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當皇帝 作者:關古威 (連載中)

 
kevin1217 2012-5-28 14:2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66033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1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宣而戰



    眼看就要過年了,北京城處處都張燈結綵的,一片喜慶氣氛。可是在乾清宮的御前會議上卻籠罩著一片肅殺之氣!

    「這麼說一定是英法聯軍在背後搞得鬼了。」關緒清面色冷峻,雙手扶著桌子的兩角,氣勢威嚴。

    「這件事已經非常明顯了,我國的飛艇編隊只是在艾皮納的防禦領地內執行偵察任務,可是敵人卻公然侵入到我方的控制區域,一舉擊落了我方4艘飛艇,除了英法聯軍以外,誰還敢作出這樣的事。」徐世昌雖然語音沉重,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平淡。

    關緒清沉默了良久,忽然對信任的文化部部長楊度說:「連夜讓國內各大媒體對此事進行大篇幅報導,矛頭要直指英法聯軍。」他又對伍廷芳說:「今夜就召開一次中外記者見面會,向各國記者通報此事。」

    「喳。」

    「喳。」

    關緒清目光閃動,沉聲道:「這件事從反面看也並不是一件壞事,起碼給我們武力調停製造了藉口……」他扭過頭去盯著馮相華:「電告張作霖,明天向英法聯軍發動全面攻擊,具體時間自行酌定。」

    「喳。」

    說完這件事,關緒清長出了口氣,坐回到自己的寶座上,對劉步蟾說:「航空母艦的建造工程進行的如何了?」

    劉步蟾上前幾步恭聲道:「啟稟皇上,進展的非常順利,英國人和德國人在歐洲戰場上打得不可開交,在這次造艦工程中好像也都在較勁兒,都想在造艦水平上壓過對方。阿姆斯特朗船廠把在英國的所有核心技術專家都帶到了中國,並斥巨資在泉州建立了中英聯合造船廠,專門負責建造航空母艦的火力和動力系統。德國人也不示弱,伏爾鏘船廠和漢堡船廠乾脆把國內的大型專配機械都運到了威海,並在那裡建立了優良鋼板的鍛造工廠。現在看來,這幾個船廠已經不單單是為了帝國的巨額酬金而來,漸漸有了嗆火的味道了。」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不禁莞爾,剛才的緊張氣氛頓時緩解了下來。

    關緒清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全球競標的好處,如果當初交給他們的是整艦建造訂單,那他們不僅沒有壓力,反而還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咱們討價還價。如果合同都已經簽訂,他們要是敢隨便撕毀,或是製造的零件達不到我方要求,就要支付巨額違約金,那些精明的商人當然要加倍努力了。」

    「皇上聖明。」

    當晚凌晨四點左右,在馬恩河流域193高地的左側懸崖上,凜冽的北風颳得正緊!

    郭松齡帶領著五十個工兵特種部隊悄悄爬上了懸崖,在接近90度的垂直面上開鑿洞口。

    郭松齡焦急的看著手錶,時間已經過去了5個多小時,但是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進行艱苦作業,其難度可想而知。

    這時,一個工兵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報告長官,所有洞口都已經打好了。」

    郭松齡猛然一驚,用乾澀的聲音說:「馬上……填放……炸藥!」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面部已經被凍僵了,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五分鐘之後,炸藥填放完畢。「撤!」郭松齡低低的聲音命令道。

    這些人槌著鋼絲繩回到地面,一路狂奔來到了指定地點。郭松齡用無線電向張作霖匯報:「一切都已就緒,請求指示!」

    裡面很快傳來張作霖低沉的聲音:「立即爆破!」

    「是!」郭松齡眼望著那座山崖,猛然按下了爆破氣壓槓,幾秒鐘之後,在連向山崖的長繩另一頭轟然炸響,猛烈膨脹的火焰夾雜著無數碎石,向四面八方四散崩飛!

    張作霖在艾皮納指揮部都看到了爆炸點亮的火焰,以及大地的震顫,他高興的一拍大腿,隨即命令鄒作華立即向英法聯軍前沿陣地發動炮擊。

    轟,轟,轟……

    猛烈的炮擊一共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凌晨五點整,帝國鐵騎發動了世界上第一次閃電戰。

    在層層炮火的掩護下,二百多輛陸艦級坦克從四面八方湧聚出來,排著整齊的隊列向馬恩河流域縱身挺進。跟在這些坦克後面的則是一支由一千五輛摩托組成的機動隊伍。兩支飛艇編隊五十艘飛艇率先達到敵人陣地前沿,並展開地毯式轟炸。帝國鐵騎第3軍三個整編師團步兵則在後面層層向艾納河地區推進,他們的任務是在裝甲部隊突破對方的防禦陣地以後鞏固住裝甲部隊佔領的區域。

    張宗昌所指揮的第三師團負責先頭突擊,首先要在艾納河與馬恩河之間的地區,對這英法軍隊的防線上,打下了一個五公里長、三公里寬的楔子。在索松斯以西,渡過艾斯尼河,然後再向康賽方面推進,目標直指阿以西河。

    第二步兵師團則在廖忠的指揮之下,首先突破法國邊境的防線,並直向小城羅根特推進。

    而第二十步兵師在湯玉麟的指揮之下,他們的任務為佔領大莫林河流域,然後越過大莫林河直接向巴黎推進。

    帝國鐵騎直屬部隊第二十三步兵師,則跟在作為主攻的第三師的後面前進。

    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張宗昌的第三師團已經在英法軍隊北部的防線上打下了無數個缺口,兵鋒直指法國東部重鎮蒙提昂和毛克斯。

    這次大規模的閃電戰,把英法聯軍徹底打蒙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出奇的武器裝備和新式戰術,以至於帝國鐵騎在各個地方的進展都十分的迅速。除了廖忠的第二步兵師在GIA築壘地域遭到了法國人頑強的抵抗以外,大部分部隊在開戰的第一天就突破了英法構築的多道防禦體系。而飛艇編隊也在開戰的三個小時之內,就打敗了來自法國腹地的飛艇集群,牢牢的控制了馬恩河的戰場制空權。在凌晨六點二十的對馬恩河飛艇基地的空襲過程中,一共有二百多艘中國飛艇輪番上陣。部署在這裡的兩處飛艇基地上上的數十艘飛艇沒來得及起飛,就被炸燬在地面上,更糟糕的是這些飛艇數量已經佔法國大型飛艇總數的三分之一強。

    此時,法國的首都巴黎已經是一片混亂。中國的飛艇三三兩兩的飛過這座古老的城市,不時的丟下一枚枚炸彈,雖然沒有造成嚴重破壞,但已經搞得整個城市陷入恐慌。而法國陸軍最高統帥部則更是亂成了一鍋粥,所有的人都四處忙碌著叫喊著,不斷想起的發報機和叱罵聲在夾雜著炸彈的爆炸聲讓這裡變得異常的混亂。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1
第三百四十六章 帝國的新年



    此時,在法國陸軍最高統帥部的地下會議室裡,法軍的最高統率們悉數在場,他們不斷通過無線電與沒有失去聯繫的部隊進行聯絡。

    「閣下!現在我們的情況十分的危險,在北面對方裝甲部隊已經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根據現在的情況,他們的目標是康賽。另外大莫林河地區也出現了對方強大的坦克集群,估計比洛集團軍的後路隨時有被對方切斷的危險。而在毛克斯地區,敵軍的攻擊由於我們的頑強阻擊而遭到了麻煩。但是對方的另一個師團已經突破了我們在GIA的防禦體系,從我們兩個集團軍的間隙地段鑽了過去。而第4集團軍則要在正面面對對方四個步兵師的攻擊……目前抽調不出任何的兵力,而我們位於蒙提恩的側翼後勤補給公路,也快要被對方的山地部隊奪取了。現在整個馬恩河戰場的情況對我軍十分不利……」法國陸軍總參謀長霞飛將軍一邊拿教鞭指著地圖一邊慢慢的說道,語氣顯得頗為無奈。

    「元帥閣下!」這個時候陸軍部高級參議羅密說道:「目前的形勢來看,敵人的攻擊意圖已經十分的明確了,他們不是單單的想幫助德國人奪回第一次馬恩河戰役失去的防線,而是想全面的佔領我國的首都巴黎,所以我建議,應立刻放棄已經失去的防線,把後方陣地的部隊撤回到巴黎東面一線,畢竟為了保住我們的首都,即使作出一些犧牲也是必要的。」說到這裡羅密用懇求的眼睛看了一眼霞飛。

    「不行!」英國顧問馬丁托特曼立刻反駁道:「如果是沒有開戰之前針對這樣的調整還是有機會的,但是現在巴黎受到的壓力明顯要比馬恩河大的多,如果這個時候全面撤出主力集團軍只會給對方機會,到時候丟掉的就不只是一個首都,而是整個法國。」

    「兩位先生,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現在我想要知道的是,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抵擋住敵人的進攻,甚至是反敗為勝。」霞飛的忿忿不已的說。

    羅密和馬丁都低下了腦袋,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對此毫無辦法。

    霞飛重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當初我們都想錯了,單單是一個德意志我們就應付不來,現在我們又憑空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中國永遠都是一個能令世界震驚的國家。」

    剛剛過了臘月二十三後,北京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關緒清也更加忙碌起來,宮中留下的舊俗實在太多,儘管他已經免去了一部分,可是剩下來的也依然異常繁瑣。帝國鐵騎剛剛發動對馬恩河的攻勢,每日的戰報像雪片似的源源不斷,中外記者每天堵在外交部門前,一定要請帝國皇帝陛下對此次戰爭發表言論,還有召見各地進京述廉的官員,批閱摺子,把關緒清累的頭疼不已。但是宮中保留下來的禮制還不能不奉行,否則那些清流派的老臣們每天在皇上耳邊「仁義禮智信」的喋喋不休,煩也把人煩死了。

    清宮過年,一般是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開始算,但真正意義上的過年,是從除夕「請神」開始,一直到初五「送神」。初六日,皇帝要上朝御政,買賣要開門營業,皇子要上課讀書。

    到了除夕,喜慶的氣氛開始達到*,而關緒清的麻煩事也就越發多了起來。首先是接神。除夕那一天,關緒清在凌晨四點左右就被王商叫了起來,然後在爆竹聲中到養心殿的東、西佛堂及宮內其他十多處拈香行禮,自寢宮以至大門,凡行走之處,都撒上芝麻秸等,踩在上面咯吱吱直響,一邊走王商一邊說:「這叫做叫做踩歲,既取步步高之吉祥,又含辭舊歲之寓意。祝皇上江山萬載,大業興盛。」

    關緒清真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踩踩秸稈就可江山萬載,真是笑話,這些窮講究早晚有一天都得廢了。

    到了早膳時,關緒清梳洗完畢來到膳房,此時皇后靜芬,藍妃,德妃,珍妃,瑾妃還有那個從日本來的冒子等妃子,早已在此等候,大家一同拜見皇上,自然又是一通祝福的話語。關緒清擺擺手:「都起來吧,隨朕用膳。」

    只見桌子上大大小小擺了幾十道菜點,花花綠綠的毫不惹人喜愛,王商尖著嗓子先把菜品名稱報送一遍,一口氣念出二十一道菜名來,「黃米飯一品,燕窩掛爐鴨子、掛爐肉、野意熱鍋各一品,燕窩芙蓉鴨子熱鍋一品,萬年青酒燉鴨子熱鍋一品,八仙碗燕窩蘋果膾肥雞一品,青白玉碗托湯鴨子一品,青白玉碗額思克森鹿尾醬一品,金戧碗碎剽野雞一品,金戧碗清蒸鴨子、鹿尾攢盤各一品,金盤蒸肥鴨一品,金盤羊烏叉一品,金盤燒鹿肉一品,金盤燒野豬肉一品,金盤鹿尾一品,琺瑯盤竹節卷小饅首一品,琺瑯盤蕃薯一品,琺瑯盤年糕一品,琺瑯葵花盒小菜一品。」

    關緒清被折騰了一早晨,現在肚中飢餓難耐,皺著眉頭盯著王商,心說這小子是不是昨晚沒睡覺,專門背誦這些菜名來著,有報菜名的這麼會子功夫,這頓飯早就吃完了。等王商報完了菜名,他淡淡的說道:「朕是來用膳的,不是擺譜的,今兒大喜的日子就算了,改明知應御膳房以後的除夕早膳一律從檢,最多不能超過……六個。懂了嗎?」

    「可是……皇上……」王商正想勸說,可偷眼一眼皇上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硬生生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低低的聲音說了句「喳」。

    用罷了早膳,關緒清飲了會兒茶,和妃子們敘了會子話,就在王商的陪同下再次到養心殿神牌前、天地前,拈香行禮。然後又依次到御花園的天一門、欽安殿、千秋亭、斗壇,東六宮東側的天穹寶殿、建福宮花園的妙蓮花室、凝暉堂、廣生樓,乾清宮東廡聖人前、藥王前,坤寧宮的西案、北案、灶君前、東暖閣佛前,承乾宮、毓慶宮、乾清宮東暖閣等處拈香行禮。做完這件事後,關緒清已經累的額角上見汗了,對王商擺了擺手:「先回宮,朕乏了,要歇息一會兒。」

    「皇上,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要進行開筆。」

    關緒清指著王商的鼻子想說什麼,到最後嘆了口氣:「好吧,頭前帶路。」君臣一前一後回到養心殿東閣。此時,宮人們早已在明窗處桌上設「金甌永固」杯,裡面注入屠蘇酒,旁邊點著一對玉燭。關緒清從王商手裡接過火媒,親自點燃了這對玉燭,擺在一隻紅漆雕雲龍盤上面,然後罩上一隻古銅質的吉祥爐。

    「皇上吉星高照!」王商冷不丁一嗓子把關緒清驚得手中的筆顫了一下,險些沒脫手,心說這個王商……

    他提著筆在吉祥爐上熏了一下,蘸了點兒朱墨,寫了「三陽啟泰,萬象更新」八個字,然後把筆放回原處。回身問王商:「下面該是什麼了?」

    「啟稟皇上,下面該是接受百官朝賀了。」王商答道。

    「記得還挺清楚。頭前帶路。」

    「喳。」

    此時,太和殿前,繁瑣的儀式早已準備就緒,鑾儀衛陳法駕鹵簿於太和殿前及太和門、午門前。樂部和聲署陳中和韶樂於太和殿東西簷下,設丹陛大樂於太和門北面東西簷下。有司設表案於太和殿內東楹之南,設筆硯案於殿內西楹之南。

    肅親王等一干王公都立在丹陛上,其餘百官在丹墀內,丹墀內設有銅質品級山,按正、從九品排列,東西各18排,旁有糾儀御史及禮部司官,負責辨定百官的朝位。

    關緒清大踏步走上丹犀,坐在寶座上,一派威嚴氣象。這時,立在旁邊的王商高喝一聲:「行……賀……禮!」

    只見一列列王公大臣們在禮部官員的指引下,紛紛來到自己的品級山下恭立等候朝拜。時間不大,只聽欽天監官員高喊一聲:「吉時已到!」「當噹噹」三聲,午門鐘鼓一起敲響,同時殿內各種樂器一起奏響,好不悅人耳鼓。過了半晌,樂聲停止,司儀官在階下鳴鞭三聲。

    王公大臣門這才按照品級逐一到階下向皇上朝賀,行三跪九叩禮,關緒清看著都嫌麻煩,可是臉上還得始終保持威嚴。各大臣和外國使節統統跪拜了一遍,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賜茶。」關緒清緩緩一揮手,宮人們魚貫而入,分別給大臣每人面前擺了一隻茶。

    眾人像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後重新爬伏在地,高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到了晚上,關緒清照例在保和殿賜宴,主要款待從外藩來的蒙古、西藏、新疆等地的王公。不過還是老一套,關緒清到殿之後,行燕禮、奏樂、進茶、進爵、進酒、進饌、樂舞、雜技、百戲、宴畢謝恩等儀節。完畢之後,皇后及宮眷們到養心殿給皇帝行辭歲禮,因為沒有太后所以就不用給太后行禮了。宮眷們再到皇后宮給皇后行辭歲禮。

    這些事都做完了之後,才到了上燈的時刻。一時間宮殿內外燈火通明,關緒清疲憊的對王商說:「朕太乏了,回宮歇息去了。」

    「皇上……」還沒等王商說完,關緒清豁然轉身,目光中射出兩道寒光來,咬著牙說:「你把朕折騰得還不夠嗎,又要幹什麼?」

    王商嚇得打了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說著就抽自己嘴巴。

    關緒清看著王商腫脹的臉頰,竟也笑了出來,拍拍王商的肩膀:「起來吧。你也只是按照禮制辦事而已,朕沒有理由責怪你。」

    王商這才怯生生的站起來:「其實剛才奴才想問皇上,今日去哪位主子那。」

    關緒清笑了:「今兒朕乏了,哪也不去。你也夠辛苦的,早點歇息去吧。」

    「喳。謝皇上體恤之恩。」王商擦擦頭上的冷汗,心說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2
第三百四十七章 英法的示威



    關緒清昏昏沉沉的,從上燈開始一覺睡到第二天五鼓,王商硬著頭皮來叫皇上起床,關緒清一見是王商,頭都快炸了,梳洗一番之後,依然是除夕那一套老規矩,到各處拈香,早膳,接受王公大臣們朝賀,接見外藩的王公,接見各國駐中國大使等等。各國大使走馬燈似的從丹犀下走過,都向帝國皇帝陛下道了萬歲,並遞上本國元首的敬禮,唯獨英法兩國的公使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一同前來拜見,拜見完畢之後還遲遲不走,英國公使額西尼笑呵呵的說:「大皇帝陛下,這是帝國女王向你敬獻的賀禮,有西洋八寶音樂鐘,查理戰劍,金質鎧甲,還有……」額西尼羅羅嗦嗦的說個不停,看來今年英國女王敬獻的賀禮特別的多,關緒清耐著性子聽他說完,然後命太監們把禮物都收入內幤之中,並向英國回贈了禮物,對額西尼說:「回頭代朕向女王陛下問好,她的好意我心領了,中英兩國雖然有一些觀點上的分歧,但是總體的發展情況是良好的,積極的,朕相信這也是兩國君主乃至兩國人民的共同願望。」

    額西尼臉上立即露出驚喜之色:「大皇帝陛下說的這些話都像金子般的珍貴,回頭我一定轉呈女王陛下,兩國友誼絕不會因為一點兒小小摩擦,而受到大的影響。」

    此時的法國公使巴德諾卻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幾步說道:「大皇帝陛下,近日在馬恩河地區,中國軍隊對法軍採取了極其不友好的態度,請問您想在歐洲建立新的霸權秩序嗎?」

    這句話說的極其無禮,況且還在是這麼一個喜慶的時刻,關緒清驀然變色,道:「巴德諾先生,你剛才質問朕的這句話是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法國政府?」

    巴德諾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再說話時底氣已經明顯不足:「那請問前一段時間,在我們在齊茲地區的駐軍遭到了不明國家軍人的奇襲,請問您對此事做何評價?」

    關緒清臉色越發難看,沉聲道:「首先,朕不知道此事,所以不宜發表過多的評論,但是朕相信即使真的有這樣的事,那也一定是有深層原因的。」

    巴德諾只覺得一股氣噎在咽喉,想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無論是中英還是中法,大家都是友好的朋友,在世界事務中有著許多共同利益,我相信剛才巴德諾說的話只是想向陛下進行一下證實,只不過言語間有些誤會而已。」老辣的額西尼趕忙上前和稀泥。

    關緒清點了點頭:「如果巴德諾先生說的話是代表他個人的話,朕就當是他一時衝動罷了。總之,中法兩國的經濟貿易合作前景是非常廣闊的,發展勢頭也是良好的。」

    巴德諾趕忙給自己找台階下:「當然,當然,當然是代表我個人,與我國政府無關,呵呵……」

    額西尼怕事情鬧僵,又和皇上扯了幾句別的,就拉著巴德諾退了出去。

    就這樣忙忙碌碌一天又過去了,到了晚上,皇上要和宮眷們進行家宴,也就是相當於老百姓大年初一合家吃年夜飯。關緒清與眾位愛妃們團團圍坐在一起,此時的關緒清可以放下皇帝的威嚴,變回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家宴過後,關緒清帶著宮眷們來到圓明園「方壺勝境」賞景,妃子們紛紛圍攏住皇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有的還親手剝了水果給皇上吃,有的給皇上捶背捏拿,有的給皇上說笑話,關緒清只覺得身心無比舒暢,無意間拿眼一掃,眾妃子中唯獨沒有冒子,多日以來,這位日本天皇的女兒自從來到皇帝身邊,完全不理會宮中的禮制,也從不和其他的妃子們接觸,甚至從來不會賄賂皇上身邊的人,去請皇上臨幸。但關緒清對她的興趣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強烈了。關緒清離開眾妃子沿著湖邊靜靜的走去……

    乍暖還寒的早春夜晚,空氣中尚帶著些許寒氣。冒子雙手抱膝蜷坐在花園的涼亭裡,靜默地注視著下面那一汪平滑如鏡的池水。耳邊,隱約傳來前院的絲竹之聲和崑曲咿咿啞啞的唱段。除此之外,當然還少不了喧鬧的人聲和天空上繽紛的煙火。但她寧願選擇一個人呆著這個安靜的角落。

    由這份嘈雜、熱鬧,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剛剛過去的那個京都的春節,來到中國的第一個春節給她的印象是混亂的,也絕談不上愉快。這段時間宮中各種活動頻繁,皇族和朝臣之間的往來拜訪更是頻繁。那個心中的人這些天來,各種各樣的活動就已經讓他疲於應付,根本無暇分身來陪伴她,也只有在臘八節那天,他才來到她的寢宮,陪她到天地一家春賞景。

    如在以前,冒子對這個中日共同的傳統節日本也不太在意。那時明治維新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她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關注的是那些時髦的洋節日,對春節這樣的老古董早已不屑一顧。而在這裡則全然不同了。除夕夜晚,陪伴她的只有苦著臉的清風。聽著院牆外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心中無限淒涼。除夕之前,皇上倒是早早過來看她,滿臉倦容,連眼睛也佈滿紅絲,據說是整夜在宮中守歲,還有處理歐洲那些爛事。看著他這副蒼白的面孔,她勉強壓下了抱怨的話。他坐了沒一盞茶的工夫就又匆匆出門了,只留給她一個歉然的笑容,但她絲毫不後悔來到這個遙遠的國家。

    這時,她忽然聽到石階小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極力睜大眼睛張望,黑暗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逐漸接近涼亭。直到那人走進涼亭,她才發現居然是她心中正在想念的那個人。

    「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關緒清輕聲來到冒子身邊,好像生怕驚擾了一個美麗的夢。

    「皇上,你怎麼找到這裡了?」冒子心下一喜,臉上一陣發燒,可隨即就恢復了平靜的神情,甚至抱膝坐在那裡,連禮都沒有施一個。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2
第三百四十八章 美人如玉



    關緒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然後就隨隨便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向四周看了看,咂咂嘴說:「這裡的景緻不錯,你倒挺有眼光的嘛。當然,論園林景觀,還是不如日本的來的自然。」

    「聚會都散了嗎?」冒子淡淡的問道。

    「沒有啊。」關緒清搖搖頭,不解地看著她。

    「既然沒散,你應該陪著她們的,為什麼一個人跑陪我?」冒子的語氣帶著點兒責備,但臉上絲毫看不出嗔怪的樣子,反而越發紅暈了起來。

    「哦……」關緒清抬手拍了拍身邊的柱子,搖搖頭說:「越是熱鬧,朕反而覺得越是憋悶。所以來找你聊一會子話,享受一下安靜。」

    冒子沒有說話,眼睛望著水汽氤氳的湖面,似乎在想著心事。

    「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關緒清看到她一直低頭沉默,輕輕拍拍她肩膀她。

    「沒什麼。」她一下子回過神來,抬起頭說,「我也是覺得憋悶,所以才溜出來了。我一個卑微的異鄉孤女,留在皇后,皇貴妃當中太礙眼……」

    關緒清先是微張著嘴,象沒聽明白一樣看著她,繼而朗聲大笑起來,連連說著:「痛快!痛快!」

    他接著又說道:「那朕也加封你一個貴妃如何呢?」

    「不必了,只要能在你身邊,經常能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知足了。」冒子淡淡的說道,就好像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但關緒清忽然身子一震,慢慢回過頭望著冒子美麗的側臉,久久無語。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望著平靜的湖面,沉默著。

    「真不知是上天把你派到朕身邊的嗎?」關緒清忽然說道,眼睛還是盯著湖面。

    冒子把臉隱沒在陰影中,根本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避開這個話題,說:「那天看你和將軍們賭賽冰上射箭精彩極了,沒想到你這個皇帝還會得真不少呢。」

    關緒清看著她笑了起來:「你以為皇帝是好當的嗎?不光是要處理政事,方方面面都要想到了,而且也要強健體魄,文武兼備才行。」

    「如果我也會滑冰就好了。」冒子低嘆了口氣,撫摸著冰冷的廊柱,悠悠的說道:「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滑冰。」

    「想滑冰,怎麼不早說,等朕忙完了這些爛事多幾天就可以帶你去。要是再過一陣子開了春,冰也就要融化了,要滑也要等明年了。」關緒清心血來潮,然後突然有些興奮地問:「你會不會釣魚?即使冰雪融化了不能滑,朕也可以帶你去北海釣魚呀。」

    「真的?」她慘白的臉上剛剛有了一絲笑容,忽然又消失了,「不知道你其他的妻子會不會同意。」

    「呵呵,沒想到你這樣心如止水的女子也會吃醋,放心吧,朕作出的決定沒有人敢反對。」關緒清信心十足地許諾。

    「我不會反對什麼?只不過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出現而引起別人的不愉快。」冒子若有所思的說。

    「放心吧,朕的妻子沒有一個刁鑽的,朕說話算話,容等出巡上海回來後,肯定帶你去釣魚。」關緒清再一次做出了承諾。

    「皇上,您說誰刁鑽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關緒清背後響起,關緒清回過頭來,只見從亭外裊裊娜娜走進一位美麗的女子,眉目如畫,丹口杏鼻,正是皇后靜芬。即使她已為皇上生了溥寅和溥華兩位皇子,但身材依舊保持的很好,而且還多了幾分風韻。

    「都已經散了嗎?」關續期邊問邊站起來笑著說:「我剛才正在和冒子說,可以帶她到北海去釣魚,省得她在這裡悶的慌。皇后是一定不會反對的,是不是?」

    「釣魚嗎?我當然不會反對。」雖然是回答皇上的話,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冒子臉上,帶著一絲探究的味道。

    冒子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又把目光投向了縹緲的水霧之中。

    靜芬假意嗔怪道:「皇上,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在這兒說臣妾的壞話啊。」

    關緒清哈哈大笑,挽住靜芬的手,指著海天一線處,說道:「梓童,你看,冒子找到了圓明園裡最佳的一處景緻。」

    靜芬順著皇上的手指望去,只見海天一線處,嫩黃的月光隱蔽在夜霧之後,趁著水色隱隱泛著一種淒婉、迷離的美,像情人的一個幽怨的眼神,美的令人心碎!

    「我先回宮了。」冒子小聲說了一句,向皇上和皇后鞠了一躬,然後在清風的陪伴下,邁著細步慢慢的出離了亭子。

    關緒清尷尬的笑了笑,對靜芬說:「她就是這樣直來直去,怎麼想就怎麼做,不會有絲毫掩飾。你……別太過意了。」

    靜芬輕撫著皇上的手,把頭枕在對方的肩膀上,說:「怎麼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因為這種小事過過意,你是皇上,你都不過意,我還會如何呢?」

    關緒清捧起靜芬的臉輕吻了一口,笑著說:「最近政事繁忙,朕冷落你了,以後還想讓你為朕再生一個小皇子呢。」

    靜芬輕輕捶了一下關緒清肩頭:「再生臣妾就變成老太婆了,到時候皇上肯定不喜歡我了。」

    關緒清動情的說:「哪會呢?就是你真的變得又老又醜,你還是朕最愛的女人。」

    靜芬聽著關緒清的話不覺痴了,竟怔怔的流下淚來,而後嚶嚀一聲撲在對方懷裡。朦朧的月光下,兩個人緊緊相擁……

    冒子本身對皇后和其他妃子並沒有惡意,只不過她生性喜歡寧靜,從小就愛一個人獨處,靜靜的想著心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此時,她回到自己的寢宮—聽月軒,無聊地在書房中踱來踱去,可是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他會來嗎?

    過了好半晌,仍不見他的人影,她有些不耐煩地走到桌邊,隨手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本詩經,心不在焉地翻看著。兩張折好的宣紙掉落下來,她知道這一定是皇上練字之後隨手夾入書中的,不經意地打開看起來。

    「月出皎兮,佼人撩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跳過了幾個實在認不出的生字,她總算把這篇拗口如繞口令一樣的詩讀完一遍。雖然知道這一定是從詩經中抄錄的一篇,可是在她眼裡卻如天書一般深奧。

    放下這張紙,她又看向另一張,只掃了一眼,就立刻眉開眼笑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首詩她可並不陌生,當初在日本皇宮裡,這是每個女孩都非常喜歡的一首詩。

    忽然,她身子一震,他這兩首詩是寫給我的嗎?

    她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呆立了半晌,最後暗自嘲笑自己太傻了,幹嘛什麼事都能聯想到自己身上。

    冒子慌忙把紙夾入書中,照原樣放好。為了平復自己的慌亂,她順手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個怪模怪樣的長圓筒研究起來,這是皇上上次來時留在這裡的,多日以來自己從來沒有留意。左看右看都不知這是件什麼東西,正奇怪著,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不知這是什麼吧,看朕來給你演示。」

    她被嚇了一跳,手中的圓筒也險些掉在地上,回頭一看,只見皇上正笑吟吟的負手而立。冒子撫了一下胸口,語氣中帶著點嗔怪和抱怨:「皇上,你為何總是這樣輕手輕腳,走路連點聲息都沒有,還得我……」

    關緒清笑了起來,臉色不似先前那樣嚴肅,伸手拿過那個圓筒,打開蓋子擺弄著。看到他打開蓋子,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禁不住露出笑容來,邊笑邊說:「我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原來是個單筒望遠鏡。」

    「你知道這東西?」關緒清盯著她說道:「望遠鏡也分三六九等,這是前些日子德皇送給朕的,這個叫高倍望遠鏡。」

    「日本皇宮雖然和這裡不能相比,但是望遠鏡可不是什麼稀罕物。」冒子好像一下子來了精神,拿過望遠鏡,湊近一隻眼睛調試起來,顯出一派天真燦漫之態。

    「你的少年時代究竟是什麼樣子呢?聽起來好像很讓人嚮往。」他看著她興致勃勃很在行地擺弄望遠鏡,露出一幅悠然神往的樣子。

    冒子淡然一笑,把調試好的望遠鏡放到關緒清眼前:「雖然單調,但是很快樂,可以做許多自己想做的事。不過你不適合那樣的生活,有時候我覺得你天生就是做帝王的人。」

    關緒清苦笑了一下說:「你恰恰說錯了……」他掉轉目光望向窗外,有些失落地低聲說。

    「怎麼?難道不是嗎?」冒子一臉詫異的看著皇上,那表情裡還有同情。

    關緒清悵惘了一會兒,擺了擺手:「好了,不說這個了。朕問你一句話,如果朕有朝一日不做帝王了,你還會喜歡朕嗎?」

    冒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關緒清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冒子臉上,溫柔如水的眼波幾乎把她完全淹沒。在這樣的注視下,冒子的心越跳越快,臉也越來越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她竟忽然脫口而出:「皇上,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月出皎兮,佼人撩兮』這首詩?」

    關緒清怔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掃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書,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著她鄭重地說:「這首詩講的是在月下對一個美麗姑娘的思念,尤其是思念她在月下起舞的美麗身姿。」

    冒子看了對方幾秒鐘,突然臉象被火燒一樣燙了起來,低下頭再也不敢看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張紙。腦海中一片混亂,紙上的字竟像有了生命一樣在她眼前跳動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已被他輕擁入懷。雖然他的懷抱溫暖異常,她的身上卻起了一層寒意。她被迫抬起頭看看他,發現他竟然如自己一樣緊張,她甚至可以感到環住她的雙臂正在微微地顫抖。

    ps:感謝朋友們的鮮花,感謝編輯的小封,今天加更一章。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3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秘密出巡



    「最初是屠殺的程度日益增加,達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終至於無法推進部隊以來使會戰獲得決定性的結果。他們最先還以為仍然是在舊有的條件下作戰,儘量的嘗試使會戰能獲得決定性的結果,最後才算是學會了一個教訓,從此永遠放棄這個企圖。這個戰爭已經不再是一個肉搏性的鬥爭,在這種鬥爭中,雙方人員是互相考驗其物質上和精神上的實力;現在卻變成了一種僵持的局面,雙方都是互不相下,彼此對峙著,雖然可以互相威脅,但是誰都不能作一個最後而具有決定性的攻擊。這就是未來的戰爭——不是戰鬥,而是饑饉;不是人員的殺傷,而是國家的破產和全部社會組織的崩潰。在下一次戰爭中,所有的人都會進入塹壕之中。這將是一個偉大的塹壕戰爭。對於一個軍人而言,圓鎬將和他的步槍一樣,變成了不可缺少的兵器。所有的戰爭必然的會具有圍城戰的性格,軍人們可以隨他們的高興來進行戰鬥,可是最後決定之權卻是*在『飢餓』的手中。」歐洲著名軍事理論家布洛克在給中華帝國皇帝的信中,對馬恩河戰役做出了這樣的描述。

    關緒清慢慢闔上佈洛克信箋,中國到底要在歐洲列強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只不過這就像一層窗戶紙,輕易不能點破。

    「奴才叩見皇上。」不知什麼時候,趙秉鈞和羅明已經來到殿內,恭謹的跪在大殿中央。

    關緒清這才從深深的思慮中解脫出來,揮手示意讓他們平身,「朕交代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都辦好了。只是……奴才實在猜不出皇上的用意,還請皇上明示。」

    關緒清站起身來,背著手在丹陛上來回踱了幾趟,忽然說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朕曾說過要南巡上海的事?」

    趙秉鈞吃了一驚,猛然抬起頭來:「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你們盡快安排好隨駕警衛,因為朕已決定今晚就動身。」關緒清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遲疑。

    「啊?」羅明到此時才醒悟過來:「皇上是想秘密出巡?」

    「嗯。」

    「但此時非同小可啊,皇上。上次您御駕蘇杭時,就曾有西北叛黨派來的大批刺客,險些釀成大禍,奴才……奴才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多增加些警衛力量,為您的安全負責。」羅明想到那一次行刺事件,至今還心有餘悸。

    關緒清冷笑了一下,對趙秉鈞說:「你的特工人員都安排妥當了嗎?」

    趙秉鈞一驚之後,馬上鎮定下來,跟隨皇上多年,他早就對皇上的心思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位少年天子一向是乾綱獨斷,他決定的事從來就不可能改變,於是說道:「回皇上,出巡路線和沿途軍情接應都已安排妥當,隨時可以聽候調動。」

    關緒清點了點頭,對還在驚愕中的羅明說:「聽到了沒有,外圍都已安排好了,你的警衛團只負責貼身保護朕的安全,既然是秘密出巡,人多了反而惹眼。再者說還有霍元甲、黃飛鴻等人隨駕前往,朕看是萬無一失的。」

    羅明遲疑了一下,還想說什麼,卻發現皇上的臉色一沉,只好生生的嚥回了肚裡,說道:「奴才謹遵聖命。只是不知今夜什麼時候動身?」

    關緒清斬釘截鐵的說道:「現在!」

    第一次世界大戰進行到目前,已經由於中國軍隊的加入而真正達到*,世界都在猜測著,那個已經甦醒的東方雄獅究竟想要幹什麼?是要把軍國主義勢力推向頂峰?還是要把整個歐洲都推向戰火的深淵?

    馬恩河戰役歸根結底是德法這兩個世仇國家的一場對決。從心智方面來說,德國人是厚重而有條理,法國人是迅速而謹慎。至於說到步兵戰術方面,德國人主張用一個密集的火線開始攻擊,把它向前推進,直到敵人火力發生效力的地點上,然後用槍彈來窒息敵人的陣地;接著向前爬行到距離敵方為八百碼到四百碼之間的地方,以獲致火力的優勢。最後再繼續前進,直到一百碼遠的時候,才上刺刀衝鋒。假使這個最後的前進證明是不可能的,則最後的前進運動應在黑夜中進行,然後再在拂曉時發動突擊。法國人的理論基礎即為杜皮克的思想;在控制著的火力之下,前進到距離敵方四百碼遠的地方為止,據他們的意見,認為到了此時瞄準的射擊已不可能,所以損失可以減低,於是就開始上刺刀衝鋒,以來攻佔敵軍的陣地。

    雙方的參謀本部都曾經研究日俄戰爭中的炮兵戰術。法國人認為一切說明日本炮兵優勢的報告,都不免具有誇大的意味。德國人則學會了,炮兵的決鬥和步兵的攻擊在會戰中實在是一件事而不是兩件事。但是就其全體而論,德國人卻不喜歡作有庇護的射擊,他們認為他們的炮兵,比法國的是佔了數量上的優勢,若是能從無掩蔽的陣地上,所有的火炮都同時向敵軍發射,則比較可以迅速的擊碎敵人。主要的差異還是他們對於榴彈炮的意見。自從普列文之戰以後,德國人已經採用了輕榴彈炮;而在奉天會戰之後,又採用了重榴彈炮。法國人卻不歡喜榴彈炮,認為他們的七五野炮是已經完全夠用了。他們說重榴彈炮是太笨重了,對於運動戰是一種不適用的兵器。雖然德國人宣稱這種重型的炮彈,對於部隊的士氣是具有重大的影響,可是法國人卻回答他們說:德國部隊需要噪音來刺激他們,而法國部隊則不然——因為他們是太聰明了。

    對比說來,在德法兩國的陸軍中,當然還是德軍對於日俄戰爭的教訓學習得較多。但是雙方卻都錯過了其主要的教訓——在防禦中是槍炮彈佔了上風,所以其自然的後果即為野戰築城工事。雙方也都沒有認清,除非在下一次戰爭中,一擊之下即可以獲得勝利,否則由於火力的緣故,一個百萬大軍之間的戰爭,是必然會變成一種塹壕性的戰爭,而在一個塹壕性的戰爭中,其必然的結果又正是炮兵和彈藥的大量增加。

    然而不論是德國還是法國的軍事思想和戰術,都因為中國突然出現的閃電戰的作戰方式而發生顛覆性的改變。

    坦克、飛艇、摩托化戰隊組成的交叉立體進攻體系,在馬恩河戰役中顯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完全顛覆了傳統溝塹式的作戰思維,定向爆破、工兵獨立作戰、特種部隊突襲、傘兵定點突襲、網狀狙擊等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全新戰術方式,已經令全世界的軍事理論家陷入無比的震撼當中。

    PS:順便求點鮮花,遲點第三更會送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3
第三百四十九章 皇上失蹤了! 第...



    大年初三的晚上,剛剛過了午夜,喧鬧了一天的北京城重新歸於安靜。從紫禁城後門悄悄駛出一列馬車,月白色的帆布車篷,被風雨吹打得多出已經破損了,午夜的朔風颳得單薄的帆布車篷獵獵作響。這列車隊來到了長安街上就漸漸加快了速度,直奔北京西郊火車站而去……

    上海,帝國最大的金融和貿易中心,十里洋場,紙醉金迷,但往日的舞榭歌台,彷彿一夕之間就被雨打風吹去。雖然此時的上海絕沒有歷史上的租界區,但是各國的大使館和商業樓宇節次鱗比,四處輝煌的燈火似乎在向人們昭示著這裡過往的繁榮。

    關緒清坐在一輛有些破舊的黃包車裡,一身淡黃色的西裝,手裡拿著一支文明棍,顯得整潔利落,儼然是一位從異地剛剛回來的少年商人。拉車的穿著藍布裌襖,戴著一定開花面貌,肩上搭著手巾,一邊向前跑動偶爾還回頭看一眼坐在車上的主顧,兩人一路攀談的非常投機,但誰也不知道,這個拉車的竟然是帝國聲名赫赫的御前警衛,羅明!

    在這輛黃包車經過的外灘濱海大道兩旁的樓宇中,正有一雙雙眼睛嚴密監視著這條街上行人的一舉一動,清冷的空氣中不時傳送著無線電波。

    「5號位置,安全!」

    「8號位置,安全!」

    「9號位置,安全!」

    「距離目標地點還有300米!」

    「200米!」

    「50米!」

    關緒清一邊和羅明聊著,一邊四處打量著。昔日繁華的街道此時已蕭瑟清冷了許多,地上到處都是垃圾和碎報紙,道路兩旁的許多店舖都關門歇業,有的還有被砸搶過的痕跡。街上行人三三兩兩,步履匆匆,很少有人相互交談,熟人見面都是點頭示意,然後疾步擦肩而過。這還是上海嗎?

    北京,乾清宮。此時已經聚集了前來參加早朝的文武大員,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馮相華拉住值班太監小德安問道:「皇上是不是龍體不適啊,現在離早朝的時間都過了半個小時了,皇上怎麼還沒來,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

    小德安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手說:「馮大人,這事您甭問我,我不知道……」

    「嘿,這小子,你別走啊……不問你問誰,除了王商就你天天跟在皇上身邊,還有什麼事瞞得了你的。」財政部長李震扯著小德安就是不放他走。

    小德安有些不耐煩了,他轉過身來,對在場的各位大臣作了個揖,苦著臉說:「諸位,您們就甭為難我了,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們看看去,後宮都為這事亂套了。」

    馮相華心中一凜上前幾步正色道:「此事萬萬不能兒戲,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失蹤了?」

    小德安像瀉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這話我可不敢說,反正昨天下午,皇上在上書房批閱摺子,我還在旁邊伺候來著,這不,過了一晚上……唉!」

    皇上失蹤了?在場的數十萬文武大臣頓時就炸了鍋,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時,海軍總督劉步蟾湊到馮相華身邊,低低的聲音說:「會不會是昨晚有人來行刺?抑或皇上他老人家遭遇了不測?」

    馮相華緊皺眉頭,沉吟半晌才說:「在一切都沒搞清楚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帝國柱石崩塌,這罪過你我可擔當不起啊。」

    其他的幾位大臣都點頭稱是。

    馮相華一轉身,揮手對一片騷動的眾大臣高聲說道:「諸位大人……」

    馮相華在朝中位高權重,又隨侍皇上多年,身份自然不同一般,他一開口,大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落在馮相華臉上,不知他要說些什麼。

    只聽馮相華說道:「剛才據德安公公傳出口信,皇上今日抱恙,暫不臨朝了,帶龍體康復之後,再來見大家。各位先散散吧。」

    眾人有的相信,有的則抱有懷疑的態度,但是在沒搞清楚事實真相的情況下,誰也不敢擅自輕舉妄動,都只是看著馮相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馮相華心裡焦急,但表面上裝作很坦然的樣子,又說道:「諸位大人要是有事啟奏,可先把摺子呈到內閣辦公廳,帶皇上痊可後,必定代各位大人上達天聽,大家先請回吧。」

    眾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但和剛才一樣,誰都沒有離開。

    馮相華看了一眼劉步蟾等人,心裡都是異常焦躁,以目前的情況,不宜讓這些人在此多做耽擱,萬一他們要是都得知了皇上失蹤的消息,那整個國家不就亂套了嗎?可是縱然是位高權重的馮相華傳達的消息,眾人也不會輕易相信,萬一要是離開後皇上突然臨朝,必定要治大家不朝之罪,到時候別說是眾人,就是馮相華也吃罪不起。

    正沒做理會處,忽見王商不緊不慢的從內廷走了出來,來到丹陛前一揮蒼蠅刷,尖著嗓子叫道:「皇上有旨,今日龍體有恙,暫不臨朝,眾卿先退了吧,有事可呈於內閣辦公廳。欽此。」

    王商是後宮首領太監,又長年在皇上身邊行走,他傳的口諭自然沒人敢懷疑,於是眾人這才嘀咕著紛紛散去。馮相華來到王商眼前,拉住他的手說:「王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皇上真出事了不成?」

    這時走近了才發現,原來王商滿頭大汗,連衣領子都濕透了,他一看左右無人,長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啊,昨個皇上在上書房裡批閱摺子直到深夜,於是他命我先行退下,那時看著皇上還好好的。可是今一早我再去看時,上書房裡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派了小德安他們把宮裡宮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皇上的影子……」他湊到馮相華耳邊顫聲道:「馮大人,這事……鬧……鬧大了!」

    馮相華一聽,登時面如瓦灰,驚得目瞪口呆!

    就連站在一旁的劉步蟾、梁啟超、李震、楊度都驀然變了顏色。

    過了好大一會兒,馮相華才說:「此事只有我們在場的這幾個人知道,絕對不能對外洩露。馬上知會順天府和巡防營,在北京城秘密尋找皇上的下落,一定要選擇得力的人去,決不能洩漏半點風聲,否則……殺無赦!」

    劉步蟾點點頭,對馮相華說:「既然現在皇上下落不明,國家政事頻繁,你又是朝廷的首輔大臣,我看還是先由你來代辦政事吧。」

    其他人也都表示贊同。但馮相華斷然搖手道:「不可,萬萬不可。我看還是由咱們這些人再加上內閣的那幾位大臣你,組成臨時內閣,在沒有找到皇上之前,暫行決策之權吧。」

    事到現在,也只好如此,眾人都沒有異議。

    馮相華目光閃動,顫抖著雙手望著丹陛上的那頂寶座,哽咽道:「皇上,你此刻究竟在何處啊……」

    時間:早上八點地點:上海市政廳一輛黃包車停在市政廳門前那個寬闊的廣場上面,從車上走下一位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身穿淡黃色西裝,油發可鑑,手裡提著文明棍,帶著深色墨鏡,抬頭看了一眼上海市政廳大樓,要不是有墨鏡遮著,單是他此時凌厲*人的目光,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慄了。這時,身後又有一輛黃包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手裡提著皮箱,幾步來到黃衣男子的身邊,低聲說道:「皇……少爺,咱們上去吧。」

    黃衣男子嗯了一聲,大踏步走上了市政廳門前的台階。

    市長辦公室裡,聶緝椝正對著滿桌子的投訴信件鬱悶不已,市治安總署署長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不久之前剛剛離開,此時的聶緝椝餘怒未消,兩眼幾欲噴出火來,胸口一起一伏的,還在喃喃的罵著:「廢物!混蛋!」其實也難怪聶緝椝生氣,治安總署的治安人員幾乎傾巢出動,到各區維持治安,但就在昨晚,市裡又發生了十幾起群眾砸搶事件,甚至連中美聯合開辦的協和醫院都遭到哄搶,而且由於實在無力應對市民的瘋狂擠兌,帝國儲蓄分行已決定於今日暫停營業。這對於聶緝椝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他知道只要銀行關閉的消息一傳出,勢必以來市民更大的騷亂,到時候能不能控制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正在這時,市長秘書輕輕推開了門,小心的對聶緝椝說道:「市長大人,有人……有人想見您……」

    還沒等秘書說完,聶緝椝忽然怒吼道:「滾出去!我任何人都不見!」

    秘書嚇得趕忙把頭縮出門外,生怕再過一秒鐘就會被聶緝椝丟過來的茶杯擊中腦袋。

    這一下對正在憤怒當中的聶緝椝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他一把把桌上那一大摞投訴信掀翻在地,把拳頭狠狠的擊在桌面上,似乎要把多日以來的壓力和憤懣全部發洩出來。

    忽然,敲門聲響起,還是那個秘書把門推開一道縫隙,小心的說:「市長,有……人……想……想……」

    「啪嚓」的一聲,一隻茶杯正砸在門上,聶緝椝手指著秘書,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啪」,門被重新關上。

    聶緝椝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著腳步,嘴裡不住的嘟囔著:「都來氣我是不是?大不了這個市長老子不干了……」

    「咄咄咄」,又是一陣敲門聲,只不過這次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急促,緊接著那個倒霉的秘書再一次把頭探進來,緊張的說道:「市長大人,外面的人說一定要見你,他們還……還……還有槍!」

    「什麼?」聶緝椝的雙眼當時就瞪圓了,他伸手從抽屜裡面取出一把毛瑟手槍來,氣勢洶洶的說:「這些暴民都反了不成,現在竟敢襲擊市政廳,馬上通知治安總署,讓他們立即派人過來。我現在就出去看看……」

    聶緝椝正要出去,忽聽門外有人朗聲說道:「聶市長好大的架子,連見一面都這麼難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3
第三百五十章 上海風暴



    聶緝椝聽著語聲熟悉,抬眼向門前看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男人,為首的這位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那位則面色冷峻,直盯盯的瞪著自己。聶緝椝只覺得眼前這位年輕男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但是看對方的氣度非凡,從剛才的話就可以判斷此人絕非尋常之輩。但聶緝椝正在火頭之上,根本就沒有考慮太多,幾步走到那人跟前,氣勢洶洶的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擅闖政府機關,你膽子也太大了!」

    那位秘書一看情況不妙,趕忙溜了出去,隨手把門關上。

    聶緝椝一句話出口,沒想到那個男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仰面大笑了起來,笑罷之後說道:「看起來你火氣挺大的嘛,我這次是代表上海市百姓來問聶市長一句話。」

    聶緝椝原本一張白皙的臉孔此時已憋得通紅,指著那人的鼻子吼道:「你……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代表上海市百姓?憑什麼來質問我?」

    這時,在黃衣男子身後的那人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幾步用陰沉的聲音道:「聶緝椝,你瞎了狗眼了,你仔細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聶緝椝悚然動容,他又湊近了一些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年輕男子,越看越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聶緝椝,當今皇上在此,還不下跪!」

    趙秉鈞大喝一聲,聶緝椝全身一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皇……上?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聶緝椝顯得難以置信。

    「聶緝椝,皇上在此,你竟如此無禮,莫非你真的活膩了不成!」說著,趙秉鈞從腰間掏出手槍來,打開機頭,黑乎乎的槍口指在在聶緝椝的頭上。

    聶緝椝兩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磕頭,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關續清哈哈大笑,環視了一下這間屋子,拍了拍聶緝椝的肩膀,徑直坐在聶緝椝的椅子上,若無其事的說道:「聶市長,往日異常繁華的上海灘如今民生凋敝,治安混亂,不知道你這個做市長的有什麼想法。」

    聶緝椝面色慘白,向前跪爬了幾步,哀聲道:「皇上,臣有罪,沒臉面對上海百姓,沒臉面對皇上,請皇上降旨革去臣的職務吧。」說罷,忍不住涕淚橫流。

    「啪」,沒想到皇上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指著聶緝椝的鼻子叱道:「虧了朕對你的一番栽培和器重,當初朕看你是個可用之才,才把這麼重要的帝國金融中心交給你,沒想到如今你只是稍稍遇到一點兒挫折,就打算離職躲個清閒,你離開這個位子,把這個爛攤子交給誰,再交給朕嗎?」說到最後,關續清已是聲色俱厲,臉色陰沉的可怕。

    聶緝椝被皇上說得無地自容,趴伏在地,哽咽道:「臣知罪了,臣知罪了……臣一定盡心竭力改變目前的混亂局面。」

    關續清輕輕嘆了口氣:「起來吧。這件事也不能都怪你,上海是中外各種勢力交雜的地方,出點兒事並不奇怪,你這個市長也當得著實不易啊,朕知道你的辛苦,但你也要體諒朕的難處,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上海這個南方最重要的樞紐要是出了事,帝國的根基就會被動搖,這一點你懂嗎?」

    聶緝椝深吸了口氣,止住了悲聲,不住點頭道:「是,臣懂了。」

    「說說吧,據你掌握的情況,這次騷亂到底是怎麼回事?」關續清靠在椅背上,語氣已經和緩了許多。

    「是。」聶緝椝擦擦頭上的汗水,開始一五一十的敘述經過:「據臣掌握的情況,一週之前,上海市內不知從哪裡傳出謠言,說帝國鐵騎在歐洲被英法聯軍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已經到了傾覆的邊緣。為了支持歐洲戰爭,朝廷要從帝國儲蓄銀行支取大量現金,尤其是出於金融中心地位的上海,所有的現金都將被挪作戰爭之用。在此之後,又有傳言說,國內媒體對於歐洲戰爭的報導嚴重失實,英法聯軍已經全殲帝國鐵騎,不久就會大兵西進攻取北京,大英帝國的印度洋艦隊也將會聯合澳新艦隊對東南亞乃至南海地區發動全面進攻。因此,帝國資金將會被這場全所未有的戰爭耗盡,上海當然首當其衝,到時候戰爭一旦打響,目前發行的紙幣將會貶得一文不值,只有黃金才能保值。這個謠言一出,上海百姓人心惶惶,於是才發生了擠兌風波。一時間各個銀行存款急劇下降,尤其是帝國儲蓄分行,大量儲戶湧向帝國銀行分行營業點,擠兌現金,兌換黃金。各地的儲備金瞬時緊張,而原先還保持合作關係的錢莊,銀行,紛紛斷絕與帝國銀行的一切業務往來!這些還只是危機的表象,帝國銀行分行本部,許多僱員遭到不明身份人士的性命威脅,乃至綁架勒索。許多僱員已經不敢上班,向總部遞交了辭職信。更大的問題是,帝國銀行的金庫,竟然多次遭到持槍人員的攻擊,有三處金庫遭到洗劫,至今還未破案。儲蓄急劇減少,金庫被洗劫,分行被擠兌,職員被威脅不敢上班,現金根本無法在各分行間調動。銀河投資公司雖然狀況好些,但也有許多職員遭受威脅恐嚇。如果這一狀況不能迅速解決,那麼等待帝國分行的結局就將是破產倒閉!如今上海的金融秩序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這又導致了物價飛漲,人心浮動,社會混亂,治安總署每天都在抓人,監獄都快裝滿了。」

    聽完了聶緝椝奏報,關緒清沉吟不語。

    趙秉鈞陰慘慘的問道:「這件事還不好辦,你多抓幾個人,問問不就清楚了。」

    「請問您是……」由於趙秉鈞的特殊身份,從來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所以聶緝椝顯然還不認識這位聲名赫赫的「帝國狐妖」。

    關緒清馬上從沉思中驚醒:「這是朕的股肱之臣,安全局局長趙秉鈞。」

    聶緝椝恍然大悟,這個名字早就如雷貫耳了,他當即向趙秉鈞施禮,態度也恭謹了許多,說道:「回趙大人的話,人是抓的不少,對於窮凶極惡者也殺了不少,但就這些人都是普通民眾,各行各業的都有,什麼身份的也都有,他們都是聽信了謠言,一時不忿才做出這種蠢事來,根本理不出頭緒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0:34
第三百五十一章 風暴背後



    「這件事絕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件事背後一定藏著一個幕後黑手……」關緒清喃喃的說道,背著手在屋子裡來過走了幾趟。當初成立帝國儲蓄銀行時,正值國內外局勢動盪之時,許多前清的官僚豪紳富戶眼見局勢不明,不敢把現銀繼續放在家中,陸續存入新興的銀行之中。由於盛宣懷一手*持的帝國儲蓄銀行實施了一系列嚴格的保密措施,加上特別的匿名賬戶,還能辦理委託投資外匯業務,吸引了不少客戶的注意。於是,盛宣懷趁熱打鐵在請示了皇上之後,選擇上海作為帝國金融發展的重點,並在上海各處建立了幾十家儲蓄所,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收到超過四千萬元的存款規模。

    這樣的吸金速度,簡直大大超出關緒清的預料。獲得大量現金的上海分行,高速地發展運營起來。一方面對江浙各地的工商企業發放貸款,一方面與帝國投資銀行和遠東股份公司聯手,投資外匯,賺取差價。

    也就是說,通過上海分行,關緒清不僅成功的把上海打造成了帝國第一個金融中心,還為南省各地的建設積累了大量資金,以圖後期發展建設,擴充軍備。同時還通過上海分行,控股和入股了江浙一帶多家輕工工廠,不但救活了一批民族企業,還為日後的發展埋下基石。

    可如今,這一切的希望,竟然遭遇空前危機。如果不能化解此危機,對帝國金融經濟實力的打擊,將會是空前的。

    究竟是誰?南省的那些民主黨人?前清的遺老遺少?還是美國金融投機勢力?關緒清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結論,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這個計畫絕對蓄謀已久。趁著帝國出兵歐洲的機會,猛然出手,狠毒而且致命!

    關續清剛到市政廳一個小時之後,聶緝椝就立即召集了上海市各大部門的要員前來開會,諾大的一座會議室裡座無虛席,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正座上的那個年輕人身上,堂堂的上海市長聶緝椝在他的面前顯得異常恭謹。在會議開始之前,聶緝椝首先向大家介紹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皇帝特使!這是關續清為了避免橫生枝節特意授權聶緝椝這麼做的。雖然有些人看著眼熟,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曾把這個年輕人和那位帝國的九五至尊聯繫起來。儘管如此,皇帝的欽命特使就相當於舊制的欽差大人,誰也不敢小覷。

    會議開始,關續清首先聽取了各部門關於此次事件的匯報,基本上與聶緝椝所說的大同小異,全都匯報完畢後,他才清了清嗓音說道:在皇上的眼裡,上海分行的價值和意義甚至不低於帝國鐵騎。如今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皇上對此大為惱火,命我一定要徹查清楚,否則的話,誰的面上都不好看。你們有什麼意見,先說說吧。」

    上海治安總署署長白顯明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但性格有時候卻比誰也急躁,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天不被罵,這次開會是頂了一腦門子官司,見特使垂詢,他立即就道,「這些鬧事的全都是暴民,依我看,多殺幾個人,剩下的就全都老實了!」

    關續清的臉色很難看,但並沒有發話。倒是聶緝椝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怒斥道:「胡鬧,你給我閉嘴!你說的倒是簡單,人命關天啊,搞不好會引起難以預料的暴亂,到時候看你這個治安署長怎麼收拾!」

    白顯明被罵的頓時沒了精神,嚥了兩口唾沫,重新低下了腦袋。

    財政廳廳長於洪元皺著眉頭道:「依我看,上海目前最大的危機既不是金庫被劫,也不是分行被擠兌,而是信心問題。」

    關續清瞥了於洪元一眼,心裡暗道這個人倒是有些見地,於是一揚手:「接著說。」

    於洪元極為簡潔地道:「當務之急,乃維持銀行的信用。信用一垮,銀行就徹底完蛋了!」

    雖然心中極為焦急,但表面上,關續清顯得還是極為冷靜,信心確實是個重點,但問題是要建立銀行信用,就必須要履行對百姓的承諾,毫無限制的滿足擠兌需求,這在目前的情況下這樣做不行嗎?但是這畢竟也是一條解決辦法的路子。於是,他對聶緝椝說道:「馬上讓上海分行發佈公告,所有要求兌換儲蓄的客戶,皆不需著急。現金即刻自天津,杭州二地的分行啟運,所有人的本金儲蓄,全部可以兌換!」

    「是。」

    「另外,馬上給我立即制定一份簡略的財務報告,對上海分行大致的資金運營情況,做一個簡單的估略,我需要把這份報告向所有人公佈,增加他們對於銀行資金的安全信任度。」

    「另外,發佈公告,無條件同意外國企業在上海的貸款申請,但所有款項,必須等到此事件平穩下來後,才能兌現!」

    「商貿廳廳長!」關續清轉首對商貿廳廳長王全福吩咐道,「你立即聯絡入股的所有滬商和徽商,商議組成一個中華工商聯盟總會,並以此總會的名義發佈一個公告,本聯盟所有的工商企業,與上海分行達成戰略合作聯盟。注意,以商量的口氣為主,如果哪家工廠商戶不願意,即使是分行入股的企業,也不得強求。至於分行原先投出的那些股本,暫時還沒有必要抽取,不會走到那種田地!」

    他又回頭對趙秉鈞說:「電報宜興陸軍部,命令他們調派三個團的保衛軍,分為十八個連隊,派駐淞滬一帶各鎮的儲蓄分行,保護各地分行的職員和財產安全!」

    「還有,命令威海軍港派出三艘軍艦,護送天津分行的現金到上海。命令南京軍港派出三艘軍艦,攜帶杭州分行的足額現金火速抵滬,記住所有調撥用的現金一定要走海路。為了以防萬一,從威海和杭州當地陸軍中各抽調一個營的兵力,上艦進行監視和保護。」

    雖然大多數海軍官兵已經經過篩選,並安插進不少新軍戰士。但此行畢竟攜帶了大量的現金,所以關續清還是決定分別監視。特別時刻,絕不能再出現任何的閃失!

    這一番乾淨利落的安排,令所有在場的官員們全都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這麼多人都一籌莫展的時間,到了這個年輕特使的手裡竟是如此輕而易舉,不得不對這個皇帝特使另眼相看了。

    此時,上海分行行長李奪憂心忡忡的說:「除了百姓擠兌之外,恐怕最要命的還是分佈在上海各處的幾家錢莊,他們顯然是要趁火打劫,趁著這場騷動,紛紛提出撤股的申請,他們的股份在分行裡可是佔到了百分之60以上啊。」

    「哦?」關續清的眼睛裡立即射出兩道鋒芒,他做了一個耐人尋味的手勢,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說道:「恐怕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幾家錢莊身上,聶緝椝,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這幾家錢莊的背景查清楚,挖的越深越好。懂嗎?」

    「是。」

    關續清眼睛微眯,閃過一縷堅定的目光,沉默半晌後,立即吩咐道,「李行長,回去後,你立即通知入股的那幾家錢莊,聲明帝國分行同意退股,但必須要求他們支付現金,看他們怎麼答覆。」

    「是。」

    「帝國飛行學院籌備的如何了?」這句話是對著聶緝椝說的。

    「回特使大人,已經籌備妥當,明天正好是開學典禮。」

    「好,明天我一定要去出席這個別開生面的開學典禮。」

    「請問特使大人,上海的媒體可以刊登您抵滬的消息嗎?」文化廳廳長問道。

    「當然,不僅要報導,而且要大肆報導。從明日開始,我要讓所有上海人都知道,皇上的特使,來到了上海!我不但要高調,而且要非常高調地告訴所有人,我來了,就是為瞭解決帝國銀行面臨的困境!我一定可以解決!」

    次日,《申報》,《吳淞時報》,《上海時務報》,《上海畫報》等一系列上海灘著名的報紙,紛紛刊載了這樣一張照片。照片上,關續清一身黃色西裝,滿面微笑。同時,配合圖片的有這樣的新聞大標題。

    神秘人物抵滬,單槍匹馬,勇闖上海灘!

    神秘人物現身上海灘,看他如何挽救帝國銀行?

    上海灘暗流湧動,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

    這場緊急會議已經到了尾聲,在場的各位要員都如釋重負,他們此時忽然都有一種感覺,就是只要有這個皇帝特使在,再困難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聶緝椝請示了關緒清,正要起身宣佈會議結束,就在這個當口,只聽得市政廳樓下一陣大亂,喊叫聲,咒罵聲,腳步聲混成一片,令人分不出個數來。

    那個倒霉的秘書一頭撞進門來,結結巴巴的說:「市……市……市……市長大人,大……大……大事不好了……」

    聶緝椝一見他就有氣,但是皇上在場當面也不好發作,陰沉臉說:「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秘書長長喘了口氣才說:「外面來了一大幫市民,看樣子要……要……」

    「要什麼!」

    「要攻擊市政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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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幕後黑手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連關緒清的臉色都變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沒有想到上海的這些暴民竟然敢大白天的公然進襲市政廳,這不是明擺著造反嗎?

    眾人來到窗口向下一張,只見市政廳的廣場前面黑壓壓的足有上千人之多,在人群的對面一隊警衛人員正荷槍實彈嚴陣以待。

    此外,在市政廳周邊的大街和建築物裡,不是有人發出緊張的聲音:「不好了,出現緊急情況,市政廳被包圍,皇上有危險!」

    聶緝椝回頭死死盯著白顯明,怒道:「白顯明,你身為治安署長,現在暴民竟敢光天化日騷擾市政廳,要是皇上……要是皇上特使傷了一根汗毛,老子第一個就不放過你!」

    白顯明也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對市長秘書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通知治安總署派人火速趕來啊。」

    秘書遲愣了一下,扭頭就往外走,卻忽然伸過來的一隻胳膊攔住了。

    「慢著!」眾人循聲看去,說話的正是那位皇上特使,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關緒清環視了眾人一眼,悠悠的說道:「你們怕什麼,當官的還怕見老百姓嗎?我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不可……」聶緝椝剛要阻攔,卻看到皇上*人的目光,登時嚇得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趙秉鈞也覺得不妥,湊到皇上耳邊輕聲道:「皇上,這太危險了,您……」

    關緒清一邊下樓一邊對身旁的趙秉鈞說:「你平時不是吹噓你手下的軍情人員有多神勇嗎?有你們保護,朕還能出什麼危險,再說還有羅明的警衛團,朕都不怕,你還怕什麼。」

    一句話把趙秉鈞說得張口結舌。

    關緒清忽然駐足道:「這一次能否找出幕後黑手就看你的人了。朕相信這幫人一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才貿然前來的,那些個不法之徒一定就隱藏在普通市民當中,等一會兒你給朕把這些人找出來,嚴加審問,一切就都明白了。」

    趙秉鈞如夢方醒:「皇上聖明,皇上聖明,這件事奴才一定完成。」

    說著話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市政廳門前,關緒清若無其事的掃視了一遍,只見羅明的黃包車還停在剛才的位置,警衛團早已化裝成便衣,在四處嚴密警戒,市政廳的保衛人員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憤怒的人群!

    聶緝椝對著越發躁動的人群高聲喊道:「諸位上海市民,大家靜一靜。」

    人群裡慢慢安靜了下來。

    聶緝椝接著說道:「在我旁邊的這位是皇上派來的特使大人,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向這位大人說,他一定會上達天聽的。」

    說罷,聶緝椝一側身,退在皇上後面。關緒清上前幾步,朗聲說道:「上海的父老鄉親們,大家這麼多人,一個人說一句話就什麼都聽不清楚了,你們可不可以派出個代表,把你們的意見直接對我說。」

    人群中騷動了一陣,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粗聲大氣的說:「現在物價上漲的這麼厲害,銀行又要關門歇業,阿拉都沒辦法活下去了。阿拉希望你代表朝廷,代表皇上給我們這些窮苦百姓一個解釋。」

    關緒清笑吟吟的點點頭,說道:「首先,需要聲明一點的是,你們聽到的那些消息純屬謠言,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有意捏造出來矇蔽善良的人們的。由於最近上海的社會秩序非常混亂,已經發生了3起金庫被搶事件,有鑑於此,上海分行不得不關門歇業。所以我這次就是帶著皇上的上方寶劍來整頓上海秩序的,剛才我已經召集了各部門負責人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我們已經制定出了一套切實可行的辦法,很快就會採取行動……」

    還沒等關緒清把話說完,那個中年男人就吼了起來:「阿拉不管什麼辦法不辦法,阿拉就是要看結果,什麼時候能見成效。」

    關緒清淡淡一笑道:「三天,三天時間,就能讓大家看到成效,到時候保證恢復上海市的金融、市場和社會秩序。」

    「好,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先看著,到時候要是做不到,我們還來市政廳鬧事,讓你們這些當官的不得安寧!咱們走!」中年男子一揮手,人群中又議論了一陣,這才紛紛散去。這時,趙秉鈞來到皇上身邊低聲說道:「目標都已經鎖定了,很快就能把人抓回來。」

    關緒清點點頭,這才在趙秉鈞等人的護持下回到了市政廳,大家開始按照剛才的部署緊急行動起來。聶緝椝則陪著關緒清用過了午膳,而後親自安排了一件豪華寓所供諸位皇帝特使休息,但關緒清心裡惦記著那一大堆事,執意在會議室裡小憩了一會兒。就在似醒非醒的時候,趙秉鈞急匆匆的來到皇上身邊,關緒清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趙秉鈞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顯得很興奮。

    關緒清坐直了身子:「哦?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秉鈞說道:「正如皇上您所言,問題的關鍵就在那幾個錢莊上。據從抓到的人口中得知,這些錢莊的幕後老闆牽扯到幫會勢力。」

    關緒清正色道:「什麼幫會?」

    趙秉鈞一字字道:「青紅幫!」

    看著報紙上的一篇篇報導,上海青幫各堂口大佬匯聚一處,大字輩樊瑾臣率先開口道:「這個北京來的特使到底是什麼背景,竟敢口出狂言,說三天整頓上海秩序,真是不自量力。」

    小樊瑾臣一輩陳世昌說道:「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赤佬,在上海灘一帶是咱們爺們兒的地盤,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樊瑾臣說:「這小赤佬來到上海一點兒規矩都不懂,也不知道先來我們青紅幫的堂口拜拜碼頭,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規矩,還是根本沒把咱們爺們兒放在眼裡。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數月來,對上海分行大肆打壓,所獲頗豐。但這小赤佬的身份實在神秘的很,剛剛從北京堂口傳來密電,說從沒聽說過皇上往上海派過什麼特使,所以咱們還是小心點兒的好,回去通知各自兄弟,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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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青紅幫大亨 第二...



    「樊師父,我們只不過搶了他們幾個金庫,就收穫了數百萬元。如果因為那個小赤佬一到上海,我們就偃旗息鼓,豈不讓其他幫派看笑話!他雖然為皇帝特使,但這裡是上海灘,是我們青紅幫的天下,我們怕什麼!」陳世昌稱呼上對樊瑾臣保持尊敬,但對語氣上對樊瑾臣的提議,顯然有些不滿。

    「小老大,做人做事,都要留有餘地。你們以為小赤佬真是單槍匹馬來上海?他一個人敢來上海嗎?再說,這個人並沒什麼可怕的,但別忘了他的背後是帝國皇帝,實在把他得罪深了,於青紅幫而言,就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敵人!」

    「我們和他也能是朋友嗎?阿拉看這個人,可不是個軟骨頭。」

    「老夫言盡於此,反正我堂是不會再參與任何行動。諸位若不聽勸告,萬一遭遇困難,可別說老夫當初沒有勸告你們。」

    「多謝樊師父點醒,堂中事務繁忙,陳某告辭!」

    「告辭!」

    「告辭!」

    看著諸堂口老大們紛紛離去,樊瑾臣忍不住嘆了口氣。怪只怪前幾次行動所獲頗豐,利令智昏,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誰人又能忍住而不心動。從這個特使大人單槍匹馬來上海看,恐怕他已經收到我們青紅幫動作的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他會與我們幫派談判妥協,還是採取其他行動,但願是前一種可能吧。身為青紅幫碩果僅存的大字輩長輩,樊瑾臣沒來由感到一絲絲心悸。

    日本駐上海公使館,公使助理,上海使館的負責人岡田小次看著下面送來的情報,顯然也很是擔憂。

    「這個皇帝的特使,竟然毫不著急,派人拜訪了上海多家著名的私人錢莊和銀行。他到底有沒有與人達成什麼協議?」

    「助理先生,據我們的情報偵察,他們拜訪的這些銀行家,並未提援助銀行事件的事宜,而是邀請他們參加空軍飛行學院開業典禮。」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岡田小次摸了摸下巴,陰狠地眨了眨眼睛:「不管如何,對於上海分行的打壓不能停止。通知青紅幫內的秘諜,,繼續慫恿對上海分行的騷擾。另外電請大使先生,請求駐廣州的武官松井石根前來上海,協助我的工作!」

    「嗨!」

    「根據帝國特務情報機關的分析,這個特使的身份極其神秘,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深受皇帝的器重,將會是中國新崛起最鐵腕的實力人物。他的發展,對於大日本帝國來說,將是個威脅。我們可以借助青紅幫的勢力,而藉機打壓,但一定要切記保密。如果最終不能壓制他的行動,那麼如何拉攏他,就將是你我需要研究的課題!」

    「嗨!」

    整個上海灘的媒體記者,似乎都因為這位特使大人的到來而興奮起來。這個最近風頭名望無人可及的明星人物,想要採訪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全上海的媒體都在觀望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將如何力挽狂瀾,整頓上海混亂不堪的金融和社會秩序?

    所有這些問題,都是記者們極度渴求詢問的。然而令記者們失望的是,幾乎所有的採訪請求,都被上海市政廳婉拒了。於是記者們蹲守在市政廳附近,企圖根據他的行蹤,判斷他將要採取的措施。然而一連幾天,除了見到一隊隊海軍士兵從津杭兩地押解現金到上海分行之外,就只見市政廳的有關要員走馬燈似的拜訪上海的望紳,銀行家,外國金融家,並沒有什麼其他異常的舉動。

    很快,外面傳回了一系列消息。首先,上海分行重新開業,並且在各處的儲蓄網點,分別駐守了一隊全副武裝的保衛軍。有了這支保衛軍的存在,加上銀行方面宣佈所有存款都能兌現,儲戶們有所忌憚,動作平靜了不少。

    第二條消息是從北京傳來,帝國陸軍部正式宣佈,將從帝國儲蓄銀行上海分行貸款一千萬元,支付歐洲軍費,先期墊付三百萬銀元,用江浙地區的工商賦稅作為擔保抵押!這條消息的暗示語就是說,上海分行在此危急關頭,竟然還敢向陸軍部放款,足以證明他們財大氣粗,根本不在乎這次擠兌風潮。

    第三條消息是滬杭一帶上百家工廠宣佈組建中華工商聯盟,總部設於上海。聯盟內的成員互通有無,信息共享,合作競爭。同時中華工商聯盟宣佈的一條消息,瞬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中華工商聯盟與上海分行結成戰略合作關係,聯盟所有工廠,可以優先從上海分行獲得貸款,同時各工廠的經營賬戶,全部在上海分行開設,並以上海分行為大額交易定點結算銀行。一百多家工廠,其鋪開的商業經營網絡有多大?而且上海分行開設的工廠間交易轉賬業務,支票業務,實在比現金交易要方便無數倍。許多人只是一經嘗試,就瞬時喜歡上了這種方式!所以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讓中華工商聯盟迅速組建了起來。

    最後一條有關的新聞就是上海分行迅速向所有人公佈了他們的財務報告,根據報告上看,所有儲戶的儲蓄,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安全性絕對不需懷疑。只要達到儲蓄定期,不但能拿回本金,還能拿到足額的利息。

    關緒清不動聲色的這些措施,瞬時似乎就把危機化於無形。在許多同行看來,就差拍案叫絕了。這樣的高手,只是剛到上海幾天,一場看似滅頂的危機,似乎就要結束了。沒有人再敢對這位皇帝特使抱有懷疑。一些錢莊和銀行家對於政府的拜訪,也不再排斥。對於政府邀請他們參加飛行學院的開業典禮,也紛紛回函答應。只是大多數人與政府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能解決儲戶的擠兌風潮,一旦上海分行的資金乾涸,所有一切的努力,都將是徒勞的!

    這一天,關緒清正在屋子裡小憩,聶緝椝緩步走了進來,看著皇上正閉目養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得十分尷尬。關緒清慢慢睜開眼睛:「怎麼了?」

    「皇上,有人想見您一面。」

    「誰?」

    「是……是青紅幫的人。」

    「哦?青紅幫?朕尋思著怎麼對他們下手呢,竟敢親自找上門來了。走,隨朕看看去。」

    「喳。」

    君臣一前一後來到會客室,屋裡早已站定一人,穿著很普通的灰色長衫,一身精瘦,但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精明伶俐的人物。這個人緊走兩步來到關緒清面前,笑著說:「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就是特使大人吧。」

    關緒清點了點頭。

    這個人撩起長衫的下襬,跪拜在地:「草民杜月笙拜見特使大人。」聲音響亮但不失恭謹。

    「杜月笙?」關緒清立馬來了精神,上下打量了對方一會兒說道:「你是青紅幫的人?」

    杜月笙一拱手道:「不才眼下正執掌青幫各堂口。」

    關續清心中一動,這個杜月笙年紀輕輕竟然已執掌了上海灘最大的幫會,看來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關續清有意漫不經心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盞,稍稍品了一口,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對方。

    杜月笙還是恭謹的站在那裡,笑著說道:「草民此來是代表我大哥來向特使大人致以問候的。」

    「你大哥是誰?」

    「三鑫公司會董黃金榮。」

    黃金榮!這個名字太熟悉了,他與杜月笙、張嘯林一起並稱為上海灘三大亨,都是跺一腳震動大江南北的風雲人物,共同組建了近代史上最龐大的地下勢力集團。據前一陣子的調查,上海暴亂與這三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如今杜月笙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這其中的緣故一定很深。

    關續清笑了笑:「你們的名字在上海灘響亮的很吶,此次來找我有什麼公幹不妨直說。」

    杜月笙面色一滯,隨即笑道:「呵呵,草民無職無權哪會有什麼公幹呀,只不過特使大人親臨上海,我們身為一個普通的上海市民也倍感榮光,更何況幾天來特使大人一系列得力措施迅速穩定了上海的金融和社會秩序,百姓們都交口稱讚,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也覺得有了依靠,所以此次特地來感謝特使大人的。」說著話,杜月笙向身後的隨從使了眼色,隨從趕忙把幾個禮盒呈了過去,杜月笙還說:「這是草民採買的一些上海特產的糕點,不成敬意,請您笑納。」

    「收下了吧。」關續清越發對杜月笙感興趣了,都說上海灘大亨個個富可敵國,送禮一向是一擲千金,杜月笙親自拜會,卻只送了一些糕點,分明是一種試探,這種送禮比一上來就大把鈔票的那種送法要高明的多。

    可緊接著關續清就拋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問題:「前一陣子上海各界鬧騰的都很厲害,我曾派人幾經查訪,得來的消息卻說這件事背後竟然牽扯到一個幫會,杜先生可有耳聞嗎?」

    ps: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樣的情節設計,有什麼好的意見和建議隨時可以提出來,但對情節的歷史真實性還是不要做過多要求了,呵呵。順便求花了!感謝大家!

    章節名修訂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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