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三回 暫歇
且說姜游與蔡琰開門出房,姜游一抬眼就望見貂嬋、王老、瓏兒正在院中等著自己。不過這三位一眼望過來時全都嚇了一大跳,瓏兒都險些驚呼出聲,還是貂嬋反應快捂實了瓏兒的嘴才沒發出聲響。
一通解釋之後,貂嬋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有辦法,此計應該能行。」
瓏兒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與蔡琰一番,猶豫著道:「師兄,你真的打算只和蔡姐姐兩個人上路東往?要不、要不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和我們同行前往荊州啊?」
姜游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害人害已啊!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荊州,可是你們父女我固然是信得過,但村中的其他人等呢?不說什麼可能會有誰因為貪圖賞金而告發我的話,哪怕只是誰在無意之中露了一句口風,我們就全得玩完。」
王老總歸是有那麼幾分私心的,因此對姜游的話表示贊同:「思歸言之有理,他若是與蔡家大小姐混在我族隊中,易生意外。相比之下,他與蔡大小姐獨身東行,我族則即日南下,到還可以幫他們吸引官軍的耳目。」
幾個人一齊點頭,姜游則向王老拱手一禮道:「天色將明,我要與昭姬盡速離開了。王老丈,在下就此拜別!」
各自施禮拜別,而姜游在與貂嬋拜別的時候,兩個人對望了好一陣,貂嬋才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時候不早,你快些上路吧。」
姜游也沒有辦法,只能嘆了口氣,領著蔡琰出了王家後門。才剛走出去幾步,王瓏兒卻追了上來,滿臉不捨之意的道:「師兄……哦,還有蔡姐姐,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蔡琰沒有說話,姜游則是想了想之後才搖頭嘆息道:「天意如何,很難預料。隨緣吧!」
(PS一下,王瓏兒的龍套暫時告一段落,可以去洗洗睡了。以後還有登場的機會,不過還要多久,本瓶也說之不清。老實說,草根到現在為止的成績很不理想,收藏數連200都不到,前途堪憂的說。有在追看本書的朋友,能不能不手懶這一下,點下收藏?)
——————
長安到潼關的路程並不多,順官道而行最多兩到三天。
不過按姜游的原則,一路上要儘量的避開其他人,同時還要「財不露白則少災」,所以他和蔡琰連王老本來安排好了的牛車都不敢要,走了足足五天才抵達潼關。而且為了避免萬一,潼關這裡他們還是翻了山道,並不是直接從關口過去,因此到他們二人越過潼關,然後再沿著山腳走到黃河南岸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這十天裡,兩個人的苦都沒少吃。姜游的情況還好點,畢竟他是個年輕力壯的男孩子,很多時候咬一咬牙也就挺過去了。
真正大叫吃不消的是蔡琰,因為蔡琰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樣,而且為了掩飾,身上還掛著不少亂七八糟的零碎之物,行動上就多有不便。另外現在是夏季,蔡琰的身上又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常常是沒走出幾步路,蔡琰就已經滿身是汗。
後來姜游也實在是被弄得沒了辦法,很多時候是讓蔡琰背上自己的背包,然後由他背起蔡琰繼續趕路。結果蔡琰加背包行李什麼,重量大概是在七十公斤左右,不知多少次把薑游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終於,兩個人望見了滔滔黃河,然後便在某片水勢相對平緩的灘頭的附近,找到了個可以暫且棲身的小山洞,收拾了一番之後準備在這裡先暫時休息幾天。沒辦法,這十來天的下來,不管是姜游還是蔡琰都已經累壞了,體力與精神都已臨近透支的邊緣。再說了,兩個人身上的扮裝都已經臭不可聞,再不洗洗乾淨晾乾換上,那真是沒病都會變成有病。而妝,也改補補了。
相對來說,這時的姜游已經有了不少野外宿營的經驗,所以亂七八糟的事辦起來也格外的利落,比如確定小山洞的周邊三十里之內絕無人煙,暫且棲身的小山洞不會有人禍;小山洞的洞裡洞外都有佈置,不會有蛇蟲鼠蟻之患……反正一通事忙完,姜游累得躺在地上動都快動不了一下,人也在直喘粗氣。
一杯燒好的清水遞到了姜游的面前,而一向養尊處優的蔡琰,現在詁計除了燒燒水、煮點根本就沒什麼味道可言的粥飯之外,其它的事她也做不來。儘管跟著姜游是出於無奈,她與姜游之間的關係還很不好,兩個人之間也一直是處於一種冷戰的狀態,但姜游這十多天來的辛苦,蔡琰卻是實實在在的看在了眼裡的。連帶著,她原本對那卷血書還抱著幾分懷疑,但現在已經在漸漸相信,那卷血書的確是蔡邕見姜游為人可信才交給姜游的。
「謝謝!」姜游接過竹杯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再看看蔡琰身上已經亂得不能再亂的打扮,略顯歉意的道:「你身上應該麻麻癢癢的很難受吧?我們都該洗洗了。不過今天天色已暗,我們都不方便出去,得再將就一晚上。之前我有找到一處水很清澈的淺灘,邊上也有些樹木可以遮擋,明天中午我們帶上備換的衣物去那裡洗洗吧。」
蔡琰輕輕的應了一聲,低著頭跪坐在了姜游的身邊。
姜游實在是累壞了,倒在地上雙眼就快有些睜不開。不過抬眼見蔡琰還跪坐在自己的身側,便勉強的翻了個身再爬開些距離,人又一頭栽到在地:「都累了,早點睡吧。後面的路還很長,而且肯定不會像我們這十天來這麼順利,不養足精神再作好準備,我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得死在半道上。」
蔡琰又輕應了一聲。其實這十天來,兩個人休息睡覺的時候,姜游都會與她保持著一些距離,而蔡琰也知道姜游這是在讓她安心。不過此時此刻,蔡琰望望四周只有些許篝火微光的洞內,心中卻沒來由的泛起了一陣陣的怯意。再看看睡在不遠處的姜游,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緊咬著櫻唇爬到了姜游的身邊,與姜游脊背相抵的臥了下去。
姜游被蔡琰這麼一碰,倦意稍稍的褪下了一點,輕聲問道:「喂,你幹嘛?」
「……」蔡琰沒有回話。
不過這邊姜游有感覺到蔡琰的身軀在輕輕的打著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沒生病吧?」
「……」蔡琰又沉默了一陣,忽然聲音很輕很輕的道:「思歸,我、我有些害怕。」
「唉……」姜游嘆了口氣:「你學識再高、琴藝再好,可說到底也只是個弱女子罷了。」
翻了個身,姜游的手便攬在了蔡琰的腰間,從背後輕輕的抱住了蔡琰。而蔡琰的身軀先是如觸電般的一震,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說來也怪,蔡琰的心中明明對姜游還有著幾分說不清的厭惡,可此時此刻被姜游這麼抱住,蔡琰卻意外的沒有反感。正相反,蔡琰甚至還隱隱約約的希望姜游就這樣抱住她……或許人都是這樣,於未知的恐懼之中,希望能有一條可以依靠的臂膀。
總之,蔡琰被姜游這麼一抱,心中的怯意也在徐徐褪去。寧靜了許久,蔡琰忽然輕聲問道:「思歸,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不過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你有什麼事啊……」
「……思歸,長安將臨兵難的事,是真的嗎?」
「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相信我?你以為我又願意這樣亡命天涯啊?老實說,之前你讓我跟你一起回去的時候,我其實也很有幾分心動的。畢竟有師傅所留的血書在,王允那裡我也可以找貂嬋和呂布幫我說幾句話,我了不起再丟點臉,向王允奉承上幾句,那麼要保住小命或許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我真正擔心的就是這將要到來的兵難,兩個月之內西涼兵必至長安。
「兩個月,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我根本就沒信心、沒把握能說服得了季豐公能相信我的話,然後舉家遷往他處以避災禍。再說了,想讓他相信這卷血書的確是師傅留給我的,本身就是難上加難。一來二去的,時間就全都擔誤掉了。我是個怕死的人,所以沒有膽子拿自己的小命去開這種玩笑。」
「……罷了,這些事我們不去提它,我既已遵從父命與你為妻,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便是。不過……你、你又是怎麼和貂嬋認識的?而、而且看你二人,好、好像……」
姜游遲疑了許久才道:「我告訴你沒關係,不過你千萬不要說出去。記不記得那天我曾經對你說過,有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孩子對我很好?我說的就是貂嬋。當時她如果不是執意要幫王允除去董卓這個逆賊,我可能早就帶著她遠走高飛了。」
「我猜到是她了。」
「可是你還不知道,她在連環計之前,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她的處子之軀交給了我,之後她不惜以自殘已軀的辦法,把這件事給瞞了過去。或許,她將會是我一生之中最對不起的人,因為我根本就不能幫她做點什麼……」
蔡琰忽然急道:「那、那我呢?你可別忘了,當日你、你……」
姜游苦笑道:「我現在不是帶著你在路上嗎?我已經很對不起一個女孩子了,不想再對另一個女孩子也是如此。而且在你這裡,還有我對師傅的承諾……儘管這個承諾,當時我並不想許下的。」
「……思歸,等我們抵達陳留老家之後,若長安兵難已發,你的冤屈便可盡去,那時我們、我們正式成親,可以嗎?」
「……到了再說吧。前路漫漫,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樣的事在等著我們。只有一條,我求你別在路上給我添什麼亂就行了。都累了,早點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