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66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19:5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三回 預警

五月中的某個深夜。

「呼叫醬油,呼叫醬油!要是還沒死的話馬上回話,要是還沒死的話馬上回話……」

「夠了!李雪你個小賤人,你就那麼希望我死啊!?」

「你這號人早死早投胎,也省得我和爺爺沒完沒了的為你忙活。」

「這你放心!老子現在活得滋滋潤潤,不但衣食無憂,還總有美女相陪……」

「切……我知道王允隔三差五的就會派個小美女給你侍寢,讓你滿足一下你的獸慾,可你得瑟個什麼勁?你要真有本事,那就去把貂嬋給睡了試試?」

「呃……會死人的!!」

「嘿嘿嘿……」李雪發出了一串周星星式的奸笑:「難度超高是吧?那換蔡文姬也行啊!」

「……你不把我弄死不甘心是不是?小蔡蔡這裡的難度可比貂MM都高!」

「哎呀,你要我怎麼說你呢……」李雪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都是穿越,怎麼你就會混得那麼差勁?你看別的穿越者,隨手一招,超強的小弟就一群一群的來;往床上一躺,有名沒名的超級大美女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撲……」

「閉嘴啊,八婆!」姜游怒道:「你是白痴還是二百五啊?居然拿那些不切實際的YY流、YD流爽文來衡量我?哦,動不動就虎軀一振、王八之氣暴發,再不就是武統智政魅255還帶+,而且隨手一拉就能拉出十幾二十萬的精銳部隊,還都不是一般的步兵,全是連弩、虎豹騎的?真要有那本事在現代社會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基本上要什麼有什麼,還穿個屁的越啊?那些人真當古人都是些白痴和二百五啊?真這些自以為是還沒腦子的人走出來,搞不好還沒我現在混得好呢!靠!!」

「哇哇哇,醬油你是吃了火藥還是怎麼的?怎麼這麼大的火?怎麼?是不是最近王允沒讓你再到他那裡去,所以就沒小MM幫你消火了?」

「李——雪——」姜游恨得牙根都癢癢的:「哪天我穿回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李雪嘻笑道:「就是想強奸我是不是?等你回來再說,光耍嘴皮子功夫是木有用滴!再說了,本姑娘還能怕了你不成?」

說著李雪便故意的扮起了浪:「糠木莫昂(Comeon)卑鄙(baby),糠木莫昂!!哦耶!哦耶!糠木莫昂——」

「……」聽到李雪的「浪叫」,姜游有種當場就想把通訊器給摔成碎片的衝動,無語了半晌之後才在被窩裡用強壓著的聲音吼道:「李老頭——你這個孫女浪成這副德性,簡直都淫蕩得沒邊了,你怎麼也不好好管管?」

李雪嘿嘿奸笑道:「你想打小報告啊?嘿嘿,木有用滴啦!爺爺他前天出國到國際黑市購買特殊材料去了,所以現在的實驗室裡就我一個人在而已。怎麼樣?你不是想強奸我的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是個絕佳的機會哦!哦耶,糠木莫昂卑鄙……」

姜游險些抓狂:「我要回得去還用你說!你個賤人、浪貨!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切——就你那根小牙籤?別一二三買單還被吸成人幹。」

「……個人建議你把你名子裡的『雪』字換成『淫』字或者是『蕩』字!還有你那個『雪在飛舞』的網名最好是換成『淫蕩大賤人』!!」

「去死吧你!」

聽見李雪開罵,姜游也稍稍自得的陰笑了幾聲。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與李雪鬥嘴歸鬥嘴,雖說經常被李雪給氣得直咬牙,但姜游也承認只有在和李雪斗這些沒有油鹽的嘴中,才能讓自己感覺到自己其實是個現代人。

「行了行了,跟你說話越說越氣,李老頭又不在。反正我這裡最近也沒什麼問題,都收了線早點睡吧。」

李雪忙喚道:「等會兒等會兒,我這裡的正事還沒說。爺爺之前打了電話給我,要我提醒你一下的……哎,你那裡現在的時間是在五月中吧?」

姜游道:「嗯,沒錯啊!怎麼了?」

李雪道:「那你注意點,因為史料上有這麼一段話,說『卓至西京,為太師,號曰尚父。乘青蓋金華車,爪車兩轓(音FAN),時人號曰竿摩車。及至二年六月,京師地震,卓以問邕。邕對曰:『地動者,陰盛侵陽,臣下逾制之所致也。前春郊天,公奉引車駕,乘金華青蓋,爪畫兩轓,遠近以為非宜。』卓於是改乘皁蓋車……」

姜游道:「喂喂喂,你到底是要說什麼?我可不想聽你在這裡背書!」

「我背你個大頭鬼!」李雪怒了:「沒仔細聽是不是?好,那我只揀重點說:及至二年六月,京師地震!!」

「哦……啊!!?」

姜游突然反應過來時便不由自主的大叫出了聲,而這一嗓子卻把同院的陸幽與衛氏都給驚醒了,腳步嗵嗵的就往姜游的房裡趕。姜游慌忙的對著通訊器說了聲「等下再說」就把耳機摘下急揣入懷,又順手扯起了薄被縟抱在懷中,借此掩擋住坦露著胸口上掛著的通訊器。

「先生,出什麼事了!?」陸幽是提著出了鞘的劍跑進來的,就連衛氏都提了一根燒火棍小小心心的跟在陸幽的身後。

姜游這時的反應也快,抱著被縟故意了粗喘了好一陣才擺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向陸幽與衛氏輕輕搖頭道:「沒事沒事……我、我突然做了個惡夢。吵醒了你們,不好意思。」

「哦,是這樣啊……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坐著緩口氣就好了。你們回房去睡吧。」

陸幽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先生,我曾聽人說『夢必有靈』。先生一向安寧無恙,今夜卻突有惡夢而至,恐非吉兆。不如明日尋一識解夢之人為先生試解此夢,好趨吉避凶?」

姜游心說這都扯到哪兒去了?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哄走了陸幽與衛氏之後又過了一會兒,姜游離開床榻到門窗前小小心心的確定了一下陸幽與衛氏是不是已經回房睡覺之後,這才躲回床榻上再次接通與李雪的通訊。

李雪知而故問的笑道:「剛才怎麼了?」

姜游乾笑道:「我驚動了人啦……接著剛才的話,長安到六月會地震?」

李雪道:「這個我也確定不了,因為在史料上只說是京師,卻沒寫清楚到底是東都洛陽還是西都長安,而其他有關歷代地質變動的記錄資料也查不到什麼。總之一句話,你小心著點,萬一地震的是長安,而且震級很高的話……」

姜游的面部開始抽筋:「不用你說,我知道強地震的可怕。」姜游沒穿越之前,世界各地鬧地震的新聞一個接著一個,光是看那些新聞畫面,姜游都會心悸不已,更別提自己去經歷了。

李雪道:「知道就好,你自己小心著點啊!」

姜游心悸道:「你真的查不到確切的時間和地點?」

李雪怒道:「能查閱的資料我全查看過了!後來我問了爺爺,爺爺說應該是長安大亂的時候,漢庭的重要記錄文獻多有遺失,所以才會沒有確切的時間、地點的記錄。總之,我能幫你做的就這麼多,其餘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姜游啞然道:「我、我、我怎麼看著辦啊?本人平凡草根一個,難道還能建個地質活動預測中心出來不成?」

李雪譏笑道:「別說你建不出,建得出也來不及。笨蛋一個,想點實際點的辦法好不好?算了,本姑娘看你可憐,所以對你格外的開點恩,給你點提醒。」

姜游道:「姑奶奶哎,有什麼辦法你就快說好不好?」

李雪嘻笑道:「笨哦!你養隻貓啊、狗啊的在身邊不就行了?這些小動物對地震有著天生的敏感,你什麼時候見它們的情況不對勁就趕緊跑到空壙的地方不就行了?再就是要記得背上你的大背包,裡面最好再塞上一些必要的東西。」

「哦、哦……」姜游這時才回想起來,自己也曾經看過一些有關這方面的書籍,仔細的回想一下應該可以加以利用。

草草的再說了幾句各自收線,姜游卻在床榻上犯起了難。現在又不是在自己的時代,在自己的時代,想弄個貓啊、狗啊之類的寵物,去寵物商店買一隻來也就是了。雖然幾千塊甚至是上萬塊的高級寵物是買不起,可是幾十幾百的尋常寵物卻一樣的一抓就是一大把。

但是在漢代卻不一樣,漢代時所謂的「飛鷹走狗」都是貴族階層的玩意兒,家境不是特別好的人家根本都養不起狗,特別是姜游所處的漢末,一般的百姓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裡來的碎肉與骨頭之類的東西去喂狗?至於野貓、野狗……姜游可真沒有那個自信能抓得到。

「我汗啊!這叫我上哪兒去找這些『地震預警員』啊?等會兒等會兒,讓本人開動一下本人聰明的腦袋,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也不知姜游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把被子一甩再在床榻上盤腿坐好,兩根食指又放到舌頭上舔了那麼一下,接著又在腦門上畫了幾個圈,然後再雙手合握成碗狀:

「咯及咯及咯及……呃,我在幹什麼啊?怎麼學起一休哥來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19:5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四回 鼠驚

次日晨間。

漢代每天兩頓飯中的「大食」,一般是在早上九點至十點之間,而姜游是因為每天早上的晨時初刻,也就是早上八點鐘左右就要動身去王允的府上,所以衛氏會早早的就將飯食做好,讓姜游吃過之後再去王允的府坻。

此刻的姜游正端著碗,眉頭緊鎖的坐在那裡。衛氏見姜游如此,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這些飯食不合您的胃口嗎?」

「哦不不不……」姜游連忙搖頭,再看看衛氏後忽然問道:「哎衛氏啊,你知道哪裡弄得到小貓或是小狗之類的小動物嗎?」

「啊?」衛氏立馬楞住:「先生,你、你怎麼突然想要、想要這些奢侈之物啊?」

「哎,沒、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姜游知道這口開得不對,只好埋頭吃飯。

稀里糊塗的吃完了飯,姜游歪著腦袋、懷抱著雙手、緊鎖著雙眉……反正是一臉的苦悶相走出了蔡邕府,然後便慢慢悠悠的往王允府坻晃將過去。晃著晃著……

「哎——?我幹嘛老想著貓和狗啊?沒記錯的話,老鼠也可以啊!而且貓和狗俺是抓不到,老鼠卻沒什麼問題。我再笨再笨,也不至於連捕鼠板、捕鼠籠這樣的東西都做不出來吧?嗯,等會兒跟王允請個假,說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

兩天後。

「哎喲我的媽啊,總算是搞定了!!」

因為沒有彈簧,捕鼠板是做不出來的了,但捕鼠籠卻還是勉勉強強的做出來了兩個。試驗了幾次機簧,效果應該還可以。姜游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暗自嘀咕道:「幸好這兩天蔡老爺子到郿塢去了,不然讓他看見我擺弄這些東西,指不定又得訓斥我些什麼。」

提著這兩個捕鼠籠走到院中,想也不用多想,自然是放到了居院的灶房裡。衛氏正在準備小食,見姜游放了兩個怪怪的木頭盒子進來便好奇的問道:「先生,這是何物?」

姜游嘿嘿一笑,示意衛氏用水瓢舀水給自己幫自己洗手:「捉討厭的老鼠用的。」

衛氏呀然:「捉老鼠用的?」

姜游點頭:「嗯嗯嗯,放這裡不管就行了,明天早上再來看看會不會有老鼠上鉤。」

事情辦完後姜游晃著腦袋離去,陸幽與衛氏愕然的對望了一眼,陸幽則悄聲道:「哎,你有沒有發現自那一夜姜先生發過惡夢之後,言行舉止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衛氏點頭表示贊同,又看看姜游擺放在牆角的捕鼠籠道:「這玩意兒……能抓住老鼠?」

(PS:有關抓鼠籠,瓶子也沒查到漢代時有沒有這玩意兒,書中權且就當是還未出現吧。)

——————

事實證明,姜游做出來的玩意還是比較有用的……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漢時的老鼠還比較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姜游趕去灶房一看,兩個捕鼠籠都有小傢伙入了套,而且還正在「牢房」裡拚命的啃著木板想逃走。

姜游知道老鼠的牙齒利害,基本上全天下就沒有老鼠不敢啃且啃不動的東西,所以在製作捕鼠籠的時候,有在盒內六壁上釘上一層薄薄的鐵皮。到不是姜游不想直接用鐵絲捕鼠籠,實在是去鐵匠鋪一問,鐵匠開出來的價錢能讓姜游的下巴當場砸到地面上。

漢代的銅鐵之物很貴,而長安一帶的基礎民生手工藝,又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的破壞,其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姜游本身是沒有經濟收入的,貂嬋暗中塞給他的那些東西,在長安這裡姜游又實在是不敢拿出來變賣,最後想來想去只好去找了一趟呂布。

正好那天呂布射獵歸來且獵物不少,就隨手就塞了幾隻野味給姜游,姜游就沒有開口要錢,而是用這幾隻野味向鐵匠換來了這幾塊薄鐵皮,此外鐵匠也答應按姜游的要求做一個小鐵籠,但是需要兩天的時間來打造。畢竟在漢代的時候鐵絲可不是那麼好打的。要不是姜游給的肉多,鐵匠還不會答應呢!

用力的晃了晃手裡的捕鼠籠,把裡面的老鼠給搖得七葷八素沒了聲音,姜游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提著兩個捕鼠籠回到房中放好。再轉出房來時,姜游向陸幽與衛氏道:「你們先忙,我出去一下就回來。哦對了,捕鼠籠裡的老鼠你們別亂碰,我留在手邊有用的。」

陸幽與衛氏各自點頭,姜游便晃出門去了。也不去別的地方,姜游這是要去鐵匠鋪取貨,因為今天正好是與鐵匠說定了的日子。

閒話少說,沒過太久姜游拎著小鐵籠回來。然後手上套了塊布,費了一番勁之後,把一隻挺大的老鼠強塞進了小鐵籠之中。諸事已畢,姜游鬆了口氣再拍拍雙手,準備去洗手吃飯。再一抬頭,卻見陸幽與衛氏正端著食盤站在門前,都愕然不已的望著自己。

「你們幹嘛?」

陸幽啞然道:「先、先生,您這是、這是要養鼠!?」

姜游哭笑不得的道:「我養老鼠幹嘛?」

陸幽與衛氏啞然對望,一齊的看了看姜游之後,目光又一齊飄到了牆角的鼠籠上,那意思是你這還不算是在養老鼠啊?

姜游順著二人的目光回望了籠中的肥鼠一眼,乾笑著搖頭道:「你們誤會了,我才不會吃飽了沒事養老鼠玩。我抓這個小東西再關起來是有用處的。」

陸幽與衛氏心說養貓養狗什麼的咱們還能理解,至少貓可以抓老鼠,狗可以看家護院,可老鼠你留著能有什麼用?

二人的神情,姜游看在了眼裡,一時間是既不好解釋又懶得去解釋。不過想想這樣放著也確實是有點不太像話,就隨手扯過了一塊包袱皮蓋到了鼠籠上,然後才向陸幽與衛氏道:「信不信由你們,這小傢伙雖然惹人討厭,但說不定過段時間能救我的命。哎,我說你們也別楞著了!衛氏,灶房裡還有開水沒有?剛剛我用手抓了老鼠,得用滾水把手洗乾淨才行。要是沒有的話麻煩你現在去幫我燒點。」

——————

可能是因為完成了一件「工作」的緣故,「無事一身輕」的姜游在吃完晚飯之後心情很不錯,坐到了廊下一邊乘涼一邊欣賞夕陽,手裡還把玩著淚斑笛。至於關著肥鼠的鼠籠,姜游則放到了身邊的不遠處。老實說,姜游也不知道史料上記載的京師地震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是要把這個小東西隨時隨地的都帶在身邊,一但發現這小東西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姜游會馬上跳起來就跑。

心情好嘛,姜游也就來些興致,順手把淚斑笛湊到唇邊,胡亂的吹了幾個沒有章法的音之後,一曲以前讀大專時常常用來在女生面前擺酷用的《清平樂》便順嘴吹了出來。

又不是要專門的擺酷,只是純粹的自娛自樂,所以姜游吹得相當的隨意,搖頭晃腦間連雙眼也閉了起來。而他這一閉上雙眼,卻沒有注意到蔡琰正領著王瓏兒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居院之中……蔡琰在下雨天會在宅院裡四處逛悠那是個人嗜好,每天的晚飯之後會在宅院裡散散步則是一種個人習慣。俗話不都說「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嗎?小蔡蔡的這種習慣其實是有助於養生減肥的好習慣來著。

且說蔡大美女皺著眉,靜靜的等到姜游搖頭晃腦的吹完了這曲《清平樂》後,馬上就低聲叱道:「好好的一曲清寧之樂,到了你的手上就全無其意!姜思歸,你到底要毀掉多少原本清雅的曲樂才肯甘心?你有著如此之高的樂賦,就不能對音律多尊重一點嗎!?」

「呃……」姜游愕然睜眼,望見那張寒如冰霜一般的俏臉,一時之間是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說點什麼,只是站起身來向蔡琰行了個禮就不再作垢。對蔡大美女還是那句話:能避則避!惹不起,俺躲得起!!

姜游是不說話,可是身邊鼠籠裡的肥鼠卻不怎麼安份了,咔啦咔啦的就是一陣亂響。蔡琰斜眼望了一眼被包袱皮蓋住的鼠籠,再次皺眉且冷冷的道:「這是何物?」

在蔡大美女的面前,姜游是一個字都不願說,只是向蔡琰擺了擺手,示意蔡琰不要去管。不過蔡琰這時已經看出來裡面應該是關著什麼小動物,一時間怒氣上衝,叱道:「父親收你為弟子,是希望你能盡心求學,日後使其技藝有所傳承!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心性散漫,平日裡不知尊重音律,已經屢毀佳樂到也罷了,至少你所譜曲樂被我收錄重編之後還能重歸其韻。可你卻不知悔改,現在還學起了遊手好閒之徒的飛鷹走狗!?姜思歸,你實在是有負於父親他對你的厚望!!」

姜游心說沒那麼嚴重吧?

他在這裡楞著神,怒氣暴發的蔡琰已經一彎腰就抓起了鼠籠,隨手扯下蓋著的包袱皮再往裡面一看……

「呀————!!」

尖叫聲中,鼠籠噹啷落地,蓋口也被震開,肥鼠馬上就一溜煙的溜之大吉。而另一頭……

「大、大小姐,鬆、鬆手啊!我、我快喘、喘不過氣來了!」

俏臉煞白的蔡琰半晌才回過神來,卻發覺自己竟然緊緊的勾著姜游的脖子!而姜游的手,似乎放的地方也不太對勁……正好在蔡琰的小屁屁之上。

蔡琰大驚失色,急忙一把推開姜游,接著衣袖舞動,風聲起處……

啪——

姜游捂著臉上多出來的一座五指山,人卻只想哭:「我招誰惹誰了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0:0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五回 矇混

傍晚時分,蔡邕的書房。

此刻的姜游正老老實實的跪在書房之中,而蔡邕蔡老爺子則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踱著步,臉上的神情也不怎麼好看。

許久過去,蔡邕才緊鎖著眉頭向姜游沉聲問道:「思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游的臉比苦瓜還苦:「師傅,弟子冤枉啊!」

蔡邕狠狠的瞪了姜游一眼,語氣有點重:「為師亦素知你雖心性散漫,但絕非那種輕薄無禮之徒,只是今日你怎麼、怎麼……到底怎麼回事!?」

好在蔡老爺子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姜游當下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師傅若是不信,可喚瓏兒、陸幽、衛氏問詢。」

「那你的手為何……」

姜游哭喪著臉道:「師傅啊,大小姐因為驚嚇過度,突然一下就撞入我懷中,我當時人都被撞懵了,雙手也是下意識的向前伸出的。師傅可以試想一下,不管任何人被他人突然撞入懷中,其雙手會是什麼樣子。」

蔡邕皺著眉,仰起頭細想了一下才輕輕搖頭道:「無心之過……罷了,你輕薄琰兒的事既是無心之失,為師便不再追究。但為師仍要責問你一句,最近數日你具言身軀不適,因而未去王司徒府上,助王司徒調練伎樂歌舞。你若真的是偶生小恙到也罷了,可你躲在居院之中擺弄那些奇淫巧技卻又是何故?竟然還、還欲養鼠?」

姜游之前被蔡大美女賞了一座五指山之後,就知道今天肯定要過蔡老爺子這一關,所以事先已經作好了一些準備,當下便開始演戲,面露難色的支唔道:「師、師傅,弟子絕非是欲養鼠而圖玩樂,實在是、實在是……弟子有些說不出口。」

「說!!」很難得的,脾氣一向很好的蔡老爺子這會兒動了點怒氣。

「其、其實……弟子於數日之前偶發惡夢,夢見、夢見……夢見地動山搖、天崩地裂,城廓為之崩壞,民居、宮殿盡成瓦礫;百姓流離失所,衣食無著,只能在殘垣斷壁之中尋找親友……」總之是一番很是煸情的解說,甚至連詞兒都不用刻意的編,因為姜游只要把以前看到的那些新聞畫面形容出來也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姜游形容得太過詳細,蔡邕聽過之後臉上也變了色,急趨至姜游的跟前問道:「你、你夢見了地震!?」

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的姜游連連點頭。

蔡邕側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道:「虛夢而已……只是這與你捕鼠而飼又有何關係?」

姜游開始忽悠蔡邕:「弟子在夢中發覺地震臨發之前,貓、犬、鼠等類皆焦燥不安,弟子因逐一貓、一犬、一鼠而走出房舍,及出而房塌,故此避過一劫。於夢中驚醒之後,弟子心甚不安,自思此夢可能為上蒼示警於弟子,故而欲暫飼一鼠於身側以備不測。只因慮及師傅曾告誡弟子,神鬼之說不可輕信,所以才隱於心中不敢稟明……只是沒想到會誤驚到大小姐。」

蔡邕瞪了姜游許久又側著頭想了想,忽然去到一邊的書架上找出了一卷竹簡細看。看了一陣之後,蔡邕轉回身向姜游道:「據《野志》(沒這本書哈!本瓶隨手亂編的)所載,自商周至今,多有人等於大災將至之前忽生警兆,有人信而轉遷他處避過災祝,亦有不信者則歿於災禍之中,並非皆為虛無之言。而此中人等,有廟堂權貴,亦有市井走卒……思歸,你既發此夢,為何不早來稟明為師?」

姜游故作委屈的道:「師傅當日尚在郿塢未歸,再者這夢中之事……」

蔡邕嘆了口氣,看看姜游還跪在那裡便喚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姜游依言起身後,蔡邕再問道:「你說你在夢中,是有貓、犬、鼠為你示警,所以你才想放隻老鼠在身邊以防此天災?」

姜游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貓、犬之物弟子飼養不起,而且怕師傅會誤以為弟子在玩弄那些飛鷹走狗,所以只好在老鼠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蔡邕道:「為師先前亦聽陸幽與衛氏說你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卻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只是這老鼠你如何養得?罷了罷了,警示幻夢一事,不可盡信亦不可不信,說不定真的是上蒼在示警於你。若天災將至之時真的有何異狀被你查覺,且你又及時的示警於人,那便不知能救回多少條人命,但……你亦不可失口亂言,否則便是妖言惑眾,必有殺身之禍。」

姜游應了一聲,心說這一類的事俺可能比你還清楚一些。

蔡邕又沉思了片刻才道:「為師給你個提醒,老鼠你是養不得的,但貓、犬嘛……你且去尋王瓏兒問詢一下。」

——————

數刻之後,王瓏兒的居院。

「……原來是這樣啊!」

姜游連忙向王瓏兒連連擺手道:「我這個惡夢的事,目前只有你、我,還有師傅知道。你可千萬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到處亂說,萬一我這個夢只是個虛夢,而我們又到處亂說的……」說著姜游用手掌在頸側比劃了幾下,意思是鐵定會被砍了腦袋。

王瓏兒趕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嗯……狗我也沒辦法,原先我家中是養過兩條用來看家護院,不過後來都被人盜去……」

姜游啞然道:「被人偷去煮了狗肉火鍋啊?」

王瓏兒點頭:「是被人偷去烹煮了……火鍋又是什麼?」

「……釜下無火還煮個屁!」姜游也不願這個時候去解釋這些,隨便的扯了一句之後接著問道:「狗你沒辦法,那貓呢?」

王瓏兒道:「貓好辦。你知我家中頗有些田產,地甕中也存著些糧食。因為擔心鼠患,很早的時候就有抓來幾隻野貓飼養,後來養熟了就有幾隻老貓定居在我家中,我還經常逗它們玩。哦,去年入秋之季,其中一隻老貓生下了一窩小貓,那毛絨絨的樣子甚是惹人喜愛……」

姜游道:「行行行,你弄不弄得來?」

王瓏兒道:「當然可以,我回去一趟就行了。不過……我怕弄來之後,你管不住這幾隻小貓,這些小貓很調皮的。」

姜游道:「這我清楚。不管了,你明天回一趟家,弄個三、五隻的小貓咪來,其餘的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處理好……哎對了,千萬千萬別再驚動到大小姐,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挨她一記耳光。再說你也看見了,我弄點什麼小東西在手邊,她的火會發得比師傅還大,簡直都有些不問青紅皂白了。」

王瓏兒斜瞥了姜游一眼,咕噥道:「我到覺得你並不怎麼吃虧啊!你的手也放得太不是地方了!說是無心之失,我卻懷疑你是有意而為。」

「……」姜游無語了片刻,心中卻也來了氣,反手向蔡琰居院的方向一指,憤憤的道:「就她?是,我承認她是很漂亮、很有氣質,可她也太難相處了!說句不客點的話,誰碰著她,誰就得倒霉!至少從我認識她到現在,我每碰上她一次就得倒霉一次!碰她?免了吧!這次只是一記耳光,下回還不知道得成什麼樣,搞不好我的小命都會丟在她的手上!」

王瓏兒對姜游其實還是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信任的,現在見姜游如此便忍不住捂嘴偷笑。

姜游發完了一通牢騷,順手抓過水杯灌了口水,又低聲喃喃道:「都是一流美女,怎麼就相差那麼遠?人家貂嬋的相貌、氣韻絕對不會比她蔡琰差,可貂MM對我就好得多了……」

他的聲音雖低,可王瓏兒卻聽得清清楚楚,馬上就斜瞪住了姜游道:「你剛才是說誰?誰是貂嬋?」

「哦、哦!是王司徒的義女……」姜游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補救道:「我不是最近一直在幫王司徒調練伎樂歌舞嗎?經常會和她碰上面,人家對我就有禮貌得多了,哪像大小姐見了我,連笑臉都不會給一個。」

「就這樣?」

姜游故意板起了臉:「你以為能怎樣?行行行,天快暗了,我回房去了。你記好啊,明天回家一趟弄幾隻小貓咪來……最好是向師傅借輛有旗號的車,這樣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

兩天後的晨間,王允府坻的伎樂練習場。

「姜先生來啦!怎麼這些天一直沒來?」

「聽人說,先生你是偶染小恙,那先生你的身體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嘰嘰喳喳……

姜游好不容易分開了這群伎樂,抬眼環視周圍找到了陳姬與鄭姬後便湊了過去道:「二位姐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陳姬與鄭姬笑得很歡:「先生只管吩咐!」

「能不能吩咐廚人給我準備幾條小魚?」

「先生想食魚?沒問題,賤妾這就去讓廚下準備鮮魚。」長安號稱「八水長安」,王允又貴為三公之一的司徒,平時弄點魚吃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姜游連忙喚道:「不不不,不是我吃,麻煩你們弄幾條做不成菜的小魚、生魚就可以了。」

「啊?」陳姬與鄭姬都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姜游舉起手裡的竹籠再撩開掩布:「我喂這兩個小傢伙用的。」

「呀啊——好好玩!好可愛!!」

一片尖叫聲中,姜游便陷入了「肉海」之中。不過對比起前幾天,此刻的姜游卻暗爽不已:

「哇噢嗚——爽!這個小屁屁手感不錯,這個的咪咪很有彈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0:0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六回 不一樣的對待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姜游的生活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小小的變動之處,則在於姜游不管走到哪裡,那隻貓籠都肯定的會帶在身邊。而知情的王瓏兒受到了姜游的影響,也隨時都將貓籠帶在身邊。

蔡邕也知情,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司徒府中的伎樂就不必多說了,個個都喜歡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逗姜游帶著的小貓玩,連貂嬋、陳姬、鄭姬都不例外,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出格的事,王允看見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只要別誤了練習就行。

唯一有些不滿的就是蔡大美女了,甚至在與王瓏兒一起彈琴的時候還說過王瓏兒幾句,把王瓏兒給弄得委屈不已。不過瓏兒信任姜游,始終還是把貓籠帶在身邊,甚至為此在一次頂撞了蔡琰幾句之後,乾脆就先暫停了練琴的事。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六月中旬。

伎樂們對新歌舞已漸漸純熟,姜游現在已經不必再像初時那樣時不時的就要打斷某處再進行指正,更多的時候是坐在那裡看著,偶爾哪裡出了點錯才會在樂終之後指正一下,今天也就是這個樣子沒什麼變動。

樂在鳴、舞在跳,這樂美舞美人更美的,姜游都看得有點失神。只是歌舞正在進行中,貓籠裡本來正在睡大覺的兩個小傢伙卻突然及不安份的亂叫了起來,略有些痴迷而失神的姜游也隨即被小貓咪的亂叫聲給喚回神來。

心中大驚之下,姜游急忙撩開了掩布,只見籠中的兩隻小貓咪完全沒有了平時的乖巧,而是正在拚命的撕咬、撞擊著竹籠。一見到貓咪如此,姜游的臉上可就變了色,慌忙提起貓籠就往大院中趕。跑出兩步一回頭,見場中的伎樂全都愕然不已的望著自己,又望見了貂嬋那關切不已的神情,一時間急呼道:「都別楞著了,可能要出事!馬上全都到大院四下空曠的地方去!貂嬋、陳姬、鄭姬,你們快去找王司徒,無論如何也要讓王司徒到空曠之處暫避!」

「為何!?」

「解釋不清!總之你們信我的就是了!!」

甩下這句話,姜游就驚慌不已的跑出了司徒府,直奔蔡邕府而去。不為別的,他的背包可還放在居舍裡,萬一有點什麼事,他可全指著包裡的那點東西救命來著。

他是跑了出去,可一眾伎樂卻全都傻了眼,也沒有按照姜游的話去做,畢竟姜游剛才的舉止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點,她們如果亂動搞不好就會受罰。而眾姬之中,唯一例外的也就只有貂嬋,因為姜游有在暗中告訴貂嬋「地震之夢」的事。所以貂嬋一見姜游如此,馬上就想也不想的往王允的房舍狂奔而去,臨去時也不忘向眾姬甩下一句:

「相信姜先生的話,你們快些到空曠之處去!!」

——————

姜游一直擔心的地震終於來了。

這場地震的震級不算很強,但也並不怎麼弱,像長安城城牆的一角在地震時就被震開了一道一米多寬的缺口,而長安城城內的建築物也倒塌了不少。

幸好這場地震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大概是七個小時左右,城內的主要設施,但凡是比較堅固一些的,都沒出現什麼問題。不過像蔡邕府、王允府這些較為老舊的建築物……

「師傅、瓏兒,你們沒事吧?」

蔡邕府中的空曠正院,府中的一干人等全都坐在這裡喘著粗氣。蔡邕府坻的建築物倒塌了幾間,但正院這裡卻沒有什麼問題,倒塌的院牆也因為離眾人呆坐的地方離得較遠而沒有傷到人。不過這場七個小時左右的地震可把所有人都駭得夠嗆,這會兒眾人的臉色沒有誰不是煞白無比的。

「廚舍好像都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緩口氣,過一會兒去幾個人先把廚中的柴米之物翻找出來,我們可能要露天燒火作飯了。」姜游吩咐完了這麼一句後,從背包中摸出了一包之前準備好的乾糧遞給了蔡邕道:「師傅,你先將就著吃點。」

蔡邕接過乾糧,拍拍姜游的肩頭嘆而笑道:「思歸啊,幸虧那一日你得上蒼以夢示警,不然的話……」

說著蔡邕抬眼望向自己那間已經倒塌的書房,重重的嘆道:「只可惜了為師的這些典藏,不知會在這場地震之中毀去多少。」

姜游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你的書?

蔡邕這時又仰天沉思道:「關中之地一向安寧,又怎麼會突然發生地震的……哦,去年董公車駕……」

「……」姜游無語,對蔡邕的這番「定然是董公逾制,以至天怒」的評論聽都懶得去聽,繼續的從背包中摸出乾糧去分發給其餘眾人。

分到一眾女子面前的時候,姜游也是下意識的在女子叢中尋找起了蔡琰與瓏兒,很快就看見蔡琰與瓏兒正緊緊的抱在一起,貌似這會兒都還沒緩過神來,看來之前受的驚可著實不小。

分開人群來到二女面前,姜游把乾糧遞到了王瓏兒的面前:「瓏兒,你們先吃點,廚具什麼的還要過一陣子才收拾得好。」

王瓏兒心有餘悸的接過乾糧,再搖了搖身上的蔡琰道:「蔡姐姐,蔡姐姐?已經沒事了,先吃點東西吧。」

蔡琰回過神來,先是看看王瓏兒,再仰頭看看站在跟前的姜游,楞了楞之後突然驚呼道:「貓兒,那兩隻貓兒呢?」

王瓏兒喃喃著道:「我強拉姐姐出來的時候一時間顧不上,所以把貓籠留在了琴舍裡……」

蔡琰急向琴舍望去,卻見琴舍早已癱塌多時,只有一堆瓦礫碎石在那裡而已。蔡琰的臉色大變,急忙起身向琴舍奔去。

姜游見狀急喚道:「喂喂,危險啊!可能會有餘震的!」

蔡琰沒理會姜游,只顧趕自己的路。

「我靠!這女人怎麼這樣!?」姜游氣得連現代詞都脫口而出了,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追著蔡琰的腳步趕了過去。

那邊的蔡邕與蔡谷也有些犯急,急忙伸手亂點了幾個府中侍婢道:「你們幾個,快些隨思歸過去把琰兒拉回來!」

另一頭……

「喂,我說你這是要幹嘛?快點回到大院裡去!萬一還有餘震,你會被活埋在這裡的!」

此刻的蔡琰完全沒了平時大小姐的樣子,一雙玉手正在搬翻著琴舍中的碎石斷木,看樣子是在尋找著什麼。

姜游見狀卻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幫蔡琰搬石搬木?那太危險了點,萬一還有餘震搞不好就得把自己給埋了;把蔡琰強拉回來?蔡大小姐的脾氣之臭,姜游早已領教多次,真不想再碰她一下,不然指不定臉上是不是又得多出一座五指山;轉身就走?你追都追到這裡來了卻不管蔡琰的轉身離去,這換誰誰都說不過去吧?

片刻之後,姜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喂,你到底是在找什麼?」

「貓兒,貓兒……我記得就在這裡的!」蔡琰低訴了兩聲,一扭頭望見姜游還那樣站在那裡便怒喝道:「你站在那裡作甚!?還不快些過來幫我搬開這些碎石斷木?」

「呃,哎我……」姜游無語而啞然,但蔡大小姐發了話,卻也只能上前幾步開始搬蔡琰搬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搬則一邊勸道:「大小姐,別呆在這裡,很危險的!我不知道會不會還有餘震啊!」

蔡琰看都不看姜游一眼,手上的事也沒有停:「要是貪生怕死你就回去!要不是有這兩隻貓兒示警,我可能已經埋身於這片瓦礫之中了!貓兒對我有恩,現在卻被埋於瓦礫之中,我若不救它們出來,我又何以為人?」

「我……靠、操、日、發克油、鞋特!!」一串粗字自姜游的口中脫口而出。

蔡琰扭頭怒望向姜游:「什麼意思!?」

「……我家鄉土話,祈求它們平安無事。」

蔡琰楞了楞,隨即雙手合什(漢時佛教已傳入中國,不過影響力還並不是很大),仰天向天祈禱道:「貓兒,希望你們平安無事……靠、操、日、發克油、鞋特……」

「噗——」姜游險些吐血。

蔡琰又瞪了姜游一眼,怒道:「快些幫我挖!」

此刻的姜游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強忍著,繼續往下挖。

也許是那幾聲不是祈禱的祈禱惹怒了老天爺,不多時另外的幾個侍婢趕到,七手八腳的搬開許多碎石斷木之後,蔡琰與姜游終於看見了那隻貓籠……已經被壓爛了的貓籠。

幾根斷裂的竹條插入了兩隻貓兒的身上,籠下的血跡亦早已乾涸,這兩隻可憐的貓兒早已死去多時。一望見這般景象,周圍眾人都沒了言語,只留下一片沉默。而姜游在不經意間,發覺有兩行清淚自蔡琰的臉龐劃落。

卻見蔡琰自懷中取出了繡帕,小小心心的將兩隻小貓咪的屍身置於帕中包好,然後便來到琴舍院中的某片鬆土前,隨手取過了一根斷木板在地上挖起坑來。眾侍婢見狀想上前幫忙,卻被姜游伸手攔住道:「別去,讓她自己做……」

隱隱約約間,姜游聽見蔡琰低聲道:「貓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如果當時我聽了瓏兒的話,隨瓏兒早些到大院之中,你們就不會慘死於此了……是我對不起你們……」

「……」姜游很無奈的低頭輕嘆,心中暗道:「怎麼全成小貓咪的功勞了?你蔡大美女就不會謝一聲我嗎?」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0: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七回 震後雜事

這場突然而來的地震,打亂了長安一帶幾乎所有人的計劃……沒錯,是所有人。

目前處在權勢最頂層的董卓,在聽過了蔡邕的勸諫之後也稍稍的收斂了一些。古人嘛,多少都有著些迷信思想,董卓野心很大,也很清楚自己一直都在幹些什麼,現在見長安發生地震,便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一些,而惹得老天爺動了怒……不過要注意,這裡的「過份」並不是指董卓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個大奸臣的意思,而是指董卓開始反省自己想當皇帝的事是不是做得太急了。

那時的為人行事都講究一個名份,而董卓也不是那麼笨的人,明白自己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份的話,那就是算殺了漢帝然後再自立為帝也是白搭,得由漢帝禪讓帝位給他才能說得過去。如果不是慮及於此,就漢獻帝劉協現在的這個空架子,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這次長安地震的發生,就使得董卓開始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急了點,似乎得緩上一緩;是不是得再多豎立一些威信,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才是真命天子才行,因此董卓「納邕之諫,乃止兩轓金華青蓋,改乘皁蓋車」。

諸多的大臣這裡就有點慘,因為許多人的家裡都倒了幾間房,得忙著修繕,其餘的事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而像呂布、李儒這些條件好些的,雖然家裡房舍沒出問題,但他們大多手握兵權,得忙著負責長安地震之後的治安與修復等方面的工作,畢竟天災之後是最容易暴發人禍的。要是不及時的管理好,長安再發生點百姓*之類的事,大家可就都沒好果子吃。

至於普通的老百姓這裡……不提也罷,基及上一個「慘」字就足以包括了。

現在將視點切回到咱們的醬油豬腳這裡吧。

距離長安地震,已經過去了七天。而在這七天之中,姜游驚愕的發現自己在蔡邕府中的地位好像提升了不少,上至蔡邕、下至尋常侍從,但凡是碰上點什麼事都會來向他問詢意見……其實這也難怪,一個人的價值往往是要在某些事件當中才能體現出來的。要不怎麼說亂世出英雄呢?天下大亂的時候,英雄們才有機會找到用武之地。若是在和平盛世裡,你就是再英雄,出頭的機會也沒那些文人墨客高。

姜游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因為他的那個「天示之夢」,蔡府上下現在基本上一致認為姜游是個「得上蒼庇佑」之人,而有這麼一號「天賜福緣」的人在府裡,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可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套用一句玄幻類作品裡的話,姜游現在的身份就相當於一個家族的「守護神獸」。

姜游對現在的這種情況也感到哭笑不得。以他在蔡府中本來就很不錯的人緣……當然蔡谷與小蔡蔡除外,現在又得到了眾人的尊敬,按說這本來是件好事,至少府中眾人望向他的那種十分尊敬的目光令他很是享受,可現在的問題在於,蔡邕現在有點什麼事都會讓姜游去做,其中還有許多事,原先可都是蔡谷的活兒!隱隱約約間,姜游知道蔡邕在開始對他倚重了,而且現在的情形大有在蔡府之中,除了蔡邕、蔡谷之外就屬他說了算的架勢。

這是好事嗎?不,至少姜游認為這不是件好事。因為姜游始終是要跑路的人,而按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蔡邕對他的倚重,搞不好會演變成他姜游將會成為蔡府中的支柱人物,那到想閃人的時候可就不那麼方便了。而在蔡邕死後,目前蔡府的大小事務都落在他的頭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但姜游可真沒有把握介時能勸動蔡府中人全都遷居去他處……

到現在為止,姜游所做的事彷彿與歷史是那麼的吻合,姜游也就已經認定自己是如《尋秦記》或《神話》那樣,也就是自己本來就是歷史進程中應有的一部份。而按歷史進程,蔡琰最後還是被擄去了北地匈奴那裡,這也就意味著姜游並沒有能改變什麼,搞不好姜游留下來的結果就是挨了匈奴一刀,這可並不是姜游想要的結果。

「唉……現在是七月初,到明年四月董卓死翹翹的時間還有足足九個月,九個月哎!就算我提前一到兩個月閃人,還有半年以上的日子要過,而且現在蔡老爺子是肯定不會讓我離開的,我沒路費、沒盤纏,又人生地不熟的,我走個屁屁啊?個死李老頭出國去買特殊材料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現在連個能給我出出主意的人都沒有,李雪那個小賤人的頭腦貌似還沒我好呢!沒辦法,現在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現在這個樣子,咱的小日子混得還挺滋潤的。」

——————

長安的地震過後,官府自然少不了一些發糧賑災之類的事。董卓再小氣、再殘暴,在蔡邕、李儒等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下,還是點頭同意從府倉之中拿些糧食出來作賑災之用。畢竟長安是他自個兒的地頭,真鬧出什麼大亂子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姜游這會兒就跟在蔡邕的身邊,幫著蔡邕一起開粥棚賑濟災民。這是件很累人的活兒,姜游早上出去到下午回來,累得骨頭都有如散了架一般。至於王允那裡,姜游自地震之後就一直沒再去過,人家那裡正在修繕房舍,你扔下手頭的正事不做,屁顛屁顛的跑去人家那裡是想幹嘛?真要那樣做了,只怕是人都能看出來你居心不良。

時至午後,粥棚裡最後的一缸稀粥派發已畢,姜游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蔡邕則望著那些未能派發到稀粥的災民不住的搖頭長嘆道:「賑糧有限,要是能再多些就好了。」

姜游揉著肩頭道:「師傅又何必過份強求?師傅已經傾盡了全力,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

蔡邕再嘆道:「也只能如此了……幸好秋收將至,稍遲一些,百姓便有了餬口之糧,便不必再如此的忍饑挨餓了。」

姜游心說秋收又怎麼樣?天曉得董卓到時會搶去多少。

收拾了一番之後回到府坻,方一進門便有從人過來稟報,說王允到府拜訪。因為這種貴客輪不到姜游出面,所以姜游向蔡邕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回房休息。只是他才剛剛在榻上躺下就有侍從過來傳話,說是蔡邕與王允要他到客廳去。

姜游猜都猜得到王允跑來這裡,還特意的說要見他是想幹什麼,一時間忍不住心中暗罵道:「我靠!還讓不讓人活啊?王老頭你就不能消停消停?這場地震才過去幾天吶?你就又想趕緊的開始歌舞訓練?再說了,你的那些『雞』不是已經練得都很熟了嗎?也用不著我去了吧?」

牢騷歸牢騷,此刻的姜游其實也只是因為很累才發了這麼幾句而已。說實話,他哪裡又不想去王允的府上泡小MM?而且地震發生後,姜游還不知道貂嬋的安危如何……雖說按史料記載來看,貂嬋肯定會沒什麼事,不過這份擔心卻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湧上心頭。只不過姜游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絕不適合往王允那裡跑。外面災民遍地,王允這裡卻歌舞不斷的,那不是典型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嗎?姜游可不想吃飽了沒事惹來這種罵。

強打精神來到客廳,蔡邕與王允正在對坐品茗。姜游一進門方欲行禮,王允卻已經離席而起,衝著姜游就是一揖到底,當場就把薑游給鬧得嚇了一大跳,慌忙回禮道:「司徒何故如此?如此大禮,草民萬萬擔當不起的!」

王允直回身軀,一伸手把住了姜游的手腕笑道:「哎——思歸何出此言?當日若不是你心生警兆,及時命眾姬去往老夫所在之處並將老夫強拉出房舍,老夫只怕早已死於殘垣之中了。此救命之恩,老夫日後定當重報。」

姜游心說還有這麼件事?那意思是不是說俺如果沒有穿越來的話,你王老頭早就已經死翹翹了,連環計也就沒有能用出來?

蔡邕招呼著王允與姜游入席坐下,王允復又向姜游笑道:「初時,老夫見你每日都帶著貓籠入府,還以為你是一時玩性所致,亦或是在討好老夫府中眾姬,本來也是頗有幾分微詞的。但適才與伯喈相談,方知原是你於夢中得上蒼示警,以貓鼠之物探知天災將至,故此才將貓籠時時都帶在身邊,而並非玩物喪志。老夫真是錯怪思歸了,還望思歸見諒。」

姜游乾笑了幾聲,蔡邕則在一旁接上話道:「警夢一事,本來就虛無飄渺,邕當時亦不敢盡信。只因恐上蒼真的是在福萌思歸而以夢示警,所以才命思歸飼頑貓於身側以備不測。鑑於此類之事實不便明言,恐思歸惹來妖言惑眾的殺身之禍,故此才命思歸切不可對人明言。適才聽司徒言及思歸置頑貓與身側,時常引得眾伎樂貪圖玩樂而誤卻調練,此亦為無奈之舉,還望司徒莫要見怪。」

王允笑道:「理會得,理會得!老夫於此事上真的是錯怪思歸了。啊……思歸啊,你的那兩隻頑貓兒呢?」

姜游乾笑著往外面一指:「地震過後就被大小姐搶去了。當時瓏兒自家中帶回來的小貓共有四隻,我與瓏兒分飼兩隻於身側預警。瓏兒的那兩隻在地震時因未及帶出琴舍,已葬身於殘垣之中。事後大小姐追悔莫及,說小貓對她有恩,而我在震後卻必然不會善待貓兒,便從我這裡搶了去親自飼養,我現在想碰一碰都難。」

王允失聲笑道:「伯喈啊,看來令嬡昭姬的脾性還是那麼的……罷了罷了,不說也罷。」

蔡邕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邕此女已是邕的一塊心病,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再嫁出去。」

說是這麼說,可蔡邕卻有意無意的望了姜游一眼。而這一眼不望還好,一望將過來,姜游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美女是好,可也不是能隨便亂要的,至少現在的蔡大美女就是這種情況。

王允看出了姜游的懼意,當下便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不提這些了。思歸啊,自地震過後,你一直都沒有到老夫府上去助老夫調練眾姬。現在災情已緩,你是不是該再去往老夫的府中了?」

「……」

姜游不好直接答覆,而是望向了蔡邕。至於蔡邕,則是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0:1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八回 延期

數日之後,王允司徒府,伎樂練習場。

「停——哎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一場地震過後,全都跟失了魂似的,走音的走音、跑調的跑調,之前練得挺熟的曲子,怎麼現在全都沒了個樣子?」

姜游這會兒正哭笑不得的訓斥著場中的眾姬。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姜游的意料之外,按說一個人練熟悉了的事物,是沒那麼容易遺忘掉的,可這裡的這群歌舞伎樂卻全都好像得了失憶症似的,曲樂一起,那份亂勁就別提了。而姜游望見這般情形也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地震過後還幾天的,王允就會急巴巴的跑去找自己,鬧了半天是要他趕過來救場。

「算了算了,先停下來休息一刻鐘。」

命令發下去,姜游卻愕然的發現一眾伎樂都在往外面趕,然後全都顫顫巍巍坐在院中較為空曠的地方。啞然中再望向身側的陳姬與鄭姬,陳姬便心有悸悸的道:「大家都被嚇壞了……哎先生,這地震不會再來了吧?」

姜游心說這我哪知道?而且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地球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地震,只不過震級都很微弱,對人類而言的災難性的地震很少而已。

不過這會兒姜游也看出來,這群平日裡相對普通百姓來說也算得上是嬌生慣養的歌舞伎樂,真的是被之前的那場地震給嚇壞了,說到底她們也只是些沒怎麼見過市面的小女生而已。現在她們的狀態,吊個書袋來形容就是「草木皆兵」,只怕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就會被嚇得魂飛天外,而且時時刻刻的都在擔心著那地震會不會在突然之間又再來一次。處在這種狀態之下,在練習的時候還能集中精神那才是怪事。

「看樣子是都嚇出毛病來了。這種狀況得給她們找心理醫生,而不是繼續逼著她們進行練習。這王老頭也真是的,讓她們多緩口氣會死啊?現在這場子叫我怎麼幫他救?」

一旁的陳姬見姜游沒有回應她的問話,想了想又再次的追問道:「先生,地震不會再來了吧?」

姜游看看陳姬,繼而仰天暗思道:「我也吃不準這場地震會不會還有餘震。不過現在已經到了七月,從史料記載上來看,長安在六月的地震之後一直都很太平,沒再出過什麼問題,所以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吧?再者說了,如果六月的地震過後還有什麼災難的話,這時的長安城不早就亂成一團了嗎?那裡還會像史料記載的那樣,董卓有事沒事的就和諸多的官員在路邊飲宴。」

一念至此,姜游便向陳姬搖了搖頭道:「我看是不會再來了。天怒之災,必有其因。而今禍因已消,天怨已解,自然就不會再降下什麼災禍。」

別說這些人,就算是向蔡邕解釋什麼是地殼運動也是白搭,搞不好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把蔡邕的那一套搬出來糊弄糊弄。至於什麼「天怨禍因」,姜游現在直說出口也沒有關係,因為董卓為了在人前擺臉,有命人在長安四門張貼榜文,說自己逾制而引發了天怨,故而長安有此一震。現在他董卓已經知錯,換回了合適自己身份的車馬……說白了這就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明明是想當皇帝想得要命,卻還要在人前擺出一副大忠臣的樣子。

陳姬遲疑道:「真的不會再來了?」

這裡要說一下,有關姜游「天賜警夢」的事,到現在為止也只有蔡邕、王允、瓏兒、貂嬋這四個人知道而已。瓏兒與貂嬋是本來就不敢亂說,而蔡邕與王允則認為這麼有福緣的人應該留在自己的身邊,萬一流傳出去被董卓知道再被董卓強召到其身邊隨侍,那後果可就很難想像了——董卓有福緣之人在側,豈不是漢室有危?所以蔡邕與王允在這件事是選擇了保密。不單自己保密,還要求姜游也一定要保密。因此姜游的「警夢」一事,現在也沒人知道,全都以為是姜游湊巧養了兩隻小貓玩,而正好又看過地震將至時小動物會有反常的舉動的書籍所致。

但見玉步輕移,貂嬋飄然來到了二人的跟前接上話道:「相信姜先生的話吧。別忘了姜先生是蔡侍中的高足,學富五車、見識深遠,不是我等無知女流所能比的。姜先生既然斷定天災已過,我等便不必在憂心於此才是。」

眾姬聽過之後都茫茫然的點了點頭,貂嬋卻在這時向姜游暗暗的打出了個手勢……

——————

深夜時分,假山下的密室。

姜游把點燃的油燈放好,才剛剛轉過身來,貂嬋的嬌軀便已經撲到了姜游的懷中,火辣而誘人的櫻唇亦隨之奉上。許久過去,氣都險些喘不過來的姜游艱難無比的推開了貂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乾笑道:「夠了夠了,再來的話我真的會控制不住了。」

貂嬋又何嘗不是如此?喘了好一陣的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彎腰在桌畔坐下幽幽嘆道:「當時真是嚇死我了。幸好那時我聽了你的話,及時的帶著眾姬到了空曠之處避難。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義父府中的房舍塌了數間,習練場亦險些坍塌,後來是義父急喚工匠至此修繕加固才沒出什麼紕漏。這些時日裡,眾姬都停下了習練,每天都憂心重重的呆在房中,一有什麼大的聲響就會全都奔去院中,連覺都睡不安穩。」

姜游道:「正常,師傅府中的眾人這些時日裡也大多如此。」

貂嬋仔細的看了看姜游周身,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姜游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別忘了在地震臨發之時,我可是跑得最快的。」

貂嬋輕舒了口長氣:「你沒事就好。震過之後你一直沒有來過這裡,我又不能離開府中,亦或是請人代為打聽你的下落,掛念之下又生怕你會遭遇不測。現在見你安然無恙,我的心也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

姜游也嘆了口氣道:「唉……我認識的女孩子也算不少了,可只有你對我最好,沒看見我還會掛念我來著。哪像我們家裡那位蔡大小姐……」

貂嬋奇道:「怎麼?經過這番大事之後,蔡大小姐對你就沒有一絲半點的改觀?對你的成見還是那麼深?」

姜游道:「是哦!其實我忽發『警夢』的事是不能說出去的,不然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她直到現在還以為我養小貓咪就是為了好玩,然後碰巧就撞上了要發生地震的事。之後她把我的那兩隻小貓咪搶過去的時候還振振有詞,說一則是我不懂得知恩圖報,不會善待那兩隻小貓咪,二則說我定然會玩物喪志,有負師傅對我的厚愛……你說這苦我上哪兒訴去?」

貂嬋嘻嘻一笑:「這樣也好啊!」

姜游愕然:「什麼啊?」

貂嬋挪了挪身軀,然後便溫柔無限的依在了姜游的懷中,輕輕的握住了姜游的手道:「其實我很慶幸上蒼降下了這場地震……日間你也看到了,眾姬現在全都憂心重重、混亂不堪,只怕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她們根本就安不下心來;而於府外,朝中將臣全都在忙著大大小小的事務,於諸事安定之前,誰都顧不上其他的事;再依禮制而論,天災之後的三月之內,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皆不得有婚嫁之舉,否則必遭天遣……」

說著貂嬋仰面看看姜游,輕輕微笑道:「也就是說,義父欲將我送嫁於人一事,至少也得在三個月以後才能再作打算,我們還能繼續這樣相處三個月以上。」

姜游稍稍恍然:「是哦!」

貂嬋伸手輕撫姜游的臉龐:「天災忽至,百姓流離,我本不該如此的,但這三個月或許是上天給我的一些恩賜。而我亦有在想,上天既然如此恩賜於我,那我遲些時候要做的事,定然會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也許義父欲令我行刺董賊也說不定。我已經作好了打算,到義父命我行事之時,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如此方能上不負蒼天恩賜、下不負義父養育之恩。」

姜游輕嘆了口氣:「你這傻丫頭……」

貂嬋微微一笑:「是啊,我很傻、很痴,但我也很小氣。日前義父無意中提及,說你最近一段時日天天都跟隨在蔡侍中的身邊,助蔡侍中稍理政務,可見蔡侍中對你已日漸倚重。我不由得在就暗想,若你追隨著蔡侍中做出了些名望,那日後舉孝廉,再得蔡侍中與義父的舉薦,位列於廟堂之上也不會是什麼難事,而且蔡侍中於言談之中,似乎還有欲將蔡大小姐許配於你,招你入贅為婿之意……思歸,我方才也說了,我是個很小氣的女子,你日後將會怎樣、會娶哪些妻妾,我都理會不了。我只希望在這三個月裡,也只在這密室之中,你能全心全意的對我。與我相處的時候,不要去想其她的女子。如此在我被義父送嫁於人之後,我想我也不會再留下什麼遺憾……思歸,答應我,好嗎?就三個月,三個月而已。」

「……我答應你。事實上,你也許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個,也可能會是唯一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子。」

貂嬋甜甜一笑,閉上雙眼靠到了姜游的胸前:「你這句話就算是騙我的,我也很開心……只是思歸,真的是難為你了,你我之間最多也只能這樣。如果不是你我之間都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與顧慮,我真的想把我完完全全的交給你。」

姜游美人在懷,心中亦在暗嘆道:「我是不是應該說這個女人傻?不過……姜游啊姜游,這份感覺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既然意外的遇上了,就好好的珍惜一點吧,別盡想著些胡七歪八的事。而我在回去之後,是不是能依照著這番切身的經歷,寫出一本淒美的穿越小說?」

望望懷中玉人,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抱緊了一些……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0:1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九回 計始

安定而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哪怕這個安定只是相對的。

時間一下子就來到了入冬十月。姜游自二月「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八個月,姜游的頭髮暴長了幾近三寸,再連上他原先四寸多長,在現代並不算短的頭髮,現在已足有七寸左右,已經能勉強的挽起一個漢時的發鬃。如此一來,蔡邕便以姜游師長的身份,為姜遊行了冠禮,也就是說姜游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尋常的百姓,而是成為了正式的士子……當然也只是個寒門士子而已。然後,姜游的腰間也掛上了一柄象徵其士子身份的文士劍。

姜游知道古禮中的「懸劍」有文劍與武劍之分。武劍一般劍刃的長度都在三尺以上,劍身寬過三指,刃厚在一指左右,兩刃皆開鋒,重量稍高且握柄稍長,足夠雙手齊握,整體構造上重視實戰時的使用性,大多也都沒有什麼花巧的裝飾;文劍的劍刃長度大體上都會比武劍稍長一點,但握柄則稍短,雙手齊握的話略顯勉強,劍寬多在兩指或兩指半,刃厚也只有半指多些,連帶著劍的重量就比較輕便了。再就是許多文劍其實都不怎麼開鋒,劍上也多會有些花巧的裝飾,像劍柄上多會懸掛如劍穗之類的小飾物,總體上來說文劍其裝飾的意義大於實戰。

蔡邕送給姜游的劍就是一把典型的文劍,而且還不怎麼漂亮。姜游回到房中再抽出來看了一下,就那刃口只怕連切梨都切不了。想用這把劍殺人的話,詁計就只有用捅的還有點可能。姜游看過之後自然是哭笑不得,不過再想想吧,有這麼件傢伙帶在身邊總比沒有好,至少在碰上點什麼事的時候還有件能格擋一下對方刀口的東西。平時暗藏在懷裡的野戰刀是很鋒利,不過那玩意實在不好拿出來,不像這把劍可以合理合法外加大搖大擺的帶在身上。

冠禮相當於成人禮,對漢時的人來說可是一樁大事,因為這就代表一個士子可以正式的進入社會階層,然後就可以通過查孝廉與被人舉薦的方式步入仕途,套用一句現代的名詞,就等於是拿到了身份證,可以去找正式的工作了。因此在姜遊行過冠禮後的第二天,與姜游一向私交不錯的呂布就差了人來,請姜游去呂布的府上飲宴小祝。

酒過三巡,呂布便端著酒盅向姜游笑道:「思歸啊,你既已行冠禮,又是蔡侍中門下高足,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出仕為官之事了?要不這樣吧,好歹我在義父的面前也說得上幾句話,不如就由我將你舉薦給義父,如何?」

姜游一聽這話,手中的酒盅險些把持不住,趕緊的定了定神向呂布乾笑道:「將軍莫要取笑於我了,其實就我身上這兩、三下,將軍你能不清楚?論文,我現在連捲書都背不下來;論武,尋常的刀劍我都不會使,就會亂劈亂砍而已。真要論及我身上的長處,也就是能吹奏幾首曲樂,弄弄笛再玩玩琴而已。將軍要是把我這麼一號人舉薦給董公,日後力有不逮而惹董公動怒那是肯定的事,而真到那時我丟官棄職只是小事一樁,卻只怕會累得將軍失卻顏面啊!所以呢,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侍奉在師傅身側也沒什麼不好的,能幫師傅收錄曲樂我也算是才有所用,偶得閒暇還可以來將軍這裡討幾盅酒喝,如此到也逍遙自在啊!」

姜游的這番話裡包括著為呂布的臉面著想的意思,因此呂布在聽過之後想了想便點頭道:「說得也是!難得思歸能如此為我著想……來,我敬你一盅!」

又是幾盅酒下肚,呂布大大咧咧的往後一仰:「說來說去,還是與你一起喝酒最暢快了。可能你也知道,長安六月突發那場地震之後,我因為掌管著長安禁軍,要帶兵維持城中安定,連著幾個月都忙得不可開交,東邊巡完要巡西邊,西邊巡完又要巡東邊的,每日裡是又累又煩,酒都沒能好好的喝過一次。哼!我寧可率軍上陣痛痛快快的廝殺流血,也真不願去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市井之事。現在總算是安定下來了,我就把這些事扔給了高順,安養些時日再說。思歸,這兩個月你可得常來陪我喝幾盅!」

「哦,一定一定!」

於是乎,姜游的日常行程安排中,陪呂布喝酒的頻率調高了一點。而不知為何,姜游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這樣做將會引發出什麼事件。

——————

今天是姜游要在王允府中留宿的日子,而自從姜游答應了貂嬋的那個要求之後,這幾個月來但凡是碰上要在王允府中留宿的日子,就一直沒有再要過哪個小MM給他侍寢,只會在深夜的時候好好的陪一陪貂嬋。看過那麼多的肥皂劇,姜游知道這個時期的貂嬋是最需要有個能安慰她的人在她的身邊的,而姜游自己也很珍惜這份既不現實又很快就要失去的「純戀」。

入冬十月的天黑得比較早,而且眾歌舞伎樂的狀態早已回覆正常,歌舞的練習十分順利,基本上已經挑不出什麼毛病,因此姜游在申時中(下午四點左右)就宣佈結束練習,稍事休息之後則應王允之邀,陪王允一起吃晚飯。

一邊吃一邊聊著,王允忽然發覺姜游時不時的就會緊一緊身上的衣服,身軀也在輕輕的打著抖,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思歸你覺得冷?」

姜游乾笑道:「是覺得有些冷……」

實話實說,姜游當初被蔡邕發現的時候是二月春中,天氣已經在漸漸的變暖,身上的衣服少幾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之後到了夏季就更不用說了。可是自從時節入秋之後,長安一帶的天氣冷得很快,再加上姜游沒有正式的經濟收入,掛著面子的還不好意思向人開口,蔡邕又整日埋頭於經卷之中忽略了這一節,因此姜游身上的禦寒衣物已經有些跟不上。

直到前兩天陸幽與衛氏才留心到這一節,上稟過蔡谷之後弄來了些衣料,由衛氏幫姜游做身冬衣。不過在漢代的時候,縫製一套衣物可是件大活兒,厚實的冬裝更是麻煩,所以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衛氏根本就做不出來。因此這會兒的姜游還是得拿其他的衣服先頂頂,被冷風一吹不冷得打點小抖才是怪事。

王允又看看姜游:「思歸沒有冬裝?」

姜游道:「正在縫製,過幾日便可穿上了。」

王允搖頭笑道:「伯喈也真是,定是他整日埋首於經卷之中,忽略了這些衣食之事。啊……來人啊,速去往閣中,取一身棉袍來贈於姜先生禦寒。」

姜游忙道:「這如何使得?」

王允笑道:「思歸切莫推辭。彈指至今,你助老夫調練眾姬已逾半載,每日裡都勞心費力卻又分文未取,老夫很是過意不去。今日送些禦寒衣服於你,也正好讓老夫聊表些心意。」

客套話多說無益,反正過了一陣之後,姜游便穿著一身新棉袍坐回了席中。摸摸身上的棉袍,姜游不由得心中暗嘆道:「終於有新衣服穿了……哎,是誰說的那句『要風度就沒溫度,想美麗就得凍人』?什麼風度、美麗,咱都不要,身上暖和點最實在。」

王允見姜游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滿足的神色便自顧自的笑了笑,復又舉杯勸酒。數杯過去之後,王允忽然看似隨意的向姜游問道:「對了思歸,聽說你與呂奉先呂將軍頗有幾分私交之誼,閒暇之時會常常去往呂將軍的府上與呂將軍飲宴而歡?」

姜游的心中突地一跳,心中暗道:「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和呂布私交不錯的事,在長安城中並不算是什麼秘密,連帶著巡城官兵但凡是掛個『長』的基本上都認識我,王允自然是應該早就知道了的,可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提起過?現在到了這個時間點卻突然提起來,難道是……」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可姜游還是得在臉上扮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向王允道:「哦,早先我與呂將軍是意外結識,後來在我與師傅出了些誤會,負氣而離府之時,曾在呂將軍的府中暫住過數日,與呂將軍的交情還勉勉強強說得過去吧。或者應該說,我是呂將軍的論酒之友,所謂的私交也就不過如此。」

所謂的「論酒之友」說得比較含蓄,直白一點的話就是「酒肉朋友」。姜游會這麼說,主要也是想避開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不必要的麻煩。

卻見王允撫鬚笑道:「把酒言歡,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即便是酒肉之友,縱情豪飲之時也會令人心中暢快無比。記得老夫年少之時,亦最喜與一眾親友飲宴終日,醉即臥於席間。而今老夫年事已高,昔日舊友亦大多先老夫而殞沒,再難與老夫把酒言歡,每思於此,痛哉!」

姜游心說你扯這些干什麼?這應該不是你想說的正題吧?

果不其然,王允閉目嘆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便向姜游略一探身道:「老夫雖已年邁,但仍喜結交天下豪傑。而呂將軍之武勇,天下皆知,老夫於仰慕之下,已有結交之意多時,卻恨無門路。若是冒然造訪,又恐惹他人猜忌。今既聞思歸與呂將軍乃交杯好友,那可否請思歸代傳老夫之意?」

「!!!」儘管姜游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手中的酒盞還是輕輕的顫了顫。強壓住心頭的震驚之後,姜游才向王允勉強的笑道:「司徒有命,游(行過冠禮之後身份上升到了士子,因此不再自稱草民,而應自呼已名)豈敢不從!這……過兩天便是游與呂將軍相約飲宴之日,游介時便會向呂將軍傳致司徒之意。」

王允急止道:「稍等稍等!若是思歸只憑口說,只怕難示老夫之誠意。來人啊!」

僕從應命而至,王允交待了幾句之後再沒過多久,一個精美的置物木盒便交到了姜游的手上。姜游稍稍的打開一些向裡面看了一眼,隨即便重重的合上,心中的震驚更是無法用言辭來表達:

「怎、怎麼會是這樣!?史料上說『王允將家藏明珠數顆,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於呂布』,裡面這個『密送金冠之人』,竟然會是我!?」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1:0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回 一聲珍重

深夜時分,密室之中。

「思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姜游看看懷中玉人,又沉默了許久才輕嘆了口氣道:「貂嬋,可能我們……」話到這裡便已止住,後面的話姜游實在是說不出來。

貂嬋仰頭看看姜游,方才的幾分笑意亦為之黯淡了下去,幽幽的嘆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姜游亦黯然道:「雖說你將送嫁於人的事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作好了隨時都將與你分別的準備,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王司徒竟然是要借我之手去聯絡呂布……貂嬋你知道嗎?這簡直是要我親手把你送出去一樣!我心裡很不好受!」

貂嬋輕撫姜游的面龐,柔聲道:「別這樣,我們都知道遲早會如此的。而上蒼已經多給了我們四個月的時間,我們都該知足了。思歸,你現在願意聽我說句實話嗎?」

「你說……」

貂嬋緩緩的把手收了回來,將頭埋入了姜游的胸前輕聲低喃道:「其實最初,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你,只不過你是我唯一一個可以接觸到的男子而已……」

姜游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的。其實我這樣的男孩子,不怎麼招人喜歡。」

貂嬋伸手在姜游的胸膛上來回的輕撫:「自從我猜出義父要將我送嫁於人一事之後,我雖已決意舍卻己身而回報義父大恩,可是心中還是有著幾分隱隱的擔心,因為我怕那個人會是個年長我許多,甚至已經七老八十的老人。若真要是那樣,我、我……」

姜游苦澀的一笑:「哪個女子不懷春?而府中眾姬,誰不想嫁給一個年少有為的少年郎?但你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你是因為擔心這些事,所以就想在被送嫁於人之前,找一個還說得過去的目標,在不越過界線的前題下好好的談一場戀愛,讓自己曾經愛過、痛過,那麼即便是以後你被送嫁給了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至少在心中也會有著一份籍慰。」

貂嬋呀然仰頭道:「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

姜游心說就你這些,早都讓那些寫言情小說的阿姨們給寫爛了啦!我連抄書都不會的話,那還不如拔劍自刎算了。不過這會兒他也只能略顯苦澀的咧嘴一笑:「我不是那麼沒有自知之明又很笨的人,像我這號一無所有又很自私的人,會有女孩子真心的喜歡上我才是怪事!」

貂嬋又將頭埋入了姜游的懷中,低聲呢喃道:「也不盡然吧?至少……我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還是假。思歸,你既然明白這些,那你有真心的喜歡過我嗎?」

姜游輕輕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和你一樣,碰上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只是想好好的戀愛上一場而已,是真還是假都並不重要,只要以後自知回想起來的時候能由心而發,甜甜的笑上一笑也就行了。」

貂嬋隨即向姜游甜甜一笑:「你說得沒錯呢。思歸,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了,抱緊我一些好嗎?」

不必貂嬋多說,姜游很用力的抱貂嬋攬入了懷中。

又是許久過去,貂嬋幽聲問道:「你與呂布的私交不錯,那呂布是個什麼樣的人?」

姜游沉默片刻才輕聲道:「這你放心,呂布會對你很好的。」

貂嬋輕嘆道:「那我就放心了……」

姜游這時卻沒沉住氣,忍不住低吼道:「可是董卓……」

話到嘴邊姜游卻突然驚醒過來,後面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只是即便如此,貂嬋的臉色已然大變,急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義父他絕對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姜游知道話已收不回來,只能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了些話來:「不要真的當我是笨人、痴人!很多事,我其實看出來了,但因為怕惹禍上身才不願去說,再在人前裝傻而已。」

貂嬋的手停在了姜游的胸前,但姜游知道貂嬋只要再一探手就能掐斷他的喉骨:「你、你不會將此作為進身之計吧?」

貂嬋的手已經使姜游心頭一冷,這時只能搖頭嘆道:「我雖然自私,但還不至於什麼是天下大義都不懂。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會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貂嬋沉默了許久,按在姜游胸前的手終於緩緩的放了下來,但下一刻貂嬋便埋頭於姜游的懷中低聲抽泣了起來:「我不想、我不想去侍奉董卓那個魔頭……他、他根本不是人。府中的伎樂裡,有幾個是義父從官中帶回來的宮女,她們就曾經被董卓折磨過。我聽過她們的遭遇,我很害怕,我很怕……」

此刻的貂嬋抱姜游抱得很緊,這也讓姜游感覺到現在的貂嬋是在真情流露。畢竟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還沒滿十六歲的小姑娘。而貂嬋的幾許清淚,竟使姜游的心中湧上了相當大膽的想法,而且還直說了出來:「要不,我們逃吧?憑你的身手,要逃出司徒府絕非難事,我則可以在城外為你安排一個暫時的容身之處。等稍遲一些,我就辭別師傅,再帶著你到別的地方去……」

貂嬋止住了淚,再次仰頭望向姜游。過了片刻,貂嬋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卻向姜游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能走。於天下大義,漢室江山很可能就懸於我手,我必須得像越國西施那樣去迷惑董賊;於私,我不能有負義父的養育之恩。如果我就此離去,就算是後半生能逍遙一世,我也留下一塊心病,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不過思歸,我很開心,因為在剛才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你是真心的在喜歡著我,這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哪怕日後巧計不成,我身首異處,我也會覺得我不虛此生。」

「貂嬋……」

貂嬋舉指按住了姜游的嘴唇,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意已決,你也別再說什麼了。今夜是你我最後的一次,你就多給我些溫存好嗎?」

玉指放下,櫻唇卻又隨之奉上,姜游這時又還能多說什麼?

激吻過後,貂嬋緩緩的睜開一雙妙目凝望了姜游許久,忽然一扭身就把姜游按在了榻上。姜游見狀大驚,急道:「貂嬋你……」

貂嬋按住了姜游,再向姜游甜甜的一笑:「我想通了,我的處子之身與其稍晚一些被董賊糟蹋,還不如現在就給了你,至少至少我還有那麼點的喜歡你,至少至少你沒有董賊那麼令人生厭,就這樣給了你,我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之處。」

姜游慌忙扣住貂嬋就要解開衣服的手:「可、可是!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你到時如果被董賊查覺你不是……恐怕你會直接就惹來殺身之禍的啊!」

貂嬋又是甜甜的一笑:「我已設計問過其她的伎樂,其中還包括陳姬、鄭姬,從她們的口中我早已得知我們這些伎樂出身之人,即便不是處子之身也不會令人生疑。而且我還偷偷的翻閱過一些典籍,找到了一些足以掩飾過去的方法……思歸,你不用擔心什麼,我自然會有我的妙計瞞過董賊,現在我只要你來幫我完成我最後的心願。」

姜游聞言當場傻眼!

貂嬋移開了姜游扣住自己雙腕的雙手,身上便於夜行的緊身黑衣也已左右敝開,很快就露出了裡面的女子貼身褻衣。而這香滑無比的肌膚、嬌美玲瓏的曲線,當場就刺激得姜游的大腦險些當機,雙手也不由自主的向著貂嬋的肩頭按了過去。輕撫幾下之後,自然而然的向著貂嬋那高聳的玉峰滑落。

褻衣的繩結業已解開,貂嬋的玉體已完全的顯現在了姜游的面前,而姜游劃至峰尖上的觸摸使貂嬋輕輕的嚀吟了一聲,一雙玉手則打著顫伸到了姜游的身上,為姜游解開那礙事的衣物。

很快的,二人身上的多餘之物全都已經被扔去了一邊,貂嬋的嬌/軀亦如水蛭一般死死的纏在姜游的身上,兩張嘴唇更是久久的都沒有分開過。

好不容易唇分片刻,貂嬋的嬌/軀微顫,輕喘著粗氣向姜游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受下義父府中的伎樂侍寢,今天終於輪到我了……思歸,不用猶豫,也不用擔心,唔——」

還說什麼話啊?櫻唇早就讓姜游的臭嘴給堵上了!

沒有人想得到,現在的司徒府坻表面上是一片深夜之中的寂靜,可是在假山下的密室之中,卻有著有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瘋狂。痴纏、痴纏、再痴纏……

——————

狂風暴雨終於過去,姜游與貂嬋都筋疲力盡的躺在那裡粗喘著。許久過去,姜游勉勉強強的坐起身軀,看看二人身上與榻上的幾許鮮血,一時間內疚不已的道:「貂嬋,我……」

貂嬋微笑著伸指按住了姜游的嘴唇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而我現在,已經真的再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姜游皺了皺眉:「你現在不方便行動,要不要我……」

貂嬋搖搖頭:「我知道會有這種事,已經有所準備了。你不用管我,你先行離去吧,再過得片刻,我自有辦法回房,不讓人看出破綻……明日習練,我會推病不出,你記得要幫我作些掩飾,但千萬不要表現得對我如何關心,那會被人查覺到什麼的。」

姜游嘆了口氣,開始穿著衣物。不久後著裝已畢,貂嬋也緩緩的從榻上坐了起來,望著姜游發呆。姜游看看貂嬋,沉默了片刻之後道:「我……我先去了。」

貂嬋點點頭,卻在姜游登上階梯的那一刻向姜游喚道:「思歸,你我緣盡於此,日後……望君珍重!」

「……珍重!!」

(好累!本瓶最不擅長寫這一類的情節了,而且一邊寫還一邊擔心這種情節會不會被和諧掉的說。就這麼著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1:0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一回 老子恨穿越

「思歸,為師方才聽說你已在廊下呆坐了整整一日?為何不去王司徒的府中,助王司徒調練歌舞伎樂?」

姜游緩緩回頭望向蔡邕,看似平淡卻又澀然的向蔡邕笑了笑:「師傅,王司徒那裡已經用不著我再去了……該練的都已經練好了、練完了,我還去得作甚?」

蔡邕再怎麼說也是個六十歲的老學究,書呆子氣不是那麼濃,很快就看出來此刻的姜游心中有事,當下便上前幾步問道:「思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

「哦,其實也沒什麼……」姜游回過些神,看看蔡邕的神情,知道託詞抵賴只會讓蔡邕更加的生疑,所以馬上就扯出了一段半真半假的話:「一晃半年,弟子幾乎終日都與眾芳為伴,雖說弟子尚能時時自警、謹守節禮,可、可難免還是會有些為聲色所迷而樂於其中。現在突然一下不能再與眾芳為伴,弟子有些落寞悵然之嘆……弟子知錯,望師傅恕罪!」

「哦,原來如此。」蔡邕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怪不得你。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天下英豪最終都葬送在了美色之上?而你年齒尚輕,又正是在這血氣方剛之年,會為聲色所迷乃是人之常情,但你尚能自知、自重、自思,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不過為師還是要勸誡你一句,應當儘早收平心境,不然定有大失!」

「師傅之戒,弟子自當謹記於心!」

蔡邕又看了看姜游,輕輕搖頭道:「王司徒那裡,你若得閒暇還是應該時常去拜訪一下。你畢竟是為師的親傳弟子,於孝廉稽考之時,為師實不便將你舉薦而仕,但若得王司徒之薦則令當別論。思歸啊,你雖無甚長才,但你為人清正誠實,若出而為吏必為愛民如子之良吏,為師對你還是頗有些期望的,亦望你能好自為之。」

「啊……弟子謹記在心。」

蔡邕笑了笑,反背著雙手離開了姜游的居院。姜游望著蔡邕的背影,心中暗嘆道:「其實蔡老爺子對我真的很不錯,從收留我開始,不但教我學問、教我技藝,還總是在為我的前程考慮,這樣的好老師上哪兒找去?哪像我那個時代,當老師的幾乎都是在為了賺錢而『毀人不倦』,弄得後輩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惜啊,蔡老爺子只剩下半年多些的命,而我又實在是做不了什麼。」

回想起那一夜與貂嬋的瘋狂,還有在瘋狂之前,貂嬋險些就要掐斷自己喉骨的手,姜游無奈之極的搖了搖頭:「歷史的進程不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而我這個穿越者就算知道將會發生些什麼事又能怎麼樣?我這滴小水珠,最終也只是能匯入大流之中而已。就拿那天來說吧,貂嬋是絕對不可能跟我走的,因為她有她的想法、她的信念,絕對不會被他人所左右。除非我能把她打暈再悄悄的帶走,可是……我哪裡打得過她啊?呵呵……」

暗自苦笑了兩聲,姜游接著心道:「由此可見,在這條大流之中,我不管做什麼只怕都是沒有用的。即便是做了些什麼,也只能是做了些歷史上本來就會發生的事……難道要我去董卓和呂布那裡告密?且不說董卓我不一定見得到,呂布不太可能會信我的話,而且我真要是那樣做了又能怎麼樣?我又能得到貂嬋嗎?再從歷史進程上來看,我也沒有能阻止到啊。罷了,貂嬋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她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我,而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啊!不然的話我還算是人嗎!?」

一念至此,姜游咬了咬牙,抬頭看看正在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猛然站起身來向陸幽與衛氏喚道:「陸幽、衛氏,你們別準備我的飯。」

「啊?先生你不用飯了嗎?」

姜游淡然一笑:「飯是肯定要吃的,不過我打算今天去呂將軍的府上蹭頓好的吃。」

——————

「哦——思歸來得正好,某今日射獵正好獵回大鹿一頭,現正命廚人於院中架烤,剛想命人去請你來痛飲幾杯,你就來了!來來來,今夜你我不醉不歸!」

姜游的手中拎著個食盒,見呂布這麼有興致便笑道:「哎呀,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托將軍的福,我今日有口福了!」

呂布一手搭住姜游的肩頭,大笑道:「好說好說,你我兄弟還客氣作甚……哎?你這是拎了些什麼?是不是什麼好酒?」

姜游看看手中食盒,搖頭笑道:「待稍遲一些,將軍自會知道。」

推杯換盞間再啃肉吹牛,天色在不知不覺間便已至二更。姜游看看時間差不多,裝作有了幾分醉意的爬到了呂布的桌前,壓低了些聲音道:「將軍,可否暫退左右?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哦?」呂布來了些興致,隨即向一眾侍從大手一揮:「爾等且退下,某要與思歸獨坐對飲!」

從人退下,姜游就回到坐席旁取過了食盒,再次的確定週遭無人之後,這才來到呂布的席前打開食盒,將放置著珍珠金冠的精緻木盒放到了呂布的面前。

呂布奇道:「盒中何物?」

姜游道:「將軍一看便知。」

呂布將信將疑的打開木盒,望了一眼珍珠金冠之後,雙眼馬上就瞪得溜圓:「這、這……好冠!好冠!!」

喜不自勝之下馬上就將珍珠玉冠取了出來,再隨手取下頭上的尋常錦冠,把珍珠玉冠換上,然後便向姜游笑問道:「思歸你看怎樣?」

姜游笑而擊掌道:「妙哉、妙哉!將軍本就英氣過人,現在再配上這頂珍珠金冠,更添了幾分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之姿,我可真是看得心嫉不已啊!此外我也暗自慶幸,幸虧我是男子,若我是女子的話,只怕這一望之下就要對將軍一見而傾心,然後就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只盼望著將軍能垂愛一番了。幸好、幸好!!」

嘴裡這麼說著,姜游的心中也在犯著嘀咕:「貌似老王頭找我來幹這活還真是找對了人,這年頭論拍馬屁的本事,可能都無人能出俺之右了!」

呂布大喜對望,急喚侍從搬來了銅鏡,對著銅鏡狠狠的自我欣賞……也可以理解為自戀了一番之後,這才向姜游大笑道:「思歸贈我如此厚禮,卻教為兄當如何回報於你?」

「啊,這個嘛……」

姜游有意無意的掃了廳中侍從一眼,呂布當即會意的喝退了侍從,坐到了姜游的跟前問道:「思歸突然送此等重禮於我,莫不是有要事欲相求乎?」

姜游搖頭笑道:「將軍你疏忽了,你忘了我哪裡會有錢資來購置此等貴重之物?其實此冠,我不過是代人相送而已。」

呂布楞了楞,遲疑著問道:「是蔡侍中贈於我的?」

姜游接著搖頭:「不,是王司徒命我將此冠贈與將軍的。」

呂布這回可真楞了神:「你說什麼?竟然是王司徒贈與我的?王司徒可是三公之一、當朝首輔,某亦常嘆高攀不上,怎麼王司徒竟然會贈送此等貴重之物於我?」

姜游又開始大拍馬屁:「將軍之勇,更勝鬼神,天下莫不驚嘆,而日後將軍也必能成就一番曠世奇業。王司徒仰慕將軍之勇,又心知將軍日後必成大業,豈有不欲結交之意?只是王司徒畢竟官居高位,冒然造訪極易惹人猜忌,故此才遲遲未見舉動。偶然間,王司徒聽聞得我與將軍交厚,又適逢我每日在司徒府教授曲樂,故此才命我將此冠暗中奉上,聊表王司徒對將軍的仰慕之意。」

呂布恍然點頭道:「對對對,王司徒乃當朝首輔,而某隻乃相府一將,更兼王司徒年高,若冒然訪布,一則屈尊太過,二則是很容易惹人非議。哎思歸啊,我亦欲結交王司徒久矣,今得此良機,我又當如何把握?」

姜游心說就這個你還要人來指點?搖了搖頭笑道:「將軍且恕我直言,王司徒與將軍既然都有意結交,且王司徒已置厚禮於此,將軍若不回禮而謝豈不失禮太過?哦,我知道將軍是擔心冒然而往亦極易惹人非議,不過將軍身負長安治安之責,哪天帶隊巡城之時路經王司徒府坻,推說口渴,入府向王司徒討碗水喝不就行了嗎?不過將軍千萬要記得約束好軍士,王司徒府上畢竟為朝庭調練的歌舞伎太多啊!」

呂布大喜道:「某理會得,理會得!啊……某今日心中甚喜啊!來人,再添好酒,某今日定然要與思歸一醉方休!!」

——————

夜過三更,混身上下都散發著濃厚酒氣的姜游,在一隊偶然遇上的巡城官軍的護送下,回到了蔡邕府坻的大門前。勉強的拍開府門,再由守夜的蔡府僕從送回房間之後,姜游便一頭倒在了榻上再也爬不起來。

醉意是有,但姜游意外的,心裡面卻十分的清醒,趴在榻上暗自咕噥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以前從沒試過借酒澆愁還得強作歡笑,可今天卻實實在在的試了一回,不過這種感覺真/他/媽/的——難受!」

翻了個身仰望向帳幔,姜游忽然苦笑一聲,眼角不自覺的有淚珠劃落,牙亦緊緊的咬了起來:「CAO——老子恨他/媽/的/穿越!幹嘛這些事偏偏要我碰上……貂嬋,你可以放心了,你決意要去做的事,我已經幫你開好頭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2 21: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二回 心煩意亂

姜游從呂布那裡回來的次日,姜游就找了個藉口到王允的府上去了一趟。表面上是在幫王允再看看歌舞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實際上則是在暗中告知王允,那頂金冠已經順利的送到了呂布的手上,而呂布就在這幾天裡會來王允的府上拜謝。

王允在大喜之下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姜游一番,又是留姜游吃飯又是留姜游在府上過夜的,姜游也沒有拒絕。不過自始自終,姜游都沒有再看到過貂嬋一眼,而姜游知道,貂嬋這是在與他絕別。悵然若失之下,至就寢之時,姜游把陳姬、鄭姬這二位之前一直都不敢碰的某方面的高手給拉進了房中,然後就瘋狂了整整一夜。

直到次日近午時分醒來,姜游才拖著疲憊不已的身軀向王允告別,並且明明白白的告訴王允,既然歌舞調練已畢,王允之托他也已經完成,那他以後就不會再來王允的府上了。王允對此也就是虛情假意的客套了幾句,其他的話也不多說一句。這也讓姜游看出來,王允在利用完了他之後差不多就給了他一腳,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只不過王允還知道最後再給他姜游那麼一點的甜頭而已。

接下來的事,姜游已經不願再多問一句、多看一眼,每天都只是坐在廊下發呆而已。有時候姜游都會在想,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是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穿越者,早就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真感情的存在,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會有真情實感的人,對女人所渴求的也只是她們的身體而已,而且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對貂嬋的感情是真還是假,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副德性?

每每念及於此,姜游就會狠狠的自嘲上一番,然後取出淚斑笛胡亂的吹上幾個音,但卻沒有一首完整的曲子。

轉眼之間便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初平二年的年底十二月。也幸虧是到了這個新年將至的時候,蔡邕作為董卓手下的「當家金牌主持人」,每天要應付的大小事務很多很多,像什麼郊春大典之類的事,全得是蔡邕去忙活,基本上沒幾天會呆在家裡的。不然蔡邕看見姜游沒事就那個德性,還不把薑游給罵得狗血淋頭?這麼意思消沉的,也太不像話了!

不過蔡邕雖然看不見姜游現在的德性,蔡谷與蔡琰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滿之意與日俱增。可別忘了自六月的地震之後,姜游在蔡府之中說話的份量變得很重,差不多已經等同於除了蔡邕、蔡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平時有很多事蔡邕都是交給姜游來打理的,可姜游現在卻變得諸事不理,蔡谷與蔡琰會不生氣那才是怪事。而在稍稍的知道了那麼點的情之後,便對姜游的為人鄙夷到了極點。說起來這二位對姜游本來就抱有很大的成見,現在見姜游因為「不能再與眾姬為伴」而意志消沉,對姜游的成見還不得「更上一層樓」?

卻說這一日,姜游被蔡谷逼著去府倉,代蔡府去領取蔡邕的年終恩賞……就是朝庭依慣例發給大臣們的額外薪俸,大概的意思就相當於現代社會裡的年終獎。按說這種事本來應該是由蔡谷來做的,但很不巧的,蔡谷年紀大了些,這幾天又因為天氣太冷感了點小冒,所以就得由姜游這個三號人物出馬了。再說了,王允和呂布都認識姜游,領東西的時候有這二位罩著,姜游不會碰上什麼麻煩事才對。

話多且煩,只說姜游領著十幾號蔡府僕役來到了大倉,亂七八糟的手續一辦好,姜游就坐到了一邊,一邊看著僕役們搬裝東西,一邊失神的繼續發自己的呆。很偶然的,姜游在去上茅廁的時候聽見有人悄聲議論道:

「哎,你聽說了那件事沒有?」

「什麼事啊?」

「就前些天,董公得了個絕世美女,當夜就用車馬載歸其府。可不知怎麼的,馬在路上受了命,掙脫了韁繩奔逃,氈車也被掀翻了。可憐那絕世美女啐不及防,車翻之時被拋出車外,下身正好摔坐在路邊的一塊尖石之上,當時身下就全都是血。而後為董公侍寢,只因未曾見紅,就哭著拔劍欲自刎以示其清白。要不是董公手疾眼快,只怕一個絕世美女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不過聽說她的脖子上可留下了一道劍痕。」

「竟有這等奇事?哎,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

「這我哪知道?不過我那從妹當時隨侍於旁,聽得醫者說如果處子的身下突遭重擊而流血的話,的確會不明不白的就失卻處子之身,但這處子卻絕對的清白……」

姜游聽到這裡時已經不願再聽下去,而是快步的離開了那裡。回到先前的地方坐下,姜游的呀咬得咯呼作響,雙拳亦攥得骨節在噼啪不停,心中則暗道:「貂嬋……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

茫茫然的,姜游領著一眾僕役,帶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到了蔡府。向蔡穀草草的交了差之後,姜游又回到了居院的廊下接著發呆。

淚斑笛執在手中,時不時的,姜游會將淚斑笛湊到唇邊,但始終吹不出哪怕是一小節的旋律,只是弄出了一堆沒有半點章法的噪聲而已。

又一次的,姜游將淚斑笛湊到了唇邊,只是他才剛剛吹出兩個音,卻突然聽見廊下有腳步聲嗵嗵作響,方一扭頭想望將過去時……

嘩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水澆打在了姜游的臉上、身上。而在木桶的咚隆落地聲中,姜游舉袖拭去上了臉上的水跡,再一抬眼間,卻見蔡琰正滿面怒容、俏臉如霜的站在他的面前。

「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蔡琰抬手一指姜游,怒道:「我幹什麼?我到要問你這是在幹什麼!好你個姜思歸,你最初時的心性散漫、屢壞音律,這些都也就罷了,畢竟父親也曾告誡過我樂由心生、心隨意走,若是執意苛求你的心性應當如何,只怕而反會累得你再悟不出清妙之樂,因此一直以來,父親與我都不願對你太過苛責,簡直都是有所放任!可是你看看現在你的到底像什麼?不能再與王司徒府中的一眾伎樂為伴、終日嬉鬧玩樂,對你來說就有那麼的無法忍受嗎?你原先心性散漫之時,好歹還能譜下幾首清妙之樂,可是你現在……你現在根本就不配再執起這支淚斑笛!父親的門風臉面,全都被你敗壞歿盡!!」

姜游看看眼前的蔡大美女……儘管是大美女,可此時此刻心情十分糟糕的姜游,卻覺得眼前的這位大美女說不出的討厭,而在此之前,姜游可從來沒想到過大美女也會有這麼令他生厭的時候。不過總算是姜游還有著幾分清醒,緩緩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隨意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再向蔡琰沉聲道:「大小姐,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惹我……我並不怕你,只是一直在讓著你而已。但如果你真的把我惹急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蔡琰的怒氣早已暴發,此刻見一向不在她面前吭下聲的姜游居然還這樣頂撞起了自己,那更是當場就火冒三丈,蔥蔥玉指直接就指到了姜游的鼻樑上:「事到如今你竟然仍執迷不悟、不知悔改?而且聽你方才言下之意,竟暗含脅迫於我之意!姜思歸,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把淚斑笛還給我,你根本沒有資格承繼父親的淚斑笛!!」

「你這個女人哪這麼討厭啊!」

姜游的心情很不好,之前還能強忍一下,可是現在被蔡琰指著鼻子罵,弄得姜游也實在是忍不住了。眼見著蔡琰伸手過來奪他的淚斑笛,姜游略一翻手間,淚斑笛的笛身就在蔡琰的手背上並不重但也絕對不輕的敲了一下,當場就把蔡琰的小手給敲了回去,手背上還多出了一道紅印。

蔡琰吃痛之下摀住了手背,用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住了眼前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喝罵道:「你、你敢打我!?」

姜游苦而一笑:「大小姐,真把我逼急了,只怕沒有我做不出來的事!」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姜游笑了,搖了搖頭向蔡琰道:「大小姐,你雖然曾經嫁過人,一度為人之婦,可我要問你一句,你愛過嗎?你真心的喜歡過誰嗎?」

蔡琰當場楞住。

姜游又笑了笑:「我看得出來,你肯定沒有。因為你一向都高高在上,就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看上去,你好像是一個不染紅塵的仙子,可實際上,恐怕現在的你連什麼是七情六慾都不知道。若要我說,你就和一樽廟堂之中的金身泥塑沒什麼分別,看上去是風風光光、威風八面,可實際上屁用都沒有!」

「你、你——」蔡琰氣得臉都青了:「你竟如此辱我!」

衣袖起處,蔡琰的玉掌又向姜游的面頰扇了過來。只是這次姜游可不會再讓蔡琰扇到,手臂一抬就架住了蔡琰的小手掌,再一翻腕便牢牢的扣住了蔡琰的手腕。而蔡琰能有多大的力氣,掙了好幾下硬是掙脫不了不說,手腕亦被姜游的扣得隱隱生痛。

「鬆、鬆手!你這個無禮輕薄之人,鬆手啊!!」

姜游悶哼了一聲,扣住蔡琰手腕的手向回拉了少許,再突然的往前一送一鬆,接著就是撲嗵一聲,一向高傲無比的蔡大小姐就被姜游推倒(不是那個推倒的意思哈)在了廊下的地板上。

因為新春將至,王瓏兒回了家中,所以這時並沒有跟在蔡琰的身邊,跟在蔡琰身後的只是兩個尋常的侍女而已,一見蔡琰摔倒都忙不迭的上前扶起蔡琰。蔡琰的小身板可真不怎麼樣,這一摔摔得她全身青痛,但這會兒卻偏偏有火都發不出來,因為她已經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另一頭,陸幽與衛氏都嚇得躲在廚房裡不敢出來……這種事,能躲多遠躲多遠的好。

此時姜游已坐回了原處,連望都不望蔡琰一眼的道:「大小姐,勸你別再惹我,我個人的私事也用不著你來管,我喜歡上了哪個女孩子,更與你無關。但你可以放心,絕對不會是你這個令人生厭的官家大小姐。你先前怪罪我,不就是怪我沒有再譜出曲樂嗎?行,我現在就吹給你聽!」

蔡琰聞言楞住,而姜游的笛樂已起。樂隨意走,姜游此刻吹奏起的,竟然是以前他並不怎麼喜歡的《回夢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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