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當皇帝 作者:關古威 (連載中)

 
kevin1217 2012-5-28 14:2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66064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0
第六百三十一章 「狼穴」覆滅 第...



    就職儀式結束後,羅斯福專門宴請中國皇帝以及貴賓們,在席間,他再次向中國皇帝重申了美國準備向納粹宣戰的態度,關緒清自然是非常贊成,在對付納粹的問題上,幫手越多越好,當然對付納粹的主力還是中國,他也知道羅斯福一方面是向中國表達的善意舉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應對糟糕的經濟形勢,希望通過戰爭的方式把國內矛盾儘可能轉嫁出去。

    羅斯福說:「美國正面臨著嚴峻的經濟形勢,但是我們會盡全力為同盟國提供軍事上的援助,包括軍火物資,在出兵的問題上,我馬上會向國會遞交一份議案,經討論通過後便會實施,我想困難不會很大。」

    「這是好事,英法聯軍正準備在諾曼底登陸,屆時美國軍隊可以配合他們完成這項計畫,蘇聯人雖然兵力不少,但是戰鬥力和裝備還不行,進攻柏林的重頭戲還是交給中國的西征軍吧。」在搶佔柏林這個問題上,關緒清任何時候也不讓步。

    「那是當然,這麼艱巨的戰役也只有中國軍隊可以完成。」羅斯福當然不會去搶著啃柏林這塊硬骨頭,到時候損兵折將,自己這屆政府就會被淹沒在美國人的口水裡了。

    翻過頭來再說,這幾個月期間,蔣介石率領著五十萬西征軍和一大批先進武器,在各國人民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推進速度非常快,波蘭、捷克、烏克蘭、羅馬尼亞等國先後光復,西征軍也擁有了進攻德國本土的前哨陣地和許多軍用機場。大軍以勢不可擋之勢,向柏林進發。

    蔣介石忽然想到了在出戰之前,皇上親手送給自己的一個錦囊,說是在進攻柏林之前才能打開,現在正是時候,他趕忙小心翼翼的把那個錦囊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張地圖,上面用箭頭和文字表示的很清楚,蔣介石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這是一張關於「狼穴」的地圖!

    「狼穴」是希特勒的秘密大本營,屬於納粹的最高機密,皇上是怎麼得到這張地圖的?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刨根問底了,根據情報來看,希特勒目前就躲在「狼穴」裡,但是皇上沒有告訴自己下一步的作戰方案,到底應該先進攻柏林,還是要到「狼穴」擒拿希特勒,這兩個問題同樣重要,關鍵是現在要先進行哪一項?

    11月12日的晚上,來自最高層的一封電報把一群西線戰場上的德國高級指揮官召到納粹的大本營「狼穴」,他們被搜取了腰間佩帶的武器和手裡的公事包,然後被裝進一個大汽車裡,在沒有月光的原野上開了半個鐘頭,一路的顛簸弄得他們暈頭轉向,最後停在一個很深的地下室通道前。

    被搜去公事包和武器的將軍們聚集在元首的「狼穴」大本營,他們發現他們最尊敬的元首背已駝了,面色蒼白,有些浮腫。他彎著腰坐在椅子上,兩手發顫,盡力隱藏那隻隨時要發抖的左臂,走路時一條腿拖在後面,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但實際上這個瘋子只有四十幾歲。

    然而希特勒講起大話來仍和從前一樣,即使到了現在,他還在不失時機的扮演著一位演說家的角色:「歷史上從來沒有像我們的敵人那樣的聯盟,成份那樣複雜,而各自的目的又那樣充滿分歧。一方面是極端的資本主義國家;一方面是極端的馬克思主義國家;還有就是專制的東方帝國。如果我們從現在開始發動幾次強有力的反攻,這個所謂的同盟戰線隨時隨地可能霹靂一聲突然垮台。」納粹黨副領袖戈林也秉承著希特勒意思說道:「我們的任務是,11月15日夜間,德軍在亞琛以南的蒙卻奧和特里爾西北的埃赫特納赫之間的70英里的戰線上進入英法聯軍的進攻陣地。根據氣象專家的預測,這天晚上會很黑,下著小雪,濃霧籠罩著阿登森林附近大雪覆蓋著的群山。估計盟軍的飛機在這期間不能起飛,德國的供應線可以免遭諾曼底那樣的惡運。這個行動將會完全出乎敵人的意料,英法聯軍的陣地將會因此而被突破。」

    有「沙漠之狐」美稱的野戰部隊司令隆美爾上將指著軍用地圖做著進一步的部署:「在成功突襲了英法聯軍陣地之後,12月17日夜間,我們將派一支裝甲部隊到達斯塔佛洛,那是一個無比重要的戰略要地。它距美軍第一軍團總部駐地斯巴只有八英里,更重要的是,它距一個存有300萬加侖汽油的巨大美國供應站只有1英里。假如這個供應站被我們佔領,我們的反攻就會更加有力,因為德軍非常缺乏汽油。由於汽油供應不上,我們的大批裝甲部隊只好不斷放慢進展速度。但拿下了那個戰略要地之後,一切都會改變。屆時,納粹別動隊斯科爾茲內的第一百五十裝甲旅,穿著美式軍服,駕駛坦克、大汽車和吉普車,在美軍營地上橫衝直撞,給他們造成意想不到的的混亂和創傷。」阿拉曼戰役之後,隆美爾就帶著殘兵敗將逃回到歐洲,奉命清剿德國周邊國家的反對勢力,但是令人悲哀的是,他的清剿不僅沒有奏效,反對勢力反而越來越多。

    「中國人要怎麼對付,他們的部隊推進速度非常快,德軍在他們面前簡直就像是一群不會用槍的小丑。我們要想法設法阻止中國人的腳步,要不然,柏林很快就會被包圍。」陸軍元帥曼施坦因忽然冒出這句話,但從元首以及在場所有人悲哀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迄今為止還沒有好辦法。

    正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每個人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響,辦公桌上的水杯翻滾到地上,「啪嚓」摔得粉碎。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希特勒大聲吼道,但誰都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裡分明帶著憤怒和恐懼,「狼穴」是秘密基地,這裡一向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怎麼會突然有爆炸聲?

    「可能是士兵誤中了地雷,或是大炮走火了,我去看看。」裝甲部隊司令古德里安說著話就要走出辦公室,但剛走到門口,又是「轟」「轟」兩聲巨響,古德里安一個立足不穩,仰面摔倒在地,顧不得疼痛站起來,臉色已經大變,對希特勒說:「元首,可能……可能『狼穴』遭到攻擊了!」

    「什麼!」眾人驚魂未定,緊接著爆炸聲此起彼伏,一個軍官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對在場的人們大聲喊道:「是……是中國人的轟炸機!『狼穴』……被發現了!」

    希特勒大驚失色,久久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戈林還算清醒,抓著那個軍官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我們不知道有多少架敵機,天空中黑壓壓一大片,他們乘著夜色來到『狼穴』上空,對我們的防空火炮還有通訊系統進行了最猛烈的轟炸,還有我們的雷區,也被他們的炸彈引爆了,數萬枚地雷發生了連鎖爆炸,沒有了這些地雷,『狼穴』就沒有了保障,請元首和各位將軍趕快作出決定,要不然我們就會全部被炸死在這裡!」

    「這座地下工事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可以抵禦一萬磅的炸彈……」希特勒到了現在只有說這種無關緊要的話來安慰自己。

    「但是敵機太多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們集中火力對這座工事進行轟炸的話,總有坍塌的時候。」曼施坦因不無擔憂的說道。

    隆美爾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他衝到元首的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大聲叫道:「我是隆美爾,『狼穴』受到攻擊,我再重複一遍,『狼穴』受到攻擊,元首有重大危險……元首……喂,喂,喂……」他叫嚷了好半天,最後回頭對希特勒說:「看起來通訊設施真的被他們炸燬了。」

    這時,爆炸聲越發大了起來,簡直要把人的耳鼓都震裂了,辦公室頂上的牆皮簌簌脫落,「嘩啦」一聲,牆角的一個橡木衣櫃轟然倒地,把在場的人們都嚇了一跳。

    希特勒驚慌失措的叫道:「對了,愛娃在哪裡,我的愛娃在哪裡,快去找她,我決不允許她出任何危險!快!」

    「元首,請您放心,我這就去找。」隆美爾對著那個軍官大吼道:「還發什麼呆,快帶我去找愛娃小姐。」

    兩人在猛烈的爆炸聲中蹣跚著步子,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辦公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帝為什麼會站到了中國人一邊。我們被上帝拋棄了!」希特勒罕見的雙手捂臉,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元首,事到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事情的起因了,我相信中國人發動的只不過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很快一切就會結束的。」看到元首痛苦的樣子,戈林也只好用這樣無關緊要的話來安慰了。

    但是,很快就證明戈林說得完全不靠譜,爆炸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猛烈,看得出來,中國人已經把攻擊點放在了希特勒地下工事上面,勢必要把希特勒的老巢炸個底兒朝上。

    突然,又有一個軍官渾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衝進來,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元首,我們完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0
第六百三十二章 惡魔的滅亡 上 ...



    古德里安撲過來一把抓住這個軍官的衣領:「你說什麼?」

    這個軍官帶著哭腔說:「我們……我們地面上的防禦工事還有我們的雷陣全部被敵機炸燬了,元首,我們該怎麼辦?」

    希特勒抱著腦袋沉悶的叫了一聲:「愛娃到底怎麼樣了?」

    正在這時,隆美爾帶著希特勒的*愛娃跌跌撞撞的回來了,愛娃並沒有哭泣,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希特勒親吻著*的臉龐,半晌之後才說:「是我給你帶來了這場災難。」

    愛娃像愛撫一個孩子似的撫著希特勒的頭髮:「能和你死在一起就是我最希望得到的。」

    「元首,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在這裡等死嗎?」隆美爾此時也顧不得等級差別大聲叫道。

    「不!」希特勒的眼睛重新發出了光亮,「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狼穴』並不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死地,我的建築師們還為我準備了一條逃生通道!」

    在格羅德的黑森林外面,蔣介石連續派出了五個波次的轟炸機群,他望著黑森林裡面冒出的黑色濃煙,心急如焚。為了穩妥起見,他把大軍分成兩路,一路由衛立煌帶領,直撲柏林方向,另一路由他親自統帥,前來端掉希特勒的老巢,得知「狼穴」的雷陣佈局之後,他決定由轟炸機群把雷陣和地面防禦工事掃清,然後由地面部隊對「狼穴」發動進攻。

    正在焦急處,航空兵大隊隊長前來稟報:「黑森林裡的雷陣被摧毀,地面工事也十有八九被炸塌,請求下一步指示。」

    「命令裝甲部隊向『狼穴』推進!」

    很快裝甲部隊把『狼穴』層層包圍,並且一點點的縮小包圍圈,僥倖未死的黨衛軍還在負隅頑抗,零星的戰鬥依然在進行。

    又過了兩個小時,前方通過無線電報告:「殘敵已經全部被肅清,請示下一步作戰計畫。」

    蔣介石登上軍用摩托車,來到了『狼穴』的核心,希特勒的地下工事面前,這座鋼筋水泥的建築在上百架飛機的輪番轟炸之下,也難免崩塌的命運,四處全都泥土都成了焦黑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蔣介石掩住鼻子,下了命令:「馬上派一支先遣隊下去搜尋希特勒的下落,一定要抓活的。」

    「報告司令,沒有發現希特勒等人的蹤跡!」過了半晌,工兵隊出來稟報。

    「什麼?」蔣介石大吃了一驚,自己帶領著十幾萬大軍把黑森林圍了個風雨不透,希特勒就是插翅也難飛,如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難道納粹的黑魔法真的奏效了不成嗎?

    希特勒帶著愛娃和自己的部下通過地下秘道逃回到柏林,他馬上召集了身處柏林的所有納粹高官,在會上他揮舞著拳頭叫囂:「我們的鬥爭只可能有兩種結果:要麼敵人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要麼我們踏著敵人的屍體過去。如果有人說:你做夢吧!我只能回答他說:你這個笨蛋,如果我不是一個夢想者的話,我們今天會在哪裡呢?我一直相信德國,你說我是一個做夢者;我一直堅信帝國的崛起,你說我是個傻子;我一直相信我能重新奪回權利,你說我瘋了;我一直堅信貧窮會有盡頭,你說那是烏托邦。誰是對的?你還是我?!我是對的,我一直會是!」希特勒依然想憑藉他卓越的演說天才來鼓動納粹戰士們的勇氣和力量,但是納粹的進攻已成了強弩之末。

    聖誕節的前一天,希特勒在阿登森林準備進行最後一次賭博。這兩天天氣轉晴,英美空軍大顯身手,大肆轟炸德國供應線和駛上狹窄崎嶇的山間公路的軍隊和坦克。德軍在聖誕節那天,從早上3點鐘開始,發動了一系列的攻擊,但是麥克奧利夫的守軍屹立不動。第二天,英軍司令蒙哥馬利第三軍團的裝甲部隊從南面突破,為守軍解危。對德軍來說,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從狹長走廊地帶撤退,以免被切斷和消滅了。但是,希特勒對於任何撤退的建議都聽不進去,反而命令繼續猛攻巴斯托尼,重新向繆斯河推進。等待這支部隊的將是繆斯河兩岸的蘇聯紅軍主力。

    回到柏林後,希特勒的身體很快垮了下來,指揮作戰的緊張,接二連三吃敗仗所帶來的震驚,久居地下室缺乏新鮮空氣,還有愈演愈烈的壞脾氣,以及遵照江湖醫生莫雷爾的勸告每天服用有毒性藥品,這一切使他的健康狀況受到嚴重損害。在「狼穴」的那次轟炸,震破了他兩耳的鼓膜,常常引起他頭暈目眩。在轟炸事件以後,他的醫生們勸他去蘇黎世休假,其實是勸他逃亡,但是他拒絕了,他說:「如果我離開柏林,德意志就會淪於中國人之手。只要我在這裡,它就保得住。」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德國元首做出了他一個重大決定。1907年1月19日,他下了一道總命令,要把所有德國的軍事工業、運輸和交通設備以及所有的儲備統統毀掉,以免它們完整的落入敵人之手。這些措施要在納粹地方領袖和民防委員們的協助下由軍事人員執行,在最後的時刻,希特勒下達了與日本天皇幾乎一致的「玉碎」決定,他要把德國變成一片不毛之地,使德國人民在戰後維持生存的任何東西都不能保留下來。

    他向軍備和戰時工業部長斯佩爾說:「如果戰爭失敗,這個民族也將滅亡。這種命運是不可避免的。沒有必要考慮這個民族維持一個最原始的生存基礎的問題。恰恰相反,最好由我們自己動手把這些基礎破壞掉,因為這個民族將被證明是軟弱的民族,而未來只屬於強大的東方民族。而且,在戰爭以後留下來的人不過都是劣等貨,因為優秀的人已經戰死了。」

    第二天,希特勒的「焦土」政策開始生效,所有工廠,所有重要的電力設備、自來水廠、煤氣廠、食品店、服裝店,所有的橋樑、鐵路和交通設備,所有的河道、船隻,所有的機車和貨車,必須全部摧毀。

    但令希特勒始料未及的是,焦土政策並沒有順利開展下去,除了因為盟軍的進展神速使得這次巨大破壞無法執行之外,還有以斯佩爾為首的一些軍官竭盡全力阻止這個悲劇的發生和惡化,他們在國內四處奔走,保證重要的交通、工廠和商店不被那些死心塌地的軍官和納粹黨棍們炸燬。

    這時,希特勒被圍困在柏林,德軍兵敗如山倒,殘兵敗將像潮水一般湧往西線,向中國軍隊投降,因為他們當中很多人在蘇聯作惡多端,罪行纍纍,深怕蘇軍給予他們嚴酷的懲罰,所以極力避免向蘇軍投降。

    自從轟炸事件以來,希特勒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甚至黨內老夥伴也不例外。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誰洩露了「狼穴」的秘密,但在槍斃了幾個懷疑對象之後,依然沒有結果。

    「所有人都欺騙我。」他向一位女秘書發火,「我沒有可以信賴的人,他們都背叛了我,這使我難過……假如我出了什麼事,德國便沒有領袖了。我沒有繼承者,赫斯被中國人囚禁了,戈林失去了人民擁護,希姆萊不會得到黨的贊同……你去想吧,有誰能做我的繼承人?」

    處在崩潰邊緣的希特勒只有把愛娃作為他的精神寄託。愛娃做他的*已有12年了。希特勒對這個脾氣隨和的女人非常喜愛,但總是不讓她露面,大部分時間,她總是幽居在伯格霍夫的別墅裡,消磨時光的方法是游泳、滑雪、讀廉價小說、看無聊電影,和沒完沒了的打扮。

    她出身於中下層家庭,父母是巴伐利亞人。縱然希特勒是國家元首,她的雙親當初堅決反對她與他的曖昧關係。但愛娃對於納粹元首的愛情非常執著。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

    兩人終於走到了一起。但因為不能忍受長期別離之苦,愛娃在他們相識後的最初幾年曾兩度要想自殺,但是她漸漸地習慣於那令人沮喪的既非妻子、也非*的曖昧身份,滿足於做一個「偉大人物」的忠實女伴,儘量享受極為難得的共同在一起的時光。

    她現在下了決心要同希特勒死在一道,不願意生活在一個沒有希特勒的德國。

    4月20日是希特勒的生日,也是迅速崩潰的各個戰線進一步遭受災難的一天。所有納粹頭目戈林、戈培爾、希姆萊和裡賓特洛甫都在座。此外還有仍然活著的將軍們,如鄧尼茨、凱特爾和約德爾等。他們向元首祝賀生日。

    這一天希特勒強打著精神,他仍然相信中國人在柏林城下要遭到最慘重的失敗。將軍們比他更瞭解情況,都勸他離開柏林到南方去。希特勒遲疑不決,最後在將軍們的敦促之下,同意建立南方和北方兩個分開的司令部。當天夜裡,大批人員撤離柏林。希特勒最信任的兩個老部下戈林和希姆萊也走了。戈林所帶領的汽車大隊,滿載著他的豪華公館運出的金銀財寶。這兩個納粹頭目在離開柏林時,都相信他們的領袖死期快到,都相信自己將是繼承人。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0
第六百三十三章 惡魔的滅亡 中 ...



    但是希特勒卻沒有死心。在生日的第二天,他下令給黨衛隊將軍施坦因納,「向柏林南郊的中國軍隊發動全面反攻。柏林地區的所有一兵一卒,包括空軍中的地面部隊全部投入戰鬥。」

    「所有按兵不動的司令官……」希特勒向留守柏林指揮空軍的科勒將軍喊道,「都要在五小時內被處決,你自己也必須拿你的腦袋保證最後一個人也要投入戰鬥。」

    發佈命令的當天,希特勒一直在焦急的等待施坦因納反攻的消息。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施坦因納並沒有反攻,他壓根兒就沒有這麼做。納粹還有力量反攻嗎?他們到了現在,連中國人的一輛坦克都對付不了。

    從早晨開始一直到下午3點鐘,希特勒都在打電話,試圖從各個指揮站瞭解施坦因納的反攻情況,結果卻沒有人知道,甚至連施坦因納的影子也找不到,更不要說他的部隊了。希特勒聽到這樣的消息實在受不了了。他尖聲叫道:「每一個人都背叛了我,除了背叛、撒謊、腐化和怯懦之外,沒有別的。一切都完啦!好吧,我願意留在柏林,我願意親自保衛第三帝國的首都。誰願意走,就可以走。我願意在這裡以身殉國。」

    隨後希特勒把納粹宣傳部長戈培爾叫來,他邀請他、他的妻子和六個孩子從他們威廉街花園的被炸得一塌糊塗的公館中遷到元首地下室來。他知道,至少這位狂熱的忠實的追隨者和他的家屬是願意同他堅持到最後的。接著,他翻閱文件,把他認為應該毀掉的撿出來交給副官帶到上面花園中去燒掉。

    晚上,他把凱特爾和約德爾叫來,命令他們到南方去指揮殘餘軍隊。他自己要與柏林共存亡。4月28日是地下避彈室十分難熬的一天,蔣介石西征軍的先頭部隊距德國總理府只有幾條街,他們從東面、北面以及西面,通過毗鄰的柏林動物園逐步向總理府推進。此時,希特勒正從無線電中聽到,英國廣播公司說希姆萊正與中方洽談投降的消息,他像瘋子似的大發雷霆:「一個賣國賊決不能繼承我為元首!」他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必須做出一切努力,不能讓我的權力落入到希姆萊手中。」

    撂下這句話後,希特勒便將希姆萊的親信,馬伕出身的聯絡官菲格萊因禁閉室裡提出來,嚴加審問關於希姆萊的「叛國」情況,最後命令黨衛軍把菲格萊因被拖到總理府花園就地槍決。

    「可憐的阿道夫,」愛娃哭著對戈培爾的妻子說,「所有的人都拋棄了他,出賣了他。」

    槍斃了菲格萊因後,戰備生產部長斯佩爾為了表示對元首的忠誠,特來總理府地堡向他告別。斯佩爾發現元首的精力似乎已經消耗殆盡,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他衣著邋遢,臉部浮腫,眼神呆滯,眼白上充滿血絲;左手顫抖,猶如一個患中風的老年人。在僅僅幾個星期的時間裡,元首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斯佩爾,你有什麼意見?你覺得我應該留在柏林還是去伯希特斯加登?約德爾將軍告訴我,中國軍隊的司令蔣介石只給了納粹24小時的時間,現在我必須作出最後決定。」

    「我的元首,依我的意見,你在柏林而不是在你的別墅裡結束生命,將會在日耳曼人民心中流芳百世。」

    希特勒點頭表示同意:「你說的對,我也決心留在柏林,但我不會親自參加和中國軍隊的戰鬥。我不希望被中國人生擒。我不願給敵人以任何機會來將我碎屍萬段。我已命令將我的屍體火化。愛娃表示願與我共生死。」最後希特勒補充道:「斯佩爾,相信我,對我來說,結束生命是輕而易舉的。只需一瞬間,我即可擺脫一切,免除一切痛苦。」

    4月29日凌晨,柏林的天空被陰霾遮蔽著,希特勒正式同愛娃在總理府的地下堡壘中舉行了結婚。以前,他一直認為婚姻會阻礙他把全部精力用於他的事業,領導他的國家稱霸世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要他領導的了,而且他的生命也要結束了,他可以自由地同愛娃做幾個小時的露水夫妻。

    忠誠的戈培爾找來了一位議員,在地下避彈室的一間小會議室裡主持了結婚儀式。希特勒對戈培爾說:「由於戰事關系,這場婚禮一切從簡。」

    就這樣,在總理府外隆隆的槍炮聲中,新郎和新娘在昏暗的地堡裡正式宣誓:「我們是純雅利安人種。」

    「我們沒有任何遺傳病症。」

    「我們將會對對方保持忠誠、善良、忍耐和愛,直到生命的結束……」

    死到臨頭,這位獨裁者還要堅持遵守婚禮的形式,宣傳部長戈培爾作為證婚人,也在結婚證書上籤了名。

    在簡短的儀式之後,元首的私室裡擺下了陰森森的結婚早餐。席上有香檳酒、白水和德國啤酒。留下來的將領和戈培爾夫婦以及他的秘書們,都受邀來參加元首的婚禮宴會。

    希特勒像是一個慇勤的主人,熱情的和每一個受邀前來的客人談話,他們聚在一起回顧納粹過去的黃金時代。他還談到他在戈培爾結婚時做儐相的情景。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這位新郎還改不了老習慣,要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回顧他這戲劇性的一生中各個*時期。

    「現在全完了!死對於我倒是一種解脫,因為我相交最久的朋友和支持者都出賣了我,我所推行的國家社會主義和稱霸世界的擴張侵略主義徹底地失敗了。」希特勒用從未有過的失敗者的口吻說道。

    婚禮還沒有結束,希特勒在隔壁的房間裡,就把一個女秘書找來,開始口述他的遺囑。

    「自從我自願參加了強加給帝國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10多年了。在這10多年中,我所有的思想、行為和生活中都充滿了對自己人民的熱愛與忠誠。它們賦予我作出最困難決定的力量,有的時候作出這些決定是極度痛苦的。說我或者任何一個德國人想發動第二次世界性戰爭,這是謊言。要戰爭並且執意發動戰爭的只是那些標榜自己是正義化身的國家。多少年過去之後,幾百年過去之後,從我們城市和紀念碑的廢墟中將產生對那些犯有罪責的人們的仇恨,他們就是猶太人、社會主義和東方的獨裁者。」

    「6年戰爭不管損失多大,必將成為往事,正像為了民族的存在而進行無上光榮和英勇的鬥爭一樣。我不能夠用柏林作為犧牲的代價。因為面對敵人在這個方向繼續發起的攻擊,我們的兵力實在大少了,我們的抵抗最終也將被那些東方屠夫們所攻破。我想將自己的命運和成千上萬人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他們還留在這座城市中。我不會落在將要表現新暴行的猶太人的手裡,讓他們大肆歇斯底里一番。因此,我決定留在柏林,忠實的履行完我對人民的義務之後自願死去。我將懷著喜悅之情而死去。我意識到我們的農民和工人無比的功勛和成就,意識到青年歷史上無與倫比的支援,只要哪裡有可能,他們就會在哪裡與祖國的敵人繼續鬥爭,我希望在我死後,我的精神將在他們之中永存並永遠與他們同在。」

    最後希特勒說道:「願他們殘酷,但是永遠正義。願恐懼永遠不會主宰他們的行動並願民族的榮譽在他們心中高於一切。最後,願他們最終可以理解,為完成我們建立民族社會主義國家的任務,需要數百年時間並需要每一個人永遠將共同的利益置於個人利益之上。我號召所有的德國人,所有的黨員、婦女和德國武裝力量的士兵效忠於新政府和它的總統。除此之外,我命令民族和人民的政府與敵人的無情鬥爭進行到底。1907年4月29日4時於柏林。遺囑人:希特勒。見證人:戈培爾、布爾格多夫、鮑曼、克列鮑斯。」

    交待了這些之後,希特勒在遺囑上鄭重簽字。口述完遺囑之後,希特勒已經精疲力竭,回到屋裡睡了。

    這時天已破曉,曙光照到柏林的每一個角落,全城被濃煙籠罩著。

    中國大炮射程之內的房屋在倒塌、焚燒。蔣介石離威廉街和總理府已經不遠了!

    「命令前沿部隊放慢速度,關鍵是把總理府包圍好,決不能發生上次在『狼穴』發生的事情,這一次我就不相信希特勒還有辦法逃跑!」蔣介石大聲命令道。

    「司令,希特勒要是自殺了怎麼辦?」白崇禧忽然拋出一個令蔣介石始料未及的問題。

    「那也只能由他去了,皇上沒有下過活擒希特勒的旨意,但是我不相信這個納粹頭子敢自殺,我還沒聽說過一國領袖有不惜命的。」蔣介石對堅信自己的判斷。

    當希特勒休息之後,戈培爾下定決心也要效仿元首以身殉國。其實,他早已把命運交給了希特勒。他一直是納粹運動的主要預言家和宣傳家,而且在製造納粹神話方面僅次於希特勒。為了使這些神話能夠流傳下去,不但元首應當壯烈犧牲,作為元首最忠實的追隨者,唯一沒有背叛元首的黨內頭目,也必須壯烈地死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1
第六百三十四章 惡魔的滅亡 下 ...



    此時,地下避彈室收到了從外部世界傳來的最後一批令人絕望的消息。意大利的法西斯領袖、希特勒的侵略夥伴墨索里尼,已經命喪黃泉。陪著他死去的還有他的*克拉拉#貝塔西。

    希特勒在獲悉墨索里尼的死訊以後,馬上進行他的最後準備。他先毒死了他心愛的名叫布朗迪的法國阿爾薩斯種名狗,又槍殺了家裡的其他兩條狗。他把剩下的兩名女秘書叫來,把毒藥交給她們,「我很抱歉在訣別時不能送更好的禮物給你們,我對你們長期忠誠的服務表示感謝。」

    然後,他命令他的秘書榮格夫人焚燬檔案中的殘餘文件,並且命令所有地下避彈室的人等候通知。用過晚餐之後,希特勒把愛娃叫來,與他一道同他最親密的夥伴們訣別。希特勒同在場的人一一握手,嘴裡嘰嘰咕咕,誰也聽不清他說的是哪國語言。

    與大家告別之後,他們回到自己的寢室。戈培爾、鮑曼和其他幾個人,在外面的走廊裡等候著。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一聲槍響,他們等待著第二次槍聲,但是卻沒有聲音了。他們等了一會兒,輕輕地走進元首的房間,看到希特勒的屍體趴在沙發上,還在滴血。他是對著自己的頭部太陽穴放了一槍。愛娃躺在他的身旁。兩支手槍滾落在地板上,但是新娘子並沒有用她的手槍,而是服毒死去的。一種辛辣的火藥味和氰化鉀的苦杏仁味混雜在一起,充滿了不通風的小屋,但還沒有滲到門廳和外邊的走廊。沒有哭聲,也沒有嘆息聲,人們都已經麻木了。

    這一天傍晚,戈培爾開始執行自己的計畫。第一件事是毒死六個孩子,給每個人打了一針毒藥。然後,戈培爾將他的副官、黨衛隊小隊長古恩特#施瓦格曼叫來,要他去取汽油。

    「施瓦格曼,」戈培爾說,「將軍們都出賣了元首,一切全都完了。我將同我的妻子和家人一道死去,你必須燒掉我們的屍體,你能這樣做嗎?我的朋友。」施瓦格曼向他保證,他能這樣做。幾分鐘後,戈培爾夫婦走出地下室,與走廊裡碰到的那些人告別,然後走進花園自殺身死。

    戈培爾的妻子瑪格達走在前面,她咬破了膠囊,慢慢地倒在春天松暖的草坪上,她胸前別著希特勒的金色黨徽,這是元首本人死前一天送給她的告別禮物。她的丈夫朝她開了一槍,子彈擊中她那披著淺黃色頭髮的後腦。與此同時,戈培爾咬破了他的膠囊,緊接著扣動P38型毛瑟手槍扳機,子彈打進他的右邊太陽穴。

    希特勒警衛隊的一位軍官,找來施瓦格曼上尉,他們一起把汽油澆在兩具屍體上,點著火,匆匆地進行了火化。

    然後他們按照戈培爾生前的囑託,來到地下避彈室,找到希特勒和愛娃的屍體,準備火化。

    「在這個世界上判斷一個男子漢有兩種方法,一是看他娶什麼樣的女人;二是看他怎麼個死法。」這是希特勒早年說過的一句話,現在用它來做他的墓誌銘是最好不過得了。

    整個過程沒有音樂,沒有國旗,沒有哭泣,也沒有人講話,唯一的聲音是敵軍的炮彈落在花園裡和打在四周彈痕纍纍的牆壁上的爆炸聲。兩人的屍體被抬到花園裡,將屍體放在一個彈坑中然後拿出了打火機,準備點燃。

    「砰,砰!」隨著身後幾聲清脆的槍響,施瓦格曼和他的手下被橫飛來的子彈貫穿了頭顱,啞然倒在地上。

    先遣軍的一個小隊率先突破了總理府,看到納粹軍官正準備焚化希特勒的屍體,於是果斷的開槍將其擊斃。然後,迅速向蔣介石稟報了情況,蔣介石不敢耽擱,大踏步來到總理府後花園裡,看到希特勒和他的*的屍體像一灘爛泥似的萎頓在彈坑裡,他注視了半晌,才命令親兵馬上對屍體拍照,將照片發往陸軍部,電報中說明:納粹黨魁希特勒已經死亡,柏林已被我軍攻克。

    隨著一陣「咔嚓咔嚓」的拍照聲,妖異的淡藍色光束不停的打在希特勒那張青紫的臉上,給這個惡魔做了最後的人生註腳。

    時隔一小時之後,中華帝國的五爪金龍旗插在了德國總理府的樓頂,柏林國家廣播電台播報了一則震驚世界的消息:柏林已被中國軍隊佔領,德國總理希特勒自殺身亡!

    緊接著,蔣介石一聲令下,對柏林的納粹殘餘軍隊的大規模清剿活動開始了!

    北京接到柏林發來的希特勒死亡照片時,關緒清正在召開軍事會議,馮相華、徐世昌、吳佩孚等人都是欣喜若狂,紛紛向皇上道賀。關緒清笑道:「這都是仰仗著諸位的功勞,馬上以陸軍部名義向柏林發電,對有功將士進行表彰。命令蔣介石擴大清剿範圍,與蘇聯紅軍和英法美盟軍聯合對德國本土的納粹殘餘分子進行殲滅。」

    關緒清拿著希特勒的照片,凝視了半晌,喃喃說道:「哼,整個一個瘋子!」

    在他看來,希特勒一死,納粹就等於灰飛煙滅了,剩下的清剿殘餘分子那些事都像是一頓餐後的消食酒,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蔣介石佔領柏林,就等於搶佔了德國的政治核心,接下來就是擴大對德國的佔領範圍,使中國的武裝力量駐紮德國成為一個既成事實。至於當初宣言的所謂重整歐洲秩序、恢復世界和平之類的話,無非是給歐洲那些瀕臨絕望的人們一個美好的夢想而已,這些瑣碎的事還是交給蘇聯和英法美那些國家吧。

    關緒清無意於通過這次戰爭把德國變成中國的殖民地,那樣只會給帝國徒增一個經濟包袱,他看中的是德國強勁的工業力量和那些世界一流的技術專家,這些對於帝國來說都是一筆取之不盡的財富。但是他很清楚,沒有軍隊的保障,帝國在德國的經濟利益就無法得到長久的實現,因此必須謀求在德國以及歐洲一些戰略要地建立軍事基地,憑著中國現在的軍事實力和良好的威望,這個理想一定會實現。

    大戰過去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把這些利益變成現實,各戰勝國也需要坐下來好好做一個「歐洲美好藍圖的勾畫」了,人們需要把口頭上的承諾落實在紙面上。

    這一天,他把外交部長伍廷芳等一干人叫到養心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們,伍廷芳親歷過兩次世界大戰,追隨皇上多年,馬上就領會了皇上的意圖,於是提議道:「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咱們召開了北京和會,樹立了中國在世界上的和平形象,實施了東方援助計畫。這一次,臣以為是不是在召開一次北京和會,把同盟國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討對於戰敗德國和歐洲的利益劃分?」

    「北京和會現在看來難免落了俗套,倒不如叫做……世界和平發展大會。」關緒清信口胡謅了一個詞,聽起來倒也非常別緻。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早,電報局卻忽然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蘇聯紅色革命領袖,人民委員會主席,蘇共第一書記列寧逝世!

    關緒清原本就聽說,自從列寧格勒戰役以來,列寧的身體狀況就每況愈下,出於盟國的友好感情,他還曾想莫斯科發過慰問電,向列寧表示問候,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列寧就與世長辭了。

    關緒清與列寧曾有過幾次友好的會面,對於列寧正值誠懇的性格有良好的印象,對於列寧的死也有幾分惋惜,但是他更關注的是,列寧的繼任者會是誰?誰將會是這個紅色政權的第二個領導者。

    很快,趙秉鈞便帶回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在列寧病重以及逝世之前,斯大林一直都守候在他的身旁。

    斯大林!關緒清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列寧在病中曾說:「對於一個革命者來說,死只是擺脫了肉體和精神痛苦的一種方式。」

    蘇聯雖然已經立國,但是各種主義之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黨內黨派林立,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矛盾日益升級,令列寧心力憔悴。

    列寧對自己的無能為力,特別是神智完全清楚而又不能說話,不能不感到是難以忍受的屈辱。他無法忍受醫生們的屈尊附就的口吻、陳腐的玩笑和虛假的鼓勵。在他能說話時,他偶爾還向醫生提出一些試探性問題,然後出奇不意抓住他們的前後矛盾,要求他們作進一步說明,甚至自己翻閱醫學書籍。像對待其他任何事一樣,他總是力求弄個水落石出。他所惟一能夠忍受的醫生是格季耶。這是一個好醫生,又是個正直的人,毫無廷臣習氣,對列寧懷有深厚的感情。

    3月初的時候,列寧就已經癱瘓。醫生格季耶對於列寧的病情的判斷下得十分慎重,但是一直假裝守候在床邊的斯大林頓感信心倍增,言談行事,全無顧忌,就彷彿列寧已經死了一樣。可是,病人卻使他空歡喜一場。由不屈不撓的意志所支撐的強有力的體質戰勝了病魔。臨近四月的時候,列寧開始漸漸好轉,身體可以較為自由的動彈了,他聽人給他讀書,自己有時也讀,他的言語能力開始得到恢復。醫生們做出的結論越來越給人以希望。不過,列寧即使痊癒,自然也無法阻止革命不被官僚反動勢力所替代,這種勢力的代表當然就是野心勃勃的斯大林!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1
第六百三十五章 列寧逝世



    進入三月中旬以來,列寧的病情再次惡化,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於是便分幾次向自己的秘書口述了遺囑,他在遺囑中寫道:「斯大林太粗暴,這個缺點在我們中間,在我們共產黨人的來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總書記的職位上便是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議同志們想個辦法把斯大林從這個位置上調開,另外指定一個人擔任總書記。」

    同時,列寧還向同樣正在休養的托洛茨基致電,希望能夠化解兩人在政治上的分歧。脾氣暴躁的斯大林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不敢找列寧發洩,於是便向列寧的妻子克魯普斯卡婭打電話,在電話裡叫囂:「你這個老母狗,是你鼓動你的丈夫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我是列寧主義的忠實信徒,為什麼卻得不到領袖的信任,都是你,都是你!」

    克魯普斯卡婭義憤填膺,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病中的列寧,列寧怒火攻心,馬上把斯大林找來,當面告訴他:「無論如何我認為政治上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到家人,你侮辱了我的妻子,我們的友誼從此斷絕吧。」

    斯大林聽到列寧說出這樣的話,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他隱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向列寧和克魯普斯卡婭當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希望得到對方的諒解。

    斯大林雖然魯莽,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現在自己絕對不能和列寧決裂,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列寧一死他便有可能成為權力機關的主人,從而也成為黨和國家的主人,要麼便終生屈居三流角色的位置。斯大林渴望得到權力,非要得到全部權力不可。他的一隻手已經緊緊地抓住了它。目的離得很近了,可是來自列寧方面的威脅更近。恰恰是在這個時刻,斯大林下決心立即動手,毫不拖延。他的同謀者遍地皆是,他們的命運與他的命運休戚相關。手邊的得力幹將就是藥劑師雅戈達。

    「據稱在列寧垂危的時候,是斯大林從藥劑師那裡得到的毒藥,並且親手交給了列寧,但是真正的情況就無從得知了,有人說是斯大林毒死了列寧,還暗示醫生放棄治癒的希望,也有人說是列寧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主動要求斯大林把毒藥交給他。但臣以為,在這個關頭,最高權力又是唾手可得的時候,斯大林是不會消極等待的。」趙秉鈞把得到的情報向皇上稟報出來。

    「但是在蘇聯有可能繼承列寧位子的不只是斯大林一個人,托洛茨基在國內德高望重,是僅次於列寧的二號人物。」

    「可是托洛茨基偏偏這個時候在高加索的蘇呼米養病,只有斯大林一直守候在莫斯科。」

    關緒清輕嘆了口氣:「看來掌權者非斯大林莫屬了。不過,智庵,你還要密切關注莫斯科的形勢,一旦有變,隨時奏報。」

    「喳。」

    時隔僅僅三天,情況卻發生了重大變化。這一天一早,趙秉鈞便帶著一個滿臉病容的外國人來見皇上,並介紹說:「這位就是來自蘇聯的托洛茨基。」

    關緒清吃了一驚,前些日子還聽說他在高加索養病,怎麼這麼快就來到北京了。

    也可能是長途跋涉的緣故,托洛茨基顯得既虛弱又悲哀,他扶著自己的眼鏡流著眼淚說道:「列寧同志……列寧同志與世長辭了。」

    「嗯,朕都聽說了,現在你作為蘇聯的領導人之一應該到莫斯科參加列寧的葬禮,為什麼千里迢迢的來到北京呢?」關緒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我是來向大皇帝陛下尋求庇護的,斯大林是一個十足的陰謀家,是他製造了一切假象,為的就是要奪得蘇聯最高權力,現在他如願以償了,我擔心他會以最高領導人的名義置我於死地,我們在政治上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什麼?怎麼回事?斯大林已經成功奪權了?」關緒清訝然道。

    「是啊,就在前天,在蘇共第十三次代表大會上,列寧同志的遺囑沒有被公佈於眾,而僅僅是在中央委員會的高級領導人中傳達,斯大林根據列寧遺囑的建議提出辭職,而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等人不同意,他們認為列寧同志的建議是不合適的,並一致選舉斯大林為蘇共中央委員會總書記。顯然,這是他們早就策劃好的陰謀,陰謀!」

    「何出此言呢?」

    「當我聽到列寧同志逝世的消息後,我派我的一個親信秘書到莫斯科,當他向醫生們詢問直接死因時,他們無所表示地把兩手一攤。他們懂得,政治往住要高於醫學。克魯普斯卡婭往蘇呼米給我寫過一封十分誠摯的信;我沒有就這個問題向她追根尋底,以免刺痛她。在列寧死亡這個問題上,彷彿籠罩著一股沉重的陰雲。人們絕口不提此事,好像害怕引火燒身似的。只有易衝動而又健談的布哈林在與人交談時偶爾做些出人意外的奇怪暗示。憑著我對斯大林的瞭解,他是一個為了到達目的不擇任何手段的人,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正說到這裡,外交部長伍廷芳遞牌子求見,拿著一封剛剛從莫斯科發來的電報向皇上說:「剛剛擔任蘇共中央委員會書記的斯大林向您致電,邀請您於五月一日星期六參加列寧的葬禮。」

    關緒清看了托洛茨基一眼說:「正好,你就隨朕一同回去,有朕在沒有人敢把你怎麼樣,朕倒要看看斯大林能玩出什麼花活來。」關緒清心裡有著另外一個打算,只要把托洛茨基放在蘇聯,就等於有了一個力量去制約斯大林,這種權力的制衡對於中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莫斯科的天空依舊被重重陰霾籠罩著。

    斯大林在列寧的靈樞前面宣讀了忠於導師遺願的誓言,宣誓時的聲調就像在梯弗裡斯正教中學裡朗誦布道術一樣。

    在前往莫斯科的途中,托洛茨基親手寫了幾篇訃文,「列寧與世長辭。我們永遠失去了列寧…」他把親筆寫的這幾頁訃文,通過專線發了出去。此時,他的高燒仍然不退。列寧的逝世使他的心情無法平靜,思緒萬千。他回憶著自己一生所走過的道路,回憶著與列寧的會見、爭論、友誼和共同的工作,再一次全身心地深信,他同不肖之徒們的鬥爭是完全正確的……

    而後,他突然收到列寧夫人的一封信,這使他激動不已。克魯普斯卡婭在信中說:我寫這封信,是想告訴您,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在逝世前一個月裡,曾瀏覽過您的那本著作,在讀到您論述馬克思和列寧的地方,他擱下書,讓我重新給他讀一遍,他聽得非常仔細,接著自己又看了一遍。我還想對您說,在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彌留之際,他唸唸不忘的人就是您,他為能擁有您這樣一位革命的諍友而感到驕傲。我祝您,強壯、健康。納‧克魯普斯卡婭」

    列寧的追悼會在莊嚴肅穆的國歌中進行,克里姆林宮的大廳中央,高高的棕櫚葉下,列寧遺體身著暗色卡其布裝,躺在深紅色靈台上,昔日的同志們為他守靈。捷爾任斯基穿棕色皮衣,垂首而立,彷彿修士一般。斯大林雙臂交疊,立如鋼鐵。布哈林在他身邊靜立,恍然一尊蠟像。

    大廳漸漸擠滿了共產黨人,他們均穿普通工裝。廳中各處,一束無聲的白光穿行,全程拍攝攝影師以此照亮人們悲哀的臉龐:穿羊皮襖、留鬍子的農民、穿皮夾克的工人,以及穿深色卡其布制服的人。

    托洛茨基陪著遠道而來的中國皇帝站在大廳的正面,關緒清的臉龐被攝影機的光線照射的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斯大林用他一如既往的高亢聲音開始宣讀列寧的悼詞:「同志們,我們共產黨人是具有特殊性格的人,偉大的無產階級戰略家的軍隊,列寧同志的軍隊,就是由我們這些人組成的。在這個軍隊裡做一個戰士,是再光榮不過的了。以列寧同志為創始人和領導者的這個黨的黨員稱號,是再高尚不過的了,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這個黨的黨員。並不是任何人都能經得住這個黨的黨員所必須經歷的種種苦難和風暴。

    「列寧同志和我們永別時囑咐我們要珍重黨員這個偉大稱號,並保持這個偉大稱號的純潔性。列寧同志,我們謹向您宣誓:我們一定要光榮地執行你的這個遺囑!」

    「處在資產階級國家汪洋大海包圍中的蘇聯,像一座巨大的石山一樣屹立著。波浪一個接著一個地向它衝擊,聲勢洶洶地要把它淹沒,把它沖毀。但是這座石山仍然屹立不動。列寧從來沒有把蘇維埃共和國看作最終目的。他始終把它看作加強西方和東方各國革命運動的必要環節,看作促進全世界勞動者戰勝資本的必要環節。列寧知道,不僅從國際的觀點來看,而且從保全蘇維埃共和國本身的觀點來看,只有這樣的見解才是正確的。列寧知道,只有用這樣的辦法,才能鼓舞全世界勞動者去進行爭取解放的堅決戰鬥。正因為如此,列寧這位無產階級英明的領袖中最英明的領袖。」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1
第六百三十六章 權力的漩渦



    「這幾天你們巳經看見有幾萬幾十萬勞動者來拜謁列寧同志的靈柩。過一些時候你們會看見有幾百萬勞動者的代表們來拜揭列寧同志的陵墓。用不著懷疑,在幾百萬勞動者的代表們後面,一定會有全世界各地幾千萬、幾萬萬勞動者的代表們接踵而至,以證實列寧不僅是俄國無產階級的領袖,不僅使是歐洲工人的領袖,不僅是東方的領袖,而且是全球整個勞動世界的領袖。」

    「列寧同志和我們永別時囑咐我們要忠實於共產國際的原則。列寧同志,我們謹向你立誓:我們一定奮不顧身地來鞏固並擴大全世界勞動者的聯盟,共產國際!」

    斯大林宣讀完悼詞之後,向列寧遺體三鞠躬,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掛著一絲淚痕,同時用眼睛悄悄瞥了一下對面的中國皇帝。

    就在這一剎那,關緒清捕捉到了斯大林眼睛裡的狡黠。

    突然一陣騷動穿過大廳,而後全場凝止。列寧的遺孀克魯普斯卡婭站到棺前,望著列寧的面容,平靜,無淚,彷彿這不是一次夫妻的訣別,而是兩個堅定的革命者的告別。絕對的靜默之後,哀樂響起,衛兵立正,全場齊唱革命輓歌。

    輓歌奏罷,即將封棺,除了守靈人和頭面人物外,全體人員靜靜離開,室外空氣凜冽,寒意撲面而來。關緒清等人等候起靈,都站在列隊的後面。今天莫斯科的天氣非常寒冷,以至僅有幾個頭髮濃密的人敢將皮帽脫下。

    人們開始前行,同時舉手行禮,但馬上發現天氣冷得連手都伸不出來。護送靈柩的士兵們都戴著軍帽,臉和雙肩已被呼吸染上白霜。隊伍緩緩經過已故共產黨人的墓地。墓地前方,緊挨著牆下,是一處巨大的黑色構造。那是臨時的木製陵寢。近前便是一座高台,有包紅的基座和陡峭的階梯,需援以扶手,才可拾級而上。

    今日儀式的第一部分已經結束,來自全國的工農男女開始列隊而過,一個區接著另一個區。人們的衣領上都結冰了,士兵在所站之處原地跺腳,而各代表團剛一經過廣場,便開始奔跑。民兵首長整張臉已被凍僵,有可能失掉鼻子和面頰。

    然而在大街上,不顧寒冷,關緒清見到了莫斯科歷來最大規模的遊行隊伍。一個區又一個區,一個工廠又一個工廠,蘇聯各民族的人民,全都用手邊最能保暖的東西裹著臉,全城的人好像都在向廣場行進。共產黨人臂纏鑲飾紅邊的黑布條,幾乎人人佩戴哀悼標誌,甚至在時髦的庫茲涅茨基橋大街上,衣著入時、明顯不是共產黨員的女士們,也都身佩哀悼之物。小男孩們在賣列寧的袖珍畫像,人們將其別在胸前,而在有些地點,紙制的小畫像免費發放,人們爭相索要。

    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列寧葬禮的民眾充塞了整個莫斯科的街道,高爾基大街、德米特羅夫大街、彼得羅夫大街、涅格林納亞大街,所有的街道都擠得風雨不透,但是民眾並不為擁擠而惱怒,他們痛苦地沉默著,以一種頑強而一致的意志不斷接近列寧的墓地。

    在觀禮台上,主持葬禮的聯共(布)政治局委員、組織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黨的監察委員會主席、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先後讓三名政治局委員在儀式上發言。

    俄國社會民主工黨(蘇聯的前身)的老黨員加里寧作為政治局中的最年長者,頌揚了列寧走上革命道路的歷程以及在十月革命前為黨立下的豐功偉績;隨後國防人民委員伏羅希洛夫以曾經並肩戰鬥過的戰友身份回憶了列寧在二戰中的貢獻;莫洛托夫則在最後出場,回顧了黨的已故領袖在蘇聯建設的決定性作用。

    接下來,列寧的同志、戰友和學生,雖然有意選擇了不同的立場,但是演講的內容都是都是典型的官樣文章,那種場合下必要的純粹性政治演說。

    但是最為僅次於列寧的領導人托洛茨基也沒有得到緬懷領袖的機會,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斯大林事先安排好的。

    最後,治喪委員會一致邀請中國的皇帝陛下代表外國要人在葬禮上發言,關緒清並沒有推辭,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活動手腳的機會,要不然再繼續在貴賓席坐下去,恐怕就要被凍僵了。

    他大踏步走上觀禮台,望著莫斯科紅場上成千上萬的蘇聯人,台上台上蘇聯的政要、各界代表、外國大使還有各國記者們都在凝神靜聽,中國皇帝所要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有份量的,甚至有可能左右蘇聯將來的政局。關緒清對著話筒大聲說道:「帝國人民的老朋友,也是朕十分尊敬的親密盟友,列寧今天辭世了,朕感到非常痛惜。」他用了這樣的修飾詞來評價列寧,一下就把中蘇之間的距離拉近了。

    「在世界局勢風雲突變的時代,面對瘋狂的納粹,列寧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反擊,他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支持著他為和平事業奮鬥不息。事實證明,蘇聯人民在列寧的帶領下取得了成功,擊敗了納粹,維護了國家權益,蘇聯又獲得了新生。從這一點上來說,列寧是光榮的去世。但是他還有許多遺憾沒有彌補,正如他生前對朕說過的那樣,初生的紅色政權尚有許多矛盾,各種主義之爭愈演愈烈,每每念及此事,他總是扼腕長嘆。因此,他也是帶著遺憾離開的。朕作為一個旁觀者認為,無論是列寧的在天之靈還是廣大蘇聯人民,都不願意看到一個四分五裂的紅色政權,而是希望自己的政府團結一致,共同繼承列寧未竟的遺志,把共產主義事業完成下去。作為一個人民領袖,列寧是偉大的,作為一個普通的蘇聯人,列寧又是謙卑的誠實的,朕懷念他。」關緒清黯然的一揮手,走下了觀禮台。

    莫斯科紅場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人們開始默默哭泣,絕大多數人都為中國皇帝的話所動容。

    斯大林臉色鐵青,他當然知道中國皇帝的話是指的自己和托洛茨基,但是他不敢和中國皇帝鬧翻,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他雖然是個好戰分子,但是他還清楚什麼人永遠也不能惹,惹了就會有大麻煩。

    葬禮完畢之後,出於外交禮儀,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宮邀請中國皇帝面談,對於對方千里迢迢趕來參加葬禮表示感謝,關緒清也客套了幾句,祝賀斯大林當選蘇共第一書記和人民委員會主席。

    接下來,關緒清把托洛茨基叫到旁邊,對斯大林說:「你們的事情朕都知道了,那無非都是一些政見上的分歧,你們的共同目標應該都是一樣的,朕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團結起來,繼承列寧的遺志,把你們的事業發揚光大。」

    說著,關緒清看了一眼托洛茨基,托洛茨基知道中國皇帝要自己表態,扶了一下眼鏡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向斯大林伸出了手。

    斯大林的表情很不自然,心裡暗氣暗憋,中國皇帝想要憑藉著強權讓蘇聯的分歧消失,這可能嗎?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是一個誰都惹不起的國家,自己剛剛上任決不能得罪了眼前的這個人,儘管滿臉的不願意,還是勉強握住了托洛茨基的手。

    關緒清大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一笑泯恩仇,再者說你們也不是仇人,只要放下分歧,你們還是列寧的忠實信徒。」

    就在這時,斯大林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莫洛托夫看不下去了,在他的眼中,斯大林是一個不會向任何勢力低頭的強硬派人物,現在在中國皇帝面前怎麼會這麼軟弱,他在一旁陰惻惻的說:「這件事好像是蘇聯人內部的事務,中國皇帝陛下的擔憂似乎有些多餘吧?」

    一句話出口,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等人全都吃了一驚,驚慌的看著中國皇帝的反應。

    關緒清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對莫洛托夫說:「這的確是蘇聯人的內部事務,但是你別忘了,蘇聯緊鄰著中國,作為友好近鄰,中國任何時候都不希望蘇聯出亂子,中國始終都希望有一個安定和平的發展環境。」

    「這個環境應該由中國人自己來創造,而不是靠干涉別國事務來謀求。」莫洛托夫不顧斯大林的暗中警告,非要把話說得更犀利一些,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顯示出自己的勇敢和不畏強權。

    「你知道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嗎?」關緒清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緊緊盯著莫洛托夫,小聲的說道:「森林裡只有弱肉強食這一條規則,當你還是一隻麋鹿的時候,你沒有權利去和獅子講道理,獅子也不會和你講任何道理,他只會在飢餓的時候考慮是不是要把你一口吞掉。等你變得比獅子還要強大的時候,再來說這些話吧。」

    莫洛托夫當然能聽懂對方這番話的意思,但是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措辭來回應,斯大林哈哈一笑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大皇帝陛下,鄙人為您預備了俄羅斯傳統風味的晚宴,請您一定要賞光。」

    「朕當然不能錯過。」關緒清回過頭來對莫洛托夫說:「你還不懂什麼叫做政治,朕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變得聰明一些。」說罷便在斯大林的陪同下不如宴會廳。只留下莫洛托夫氣得呼呼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2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世界和平大會 第...



    席間,關緒清對斯大林說:「朕正在籌備世界和平大會,屆時邀請你也來參加,同盟國的元首們坐在一起共同商討一下世界的未來,你有興趣嗎?

    」斯大林心裡一動,這個名字起得可真是不錯,世界和平大會,其實誰都知道這就是一場分享二戰戰果的會議,蘇聯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當下表示

    道:「一定,一定參加,在這裡我代表政治局全體委員還有全體蘇聯人民向中國在戰爭期間對於蘇聯抗戰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謝。」

    關緒清擺了擺手端起酒杯對斯大林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只要蘇聯把中國當成朋友,中國就會始終把蘇聯當成朋友,朋友之間無需多言。」

    5月的最後一天,雖然北京暖陽高照,但是從西郊機場至長安大街的路上行人寥寥,似乎在預示著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上午9時30分,載著英國首相丘吉爾、美國總統羅斯福和政府隨員的20架美製C—54「空中霸王」式運輸機和5架英制「約克」式運輸機,吼叫著沖

    破濛濛雨霧,降落在北京西郊機場。負責接機的是外交部長伍廷芳、副部長顧維鈞等人。

    11點左右,蘇共第一書記斯大林一行的飛機也抵達西郊機場。至此,參加此次大會的三國首腦已經全部到齊。剩下的比利時、挪威、加拿大、愛爾

    蘭、丹麥、波蘭、薩克森等國家的元首也陸續抵達。

    會議在宣武門外的內閣公署舉行,參加會議的主要有斯大林、羅斯福和丘吉爾,還有三國的外長和軍事參謀長,此次中方的全權談判代表是中國內

    閣總理大臣梁啟超,負責組織事務的是外交部長伍廷芳以降的外交辦事人員。

    美英蘇三巨頭到北京來都各懷心腹之事,羅斯福主要是落實上任之初對美國人的承諾,爭取盟國就建立戰後國際組織的原則問題達成協議,把中美

    英蘇的戰時聯盟關係發展為戰後的各國國際合作。其次是制定歐洲及遠東經濟發展戰略。這說明,美國人最關心的還是賺錢的問題。

    斯大林有三個問題:首先,希望獲得德國賠款,將有助於重建蘇聯經濟。另外,希望謀取日本在北方地區的四個島嶼的土地和特權。再次,能在蘇

    聯和德國間的一些東歐國家建立對蘇友好的政府。

    丘吉爾要解決盟國對戰後德國和波蘭的政策,使它更能符合英國政府的歐洲戰略,另外應戴高樂的要求,解決法國在戰後歐洲均勢中的地位和作用

    ,以及英國在巴爾幹和波斯的影響。

    所以說,他們來到北京絕不是出於什麼維護世界和平的美好願望,而是急於瓜分戰後的成果。

    會議設在內閣三樓的東面宴會廳。四大國參謀部人員和文職人員在會議桌前就座,其他各國的首腦則分列在會議桌的周圍。羅斯福坐在輪椅裡,由

    人推著進入會場,在圓桌前他用雙臂支撐著坐到椅子上。他的譯員波倫坐在他旁邊。總共與會的中國人31位,美國人19位,英國人8位,蘇聯人10位,

    圍坐在圓桌旁。能參加這樣安排世界性的會議,與會者都萬分激動,有的人興奮得直咳嗽。

    伍廷芳一聲高喊,中國皇帝最後一個步入會場,與上一次北京和會大同小異,他主要是列席會議,不參加談判,但是這位全場最重量級人物的到來

    還是引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與會人員全體起立,為中方善意舉辦和平大會而擊節稱讚,當然更多的人想要通過這次會議博得中國更多的好感,從中國

    的發展當中分一杯羹,哪怕是一小杯。

    關緒清向大家揮手致意,站在會議桌前對著在場的各國元首和代表們說道:「感謝來到北京,這是北京有幸第二次舉辦這個和平友好的盛會。許多

    人應該還記得10年前的那次北京和會,從後世的眼光來看,那次會議是非常成功的,許多有分歧的國家在這裡達成了共識,也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誤解

    和麻煩,世界終於迎來了來之不易的和平景象。但是世界局勢風雲變幻,國家與國家、種族與種族之間的仇恨依然存在,而且會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被

    激化,人類最大的敵人正是人類自己的野心和慾望。納粹和法西斯利用人們的善良發動了一場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但是從一開始他們失敗的

    結局就已經注定了。這一次我們在戰勝納粹的邪惡勢力之後第一次相聚在一起,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坐在了一起,朕相信世界的美好未來從此刻起將由

    我們來共同規劃,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也將會以此而彪炳史冊,光照千古!」

    全場再一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斯大林只是象徵性的撓了撓手心,心裡說這些都是淡而無味的開場白而已,關鍵的還要看以後中國會提出怎樣的利

    益要求,中國要是不開口,在座的各國爭吵得再激烈也無濟於事。

    接下來第一次會議就圍繞著如何確定波蘭的疆界而展開,這是會議討論的一個棘手問題。蘇聯明確主張以種族來劃分國界線,建立單一民族的波蘭

    國家,這個提議得到了英美的贊同。最後確定波蘭東部疆界還是以當初北京和會承認的寇鬆線為界,在若干區域內作一些有利於波蘭的超出五到八公里

    的調整;西部疆界,英美主張以奧得河和東尼斯河為界,蘇聯堅持以西尼斯河為界,最後一致同意「波蘭西疆的最後定界,應待和會解決後酌商。」

    從第一次會議可以看出,斯大林奪取大片領土的野心昭然若揭,斯大林一上來便氣勢洶洶,顯然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這一點英美兩國看得清楚

    ,關緒清更是心中有數,他等著看接下來斯大林怎麼表演下去。

    下午4點鐘,第二次全體會議又開始了。羅斯福提議大家討論有關德國的政治問題及德國戰敗以後對德國的處理問題。斯大林,還是斯大林堅持分

    割德國,並強制它賠款。

    丘吉爾對這問題不感興趣。他說:「我覺得回答這個問題,我們的準備不足。普魯士是一切罪惡的主要根源,我建議以普魯士為基礎以維也納為首

    都建立一個新的國家,名叫南日耳曼。可能的話,把德國分成5個或7個邦。」

    如何處理戰後德國的問題是本次會議的一個最大議題,人們也只是試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然後都把目光投向了中國皇帝,在這個場合誰也不

    能忽視他的存在。德國是本次會議最大的一塊肥肉,誰都盯得垂涎三尺,一般來說只要誰的嘴快,誰的嘴狠,誰就能得到大筆的利益,但是在這塊肥肉

    旁邊站著一隻獅子,虎視眈眈,面對這種情況,每個國家都要看人家的臉色行事才行,要不然就會惹禍上身,肥肉沒得到,自己反被咬的遍體鱗傷。

    聽了丘吉爾的建議後,關緒清未置可否,只是提議將這一問題交給三國外長們去討論,並要求外長們在24小時內向會議提出報告。在此之前,設在

    北京的戰後諮詢委員會已提出德國投降條款,尤其是「德國徹底解除軍備和非軍事化」。羅斯福和斯大林都要求在這些條款中加上「分割」一詞。

    這次,丘吉爾力主法國應該在德國有一個佔領區。但斯大林反對丘吉爾的主張,羅斯福表示在德國投降之後美軍留在歐洲最多不會超過兩年,關緒

    清說:「那就讓法國人有個佔領區吧。」於是,斯大林就再不談這事了。

    但是斯大林並不甘心,又提出了強制德國賠償的問題。會上由蘇聯副外長邁斯基介紹了蘇聯的方案。他說:「任何數量上的賠償都不足以彌補希特

    勒侵犯蘇聯給蘇聯造成的人員和物質的損失,蘇聯主張用實物而不是用貨幣賠償。據此,德國重工業設備的百分之80須在投降後兩年時間內遷移,以補

    償受害國遭到的破壞。飛機工廠,合成煉油廠和其他僅用於軍事目標的專業工廠,要全部清除。按照受害國為贏得戰爭的貢獻和損失的程度確定賠償的

    先後及數量。我們要求的總額為100億美元。」

    斯大林的提議馬上遭到了丘吉爾等國家的反對,丘吉爾說:「這是異想天開。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所有協約國加在一起從戰敗國獲得的賠款不超過

    20億英鎊,而且要不是有了東方援助計畫,這些國家甚至連這20億英鎊都拿不出來。我承認蘇聯在希特勒魔掌下吃的苦頭比任何其他國家都多,但是英

    國也遭受到災難,儘管有租借援助,英國為了支付戰費,曾廉價拋售了大量海外資產,在日後和平時期,英國還將承受比其他國家更為沉重的經濟負擔

    。」

    羅斯福則謹慎的表示:「我不想為美國索取大量賠款,德國人生活水準不應高於俄國人,但是,以德國大眾不致於忍饑埃餓為限度。但是蘇聯雖然

    遭到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大家別忘了中國才是戰勝納粹的最大主力,沒有中國的參戰,歐洲可能現在還徘徊在戰火中,甚至蘇聯的西部主要城市已經全

    部淪陷了。」

    ps:這一卷馬上就要結束了,給點鮮花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2
第六百三十八章 唇槍舌劍



    羅斯福停頓了一下,看著中國皇帝和與會人員的反應。關緒清沒有說話,卻向羅斯福點了點頭,顯然羅斯福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次會議應該首先向中國傾斜,要是中國得不到最大利益的話,在座的人們誰也別想分到好處。其他國家首腦也都贊同羅斯福的意見。

    羅斯福又說道:「所以我提議,德國首都柏林、不來梅、漢堡、法蘭克福、科隆這五個主要城市劃分給中國,並且把德國的西門子、克虜伯等百分之80的主要工業企業劃分給中國,蘇聯可以得到德國戰爭賠款的百分之40,英國得到百分之20,法國得到百分之15,剩下的由歐洲各國按照受害程度的不同進行分配。」

    關緒清心裡對羅斯福的提議非常滿意,中國就是要得到這樣的結果。對此,丘吉爾沒有說什麼,戴高樂也沒有異議,沒想到斯大林勃然大怒,冷笑著對羅斯福說:「那麼請問總統先生,美國想要分得什麼呢?」

    羅斯福淡淡一笑,心裡對這個粗野的蘇聯老大非常厭惡,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美國只要得到德國工業的百分之20就可以了。」

    「不可能!」斯大林霍然站起,揮舞著拳頭叫囂:「誰不知道德國最有價值的就是他的工業,這百分之20的工業企業可以為你們創造無窮無盡的財富,美國是到了戰爭最後階段才參戰的,憑什麼得到這麼豐厚的回報。作為二戰最大的受害國,蘇聯決不能容忍這樣的結果。」

    斯大林還算是有點兒自知之明,沒有敢於質疑分配給中國的那部分工業,而是直接把矛頭指向了美國。

    羅斯福當仁不讓的說道:「斯大林先生,請你保持冷靜。我認為我們應該按照戰爭的貢獻來合理分配,蘇聯確實是受到了很大損失,但是蘇聯紅軍對於納粹的反擊力量有多大,恐怕你心裡最清楚,美國雖然參戰很晚,但是美國軍隊是開闢歐洲第二戰場的最大功臣,這一點,連丘吉爾首相和戴高樂總統都承認。在反擊納粹的戰爭中,中國是搗毀柏林的最大主力,蘇聯清掃了東歐各國的納粹殘餘,美英法聯軍則掃清了德國和意大利主要城市的主力軍隊,所以說按照貢獻來說,中國是第一位的,美英法聯軍第二,蘇聯只能排在第三。」

    「你的意思是說蘇聯紅軍沒有戰鬥力,無能、愚蠢?」斯大林翻著白眼瞪著羅斯福。

    「請你保持一個國家領袖應有的風度。」羅斯福真的氣極了,對於這個工人出身的斯大林,真是沒法子溝通下去了。

    「請大家保持冷靜,我們都是正義的一方,今天召開的是一次和平大會。」關緒清看到現場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不得不說話了:「羅斯福總統是沒有惡意的,他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在戰爭中,誰都看到了蘇聯紅軍是一支英勇頑強的力量,也是一支無法替代的力量。這樣吧,既然在這個問題上,難以達成統一,朕看咱們四國就來一個舉手錶決吧。」

    英法兩國都同意關緒清的意見,斯大林也無話可說。其餘的小國家只有乾瞪眼的份兒,在處理戰後德國的問題上,他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資格,更不要說表決了。

    在接下來的表決中,同意羅斯福提議的佔到了絕對的多數,除了斯大林以外,中美英的代表全部舉起了右手,以四比一的絕對優勢把蘇聯放在了非常尷尬的位置上。斯大林也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結果。

    在6月1日外長會議上,蘇聯代表莫洛托夫提出了一項為數200億美元賠款的全盤估計,並要求這個總額的百分之50歸蘇聯,比羅斯福提出的多了十個百分點。美國代表斯退丁紐斯雖然也重申了總統的賠款意見,但是,基本同意蘇聯的方案。丘吉爾主張在賠款委員會作出研究前不規定任何數字。

    當天下午,第三次全體會議,主要討論波蘭問題;這個問題是這個會議上除德國問題之外爭論最激烈的一個問題。在這次會議召開之時,波蘭政府已經解放,波臨時政府事實上已接管了國內的行政權,蘇軍已牢固的控制了波蘭的局勢。所以說目前波蘭事態的發展,完全是按斯大林意圖進行的。這是英美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羅斯福首先提出波蘭問題,「從整體來說,美國同意以寇鬆線作為波蘭東部邊界。」

    丘吉爾說:「波蘭邊界問題已無關緊要,我要求波蘭要成為他自己的主人,這是與大英帝國榮譽攸關的事,正是為了波蘭,英國才會參戰,任何不給波蘭人以自由和獨立的解決辦法,英國都不會滿意。」

    丘吉爾這麼一說,馬上把斯大林惹火了,他心裡暗罵,這個可惡的老頭子,在這次會議上處處和我作對,但是斯大林這次的表態還是比較溫和的,他說:「波蘭對蘇聯是一個生死存亡的事體。在整個歷史上,波蘭是西方進攻俄國的走廊,為了對任何未來侵略者封閉這一走廊,蘇聯不能不堅持要有一個強大的、獨立和友好的波蘭。」

    中國全權代表梁啟超一看雙方為這個問題爭執不下,便說:「我國政府認為,波蘭無論是在戰後還是在戰前都是一個獨立的國家,為了確保戰後波蘭政府的順利過渡,中國提議,由中蘇美英各派出一支軍隊駐紮在波蘭,維護波蘭政局的平穩過渡,期限為十年。」

    梁啟超的這個提議馬上得到了美英法等國的支持,這樣的話,蘇聯就不得不把目前駐紮在波蘭境內的絕大多數紅軍撤出,同時中美英三國的軍隊也可以順利成章的進駐進去,波蘭不再是由蘇聯一個國家說了算,而是由幾個國家共同行使管理過渡。這樣的提議蘇聯方面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於是幾方面就圍繞這個問題進行了激烈的爭論,最後那個冒失鬼莫洛托夫直接把矛頭指向了中國,他冷笑著對梁啟超說:「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接受你的提議,但是條件是中俄兩國要恢復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的邊境線。」

    莫洛托夫這句話一說出來,馬上引起了全場的騷動,誰都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恢復邊境線就等於要中國政府把東西伯利亞地區重新交還給中國,但大家都知道那已經是一個既成事實了,同時也是中蘇兩國的歷史敏感問題,莫洛托夫在這種場合忽然提出來,似乎是明顯向中國挑釁。

    會場上沉默了半分鐘,梁啟超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上,冷笑了一下對莫洛托夫說:「我想請問你說這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蘇聯政府?」

    莫洛托夫還沒等斯大林答話,就斷然說道:「不僅是代表我自己,也是代表蘇聯政府還有全體蘇聯人民的意願。」

    「對俄羅斯人來說,那是一段不光彩的歷史,你覺得有必要在這裡舊事重提嗎?」

    「當然有必要。」

    「好,大家都知道,當初是前沙俄政府悍然發動了對中國的侵略戰爭,中國皇帝陛下帶領人民奮起反擊,才一舉粉碎了尼古拉二世的陰謀,同時也幫助你們的人民沉重的打擊了前沙俄政權,要沒有中俄戰爭,蘇維埃就不可能那麼順利的掌握全國政權。而且,中國至今還保留著與當時的俄國臨時政府所簽署的協議原件,你要看一下嗎?」

    「不必。」莫洛托夫一撇嘴道:「那是臨時政府的事情,現在是蘇聯,我們要我們的土地。」

    「好吧,既然這麼說,那麼在二戰前蘇聯政府為了謀求自己的利益,悍然把領土向西擴充了上百萬平方公里,建立了所謂的東方戰線,這種肆意侵佔別國領土的行為現在是不是到了該討論一下的時候了。」

    梁啟超這麼一說,在場的許多東歐國家都對蘇聯人怒目而視,莫洛托夫的舌頭頓時就斷了半截。

    關緒清不耐煩的說:「朕今天在這裡鄭重聲明,東西伯利亞是中國的領土,我們歡迎世界各國的商業企業前來投資合作,但是誰要是想打這塊土地的主意,中國人勢必集中一切力量對他進行沉重打擊。莫洛托夫的言辭很不友好,與本次大會的主題背道而馳,嚴重擾亂了會議秩序和中蘇兩國的感情,朕現在宣佈這個人為本次大會不受歡迎的人,請你退場,蘇聯方面另派一名代表。」

    如今的形勢對蘇聯方面來說已成騎虎之勢,當然,造成這種局面只能說是莫洛托夫自討苦吃,如果他再在會場說出一些驚人之語的話,恐怕蘇聯在這次會上就只能空手而回了。再看看那些東歐國家都躍躍欲試,想要就被侵佔的領土進行談判呢。

    接下來,由中國方面提議,開始討論成立聯合國組織的有關問題。四國政府一致同意在安理會中的大國(常任理事)擁有否決權的原則。但是,在某一大國成為爭端一方時,能否行使否決權這一問題上則有不同意見。美國曾提出了爭端國家不得在安理會中投票的方案,蘇聯則主張每個常任理事國應在一切問題上保有否決權。會議最後通過羅斯福提出的折衷方案,即常任理事國在理事會中除關於程序問題外,一切實質性問題都可以行使否決權,但在和平解決爭端問題時,持異議的國家即使是大國也要放棄在安全理事會的表決權。

    ps:明天奉獻本卷最後一章。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3
第六百三十九章 最大的贏家



    會議經過討論,同意了蘇聯的要求,將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兩個加盟共和國列為聯合國創始會員國。會議確定蘇、英、美、中、法為聯合國中的常任理事國。會議還明確規定,無論是大國還是小國,在聯合國大會中都擁有平等的權利,但是,大國在理事會中佔有常任理事席位,安全理事會擔負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的主要責任。

    這天傍晚,關緒清同羅斯福來到圓明園散步。羅斯福的腿腳一直不方便,常常離不開輪椅。來到北京的時候,精神不佳,身心疲憊。此時,羅斯福正坐在輪椅上。倆人邊走邊談,從打敗納粹德國一直談到歐洲問題。羅斯福停下輪椅,轉身對關緒清說:「我很清楚,這場戰爭要是沒有中國的參戰,結局將會完全不同。」

    關緒清回過神來微笑著說:「你是一個聰明人,要是沒有中國,蘇聯已經被納粹滅國了。」

    傍晚時分,圓明園在晚霞的照射下顯得分外美麗。湖水、山色,還有雲朵、彩霞,這時已經融為一體了,來這裡的人們都禁不住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羅斯福出神的望著這座無與倫比的皇家園林,半開玩笑的對關緒清說:「我想在退休之後,用個人的名義把這座園林的一個景點買下來。」

    關緒清笑著回答說:「只要你將來不做美國總統了,朕會在北京為你修建一座府宅,只要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帶著你的家人住進來。」

    「您對斯大林有什麼看法?」羅斯福終於把話引導了正題上。

    「這個人外粗心細,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而且他野心勃勃,大有吞併東歐各國之勢,朕看得很清楚,他早晚有一天想要把波蘭也收到自己的囊中。」

    「我和您的想法是一致的,我覺得斯大林這個人來做蘇聯領導人不會給蘇聯人帶來好運,只會是噩夢,在國際政策上他很少顧及別國的感受,這一次會議就執意要把波蘭納入到蘇聯的保護範圍,這是明目張膽的強盜行為。」羅斯福顯得有些氣憤。

    「再這麼下去,斯大林會越來越狂妄的,他的人民都會容忍不了他,走著瞧吧。」

    就在中美兩國元首聊的投機的時候,丘吉爾也沒有閒著,他拉著戴高樂一同出現在斯大林住地的門口,見到神采奕奕的斯大林,丘吉爾灰暗的臉頰現出了笑容,說:「很高興見到您,自從德黑蘭會議之後,我一直在想同您見面。」

    斯大林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在會上頻頻和我作對,現在竟委身來拜見我,一定沒安著什麼好心。表面上也高興的說:「我也一直期待著與首相閣下和戴高樂總統的私下會面。

    斯大林請丘吉爾吸菸,丘吉爾拿出他著名的大煙斗和斯大林對坐,兩個人滋滋的吸得不亦樂乎,只有戴高樂被嗆得連連咳嗽,他從自己的煙盒裡拿出了一支香菸點燃了塞在嘴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兩個大煙囪的侵襲。

    斯大林很快進入正題,「日本已經不存在了,庫頁島南部和千島群島應該還給蘇聯了,那是蘇聯的生命線。首相先生,如果這些條件不能得到滿足,我就難於向蘇聯人民做出解釋。蘇聯在這次會議上就等於沒有取得任何實際的利益。」

    真是個貪婪的傢伙,丘吉爾心裡罵道,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日本是被中國滅掉的,這件事英國和法國沒有問題,關鍵是要爭取中國的同意。」

    斯大林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慨:「中國?他們恨不得把所有的利益都收到自己的口袋裡。」

    丘吉爾會心的一笑,將話題轉到自己關心的方面上來:「斯大林先生,我們談一談託管匈牙利的問題,好嗎?」

    斯大林深吸了一口煙,「好,我願意先聽聽首相的意見。」

    丘吉爾說:「我認為,匈牙利從德國手中解放後,還不具備行使和維持一個獨立政府的能力,要由蘇聯、英國和中國三方面進行託管。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所取得的唯一經驗是在菲律賓,我們大約花了50年時間,來為那裡的人民作好自治的準備。就朝鮮的情況來說,託管期也許要20年到30年。」

    斯大林回答說:「我沒有其他的意見,但託管期愈短愈好。不過,首相先生,是否有其他國家的軍隊進駐匈牙利呢?」

    丘吉爾搖了搖頭,接著說:「關於匈牙利有一個問題是棘手的。我個人認為沒有必要邀請美國參加匈牙利的託管,但美國人也許對此感到不愉快,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斯大林回答說:「我瞭解英國人,他們肯定會因為被排除在匈牙利託管之外而惱火。」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事實上,羅斯福總統也許會幹掉我們。您知道他外柔內剛的脾氣。」

    兩人大笑,彷彿看到羅斯福氣急敗壞的神情。

    會議很快來到了最後一天,德國、波蘭、匈牙利這幾個最棘手的問題已經解決,接下來的談判進行的越來越順利,基本上都是一些歐洲小國的光復問題,6月5日的中午,中國政府為各國首腦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告別宴會。

    中午12點,梁啟超建議各國首腦入場。宴會就設在圓明園的正殿,正大光明殿裡。

    包括四國巨頭在內的15位中國領導人、10位美國領導人、8位英國領導人和10位蘇聯領導人先後步入大殿。然後才是其他國家的政要和代表們。

    中國皇帝關緒清首先致答謝詞:「為期六天的世界和平大會到今天終於圓滿結束了,在此,朕向前來參加這次會議的各國首腦和代表們表示感謝。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為期六天的大會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效果,我們在許多問題上達成了一致,這也是世界和平事業取得的一次新的成果。朕希望與會各國可以沿著今天確定的和平主題繼續奮鬥下去,這也是世界人民的共同願望。」

    在接下來的宴會中,關緒清與四國領導人祝酒不斷,大家的酒興越來越高,越談越是熱烈。

    忽然羅斯福煞有介事對斯大林說:「我想告訴您一件事。兩年來我和丘吉爾首相通了許多電報,每次提到您,總把您稱為『約大叔』。」

    斯大林的臉拉了下來,問這是什麼意思。

    在場的人都頗感尷尬。

    羅斯福笑著說:「這是一個親切的稱呼……侍應生,趕快給斯大林先生續酒。中國的酒真的很香,只不過就是力量太大了。」

    伍廷芳湊過來說:「總統先生,不是力量大,中國話叫做『有勁兒』。」

    「對,對,有勁兒,太有勁兒了。哈哈……」眾人都大笑起來。

    斯大林卻冷著臉,對剛才羅斯福的那個玩笑耿耿於懷:「總統先生,你的酒量太差了。」

    「是嗎?我還沒有喝醉呢?」羅斯福馬上又喝了一杯,證明給對方看。

    這時美國徵兵署主任貝爾納斯打圓場道:「既然我們被稱為山姆大叔,那麼叫您約大叔又有何妨呢?」

    莫洛托夫也湊上來打圓場:「別誤會,斯大林同志也是在開玩笑呢。兩年前我們就聽說這種說法了,全俄國都知道。」

    人們不知道斯大林是真生氣還是假裝的。

    丘吉爾最善於在這種時候大顯身手,他舉杯建議為這歷史性的會議乾杯,說:「全世界在注視著我們,這次會議圓滿成功,數百年的和平將繼之而來,我們四大國為這次戰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作出了無以倫比的貢獻,我們應該維護和平。」

    丘吉爾的祝酒辭觸動了斯大林一根特別敏感的神經,即三大國與小國在新成立的聯合國的地位與投票權問題。一國一票無法體現大國舉足輕重的作用,蘇聯會變得同一般小國一樣無足輕重,這是斯大林絕對不能允許的。他舉杯應道:「我們四大國經受了戰爭的衝擊,從德國人手中解放了小國,可有些小國卻似乎認為大國是迫不得已才解放小國。現在小國在指責大國沒有考慮他們的權利。蘇聯准備同中國、英國和美國一道維護小國權利,但我永遠不能同意:任何大國的任何行動要得到小國的批准。」

    丘吉爾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端著酒杯看著中國皇帝,但羅斯福卻不同意,把話題引到了波蘭,說:「這個問題並非如此簡單。美國有許多波蘭人,他們都對波蘭的前途極為關心。」

    斯大林更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答道:「可你們那裡700萬波蘭人中只有7000人有選舉權。我研究過這個問題,我說的沒錯。」

    「此話錯得可笑。」羅斯福硬梆梆地說。

    宴會場上被突如其來的爭執搞得一陣沉默。

    丘吉爾又出來打圓場了,「我提議,為全世界無產者乾杯。」

    羅斯福和戴高樂冷冷的說道:「難道無產者能代表全世界嗎?」

    丘吉爾一陣尷尬。

    關緒清覺得這幾個大國領袖簡直就像是市井的愚民,動不動就口角起來,惹得眾人都不痛快,正要說幾句話勸勸,沒料到背後王商的公鴨嗓子說道:「皇上,請您移步。」

    「怎麼了?」關緒清和王商來到人少的地方,發現王商的臉色有些不對。

    「皇后……皇后娘娘病倒了。」王商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說出這句話來。

    「什麼?」關緒清怔怔的發了一忽呆,馬上急道:「還愣著幹什麼,馬上帶朕去看看。」

    關緒清顧不得在場的眾人,隨著王商出離了正大光明殿,一路急奔,心裡像是有十七八個鼓槌四下亂敲,耳朵裡嗡嗡作響,他馬上想到了前不久剛剛病逝的冒子,不由得心中一緊,竟要掉下淚來。

    關緒清就這麼懵懵懂懂的跟著王商一路疾行,等到了地方,才發覺不對勁兒,一把扯住王商的袖子叫道:「狗奴才,皇后寢宮在西邊,你怎麼把朕往東邊領?」

    王商似有難言之隱,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關緒清急了,揚手要打,卻聽不遠處一蓬月季堆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嬌嗔,「皇上只顧著家國天下,這些日子何曾看過臣妾一眼。」

    緊接著,從後面轉出一個俏生生的妃子來,月光下朦朧,關緒清走過去才瞧仔細了,原來卻是珍妃。

    關緒清這下子摸不清頭腦了,氣也不是,惱也不是。正沒理會處,只聽花蓬後面忽然傳出女人的笑聲,容齡、德齡、端妃、瑾妃,最後是靜芬,把皇上圍攏起來。

    關緒清看得瞠目結舌,指著靜芬:「你,你不是病了嗎?」

    靜芬一點皇上的額頭,「要不是說我病了,怎麼能把你這個大忙人給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珍妃撅著小嘴說:「往年臣妾過生兒,皇上都要親自探望,陪吃幾杯酒,說幾句體己話,今年,皇上連個喜餅也沒送,喜宴也沒給,臣妾在皇上心裡擠不得一點地兒了。」說著話就嗚咽起來。

    「皇上,今兒個是珍妃姐姐的生辰,您都忘了。」容齡也過來湊趣兒。

    關緒清這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額頭,「哎呦,真是把朕給嚇得不輕,這幾日忙著開會的事兒,倒把珍妃這茬兒給忘了,罪過,罪過。」

    「不行,光說罪過不過,要罰酒。」德齡惡作劇般的叫了起來。然後對身後吆喝一聲,不知從哪裡冒出幾個宮女和太監,就著月光地兒擺下一隻木桌,從紅漆食盒裡取出美酒佳餚來碼了一桌子。眾人坐定後,德齡和容齡一邊一個,各執一隻酒杯,推到皇上嘴邊。關緒清退卻不過,端起酒來,對珍妃說:「朕先自罰一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拿起第二杯來,「朕這些日子繁忙,冷落了大家,再喝一杯。」

    連著喝了兩杯,剛說能喘口氣兒了,珍妃也端起酒杯,「皇上,臣妾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只要皇上每年能記得臣妾這一天就好了。來,咱們共飲一杯。」

    關緒清又與珍妃共飲了一杯。還沒等說話,瑾妃也端起酒杯來:「皇上,只是和我妹妹喝可不行,今兒個難得閒暇,臣妾也與您飲一杯酒,您可不能推辭。」

    「好,好,朕絕不推辭。」說著話又飲了第四杯。

    這下可好,德齡、容齡、靜芬、端妃等人全都端著酒杯和皇上對飲,關緒清好容易應付完了,腦子裡昏昏沉沉,已經變得燻燻然了,只覺得天地都已變得遠了,只剩下自己和嬌妻美妾暢敘天倫。

    端妃眨眨眼睛對關緒清說道:「皇上,第二次世界大戰打完了,以後還會打仗嗎?」

    靜芬一甩手帕說道:「可不是嘛,自打皇上執政以來,這大大小小的仗就打個沒完,皇上日理萬機,您自個不覺得,我們心裡可是惦記著您的身子骨呢。」

    關緒清深深的望了靜芬等人一眼,悠然道:「不打了,以後不會再有大仗了,說實話朕也覺得勞乏啊。以後天下太平,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眾人一聽都是一陣歡笑。

    靜芬抿嘴一笑,看出皇上有些醉了,便說:「時辰也不早了,今兒個珍妃生辰,依臣妾看,皇上今晚去景仁宮就寢吧。」

    珍妃臉上一紅,心裡卻歡喜得厲害。

    沒想到關緒清把手一揮道:「今兒個不去景仁宮。」

    眾人都是一愣,珍妃吃驚的看著皇上,關緒清接著說:「今個兒朕龍馬精神,要與愛妃們大被同眠。哈哈……」

    「……」

    (本卷終)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2:23
第六百四十章 君臨



    這一年是中華35年,自世界大戰以來,帝國中興、海內昌平、各部井然。這一日,正是御門聽政的時候,雞還未叫,關緒清便由王商陪著,乘龍攆在太和門升坐,屏風、表案一應俱全。天交五鼓之時,午門擊鼓,文武大臣列隊從午門左右掖門而入,並按品級分列於太和門前兩側。

    王商擰著公鴨嗓子高叫一聲,太監們鳴響鞭,打得分外有精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行了一跪三叩禮,都抱著兩手侍立著。

    關緒清翻了翻案上的摺子,隨口對王商說:「都到齊了嗎?」

    「回皇上,大多都已齊了,中樞廷臣裡內閣大臣熊希齡告病未來。」

    「熊希齡病了?」

    「想必是風熱之症,太醫院瞧過了,需靜養幾日。」

    「嗯,熊希齡勤於治事,為國勞乏,也著實不易,回頭朕瞧瞧他去。」

    「皇上,先宣哪一部的官員奏議?」

    「照老規矩吧。」

    「喳。」王商立在石階上,掂著腳尖高叫一聲:「宣內閣大臣梁啟超、載灃覲見!」

    梁啟超和載灃在平地裡聽得真切,對視一眼,邁步走上石階,轉到黃屏風後面,跪地向皇上請安。

    「起來吧。」關緒清從手邊展開一個摺子,用硃筆在上面圈點著,也不抬眼便問:「湖南老神童病了?」

    兩人莞爾,知道皇上說的是熊希齡,梁啟超笑道:「風熱之疾,前日臣去他府上瞧過了,兩手捧著個冰袋子,正去火降溫呢。」

    關緒清把批好的摺子就手遞給王商,笑道:「勤政是好的,但身子骨也要緊,朝散了咱們去看看他,順便賞給他幾斤靈芝,今日都是報喜的摺子,這不,湖南、山東、直隸都稱轄內出了祥瑞,那李長樂的摺子裡說,大名府一戶菜農家裡來了隻鳳凰,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還說這老農素有眼疾,吃了一枚鳳凰銜來的金丹,變得耳聰目明。朕問他那老農家裡可有梧桐嗎?李長樂說沒有。朕說沒有梧桐樹哪來的金鳳凰,李長樂便沒詞兒了。」

    君臣三人又暢笑了一通。

    關緒清又說:「更離譜的是有多一半省份都上了『靈芝折』。」

    「哦?怎麼個『靈芝折』。」

    「說來也是個笑話,這便是那老學究盛昱起得名字,各省都奏報說發現了千年未有之祥瑞,迂腐者如江寧將軍豐紳,前陣子給內廷進了一隻鍋蓋兒大小的紫紅蘑菇,蟹殼兒似的,還是硬的,偏說這是從自家後院裡摘得的,還彙集了一幫文士寫了一篇『靈芝贊』,無非是把朕從頭到腳誇了一通。此事之後,各省的『靈芝折』便絡繹不絕,內廷的庫房烏烏泱泱堆的都是靈芝,回頭朕也賞大臣們一些,雖說都是各地鬧騰的虛文兒,但延年益壽總是有些功效,把身子骨養好了,為朝廷好好賣力是正經。」

    梁啟超拱手道:「皇上無須自謙,環顧古今,由秦始皇以降,皇上堪稱千古一帝,此時的中華正處千年未有之盛世,雖說是虛文兒,起碼也能拿來應個景兒,大臣們心思都一樣,願帝國永昌,皇上萬壽無疆。」

    關緒清點頭道:「朕還不糊塗,老子說:大象無形,大音希聲,此中的道理大了去了。眼下雖說四海昌平,百姓安居樂業,但這麼大一個國家,難免出幾個不肖之徒,偏就過不得太平日子,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任此種歪風滋長,上行下效,遲早亂了朝綱。這歌功頌德之聲亂世有,盛世也有,有的是想陞官發財,有的是想出個風頭,倒是出於真心的不多。」

    載灃說道:「皇上,依臣弟看來,這事也不能一桿子都打死。祥瑞還是有的。天下興,河圖洛書出;天下亂,山川河湖崩。各地大臣們都是孝廉出身,滿腹詩書,會不懂這個理兒?願意報就讓他們報唄。」

    關緒清不以為然的說:「象西安將軍吉和說的『萬蠶同織一繭』,叫他進上來,他說是傳聞;伊犁將軍色楞額說『谷穗九莖同枝』,朕昔年在藩邸見過,其實是一個大癟穗,散分成幾小穗而已。朕在山東曾親自到谷地看,多得很,老百姓管它叫『傻穗』,光長個兒裡頭沒籽兒!這樣的「祥瑞」為人君的敢信麼?縱觀史冊,王莽新朝『祥瑞』最多。其實是『中有不足而形之於外』。他自己也要用『祥瑞』哄自己。不過,做皇上的也要體恤下情,只要是實,該報的還是要報。最要緊的是別在此事上較了真兒,勞民傷財,倒違了朕的宗旨了。」

    「皇上聖鑑。」

    關緒清從王商手裡接過*,放嘴裡嘬了幾口,又說:「百姓足則國家充裕,若想比屋豐盈,必要蠲免錢糧,除其雜派為先。各地都在推行,可結果卻差之千里,此皆由地方有司奉行不善,不能使實惠及民,有些地方把錢糧稅減下來,雜派卻又多起來,百姓的擔子反變得沉重了,此事還需詳查。」

    載灃奏道:「各省農商稅務均在查處地方上的錢糧虧空,有些地方上的官員相互勾結,盤根錯節,造假賬抑或拉攏糧道官員,儘管朝廷減免錢糧稅的邸報一封接一封,可地方上陰奉陽違,想方設法知應過去了,虧空照舊,這確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江南常熟警備隊,成立不過三年,便搞得天怒人怨,當地有首童謠裡便說:警備隊,盡不對,人家酒食供他醉,人家財產供他賄,人家婦女供他睡,他的婦女陪官睡,強盜土匪他不管,只把有錢的百姓來問罪。可謂刺入骨髓啊。」

    關緒清把*丟到一旁,說:「常熟一事,朕在肅政廳的摺子裡覽過了,也派人查過,到如今也沒個下文兒,到常熟一經訪查,百姓裡一片頌揚之聲,還給警備隊送了萬民傘、萬民旗,令人瞠目,治國在於守成,一味的殺不妥,驕縱了更不妥,中間的分寸最難拿捏,不易啊。此事還需酌商才行,回頭內閣擬個條陳,叫提塘官給各省發邸報再行議處。」

    「喳。」

    「沒別的事就道乏吧。」

    「臣等告退。」

    兩人退下後,關緒清翻了翻奏事太監呈上來的印片,「宣湖南省長譚碧理。」

    譚碧理奉旨到京呈報興修漕運的事,摺子遞上去兩天也沒接到宮裡的承宣,今日皇上口諭他到太和門聽政侯旨,眼巴巴望著內閣大臣一去就是半個時辰,心裡敲起鼓來。直愣愣瞅著太和門前的那盞白紗燈,一個勁兒起急,忽見一個小太監將白紗燈從石欄上挪到了台階上,便心頭一喜,果然不一會兒,奏事官捧折出來,高呼一聲「湖南省長譚碧理接事」。譚碧理忙接過摺子在燈下翻看,還沒瞧清楚上面的硃批,耳邊有人高叫:「宣湖南省長譚碧理覲見。」

    譚碧理搖晃著老態龍鍾的身子,由一個小太監攙著上了東階。到了屏風後,也沒敢抬頭瞅一眼,納頭便拜。

    譚碧理按著摺子口奏了興修漕運的事,關緒清聽罷點點頭,又順口問了一句:「湖南是產糧重地,眼下這季稻也快熟了吧?不知收成上如何?」

    譚碧理支吾幾聲才說:「皇上明鑑,這個……臣說不出個確數。」

    「哦?這是什麼緣故?」

    「回皇上話,前任湖南省實報是六百九十萬擔,皇上屢降嚴旨,切責湖南虛報收成。省屬衙門所有司官都下了縣,切實查明,現有實數是三十八萬擔。歷年報數不准,是因為長江和兩湖時時決潰,所轄各地旱澇不定,因而時多時少,求皇上聖鑑。」說罷譚碧理便生出一頭汗來。

    關緒清見他緊張得滿頭是汗,笑道:「你這次恐怕是少說了數目,是麼?」

    譚碧理身子一震,說道:「這是各地衙門彙總來的數目,多報沒有,多報多少萬擔,臣不敢妄言。」

    「你起來坐著說話。」關緒清破例讓王商賜了個繡墩,譚碧理受寵若驚,不敢違旨,便用半個屁股擔在繡墩沿兒上,關緒清說道:「朕要告訴你,你們這幾任總督,毛病便在一味揣摩上頭的意思,無論寬嚴,都沒有根據。以前是收了一畝糧,恨不得報兩畝,以為多多益善,明明糟了水澇莊稼不成模樣,還要暴斂錢糧,生恐丟了模範省長的虛名,你如今又來揣摩朕,所以翻了個燒餅,有兩成寧肯報一成。襄樊、江夏、十堰明明豐收,也報了大歉。看似反其道而行,其實心地是一樣。朕屈說你沒有!」

    譚碧理瞅著皇上的神色,並沒動怒,完全是勸導臣下的樣子,便放下心來,忙道:「主上沒有冤屈了臣。論起來臣的心思,是窄了些。臣是見以前多報惹龍顏震怒,怕步了後塵,因此嚴令下頭查實地畝,寧少勿多,糧產寧欠勿冒,才得了這麼個數。」

    關緒清接口道,「朕訓導你,為的你能體諒朕心,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做一個好省長。你一把年紀了,還大老遠過來,路途艱難,也著實難為你了。這大清早兒的風露薄涼,朕看你穿得單薄,仔細著身子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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