

  沈溪看朱影龍臉色難看,熊廷弼也坐在一旁不說話,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中大罵那個收了自己重金的參將,這是個甚麼世道!明明收了錢辦好了出關憑證,就是不讓出關,還不是看自己這條魚太肥了,想全部吞下,還不能做的太明顯,要是把過往的商客嚇走了,以後就沒財發了,所以用這麼一招,先穩住自己等人,然後等夜裡出關,悄悄的派人把自己等人收拾了,這不就是全歸他自給兒的了,而且他們還是私鹽販子,抓著了就是死罪,將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都是這些邊關守將慣用的伎兩,自己怎麼當時就沒有看出來呢,還糊里糊塗的答應了下來!

  外出打探消息的陸浩天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帶了的消息證實了朱影龍等人的猜想,他們被人監視了,自己的人已經在人家的砧板上了!

  朱影龍神色冷峻,考驗他的時刻到來了,自己能不能帶著眾人走出這個龍井關不但關係到自身的安全,而且還能證實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子,如果他沒有這個能力帶著大家走出這個小小的龍井關,那麼他哪有資格讓手下這些人跟著自己,擁護自己呢?

  給再多的錢也是沒用的,因為人家只要把自己等人解決了,身上的一切還不都是人家的,而且人家也正是有這個打算,想要用錢來買平安,根本不可能。

  朱影龍想了想,低聲讓陸浩天傳令下去,讓所有人不要理會身邊的任何事情,發現了有人監視也要裝作沒看見。

  陸浩天離開傳令去了,這個時候熊廷弼開口道:「王爺,末將覺得裝聾作啞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朱影龍知道他並非故意在自己下令之後才說出自己的意見,他沒有阻止朱影龍下達這個命令,就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出一個更好的計策來,剛才如果說出來,反而會讓朱影龍猶豫不決,所以才等朱影龍下了命令之後才說出。

  「販賣私鹽就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如果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這豈不讓人生疑,所以我們如果故意裝作不知道就有些不妥了。」熊廷弼解釋道。

  「熊將軍顧慮的有道理,不過這守關參將必然也知道這一點,他還派人監視我們,這豈不是暴露他的意圖了,這麼愚蠢的事情他會做嗎?」朱影龍反駁道。

  「王爺瞭解這個守關參將嗎?」熊廷弼反問道。

  朱影龍搖了搖頭道:「聽沈溪提起過,此人不過一個酒囊飯袋,所以本王也就懶的去瞭解了!」

  「王爺,你難道認為朝廷會把一個這麼重要關到一個酒囊飯袋的手裡嗎?」熊廷弼點撥朱影龍道。

  「熊將軍的意思說,他派人監視我們又可能是故意的?」朱影龍猛然醒悟過來道。

  「王爺果然聰明,一點就透!」熊廷弼讚許道,「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這個龍井關的參將薛琮當年曾是我部下的一個千總,後來有人舉報他貪墨軍餉,於是就將他革職查辦,後來我被誣陷入獄,此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卻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年,他居然官復原職還做到了參將,真是沒有想到呀!」

  「原來還是故人!」朱影龍道。

  「此人雖然貪婪愛財,打仗倒是有兩把刷子,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可惜品德太差,不然的話,可惜了……」熊廷弼只說到這裡,歎息的一聲。

  「此人倒是一個人才!」朱影龍一拍大腿也歎了一口氣道。

  「王爺為何如此說?」熊廷弼驚詫的看著朱影龍問道。

  朱影龍嘿嘿一笑道:「要是將此人送到努爾哈赤身邊,本王豈不是隨時都能知道他在想甚麼了嗎?」

  熊廷弼一錯愕,腦子沒有朱影龍轉的快,沒明白甚麼意思,一臉的疑問,怎麼把人送到努爾哈赤身邊,他就能知道人家的想甚麼呢?

  朱影龍詭異的一笑道:「熊將軍難道忘記了我們南宋的大丞相秦檜了嗎?」

  「哦,王爺的腦子轉的可真是快呀,不過此人恐怕難以收服呀!」熊廷弼倒是忍不住讚了朱影龍一句,現在自己還在人家的砧板上沒脫身,居然想到以後怎麼讓人家給自己辦事了,如此鎮定,如此年紀豈能不讓他感佩三分。

  「王爺,爹,你們遇到了甚麼的事情,笑的這麼開心,也說給麗娘聽聽?」熊瑚跑了過來,開心朝兩人道。

  「開心的事情到沒有,不過倒霉的事情到不少,養足精神,今晚可能有一番惡戰!」朱影龍接過話來道。

  「我知道,剛才陸營長傳下那個命令,我就猜到了今晚有人想對我們下手了!」熊瑚得意的看了朱影龍一眼道。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熊瑚緊接著毫不客氣的指出了朱影龍剛才下的那道錯誤的命令,說這樣會讓對方更加謹慎,對於今晚的脫身很不利!難道她也猜到了那是人家故意的?朱影龍與熊廷弼面面相覷,他們兩人邊商量邊交換意見才得出的結論,熊瑚居然幾句話都看出來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麗娘,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朱影龍忍不住想找一下差距。

  「這個嘛,很簡單呀,我出去一轉,瞭解了一下這裡守關參將的情況,很容易的就打聽到了,這個人貪財但又非常機敏,善於巴結,短短的兩年就把這裡原來的守將給擠掉了,像這樣的人是不會做出監視我們這麼蠢的事情來的,既然他做了,那麼目的只有一個,他是故意的,因為他不怕,就算我們知道他的意圖,也逃不出去,我們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熊瑚非常冷靜的分析道。

  「照麗娘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有死無生了?況且你打聽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朱影龍嘴硬道,他並不擔心這個,實在不行,他們可以使用秘密武器,他們身上每人兩支遂髮式手槍,這是徐光啟的外甥,他的關門弟子陳於廷歷盡千辛萬苦製造出來的,用的是最好的鋼材,因此區區龍井關怎麼困的住他這條蛟龍。

  「當然不是,爹,今天我在關上還看到一個人!」熊瑚突然岔開話題道。

  「甚麼人?」熊廷弼隨口問道。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2-1 22:03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三章:故人(二)

  「甚麼人?」熊廷弼隨口問道。

  「孫慎行孫伯伯,小的時候他還抱過麗娘,所以麗娘一眼就認出他了。」熊瑚回答道。

  朱影龍對孫慎行這個名字可是一點不陌生,當初自己為寫關於明末的架空小說,可是為此看了不知道多少歷史資料,孫慎行,字聞斯。武進人。政治家著名的東林黨人。幼受外祖父唐荊川影響,學習認真。明萬曆二十三年中探花。授翰林院編修,累官禮部右侍郎。曾數度請假歸里。精研理學,並講學東林書院。也是著名的書法大家,天啟元年任禮部尚書。翌年,他首先評論李可灼進「紅丸」,李選侍不早移宮,大學士方從哲在「紅丸案」中應負推薦醫人的責任,遂為宦官所忌。次年托病辭官。四年,閹黨作《三朝要典》。翻「紅丸」案,指他為罪魁,被發配充軍寧夏。怎麼他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龍井關呢?難道是歷史記錯了,還是這已經不是那個歷史了,朱影龍正狐疑著,熊廷弼卻一臉激動的道:「麗娘,你可看的是真的?」

  熊瑚肯定的道:「麗娘雖然不曾靠近仔細看,但可以肯定就是孫伯伯沒錯!」

  熊廷弼突然洩氣下來,連連搖頭道:「我在獄中聽說他被發配寧夏戍邊了,怎麼會在龍井關呢,不可能!」

  原來歷史並沒有記錯,朱影龍問道:「麗娘,你真的沒看錯?」

  熊瑚很肯定的道:「麗娘沒有看錯!」

  「那個人現在何處,麗娘你知道嗎?」熊廷弼抬頭問道。

  「好像在軍馬處,麗娘打聽過,他好像是個馬倌,專門飼養和管理軍馬!」熊瑚想了一下道。

  朱影龍和熊廷弼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明白對方的眼神裡的含意,不管是不是孫慎行,這個人都要見一見,說不定對今晚的脫身有很大的幫助。

  時間緊迫,朱影龍、熊廷弼和熊瑚三人立刻動身,避過監視人的眼睛,從臨時的棲息地悄悄的溜了出來,時間已經是傍晚,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那酷似孫慎行的人的行蹤,這裡的人基本都認識這個叫做孫老倌的馬倌,他每天都會去關裡的一家小酒館沽半斤老酒,近三個月都習慣了,這在關中不是甚麼秘密,所以很容易就打聽到了。

  「掌櫃的,照規矩,半斤燒酒!」孫慎行將自己的酒葫蘆朝櫃檯上一放道。

  「老大人,您等著,我讓夥計這就給你盛去!」掌櫃的一見到孫慎行,順手接過酒葫蘆遞給一個小夥計,熱情的招呼道。

  「蘇掌櫃,不要叫我老大人了,我已經不是了,現在是個養馬的馬倌!」孫慎行不厭其煩的重複這一句道。

  「瞧您說的,孫猴子還餵過馬呢,後來不也當上了齊天大聖?」那掌櫃的笑呵呵的道。

  「蘇掌櫃也知道孫猴子呀,以前讀過書吧?」孫慎行掉過話頭問道。

  蘇掌櫃歎息一聲道:「小時候家裡窮,哪有錢唸書呀,這個呀,是我聽北門那個瞎子說書的聽來的,還別說,這孫猴子還就真厲害……」

  孫慎行微笑的看著說的吐沫橫飛的蘇掌櫃,正好小夥計把酒葫蘆送了過來,孫慎行接過葫蘆,丟下十枚銅子道:「蘇掌櫃,錢你收好,我走了!」

  蘇掌櫃抄起櫃檯上的銅錢,忙探身往前拉住孫慎行道:「老大人,您的酒錢已經有人付過了,這錢您拿回去吧!」

  孫慎行一愣,道:「我區區一個養馬的,誰還會替我付酒錢?」

  蘇掌櫃朝館內朱影龍三人那一桌努了努嘴道:「老大人,您看,就是那邊三位!」

  「他們甚麼人?」孫慎行看了朱影龍三人一眼問道。

  蘇掌櫃笑道:「他們說認識您,說是您的老朋友,咱可不認識。」

  孫慎行心下狐疑,自己從寧夏過來還不到半年,就是家裡親朋好友人都不知道,而且自己還是被充軍發配過來的,誰會在這個時候,還來看自己?於是接過蘇掌櫃手裡的十枚銅子,拎著究葫蘆朝朱影龍三人的那張桌子走去。

  「幾位好意老朽心領了,不過……」孫慎行的目光一掃到熊廷弼的臉上,立刻顏色大變,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甚麼,聞斯兄不認識故人了?」熊廷弼從孫慎行一走進這個酒館他就認出來了,他正是孫慎行,但是為甚麼他不在寧夏卻到了這龍井關,想必其中一定有他的緣故。

  「你是,飛百賢弟?」孫慎行激動的無以復加,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已經死的人會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而且如果不是對方說出自己的表字,和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他也不能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熊廷弼,這真是太意外了。

  「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聞斯兄可有……」熊廷弼壓低聲音道。

  「有,有,有,你們跟我來!」孫慎行急切的想知道為甚麼一個一個死了的人會突然活了過來,連忙道。

  一行四人悄悄的出了小酒館,來到孫慎行的住處,一間破爛的草房,四面還漏風,一進去就冷的直哆嗦。

  「聞斯兄,你不是在軍中當馬倌嗎?怎麼住這麼一個地方?」熊廷弼大惑不解問道。

  孫慎行招呼三人坐下,掛在牆上的油燈撥亮,燈光在風中一閃一閃的,就跟鬼火差不多了,勉強能看的見人臉,沒有凳子,只好在地上鋪了一層乾草,就這麼湊合著坐了,拿出酒葫蘆,擺上四隻碗,給每人倒了一口解釋道:「一言難盡呀,不說這個了,飛百兄,我剛到這裡不久就看到了朝廷的公文,說你被斬首,還傳首九邊,那人頭我還親眼見過呢,今天如果不是你提前說話,我想我肯定認不出你來,你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熊廷弼按照朱影龍的吩咐,撇開他的關係,將自己獲救的前前後後敘述了一遍,孫慎行大罵閹黨殘害忠良,同時又對熊廷弼能夠逃出生天感到異常的高興,還一個勁的誇熊廷弼有熊瑚一個好女兒。

  老友相聚,朱影龍和熊瑚都插不上嘴,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他們這麼說下去,天亮也不見得說完,他們半夜可要出關呀,朱影龍有些著急,出口打斷了兩人的敘舊,道:「孫老大人,其實我們有事要請你幫忙?」

  孫慎行一愣,這少年是甚麼人?居然如此沒規矩的打斷他與老友談話,他以為這三人是以熊廷弼為首,所以心中頗有不快,但看朱影龍與熊瑚關係密切,朝熊廷弼問道:「飛百兄,這為少年可是你的未來女婿?」

  「是的,小子龍影見過孫老大人,剛才冒昧打斷孫老大人與岳父的談話實在不應該,不過事情緊急,龍影不得已為之,還請孫老大人,不,孫伯父見諒!」朱影龍焉能不知道這些古人規矩極多,剛才自己打斷他們談話極為不禮貌,所以忙站起來深深一躬,重新行禮道。

  這些話一出口,不但孫慎行驚訝了,熊廷弼和熊瑚也是吃驚不小,熊廷弼自是知道朱影龍不想洩漏身份,不得已才這麼說的,不然以孫慎行的眼力,要看出破綻一點不難,熊瑚則羞的耳朵根子都紅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朱影龍會在父親和孫慎行面前說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內心如同小鹿亂撞,有一絲期待,但又一絲彷徨,因為她也知道這是朱影龍不願意洩漏身份的權宜之計,並非甚麼承諾或者保證,一時間,她心裡頗為煩亂,只想著自己與朱影龍的關係,對於父親三人的激烈的談話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孫慎行雖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固執,兩年的戍邊,他也看透了人世間許許多多的醜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熊廷弼會走上販賣私鹽這條路上來了,國法與朋友他只能選擇其中一個,他固然痛恨那個參將薛琮,但是也對熊廷弼走上這條路感到無比的痛心,指著熊廷弼的鼻子一通怒罵。

  熊廷弼只能默默的聽著他的憤怒,他沒有解釋,也不好解釋甚麼。

  末了,孫慎行冷靜下來,揮手撕下一塊衣角衝著熊廷弼道:「本來你沒死我應該很高興,但是你現在做的是違反朝廷法度的事情,今晚的事情我幫你們出關,但是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割袍斷義,從此天涯路人,再不相欠!」

  想不到幾十年的交情剛見面就因為一個不能說的誤會而斷絕,熊廷弼內心如同翻江倒海,胸口也起伏不定,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他站了起來,嘴唇不住的抖動,也撕下一塊袍角,雙眼濕潤道:「好!聞斯兄,今晚過後,你我從此天涯陌路!」

  朱影龍面色冷峻的看著兩人,道:「孫老大人既然不願意與我岳父同流合污,那你為甚麼還要助我們,你這麼做更加是知法犯法!」

  「不勞龍公子掛念,助你們出關之後,老朽自當向朝廷自首!」孫慎行瞪著朱影龍道。

  「自首?」朱影龍冷笑道,「你是向魏忠賢那個閹人自首呢,還是向那個只會擺弄木頭的皇帝自首呢?」

  「放肆,不得誣蔑當今聖上!」孫慎行朝朱影龍喝斥道,熊廷弼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沉默不語。

  「小子說的都是事實,天下人都知道的,既然是事實,何來誣蔑之詞?」朱影龍渾然不在意的道。

  「飛百兄,這就是你的好女婿嗎?如此目無君上,大逆不道的話他怎麼能說的出來?」孫慎行氣得不行,拉熊廷弼出來道。

  熊廷弼苦笑一下,你以為他真的是我女婿,就算是真的,我也管不了人家,所以他只能不吭聲。

  「麗娘,孫老大人願意跟我們一起出關,你照顧他跟著一起走吧!」朱影龍沒那麼多時間跟他蘑菇,直接吩咐把人帶走,今晚的事情過後,他還留下來,下場可想而知了,思想改造要慢慢來才行,前提是人要活著。

  麗娘自然知道朱影龍的意圖,但是對方是打小抱過自己,情同父女,腳下不免遲鈍了一下,但是她還是分的清輕重的,所以她還是上前制住了孫慎行。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2-10 14:55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四章:脫身(一)

  按照龍井關守關參將薛琮的要求,朱影龍等人在半夜起來,收拾東西趕到北門,雙方約定好的時間打開北門,悄悄的、迅速的出了北門,踏上了蒙古人的領地。

  今晚龍井關軍馬廄裡的幾百匹戰馬恐怕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因為他們通通被下了瀉藥,確切的說是被「孫慎行」下了瀉藥,不過是不是本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從此之後,孫慎行這個名字將會在整個大明朝被通緝,順帶著自己等人恐怕也會有一些小麻煩,不過這沒有關係,朝廷要通緝他們也是整體通緝,自己可以化整為零,這個時代還沒照相機之類的東西,身份文引上也沒有相片,所以沒有當場被抓到,日後被通緝的,除非這人是傻子,要麼特徵太明顯了,被抓到的幾率簡直就是微乎其微,況且他們中只有幾個人在外露面了,並且還稍稍易容了,身份還是假的,這樣通緝令下去,根本抓不到人,所以朱影龍並不擔心這個。

  「王爺,那薛琮敢這麼痛快的放人,恐怕在前面的路上有埋伏?」出關之後,熊廷弼就悄悄的低聲提醒朱影龍道。

  「有道理,依熊將軍的看法,他會在何處設伏呢?」朱影龍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一皺出言相詢道。

  「末將記得前面有一個山坳,我們要從哪兒轉向東,那兒路邊有一片林子,我猜測對方要設伏就應該在那兒。」熊廷弼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那兒是打埋伏的地方,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們必須走過喜峰口,只有到了蒙古人的領地才會安全。」朱影龍接過話茬道。

  「陸營長,傳令下去,小心陷阱!」熊廷弼悄悄的朝身邊的陸浩天低聲命令道,朱影龍頓覺臉上發燒,自己還是嫩了一點,到底是老將,心思比自己要細膩的多了,看來自己這一路上要有的學了,千萬不能因為自己多了幾百年的見識就忘乎所以了,古人的智慧在自己那個時空都還被人們運用著呢,那可是幾千年的智慧積澱,自己不過站的起點高了一點,其實出發點還落在人家的後面。

  「注意左邊的樹林,提防暗箭!」隊伍繞過山坳左轉,熊廷弼冷靜的又下達一道命令,事關生死,這不是逞能的時候,朱影龍老實的將隊伍的指揮權交到了熊廷弼的手裡,自己乖乖的聽從安排。

  隊伍行進到一半進入路左邊林子的範圍,一支響箭破空而來,「噗」的一聲,朱影龍身邊一匹馬轟然倒下,鮮血濺了到了朱影龍的眼上,朱影龍頓覺眼睛上一熱,只看到一片暗紅色,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孔,無論是在以前那個時空還是這個時空,他都是第一次見血,本來他已經做好心裡準備,要有一番廝殺,卻沒有想到第一個沾血的人會是自己,頓時呆住了。

  「結陣!」熊廷弼迅速拔出腰刀,冷靜朝眾人喝道。

  這五十名猛虎營的軍士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雖然有些還沒有上過戰場,但是表現出來的臨危不亂,迅速的將朱影龍等重要人員保護起來,各司其職,已經初步呈現出一群優秀軍人的樣子了。

  「樹林裡面是甚麼人,放暗箭偷襲我們算甚麼英雄好漢?偷偷摸摸的給我滾出來!」等了許久,未見一人從林中出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於是熊廷弼對著樹林喝問道。

  樹林裡正是薛琮派在這裡埋伏的人,由他手下一個百總帶領,大約有一百多人,都是薛琮的心腹,他們黃昏前在這裡埋伏,等到半夜,這才看到朱影龍等人姍姍來遲,走的非常小心,再聽後面根本就沒有馬步聲,這個百總也不是笨蛋,知道上司那邊一定遇到了甚麼麻煩,不然約定好的在這裡將這伙私鹽販子做了,人家都快過去一半了,還沒有馬蹄聲傳來,於是一咬牙,悄悄給了手下一個弓箭手一個命令,讓他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看憑自己帶的這些人能不能擺平,那知道一箭下去,效果是有了,還射殺對方一匹馬,但是對方表現出來的冷靜和質素頓時讓他的心涼了半截,靠自己這一百多號人,就算把人家收拾了,自己估計也難剩下幾人,所以任熊廷弼怎麼喝罵,他愣是讓手下一個都沒動。

  既然林子裡沒動靜,熊廷弼也不想在這兒耗著,於是一邊讓陸浩天戒備,一邊指揮眾人緩緩往動前進。

  終於走出那片樹林的伏擊範圍,這一路算是有驚無險,至於為甚麼人家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也懶得去分析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天也快亮了,他們現在離龍井關估計也有幾十里地了,就算有追兵也追不上了,眾人稍作休息,朱影龍也把臉上已經干的馬血擦洗乾淨了,然後繼續上馬,往東疾馳。

  喜峰口:燕山山脈東段的隘口,古稱盧龍塞,路通南北。漢代曾在此設松亭關,歷史悠久。東漢末曹操與遼西烏桓作戰,東晉時前燕慕容俊進兵中原,都經由此塞。後易名喜逢口。相傳昔有人久戍不歸,其父四處尋問,千里來會,父子相逢於山下,相抱大笑,喜極而死,葬於此處,因有此稱。約至明永樂後,訛稱為喜峰回。明景泰三年築城置關,稱喜峰口關,可惜這原本是大明朝北面的邊關屏障,如今卻成了後金和蒙古人的天下,熊廷弼和朱影龍站在關下唏噓不已。

  「我朝曾在大寧設「朵顏、泰寧、福余」三衛,其中朵顏衛最強,其他兩衛基本以朵顏衛馬首是瞻,欺我兵弱,常常犯我喜峰口要塞,被我薊鎮總兵戚繼光將軍打敗,後來他們與蒙古喀喇沁聯姻,漸漸歸附蒙古喀喇沁部,算起來下面我們要經過的就是這個歸附喀喇沁部的朵顏衛阿勒巴圖為領主的領地了。」熊廷弼解釋道。

  「不是科爾沁扎嚕特部嗎?」朱影龍奇道。

  「王爺問的不錯,出了喜峰口向北就是科爾沁扎嚕特部,而向東就是朵顏衛阿勒巴圖為領主的領地了,不過他們現在算是喀喇沁部的蒙古人了。」熊廷弼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熊將軍你怎麼不解釋清楚一些,害的本王理解錯誤了。」朱影龍頗為責怪道。

  熊廷弼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道:「末將已經四五年沒有來關外了,當時一時興奮就給忘記了。」

  熊瑚看到父親這麼大年紀居然做出一付小孩子認錯的動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惹的周圍眾人都哈哈的跟著笑起來,朱影龍也覺得熊廷弼做出這個動作有些搞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惹來的卻是熊瑚怨怪的眼神!

  「王爺,末將聽說這裡東北大約十里有一個徐太傅城,是本朝中山王徐達徐王爺所築,常聽關外人說那是燕山群山中的一塊碧玉,懸崖陡聳,環境清幽,是個好地方,我們是不是去看看?」陸浩天插進來道。

  朱影龍心憂遼遠之事,正打算說不去,但一瞧身邊那麼多嚮往的眼睛,心道,這些人跟著自己出生入死,都到地頭了,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他們,自己這個主子當的有點不近人情了,況且徐達徐王爺轉戰南北,尤其是與蒙古人作戰,數次大敗蒙古大軍,有軍中戰神的美譽,他們這些都是軍人,對於戰神式人物開築出來的城池自然非常的嚮往,於是欣然同意道:「好,陸營長這個提議不錯,我也想去看看,大夥一起去吧!」頓時周圍歡聲雷動,朱影龍深感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要控制一支軍隊除了控制它的思想之外,人心也是非常關鍵的,人心所向,才能無往不利。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2-11 14:59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四章:脫身(二)

  出喜峰口往東北方向馳行大約十里的路程,眾人就看到了一段城牆的輪廓,估計就是陸浩天口中所說的徐太傅城了。

  朱影龍一夾馬肚朝身後高聲道:「弟兄們加把勁,我們今晚就在前面那座城宿營!」

  身後眾人紛紛出聲應諾,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上了,從龍井關出來,他們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陸浩天他們終於見到了他們心目中戰神徐達築的城,兩百多年過去了,徐太傅城已經不復當年的樣貌了,它就如同一個蒼老的老人,在風中搖搖欲墜,真不知道幾百年後這些城牆還能不能保留下來,就連朱影龍這個有後世思想的人看到這幅景象也是滿嘴的苦澀,歲月無情,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千秋萬代!

  陸浩天帶著人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紮下營寨,支起鐵鍋,燒起開水來。

  「王爺,麗娘有話想要跟你說。」熊瑚走到朱影龍身邊小聲道。

  「有話你就說吧,麗娘用不著跟本王這麼客氣。」朱影龍正在感受這座才二百多年的舊城在歷史滄桑中,隨口應道。

  「王爺,這裡不方便,麗娘想找一個只有王爺和麗娘的地方說。」熊瑚臉上露出淡淡羞澀道。

  朱影龍轉過身來,看到熊瑚身後眾人的眼神都有意還是無意往自己這邊瞄過來,還不時的有人從身邊經過,說話是有些不方便,於是指著不遠處一個坍塌的城垛道:「那好吧,我們去城垛上去說。」

  兩人迎著夜風在城垛上站定,朱影龍朝身旁的熊瑚道:「麗娘,你有甚麼事,這裡只有咱們兩人,你可以說了。」

  熊瑚低著頭,似乎還在思考怎麼開口,朱影龍也不催她,他正好吹一吹這塞北的寒風,可能自己以後都沒有機會來了。

  「王爺,你昨晚說的話是真的嗎?」熊瑚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甚麼話,甚麼真的?」朱影龍正感受到塞北寒風中那一點要到來的春意,腦子自然一下子沒能轉過來,順口就問了出來。

  熊瑚默然了,她緊咬著下嘴唇,她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兩人之間不但地位懸殊,而且年齡上也差距不小,根本不可能有感情產生,他們之間永遠是主僕,她不過是他手上的一件工具,從答應成了他的人那天起就注定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一絲遐想,遐想有一天他們之間會發生甚麼,那種令她不敢奢望的情感,直到他在孫慎行面前說自己是自己未婚夫婿,那一刻她簡直如同電擊,明知道那是他為了掩飾身份的權宜之計,她還是忍不住去想了。

  要想達成自己的心中的理想,必須要有風一般的韌性和大海一樣寬闊的胸懷,霎時間朱影龍覺得自己就是風,就是大海,昨夜那小小的驚嚇留下一點陰影也煙消雲散了。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與空氣親密接觸,咦,空氣中怎麼會有一絲淡淡的鹹味,朱影龍懷疑的朝自己身邊的熊瑚臉上望去,卻發現身邊素來堅強的熊瑚眼眶此時已經紅濕了,眼角也有了淡淡的淚痕,微微一驚,道:「麗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突然哭起來了?」

  「沒甚麼,王爺,對不起,麗娘剛才不小心讓一粒風沙吹進了眼睛。」熊瑚忙伸手揉了揉眼睛掩飾道。

  朱影龍是甚麼人,在以前那個時空雖然是給單身的王老五,也沒有談過戀愛,但是讀過的言情小說估計能裝上好幾排書架,再加上他做過幾次紅娘的經驗,聯想起熊瑚剛才問的那句話,豈能不明白這裡面的關鍵,心中大怪自己甚麼時候走神不好,偏偏這個時候走神,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他剛才那種渾然不在意的印象怕是在熊瑚心裡揮之不去了,熊瑚能鼓起勇氣向自己問出這個問題,還不是對自己有了情意,但是自己卻不能立刻轉過來,因為那樣做會更加糟糕,熊瑚是一個思想獨立,而且有性格的女子,她能為父親奔波三年,足以說明她性格堅韌,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感情,朱影龍也很喜歡熊瑚這樣女孩子,既然機會已經錯過了,而且現在也不是接納她的時候,到不是朱影龍殘忍,而是因為自己現在所走的路,說好聽一點是志向宏偉,說實際一點就是一條不歸之路,再有不到兩年時間,等到他能主宰自己命運的時候,就算熊瑚沒有對他產生情意,他也會去追求的,於是忍痛裝作甚麼都不知道,以普通朋友關係的語氣問道:「要不要緊,本王給你看看!」

  「不用了,王爺,我們還是回去吧。」熊瑚無比失望的看了朱影龍一眼。

  「你不是有話想問我的嗎?」朱影龍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話管不住就出口。

  「哦,沒有了,麗娘剛才沙子入眼,一下子記不起來了,王爺恕罪!」熊瑚執下屬之禮平靜的朝朱影龍一躬身道。

  朱影龍沒來由的心一揪,直入心扉,擺手道:「算了,記起來你再問吧,不論甚麼問題,本王都一定知無不言。」

  兩人走下城垛,這一次是一前一後,還拉下不少距離,眾人都看出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甚麼事情,紛紛保持沉默,一時間整個營地居然靜悄悄的。

  熊廷弼一眼就瞧出女兒眼腮邊的淚痕,歎息一聲,走上前去,把熊瑚拉到一邊,父女倆說話去了。

  「王爺,您綁回來的那個老孫頭太倔了,不管我們怎麼勸說,他不吃不喝,您還是去看看吧。」朱影龍剛坐下不到三分鐘,陸浩天就愁眉苦臉的跑過來在朱影龍耳邊小聲稟告道。

  「絕食?」朱影龍剛被熊瑚的事情鬧的心中犯堵,這又來一個「絕食」的,沒出關到是甚麼事都沒有,一出關麻煩的事情就不斷,從金龍井關到現在就沒消停過,朱影龍真想一刀把這頑固的老頭給殺了,大不了以後給他立個碑就是了,見識過死亡之後,朱影龍這才覺得死亡並不可怕,也不那麼痛苦,那匹駿馬一箭刺穿它的喉嚨,瞬間就倒下,幾秒鐘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具屍體,真正痛苦的就那幾秒鐘,忍一忍就過去了,基於這個想法,朱影龍發現自己血液比以前冷多了。

  「不管你用甚麼辦法,本王只要他活著就行!」朱影龍給陸浩天下了這麼一個十分無奈的命令,起碼他現在的血還是熱的,而且孫慎行這樣的人要是被自己殺了,恐怕將來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不能因小而失大。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2-11 14:59
第三卷:遼東風雲 第五章:多爾袞(一)

  熊廷弼走進帳篷,看見朱影龍已經躺下,但是還睜著眼睛,頓了一下,上前道:「王爺,麗娘她……」最終還是沒有把話問完,歎息了一聲在朱影龍的對面也躺下了。

  其實朱影龍很怕熊廷弼問自己關於熊瑚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人家自己中止了,朱影龍內心中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這個王爺當的越久就越能感受到身上的壓力,依紅偎翠哪個男人不想,尤其是熊瑚這樣的好女孩,常言道,一入候門深似海,更何況是帝王家的那到門,自己能不能給她們幸福?朱影龍迷茫了,要是一夫一妻制多好呀,起碼不用擔心以後那麼多的煩惱,但是男人有時候就是賤骨頭,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捎帶著看著還沒做的,天底下有多少父母願意自己的女兒走進那道門?從熊廷弼的身上,朱影龍看到了作父母的無奈,既希望女兒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同時又不希望女兒陷入那宮闈的深淵,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從熊廷弼不斷翻身的聲音,顯然是為了熊瑚的事情憂心而睡不著,朱影龍他也睡不著,他的理想,他的目標只有登上那個位置才能有成功的可能,要他放棄,他根本做不到,但是登上那個位置,也許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可能連原本深愛自己女人都會變的不是因為愛自己才跟自己在一起了,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幸福和理想,難道這兩者就不能同時存在嗎?難道真是得到甚麼,就注定要失去甚麼嗎?這算不算甚麼守恆的定律?

  「王爺,爹,你們兩個怎麼眼睛都紅紅的,昨夜沒睡好嗎?」一大清早,熊瑚就過來問安。

  「不是,剛才風沙吹進了眼!」朱影龍和熊廷弼異口同聲道。

  同樣一個答案,三個人都把它作為借口說了出來,一時間,三人都尷尬的你看著,我看著你,不知道下面該說甚麼。

  「王爺,我們該啟程了!」沈溪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道。

  「對,我們該啟程了!」朱影龍是最心虛的一個,就這由頭就往下道。

  不管那個民族,百姓是最純樸的,最善良的,朱影龍為他們帶來了寶貴的食鹽,他們就要他們最熱情的羊肉、奶酪招待朱影龍等一行人,可能在明廷的眼裡現在的朱影龍等人都是十惡不赦的亡命之徒,而在這些純樸的蒙古百姓眼裡,他們是最尊貴的客人,不但給他們帶來了食鹽和茶磚,還收購了他們手裡的毛皮和氈毯,朱影龍也趁機給熊廷弼等人灌輸民族平等的理念,殺戮和戰爭只能將仇恨越結越深,有時候還會讓有野心的人利用,這樣就成了永遠解不開的死仇,大家同在一片藍天下生活,為甚麼不能和平相處,過幸福開心的日子呢?是人的野心和慾望,由慾望催生出更多的慾望,野心催生出更大的野心,這就是戰爭為甚麼總是不可避免的原因。

  因此這一路上就成了大辯論,一路走來也不覺得時間過的快了。

  「既然人的慾望不能避免,豈不是我們以後都要不停的打仗了?」熊廷弼對朱影龍的觀點十分的感興趣。

  「戰爭是一種手段,其實也就是宣洩慾望的一種途徑,其實我們可以控制慾望的。」朱影龍騎在馬背上微微一笑道。

  「慾望可以控制嗎?」熊瑚也加入了討論,驚奇的看著朱影龍,一臉的不相信的問道。

  「當然,我們只要讓每一個人認清楚自己,那麼他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自制力,控制自己的慾望,從而理性的思考自己所做的一切,這樣就不會產生很大的危害,甚至還可以造福百姓呢。」朱影龍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告訴他們,愚民的政策其實是不可取的,只有讓百姓學習知識,認識自己,形成他們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社會就會不斷進步,國家也會不斷強大,其實說白了,就是兩個字「教育」。

  「王爺,雖然你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末將認為不大好實現,且不說其中的困難重重,恐怕這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做到的。」熊廷弼沉吟了一下道。

  朱影龍點頭問道:「這個本王焉能不知道,聖人說要教化萬民,可是呢,這一千多年來,受到聖人教化的人,本王看不足十民,熊將軍你可知其中的原因?」

  熊廷弼想了許久,頗感慚愧道:「末將不知道。」

  朱影龍微微一笑道:「熊將軍不知道這一點都不稀奇,因為你所處的位置使得你看不到這背後的一切,其實這說起來一點都難理解,因為坐這天下的人沒有一個希望自己的百姓聰明起來,到時候來造他的反,難道熊將軍不知道我們大明朝有個非常奇特的祖規嗎?」

  熊廷弼還沒答上話,旁邊的熊瑚卻眼睛一亮道:「王爺說的可是皇子中除太子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受宮學?」

  熊廷弼自然也明白朱影龍話中的意思,不過他想到的比熊瑚要遠一點,表示不同的意見道:「王爺所說固然沒錯,但是先祖這麼做也是為了社稷傳承,國家穩定,防止兄弟鬩牆之事的發生呀。」

  朱影龍默默不語,其實他也知道任何一個規定出來,有它利的地方,也有它弊的地方,熊廷弼所說的也不錯,這條規矩是成祖定下來的,可以說是一條防止帝位之爭,兄弟殘殺不錯的辦法,但是卻因此剝奪了別人的接受教育的權利,一說起來朱影龍心裡就不舒服,他要不是有一個便宜哥哥護著,估計打擦邊球學點東西也不可能,但是有甚麼辦法解決呢,「密詔立儲」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是這也並不是最好的辦法,算了,現在想這個有些想遠了,於是道:「算了,這個先不討論了,我們還是抓緊去寧遠城吧。」

  熊廷弼其實是知道朱影龍的志向的,而且他現在還發現朱影龍的志向遠不止登上皇位這麼簡單,他想要做到的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只不過現在只是零零碎碎的說了出來,一來呢是試探自己等人的想法,二來恐怕是想讓自己等人給他建議,他越來越琢磨不透騎在馬背上的少年王爺了。

  自那晚之後,熊瑚打算將自己的一顆心徹底埋葬了,因為她做了一個決定,她這輩子打算不再嫁人了,從自己鼓起勇氣問那個問題得到的確是對方心不在焉的回答,她內心痛苦的感覺,她明白自己實際上喜歡這個獨特力行的少年王爺了,情感真的很奇妙,從那一句「我要你!」就注定了自己被他霸道帶有歧義的話給俘虜了,情這一個字比戰爭來的更加可怕!

  「王,龍公子,前方五里,我們發現了一支後金的騎兵!」為了安全起見,在人手不多的情況下,朱影龍還是派出了四騎前後偵察前進。

  「這裡是蒙古人的領地,後金騎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熊廷弼縱馬上前道。

  「王爺,我們是不是避過去?」陸浩天建議道。

  「我看不用了,你們看!」大傢伙順著朱影龍的手超前望去,塵土飛起,馬上飛騰的人影都已經看到了,能避到哪裡去?

  「來的好快呀,好像是後金精銳的騎兵!」隊伍中有人在遼東待過,一眼就認出前面飛奔而來的是後金精銳的騎兵。

  熊廷弼點頭道:「不錯,是後金八旗兵中正黃旗中的精銳騎兵!」

  「阿濟格的人?」朱影龍「咦」了一聲道,來這個時空這麼久了,他最關心的就是後金的情報,雖然更機密的東西無從得知,但是最基本的東西他已經是知之甚詳了。

  「王爺,我們怎麼辦?」沈溪緊張的問道,這裡就只有他是一個純粹的商人,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自然有些害怕了。

  「傳令下去,我們迎上去!」朱影龍冷靜的下達命令道,對方不過區區五十多人,自己也有五十多人,一比一的兵力,還有火繩短槍,就算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怕甚麼!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elvin12354

LV:9 元老

追蹤
  • 967

    主題

  • 16729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