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九十三回 直截了當
數日之後,姜游暫居的小竹廬院。
村中的居民們這會兒都覺得很是驚呀,因為有兩個大人物來到了他們的小村之中,一位是在徐州受人敬仰的老學究鄭玄鄭康成,另一位則是幾個月前率數千仁義之師,並以一紙信文就解除了徐州危機的劉備劉玄德。這兩位大人物突然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村之中一冒頭,立刻就引起了一陣陣的騷動,村民們都在暗中打聽這二位突然跑來這裡是想幹什麼,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
大事當然沒有,劉備與鄭玄現在要做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不過在某些人有意的引導之下,這件小事多半會成為一段佳話(八卦)?
竹廬院中,鄭玄與劉備等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正在相互招呼見禮,咱們的醬油豬腳則被夾在了當中,臉上乾笑不斷,目光則望定了停在竹院門前的廂車之上。
過不多時車簾撩起,蔡琰緩步下了廂車並走到院中,神色十分平靜的望向了姜游。也不知怎麼的,蔡琰這一走出來,院中諸人全都立刻就停下了話頭,瞪大了雙眼呆望向蔡琰。
為何如此?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想蔡琰自一年多前隨姜游從長安出逃以來,就一直沒有認認真真的梳洗打扮過,而這麼做的目的則是為了掩飾住蔡琰的國色天香,以免去逃亡路上不必要的麻煩。不都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嗎?在逃亡路上,蔡琰如果以她那漂漂亮亮的官家大小姐的面目示人,賊寇什麼的不知會引來多少波。真要是那樣,別說姜游半點武藝不會,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估計也頂不了幾天。
一來二去的一年多時間下來,蔡琰早已習慣了平淡無奇的裝束,甚至很多時候她都會在有意無意間讓自己不那麼漂亮,因為在她的潛意識中,自己的美貌其實是一種累贅……這種心態在女孩子中,猶其是對漂亮女生而言,實在是有些難以想像的存在吧?
正是因為抱著這種心態,蔡琰即便是在隨姜游抵達平原,在得到了相對安寧的環境之下,都從來沒有著過妝,這也使得當時的蔡琰看上去是那麼的平平無奇,再加上蔡琰平時一向都不怎麼出來見人,所以當時的劉備等人就從來沒有真正的注意到過蔡琰。
但是今天的蔡琰,卻已經刻意的梳妝打扮過,使得當初長安城中的那個風華絕代的蔡琰又再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現在的時間是漢興平元年•公元194年春,這時的蔡琰才二十一歲,而雙十年華正是一個女孩子的青澀在漸漸褪去、風韻盡顯的年紀。蔡琰本來就風華絕代,在刻意的修飾過一番之後再走出來,又怎麼會不把眾人給驚呆在當場?
不過可能是天性使然,蔡琰即便是刻意的著了妝,但也從來就不會給人任何與驚豔有關的感覺,更多的則是給人一份其知性氣韻上的震憾。這份感覺,會讓人覺得她是一樽雖然美麗,但卻清冷如冰的冰雕……掉句書袋,就是「可遠觀卻不可褻/玩」的那種。
就在眾人驚呀非常的「注目禮」中,蔡琰慢步來到了姜游的跟前。二人彼此對望了許久,姜游才很尷尬的抓起了頭皮,順便扭過些頭避開了蔡琰的目光道:「大小姐你……很久沒有這樣梳妝打扮過了。」
蔡琰的語氣平靜如初:「的確如此。不過今天是媒妁相親,怎麼說我也得稍事梳妝一下。」
(PS一下,漢時有沒有相親這類事本瓶並不清楚,不過想想演義中的甘露寺那一段,應該還是有的吧?這一小段劇情純屬肥皂,望勿深究。)
姜游又抓了半晌的頭皮才很不確定的問道:「今日之事……」
蔡琰打斷了姜游的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在此之前我有兩件事要問你,你也必須要如實答我。」
「……什麼事啊?」
蔡琰深吸了口氣,其語氣依舊是那麼的清冷平淡:「第一件,那卷血書,到底是真還是假?」
「……」姜游撇撇嘴,低下頭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才輕嘆道:「是真的。」
蔡琰點了點頭,凝視了姜游許久才問道:「第二件,你想不想要我?」
「……想!」
蔡琰聽過之後平淡之極的笑了笑,點頭道:「如此便足矣。」
說著蔡琰便回轉過身向鄭玄與劉備輕施一禮道:「有勞鄭先生與玄德公為證,思歸與琰本就有家父於臨終之前,在獄中寫下的血書婚約,絕非因私情而私奔。只因人言可畏,之前才不得不暫作分離。今得鄭先生與玄德公以為媒證,則父命與媒證俱全,是為名正言順。今時今日,我蔡琰蔡昭姬便是姜思歸之妻,絕無他言。」
噗噗噗噗噗……噴茶的噴茶、噴酒的噴酒。說實話,好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即便是像鄭玄這樣的清雅大儒,吃飽了沒事還想來個「君子好成人之美」呢!之前看著姜游與蔡琰就這麼分離,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倆人重新的給安排到一塊兒,本來還想看點很肥皂的場面的,卻怎麼也沒料到蔡琰會這麼直截了當!而鄭玄尚且如此,其他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姜游這會兒也懵了頭,因為他是最沒有想到蔡琰會來得這麼直接的人。卻見蔡琰很平靜的望了姜游一眼,又向鄭玄與劉備等人道:「家父一生尚儉,與思歸成婚一事,有媒妁之證便以足矣。再者琰三年喪期未滿,與思歸實不便設婚宴以待各位,尚望各位海涵。」
張飛差點沒蹦起來:「就這樣?那俺不是沒酒喝了!?」
「三弟!!」劉備一眼就把張飛給瞪了回去。
可能在眾人之中,唯獨只有鄭玄明白一點蔡琰此舉的用意,當下便笑道:「父母之命與媒證俱齊,免去那些繁文縟節亦無不可。只是昭姬啊,你與思歸於禮總該答謝一下諸媒吧?」
蔡琰道:「思歸與琰一路逃難至此,並無甚長物在身。唯有以琴笛之藝聊表謝意。」
可笑的是姜游居然到這會兒都還沒回過神來,到是那邊的韓柔反應快些,奔入屋中把姜游的淚斑笛取出來再遞到姜游的手中,而蔡琰也去到車中把那張破琴給取了出來。
姜游這時還楞在那裡,蔡琰抬頭看看姜游,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思歸,《晨曉煦風》。」
「哦、哦!!」
《晨曉煦風》,《仙劍二》中的插曲之一。曲如其名,全曲沒有任何華麗與激昂之處,但通篇都給人輕鬆爽朗的感覺,就有如夏日清晨的陽光,清新明亮卻又半點都不灼人。這首曲子的原曲以笛、二胡為主音,絲竹、弦板為節拍輔音,姜游早在蔡邕府中時為求「業務熟練」而吹奏過,不過蔡邕聽過之後卻只能算是略加讚賞,同時因為條限受限,原曲的多樂器組合也就變成了只有笛與古琴的組合。
當時的蔡琰對這首曲樂本來不屑一顧,後來是跟著姜游逃亡到平原,生活稍稍得以安定,在經歷過了一番流離之苦後體會到平安是福,帶著這樣的一份心態才漸漸的喜歡上了這首曲樂。再後來一些姜游幫蔡琰弄來了破琴,蔡琰便有在姜游閒暇吹奏時以琴和樂。
閒話少說,一曲《晨曉煦風》弄罷之後,鄭玄讚許不已的連連點頭道:「妙哉,妙哉!新人結髮,雖無美酒宴賓,但卻有佳樂答客,日後必將傳為美談!」
那邊劉備亦大笑道:「備能為賢伉儷為媒,幸也!嗯……姜先生,備有意聘先生為賓友,早晚聽從先生指點,未知先生意下如何?」
這會兒的姜游總算是回過了神來,心說你個「留黃書」還真T/M/D會挑時候開口!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的情況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不弄個官噹噹、整座靠山靠靠可不行,再說姜游本來就有想混個官噹噹的意思,當下自然是向劉備點頭應允。
為什麼說情況有點不太一樣?其實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蔡琰的身上。在此之前,蔡琰一直在掩飾著自己的芳容,如此一來在很多時候都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與可能會發生的危險,人們甚至都沒想到有位風華絕代的大美女就跟在沒多少自保實力可言的姜游的身邊。那年頭,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而帶著位這樣的大美女在身邊卻沒有自保的實力……用姜游自己曾幾何時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我引賊那?」
而這種情況到姜游把蔡琰送到鄭玄那裡時就開始有所改變了。鄭玄那裡是什麼地方?可以說各地來的士子都有,聽說過蔡琰大名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而且姜游把蔡琰往鄭玄那裡一送,蔡琰跟在一個沒什麼實力可言的姜游的身邊的事自然就再也瞞不住了。姜游當時會選擇來個扔下蔡琰再「瀟灑」走人,除去當時心頭生出的那份草根自卑感之外,其實也有出於為各人安危考慮的因素在裡面,就連韓柔也是在這種主導思想之下被一併扔在了鄭玄那裡。
後來韓柔冒出來倒貼姜游而被姜游留在身邊,除了韓柔給當時極度失落的姜游帶來了溫馨與溫暖之外,真正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韓柔不像蔡琰那麼有名。姜游只要不是吃飽了沒事就帶出去到處亂晃悠,詁計也沒誰會真正的注意到韓柔,再加上只要低調低調再低調的混上幾個月,李老頭那裡的穿梭機一造好就可以接他們回現社會,在安全係數上也相對較高,混不混個官噹噹都無所謂的。不過現在蔡琰這麼大搖大擺的過來,姜游就算不想弄個官噹噹都不行,不然他拿什麼去保障這幾號人的安全啊?畢竟在那個時代,有官沒官可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
最後話又說回來,姜游這個好色的傢伙,又哪裡真的願意放棄蔡琰?實話實說,那天他從鄭玄府坻走出來之後,心裡要多後悔有多後悔,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也拉不下這個臉跑回去再找人家。現在能這麼相對完美的收場,他已經在偷著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