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當皇帝 作者:關古威 (連載中)

 
kevin1217 2012-5-28 14:2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66029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0
第三百一十五章 東京異動 月末了...



    東京皇宮內,天皇在御座內沉邃的坐著,訥訥的看著眼前兩個明治維新的最重要的元老,許久一言不發,自從昨夜例行公事的陪著那個同樣似乎有著心事的清國使臣用過晚宴後,天皇的情緒一直沒好過。

    伊藤博文與山縣有朋自然也是各想著各的心事,垂頭不言不語。

    「我決定明天啟駕,去伊勢神宮,為大日本祈福,為朕的子民祈福。」許久之後,天皇一開口,便讓伊藤與山縣大吃了一驚,不僅僅是內容,更因為天皇的聲音,聽上去要比昨日蒼老上幾乎十年!

    「陛下,你的聲音……」伊藤博文抬起頭來,慚愧的看著天皇。

    「伊藤君。」明治天皇搖了搖首止住兩個歷任首相的元老的關切,仰頭嘆了口氣道:「我在想,國家以後恐怕還是要靠你這樣的元老才行。軍部呈上了擴軍計畫,你們看看吧。」

    宮役將計畫傳給了伊藤博文和山縣有朋。饒是兩人都有所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上面令人恐懼的數字嚇了一跳。

    下年度的軍費開支,軍部要求增加到四百三十萬元,以維護一支二十二萬人的常備陸軍。在此之外。額外要求立即特別增發戰爭債券,以便籌集到購買英國兩艘暫時客泊在下關港的鐵甲艦所需的四百到五百萬元的資金。同時,國會必須制定一個五到八年的造購艦計畫,以便日後與中國日益強盛的海軍艦隊相抗衡,尤其要注重新型的戰列艦和鐵甲艦的購買。

    「大日本帝國年財政收入是五百六十萬元,連中國的零頭還不到,而且我們還欠著中國大筆的戰爭賠款,我怕我這一生很難看到日本再次崛起了……」天皇的頭始終抬望向上,似乎是喃喃自語的輕聲道:「要維持這樣一份計畫,對人民來說,實在是太辛苦了……」

    山縣有朋與伊藤博文互相以眼神交換著意見,這份計畫實在太瘋狂了,如果長期這樣下去的話,任何一屆政府都不能安穩的在台上呆多久。兩人都在軍界有著非凡的勢力,但是這樣搞下去,會令本就脆弱不堪的日本經濟雪上加霜。

    「我所以見你們,就是與你們商討一下這份計畫。」天皇將一直仰著的頭放了下了,直視著山縣有朋道:「我決定,要與臣民們同甘共苦。我知道國內絕大部分官員和民眾都希望改變日本目前糟糕的命運,如果兩位元老認為這份計畫能夠對大日本帝國有所幫助的話,我準備要求政府共體時艱,所有公職官員都一體為國家犧牲。」

    「犧牲?」山縣有朋眉頭一鎖,隨即又展顏道:「為了天皇,為了大日本帝國,山縣願意為國家貢獻十萬元。」

    天皇木然的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沉默的尷尬中,壓力移到了伊藤博文:「我也與山縣君一樣,十萬日元。」

    「很好。我沒有看錯你們。」天皇點了點頭道:「國民報效會的澀澤榮一和三井八郎右衛門他們,還有岩崎先生,福澤先生,東久世通禧老先生準備為新政府設慶賀宴,我想你們兩位代表物品出席,將我的旨意帶過去吧。」天皇緊鎖著眉頭,彷彿在計算著什麼,半晌道:「我從內庫中省出經費三十萬元,加入特別經費吧。幸好,我們找了一個財政專家來做新首相。」

    伊藤博文眉頭一顫,看了看山縣有朋,輕咳一聲道:「陛下準備同意這份計畫了嗎?」

    「我當然同意。」明治天皇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虛看著前方道:「我在去年三月會同棲川參謀總長檢閱海軍演習時,對忠勇的海軍士兵很滿意。大日本帝國現有的艦隊配不上如此優秀的士兵!方今世界各國對峙,其勢如群獸競食,我大日本帝國有勇敢的心,卻沒有鋒利的牙,中國艦隊在東京灣視我大日本若無物,諸君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之心嗎!」

    「嗯。」兩人將頭埋得更低了,應聲認錯道:「我們知錯了。」

    明治天皇順勢站起身來,昂揚的氣勢將話語綿延不絕的帶出:「我大日本帝國四千萬同胞,比之中國,十之其一也,但是大和民族的人民從來就沒有向強權屈服過。只要國民重新從失敗的陰影中振奮起來,鼓動起他們愛國精神,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懼怕中國。大日本帝國皇朝萬世,繫於諸君!繫於我!繫於大日本!」

    「陛下。」伊藤博文仍然不甘心的開口道:「這份計畫施行起來,如果三年後還沒有什麼起色,大日本恐怕……」

    天皇的右手迅捷無倫的揮出,制止了伊藤道:「我知道,所以我說過,帝國決不能世世代代處於中國的壓迫之下,帝國總有一天要崛起,崛起就必然會有犧牲,內閣也要有犧牲,內閣的犧牲在於為人民的犧牲承擔罪責!你們,明白了嗎?」

    山縣有朋與伊藤博文異口同聲地用中氣爆出一句:「明白!」

    明治天皇點了點頭,起身緩緩走去,最後扔給他們的是一句:「皇國大業未成,諸君宜應努力。」

    山縣與伊藤博文對視著,看著對方從額頭抹去汗水,都知道緊張的不僅僅是自己。

    的確,緊張的不僅僅是他們,整個日本都開始緊張起來了,當日的新內閣答謝晚宴,雲集了東京幾乎所有的大商家,當伊藤博文和山縣有朋兩個天皇敕使到來的時候,氣氛達到了*,在這種緊張刺激的氣氛影響下,當日的晚宴共籌集到驚人的一百萬元的特別經費。

    而國會也迅速通過了特別法案,將每年的軍費開支由原先的百分之三十三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七。而國民報效會也通過各種新聞媒體發出了軍資納獻運動和義捐運動的呼籲,日本全國都像發瘋了一般,瘋狂的捐出自己的積蓄。

    短短二十幾天,日本人就籌集到了特別購艦款四百萬元,與英國人一番討價還價,英國人留下了兩艘鐵甲艦,拿著四百萬日元愉快地回歐洲了。

    而為這兩艘巨艦所取的新名字也得到了全民的響應——天皇號和大和號。全日本都陷入到了一場瘋狂之中,而在這樣的瘋狂背後,明治天皇口中所說的人民的犧牲也是巨大的,所有工廠的學徒期由一到三年統一增長為五年,在學徒期期間,原有的極低的工資也被取消,僅僅是食宿免費而已。在這樣的刺激下,全日本都在瘋狂的攢錢,為了帝國崛起的夢想。

    而順應此種形勢,日本天皇在伊勢神宮為日本國運和國民向天照大神祈福的儀式完畢之後,國民報效會正式更名報國會,在報國會成立大會上,會長福澤諭吉表明了報國會的宗旨:為大日本帝國將來的戰爭,提供國家經費以外的軍費缺口,第一步目標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的五年購艦計畫——在五年內購買四艘世界一流的戰列艦——提供一千五百萬日元的經費,而帝國的軍人家屬,也將得到報國會的妥善照顧。副會長澀澤榮一則呼籲國民:只有以大日本國民的勤儉來使軍費的狀況得到改善,才能以強大的武備保障大日本帝國的權利。願大日本國四千萬人民奮發響應報國會的募捐號召,來表達他們對大日本帝國和天皇陛下的熱愛和崇拜。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1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全球採購



    「讓他們折騰去吧。」關續清放下由汪鳳藻發回國內的日本國內狀況節略,不屑的笑了笑,對趙秉鈞道:「你那頭不要停,情報有多重要你現在知道了吧?如果朕現在不知道這個狀況,大臣們不知道這個狀況,說不定還有些清流要朕對日本懷柔呢。對日本人呢,始終都得警惕著,不過也不必草木皆兵的,別忘了他們國內大部分經濟命脈都在咱們手裡掌握著,他們還欠著帝國一大筆戰爭賠款沒有還清,朕量他們也搞不出什麼動靜來。」

    「喳。」趙秉鈞退下後不久,載瀅就遞牌子覲見來了。

    關續清一見載瀅就笑道:「朕聽伍廷芳說,你在中俄談判這件事裡可是發揮了關鍵作用了。」

    載瀅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笑嘻嘻的說:「皇上都知道了……」

    「朕當初交代你參加談判,是因為伍廷芳這個人雖然是個外交能手,但是在重大問題面前有時候表現的不夠果敢,朕派你去就是想讓你在側面推動他一下,沒成想你差點沒把俄國代表就地正法了,你啊,也算是古今外交界的一大奇人了。俗話說:惡人還需惡人魔。對付頑固不化的額西尼等人,還就得用你這樣的人。」說到這兒,關續清從手上脫下來一隻碧油油的翡翠扳指兒,又說:「這個就當是朕給你的獎勵吧,以後還要多跟著伍廷芳他們歷練歷練,朕倚重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謝皇上。臣一定為皇上盡心辦事。雖然咱們是君臣,可血脈裡流得是一樣的血。」載瀅捧著翡翠扳指,真情流露,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得了,這麼大的人了,動不動就流眼淚,也不怕被別人笑話,朕何嘗不是以手足之情相待你啊。」關續清遞過去一隻黃絹帕,載瀅一邊謝恩一邊擦淚。

    「你現在還負責軍火採購吧?」關續清馬上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面。

    載瀅點了點頭補充道:「回皇上話,奴才與軍部曹錕大人一同負責採購局。」

    「好,傳話給歐洲軍火商,特別是德國人,告訴他們,朕這兩年准備花一億元打造四艘超級戰列艦。但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的是,朕面向世界各大軍火商只採購戰艦零部件,不需要整艦引進。到時候帝國海軍部提出設計要求,洋人只管製造,讓他們出價。你儘管放風出去,朕這幾天回頭再找你談。」

    「這……」載瀅當時就糊塗了,這樣的採購方式簡直聞所未聞,不由得問道:「皇上,要那麼些個破零件幹嘛,又費時又費力,直接讓他們把整艦建造起來不就行了嗎?」

    關續清一陣冷笑,把身子湊近載瀅:「雖然咱們是兄弟,但朕一向是公私分明,要想在朕手下辦好差事就得記住兩件事,一個是不該問的一句也別問,一個是勤於治世。懂嗎?」

    載瀅剛才還滿以為皇上對自己體恤有加,可現在看著皇上的表情,忽然覺得兩人間的距離竟然是那麼遙遠。不由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了聲「喳」。

    此時的載瀅不敢再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道:「旗務那頭,肅親王正準備請旨全面開關,關內無業罰罪旗籍及各地無產貧民,均可自由出關。奴才自己私下裡也有個小主意,想請皇上聖裁。」

    「什麼主意?」關續清把身子靠在寶座背上:「你小子鬼點子多,說出來聽聽吧。」

    「皇上,如今滿洲八旗四百餘萬人,所憂者唯落地錢銀而已,奴才以為皇上的錢銀與軍功掛鉤聖明無比,奴才想著,若是效商家之法,以股份折算併入戰爭營收,似乎亦頗有微功。一來如今打仗開銷日巨,國家負擔無力。二來如今打勝了,將士犒賞也耗銀甚巨,而打下來的地方,朝廷還要花銀子去開發,待到收益,總要十年八年之後。奴才想若是旗人能入資助戰,日後打勝了,可優先開發新地,這樣也可刺激將士多立功。奴才一時也想不了許多,還請皇上聖裁。」

    我略想了想,便瞭解了他的意思是類似於遠東股份公司的概念,只不過這一次是把旗人也納進去,旗人有閒錢的人都可以入股,若是日後打勝仗了,就可以依照比例去分紅,去開發新土地。比如現在的俄羅斯西伯利亞那一大片土地,國家要開發,必然要投入大量資金,完全讓民間放手去搞也未嘗不可,只要大局稍稍把握一下就行了。其實日本目前似乎也是走這條路,那些大商家難道真的是為了什麼鳥天皇顏面才捐款嗎?沒好處誰去把錢扔進水裡打水漂?

    不過這樣也有弊端,那就是將來富庶的地方軍隊願意去打,窮鄉僻壤的地方可能就沒人願意投錢進去了。

    當然,綜合考慮起來,似乎還是可行,於是開口道:「載瀅,你這法子不錯,回頭你找人弄個條陳上來呈進御覽再說,還有,朕想問你,那些個就愛每天吃吃皇糧睡睡覺溜溜鳥的閒漢,他們也願意投錢嗎?」

    「皇上,奴才以為想要建功立業的旗人也還罷了,對於那些游手好閒的旗人不用太過勞神,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養他們一輩子也就算了。」載瀅試探著說。

    「一輩子?他們總有後代吧?」

    載瀅點了點頭道:「皇上聖心仁慈。最近已經有風頭傳出去要徹改旗務,這種混吃等死的旗人誰家願意把閨女嫁過去?到時候旗人們就只有花錢買老婆了。」

    關續清默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跟肅親王他們提過沒有?他怎麼說?」

    「回皇上話,肅親王的意思是不能完全不給錢糧,只是不能再給這麼多了。」

    「他說的對。」我點了點頭道:「窮人吊命的錢不能少,這是個仁德問題,這個東西弄不好是要出事的,旗人也不全是那些遛狗斗鳥的閒漢嘛,也有不少窮苦人的。載瀅你知會一下順天府和防衛廳,盯盯這些閒漢,若是有違制的地方,要嚴懲,內務部也要跟進,凡此事上犯禁的,一律取消落地錢銀,發往俄羅斯交張玉他們處置。這事回頭再議吧,朕想這些想的頭都昏了。唉,話說回來,那個購艦的消息你立刻就找德國人和英國人去宣佈,要當面說,具體的讓他們去找劉步蟾談吧。」

    「喳。」載瀅跪安去了。

    海軍部開完日常工作會議,劉步蟾剛剛走出會議室,林建章就跟了出來,劉步蟾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猜出一定是有事要說,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劉步蟾的辦公室裡。

    「有什麼事不能在會上說的?」劉步蟾坐到椅子上,示意林建章也坐下說話。

    「在會上我聽說皇上要花一億元建造四艘超級戰艦?」林建章面有隱憂的問道。

    「嗯。」劉步蟾點了點頭,輕輕吹著茶杯裡的茶葉,似乎對這件事並沒有很在意。

    「大人,卑職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增榮(林建章的字),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今天你說話怎麼也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皇上要下大力量壯大海軍我自然是高興,可是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把造艦計畫向全世界公佈啊,我聽說還要向世界各大軍火商採購零部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放心不下,因此來向您求教。」

    劉步蟾笑了,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林建章說:「增榮,你是海軍部的主腦之一,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既然你問到這裡,我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實話對你說,皇上做這件事大有深意。」

    「哦?此話怎講?」林建章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於是起身把房門關閉。

    「這麼給你說吧,前一陣子咱們從一個德國人手中得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機密資料,這是英國海軍部設計的一份未來戰艦的圖紙,有了這份圖紙咱們就可以按圖索驥。這種戰艦的重要性……怎麼和你說呢……就是未來誰先擁有了這樣的戰艦,誰就將稱霸世界海軍。皇上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在英國人之前把這種戰艦建造出來,但是憑我國現在的工業和科技實力還很難造出這艘艦來,只有發揮世界各強國的造船技術優勢,才有可能完成這項不世之功。所以皇上就想出了一個大膽的辦法,既不讓別國知道咱們在建造這種戰艦,又能集各家之長彌補我國造船上的技術劣勢,甚至還能通過全球採購的優勢,把成本壓低……」劉步蟾娓娓道來,內心對皇上的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這我就不大明白了,採購零部件能比進口整艦還便宜不成?」林建章的疑慮顯然還沒有消除。

    「呵呵,看著吧,皇上說過的話還從來沒有掉在地上的。」劉步蟾顯得非常有信心。

    其實在此之前,關緒清就把劉步蟾召到了宮裡,對這件事進行了一番密謀。他與劉步蟾主要商討了對航空母艦建造的詳細要求,以及作為幌子的四艘戰列艦的命名問題,為的是使這場秀看起來會更加*真一些。關緒清要求,本年度就要將這四艘戰列艦的訂單發出去,訂單期限限制在一年裡。因為所有零部件採購齊全之後還需要裝配,這是一個複雜的技術難題,需要邊實踐邊研究,這可能是一個相當長的過程。但關緒清還是定下了期限,三年,三年之內必須建造完成。這對中國造船工業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也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1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英德競標



    可笑的是,以日本的國力,維持每年百分之七十七的軍費開支,撐到三年後再去面對中國航空母艦的話,國家不崩潰才有鬼。那時候,大和民族的奴性將會徹底暴露出來。

    關緒清還將自己擬出的四艘戰列艦的名字交給了劉步蟾:秦皇號,漢武號,唐宗號,宋祖號。他還要求,與此配套的人員培訓和海軍指揮人才,以及維修人才,更擴展到將來自己的船舶設計製造人才,都要同時進行,要劉步蟾盡快的組織現有的海軍有培養前途的指揮官,分批分階段送到英國和德國去培訓,而船舶工業的人才,要持續不斷的送人去英國學習。這樣,以後才能自己建造一些與航空母艦配套的輔助艦。

    當然,這次全球性的招標採購不管是給英國人還是德國人做,都必須由兩國在中國的合資船廠建造完成。這樣也促使兩國船舶工業,將大船台和高技術以及配套產業盡快的搬移到中國來,從而帶動中國的人才成長和配套工業的完備。

    一個福建船政局已經遠遠敢不上這龐大的建造需求了,看來劉步蟾等主要大臣要好好想想工業佈局才好。

    一個星期之內,訂單已經向全世界各大軍火商、造船廠發出。

    關緒清就是要通過這份訂單向歐洲人發出訊號,中國有錢,中國想用大量的錢來買出一支強大的艦隊來,想賺錢的話,就拿技術來換吧!

    果然,沒過兩天,英國方面本來一直向中國要回那個重要的德國犯人,可是現在卻忽然停止了。而巴柴特勛爵奔走的地點也由外交部改到了海軍部,親自拜訪海軍總督劉步蟾。

    一夜之間,劉步蟾成了當今世界的熱門人物。德國方面也派出了高級別的官員由歐洲出發,在十數天內就即將抵達北京。

    而與此同時,英國外交部也發出了強硬聲明,嚴厲聲討了中俄戰爭中俄國對中國的敵對行動是對中華帝國的嚴重挑釁。同時,大英帝國的外交部門也傳來消息,為了表示對中國的尊重,希望中國准許中英聯合艦隊將母港轉移到台灣島,如果允許,英國將派人到台灣尋找合適的母港。這一條關緒清當然同意,這應該是一個一箭雙鵰的事情,一是俄國的遠東威脅暫時已經不存在了,英國需要將戰略重點南移。二是德國的合資船廠在福建,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對此實行控制。

    而德國的遊說團也在歐洲另闢蹊徑,向中國使館表示中國海軍發展速度給中德人民的友誼增添了一個最好的註腳,卻避而不談軍艦訂單的事情,而是從陸軍著手,表示願意組織一個德國陸軍軍官團,為中國的陸軍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而中國也可以派出軍官到德國來編入德國軍隊生活訓練,感受德國軍隊對中國人民的友誼。

    商業利益的誘惑就是這麼大。就連法國也蠢蠢欲動,希望可以為中國生產新型軍艦。對於這一動向,英國和德國兩個戰時死敵的報紙卻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嘲笑:《柏林時報》的大標題是「法國人的軍艦,海底已經有不少了。」而《泰晤士報》則從民族感情出發,發表了一個幾年前中法戰爭的回顧專題。讓法國本來就沒多少的競爭力一下子完全降低到零。

    「中國人瘋了。」海軍部最近門庭若市,到了公佈訂單需求的時候,原本滿懷信心的德國和英國船廠設計人員以及商業談判代表們紛紛搖著頭嘀咕道,一邊說著一邊交換著譏諷的眼神。當英國人將消息傳給公使歐格訥的時候,歐格訥也不禁惱怒的啐了一口,憤恨的罵了句:「這是哪個狗娘養的提出的要求?讓他們去找火星人的造船廠吧。」

    當聽說是中國皇帝親自提出的技術細節時,歐格訥愣了愣,聳了聳肩嘟囔了一句:「軍盲皇帝,難怪,不過還是大膽的有些瘋狂。你們有沒有計算過這筆交易的價格?」

    「如果中國皇帝同意的話,更改設計後,恐怕整艦價格會在兩千萬左右,如果是建造零部件的話,一艘軍艦的價格最少也得在一千萬以上。真不明白中國人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具有這種超級戰艦的組裝實力嗎?」英國的商務代表聳了聳肩,報出了數字。

    「哦,天,這個價格沒有競爭力。要知道當年德國人給他們造的定遠艦,只有六百二十萬馬克,合一百二十萬兩白銀不到。雖然目前這艘船比七千噸的定遠高了三倍,時間上也延後了很多年。但是商業上的宗旨不能改變:我們的價格絕不能超過德國人,成本要從設計上想辦法。另外,愚蠢的中國人的這個豬腦的計畫太可笑了,要派設計師給他們的大人們上上設計課!天哪,看來這些中國人的確沒有得到那個該死的德國人的情報,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感覺奇怪的不僅僅是英國人,德國人也是一頭霧水,中國人引進西方海軍艦船和培訓已經有十幾年了,為什麼還會提出這樣白痴級的建造方式?難道是想刻意為難德國,從而以無可辯駁的理由將生意完全交給他們的盟國英國?不過,即使是英國,也根本沒有能力來建造這樣的戰艦吧。

    帶著這樣的疑惑,兩國的談判代表和設計工程師在兩天後受到了中國皇帝的接見。帝國軍部的諮議室內放了一塊木板,下面放了幾支畫筆,首先進來的是英國的代表。焦急的德國人由徐世昌陪伴,去了隔壁的休息室喝茶。

    同在室內的是從天津海軍學堂趕來的數十名船舶設計專業的學員,今天這樣一個機會非常的難得,不僅僅面見到了尊貴的皇帝,而且也能聽聽來自最頂尖級的海軍強國的設計師來講授一些船舶設計的道理。

    「陛下。」英國的工程師在木板上淺淺的畫了一條大船:「這是一條船,船舶為何能夠向前行駛,是因為有這樣一組鍋爐,具體的數量由您所需要的輸出功率和船舶的大小來決定。鍋爐是蒸汽鍋爐,要產生蒸汽,就必須要有水。所以,我們還必須在船上有一個儲藏淡水的空間。當然,您的船員生活也需要淡水。另外,我們還需要有一個儲藏間來放置提供燃燒的煤炭。好了,鍋爐加上煤炭加上水,會產生蒸汽,那麼如何將蒸汽轉化為戰艦前進的動力呢?」設計師一邊解說著,一邊在空船的剖面圖上添加上相應的裝置:「我們還需要一組蒸汽機,同樣,蒸汽機的數目,與您所需要他提供的功率和您的船體大小有關係。」

    「這樣,陛下您的船就有了他的動力裝置。」工程師略有些輕蔑的笑了笑道:「根據這些設備以及船員生活區,還有存放彈藥的彈艙,整條船的大小基本就可以確定,陛下,要知道,您的船越大,它所需要的動力就越大,否則它就會跑得很慢,而如果需要動力大,那麼就又要增加鍋爐和蒸汽機,所以,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關係。每條船都有它的完美大小,當然,大有大的好處,大船可以裝載更多的火力和彈藥,可以給敵人更多的殺傷。尊貴的皇帝陛下,不知道我這麼講解,您滿意嗎?」工程師彎下腰來,輕浮的微笑顯現在臉上,與他語氣中的恭敬完全不匹配。

    關緒清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承攬動力裝置和火炮?」

    「不不不,親愛的皇帝陛下。大英帝國的造船實力是世界第一的。如果陛下需要的話……」工程師看了看商務代表,自信滿滿的說道:「我想我們可以為您建造一艘無與倫比的軍艦,動力和火力絕對可以滿足您的需求。具體的數據,如果陛下有足夠的耐心的話,我們可以在兩天之內提供一個概要設計給您。」

    「工程師先生,我想你來參加這次競標之前,對標的還不是很瞭解,朕再重申一遍,這次我國招標不要整艦,這艘軍艦我們已經劃分為64個標的,動力和活力裝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會議室有具體的招標示意圖。不過你講課很不錯,再給朕的學生們上一節課吧。朕對你們印象很好。」關緒清站起身來,向幾個英國人笑了笑點頭道:「收下這些學生吧,他們都很聰明,也很需要你們的幫助。」見幾個英國人都猶疑著不說話,他走向門口道:「考慮考慮吧先生們,朕這就要去聽聽德國人的說法,失陪了。」當下把幾個英國人扔在諮議室內,來到了德國人呆著的那件屋子。

    德國人的說法與英國人差不多,也想直接拿下整艦的建造訂單,不過嚴謹的德國人的準備要比英國人充分一些,他們提出了一個一萬九千噸八門十二寸主炮設計的戰列艦計畫,同時也帶來了一份概要設計計畫書,列出了整個戰列艦的性能數據和一個設計草圖。

    PS:謝謝你們鮮花,終於進了前15,保持就好,感激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1
第三百一十八章 癲狂的日本



    德國人的設計中,認為十二寸五十倍徑的主炮四座雙聯裝炮塔,裝甲厚度為兩百四十毫米,可以充分滿足中國對於大火力的要求。而海軍部透露出去的那份訂單也讓德國人猜測到了中國對於火力的強烈要求,所以,副炮包含有八座一百五十毫米炮,十二門三磅炮和兩座四聯裝一磅轉管炮。

    而德國人重視防護也在這份數據中得到了體現,吃水線裝甲達到了三百八十毫米,足足比定鎮二艦多了七十五毫米,而其他的部份也都是兩百多毫米不等的裝甲。德國工程師還特別註明,此種防護裝甲僅限德國本土生產,因為中國沒有能力生產這種裝甲。

    而動力方面,兩部往復蒸汽機提供一萬兩千匹馬力的動力,使得整艦的理論最高航速可以達到十八點五節。為了滿足高續航力的要求,特別擴充了裝煤量,達到了一千噸,所以乘員數量有所縮減,只有四百九十七名。

    關緒清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急於表態,嚴謹的德國人有點兒坐不住了,費了好半天的勁又解釋了一通動力系統如果再增加,勢必要連帶擴大裝煤區,這樣就會影響火力和乘員等等。

    「這樣一艘艦,價格是多少?」關緒清直接問德國的商業代表,商業代表簡單計算了一下,表示價格大約在兩千三百萬到三千五百萬之間,他還解釋說:「是這樣的,前面的價格是在德國生產,後面的價格是指在中國生產。」

    關緒清詫異的問道:「為何在德國生產會比在中國生產便宜那麼多?」

    德國人笑了笑解釋道:「當年江南造船廠生產一艘船所需的銀子,可以在德國買兩艘還能額外捎帶點陸軍用的步槍,原因在於中國工人素質不高,浪費嚴重,以及德國技師外派到中國的額外花費,當然,還需要有一批素質高超的德國產業工人到工組中去帶領中國工人一起工作。像這樣持續一兩年的大規模從德國引進人力,當然花費很多。」

    關緒清沉默了片刻,說:「錢不是問題,明確告訴你們帝國儲蓄銀行那邊已經為這個項目保留了四千多萬元的資金,經貿部也預留出來五千萬元的資金,這還不算帝國財政的專款補貼。從你們的介紹中,朕完全能感受到貴國的誠意非凡。但是有一點還需要申明,就是此次招標不是要訂購整艦,而是要你們對軍艦上的64個主要部分進行投標,而且要完全按照我國海軍部提供的技術參數來建造。」

    德國商務代表的臉色漲成了醬紫色,他們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了半天,一個代表才說:「陛下,這完全沒有問題。德國的造船實力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而且我們曾經也進行過多次友好的合作,我們相信這次合作將會給雙方的友誼做出一個更偉大的註解。」

    關緒清點了點頭道:「這件事等朕收到英國人的訂單後,會做一個權衡比較的。不過,為了感謝貴國長期以來與我國的合作,朕向你們保證,起碼會把這個項目的裝甲建造任務交給你們。也就是說,朕保證你們將收到三千萬元以上的訂單。當然,朕也祝願你們在其他項目的競標中能夠取得成功。」

    在德國人的掌聲中,關緒清離開了海軍部。兩天後,英國人也呈進了他們的概要設計,基本上火力與德國人的設計差不多,但是動力系統要優秀一些,不過不足的方面是船體小,只有一萬三千五百多噸,裝甲防護也比德國人的設計要薄,而且價格也沒有優勢,比德國人貴二百萬。

    在這種情況下,劉步蟾受皇上的指示,分別對兩國談判代表進行了殺價和挑刺,經過幾番來來回回的較量,終於把裝甲和主力鋼樑等訂單交給了德國人,將動力和火力系統的訂單要給了英國人,航空母艦最關鍵的飛機彈射甲板則由福建船政局等國內船廠共同研製建造。其他一些較為瑣碎的零部件的訂單則有法國、美國、希臘、挪威、意大利、澳大利亞等國家瓜分。

    但是中國海軍部方面規定的清楚,英德兩國都必須將訂單項目放在各自在中國的合資船廠中完成。經過一番計算,此次放出的訂單資金是4000萬元左右,以後肯定還會追加,但總量應該不會超過7000萬元。同時,各相關產業和下游產業的帶動作用也漸漸有了體現,德國人同時申請在上海開設鐵廠,英國人也請求在馬尾投資興建一座煉鐵廠。

    而這筆訂單帶來的後續的配套艦隻的訂單,也是各國垂涎的目標,活躍在北京的各國商務人員天天奔走於海軍部衙署,劉步蟾忙的不亦樂乎。

    最具諷刺意味的是,關緒清用英國人為自己建造航空母艦,而英國人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拚命向中國方面撈取政治和經濟資本,倒把注意力逐漸從那位德國間諜梅塞施米特身上轉移開了,後來安全局以看押不力為由,對外宣稱梅塞施米特在獄中自殺,並把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展示出來。這件事也就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在關緒清的授意下,在日本的王鳳藻也將中國的造艦計畫透露給了日本新聞界,經過《朝日新聞》的披露後,在日本政商軍界掀起軒然大波,日本又自上而下掀起了一陣捐款風潮。明治天皇宣佈,自上次從內庫節約三十萬元後,再次宣佈節儉十萬日元,投入特別軍費基金,至此,天皇的內庫,僅餘十萬日元,而他也宣佈,在海軍超過中國之前,他每天只吃一頓飯。若是臣民們為天皇的舉動而感動,就請向報國會捐款捐物,每當受捐錢物超過十萬日元,天皇便在當日加餐一頓,以答謝臣民們的支持。

    而商界的報國會又發起了一波新的募捐活動,聲稱要將上次提出的一千五百萬元的募集目標提升為兩千五百萬元。而新聞界則呼籲政府增發五千萬元債券,以金錢對抗中國的金錢,以強硬對抗中國的無理。

    而日本社會從男到女,從老到少,也陷入了一陣新的瘋狂之中,工作的男性不要超出自己撫養家庭的工資,工作的女性則完全是無償勞動。新聞界還呼籲沒有工作的年輕女性,為了天皇和大日本,應該將自己青春的身體去為大日本換回軍費,一個運輸公司甚至還成立了義運船隊,免費將腦子發熱的自願又或者不自願的女性運送到菲律賓等國去,那裡的西班牙人和荷蘭人等等,會用金錢去換取日本女性寶貴身體的享受權。

    日本已經陷入癲狂,松方正義首相現在已經完全對國家失去了辦法,整個國家把希望寄託在一場不知道何日才會到來也不知道是輸是贏的戰爭上,讓他漸漸失卻了原本旺盛的信心。如果任由這種狀況繼續下去,他不知道日本國民還能夠撐多久。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2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皇的女兒 第一...



    「一個造艦計畫就能把日本拖垮,明治這麼幹早晚把日本拖到泥潭裡。哼!」在去往鐘粹宮的路上,關緒清聽說明治為了動員日本人節儉連飯都省下了,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王商再一旁看著,心裡一個勁兒發毛:「皇上……奴才常常想,皇上這麼勤政下去,中華必定振興,只是皇上,您也要愛惜龍體啊。」王商以為皇上*勞過度以至於神智模糊了。

    關緒清笑著踢了王商屁股一下:「混帳東西,朕這是龍顏大悅,你小子想什麼呢。」

    「大悅好,大悅好……」王商擦擦頭上的汗,呲牙笑著。

    關緒清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只揮手讓他在前引路。一邊走一邊四下里一張,一不留神已經是月上柳梢了,正是月牙剛剛如鉤的時刻,一灣銀鉤高懸淨空,有些清雅,有些落寞。

    到了鐘粹宮,關緒清突然感覺心頭一陣寧靜和溫馨,說不清楚為什麼,便是那一種感覺。直到王商宣駕,眾多女人出來跪迎,關緒清眼前一亮,為首的藍妃盈盈萬福。

    「這麼晚了,朕一來把你們都吵醒了。」關緒清扶起藍妃打量了一下在場的女人們,笑著說:「都起來吧。還真是要多謝你們陪著朕的愛妃哪。」

    關緒清看到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總害羞的躲在藍妃身後,偶爾向皇上看上幾眼,大半時間卻低著頭。

    一個中年女人謝了恩起身,站在藍妃身側,不住順著衣襟,邊攏過幼蘭。

    藍妃一邊請皇上入內,一邊說:「這是榮祿的福晉宗家氏,這個小姑娘是他們的女兒,名叫幼蘭。我們很投緣,經常在一起嘮家常,做女紅……」

    關緒清上下打量了一下幼蘭,不住點頭:「嗯,骨子裡透著水靈,榮祿有福啊。」當年榮祿加入了禮親王叛黨一夥,被關緒清處以極刑,不過禍不及家人,他對宗家氏說:「榮祿當年利令智昏,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唉,不提了。朝廷給你們的體恤還夠用嗎?」

    宗家氏低著頭說:「托皇上和娘娘的洪福,我們娘倆都挺好的。」

    藍妃也解釋道:「這母女倆本是陪著臣妾,今兒個臣妾知道皇上要回來,本不想留的,但是又覺著皇上也許會去瞧珍妃,便就留了下來說說閒話。」

    「哦?都有些什麼閒話要說啊?」關緒清坐了下來,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藍妃回話:「回皇上話,也沒什麼閒話。倒是……」抿嘴一笑道:「倒是宗室氏有些閒話哪。」

    「娘娘開奴婢的玩笑了。」宗室氏扭了一下腰肢,假做難為情的抬手掩住胸口乾笑了幾下,倒也別有幾分風情,分說道:「奴婢不敢說……」

    關緒清好奇道:「說啊,朕在這裡,有什麼不敢的。」

    「嘿,還是臣妾說了吧。這宗室氏說啊,這外面有風傳,都說皇上像高宗皇帝哪。」藍妃說道。

    「哦?」關緒清眉頭一皺,有些不明就裡,自己怎麼就像乾隆了。

    「是說那股子風流勁啊,都說啊,高宗皇帝勾連上傅恆家的瓜爾佳氏,而皇上您呢,卻勾連上瓜爾佳氏的榮祿家的宗室氏哪。」藍妃說著,注意到皇上臉色不好看,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而宗室氏卻眼波流轉,雖是低下頭去又紅著臉,卻仍是風情萬種。

    宗室氏跪了下來對藍妃道:「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奴婢也委屈得很呢,皇后您一定……再說,奴婢這容貌年紀……」終是不好意思,宗室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關緒清臉色忽然變得陰冷起來,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沒,謠言,又是謠言?最近京城裡關於旗人的謠言就已經滿天飛了,如今連後宮也有了謠言。他盯著藍妃一字字道:「你是朕的愛妃要母儀一方,像這等閒話也能拿過來當樂子聽,莫非你臉上光彩不成?」

    藍妃沒想到皇上會為這件小事生氣,後宮裡傳個風流韻事是常有的事,有時候時間一長假的也成真了,她和宗家氏交好,又見她年輕美貌寡居多年,是以編出這麼個謠言出去,興許皇上沒意也變成有意了,說不定那天就把宗家氏也收到宮裡,自己也好多個姐妹照應。當即臉色煞白,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臣妾知錯了,臣妾……萬萬不敢傳這個謠言,是……」藍妃目光在身邊的宮女身上遊走,心想這件事必須得著落到一個下人身上,忽然用手一指靠牆跪著的一名宮女:「是她,是玲兒對我說的。」

    那名叫玲兒的宮女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會污指到自己身上,嚇得全身顫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關緒清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在場的女人,說道:「以後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謠言!」說罷,一甩袖子,帶著王商出離了鐘粹宮。

    玲兒跪爬到藍妃眼前,一個勁兒叫道:「娘娘饒命,玲兒沒說過這樣的話……」

    藍妃望著門外那個蕭索的背影,竟然漸漸痴了……

    夜風正冷,關緒清餘怒未消,大踏步向前走著,王商小心的問了一句:「皇上,咱們現在去哪個娘娘那兒去?還是……」

    關緒清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只不過腳步緩慢了許多,王商不敢再問,只得在前面打著燈籠。

    窄窄的花徑上還殘留著昨日的雪痕,一陣陣北風吹過,從瓊枝玉樹上撒下細細的雪屑,鑽到關緒清的衣領子裡,又涼又麻的,關緒清打了兩個噴嚏,王商趕忙說:「要不……咱們先回養心殿吧。」

    關緒清擺了擺手,抬起頭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座水榭上彷彿有人影搖動,這冰天雪地的,那身影看起來竟是如此蕭索,關緒清低頭看到自己月光下的清影,苦笑了一下,自己何嘗又不是呢?

    月光斜斜地打在那人身後,獵獵的微風吹得她腳邊的衣角輕輕揚起。

    王商湊近皇上的身邊,小聲說:「可能您還不知道,這是從東瀛來的女子,剛進宮不久,叫做昌子,據說是明治天皇最小的公主。」

    「哦?明治把他的公主送到我身邊?他想幹什麼?」關緒清立即警惕了起來。

    「前陣子,您一直忙著中俄戰爭的事,這件事奴才一直沒空向您啟奏,是這位公主自己非要來的,和明治沒有關係。」

    「哦?有點意思。」關緒清馬上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來到水榭裡,還沒等王商宣駕,關緒清就先開口了:「看來今夜無眠的人不只朕一個。」

    那個女人慢慢回身,從光影中慢慢走近,關緒清漸漸看清了她的臉。一張比月光還要蒼白的臉,眉目間隱隱含著幾絲哀怨、幾絲感傷,關緒清心頭一顫,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他微蹙著眉毛說:「讓我瞧瞧,這就是東瀛來的公主嗎?」說著,撩起長袍自顧自地坐在對面,眼睛玩味地掃掃石桌上的一杯精緻的茶盞,又轉頭仔細打量著昌子。

    對於關緒清的忽然出現,昌子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只是盈盈下拜,輕輕說了聲:「皇上吉祥!」她臉上還是一副很自若的樣子,可是盯著關緒清的眼睛裡卻燦若星辰:「難得今日皇上得閒,相請不如偶遇,昌子有幸作東,請坐下喝杯茶吧。」

    關緒清愣了一下,一時竟然沒有回神,昌子也不待他答話,轉頭對身邊那個侍女吩咐:「清風,上杯茶來。」

    此時關緒清的頭腦已經從剛剛的煩惱憂思中解脫過來,興致勃勃的看著昌子親自給自己點了一杯茶,又坐回原位靜靜地望著自己,臉上仍舊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可是眼睛卻更亮了。

    終於,關緒清的嘴角慢慢上揚,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昌子卻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像一波寧靜的秋水。茶盞裡升騰著水氣,水榭裡寂靜無聲。

    關緒清端起茶盞,還未入口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蘭香味,沁人心脾,他稍稍品了一口,點了點頭:「朕聽說你是明治天皇的公主?」

    「是。」

    「你是自己執意要來朕的皇宮的,對嗎?」

    「是。」

    「為什麼?」關緒清放下茶盞,緊緊盯住了對方的眼睛。

    昌子一點也沒躲避皇上的目光,還是淡淡的說:「因為我喜歡您,您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

    關緒清再一次愣住了,自從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女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我喜歡你」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任何解釋在這句話面前都會顯得多餘和蒼白。他的眉毛揚了起來,止不住的放聲大笑。昌子卻沒有一絲笑意,眼睛裡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關緒清做到昌子身邊,握住了她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聲說道:「朕也非常喜歡你啊。」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提高了嗓音:「朕問你一句話,你來中國,明治同意嗎?」

    「不同意,他害怕假如有一天兩國發生戰爭,我會被您處死。」昌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敘述著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你會害怕嗎?你會後悔嗎?」關緒清已經收斂起笑容。

    昌子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搖了搖頭。

    「假如有一天朕殺了你的父皇,你會怎麼樣?」關緒清忽然拋出了這麼一個兩難的問題,臉上罩著一層冰冷的嚴霜!

    「我會為他去死,但我還是喜歡你。」昌子平靜的答道。

    看著這個執著的有些愚昧的日本女人,關緒清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有那句話在心頭不停迴響,「我喜歡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2
第三百二十章 神秘的來客



    冬雪下過是春雪,一轉眼,春節快要到了。臘月初一這天,關緒清來到漱芳齋為新的一年開筆書福,這是清宮留下來的舊制,關緒清覺得倒也有趣,而且也是圖個吉利,因此也就把這個舊俗保留了下來。

    王商遞過一支黑漆筆管來,管上刻著四個金字「賜福蒼生」,書案上早已鋪就了塗滿丹砂的白絹,上面繪著金雲龍花紋,關緒清提筆在手,凝神靜氣,腕落處一個福字寫成了,太監宮女們一起喝彩,關緒清讓太監把卷幅捧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也滿意的點點頭。

    珍妃笑著說:「皇上這個福字寫得妙至顛毫。」

    「怎麼個妙法,說說看。」關緒清對珍妃的文采一向是另眼相看,不知道她這一次又會說出怎樣驚奇的見解來。

    珍妃側著臉盯著這個福字,邊看邊說道:「第一,左偏旁的『示』,草書像『才』字;第二,左偏旁的『示』,草書又像『子』字;第三,右偏旁『畐』的上半部,草書像『多』字;第四,右偏旁『畐』的下半部『田』,草書像未封口,表明疆土無垠,國富民阜;第五,右偏旁『畐』整體看像草書『壽』字。所以,聯想這個福字蘊含五層意思:多子、多才、多田、多壽、多福。不知臣妾猜祥的對不對?」

    「說得好!」關緒清非常高興:「就憑你這一番精妙的講解,朕先賞你一對玉如意。」

    「謝皇上。」珍妃自然心裡歡喜的緊。

    關緒清一口氣又寫了二十三個形態各異的福字,分別賞給在場的各位妃子,告訴王商剩下的賞給主要王公大臣。

    寫完福字後,關緒清又和一眾妃子們調笑了一會兒,這才回到上書房裡。這時,屋子裡已經擺滿了大臣們進獻來的各種吉祥字畫,有椒屏、還有歲軸,無非是一些福祿壽三星和一統江山等喜慶內容,關緒清一一在上面做了題詞,全部御覽完畢後,叫王商把這些字畫交給內務府,經過裝裱後,在後宮張掛。

    忙忙碌碌的眼看就到晌午了,關緒清放下硃筆,看著一大摞沒處理完的摺子,深了個懶腰,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正在這時,王商在皇上耳邊輕聲說:「皇上,趙秉鈞覲見。」

    「這小子,成心不讓朕安生,剛剛要休息會兒,他來了。宣進。」關緒清坐直了身子,盤算著心事。

    趙秉鈞一進來看著滿屋子的吉祥字畫和書案上的摺子,笑嘻嘻的說:「皇上,忙著呢?」

    「嗯。有你們這些忠心為國的大臣們,朕就別想安生。」關緒清似笑非笑的說:「又給朕帶什麼重要消息了?」

    趙秉鈞馬上收斂了笑容,神情忽然變得異常嚴峻,輕輕來到書案前傾過身子說道:「有一位極其重要的客人想要見您。」

    「哦?」關緒清撩起眼皮,淡淡的說:「你小子就會一驚一詐的,是不是袁項城到京述職來了?」

    「不是,比他重要的多。」

    「那就瑪塔哈麗回來了?」

    「和這個人比,他們都是小角色。」

    「你和朕猜悶子是不是,到底是誰,快說。」關緒清有點兒不耐煩了。

    趙秉鈞伏在附在皇上耳邊輕輕吐出了幾個字,關緒清大驚失色:「他怎麼來了?朕事先一點兒都沒得著消息。現在人在哪裡?」

    「就在殿外。」

    「快請進來。快……要是出了岔子,朕第一個饒不了你!」

    趙秉鈞急忙出離了殿外,關緒清神色緊張,在殿裡來回踱著步子,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在此時來到這裡。

    過了一會兒,門外腳步聲響,趙秉鈞重新走進上書房,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外國傳教士,穿著黑色的寬大的教服,還用教服的上部遮著頭臉,看不到面目,顯然異常神秘。趙秉鈞對這個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又對關緒清施了一禮,這才輕輕的推出殿外,隨手把門閉合。

    關緒清根本就沒有心思留意趙秉鈞,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位神秘的傳教士身上。「您怎麼來了?為什麼事先不通知一聲。朕好派人迎接您啊。」

    關緒清緊走幾步來到這個人眼前,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

    「呵呵,親愛的大皇帝陛下,請原諒我的唐突和冒昧,不過我確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要親自面見你才可以說。」說著,這個人撩去了蒙在頭上的黑色衣襟……

    這個神秘的來客正是德皇威廉二世!

    威廉二世脫掉了彆扭的教服,裡面穿著筆挺的白色元首制服,大聲說道:「歐洲的空氣實在是太沉悶了,我是一個好動的人,而且你知道作為一個大國的君王,有時候就應該經常到各地走動走動,不然腦子就會腐朽掉的。」說著威廉以他標誌性的爽朗笑聲開啟了兩大帝國君主見面的開場白。

    驚愕了半晌,關緒清才回過神來,說道:「威廉,朕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你說的太對了,我親愛的妹夫,我就是一個喜歡時刻和危險、困難較量的人,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小毛奇為了保證我的安全幾乎把軍情處的所有特工人員都派了出來。而我呢,則把歐洲的事務都交給了他和俾斯麥那個老傢伙,自己出來散心,聽起來是不是很滑稽。哈哈……」威廉二世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一如既往的驕傲自信。

    關緒清笑著打量著威廉,心想這一次他以德意志皇帝之軀竟不遠萬里來到北京,其中的緣由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輕鬆。

    兩個帝國君主以場面上的外交辭令打了一會兒太極,還是威廉二世沉不住氣,說道:「這一次我來的目的很單純,第一,當然是祝賀貴國幫助德意志狠狠的教訓了一下狂妄的俄國人,取得了有史以來最輝煌的勝利。德意志從此可以專心致志的對付歐洲那些蝦兵蟹將了。」

    「中俄戰爭是俄國人先挑起的,帝國只不過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角度進行反擊,僥倖取得了勝利算不得什麼。」關緒清話裡話外顯然是不承認中俄戰爭是為了幫助軸心國,尤其是德國。

    威廉怎能聽不出弦外之音,當下哈哈大笑掩飾了自己的尷尬。繼續說:「第二嘛,當然是來看看我美麗的妹妹和我可愛的外甥。」

    「呵呵,那是自然,稍後朕就讓他們來見你。」

    「第三……」威廉的語聲忽然停頓下來,臉上籠罩了一層憂傷的陰雲,長長嘆了口氣。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2
第三百二十一章 通往歐洲的鑰匙 ...



    「有時候我覺得很孤獨,面對英國、法國、保加利亞等那些眾多的敵人,我感到德意志帝國處在世界的邊緣,身邊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奧匈帝國在世界的征程上還不夠強大,意大利是一個搖擺不定沒有主見的傢伙,只有你和你的帝國,才是我唯一的真正的朋友……」威廉努力表現出非常真誠的樣子,關緒清知道這位大舅哥又有事相求了,他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靜靜的看著對方表演。

    威廉喝了一口茶,用略顯沙啞的聲音繼續說:「但我確信德意志帝國的征程是偉大的,充滿歷史意義的,德意志要為世界上所有愛好正義的國家建立一種新的秩序,我希望強大的中國能儘早加入到這個行列中來。」

    關緒清笑著說:「威廉,去年在德意誌慶典上,朕就明確表示過,無論任何情況下,中國都將堅定的站在德國一方,中德兩國有著共同的國家利益,對世界局勢的看法也非常一致,德意志遇到困難,中國沒有理由不伸出援手。」

    威廉激動不已,再一次緊緊握住關緒清的手,臉上由於出汗的原因泛著油光:「大皇帝陛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的一句承諾勝過英法十個集團軍的兵力……」

    「言重了,言重了。不過……唉……」關緒清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心底還壓制著許多煩惱。

    「怎麼了?難道你也有憂愁?」威廉心裡咯噔一下,他這才知道自己高興的太早了,對面這個中國妹夫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威廉,像咱們這樣的人怎麼會沒有煩惱呢,事業的煩惱、家庭的煩惱、以至於人生的煩惱無處不在,別人都以為我們是一國君王,風光無限,可是他們哪裡知道,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超過普通人許多倍的壓力。有時候……朕真想做一個平民。」

    「妹夫,我不同意你說的話。君主就應該有睥睨天下的氣魄,人生就是在無數個煩惱中度過的,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強者來說,權力是我們最大的快樂,我享受征戰的過程,我喜歡把敵人狠狠踩在腳下的快感,這就是我,血液裡流淌著德意志皇族不屈和驕傲的意志。」威廉語聲高亢,神情激動,配合著他那極富感*彩的手勢,儼然就是一位出色的演說家。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中俄戰爭雖然結束了,中國也取得了勝利,但是這場戰爭對於中國創傷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恢復的,而且現在還有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就是朕的族人,滿清八旗那些遺老遺少們對朕激進的改革措施充滿了怨恨,如果這件事不能得到妥善解決,朕腳下的北京很有可能會發生一場災難。」關緒清一邊憂愁一邊偷眼看著威廉的反應。

    威廉知道對方在拿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自己,想了一會兒,目光亮了起來:「如果是我的話,對於那些不聽話的人只有採取武力鎮壓,大皇帝陛下,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君主,但是你的弱點就是太仁慈了。當年在德意志帝國統一的道路上,我是用劍和矛讓所有反對我的人閉嘴的!」

    關緒清笑了笑:「是啊,有時候朕真的太仁慈了,這方面要多向你學學才行。不過無論帝國目前面臨多少障礙,中國和德國的友誼都是不會改變的。」

    威廉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好!太好了!這正是我想要聽到的。不瞞你說,歐洲是一個令人煩惱的地方,尤其是馬恩河,小毛奇和我的克盧克部隊在那裡正面臨著巨大的困難……當初,我指派小毛奇接任參謀總長,很大程度上是基於我們是年青時期的朋友,而沒有考量到他的才能與軍事素養,小毛奇除了蒙其叔父老毛奇的福蔭外,他長年在我身邊,我們之間非常瞭解,而且他與皇親國戚的關係非常融洽,獲得了王公大臣們的喜愛,在不諳軍事之下,施利芬計畫就是他的救急仙丹。我當初怎麼會任用這麼個廢物……」威廉一邊揮舞著憤怒的拳頭,一邊喋喋不休的把德軍在馬恩河戰役中的情況敘述出來。

    克盧克抵達馬恩河,而他所追趕的法第5集團軍和其外側的英國遠征軍已在當天早些時候渡過了馬恩河。這兩支倉促退卻、陷入疲憊和混亂之中的部隊,雖曾一再接到炸燬橋樑的電令,但都未去炸燬。克盧克佔領了這些橋頭堡之後,不顧柏林最高統帥部要他與比羅的第2集團軍保持齊頭並進的命令,準備立即於次日清晨渡河,繼續他追逐法第5集團軍的行動。這一天,克盧克集團軍的官兵們行進了近30英里。據一位法國目擊者說,德軍士兵到達馬恩河北岸附近時,「許多人倒在地上,疲憊不堪,只是迷迷糊糊地嘀咕著:『30英里!30英里!』別的累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克盧克累垮了他的士兵,也遠遠地超越了他的給養車隊和重炮隊。在他看來,法軍在節節敗退的情況下,決沒有一聲軍號便可調頭來攻擊他的士氣和能力。

    當克盧克集團軍經過巴黎東面,可以望見埃菲爾鐵塔時,其右後方側翼受到毛老裡的法第6集團軍的襲擊。克盧克立即命令第3和第9軍回過頭去對付毛老裡,而這兩個軍的任務是負責掩護德第2集團軍的右翼的。所以他們的撤退,使德第1集團軍和第2集團軍之間,產生了一個寬達20英里的缺口。因為面對著這個缺口的英軍,已經迅速地撤退,所以克盧克才敢冒這個危險。對德軍來說,取勝的關鍵就在於它能否在法軍主力部隊和英軍利用著一缺口突破自己的蜂腰部之前,擊潰法軍的兩翼,即毛老裡的第6集團軍和福煦的第9集團軍。

    就在德軍突進法國境內的第四天,法軍發起全線反攻。法第6集團軍繼續與德第1集團軍在奧爾奎河上激戰;法第5集團軍也掉轉頭來,變撤退為進攻,同德第1集團軍廝殺,並同德第2集團軍右翼交火;法第4和第9集團軍則截住德第3、第4集團軍,使德第1、第2集團軍陷於孤立。關鍵時刻,弗倫奇率領英軍的3個軍悄悄地爬進了德第1集團軍和第2集團軍之間的缺口,將德國第1集團軍與第2集團軍隔開了,使克盧克和比羅面臨著被分割包圍的危險。於是,比羅遂在9月9日下令他的第2集團軍撤退。當時克盧克的第1集團軍雖暫時擊敗毛老裡,可此時他也處於孤立的境地,不得不於同一天也向後撤退。

    第六天,德軍所有的軍團都後撤了。至此,第一次馬恩河會戰結束。協約國軍粉碎了德軍的速戰速決的計畫,保住了巴黎,遂使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西線戰場形成了膠著狀態。這場會戰的戰略性結果十分巨大,德國人喪失了其優先擊敗法國的唯一機會。在這場會戰中,交戰雙方先後投入150萬的兵力,傷亡人數在30多萬以上。其中,法軍陣亡2.1萬人,受傷12.2萬人;德軍陣亡4.3萬人,受傷17.3萬人。自大戰爆發後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德軍遵循施裡芬定下的基本方針,迅速穿越比利時領土向法國本土挺進。那時整個德國,甚至幾乎全世界,都深信德軍會很快勝利,巴黎即將被佔領。然而,當德國人的勝利似乎唾手可得,法國人的災難迫在眉睫時,協約國軍卻在馬恩河畔轉敗為勝,因而被人們稱為「馬恩河畔的奇蹟」。

    隨著自己的敘述,威廉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時而痛苦,時而緊張,時而狂笑,直到他傾吐完最後一句話時,像是敲響了詠歎調的最後一個尾音,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關緒清拍了拍威廉的肩頭,說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只是一次局部戰爭的失利,說明不了什麼。」

    威廉忽然抬起頭,眼睛裡泛著灼灼的紅光:「我不是氣餒,只是不忿,我只是沒想到世界第一的德國陸軍竟能敗給小小的英法聯軍,所以我要在近期策動對馬恩河發動第二次大規模的進攻……」

    說著,威廉忽然站起身來,拉著關緒清來到牆上那張碩大的軍事地圖前,一邊比劃著一邊高聲說道:「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打擊英法兩國的銳氣。你看,我們的安排是這樣的。德軍在埃納河地區實施進攻後,形成正面80公里、縱深60公里的馬恩河突出部。隨後,德軍統帥部計畫在馬恩河地區集中3個集團軍的兵力(第7、第1、第3集團軍,共48個師,6353門火炮),從蒂耶裡堡、埃納河地段突破協約國軍隊防線,爾後向巴黎發展進攻,我相信勝利一定會屬於不屈的日耳曼人!」威廉信心十足的說道。

    關緒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是,我的朋友,對於小毛奇的指揮才能,我完全不信任,為了能加重這次勝利的把握,我希望你能派出一支軍隊到歐洲協助克盧克,我相信只要中國軍隊出戰,那個瘋狂的島國英吉利還有孱弱的法蘭西將會徹底失去驕傲的本錢,中德兩國聯合起來,世界都將被我們踩在腳下。」威廉繞了半天圈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平生第一次用近乎於祈求的目光看著關緒清。

    沒想到關緒清仰面大笑,威廉心裡一個勁發顫,不確定對方究竟會對自己的請求作出怎樣的答覆。關緒清笑過之後,盯著威廉一字字說道:「咱們是朋友對吧?」

    威廉茫然的點點頭,對方的目光和表情竟顯得異常陰冷。

    「既然是朋友的請求,朕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關緒清又笑了。

    「這麼說你同意了?」威廉真有點兒欣喜若狂。

    「當然,你不遠萬里專程來北京見我,只是提出這麼個小小的要求,朕要是不答應,就顯得太不夠朋友了。」

    威廉騰地一下又站了起來,拉著關緒清來到殿外,此時門外大雪初融,一抹陽光把大地映照成了金色,威廉用手指著西方的遠天高聲說道:「我的朋友,你看到了嗎?整個歐洲的大門都在為你敞開,而你手中正握著通往歐洲的鑰匙!」

    ps:載瀅不是光緒的弟弟,而是哥哥,他是恭親王奕的次子。載灃是光緒的胞弟。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3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出兵歐洲



    威廉二世到達北京當天晚些時候,德國方面發給德皇的私人電報又來了,小毛奇在電報中通報了他們對馬恩河方向的戰略調整。在回電中,德皇明令要求司令官普里特維茨將軍對部隊的潰敗負責並就地解職,同時任命了新的司令官,由第八軍軍長,在東方立下過戰功的興登堡直接晉陞為集團軍司令,他的參謀長魯登道夫也一併晉陞為集團軍參謀長,並一體負責馬恩河戰爭事宜。

    不知道是德皇授意的還是怎麼回事,小毛奇以德國軍方的名義向中國陸軍部總參謀長徐世昌發來了一份電報,請求中國陸軍盡快派出一支步兵軍團加入德軍作戰序列,開赴前線由興登堡將軍直接指揮。

    「親愛的妹夫,你是知道的,這個小毛奇總是這麼心急。」威廉對關緒清解釋道。

    「當然,戰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這個皇帝可以推開不管出來散心,可是他這個總參謀長卻肩負著巨大的壓力呀。」關緒清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當天晚上,在乾清宮的地下秘密會議室裡,關緒清召開了一次帝國最高軍事會議,由馮相華以下所有帝國陸軍高級將領悉數到場參加。會議一開始,就對於中國出兵出現了兩種意見。

    「現在的歐洲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別人避之唯恐不及,咱們還主動派兵攪到這個戰爭的漩渦裡,臣擔心將來要想抽身就難了。」一向審慎的馮相華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我的看法和馮大帥有點不同……」身為陸軍裝備處處長的吳佩孚說話了,儘管他和馮相華的身份相差懸殊,但是他依然對自己敬重的長官提出了質疑,而且是當著皇上的面:「德皇既然能夠親自來到北京面見皇上,表明他已經向帝國表達了最大的誠意,正如皇上說過的,帝國現在正需要朋友,尤其不能放棄像德意志這樣強有力的朋友。如果沒有歐洲的戰爭,德皇根本不會讓我們涉足歐洲,現在既然他已經為我們打開了通往歐洲的大門,我們為什麼不趁機把腳踏進去呢,我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吳佩孚說的神情激昂,血脈憤張。在場的一些將領都不由自主被吳佩孚的話感染了。

    關緒清坐在燈光的陰影裡,根本看不到他的反應。

    皇上的胞弟載灃雖然只有14歲,但是天賦聰慧,加之這兩年關緒清對他著力培養,在許多大事方面的見地都很獨到,甚至有時的想法竟連馮相華這些朝中老臣都有所欽佩,這時他開口了:「我認為吳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我們要考慮一下,假如出兵我們打敗了怎麼辦?」

    「嗯,未雨綢繆,的確應該先想想。」作戰處處長王世珍點頭說道。

    「各位,我覺得這不是個問題。第一次馬恩河戰役,德軍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太輕敵了,裝備和軍隊數量相對不足,戰術方面考慮的也比較少。但是接下來小毛奇已經把德軍主力兵力都投入到馬恩河方面,況且大家別忘了德國還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飛艇編隊,掌握著空中力量。我們這次出擊只不過只要起到輔助作用就可以了,憑著德軍主力部隊一定能拿下這場戰役。皇上,我覺得歐洲戰場是帝國軍隊的一個最好的演習場地,我們的先進武器也可以在那裡得到檢驗,何樂而不為呢?」徐世昌雄心勃勃的說道,這個時候,他完全成了小毛奇的化身。

    接下來,在場的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發表著自己對於這場戰爭的看法,關緒清在陰影裡露出了微笑,他要的就是爭論,要的就是獨立的見解,十年的苦心孤指終於換來了豐厚的回報,在場的將領哪個都有著豐富的軍事理論素養和戰爭經驗,隨便把哪一個人派出去都可以獨當一面,這可不是花錢就能買來的。

    「好了。」關緒清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會議室裡馬上鴉雀無聲,「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但朕覺得吳佩孚說的那句話非常好,德國人已經為我們打開了通往歐洲的大門,如果我們這個時候不進入,以後就難了。所以,朕決定出兵。」

    所有人嘩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起說道:「願為皇上肝腦塗地!」

    關緒清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大家都坐下,繼續說道:「這次,朕打算派駐紮在聖彼得堡的張作霖出戰,從即日起,他的東征軍改名為帝國鐵騎,由波羅的海乘渡輪跨越到歐洲彼岸。」

    「謹遵聖命。」

    聖彼得堡郊外軍營。

    張作霖面色陰沉,盯著面前的一盆炭火,嘴裡絲絲的抽著旱菸。

    屋子裡全都是東征軍中的大將,一個個表情冷峻,尤其是湯玉麟在屋子裡踱個不停,終於停下來叫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還有陸軍部那幫狗日的,他們天天人模狗樣的,摟著大娘們兒喝酒,咱們兄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拚命為了啥?他媽的打敗大鼻子那是容易的嗎,死了好幾萬弟兄啊。現在仗打完了,不僅不讓咱們回國,還命令咱到他媽歐洲去,軍人也是人啊,這不明擺著把人往死路上*嗎?」

    湯玉麟嗓門又粗又大,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把房樑上的塵土都震得簌簌落下。

    張作霖把煙袋鍋子在腳底敲的篤篤直響,瞪著湯玉麟說道:「媽疤子的說完了沒有,就他媽你能耐,有本事你到北京去說去,找皇上辯理去!看你那副德性。」

    「去就去,沒啥不敢的,皇上也得講理。」湯玉麟氣的腮幫子鼓鼓的,說話就往外走。

    「湯大腦袋,你給我站住!」老成持重的孫列辰把湯玉麟拉了回來,一邊埋怨他做事魯莽,一邊回頭對張作霖說:「大帥,玉麟雖然魯莽了點兒,可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皇上和陸軍部的這個決定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中央軍的人馬和咱們一起佔領的聖彼得堡,如今人家是大小官兵俱有封賞,可是咱們呢,連進駐聖彼得堡的權利都沒有,只得呆在這個郊外的苦寒之地,人馬還沒整頓好,就又要長途跋涉奔赴歐洲,這個……唉!」

    張作霖靜靜的聽著大夥的牢騷,目光閃動,心裡不住的盤算著,他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早就知道皇上的用意,當下一揮手讓大家安靜,這才說道:「皇恩浩蕩,皇上對咱們不薄,要不是皇上他老人家器重,咱們現在還在遼西趙家廟、青馬坎一帶當鬍子呢。什麼也別說了,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了,咱們只有無條件的服從。馬上命令全軍整頓人馬,不日西進!」

    ps:感謝書友們提出的見解,我都會一一考慮,尤其是內燃機的問題。還有超級書蟲總是能想在我前面,佩服。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3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外交摩擦



    此時在乾清宮地下會議室召開的最高軍事會議已經結束,屋子裡只剩下關續清和馮相華兩人。

    「相華,有什麼事就說吧。」關續清靠在椅背上,揉著太陽穴。

    「臣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對待張作霖和他手下的軍隊是否……」馮相華猶豫著說道。

    「你是說朕在對待東征軍和中央軍的問題上有失偏頗,對吧?」關續清替馮相華說了出來。

    「不,臣萬萬不敢這樣想,只是張作霖手握重兵,手下有一大幫親信,絕非池中之物,臣以為對待他還是要謹慎一些。」

    「相華,朕用人從來不問出身,但是如今張作霖羽翼漸漸豐滿,朕就不能不考慮他的出身問題了。」

    「皇上是嫌棄他出身草莽?」

    「不是,不是嫌棄而是擔心。張作霖和他手下的一干大將都出身綠林,這樣的人打仗方面絕對是可以信賴的,但是一旦羽翼豐滿之後,朕擔心這些人會自立為王,不服朝廷的管束,所以對張作霖,朕採用的辦法是約束和打壓,先把他們骨子裡的匪性磨沒了。你想想朕為什麼寧可把聖彼得堡的防務權交給張玉,也不交給張作霖,道理就在於此。」

    「可是臣擔心照這樣下去,會不會把張作霖激怒了,他帶著十幾萬人一氣之下在俄羅斯重又當了鬍子,這可怎麼辦?」

    關續清笑了:「相華,你多慮了。張作霖是個外粗心細的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他知道在朕的羽翼下,他張作霖和手下那幫弟兄可以飛黃騰達,他張作霖之所以可以馳騁西伯利亞都是因為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帝國在支撐,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他絕對不會走向帝國的反面,相反還會竭盡全力建功立業。」關續清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說:「他如果敢於在這個時候和朕作對,那他就不是張作霖。」

    令張作霖大為吃驚的是,沒過多久,陸軍部竟然給張作霖派去了一支摩托化獨立兵團,摩托是帝國科學院去年的研究成果,很快就應用於軍事用途,但始終沒有在戰場上亮相,這支兵團是中國乃是世界上第一支摩托化兵團。關緒清打算將來用摩托化兵團取代騎兵的編制,這是現代兵制改革中一個重要的步驟。

    此外,還派去了一個獨立裝甲團,全部配備了陸艦級坦克和最新研製的裝甲戰車。

    還有一支包括了30艘飛艇的飛艇大隊,由於全世界只有中國研製出了軍用飛機,在歐洲戰場上並沒有適合飛機起落的機場,因此,這一次便沒有派出飛機編隊。值得一提的是,關緒清大膽為這支飛艇大隊增加了一個全新的兵種—傘兵,希望能在歐洲戰場上大放異彩。

    張作霖激動的手舞足蹈,捶著湯玉麟的胸口叫道:「看到了沒有,這說明皇上還是對咱們哥們兒足夠器重的,要不然怎麼會把國家最先進的玩意交給咱們!你他媽疤子真是沒心沒肺!」

    湯玉麟只是咧著大嘴不停的傻笑。

    北京,馮相華來請示道:「皇上,張作霖來電說部隊已整頓完畢,向皇上請旨何時出兵。」

    關緒清想了一下:「先不著急,叫伍廷芳以外交部的名義發表一份聲明,中華帝國強烈呼籲歐戰各國保持冷靜,並強烈譴責一切破壞世界和平,危害世界人民根本利益的行為,敦促各國立即停火,帝國願以調停人的身份進行斡旋,如果執意要把戰爭繼續下去,帝國將出兵進行武力調停,以最大力量做世界和平的忠實捍衛者。同時告訴文化部,啟動宣傳機器,圍繞歐戰進行連續報導和評論。」

    馮相華先是一愣,隨即會意,不自禁挑起大拇指:「還是皇上看得全面,看得深遠啊。」

    德國柏林。「報告。這是今天的《中華時報》,中國外交部發表了一份聲明,請您過目。」一個副官拿著一份報紙放在小毛奇的辦公桌上。

    小毛奇接過這張德文版的《中華時報》,仔細閱讀了一遍,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說:「看來中國人真的要出兵了。」

    副官有些不解的問道:「中國似乎是以一個中立國的立場發表的這篇聲明……無法判斷是否會是德意志的朋友。」

    「愚蠢!政治上的東西很多是不能明說的,中國明明迫不及待的想要插手歐洲事務,可表面上卻偏偏要扮作和平使者,看起來這個國家比我們想像中要可怕的多啊。還是咱們的皇帝陛下有遠見,在關鍵時刻把中國拉攏了過來,如果這個國家不是我們的朋友而是敵人,我真不敢猜測會給帝國帶來怎樣的災難!」

    然而,就在萬事俱備,中國準備出兵的時候,張作霖卻與德國陸軍部在指揮權的問題上發生了摩擦。

    德國方面似乎不太理解中國的回電中沒有提及德國有關中國軍隊指揮權的請求,在後續的來電中,反覆的問及這一點。毫無例外的,回過去的電文都將這個問題視而不見,相反卻在中國總參謀部有關戰場態勢的諮詢電文中明確對德國提出了戰爭方面的建議,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在法國境內打出一個標誌性的戰果來,最好是能夠攻克首都巴黎,只有這樣,才能夠給參戰的士兵以及歐洲的盟友們以新的信心。如果不能夠實現這一目標,那麼都一階段的所有戰果都是毫無意義的。

    在往復幾次之後,德國人似乎才理解了中國為什麼沒有直接提到中國在德部隊指揮權的事宜。隨即他們便有所行動了,德國陸軍部宴請了中國駐柏林大使館大使和參贊,向他們宣佈了德意志帝國將徵用中國部隊的名義進行作戰的決定,並拿出了一份電文表明北京方面已經同意了德國的這個要求。雖然中國公使許景澄以及大使館參贊都提出了異議,認為在沒有得到起碼是北京陸軍部的命令之前,他們無法代表中國政府對德國的這個決定做出回應,心中卻已經懷疑電文是德方捏造的。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中國大使館的意料之外,他們很快因為對德意志帝國不敬的罪名遭到了德國方面的逮捕,德國方面隨即將這一情況電告中國陸軍部和外交部,並將偽造的電文發放給了張作霖的帝國鐵騎,要求張作霖即刻出兵來援。

    接到電報後,帝國鐵騎參謀長楊宇亭拿著電報搞來見張作霖:「大帥,德國陸軍部一再催促咱們出兵,可是北京那邊至今還沒有任何指令,咱們到底該怎麼做?」

    張作霖摸著禿亮的後腦勺說道:「德國人算個屁,宇亭,虧你還是我老張的智囊,這點兒事都看不明白嗎?到任何時候都別忘了咱們吃的是誰給的飯,身體裡流的是什麼血。別說德國人承諾給咱一個師的裝備,就是他媽的把咱所有部隊都裝備了,也不能聽他們的。」

    遲遲接不到張作霖的電報回覆,德國陸軍部雖然把中國公使等人放回了使館,但是卻派出了一個連的兵力,對中國大使館進行24小時監控,嚴密監視使館工作人員的行蹤。在經過簡單的溝通後,德方同意了許景澄的建議,由許景澄擔任臨時聯絡官,在中國方面做出正式的正常的反應之前,與德國陸軍部就帝國鐵騎的指揮權問題,向北京做解釋工作。而作為回報,德方會暫時撤出監視中國使館的士兵。在中德雙方就此問題達成正式解決協議之前,德國軍方單方面要求帝國鐵騎到達歐洲後不得承擔主要的攻擊與防守任務。

    同時,駐德使館也正式向德國政府及軍方提交了正式抗議書,並斥責德國方面的這種無理舉動已經侵犯了中華帝國的尊嚴,也是對中華帝國皇家權威的冒犯。儘管雙方已經就此達成了初步解決方案,但是中華帝國保留進一步做出更為激烈反應的權力。

    對於許景澄來說,這是個機會。從改國號中華帝國前夕進入帝國陸軍大學就讀以後,他的仕途一直不是很順當。在帝國高層也沒有建立起有效的關係渠道,他認為上面沒人、朝廷沒根是他始終在官場沒有起色的原因,好不容易拐彎抹角與恭親王載瀅攀上了點關係,這才調到了德國來做一個大使。

    歐洲亂起來以後。他一直不像其他人那樣害怕,相反他一直認為只有亂世才能顯現出他的價值,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機會,甚至動門路找辦法,要從別人夢寐以求的外交部門調回國內軍事部門去。哪怕是跟著老上級劉錦棠去打仗去。因為他認為能夠引起皇上注意的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立軍功。

    正在苦惱的時候,卻沒想到一個機會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由於戰爭的關係,柏林使館內僅僅保留了一個十餘人的臨時外交團,而作為歐洲開戰後留在柏林的中國使館中唯一懂軍事的人和目前官階最高的外交負責人,許景澄眼下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向國內發去徵詢電報,國內總是沒有具體的處理意見出來,只是外交部長伍廷芳給他發了一份電報,要求不要墮國威,不要有損帝國尊嚴。而陸軍部和總參謀部甚至皇上那裡都沒有任何回音。

    經過反覆權衡,許景淳最終還是決定不再等待了,隨後國內的電報也證實了他的這個判斷,外交部和陸軍部都發電來表示許景淳處理得比較得體,囑咐他保持這個立場。

    這一次,許景澄心裡有底了,他馬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第二天代表中國政府和軍方召開新聞發佈會。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23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新聞發佈會 第二...



    第二天,許景淳在中國駐柏林大使館舉行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出席記看會的記者們全部是歐洲各國媒體的記者,大多數是來自協約國國家。

    許景淳嚴肅的宣佈了一份措辭強硬的正式聲明,中國是出於中德友誼才要派兵來歐洲的,他嚴厲指責了德國方面擅自剝奪中國援軍的指揮權,並擅自扣留中國外交官,監視中國大使館,這樣的行為嚴重冒犯了中華帝國及皇家的尊嚴,聲明要求德國方面立即做出有效補償行動,立即停止一切有損於中德關係的行為,並立即向中國外交官道歉。最後,許景淳提出一個期限:八小時。限期德國在八小時內必須做出有效的肯定的答覆,否則由此引起的一切嚴重後果,均由德意志帝國承擔。

    在場記者們一片嘩然,他們根本無從想像,世界上兩個最強大的盟友竟會在短期內出現如此嚴重的外交衝突,並有向更壞方向演變的趨勢。

    一個英國《泰晤士報》記者當即向許景淳提問,「這次事件及這份聲明是否會對發展中的中德關係造成災難性的影響,是否會影響到中國向歐洲的出兵計畫?」

    許景淳毫不遲疑的回答道:「中德關係的確已經走到了一個關鍵的點上,如果德國軍方和外交部門繼續一意孤行,做出傷害兩國人民情感的事情的話,那麼中德關係的破裂是可能發生的。德國方面只有嚴格按照中方的要求盡力彌補此次事件的不良影響,才能夠繼續獲得中華帝國的友誼。至於是否出兵這件事,還需要我國政府和軍部作出回應,我作為一個外交官不宜做出太多評價。」

    一位《柏林時報》的女記者提問道:「目前在各國流行著還多不利於中國的傳言,其中一條就是中國此次出兵的目的不是進行武力調停,而是想要涉足歐洲事務。請問大使閣下對此有何評論?」

    許景淳面色陰沉,對這個女記者的發問非常不滿,這顯然是一次公開的挑釁,但是顧忌外交顏面,他還是冷靜的作出答覆:「我不知道您是哪裡聽到這種傳言,既然是傳言,我想在這個正式的新聞發佈會上,就沒有必要對此進行答覆了。謝謝。」

    那位女記者尷尬的笑了笑,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過了好半天,一位自稱是法國《馬賽報》的記者提問道:「公使閣下,最近兩年中法關係發展勢頭非常喜人,雙方的貿易額連年大幅度增加,而且中國山西和浙江的幾大財團也在法國金融市場上投入了巨額資金。可是如果歐洲大戰的陰雲給發展中的中法經濟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場戰爭的諸多不確定性因素令法國經濟前途未卜,請問公使閣下,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是否會繼續加強與法國的貿易關係,是否會加大對法國市場的投資力度呢?」

    許景淳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法國記者表面上彬彬有禮,可是話裡話外都藏著機鋒,對方想從自己口中得知中國對法國經濟上的態度,從而不難判斷中國會在這場戰爭中站到法國的一方還是對立面上。他稍稍思索了一下,隨即答道:「戰爭確實對經濟發展存在致命性的影響,但中國和法國在經濟上存在密切的依存性和互補性,就像中英、中德、中意、中奧等等經濟關係一樣,絕對不會因為一場戰爭就輕易中斷的,大家不要忘了,戰爭是破壞,而經濟則是建設,如果這場戰爭是無法阻止的,我們也會想方設法通過經濟來最大程度的彌補戰爭造成的損失。」

    許景淳的回答非常含混和曖昧,一方面把中法經濟關係放在與他國關係相同的角度上,另一方面也明確了中國願意同包括法國在內的所有國家發展經貿關係的良好願望,根本就沒有體現出任何傾向性,令人難以捉摸。

    一位美國《華盛頓郵報》的記者站起來說道:「大使閣下,我聽說德皇威廉二世已經秘密抵達北京,並且和貴國皇帝陛下進行了友好磋商,這一次兩國首腦的會談內容可以在這裡透露一下嗎?還有就是這次會談是否直接導致中國做出了出兵歐洲的決定呢?」

    許景淳回答道:「這件事我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您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使兩國首腦會晤,這也是國與國外交發展過程中一次很正常的會晤,我們都不希望這件事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拿來做文章。」

    許景淳清了一下嗓音補充道:「我國皇帝陛下經常說的一句話是,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我相信世界上所有愛好和平的國家都會成為中國的朋友。」

    台上記者們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第二天,歐洲各大報紙紛紛以頭版頭條刊登許景淳在柏林召開的新聞發佈會,許景淳一時間成為各大媒體爭相報導的熱點人物。

    載瀅把一份《中華時報》呈給了關緒清,第一版上刊登著許景淳慷慨陳詞的相片,載瀅指著報紙上的相片說道:「這個許景淳膽子真是夠大的,一沒有請示皇上,二沒有請示外交部,竟敢私自召開新聞發佈會……」說著,載瀅偷眼看著皇上的表情。

    關緒清笑了:「許景淳?好樣的。朕就需要這樣的人才。回頭告訴伍廷芳一定要發電表彰。他一個小小的駐柏林公使竟然說出了朕想說而沒有說的話,莊重、得體、簡潔、準確,這樣的人不重用還重用誰?」

    載瀅剛才還為許景淳捏著一把汗,現在一聽皇上這麼說,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關緒清回頭看著載瀅說:「聽說許景淳是經你介紹到外交部的,對吧?」

    載瀅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心說皇上整天在紫禁城裡呆著,怎麼天下大事沒有他不知道的,一時間語塞,支支吾吾不知說些什麼。

    關緒清呵呵一笑:「你怕什麼,朕還沒說完呢,要不是你介紹他到外交部,朕也發現不了這位能人,朕還要誇獎你薦賢有功啊。」

    「謝皇上恩典。」載瀅擦擦頭上的冷汗,跪倒謝恩。

    關緒清一揮手讓他起來:「你來見朕不光是因為許景淳的事吧?」

    「皇上聖明,奴才此來確實有一件大事要來啟奏。」

    「哦?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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