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三回 介紹信
初平三年正月,長安郊野某處小莊園。
「在下蔡伯喈蔡侍中門下弟子姜游,奉師命前來拜會盧先生,請勞煩通傳。」
王允的連環計已經順利啟動,而且進入了離間、分化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的階段,而姜游在與蔡琰幹了那麼一架之後,卻也令他清醒了不少。於是乎,他沒有再繼續消沉下去,而是試著換了個「老子消沉個屁啊!貂嬋這樣的女人本來就是搞不到手的,我來了這麼一出,等於是玩了老闆的老闆(姜游的老闆是蔡邕,蔡邕的老闆是董卓)的小秘,而且還是被我拔了頭籌,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咱的小命金貴,現在時間又所剩不多,得趕緊開始作隨時開溜的準備了!」的心態讓自己振作起來……不過老實說,這個心態真的很流氓!
新春伊始,上至權貴、下至庶民,都少不了要有一些互相拜會道賀的事,蔡邕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是由於蔡邕作為董卓的「金牌主持人」,朝庭裡亂七八糟的應酬就能忙得他團團轉,拜會親友的事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因此這些事就落到了蔡谷與姜游的身上。而蔡谷的年紀大、身體不是很好,蔡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又都得由蔡谷來打理,不能輕易離府,所以拜貼送禮的事就全部都落到了姜游的身上。
長安城裡先轉了那麼一圈,雖說沒什麼值得留意的人物,不過姜游卻也意外的撈著了不少好處,紅包什麼的可撈著了不少……可惜在當時的長安城,錢幣真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不過卻也聊勝於無嘛!
當官的都拜會完了,接下來的就是沒當官但是與蔡邕的私交很好的那些。而蔡谷交給姜游的名單上的頭一個,姜游只看了一眼腦袋就嗡了一聲:
「原尚書、中郎將盧植盧老爺子?現隱居於長安城東郊六十里處?我記得盧植在董卓當權之後就棄官歸隱了的,卻沒歸隱回老家,而是躲到長安這裡來了?看來這個所謂的歸隱是假的,躲在這裡等待機遇才是真的吧?不管不客,盧老爺子是要認真的拜訪一下滴!
「遠了不說,這位盧老爺子可是劉備和公孫瓚的師傅,我得好好的套一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討來個舉薦的書信什麼的。不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萬一李老頭那裡再出點什麼紕漏弄得我沒能穿回去,我又躲到了荊州那裡,說不定就能憑著這封書信在劉備的手下混口飯吃……
「呃,貌似太遠了點的說,現在還只是在公元192,而劉備掌握荊州還得在公元208以後,算一下可是十六、七年的時間啊!我會在漢末三國時期呆那麼久嗎?不管不管,有備無患!」
正是因為抱著這種想法,姜游帶著蔡府僕從與賀禮來到盧植隱居的小莊園前時那可是「執禮甚恭」,說話走路都客客氣氣的,得給人家留下個好映像嘛!真論起來盧植盧老爺子不但在黃巾之亂時仗打得漂亮,而且還與蔡邕一同編寫過如《東觀漢記》這樣的名著,由此可見他其實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只可惜年紀大了那麼點,沒趕上好時候,不然的話他也很有可能會在之後的群雄逐鹿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盧植與蔡邕那可是多年的故交,因此一聽說蔡邕差人來拜賀新春,馬上就命門人將姜游引入內堂並置酒款待。亂七八糟的客套話也不必多說,只說姜游陪盧植喝了幾杯之後,正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向盧植開口要封介紹信,盧植卻向姜游問道:「思歸賢侄,令師伯喈現在朝庭中如何?」
「哦……」姜游把討要介紹信的事先放去了一邊,略一措辭再看看廳中沒有其他的人之後才向盧植低聲道:「又還能怎樣?千里草……」
盧植奇道:「千里草?」
姜游向盧植故作神秘的一笑,而盧植可是學問大家,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千里草」合起來就是一個「董」字,所指的當然是董卓,當下便向姜游表示讚許的微笑點頭。正所謂隔牆有耳,有些話是不能隨意說出口的,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特別是在這種場合,姜游如果直說「董卓殘暴不仁」,說不定回頭就會有人跑去打小報告,那姜游和盧植就得一起倒霉。
既然盧植會了意,自然也不敢太過招搖,抬眼看看屋外的雪景便向姜游道:「老夫隱居多時,已許久未曾與後輩子弟一同喝酒談論了。今日思歸至此,不如與老夫一同攜酒而行,去欣賞一下這雪中美景?」
「老尚書有命,游豈敢不從?」
就這樣,盧植帶了幾個僕從,酒肉什麼的自然也少不了,領著姜游在莊園這裡瞎逛悠了起來。等逛到一處草亭,火盆什麼的擺好,盧植將侍從遠遠支開,這才重拾之前的話題:「伯喈現在怎樣?」
姜游道:「老尚書明鑑,吾師雖屈身事賊,但實屬無奈之舉。而董賊雖殘暴不仁,但對吾師卻甚是敬重,但凡朝庭有事,多問策於吾師,亦時有依吾師之策而為之。吾師身不能離,但見董賊頗信吾師之言,故此有暫留於董賊身側而多加歸勸之意。自思雖不能勸得董賊悔過自新,但或多或少總能救下一些朝堂舊臣,為我漢室江山保全住幾分元氣,日後方能有振興之機。」
不可否認,姜游的這番話說得是非常好聽的,因此盧植在聽過之後搖頭長嘆道:「伯喈苦心而為,到真是難為他了。思歸,老夫覺得你胸中頗有幾分見識,為人亦甚是聰慧,且你既為伯喈的入室弟子,當留於伯喈身側助伯喈一臂之力。至日後凶逆得除,老夫與伯喈又皆已年邁,已無力再立於朝堂之上,自當多舉薦一些如你這般的年輕後輩仕於朝庭。而以你之聰慧,必然能成就一番功業,留名於青史竹帛。」
姜游心說就我啊?免了吧!史料記載上可沒我這麼一號人!再說了,董卓死後沒多久,漢帝劉協都差點死翹翹,俺要是吃飽了沒事跑去漢庭裡當個官,只怕真和找死沒什麼分別。
接下來二人又扯了好一陣的蛋,基本上都是盧植在問詢一些朝庭裡的事,時不時的還會說幾句自己的見解,使得姜游看出來盧植對漢庭政事是十分關心,這也證明了盧植的隱居不是真隱而是假隱。不過這些事與姜游無關,姜游真正關心的是:
「老尚書,在下聽聞您門下弟子不少,而今真正名顯於世的卻只有兩人。」
盧植道:「卻不知思歸指的是哪二人?」
姜游道:「奮武將軍、薊候公孫伯珪,平原相、涿郡劉備劉玄德。」
盧植當時就楞住了:「他二人?這伯珪還好說,自幼便武勇過人,威震幽並,麾下三千白馬義從數破胡虜,胡虜不敢犯其境。只是伯珪剛勇有餘,卻不知回轉之道,性亦剛愎自用、無有長謀,是老夫最不放心的一個弟子;至於劉玄德……」
說到這裡盧植就輕輕的搖了搖頭,半晌過去之後才道:「劉玄德雖曾拜於老夫門下求學,卻素不喜讀書,平日裡喜飛鷹走馬,好音樂、美服。記得當初老夫也曾訓斥過玄德多次,但玄德卻終不改其心性,頗令老夫失望。」
姜游見狀啞然,心說劉備就這麼不招盧植喜歡?看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盧植只怕怎麼都想不到他最不看好的弟子,卻是日後成就最大的一個弟子吧?
卻見盧植又接著道:「不過玄德好擊劍、有武勇,亦素喜結交豪俠之士。記得黃巾賊起之時,他聚鄉眾為義軍,討賊多有功績。只可惜朝庭為奸佞把持,他未能得稱其功績之職。不過經此一事之後,在老夫看來玄德當以武而求進身,可成將而不足為吏吧。」
姜游心說這番話到是差不多,劉備在得到諸葛亮之前一直都只知道打,可惜卻實在是打不過誰的。得到諸葛亮之後是風光了一段時間,可一沒聽諸葛亮的劉備就完了蛋。由此可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和一個有勇無謀的人也差不了太多。
盧植幫姜游添了一勺燙酒,好奇的問道:「思歸你為何會問起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
姜游趕緊的把住了話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幾分想結交之意而已。或許哪天我離開長安,欲雲游天下的時候,會專程去拜訪一下老尚書的高足也說不定。」
盧植笑而點頭:「這到也是,若能交遊滿天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姜游道:「只是在下素無名望,恐介時伯珪、玄德會不與相見。不知老尚書可否不吝筆墨,具一信函與在下?」
盧植笑道:「此易事耳!來人,取筆墨字帛來。」
當著姜游的面,盧植寫下了兩張字帛交給姜游道:「若思歸日後去雲游天下,執此書亦可代老夫看望一下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再代老夫告誡二人,既有職在身,就當好自為之,善待治下百姓。」
「在下謹記於心!」
話多且煩,只說姜游在盧植的莊園裡留宿了一夜,次日告別盧植走在回城的路上,摸了摸懷裡的介紹信,心中暗笑道:「耶!搞定!就是不知道這兩封介紹信什麼時候才用得上……也很有可能根本就用不上。不過這玩意兒可是盧植的墨寶,等穿回去了之後說不定能賣不少錢的說。」 |